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大肉肉找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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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老宅的门槛就是过去那种老式的,很高,可以直接在里面养鸡养鸭不需要加隔板的那种,难为那么胖又那么小的小东西能爬出来。
叶扶桑呆呆的看着她心心念念的小人,一脸的不敢置信,她不敢出声,怕她会把这个小小的肉团儿吓跑了。
唐肉肉走过来,睁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叶扶桑,奶声奶气的问:“姐姐,肉肉家。”
小东西说话简介明了,还会省略词句,可不知道为什么,叶扶桑就是听得懂,她含着泪点头:“对,这是肉肉家。”
唐肉肉盯着她的脸看,然后又走近了些,歪着小脑袋看着她,突然伸出小手在她眼眶下面点了一下,“姐姐,你脸上下雨。”
叶扶桑哭着点头:“对,下雨了……”
唐肉肉皱起小眉头,又看着自己小手指尖上的泪珠:“姐姐,你为什么哭?”
他睁着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倒背双手歪着小脑袋看她,似乎在等他回答。
突然一群大白鹅“哦哦”叫的从门前的小河里游过,唐肉肉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他立刻挥舞着小手朝着河边跑去:“大白鹅!鹅鹅鹅!”
叶扶桑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赶紧跟过去,试探着伸手想搂着他,又怕他排斥,最终只敢伸手抓着他的衣服,伸出一手虚虚的挡在他的身体面前,柔声提醒:“肉肉,河边很危险,我们离的远一点好不好?”
唐肉肉蹲在河边,小小的一团,蹲着的时候小屁股还上下一颠一颠的:“肉肉勇敢。”
叶扶桑伸手摸摸他的小脑袋:“肉肉勇敢,可是这样很危险,勇敢的男子汉不会让自己碰到很危险的东西,肉肉会游泳吗?如果肉肉勇敢,就要去学游泳,这样肉肉就不会害怕危险的河水。”
唐肉肉眨巴了两下眼睛,撅着小嘴说:“肉肉不是大白鹅。”
叶扶桑看着可爱的小家伙,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她鼓起勇气伸手碰了下他的小脸,然后说:“肉肉喜欢大白鹅,大白鹅会游泳,大白鹅真勇敢。”
唐肉肉不服气:“肉肉勇敢。”
叶扶桑点头:“对,肉肉勇敢,但是大白鹅比肉肉多一个游泳的本事,所以大白鹅更勇敢。”
唐肉肉小嘴一撇,差点就哭出来,半响他委屈的说:“肉肉会游泳,肉肉会!”
然后小家伙一转身,一颠一颠的又跑回唐家院子里,临走的时候还哼哼的,使劲撅着屁股把门关上。
叶扶桑蹲在原地,回头看着被唐肉肉费了吃奶的劲才关上的门,轻轻摩挲着手里的触感,捂着脸哭了起来,就这样让她能时不时看到他,就足够了。
她心里带着隐隐的希望,虽然不敢保证,却希望自己下一次再来的时候,还来看到他,还能像今天这样可以抱着他,和他说话,听他奶声奶气的说可爱的句子。
叶扶桑在第二天再次等在门口,她坐下没多久,突然听到身后的门又响了一声,她立刻紧张的站起来,果然看到门被人开了一条门缝,一个小肉球从里面挤了出来,豆丁大的小人,跷着小胖腿使劲爬出来,拍着怎么也拍不干净的小手,摇摇摆摆出来。
叶扶桑站着没动,小肉球出来以后,往叶扶桑刚刚坐过的地方一坐,然后双手托腮,主动开口说话:“姐姐,肉肉今天会游泳。”
叶扶桑小心翼翼的在他旁边坐下来,不敢表现出一点的惊喜,她怕吓到他,只是转身看他,轻声问问:“真的吗?肉肉学游泳了吗?”
唐肉肉点点头,小胖脸上满是惆怅:“爸爸说肉肉笨,不像他,所以学的慢……”说完,小嘴一撇,哭起来:“肉肉才不笨,肉肉聪明,爸爸笨,爸爸坏蛋……”
叶扶桑小心的伸手,把他拉倒自己怀里,在她腿上坐下来,拍着他的后背轻轻说:“肉肉一点都不笨,我们肉肉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小孩。”
唐肉肉被哄好了,又有点高兴,“姐姐,你每天看大白鹅那?”
叶扶桑急忙点头,“嗯,每天都来。我过来不是看大白鹅,是看肉肉。”
唐肉肉歪着小脑袋:“姐姐为什么看肉肉?”
叶扶桑伸手摸他的小脸:“因为我喜欢肉肉。”
唐肉肉突然黯然着小脸,说:“姐姐,肉肉聪明,肉肉勇敢,姐姐喜欢肉肉,但是妈妈不要肉肉。”
叶扶桑的眼泪当时就涌了出来,她强忍着泪,说:“肉肉,妈妈没不要你……”
唐肉肉仰着漂亮的小脸看着她,踮起脚尖,伸出小手在她脸上点了一下,然后放进嘴里吸了吸,然后说:“爸爸说,这是眼泪。姐姐,你是肉肉妈妈吗?”
叶扶桑点头,拼命的点头,哽咽着说:“是妈妈!是妈妈……我是肉肉的妈妈……”
唐肉肉撇撇小嘴,突然张着小嘴哭起来,然后他问:“姐姐,你真是妈妈?可是,肉肉哪里不好,你不要肉肉,”说着,小家伙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一样,突然大哭起来:“爸爸说肉肉不乖,妈妈不要肉肉……”
叶扶桑抱着他,伸手擦他的眼泪,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肉肉。肉肉很乖,是妈妈不好,都是妈妈的错,对不起,你很乖,你非常乖,是妈妈不乖,妈妈跟肉肉道歉……”
唐肉肉抱着叶扶桑不撒手,扯着小嗓子嚎了半天:“肉肉知道是妈妈,就是妈妈……”
三岁左右的小孩,记忆正处于一个神奇的阶段,小说里的过目不忘在这个阶段是人生中功效最佳的时段,唐肉肉正是处于这个阶段,他看过照片,并且能一眼认出照片上的小孩就是自己,他指着上面的漂亮姐姐问爸爸,漂亮姐姐是谁,当时唐骓沉默了一会,然后说“她是妈妈”,他记住了。
他这个年纪,不懂恨,只知道从陌生到熟悉,只知道这个人是他看到过的面孔,只知道这个漂亮的姐姐就是肉肉妈妈,他以后就是和别的小朋友一样,有一个称为“妈妈”人的存在,可以和妈妈撒娇做游戏,可以保护肉肉不被坏人欺负。
唐肉肉抱着叶扶桑哭了一会后,又开始高兴,似乎找到了一个新奇的玩具,好奇一个新的称呼,抱着叶扶桑一个劲的喊:“妈妈!妈妈!……”
他不厌其烦的喊,叶扶桑也不厌其烦的答应,半响唐肉肉又开始自己夸自己:“妈妈,肉肉超级乖,老师说肉肉是乖宝宝。”
叶扶桑点头:“妈妈知道,肉肉是乖宝宝。”
唐肉肉求证似得的问:“妈妈,肉肉这么乖,你要肉肉吗?”
叶扶桑再次摇头,眼泪随着她的动作往下滚落:“要,肉肉这么乖,妈妈怎么舍得不要肉肉。”
唐肉肉伸出小手擦她的眼泪:“妈妈,肉肉一定乖。”他努力强调着自己会很乖,努力让她相信他是世界上最乖的小孩,千万别不要他。
叶扶桑拼命点头:“对,我们肉肉是世界上最乖的小孩,妈妈才是最不乖的妈妈,肉肉别不要妈妈……”
唐肉肉保证:“妈妈乖,肉肉要妈妈。”
面对着这个只有三岁的小东西,叶扶桑再次心碎的哭出声,“对不起,对不起宝贝,妈妈再也不会犯错了,对不起,妈妈错了,你一定要原谅妈妈……”
唐肉肉学着爸爸哄他的样子,弯着肉嘟嘟的小肥腰,小胖手轻轻在叶扶桑的后面拍了拍,哄她:“妈妈不哭不哭,要勇敢。妈妈最勇敢!”
叶扶桑急忙抹去脸上的泪水,拼命点头:“妈妈不哭,妈妈不哭……”
唐肉肉搂着妈妈的脖子,心里有点高兴,以后他就和别的小盆友一样,都有妈妈了。乖乖坐在叶扶桑怀里,用小胖脸蹭蹭妈妈的脸,这个动作是他看电视里学来的,相信妈妈肯定会很高兴,再次确认的问:“妈妈明天还要看肉肉吗?”
叶扶桑红着眼睛点头:“嗯,妈妈明天还来,一定来!”
唐肉肉对着她笑的大眼睛眯成一条缝缝,喜滋滋的说:“妈妈,肉肉真高兴,”仰着小脸看她:“肉肉和别的小孩一样,有妈妈。”
叶扶桑顿时心如刀绞,她含着泪低头,轻轻碰在小家伙的小脑门上,低声说:“肉肉一直都有妈妈,一直都有。”
身后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拉开,丁素素的声音响起:“肉肉,谁让你自己跑出来的?万一被坏人抱走怎么办?快点进屋宝贝,快点进屋!”
唐肉肉仰着小脸看奶奶,奶声奶气的说:“奶奶,妈妈不是坏人,妈妈是肉肉妈妈。肉肉喜欢妈妈。”
叶扶桑急忙站起来,她不敢丁素素的眼睛,只是很恭敬的跟她鞠躬,低着头小声说:“对不起。”
丁素素冷着脸,看她一眼,伸手从她手里把唐肉肉抢了过来,“我可受不住你这声对不起,你以后别来了。我们肉肉又不是玩具,想起来就玩玩,想不起来就扔了……”
唐肉肉一听奶奶说不让妈妈来,顿时撇着小嘴哭出来,在丁素素怀里哭闹起来:“妈妈要来,妈妈要来!”
丁素素使劲抱着唐肉肉回屋,回头说了声:“快把门关上!”
唐肉肉的哭声从里面传出来,一个劲的叫着妈妈妈妈,叶扶桑哭着拼命拍门:“阿姨!求你了,我就是看看肉肉,我不抢孩子,我不抢……”
唐肉肉哭的哇哇叫,丁素素红着眼圈哄:“肉肉,肉肉不哭!妈妈会来,妈妈肯定会来的,不哭啊宝贝,妈妈今天太累了,要回家觉觉,妈妈明天再来,好吗?”
唐肉肉的脸上挂着大泪珠,抽噎:“肉肉……妈妈……再,再见……”
丁素素心里难受的要死,凭什么叶扶桑走了两年,回来肉肉就要认她啊?凭什么啊?她是当妈的人吗?看看她做的那些事……
唐肉肉好容易挣脱奶奶,撒腿就往门口跑,人太矮够不着大门的门栓,就拍着门哭喊:“妈妈……”
叶扶桑赶紧贴在铁门上,轻轻敲了敲门,柔声哄他:“肉肉,妈妈明天来看你好吗?今天肉肉很棒,妈妈明天来看肉肉,好不好?”
唐肉肉撇着小嘴,带着哭腔点头:“好。妈妈再见。”
叶扶桑贴着门柔声说道:“妈妈的宝贝是勇敢的男子汉,不能哭,要跟妈妈高高兴兴的说再见。”
唐肉肉低着小脑袋,小手使劲抹眼泪:“肉肉勇敢,肉肉不哭。妈妈再见。”
“再见宝贝……”她缓缓的坐在地上,抱着腿哭。
丁素素看的心酸,这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他们唐家欺负她叶扶桑了,可到底是谁欺负谁啊?她可怜的儿子和孙子哭的时候,谁看到了?这就是她自找的!
作为一个合格的小胖子,唐肉肉的饭量一直很稳定,吃的也多,可今天晚上唐肉肉吃的比以前都少,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唐骓冷着脸看他:“唐肉肉把饭吃完。”
唐肉肉低着小脑袋说:“肉肉吃饱了。”
唐骓指指他的碗:“还剩这么多。”
唐肉肉抬头看他,说:“肉肉吃不下。”
唐骓讽刺他:“你有什么要操心的国家大事?愁的都吃不下饭了?”
唐肉肉想了想,然后看着唐骓,突然问:“爸爸,怎么样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唐骓看他一眼:“要是一男一女的话,结婚最简单。”
丁素素瞪他,怎么跟孩子说话呢?他这么点小东西,哪里知道什么是结婚?
唐肉肉低头掰着小手指,然后问丁素素:“奶奶,肉肉是男孩子吗?”
丁素素点头:“当然是啊,肉肉不是男孩子,难道还是小妹妹啊?”
唐肉肉又问:“妈妈是女孩子吗?”
丁素素看了唐骓一眼,然后点点头:“对啊。”
唐肉肉高兴起来:“奶奶,肉肉和妈妈结婚,一直在一起。”
丁素素:“……”
唐肉肉快乐的抱着自己的小碗,拿小勺子一下一下的往小嘴里送,吃的到处都是,自己还很高兴,直接把剩下的饭全吃完了。
唐骓握着筷子,目光冷飕飕的盯着小胖子看了一会,然后冷着脸,把自己碗里的饭往唐肉肉的小碗里一拨:“吃,全吃完!”站起来转身走了,一口都吃不下。
唐肉肉一看吃半天小碗里的饭又增多,顿时“哇”一声哭出来:“哇,妈妈……爸爸欺负肉肉……”
丁素素手忙脚乱的把饭拨出来:“少了少了,我们肉肉真厉害,全吃完了,爸爸不乖,爸爸没吃完。”
唐肉肉这才小脸上挂着大泪珠,放下小勺子,快乐的自己去玩了。
唐璜和丁素素对视一眼,同时叹口气,能怎么办啊?大的小的都这一个德性,他们能怎么办?
唐肉肉第一次出唐家大门,是丁素素让人送出去的,她自己是当妈的人,心里最恨的就是她,可是看着唐骓的样子,她的心也跟着碎,谁让那傻儿子就是放不下呢?她当妈的能怎么办吗?她再恨叶扶桑,那能比他儿子更恨?肉肉还小,还不知道恨不恨的事,那最受伤的是唐骓,是她儿子啊。
唐璜和丁素素就只能叹气,有些事,不是他们恨,他们发狠不让叶扶桑见孩子就能解决的。现在单身带孩子的是他们儿子,不是别的不相干的人。
唐肉肉晚上被唐骓抱到自己被窝里睡了,父子俩回回在交流感情的时候都会一起睡。
临睡之前,唐肉肉趴在爸爸怀里,喜滋滋的跷着小胖腿做鲤鱼打挺运动,虽然次次都失败了,“爸爸,妈妈明天看肉肉。肉肉和妈妈结婚,肉肉和妈妈一起睡。”
唐骓一手撑着头看着小家伙,伸手把他滚掉的被子毯子盖在他的小肚皮上:“肉肉跟妈妈不能结婚。”
唐肉肉反驳:“能!爸爸撒谎!”掰着小手区分:“肉肉是男孩子,妈妈是女孩子,可以结婚,爸爸说的。”
唐骓强调:“小孩子不能和大人结婚。”
唐肉肉生气:“肉肉会长大。”
唐骓又说:“你长大了,妈妈就变老了。还是不能结婚。”
唐肉肉顿时“哇”一声哭出来,美梦破灭:“就能!就能!哇——”从床上爬起来,挺着小肚皮,穿着小睡衣就往外跑:“爸爸欺负肉肉!”
唐骓赶紧趴在床上伸手一把抓回来:“爸爸又没说什么,你哭什么?哪个小爷们动不动就哭的?”
唐肉肉不服气,被爸爸按着,抽噎:“就能……”
唐骓又跟他解释:“你要跟妈妈结婚,不就是想让妈妈跟肉肉住在一起吗?”
唐肉肉茫然的看着爸爸,想了想又补充:“爸爸、妈妈、肉肉、爷爷、奶奶……好多好多人都在一起。”
唐骓点头:“你看啾啾妹妹,她没有跟楚叔叔结婚也没有跟阿姨结婚,但是啾啾妹妹还是可以跟楚叔叔和阿姨在一起,她有爸爸和妈妈,为什么呢?”
唐肉肉嘟嘴,不解,学着唐骓的语气反问:“为什么呢?”
唐骓摸摸他的小脸,说:“因为啾啾妹妹的爸爸和妈妈结婚了,所以他们可以带着啾啾妹妹永远在一起。”
唐肉肉拧着小眉头看着天花板,然后又滚到爸爸怀里说:“爸爸和妈妈结婚了,是不是就能带着肉肉永远在一起?”
唐骓点点头:“是。”
唐肉肉不明白了,“爸爸和妈妈,为什么不结婚?”
唐骓继续撑着头,捧着他的小屁股说:“肉肉要问问妈妈为什么。”
唐肉肉又问:“妈妈知道吗?”
唐骓点头:“嗯,妈妈知道。”
唐肉肉鄙视爸爸:“爸爸笨,妈妈知道,爸爸不知道。”
“唔,”唐骓说:“可能是爸爸太笨了,老是惹妈妈生气,所以妈妈才不要跟爸爸结婚吧。”
唐肉肉继续跷着小胖腿装小鲤鱼,高兴的说:“肉肉告诉妈妈,爸爸聪明,不惹妈妈生气,妈妈和爸爸结婚,带着肉肉在一起。”
唐骓伸手把小家伙搂到怀里,闻着他身上的奶香味,低声说:“爸爸就知道,爸爸的大肉肉最聪明。”
唐肉肉高兴了,往床上一趴,小青蛙似得趴着,小脑袋歪在一边,肉嘟嘟的小脸都被挤到了一起,口水流了一枕头,没多久就睡着了。
唐骓伸手摸摸他的小脑袋,把毯子盖盖好,身体弯成一道弧形,刚好把唐肉肉护在中间,父子两人慢慢睡着。
早上起床,唐肉肉照例一闹,抱着门柱子不撒手:“不要不要不要,肉肉不要幼儿园!”
唐骓咬着牙:“你天天都这样,哪次成功了?赶紧了,别让爸爸发火!”
唐肉肉使劲抱着:“不要去……”
唐骓过去把他抱起来,他的小手就抱着门柱子,好容易才给拉下来,扔到餐桌旁,“赶紧吃饭!”
唐肉肉嘟嘴:“不要……”
唐骓的手指快速的敲着桌面,突然说:“唐肉肉,你今天要是不乖乖上学,今天开始不能见妈妈。”
丁素素和唐璜同时抬头看了唐骓一眼,又同时低下头各自吃自己的早餐,唐肉肉已经抱着小碗“呼哧呼哧”开始吃了。
吃完了自己拿餐布擦擦小嘴,擦的满脸都是早餐的碎末,看着唐骓说:“爸爸,肉肉吃好了,肉肉要上幼儿园。”
丁素素和唐璜目瞪口呆,唐肉肉上幼儿园就是老大难,结果就因为唐骓一句话,他麻溜的很。
阿姨赶紧过来给他洗了把脸,唐肉肉高高兴兴的跟着唐骓一起上车。
幼儿园的几个门卫还说小胖墩肯定又要开始他的表演,结果今天他在大门口主动松开爸爸的手,唐骓站在门口看着他进了幼儿园的门,自己走到班级门口,被老师带了进去,没哭没闹没抱爸爸大腿,比其他小朋友更听话。
几个门卫惊讶:“哟,小胖墩今天这么乖?”
唐骓笑笑,转身走了。
幼儿园里的老师也好奇,著名的每日一闹突然不闹,不适应了,“唐肉肉小盆友,今天你表现的真棒!”
唐肉肉拖开小凳子,乖乖坐下,小手放放好,自我表扬:“妈妈喜欢肉肉乖。”
唐肉肉入园的资料上只有父亲没有填母亲一栏,大家都知道这个小家伙好像没有母亲,突然听到他说妈妈,不由都有点惊讶:“肉肉的妈妈在家里吗?”
唐肉肉抬着下巴,骄傲的说:“肉肉乖,妈妈回来。”
这孩子明显就是没有妈妈的,要不然父母资料上怎么没填母亲名字?而且,唐肉肉入学这些天,一直都是他父亲送他上学的,从来没有见过所谓的妈妈上学。
夏夏老师还被人调侃过几天呢,毕竟唐肉肉之前抱着她的腿喊了妈妈,而唐骓是完全符合年轻女性幻想的对象的,被人调侃多了,心里总会多少有点异样,再看到唐骓也没以前那么自然,心里总想着唐肉肉的爸爸是不是对她有意思。
结果唐肉肉的一句“妈妈回来了”,一下子就把夏夏老师的梦给打醒。
负责学生日常生活的阿姨就帮夏夏老师打听,反正从小孩子嘴里很容易套话:“哎哟,肉肉幸福了哟,妈妈回来了呀?肉肉的妈妈长的漂亮吗?比比夏夏老师漂亮吗?”
唐肉肉自豪无比:“漂亮。”看眼夏夏老师,又说:“夏夏老师也漂亮。”想了想觉得自己没有让妈妈最漂亮,又补充了一句:“肉肉妈妈最漂亮。”
阿姨继续逗他:“那肉肉妈妈怎么不来送肉肉啊?”
唐肉肉顿住,眨巴了两下大眼睛,漂亮的大眼睛里汪出点泪水,然后倔强的说:“妈妈……妈妈明天送!”
这话说出来以后,唐肉肉就记在心里,下午唐骓来接他的时候唐肉肉就先说了:“爸爸,妈妈送肉肉。”
唐骓没听清:“什么?”
唐肉肉重复的说:“肉肉上学,妈妈送!”
唐骓冷着脸看着他:“爸爸送你不好?”
唐肉肉嘟嘴,说:“爸爸天天送,妈妈明天送。”
唐骓盯着唐肉肉看,唐肉肉哼唧:“妈妈送……”
收回视线,唐骓沉默了一会才说:“你自己跟妈妈说。妈妈要是不喜欢你,爸爸没办法。”
唐肉肉顿时气呼呼的说:“妈妈喜欢肉肉!妈妈说肉肉最乖,以后都要肉肉。”
唐骓伸手,在他的小脑门上揉了揉:“那你就要更乖一点,这样妈妈才会要你。”
唐肉肉点头:“肉肉乖,爸爸乖,妈妈喜欢。”
唐骓轻轻“嗯”了一声,靠在车后座上一言不发。
下午从工厂回来,叶扶桑根本没回去,而是直奔唐家的老宅,人还没走到跟前,就看到门槛上坐着一个双手托腮的小肉球,肉肉的一团,一脸凝重的表情。
本来小家伙是发呆的,结果抬头看到妈妈走过来,顿时站起来朝着叶扶桑一颠一颠跑过来:“妈妈!”
叶扶桑朝着他迎过去,伸手把他抱到怀里,唐肉肉的体重摆在那,她抱的很吃力,可现在她根本感觉不到,怀里沉甸甸的是她的宝贝,她恨不得时时刻刻把他抱在怀里,在他的小脸上使劲亲了两口:“宝贝!宝贝妈妈想你!妈妈的小肉肉,妈妈想死你了。”
她把唐肉肉搂在怀里,一动一动,直到唐肉肉“哇哇”叫:“妈妈!妈妈!肉肉要下来!”
他已经过了一直要大人抱的年纪,都上幼儿园的大孩子了,不能要妈妈抱。
叶扶桑失落的把他放下来,唐肉肉拉着她的手坐到门槛上,“妈妈,明天幼儿园,妈妈送肉肉。”
叶扶桑盯着他看,小心的问:“肉肉要妈妈送吗?”
唐肉肉喜滋滋的看着她,使劲点头:“要!”
叶扶桑捧着他的小胖脸,轻轻在他额头上靠了一下,说:“肉肉要妈妈送,那妈妈就送肉肉上学。”
唐肉肉小手握成小拳头,奶声奶气的说了声:“耶!”
这动作和语气,一看就是跟唐骓学的,叶扶桑看着他笑,忍不住再次在他小脸上亲了一下:“妈妈爱肉肉。”
结果小家伙立马学着叶扶桑的样子,站起来,小手捧着叶扶桑的脸,也吧唧亲了一口:“肉肉爱妈妈。”
只有短短的几天时间,唐肉肉就在爸爸和爷爷奶奶的默许下认准了叶扶桑是妈妈,小家伙深信不疑的认定这就是妈妈,即便只有“妈妈”两个字,他也知道这是跟他那些小汽车小火车不同的存在,这种情感似乎比任何一种感情都来的深厚。
唐肉肉幸福的坐在妈妈怀里,叶扶桑抱着他坐在唐家大宅的门槛上,靠着院子墙安静的坐着,小家伙喋喋不休的说着幼儿园里的事,想把自己在幼儿园乖乖的表现说给妈妈听,临了还会加上一句:“妈妈,肉肉是不是很乖?”
这是一句让叶扶桑无比心碎的潜台词:肉肉这么乖,妈妈是不是就不会不要肉肉?
叶扶桑紧紧的搂着他:“我的肉肉真乖,非常乖,妈妈真高兴。”
“妈妈,”唐肉肉又说:“妈妈,爸爸也很乖。”
叶扶桑点头:“嗯,爸爸很乖。”
唐肉肉又说:“啾啾妹妹的爸爸乖,啾啾妹妹的妈妈喜欢,他们结婚,带着啾啾妹妹在一起。”
叶扶桑点头:“嗯,妈妈也和肉肉永远在一起。”
唐肉肉突然摇头:“不要不要不要!”
叶扶桑的心顿时碎成了渣渣,她急忙问:“肉肉为什么不要跟妈妈永远在一起啊?”
唐肉肉伸出胖胖的小手,一个一个的掰着数:“肉肉要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老爷爷、老奶奶……很多很多人永远在一起。”然后他又看着叶扶桑说:“妈妈,爸爸很乖,肉肉喜欢爸爸,喜欢妈妈,妈妈爸爸结婚,带着肉肉住在一起,像啾啾妹妹。”
他仰着小脸看着叶扶桑,脸上是幸福的笑容:“爸爸和肉肉很乖,不惹妈妈生气。肉肉喜欢爸爸妈妈,肉肉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然后他问:“妈妈,我们都在一起,你高兴吗?”
叶扶桑捧着他的小脸,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她错过了肉肉两年的成长,她第一次发现肉肉说出的话是那么神奇,他像个小大人一样把他的理解分析的头头是道,然后告诉她,这是他的希望。
叶扶桑在他的小脸蛋亲了又亲,“妈妈高兴,妈妈很高兴……”
唐肉肉眯着大眼睛,看着妈妈高兴。
屋里负责带唐肉肉的阿姨喊他的名字,叶扶桑知道唐家允许她见孩子的时间到了,“肉肉,妈妈明天早上来接你上学,好吗?”
唐肉肉被阿姨牵着小手往屋里走,嘴里说了句:“妈妈,你一定要来送肉肉哦。”
叶扶桑点头:“妈妈一定来。”
知道早上妈妈要送自己,唐肉肉早上很早就醒了,穿着睡觉时穿的睡衣和一条小裤衩,直接从儿童房里冲了出来,迷迷糊糊的半眯着眼,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下楼梯,一边小心的看着路,一边奶声奶气的问:“妈妈来了吗?”
正在院子里打扫卫生的工人一见,赶紧喊人把小少爷抱上去,丁素素都被惊动了:“怎么了这是?肉肉怎么自己下来了?阿姨今天没陪看着?”
工人解释:“阿姨追下来了,小少爷刚刚突然下来问妈妈来了没,他嚷着说好要送他上学的。”
丁素素心疼的抱抱唐肉肉:“宝贝啊,这会还早呢,妈妈要吃完饭饭才会过来是不是?来,宝贝跟奶奶再去睡一会好不好?等你再睡醒了,妈妈就来啦。”
唐肉肉揉着眼睛被放到床上,丁素素哄道:“肉肉啊,赶紧睡,还早呢。”
还有一个半小时才到起床时间,这孩子得多积极啊?
距离平时还有半个小时,唐肉肉就没了睡意,在床上打滚,滚来滚去自己一个人玩的特别高兴,一听门响就爬起来站在床上问:“妈妈来了吗?”
唐肉肉今天特别积极,不要人说的乖乖穿衣服,乖乖洗脸刷牙,乖乖吃饭饭,吃完了自己拿了学校的门禁卡往外冲,唐骓急忙扔下筷子追出去:“唐肉肉!跟你说了多少次?一个人的时候不准出大门,被人抱走了怎么办?”
唐肉肉不服气:“才不会,妈妈在外面,肉肉才不害怕!妈妈会打跑坏人!”
父子俩出了大门,果然看到叶扶桑打扮一新站在门外,因为唐肉肉跟叶扶桑说了,老师都知道肉肉妈妈漂亮,所以她特地把自己打扮了一下,脸上还化了淡淡的妆容,愈发让她明媚如春。
她的脸上是唐骓熟悉的浅浅笑容,眉眼含笑的弯腰对着冲她跑过去的唐肉肉伸手:“肉肉,到妈妈这儿来!”
唐肉肉一看到她就松开爸爸的手,张着小胳膊朝着叶扶桑跑过去:“妈妈!”
叶扶桑蹲下来,伸手把他搂到自己怀里,使劲亲了一口:“宝贝,妈妈的小肉肉,早上好。”
唐肉肉仰着可爱的小脸,看着叶扶桑说:“妈妈早上好。”
唐骓站住脚,在距离他们没多远的地方停下,冷着脸,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淡淡的斜视着这边。唐肉肉立刻在叶扶桑怀里对着唐骓摆手:“爸爸再见!”
叶扶桑抿唇对他点点头,“我带他先走。”说着牵着唐肉肉的小手转身。
唐骓突然开口,还是冷着脸的模样,“早上不好打车,我让司机送你们。”说完他直接回屋,不多时后面车库里开出一辆车停在他们面前。
唐肉肉牵牵她的手:“妈妈,肉肉天天坐这个车。”
叶扶桑对他笑笑:“好,妈妈知道了,宝贝,妈妈以后一定买辆车,专门接送肉肉上幼儿园好不好?”
唐肉肉眯着大眼看妈妈,惊奇的问:“妈妈会开小汽车吗?”
叶扶桑看着他笑着说:“妈妈明天就去学开汽车,学会了就专门送肉肉上幼儿园,好不好?”
唐肉肉被绑在儿童座椅上,晃着小腿高兴,奶声奶气的大声回答:“好!”
幼儿园离唐家距离不是很远,开十分钟的车就到了,叶扶桑把唐肉肉抱下来,唐肉肉牵着叶扶桑的手往幼儿园门口拉:“妈妈,妈妈,肉肉在那里上课。”
几个门卫一看到小胖墩就过来看热闹,结果今天送他上学的人换了个漂亮的姑娘,“哟,唐肉肉小盆友,今天爸爸不送你上学了?”
唐肉肉骄傲的说:“妈妈送肉肉!”
人家这才知道这是唐肉肉的妈妈,叶扶桑对门卫礼貌的点头打招呼,然后被他拉了进去,说白了唐肉肉就是显摆妈妈的,把叶扶桑拉到教室门口,大声对教室里的老师说:“郑老师好,金阿姨好,夏夏老师好。”
他这大嗓门一喊,人家自然就注意到了他,跟着也就看到了他身旁的叶扶桑,“唐肉肉小盆友今天一样乖,真棒呀。”
唐肉肉立马仰头看着叶扶桑,大眼睛里都是期待,“妈妈,老师说肉肉乖。”
叶扶桑蹲下来,理了理他的衣领:“嗯,我们肉肉真乖!”
唐肉肉和叶扶桑长的真像,特别是眼睛,一看就是母子俩,人家想不信都不可能,这不是孩子的妈是谁啊?叶扶桑跟几个老师打招呼:“老师好。”
郑老师是三个老师里的主导老师,过来和叶扶桑讨论了下唐肉肉的问题,小家伙两天前上学都哭爹叫娘的,他一个人不打紧,可是会把其他本来意志就不坚定的小孩也影响成那样,所以这个要跟小家伙沟通,让他高高兴兴的上学:“还有啊,唐肉肉小盆友的吃东西有点浪费,这个家长也要说说。有时候老师说了,孩子觉得委屈,就会哭闹,家长知道也不高兴,所以老师不敢说重,还是家长配合一起教育,这样孩子才能改正。”
叶扶桑急忙点头:“好的,没问题,我会跟他说。”又掏出纸笔,写了一长串数字递过去:“郑老师,这是我的手机号,如果他平时有什么事需要联系家长,他爸爸忙走不开的话,也可以联系我,我一定过来。”
郑老师点点头:“行,唐肉肉小盆友总体来说还是很好的,很招人喜欢,就是有些小习惯不好,要是能改掉就更好了。”
叶扶桑应了:“好的,谢谢您老师。他平时有什么问题您就直接跟我说,我一定督促他改正,孩子也请您多关照,麻烦您和几位老师。”
唐肉肉坐在小凳子上,对着叶扶桑摆着小手:“妈妈再见!”
叶扶桑站在门口也跟她挥手:“肉肉拜拜!”
唐肉肉突然又站起来,朝着叶扶桑跑过来,拉着她的手问:“妈妈,你能接肉肉放学吗?”
叶扶桑再次点头:“可以啊,妈妈当然能接肉肉放学。”
唐肉肉对着叶扶桑勾勾手指,叶扶桑弯下腰,他伸出小手搂着叶扶桑的脖子,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肉肉爱妈妈。”
叶扶桑鼻子一酸,瞬间红了眼圈,回亲了一下:“妈妈爱肉肉。”
唐肉肉兴高采烈的回到自己座位上坐坐好,再次跟叶扶桑挥手,郑老师催她:“你快点走,不然他一会又要过来磨叽一会,每次他爸都是放下就走,不然他要磨叽很久。”
叶扶桑点点头:“好。”回头跟他摆摆手,转身走了。
唐肉肉的小屁股都离开小凳子了,看到妈妈走了,又重新坐下来,得意的看看周围,推推其他小盆友,问:“肉肉妈妈漂亮!”
被他推的那个小孩嘟嘴:“晶晶妈妈漂亮!”
于是两个小孩很快吵起来,各自嚷着自己妈妈漂亮,还找第三方评理,问另外一个小孩谁的妈妈漂亮,结果那小孩刚刚看过肉肉妈妈,随口说:“肉肉妈妈漂亮。”
晶晶顿时大哭起来:“晶晶妈妈漂亮……”
再也没办法友好的相处下去了,两个小家伙被老师给调组分开,这才不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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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老宅的门槛就是过去那种老式的,很高,可以直接在里面养鸡养鸭不需要加隔板的那种,难为那么胖又那么小的小东西能爬出来。
叶扶桑呆呆的看着她心心念念的小人,一脸的不敢置信,她不敢出声,怕她会把这个小小的肉团儿吓跑了。
唐肉肉走过来,睁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叶扶桑,奶声奶气的问:“姐姐,肉肉家。”
小东西说话简介明了,还会省略词句,可不知道为什么,叶扶桑就是听得懂,她含着泪点头:“对,这是肉肉家。”
唐肉肉盯着她的脸看,然后又走近了些,歪着小脑袋看着她,突然伸出小手在她眼眶下面点了一下,“姐姐,你脸上下雨。”
叶扶桑哭着点头:“对,下雨了……”
唐肉肉皱起小眉头,又看着自己小手指尖上的泪珠:“姐姐,你为什么哭?”
他睁着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倒背双手歪着小脑袋看她,似乎在等他回答。
突然一群大白鹅“哦哦”叫的从门前的小河里游过,唐肉肉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他立刻挥舞着小手朝着河边跑去:“大白鹅!鹅鹅鹅!”
叶扶桑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赶紧跟过去,试探着伸手想搂着他,又怕他排斥,最终只敢伸手抓着他的衣服,伸出一手虚虚的挡在他的身体面前,柔声提醒:“肉肉,河边很危险,我们离的远一点好不好?”
唐肉肉蹲在河边,小小的一团,蹲着的时候小屁股还上下一颠一颠的:“肉肉勇敢。”
叶扶桑伸手摸摸他的小脑袋:“肉肉勇敢,可是这样很危险,勇敢的男子汉不会让自己碰到很危险的东西,肉肉会游泳吗?如果肉肉勇敢,就要去学游泳,这样肉肉就不会害怕危险的河水。”
唐肉肉眨巴了两下眼睛,撅着小嘴说:“肉肉不是大白鹅。”
叶扶桑看着可爱的小家伙,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她鼓起勇气伸手碰了下他的小脸,然后说:“肉肉喜欢大白鹅,大白鹅会游泳,大白鹅真勇敢。”
唐肉肉不服气:“肉肉勇敢。”
叶扶桑点头:“对,肉肉勇敢,但是大白鹅比肉肉多一个游泳的本事,所以大白鹅更勇敢。”
唐肉肉小嘴一撇,差点就哭出来,半响他委屈的说:“肉肉会游泳,肉肉会!”
然后小家伙一转身,一颠一颠的又跑回唐家院子里,临走的时候还哼哼的,使劲撅着屁股把门关上。
叶扶桑蹲在原地,回头看着被唐肉肉费了吃奶的劲才关上的门,轻轻摩挲着手里的触感,捂着脸哭了起来,就这样让她能时不时看到他,就足够了。
她心里带着隐隐的希望,虽然不敢保证,却希望自己下一次再来的时候,还来看到他,还能像今天这样可以抱着他,和他说话,听他奶声奶气的说可爱的句子。
叶扶桑在第二天再次等在门口,她坐下没多久,突然听到身后的门又响了一声,她立刻紧张的站起来,果然看到门被人开了一条门缝,一个小肉球从里面挤了出来,豆丁大的小人,跷着小胖腿使劲爬出来,拍着怎么也拍不干净的小手,摇摇摆摆出来。
叶扶桑站着没动,小肉球出来以后,往叶扶桑刚刚坐过的地方一坐,然后双手托腮,主动开口说话:“姐姐,肉肉今天会游泳。”
叶扶桑小心翼翼的在他旁边坐下来,不敢表现出一点的惊喜,她怕吓到他,只是转身看他,轻声问问:“真的吗?肉肉学游泳了吗?”
唐肉肉点点头,小胖脸上满是惆怅:“爸爸说肉肉笨,不像他,所以学的慢……”说完,小嘴一撇,哭起来:“肉肉才不笨,肉肉聪明,爸爸笨,爸爸坏蛋……”
叶扶桑小心的伸手,把他拉倒自己怀里,在她腿上坐下来,拍着他的后背轻轻说:“肉肉一点都不笨,我们肉肉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小孩。”
唐肉肉被哄好了,又有点高兴,“姐姐,你每天看大白鹅那?”
叶扶桑急忙点头,“嗯,每天都来。我过来不是看大白鹅,是看肉肉。”
唐肉肉歪着小脑袋:“姐姐为什么看肉肉?”
叶扶桑伸手摸他的小脸:“因为我喜欢肉肉。”
唐肉肉突然黯然着小脸,说:“姐姐,肉肉聪明,肉肉勇敢,姐姐喜欢肉肉,但是妈妈不要肉肉。”
叶扶桑的眼泪当时就涌了出来,她强忍着泪,说:“肉肉,妈妈没不要你……”
唐肉肉仰着漂亮的小脸看着她,踮起脚尖,伸出小手在她脸上点了一下,然后放进嘴里吸了吸,然后说:“爸爸说,这是眼泪。姐姐,你是肉肉妈妈吗?”
叶扶桑点头,拼命的点头,哽咽着说:“是妈妈!是妈妈……我是肉肉的妈妈……”
唐肉肉撇撇小嘴,突然张着小嘴哭起来,然后他问:“姐姐,你真是妈妈?可是,肉肉哪里不好,你不要肉肉,”说着,小家伙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一样,突然大哭起来:“爸爸说肉肉不乖,妈妈不要肉肉……”
叶扶桑抱着他,伸手擦他的眼泪,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肉肉。肉肉很乖,是妈妈不好,都是妈妈的错,对不起,你很乖,你非常乖,是妈妈不乖,妈妈跟肉肉道歉……”
唐肉肉抱着叶扶桑不撒手,扯着小嗓子嚎了半天:“肉肉知道是妈妈,就是妈妈……”
三岁左右的小孩,记忆正处于一个神奇的阶段,小说里的过目不忘在这个阶段是人生中功效最佳的时段,唐肉肉正是处于这个阶段,他看过照片,并且能一眼认出照片上的小孩就是自己,他指着上面的漂亮姐姐问爸爸,漂亮姐姐是谁,当时唐骓沉默了一会,然后说“她是妈妈”,他记住了。
他这个年纪,不懂恨,只知道从陌生到熟悉,只知道这个人是他看到过的面孔,只知道这个漂亮的姐姐就是肉肉妈妈,他以后就是和别的小朋友一样,有一个称为“妈妈”人的存在,可以和妈妈撒娇做游戏,可以保护肉肉不被坏人欺负。
唐肉肉抱着叶扶桑哭了一会后,又开始高兴,似乎找到了一个新奇的玩具,好奇一个新的称呼,抱着叶扶桑一个劲的喊:“妈妈!妈妈!……”
他不厌其烦的喊,叶扶桑也不厌其烦的答应,半响唐肉肉又开始自己夸自己:“妈妈,肉肉超级乖,老师说肉肉是乖宝宝。”
叶扶桑点头:“妈妈知道,肉肉是乖宝宝。”
唐肉肉求证似得的问:“妈妈,肉肉这么乖,你要肉肉吗?”
叶扶桑再次摇头,眼泪随着她的动作往下滚落:“要,肉肉这么乖,妈妈怎么舍得不要肉肉。”
唐肉肉伸出小手擦她的眼泪:“妈妈,肉肉一定乖。”他努力强调着自己会很乖,努力让她相信他是世界上最乖的小孩,千万别不要他。
叶扶桑拼命点头:“对,我们肉肉是世界上最乖的小孩,妈妈才是最不乖的妈妈,肉肉别不要妈妈……”
唐肉肉保证:“妈妈乖,肉肉要妈妈。”
面对着这个只有三岁的小东西,叶扶桑再次心碎的哭出声,“对不起,对不起宝贝,妈妈再也不会犯错了,对不起,妈妈错了,你一定要原谅妈妈……”
唐肉肉学着爸爸哄他的样子,弯着肉嘟嘟的小肥腰,小胖手轻轻在叶扶桑的后面拍了拍,哄她:“妈妈不哭不哭,要勇敢。妈妈最勇敢!”
叶扶桑急忙抹去脸上的泪水,拼命点头:“妈妈不哭,妈妈不哭……”
唐肉肉搂着妈妈的脖子,心里有点高兴,以后他就和别的小盆友一样,都有妈妈了。乖乖坐在叶扶桑怀里,用小胖脸蹭蹭妈妈的脸,这个动作是他看电视里学来的,相信妈妈肯定会很高兴,再次确认的问:“妈妈明天还要看肉肉吗?”
叶扶桑红着眼睛点头:“嗯,妈妈明天还来,一定来!”
唐肉肉对着她笑的大眼睛眯成一条缝缝,喜滋滋的说:“妈妈,肉肉真高兴,”仰着小脸看她:“肉肉和别的小孩一样,有妈妈。”
叶扶桑顿时心如刀绞,她含着泪低头,轻轻碰在小家伙的小脑门上,低声说:“肉肉一直都有妈妈,一直都有。”
身后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拉开,丁素素的声音响起:“肉肉,谁让你自己跑出来的?万一被坏人抱走怎么办?快点进屋宝贝,快点进屋!”
唐肉肉仰着小脸看奶奶,奶声奶气的说:“奶奶,妈妈不是坏人,妈妈是肉肉妈妈。肉肉喜欢妈妈。”
叶扶桑急忙站起来,她不敢丁素素的眼睛,只是很恭敬的跟她鞠躬,低着头小声说:“对不起。”
丁素素冷着脸,看她一眼,伸手从她手里把唐肉肉抢了过来,“我可受不住你这声对不起,你以后别来了。我们肉肉又不是玩具,想起来就玩玩,想不起来就扔了……”
唐肉肉一听奶奶说不让妈妈来,顿时撇着小嘴哭出来,在丁素素怀里哭闹起来:“妈妈要来,妈妈要来!”
丁素素使劲抱着唐肉肉回屋,回头说了声:“快把门关上!”
唐肉肉的哭声从里面传出来,一个劲的叫着妈妈妈妈,叶扶桑哭着拼命拍门:“阿姨!求你了,我就是看看肉肉,我不抢孩子,我不抢……”
唐肉肉哭的哇哇叫,丁素素红着眼圈哄:“肉肉,肉肉不哭!妈妈会来,妈妈肯定会来的,不哭啊宝贝,妈妈今天太累了,要回家觉觉,妈妈明天再来,好吗?”
唐肉肉的脸上挂着大泪珠,抽噎:“肉肉……妈妈……再,再见……”
丁素素心里难受的要死,凭什么叶扶桑走了两年,回来肉肉就要认她啊?凭什么啊?她是当妈的人吗?看看她做的那些事……
唐肉肉好容易挣脱奶奶,撒腿就往门口跑,人太矮够不着大门的门栓,就拍着门哭喊:“妈妈……”
叶扶桑赶紧贴在铁门上,轻轻敲了敲门,柔声哄他:“肉肉,妈妈明天来看你好吗?今天肉肉很棒,妈妈明天来看肉肉,好不好?”
唐肉肉撇着小嘴,带着哭腔点头:“好。妈妈再见。”
叶扶桑贴着门柔声说道:“妈妈的宝贝是勇敢的男子汉,不能哭,要跟妈妈高高兴兴的说再见。”
唐肉肉低着小脑袋,小手使劲抹眼泪:“肉肉勇敢,肉肉不哭。妈妈再见。”
“再见宝贝……”她缓缓的坐在地上,抱着腿哭。
丁素素看的心酸,这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他们唐家欺负她叶扶桑了,可到底是谁欺负谁啊?她可怜的儿子和孙子哭的时候,谁看到了?这就是她自找的!
作为一个合格的小胖子,唐肉肉的饭量一直很稳定,吃的也多,可今天晚上唐肉肉吃的比以前都少,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唐骓冷着脸看他:“唐肉肉把饭吃完。”
唐肉肉低着小脑袋说:“肉肉吃饱了。”
唐骓指指他的碗:“还剩这么多。”
唐肉肉抬头看他,说:“肉肉吃不下。”
唐骓讽刺他:“你有什么要操心的国家大事?愁的都吃不下饭了?”
唐肉肉想了想,然后看着唐骓,突然问:“爸爸,怎么样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唐骓看他一眼:“要是一男一女的话,结婚最简单。”
丁素素瞪他,怎么跟孩子说话呢?他这么点小东西,哪里知道什么是结婚?
唐肉肉低头掰着小手指,然后问丁素素:“奶奶,肉肉是男孩子吗?”
丁素素点头:“当然是啊,肉肉不是男孩子,难道还是小妹妹啊?”
唐肉肉又问:“妈妈是女孩子吗?”
丁素素看了唐骓一眼,然后点点头:“对啊。”
唐肉肉高兴起来:“奶奶,肉肉和妈妈结婚,一直在一起。”
丁素素:“……”
唐肉肉快乐的抱着自己的小碗,拿小勺子一下一下的往小嘴里送,吃的到处都是,自己还很高兴,直接把剩下的饭全吃完了。
唐骓握着筷子,目光冷飕飕的盯着小胖子看了一会,然后冷着脸,把自己碗里的饭往唐肉肉的小碗里一拨:“吃,全吃完!”站起来转身走了,一口都吃不下。
唐肉肉一看吃半天小碗里的饭又增多,顿时“哇”一声哭出来:“哇,妈妈……爸爸欺负肉肉……”
丁素素手忙脚乱的把饭拨出来:“少了少了,我们肉肉真厉害,全吃完了,爸爸不乖,爸爸没吃完。”
唐肉肉这才小脸上挂着大泪珠,放下小勺子,快乐的自己去玩了。
唐璜和丁素素对视一眼,同时叹口气,能怎么办啊?大的小的都这一个德性,他们能怎么办?
唐肉肉第一次出唐家大门,是丁素素让人送出去的,她自己是当妈的人,心里最恨的就是她,可是看着唐骓的样子,她的心也跟着碎,谁让那傻儿子就是放不下呢?她当妈的能怎么办吗?她再恨叶扶桑,那能比他儿子更恨?肉肉还小,还不知道恨不恨的事,那最受伤的是唐骓,是她儿子啊。
唐璜和丁素素就只能叹气,有些事,不是他们恨,他们发狠不让叶扶桑见孩子就能解决的。现在单身带孩子的是他们儿子,不是别的不相干的人。
唐肉肉晚上被唐骓抱到自己被窝里睡了,父子俩回回在交流感情的时候都会一起睡。
临睡之前,唐肉肉趴在爸爸怀里,喜滋滋的跷着小胖腿做鲤鱼打挺运动,虽然次次都失败了,“爸爸,妈妈明天看肉肉。肉肉和妈妈结婚,肉肉和妈妈一起睡。”
唐骓一手撑着头看着小家伙,伸手把他滚掉的被子毯子盖在他的小肚皮上:“肉肉跟妈妈不能结婚。”
唐肉肉反驳:“能!爸爸撒谎!”掰着小手区分:“肉肉是男孩子,妈妈是女孩子,可以结婚,爸爸说的。”
唐骓强调:“小孩子不能和大人结婚。”
唐肉肉生气:“肉肉会长大。”
唐骓又说:“你长大了,妈妈就变老了。还是不能结婚。”
唐肉肉顿时“哇”一声哭出来,美梦破灭:“就能!就能!哇——”从床上爬起来,挺着小肚皮,穿着小睡衣就往外跑:“爸爸欺负肉肉!”
唐骓赶紧趴在床上伸手一把抓回来:“爸爸又没说什么,你哭什么?哪个小爷们动不动就哭的?”
唐肉肉不服气,被爸爸按着,抽噎:“就能……”
唐骓又跟他解释:“你要跟妈妈结婚,不就是想让妈妈跟肉肉住在一起吗?”
唐肉肉茫然的看着爸爸,想了想又补充:“爸爸、妈妈、肉肉、爷爷、奶奶……好多好多人都在一起。”
唐骓点头:“你看啾啾妹妹,她没有跟楚叔叔结婚也没有跟阿姨结婚,但是啾啾妹妹还是可以跟楚叔叔和阿姨在一起,她有爸爸和妈妈,为什么呢?”
唐肉肉嘟嘴,不解,学着唐骓的语气反问:“为什么呢?”
唐骓摸摸他的小脸,说:“因为啾啾妹妹的爸爸和妈妈结婚了,所以他们可以带着啾啾妹妹永远在一起。”
唐肉肉拧着小眉头看着天花板,然后又滚到爸爸怀里说:“爸爸和妈妈结婚了,是不是就能带着肉肉永远在一起?”
唐骓点点头:“是。”
唐肉肉不明白了,“爸爸和妈妈,为什么不结婚?”
唐骓继续撑着头,捧着他的小屁股说:“肉肉要问问妈妈为什么。”
唐肉肉又问:“妈妈知道吗?”
唐骓点头:“嗯,妈妈知道。”
唐肉肉鄙视爸爸:“爸爸笨,妈妈知道,爸爸不知道。”
“唔,”唐骓说:“可能是爸爸太笨了,老是惹妈妈生气,所以妈妈才不要跟爸爸结婚吧。”
唐肉肉继续跷着小胖腿装小鲤鱼,高兴的说:“肉肉告诉妈妈,爸爸聪明,不惹妈妈生气,妈妈和爸爸结婚,带着肉肉在一起。”
唐骓伸手把小家伙搂到怀里,闻着他身上的奶香味,低声说:“爸爸就知道,爸爸的大肉肉最聪明。”
唐肉肉高兴了,往床上一趴,小青蛙似得趴着,小脑袋歪在一边,肉嘟嘟的小脸都被挤到了一起,口水流了一枕头,没多久就睡着了。
唐骓伸手摸摸他的小脑袋,把毯子盖盖好,身体弯成一道弧形,刚好把唐肉肉护在中间,父子两人慢慢睡着。
早上起床,唐肉肉照例一闹,抱着门柱子不撒手:“不要不要不要,肉肉不要幼儿园!”
唐骓咬着牙:“你天天都这样,哪次成功了?赶紧了,别让爸爸发火!”
唐肉肉使劲抱着:“不要去……”
唐骓过去把他抱起来,他的小手就抱着门柱子,好容易才给拉下来,扔到餐桌旁,“赶紧吃饭!”
唐肉肉嘟嘴:“不要……”
唐骓的手指快速的敲着桌面,突然说:“唐肉肉,你今天要是不乖乖上学,今天开始不能见妈妈。”
丁素素和唐璜同时抬头看了唐骓一眼,又同时低下头各自吃自己的早餐,唐肉肉已经抱着小碗“呼哧呼哧”开始吃了。
吃完了自己拿餐布擦擦小嘴,擦的满脸都是早餐的碎末,看着唐骓说:“爸爸,肉肉吃好了,肉肉要上幼儿园。”
丁素素和唐璜目瞪口呆,唐肉肉上幼儿园就是老大难,结果就因为唐骓一句话,他麻溜的很。
阿姨赶紧过来给他洗了把脸,唐肉肉高高兴兴的跟着唐骓一起上车。
幼儿园的几个门卫还说小胖墩肯定又要开始他的表演,结果今天他在大门口主动松开爸爸的手,唐骓站在门口看着他进了幼儿园的门,自己走到班级门口,被老师带了进去,没哭没闹没抱爸爸大腿,比其他小朋友更听话。
几个门卫惊讶:“哟,小胖墩今天这么乖?”
唐骓笑笑,转身走了。
幼儿园里的老师也好奇,著名的每日一闹突然不闹,不适应了,“唐肉肉小盆友,今天你表现的真棒!”
唐肉肉拖开小凳子,乖乖坐下,小手放放好,自我表扬:“妈妈喜欢肉肉乖。”
唐肉肉入园的资料上只有父亲没有填母亲一栏,大家都知道这个小家伙好像没有母亲,突然听到他说妈妈,不由都有点惊讶:“肉肉的妈妈在家里吗?”
唐肉肉抬着下巴,骄傲的说:“肉肉乖,妈妈回来。”
这孩子明显就是没有妈妈的,要不然父母资料上怎么没填母亲名字?而且,唐肉肉入学这些天,一直都是他父亲送他上学的,从来没有见过所谓的妈妈上学。
夏夏老师还被人调侃过几天呢,毕竟唐肉肉之前抱着她的腿喊了妈妈,而唐骓是完全符合年轻女性幻想的对象的,被人调侃多了,心里总会多少有点异样,再看到唐骓也没以前那么自然,心里总想着唐肉肉的爸爸是不是对她有意思。
结果唐肉肉的一句“妈妈回来了”,一下子就把夏夏老师的梦给打醒。
负责学生日常生活的阿姨就帮夏夏老师打听,反正从小孩子嘴里很容易套话:“哎哟,肉肉幸福了哟,妈妈回来了呀?肉肉的妈妈长的漂亮吗?比比夏夏老师漂亮吗?”
唐肉肉自豪无比:“漂亮。”看眼夏夏老师,又说:“夏夏老师也漂亮。”想了想觉得自己没有让妈妈最漂亮,又补充了一句:“肉肉妈妈最漂亮。”
阿姨继续逗他:“那肉肉妈妈怎么不来送肉肉啊?”
唐肉肉顿住,眨巴了两下大眼睛,漂亮的大眼睛里汪出点泪水,然后倔强的说:“妈妈……妈妈明天送!”
这话说出来以后,唐肉肉就记在心里,下午唐骓来接他的时候唐肉肉就先说了:“爸爸,妈妈送肉肉。”
唐骓没听清:“什么?”
唐肉肉重复的说:“肉肉上学,妈妈送!”
唐骓冷着脸看着他:“爸爸送你不好?”
唐肉肉嘟嘴,说:“爸爸天天送,妈妈明天送。”
唐骓盯着唐肉肉看,唐肉肉哼唧:“妈妈送……”
收回视线,唐骓沉默了一会才说:“你自己跟妈妈说。妈妈要是不喜欢你,爸爸没办法。”
唐肉肉顿时气呼呼的说:“妈妈喜欢肉肉!妈妈说肉肉最乖,以后都要肉肉。”
唐骓伸手,在他的小脑门上揉了揉:“那你就要更乖一点,这样妈妈才会要你。”
唐肉肉点头:“肉肉乖,爸爸乖,妈妈喜欢。”
唐骓轻轻“嗯”了一声,靠在车后座上一言不发。
下午从工厂回来,叶扶桑根本没回去,而是直奔唐家的老宅,人还没走到跟前,就看到门槛上坐着一个双手托腮的小肉球,肉肉的一团,一脸凝重的表情。
本来小家伙是发呆的,结果抬头看到妈妈走过来,顿时站起来朝着叶扶桑一颠一颠跑过来:“妈妈!”
叶扶桑朝着他迎过去,伸手把他抱到怀里,唐肉肉的体重摆在那,她抱的很吃力,可现在她根本感觉不到,怀里沉甸甸的是她的宝贝,她恨不得时时刻刻把他抱在怀里,在他的小脸上使劲亲了两口:“宝贝!宝贝妈妈想你!妈妈的小肉肉,妈妈想死你了。”
她把唐肉肉搂在怀里,一动一动,直到唐肉肉“哇哇”叫:“妈妈!妈妈!肉肉要下来!”
他已经过了一直要大人抱的年纪,都上幼儿园的大孩子了,不能要妈妈抱。
叶扶桑失落的把他放下来,唐肉肉拉着她的手坐到门槛上,“妈妈,明天幼儿园,妈妈送肉肉。”
叶扶桑盯着他看,小心的问:“肉肉要妈妈送吗?”
唐肉肉喜滋滋的看着她,使劲点头:“要!”
叶扶桑捧着他的小胖脸,轻轻在他额头上靠了一下,说:“肉肉要妈妈送,那妈妈就送肉肉上学。”
唐肉肉小手握成小拳头,奶声奶气的说了声:“耶!”
这动作和语气,一看就是跟唐骓学的,叶扶桑看着他笑,忍不住再次在他小脸上亲了一下:“妈妈爱肉肉。”
结果小家伙立马学着叶扶桑的样子,站起来,小手捧着叶扶桑的脸,也吧唧亲了一口:“肉肉爱妈妈。”
只有短短的几天时间,唐肉肉就在爸爸和爷爷奶奶的默许下认准了叶扶桑是妈妈,小家伙深信不疑的认定这就是妈妈,即便只有“妈妈”两个字,他也知道这是跟他那些小汽车小火车不同的存在,这种情感似乎比任何一种感情都来的深厚。
唐肉肉幸福的坐在妈妈怀里,叶扶桑抱着他坐在唐家大宅的门槛上,靠着院子墙安静的坐着,小家伙喋喋不休的说着幼儿园里的事,想把自己在幼儿园乖乖的表现说给妈妈听,临了还会加上一句:“妈妈,肉肉是不是很乖?”
这是一句让叶扶桑无比心碎的潜台词:肉肉这么乖,妈妈是不是就不会不要肉肉?
叶扶桑紧紧的搂着他:“我的肉肉真乖,非常乖,妈妈真高兴。”
“妈妈,”唐肉肉又说:“妈妈,爸爸也很乖。”
叶扶桑点头:“嗯,爸爸很乖。”
唐肉肉又说:“啾啾妹妹的爸爸乖,啾啾妹妹的妈妈喜欢,他们结婚,带着啾啾妹妹在一起。”
叶扶桑点头:“嗯,妈妈也和肉肉永远在一起。”
唐肉肉突然摇头:“不要不要不要!”
叶扶桑的心顿时碎成了渣渣,她急忙问:“肉肉为什么不要跟妈妈永远在一起啊?”
唐肉肉伸出胖胖的小手,一个一个的掰着数:“肉肉要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老爷爷、老奶奶……很多很多人永远在一起。”然后他又看着叶扶桑说:“妈妈,爸爸很乖,肉肉喜欢爸爸,喜欢妈妈,妈妈爸爸结婚,带着肉肉住在一起,像啾啾妹妹。”
他仰着小脸看着叶扶桑,脸上是幸福的笑容:“爸爸和肉肉很乖,不惹妈妈生气。肉肉喜欢爸爸妈妈,肉肉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然后他问:“妈妈,我们都在一起,你高兴吗?”
叶扶桑捧着他的小脸,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她错过了肉肉两年的成长,她第一次发现肉肉说出的话是那么神奇,他像个小大人一样把他的理解分析的头头是道,然后告诉她,这是他的希望。
叶扶桑在他的小脸蛋亲了又亲,“妈妈高兴,妈妈很高兴……”
唐肉肉眯着大眼睛,看着妈妈高兴。
屋里负责带唐肉肉的阿姨喊他的名字,叶扶桑知道唐家允许她见孩子的时间到了,“肉肉,妈妈明天早上来接你上学,好吗?”
唐肉肉被阿姨牵着小手往屋里走,嘴里说了句:“妈妈,你一定要来送肉肉哦。”
叶扶桑点头:“妈妈一定来。”
知道早上妈妈要送自己,唐肉肉早上很早就醒了,穿着睡觉时穿的睡衣和一条小裤衩,直接从儿童房里冲了出来,迷迷糊糊的半眯着眼,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下楼梯,一边小心的看着路,一边奶声奶气的问:“妈妈来了吗?”
正在院子里打扫卫生的工人一见,赶紧喊人把小少爷抱上去,丁素素都被惊动了:“怎么了这是?肉肉怎么自己下来了?阿姨今天没陪看着?”
工人解释:“阿姨追下来了,小少爷刚刚突然下来问妈妈来了没,他嚷着说好要送他上学的。”
丁素素心疼的抱抱唐肉肉:“宝贝啊,这会还早呢,妈妈要吃完饭饭才会过来是不是?来,宝贝跟奶奶再去睡一会好不好?等你再睡醒了,妈妈就来啦。”
唐肉肉揉着眼睛被放到床上,丁素素哄道:“肉肉啊,赶紧睡,还早呢。”
还有一个半小时才到起床时间,这孩子得多积极啊?
距离平时还有半个小时,唐肉肉就没了睡意,在床上打滚,滚来滚去自己一个人玩的特别高兴,一听门响就爬起来站在床上问:“妈妈来了吗?”
唐肉肉今天特别积极,不要人说的乖乖穿衣服,乖乖洗脸刷牙,乖乖吃饭饭,吃完了自己拿了学校的门禁卡往外冲,唐骓急忙扔下筷子追出去:“唐肉肉!跟你说了多少次?一个人的时候不准出大门,被人抱走了怎么办?”
唐肉肉不服气:“才不会,妈妈在外面,肉肉才不害怕!妈妈会打跑坏人!”
父子俩出了大门,果然看到叶扶桑打扮一新站在门外,因为唐肉肉跟叶扶桑说了,老师都知道肉肉妈妈漂亮,所以她特地把自己打扮了一下,脸上还化了淡淡的妆容,愈发让她明媚如春。
她的脸上是唐骓熟悉的浅浅笑容,眉眼含笑的弯腰对着冲她跑过去的唐肉肉伸手:“肉肉,到妈妈这儿来!”
唐肉肉一看到她就松开爸爸的手,张着小胳膊朝着叶扶桑跑过去:“妈妈!”
叶扶桑蹲下来,伸手把他搂到自己怀里,使劲亲了一口:“宝贝,妈妈的小肉肉,早上好。”
唐肉肉仰着可爱的小脸,看着叶扶桑说:“妈妈早上好。”
唐骓站住脚,在距离他们没多远的地方停下,冷着脸,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淡淡的斜视着这边。唐肉肉立刻在叶扶桑怀里对着唐骓摆手:“爸爸再见!”
叶扶桑抿唇对他点点头,“我带他先走。”说着牵着唐肉肉的小手转身。
唐骓突然开口,还是冷着脸的模样,“早上不好打车,我让司机送你们。”说完他直接回屋,不多时后面车库里开出一辆车停在他们面前。
唐肉肉牵牵她的手:“妈妈,肉肉天天坐这个车。”
叶扶桑对他笑笑:“好,妈妈知道了,宝贝,妈妈以后一定买辆车,专门接送肉肉上幼儿园好不好?”
唐肉肉眯着大眼看妈妈,惊奇的问:“妈妈会开小汽车吗?”
叶扶桑看着他笑着说:“妈妈明天就去学开汽车,学会了就专门送肉肉上幼儿园,好不好?”
唐肉肉被绑在儿童座椅上,晃着小腿高兴,奶声奶气的大声回答:“好!”
幼儿园离唐家距离不是很远,开十分钟的车就到了,叶扶桑把唐肉肉抱下来,唐肉肉牵着叶扶桑的手往幼儿园门口拉:“妈妈,妈妈,肉肉在那里上课。”
几个门卫一看到小胖墩就过来看热闹,结果今天送他上学的人换了个漂亮的姑娘,“哟,唐肉肉小盆友,今天爸爸不送你上学了?”
唐肉肉骄傲的说:“妈妈送肉肉!”
人家这才知道这是唐肉肉的妈妈,叶扶桑对门卫礼貌的点头打招呼,然后被他拉了进去,说白了唐肉肉就是显摆妈妈的,把叶扶桑拉到教室门口,大声对教室里的老师说:“郑老师好,金阿姨好,夏夏老师好。”
他这大嗓门一喊,人家自然就注意到了他,跟着也就看到了他身旁的叶扶桑,“唐肉肉小盆友今天一样乖,真棒呀。”
唐肉肉立马仰头看着叶扶桑,大眼睛里都是期待,“妈妈,老师说肉肉乖。”
叶扶桑蹲下来,理了理他的衣领:“嗯,我们肉肉真乖!”
唐肉肉和叶扶桑长的真像,特别是眼睛,一看就是母子俩,人家想不信都不可能,这不是孩子的妈是谁啊?叶扶桑跟几个老师打招呼:“老师好。”
郑老师是三个老师里的主导老师,过来和叶扶桑讨论了下唐肉肉的问题,小家伙两天前上学都哭爹叫娘的,他一个人不打紧,可是会把其他本来意志就不坚定的小孩也影响成那样,所以这个要跟小家伙沟通,让他高高兴兴的上学:“还有啊,唐肉肉小盆友的吃东西有点浪费,这个家长也要说说。有时候老师说了,孩子觉得委屈,就会哭闹,家长知道也不高兴,所以老师不敢说重,还是家长配合一起教育,这样孩子才能改正。”
叶扶桑急忙点头:“好的,没问题,我会跟他说。”又掏出纸笔,写了一长串数字递过去:“郑老师,这是我的手机号,如果他平时有什么事需要联系家长,他爸爸忙走不开的话,也可以联系我,我一定过来。”
郑老师点点头:“行,唐肉肉小盆友总体来说还是很好的,很招人喜欢,就是有些小习惯不好,要是能改掉就更好了。”
叶扶桑应了:“好的,谢谢您老师。他平时有什么问题您就直接跟我说,我一定督促他改正,孩子也请您多关照,麻烦您和几位老师。”
唐肉肉坐在小凳子上,对着叶扶桑摆着小手:“妈妈再见!”
叶扶桑站在门口也跟她挥手:“肉肉拜拜!”
唐肉肉突然又站起来,朝着叶扶桑跑过来,拉着她的手问:“妈妈,你能接肉肉放学吗?”
叶扶桑再次点头:“可以啊,妈妈当然能接肉肉放学。”
唐肉肉对着叶扶桑勾勾手指,叶扶桑弯下腰,他伸出小手搂着叶扶桑的脖子,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肉肉爱妈妈。”
叶扶桑鼻子一酸,瞬间红了眼圈,回亲了一下:“妈妈爱肉肉。”
唐肉肉兴高采烈的回到自己座位上坐坐好,再次跟叶扶桑挥手,郑老师催她:“你快点走,不然他一会又要过来磨叽一会,每次他爸都是放下就走,不然他要磨叽很久。”
叶扶桑点点头:“好。”回头跟他摆摆手,转身走了。
唐肉肉的小屁股都离开小凳子了,看到妈妈走了,又重新坐下来,得意的看看周围,推推其他小盆友,问:“肉肉妈妈漂亮!”
被他推的那个小孩嘟嘴:“晶晶妈妈漂亮!”
于是两个小孩很快吵起来,各自嚷着自己妈妈漂亮,还找第三方评理,问另外一个小孩谁的妈妈漂亮,结果那小孩刚刚看过肉肉妈妈,随口说:“肉肉妈妈漂亮。”
晶晶顿时大哭起来:“晶晶妈妈漂亮……”
再也没办法友好的相处下去了,两个小家伙被老师给调组分开,这才不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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