第51章 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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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狼狈不堪

    曲子恒这才意识到自己用了重手,欲要过来扶。安冰雪却捂着脸一软,倒在他怀里。

    “冰雪。”曲子恒脸上顿时变了色彩,紧张地回拥着安冰雪,完全忽视了地上的卓凌晚。

    “我头晕,好晕。”安冰雪在他怀里轻轻出声,一副欲死之姿。一巴掌能打晕人?卓凌晚自觉得自己还没有这个本事。安冰雪分明在演戏,而曲子恒却毫不怀疑,他慌忙将她抱起,往室内就要跑。

    这一切,再次刺痛了卓凌晚的神经,她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伸臂拦下了二人:“把话说清楚!”她的目光,落在安冰雪的身上。

    曲子恒怀里的安冰雪,此刻眼眸冰冷,哪里有半点虚弱之气!

    她要当着曲子恒的面,把安冰雪的真实面目揭开,让他看清楚,自己爱上的到底是怎样的人物!卓凌晚下定了这个决心,眼眸发硬。

    “安冰雪,有胆量你把刚刚对我说的话再说一次!”

    “子恒……”安冰雪悠悠而呼,仰面向曲子恒投去了可怜巴巴的目光,那样子,仿佛马上就要死。

    曲子恒的眉头一拧,对着卓凌晚便是一声低吼:“走开!”

    卓凌晚倔强挺立,就是不肯让步。

    她刚刚一摔之下,手和膝都脱了皮,此刻生生地疼痛,还冒着血丝,比安冰雪不知道严重到了哪里。她穿的是短裙短袖,伤口都展露在外,曲子恒却视而不见!

    他用肘再次狠狠一撞,撞在她的臂上,一阵生麻,她的身子随子又是一退!未等她站稳,曲子恒抱着安冰雪就加速离开。卓凌晚用力咬起了唇,却仍不死心地对着他的背吼:“安冰雪的子宫根本没有受伤,她是骗你的!”

    然而,曲子恒连停顿都没有,已然消失。

    即使是白秋萍设计的又如何?卓凌晚终于明白:曲子恒对安冰雪的爱已经到了分不清黑白的地步,白秋萍的设计只是让他们的关系最终水到渠成罢了。

    卓凌晚吼完那一声,用完了身上所有的力气,身子像被人抽了筋般,整个儿垮了下去。

    是她幼稚啊,才会真以为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抹一把脸,她强力撑着自己,一歪一扭地走出了半山别墅。外面的阳光刺眼,毒辣地射在她身上,她却依然感觉全身冰冷,有如落身北极。日光强烈一照,她几乎晕眩!

    好想哭!可眼睛干涩得半点眼泪都没有,喉咙干哑到一个声音也发不出!她倚在路边的风景树上,整个人完全虚脱!

    一茬接一茬的打击,她,已经筋疲力尽!闭着眼睛,她轻轻地抱上了树杆,借以支撑早就绵软无力的身体。

    靠在那里不知道站了多久,袋中的电话忽然响起。她吃力地低头,掏出,看到的是曲子恒的号码。

    伸指划了一下,想要切断,不想,指一阵发抖,竟被接通,而且开的是免提。

    “你以为子恒会相信你的话吗?”出声的并不是曲子恒,而是安冰雪。她的声音阴冷如冰,已全然没有了刚刚的虚弱模样。

    卓凌晚不由得捏紧了手机,身体再次绷紧!

    那头的声音并不停止:“子恒只会相信我的话,以前是,现在也是,将来依然是!所以,他会把你刚刚的话当成撒气,当成嫉妒我,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卓凌晚,在我面前,你永远别想赢!”

    如此张狂的语气、笃定的腔调,只因为曲子恒爱她安冰雪!

    卓凌晚吃力地挺直了自己的背脊,她不欠她的,所以不会让着她!即使胸口痛到要裂开,她仍撑着自己做出回应:“如果是这样,那就证明曲子恒不值得爱,你要的话就拿走吧。”

    “卓凌远,你这个人渣!”安冰雪并没有鸣金收兵,反而愤怒地吼了起来。

    卓凌晚闭了闭眼,当成没有听到。

    “哦,不对,你是人妖。”安冰雪到底是强大的,在那样歇斯底里地吼过之后,还能以这么快的速度恢复理智,轻飘飘地呼出一声。

    这一声,成功地击中了卓凌晚。她最在乎的,就是这个。本来就尴尬的身份,被这么一提醒,整个人仿佛赤裸在人前,尴尬和无措一起狂涌。她想要切断电话,却慌乱到连怎么切断都忘记!

    安冰雪在那头得意地笑了起来:“后悔了吗?卓凌远?因为你那个愚蠢的选择?”

    她是后悔了。之前的三年里,她只是对自己曾经的决心表示过疑惑,却从来谈不上后悔。因为她以为,自己的爱迟早能唤回曲子恒。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三年,三年不行十年!

    曲子恒总会发现她的好,熟悉她的存在。

    可是安冰雪一出现,她就发现自己错得离谱,在她回来的那一天,她就后悔了。

    “可惜,后悔已经晚了。”安冰雪无情地道。

    那头,传来了曲子恒的声音,听不真切,却照样能割扯卓凌晚的心!

    短暂的安静后,安冰雪咯咯地笑了起来:“听到了吗?子恒对我和以前一样,一点儿变化都没有。他还以为我的肚子是伤着的,无法生育孩子,自责得很哪,简直快把我宠上天了……对了,他可恨你了,恨你破坏了他原本该有的幸福,卓凌晚,这叫报应!”

    “你的幸福不是我破坏的!”其他的她都能认可,唯独这个,她始终不愿意承认。

    “在一切还没有开始之前你就打掉了孩子离开了曲子恒,才给了我机会!安冰雪,你的幸福是你自己破坏的!”她提醒。

    除了她自己,再没有人会为她说公道话。即使被伤到支离破碎,她也不肯被人肆意冤枉!

    “卓凌远,你不是人!”安冰雪突然再次发了怒,这一次挂断了电话。

    卓凌晚虚弱地收起手机,再次倚在了树上。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她和安冰雪,何尝不都是如此。

    整个人疲累到恨不能就此倒下,她很想找个可以落脚安休的地方,却不知该往何处而去。半山别墅有安冰雪和白秋萍在,她回去只能自取其辱,还会把这不可收拾的闹剧闹大。回娘家亦不行,卓成商若知道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铁定会心脏病复发。还能去哪儿?

    这三年里,程园是唯一认识的勉强算得上朋友的人,她的世界匮乏到几乎要变成荒漠。

    狼狈不堪,狼狈不堪!这是她唯一能给的、这三年来的变性生活的评价。

    一抬脚,她毫无目的地走了下去。

    卓凌晚最后去了莫家。在她茫茫然站在街头不知该去往何处的时候,七月打来了电话,急吼吼地问她在哪里,怎么不去看他。

    她不想用七月的爱来弥补在家里受到的委屈所形成的空洞,但,他带着渴盼的声音还是引诱了她。

    在莫家的大门外,她掏出镜子将自己狼狈的形象收拾一番,方敢去按门铃。楼上,阳台处,有人将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

    莫辰逸拧了一下眉头,即使隔得很远,还是将她苍白的脸色看到。仿佛只隔了一夜,她就瘦了一大圈,整个人走起路来都有些飘。

    卓凌晚的情绪还很糟糕,她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自然无心去注意别的。七月从屋子里冲出来,手里还抱着七宝,估计嫌抱着它影响速度,最后给丢在了半道上。

    “妈咪!”他扑进了卓凌晚的怀抱。

    卓凌晚顺手将他抱着,抚上了他毛茸茸的发顶,却不似以前那般自然。她依然认为自己是因为在家里受到了刺激所以来七月这里寻找慰藉,觉得自己很坏。

    因为有了这种想法,她的表情便不那么自然,和七月互动起来也显得吃力。

    “妈咪,不是这样的。”七月一把抢过了卓凌晚手里的拼图,用力压在了另一个角落,还不忘投来不满的目光,“妈咪没有用心陪七月玩。”

    卓凌晚这才歉疚地回神,连连道歉,却在拿着下一片拼图时,睁着眼一片茫然,根本无力去分析到底应该放在哪儿。

    “妈咪累了吗?”七月终于意识到卓凌晚的不对劲,放下拼图,小心翼翼地问。他的眼睛眨巴着,片刻伸出自己的小手揉上了她的太阳穴:“爸爸每次累了都会揉这里,七月帮妈妈揉。”

    小小的手指在太阳穴上磨动,根本不得章法,但卓凌晚还是心头一暖,拥着七月眼泪叭叭地就滚了下来。原本干涩的眼睛此刻像两潭流不干的清泉,眼泪滚个不停。怕吓到七月,她努力地想要把眼泪擦干净,却越擦越多。

    “妈妈,七月揉疼了吗?”七月不明所以,讪讪地缩回几根手指,很是担忧地问。

    “没有,没有,七月揉得好极了。妈妈是高兴的……”卓凌晚用力摇头,努力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七月的这一举动像一个开关,将她的情绪全部打开来。

    这情绪里不仅有对七月懂事的感动,还有从家里带来的委屈,难过,难堪,混杂在一起,连她自己都理不清楚了。

    “妈妈,妈妈。”七月看卓凌晚越哭越凶,也不安起来,两只小手搂着她的脖子,一个劲地呼唤。

    “对不起,对不起。”卓凌晚只能一个劲地道歉。

    莫辰逸不知何时到来,静静地看着二人,眉头深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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