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五章 好像一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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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五天行军，皇家军事学院应届学员全部抵达科隆山脉，没有伤病与掉队。
随后没有任何休整，五个班由各自的教官带领，前往各处山口，立刻从不同的起点出发，开始这次毕业大演习。
“进山之后一切小心，战绩不重要，安全第一，我相信这也是元帅的希望。”
教官蒂姆认真叮嘱，神色间颇有忧虑，显然他也怀疑教务长有所图谋，方丹元帅既然无法赶回，他一个小小中校也是爱莫能助。
“是，长官！”常乐敬了个礼，退后几步，转身面向大家，“搜索队形，出发！”
从进山那一刻起，“搜索与猎杀”行动正式开始。
常乐很清楚，此时的自己和五班，才是这次演习中真正的“猎物”，从现在开始，一切行动都要小心翼翼。
山路崎岖，丛林茂密，而且原则是不能牺牲一人，所以他放弃了派出前卫与侧翼，五十一人全体集中，以尽可能展开的战斗队形缓缓前进，手持剑盾者在外，张弓搭箭者在内。
但在过于狭窄处，还是不得不变成一路纵队，此时只能加快脚步，抓紧通过。
若想把队形扩散到两侧山腰，且不说密林造成的阻碍，单是陡峭的坡度就难以逾越。
科隆山脉从哈维兰平原拔地而起，其高耸与狰狞，宛如超级巨大恶魔的利爪，冲出地狱深渊，直达三千米高空。
两侧高峰别说攀爬，就是仰面去看积雪的山顶，都要用力按住头盔，以免掉落。
“常斯勒尔，这图不对！”许斯将地图伸向常乐眼前，指指点点，指出山路分布与实际所见的差别。
常乐微微一笑，推开了许斯的手：
“地图不准没什么稀奇，画图的可能偷工减料，地形也会随时间季节变化，军人要懂得克服困难。”
前面的瘦猴回过头来：
“老大，我敢打赌，教务长给那几个贵族班的，一定是正确地图！”
“带好你的弟兄，别走神！”常乐厉声提醒。
五班仍是分为五个小队，由萝拉、瘦猴等人担任队长，不过时至今日已经没有了“巨龙队”和“绵羊队”的差别，全是精兵强将。
但这次的对手也不再是贵族少爷们，教务长必然在山里安排了某种“款待”，出现多强大的敌人都不奇怪，甚至包括围山的近卫军第五师，据说也是教务长嫡系。
所以，常乐用微笑为同学们化解紧张的同时，自己早已蓄势戒备，身体好像拉紧的弓弦。
山间渺无人迹，偶尔一声猿啼或者鸟鸣，越发衬托出幽谷的静谧。
“右前方，戒备！”
随着常乐低沉有力的命令，脚下草丛一阵乱响，整个队形迅速变化，持盾者向前压迫，弓箭手稍稍后退，箭矢指向右前方，弓弦张开到接近拉满。
“的确有动静！”待现场恢复寂静，萝拉手指某个方向，“老大，我去侦察！”
常乐稍一思索，指派了瘦猴菲尔与萝拉同去，这两人一个强悍一个机警，是相当合适的冒险伙伴，也是他手里能派出的最强组合。
他自己不轻易离开，一来不想让大部队失去指挥，二来也是心中有数，前方可能是少许兽人，几个单纯的“猎物”而已。
判断依据是自己的鼻子，苍狼之魂升到4级之后，常乐的嗅觉已是普通人的2500倍，在风力不大的环境下很容易判断目标种类、数量和方向。
而常乐频繁吸鼻子嗅气味的动作，虽未引起众人注意，却没有瞒过身边的芬妮，毕竟少女的心思一直放在他的身上。
“你这样子，好像一条狗。”芬妮笑嘻嘻发表评论，“闻到什么了？”
“呵呵，闻到了你的傻味，尊敬的女骑士大人，您怎么会和一条狗订了婚约？”
常乐勉强一笑，他忘不掉芬妮说过“贱民都是垃圾”，此刻这句“好像一条狗”虽是玩笑，却也再次刺痛了他。
他已经决心，只等演习结束，大事一了，必须将自己的贱民身份坦白，无论届时芬妮如何选择，都不该再瞒着她。
以芬妮的敏感，当然发现常乐情绪不对，但以为是自己开玩笑用词不当，连忙解释道歉。
常乐只有努力笑得更自然一些，点点头表示明白。
就在这时，密林里忽地传来暴怒咆哮，继而是格斗厮杀声，来势之突然，将五班部分人惊得身体一震，差点把手中的箭射出去。
“慌什么？保持阵型，全体前进！”
常乐没想到自己派萝拉去侦察，却发生了战斗，估计不是遭遇什么突袭，而是女汉子太好战，看对方实力不强，就直接动手。
他带着大部队披荆斩棘来到现场时，一切都已结束，萝拉笑嘻嘻踩着兽人尸体，一副“你们来晚了”的表情。
一共五具尸体，都是雄性，看起来与人类颇为相似，但双臂特别强健，肤色偏绿，下颌格外宽大。
常乐立刻认出，这是尤里安大陆上常见的兽人，名称古怪，叫做“日族”。
名字的由来，源自它们皮肤中特殊的绿色成分，使得这种兽人可以像植物一样吸收阳光能量。
而发达的下颌与臼齿，又让日族可以嚼碎粗糙坚硬的食物，用来补充光合作用无法提供的营养。
这些能力令日族异常吃苦耐劳，只要有水喝有光照，就能长久坚持，所以不少农场主将它们驯化为苦力，买一个成年日族兽人要五个金币，但未来节省的开销远在这个数目之上。
既然是兽人，总会有凶性，日族也是一样，但他们很少主动攻击人类，只有领地受到袭扰时才会杀人，个体实力一般，若没有武器，比一般人类壮汉强不了多少。
近卫军放进山里的“猎物”，如果都是日族这样的非战斗型兽人，这次“搜索与猎杀”任务还是相当容易完成的。
这也可以理解，学院经费有限，如果收购昂贵的雷族或刀族兽人放进山里，别说贵族学员们会不会出现重大伤亡，学院自身恐怕也要破产。
有关日族的知识来自蓝月，魅族也是兽人，而且天性喜欢收集异族雄性做仆从，所以蓝月对兽人种族资料比较关心，与常乐闲聊时津津乐道，尤其乐于分析各族雄性“那方面”的能力。
日族的“能力”如何，常乐不关心，也就没记住，不过见到这种并不凶残的兽人被杀，学员们兴高采烈上前参观，萝拉得意洋洋割下尸体右耳，总让他心里不太舒服。
割猎物右耳作为战绩证明，这是演习规则，常乐也无话可说，只是感觉萝拉下刀时表情不该那样欢乐。
别说“女汉子”萝拉，连一向温温柔柔的芬妮也很开心。
这也不奇怪，在芬妮看来，同属人类的贱民都是“垃圾”，更不用说经常残害人类的兽人，那简直就是“害虫”。
空中仍然飘来兽人的味道，常乐不断吸气，走了几步，大致判明方向，然后闭上双眼，开启灵魂视野，无数空间脉络向着远方延伸而去。
他又化身为巨网中心的蜘蛛，感受着最轻微的空间扰动，很快就有了发现。
侧面不远的石壁上有个并不太深的山洞，洞口被植被覆盖，里面还藏有几名兽人。
从气味和目标轮廓判断，应该也是日族，而且都是妇孺，是一些前胸高耸的兽人，抱着人类儿童尺寸的小兽人，此刻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被萝拉杀死的几个雄性，刚才应该是想保卫妻儿，这让常乐心里越发感到压抑。
萝拉注意到常乐的举动，满手鲜血走来，也学着他的样子仰头快速抽动鼻翼：
“老大，有什么怪味吗？我怎么闻不到？”
“没什么，回到原路，继续前进！”
常乐宁愿损失一些战绩积分，也不想屠戮妇孺，尽管对方并非人类。
但众人尚未走回山间小路，就听背后传来几声抽泣，尽管微弱，却逃不过萝拉这样高手的耳朵。
“还有兽人！”萝拉立刻拔剑回身。
“站住！”常乐终于忍不住表明态度，“几个兽人妇孺而已！饶过它们！”
五班众人对常乐的命令一向服从，可这次大家的表情都非常诧异，七嘴八舌表示不解：
“老大！那是兽人！”
“妇孺？我没听错吧？”
“老大，咱们上回吃的烤乳猪，不也是猪里的妇孺？我看你吃得挺香！”
常乐的脸色阴沉下来，厉声喝道：
“回去之后，你们可以叫我滚蛋！但是在这座山里，必须听我的！”
一句话压住了所有的议论，令现场一片寂静。
他目光如刀，向众人扫视一圈，低沉的吼声在幽谷间回荡：
“谁不听，谁滚蛋！”
经过五天行军，皇家军事学院应届学员全部抵达科隆山脉，没有伤病与掉队。
随后没有任何休整，五个班由各自的教官带领，前往各处山口，立刻从不同的起点出发，开始这次毕业大演习。
“进山之后一切小心，战绩不重要，安全第一，我相信这也是元帅的希望。”
教官蒂姆认真叮嘱，神色间颇有忧虑，显然他也怀疑教务长有所图谋，方丹元帅既然无法赶回，他一个小小中校也是爱莫能助。
“是，长官！”常乐敬了个礼，退后几步，转身面向大家，“搜索队形，出发！”
从进山那一刻起，“搜索与猎杀”行动正式开始。
常乐很清楚，此时的自己和五班，才是这次演习中真正的“猎物”，从现在开始，一切行动都要小心翼翼。
山路崎岖，丛林茂密，而且原则是不能牺牲一人，所以他放弃了派出前卫与侧翼，五十一人全体集中，以尽可能展开的战斗队形缓缓前进，手持剑盾者在外，张弓搭箭者在内。
但在过于狭窄处，还是不得不变成一路纵队，此时只能加快脚步，抓紧通过。
若想把队形扩散到两侧山腰，且不说密林造成的阻碍，单是陡峭的坡度就难以逾越。
科隆山脉从哈维兰平原拔地而起，其高耸与狰狞，宛如超级巨大恶魔的利爪，冲出地狱深渊，直达三千米高空。
两侧高峰别说攀爬，就是仰面去看积雪的山顶，都要用力按住头盔，以免掉落。
“常斯勒尔，这图不对！”许斯将地图伸向常乐眼前，指指点点，指出山路分布与实际所见的差别。
常乐微微一笑，推开了许斯的手：
“地图不准没什么稀奇，画图的可能偷工减料，地形也会随时间季节变化，军人要懂得克服困难。”
前面的瘦猴回过头来：
“老大，我敢打赌，教务长给那几个贵族班的，一定是正确地图！”
“带好你的弟兄，别走神！”常乐厉声提醒。
五班仍是分为五个小队，由萝拉、瘦猴等人担任队长，不过时至今日已经没有了“巨龙队”和“绵羊队”的差别，全是精兵强将。
但这次的对手也不再是贵族少爷们，教务长必然在山里安排了某种“款待”，出现多强大的敌人都不奇怪，甚至包括围山的近卫军第五师，据说也是教务长嫡系。
所以，常乐用微笑为同学们化解紧张的同时，自己早已蓄势戒备，身体好像拉紧的弓弦。
山间渺无人迹，偶尔一声猿啼或者鸟鸣，越发衬托出幽谷的静谧。
“右前方，戒备！”
随着常乐低沉有力的命令，脚下草丛一阵乱响，整个队形迅速变化，持盾者向前压迫，弓箭手稍稍后退，箭矢指向右前方，弓弦张开到接近拉满。
“的确有动静！”待现场恢复寂静，萝拉手指某个方向，“老大，我去侦察！”
常乐稍一思索，指派了瘦猴菲尔与萝拉同去，这两人一个强悍一个机警，是相当合适的冒险伙伴，也是他手里能派出的最强组合。
他自己不轻易离开，一来不想让大部队失去指挥，二来也是心中有数，前方可能是少许兽人，几个单纯的“猎物”而已。
判断依据是自己的鼻子，苍狼之魂升到4级之后，常乐的嗅觉已是普通人的2500倍，在风力不大的环境下很容易判断目标种类、数量和方向。
而常乐频繁吸鼻子嗅气味的动作，虽未引起众人注意，却没有瞒过身边的芬妮，毕竟少女的心思一直放在他的身上。
“你这样子，好像一条狗。”芬妮笑嘻嘻发表评论，“闻到什么了？”
“呵呵，闻到了你的傻味，尊敬的女骑士大人，您怎么会和一条狗订了婚约？”
常乐勉强一笑，他忘不掉芬妮说过“贱民都是垃圾”，此刻这句“好像一条狗”虽是玩笑，却也再次刺痛了他。
他已经决心，只等演习结束，大事一了，必须将自己的贱民身份坦白，无论届时芬妮如何选择，都不该再瞒着她。
以芬妮的敏感，当然发现常乐情绪不对，但以为是自己开玩笑用词不当，连忙解释道歉。
常乐只有努力笑得更自然一些，点点头表示明白。
就在这时，密林里忽地传来暴怒咆哮，继而是格斗厮杀声，来势之突然，将五班部分人惊得身体一震，差点把手中的箭射出去。
“慌什么？保持阵型，全体前进！”
常乐没想到自己派萝拉去侦察，却发生了战斗，估计不是遭遇什么突袭，而是女汉子太好战，看对方实力不强，就直接动手。
他带着大部队披荆斩棘来到现场时，一切都已结束，萝拉笑嘻嘻踩着兽人尸体，一副“你们来晚了”的表情。
一共五具尸体，都是雄性，看起来与人类颇为相似，但双臂特别强健，肤色偏绿，下颌格外宽大。
常乐立刻认出，这是尤里安大陆上常见的兽人，名称古怪，叫做“日族”。
名字的由来，源自它们皮肤中特殊的绿色成分，使得这种兽人可以像植物一样吸收阳光能量。
而发达的下颌与臼齿，又让日族可以嚼碎粗糙坚硬的食物，用来补充光合作用无法提供的营养。
这些能力令日族异常吃苦耐劳，只要有水喝有光照，就能长久坚持，所以不少农场主将它们驯化为苦力，买一个成年日族兽人要五个金币，但未来节省的开销远在这个数目之上。
既然是兽人，总会有凶性，日族也是一样，但他们很少主动攻击人类，只有领地受到袭扰时才会杀人，个体实力一般，若没有武器，比一般人类壮汉强不了多少。
近卫军放进山里的“猎物”，如果都是日族这样的非战斗型兽人，这次“搜索与猎杀”任务还是相当容易完成的。
这也可以理解，学院经费有限，如果收购昂贵的雷族或刀族兽人放进山里，别说贵族学员们会不会出现重大伤亡，学院自身恐怕也要破产。
有关日族的知识来自蓝月，魅族也是兽人，而且天性喜欢收集异族雄性做仆从，所以蓝月对兽人种族资料比较关心，与常乐闲聊时津津乐道，尤其乐于分析各族雄性“那方面”的能力。
日族的“能力”如何，常乐不关心，也就没记住，不过见到这种并不凶残的兽人被杀，学员们兴高采烈上前参观，萝拉得意洋洋割下尸体右耳，总让他心里不太舒服。
割猎物右耳作为战绩证明，这是演习规则，常乐也无话可说，只是感觉萝拉下刀时表情不该那样欢乐。
别说“女汉子”萝拉，连一向温温柔柔的芬妮也很开心。
这也不奇怪，在芬妮看来，同属人类的贱民都是“垃圾”，更不用说经常残害人类的兽人，那简直就是“害虫”。
空中仍然飘来兽人的味道，常乐不断吸气，走了几步，大致判明方向，然后闭上双眼，开启灵魂视野，无数空间脉络向着远方延伸而去。
他又化身为巨网中心的蜘蛛，感受着最轻微的空间扰动，很快就有了发现。
侧面不远的石壁上有个并不太深的山洞，洞口被植被覆盖，里面还藏有几名兽人。
从气味和目标轮廓判断，应该也是日族，而且都是妇孺，是一些前胸高耸的兽人，抱着人类儿童尺寸的小兽人，此刻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被萝拉杀死的几个雄性，刚才应该是想保卫妻儿，这让常乐心里越发感到压抑。
萝拉注意到常乐的举动，满手鲜血走来，也学着他的样子仰头快速抽动鼻翼：
“老大，有什么怪味吗？我怎么闻不到？”
“没什么，回到原路，继续前进！”
常乐宁愿损失一些战绩积分，也不想屠戮妇孺，尽管对方并非人类。
但众人尚未走回山间小路，就听背后传来几声抽泣，尽管微弱，却逃不过萝拉这样高手的耳朵。
“还有兽人！”萝拉立刻拔剑回身。
“站住！”常乐终于忍不住表明态度，“几个兽人妇孺而已！饶过它们！”
五班众人对常乐的命令一向服从，可这次大家的表情都非常诧异，七嘴八舌表示不解：
“老大！那是兽人！”
“妇孺？我没听错吧？”
“老大，咱们上回吃的烤乳猪，不也是猪里的妇孺？我看你吃得挺香！”
常乐的脸色阴沉下来，厉声喝道：
“回去之后，你们可以叫我滚蛋！但是在这座山里，必须听我的！”
一句话压住了所有的议论，令现场一片寂静。
他目光如刀，向众人扫视一圈，低沉的吼声在幽谷间回荡：
“谁不听，谁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