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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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柱满眼期待的望着江雪。
可让他失望的是，江雪缓慢而坚定的摇了摇头。
赵柱的脸从通红再一次变得惨白，失望与难过一下子淹没了他，忍不住喃喃的问道：“难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你跟亦南哥……”
问出口，才意识到自己的口不择言会伤害到江雪，忙紧张的望过去。
江雪的脸果然瞬间变了，垂下眸子，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不会留在这里，等周大哥伤愈，我就要离开。柱子哥，你回去吧，以后也不要来了。”
她的声音很小，但赵柱听清楚了，她要离开，她不会留在这里，原来不管是自己还是亦南哥，都留不住她，认清这个事实，赵柱惨然一笑，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江雪看着赵柱失魂落魄的背影，心里也有些难过，赵柱是个好人，可不是她的良人。
叹口气，回身准备去房里叫醒两个孩子。
一回头，周亦南正站在房门口。
两人四目相望，一个门里，一个门外。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滞。
周亦南望着她，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眸就象两只黑洞，将她绞了进去，却又让她看不清其中深藏的情绪。
看他的样子，他应该站了很久，应该听到了她说的话。
江雪的心突然特别忐忑，怕周亦南说出挽留的话，如果周大哥让她留下，她该怎么办，她要答应吗？可心中有个声音却在说，若是留在这里，一辈子不离开这里，有一天她会后悔的，外面的世界那么大，她应该出去看看，应该去找寻她的亲人，找回从前的自己。
但周亦南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的周亦南却又让江雪特别的失望，原来自己在周大哥的心目中并没有想象的那般重要啊。
不但这一天周亦南没有说，在后来的日子里直到江雪离开，周亦南都没有说出任何挽留的话。
两人虽还如以前一般相处，可再也没有那种心灵相通，相视一笑的感觉。
虽然决定了要离开，课堂上也少了几个孩子，但授课的事江雪并没放弃，仍然坚持到了月末。而经过半个月的休养，周亦南的腿伤也差不多痊愈，左腿虽仍不能当力，行动却已能自如。
明天就是五月的第一天，也是江雪离开的日子。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是两件里面换洗的衣裳，是她自己做的，身上穿的这套浅白罗衫淡绿罗裙，是萱儿娘的旧衣，看来只能穿走了。
这天晚上，江雪做了顿丰盛的晚餐，陪着孩子又说又笑，等哄着两个孩子睡下后，才拿起包袱走到周亦南的面前，低着头跟周亦南告别。
“周大哥，我……我走了，明天就不过来了，我走后，萱儿渝儿也许会难过，但过些时候就没事的，他们会忘了我，周大哥也会……”江雪吸吸鼻子，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匆忙说道：“照顾好萱儿渝儿，也……照顾好自己。”
一说完，就匆匆的跑了出去。
周亦南站起来，往门口追了两步，被门槛一绊，清醒了一些，停下步子，呆呆的看着江雪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四月的风并不冷，周亦南却觉得他仿佛置身在大雪纷飞的旷野里，冰寒刺骨，整个人被冻得失去了知觉……
清晨，微风轻拂，鸟儿鸣唱。
赵婶将江雪送到村头，眼泪汪汪的拉着她的手，“阿雪，若是外面呆不下去了就回来，记住赵婶的家就是你的家。”
“嗯，赵婶，谢谢你。”
“傻孩子，说什么谢不谢的，你就跟我闺女一样，我可从没将你当外人。”
赵婶的话说得江雪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忙揉揉眼睛挥手告别，“赵婶，我走了，你和赵叔多多保重。”
再看一眼炊烟袅绕的村子，再看一眼让她恋恋不舍的那处小院，那间小屋，终于斩断所有的不舍，一回头，大步而去。
走着，走着，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哞——”。
近在咫尺的牛叫声惊得她一跳，跟着，让她更吃惊的是，坐在牛车上的那人，那直直看着她的人。
周亦南看着面前呆呆的望着她的女子，她脸上的泪痕还没擦拭干净，让他又心疼又难受，他多想将这个傻丫头搂进怀里，帮她试去脸上的泪渍，他更想跟她说：阿雪，别走。
可他动动嘴唇，说出的竟是“上来吧，我送你去镇上。”
江雪上了牛车，走了好一会儿，才木木呆呆的回过神来，才想起问周亦南，家里的萱儿渝儿醒了找不到爹爹怎么办？
“魏婶会去家里，以前我进山的时候，也是拜托赵婶和魏婶她们。”周亦南解释完，想到江雪第一句话问的是孩子，说明她还惦记着孩子，心中一暖的同时更加难过。
“噢。”
两人再次沉默下来。江雪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说什么好，周亦南更是默默无语。
“啪”，赶车的鞭子在风中甩出清脆的声音，这是一个晴朗清爽的清晨，沿路不知名的花草随风送来清新的幽香，鸟儿不知疲倦的欢唱，仿佛在十里相送，在以歌送别，崎岖的小路弯弯，一直伸向远方。
从村子到镇上，说不上很远，但也不近，以牛车缓慢的速度，近午时才到。
对江雪来说，牛车真的很慢，慢得她都想跳下来自己走，可又是那么迅捷，仿佛一晃神，一眨眼，一上午就过了，就到了分别的时候。
牛车停在镇子口，周亦南跳下车，将江雪扶下来，最后深深看了面前人一眼，抬手将落在她鬓边的一片树叶摘下，笑着告别，“阿雪，好好保重，若是找到了家人，安顿下来，方便的话给周大哥来个信，也让周大哥安心。”
江雪点点头，不敢抬眼看他，怕自己一抬头，又要控制不住眼中的热泪。
周亦南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袋子，放在江雪的手中。
江雪认出了，这是家中装银钱的袋子。
“不，周大哥，这个我不能要。”
江雪慌乱的想将钱袋子还给周亦南，手却被周亦南紧紧握住了，“阿雪，你孤身一人在外，若没有银钱傍身，如何去找家人，难不成一路乞讨？想让周大哥放心的话，就收下吧，周大哥能力有限，只有这些，也帮不上什么忙。”
“可家里也需要，萱儿和渝儿……”
“放心，周大哥能养活他们。”
“周大哥……”
江雪再也控制不住，泪水簌簌的流下，语声凝噎。
周亦南叹口气，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这一刻，再一次想冲动的将某人拥进怀里，可双手伸出，却僵在了身前。
阿雪，阿雪，你让我该怎么好？
赵柱满眼期待的望着江雪。
可让他失望的是，江雪缓慢而坚定的摇了摇头。
赵柱的脸从通红再一次变得惨白，失望与难过一下子淹没了他，忍不住喃喃的问道：“难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你跟亦南哥……”
问出口，才意识到自己的口不择言会伤害到江雪，忙紧张的望过去。
江雪的脸果然瞬间变了，垂下眸子，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不会留在这里，等周大哥伤愈，我就要离开。柱子哥，你回去吧，以后也不要来了。”
她的声音很小，但赵柱听清楚了，她要离开，她不会留在这里，原来不管是自己还是亦南哥，都留不住她，认清这个事实，赵柱惨然一笑，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江雪看着赵柱失魂落魄的背影，心里也有些难过，赵柱是个好人，可不是她的良人。
叹口气，回身准备去房里叫醒两个孩子。
一回头，周亦南正站在房门口。
两人四目相望，一个门里，一个门外。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滞。
周亦南望着她，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眸就象两只黑洞，将她绞了进去，却又让她看不清其中深藏的情绪。
看他的样子，他应该站了很久，应该听到了她说的话。
江雪的心突然特别忐忑，怕周亦南说出挽留的话，如果周大哥让她留下，她该怎么办，她要答应吗？可心中有个声音却在说，若是留在这里，一辈子不离开这里，有一天她会后悔的，外面的世界那么大，她应该出去看看，应该去找寻她的亲人，找回从前的自己。
但周亦南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的周亦南却又让江雪特别的失望，原来自己在周大哥的心目中并没有想象的那般重要啊。
不但这一天周亦南没有说，在后来的日子里直到江雪离开，周亦南都没有说出任何挽留的话。
两人虽还如以前一般相处，可再也没有那种心灵相通，相视一笑的感觉。
虽然决定了要离开，课堂上也少了几个孩子，但授课的事江雪并没放弃，仍然坚持到了月末。而经过半个月的休养，周亦南的腿伤也差不多痊愈，左腿虽仍不能当力，行动却已能自如。
明天就是五月的第一天，也是江雪离开的日子。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是两件里面换洗的衣裳，是她自己做的，身上穿的这套浅白罗衫淡绿罗裙，是萱儿娘的旧衣，看来只能穿走了。
这天晚上，江雪做了顿丰盛的晚餐，陪着孩子又说又笑，等哄着两个孩子睡下后，才拿起包袱走到周亦南的面前，低着头跟周亦南告别。
“周大哥，我……我走了，明天就不过来了，我走后，萱儿渝儿也许会难过，但过些时候就没事的，他们会忘了我，周大哥也会……”江雪吸吸鼻子，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匆忙说道：“照顾好萱儿渝儿，也……照顾好自己。”
一说完，就匆匆的跑了出去。
周亦南站起来，往门口追了两步，被门槛一绊，清醒了一些，停下步子，呆呆的看着江雪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四月的风并不冷，周亦南却觉得他仿佛置身在大雪纷飞的旷野里，冰寒刺骨，整个人被冻得失去了知觉……
清晨，微风轻拂，鸟儿鸣唱。
赵婶将江雪送到村头，眼泪汪汪的拉着她的手，“阿雪，若是外面呆不下去了就回来，记住赵婶的家就是你的家。”
“嗯，赵婶，谢谢你。”
“傻孩子，说什么谢不谢的，你就跟我闺女一样，我可从没将你当外人。”
赵婶的话说得江雪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忙揉揉眼睛挥手告别，“赵婶，我走了，你和赵叔多多保重。”
再看一眼炊烟袅绕的村子，再看一眼让她恋恋不舍的那处小院，那间小屋，终于斩断所有的不舍，一回头，大步而去。
走着，走着，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哞——”。
近在咫尺的牛叫声惊得她一跳，跟着，让她更吃惊的是，坐在牛车上的那人，那直直看着她的人。
周亦南看着面前呆呆的望着她的女子，她脸上的泪痕还没擦拭干净，让他又心疼又难受，他多想将这个傻丫头搂进怀里，帮她试去脸上的泪渍，他更想跟她说：阿雪，别走。
可他动动嘴唇，说出的竟是“上来吧，我送你去镇上。”
江雪上了牛车，走了好一会儿，才木木呆呆的回过神来，才想起问周亦南，家里的萱儿渝儿醒了找不到爹爹怎么办？
“魏婶会去家里，以前我进山的时候，也是拜托赵婶和魏婶她们。”周亦南解释完，想到江雪第一句话问的是孩子，说明她还惦记着孩子，心中一暖的同时更加难过。
“噢。”
两人再次沉默下来。江雪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说什么好，周亦南更是默默无语。
“啪”，赶车的鞭子在风中甩出清脆的声音，这是一个晴朗清爽的清晨，沿路不知名的花草随风送来清新的幽香，鸟儿不知疲倦的欢唱，仿佛在十里相送，在以歌送别，崎岖的小路弯弯，一直伸向远方。
从村子到镇上，说不上很远，但也不近，以牛车缓慢的速度，近午时才到。
对江雪来说，牛车真的很慢，慢得她都想跳下来自己走，可又是那么迅捷，仿佛一晃神，一眨眼，一上午就过了，就到了分别的时候。
牛车停在镇子口，周亦南跳下车，将江雪扶下来，最后深深看了面前人一眼，抬手将落在她鬓边的一片树叶摘下，笑着告别，“阿雪，好好保重，若是找到了家人，安顿下来，方便的话给周大哥来个信，也让周大哥安心。”
江雪点点头，不敢抬眼看他，怕自己一抬头，又要控制不住眼中的热泪。
周亦南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袋子，放在江雪的手中。
江雪认出了，这是家中装银钱的袋子。
“不，周大哥，这个我不能要。”
江雪慌乱的想将钱袋子还给周亦南，手却被周亦南紧紧握住了，“阿雪，你孤身一人在外，若没有银钱傍身，如何去找家人，难不成一路乞讨？想让周大哥放心的话，就收下吧，周大哥能力有限，只有这些，也帮不上什么忙。”
“可家里也需要，萱儿和渝儿……”
“放心，周大哥能养活他们。”
“周大哥……”
江雪再也控制不住，泪水簌簌的流下，语声凝噎。
周亦南叹口气，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这一刻，再一次想冲动的将某人拥进怀里，可双手伸出，却僵在了身前。
阿雪，阿雪，你让我该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