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赌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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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回答。
有人激动的大喊道：“大涨了！大涨了！”
听这动静喊到外面屋去了。
在周老娴熟的操作下，皮壳很快被磨完。之后周老更弃了电磨机，抱着毛料来到另一张桌子，用金刚砂锉刀小心翼翼的打磨起来。
磨完周老又拿着毛料在灯光下看。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周老表情都变了，同时拿毛料的手竟有些抖。
安非知道毛料里虽然有丝裂痕样的东西，但没有进到深度，后更是整个转了方向。抛开这点不看，毛料大体还是不错的，尤其玉质是所有毛料里最好的。
知道这宗买卖不会亏，但安非心里还是有些忐忑。这可是他的全部积蓄啊！吃了多少泡面才攒下来的。就算过去八年，他都记得一清二楚，甚至无数次后悔没有把钱花了。
安非凑近，怯怯的问：“老板娘，我这能回本吗？”
老板娘给了个大白眼。
没出息，赌石的，都喊大涨，这人倒好，竟然问能不能回本，也太没追求了。而且这都见绿了，是回本可以衡量的吗？
周老此刻是完全的沉默了，这会儿锉刀又换成了铁刷，慢慢仔细的刷着一处。
这下老板娘也惊得说不出话来，她可很少看到周老有这么沉默的时候。
周老这人可是骨灰级别的玉石爱好者，对翡翠的喜好甚至有点偏执，要不也不能干解石这么闷的活儿。
遇到越好的毛料周老就会越沉默，然后将所有精力都集中在解石上，生怕一个没注意，碰破了点皮什么的。那态度比对他亲儿子还好。
慢慢周老手上的毛料被磨掉所有蜡壳，藏在里面的翡翠这才清晰完全的展示在人们面前。
而此时小小的工作室里已围满了人，有伙计，有熟门熟路的顾客，一双双眼睛都牢牢地盯着安非那块刚解出来的翡翠上。
刚才给安非卖弄经验的老大爷也在，这会儿正一脸的悔不当初。
这块翡翠其实并不大，也就一般人拳头那么大点，整个成不规则的方形，原本应该更圆一点，结果因为那条裂绺，让周老第一刀就给切了。
整个翡翠淡淡白黄中一条绿带，那绿像树叶般纯正均匀，光照下清澈细腻，一眼就能看到底似得，让人看着十分舒心，忍不住想上去咬一口。
老板娘从周老手中接过翡翠，比起不久前交给周老毛料时，可就慎重多了。
细看后，看了无数翡翠的老板娘也忍不住啧啧称奇。
这可是一块上好的玻璃种，绿正，水头足，杂质少，质地可谓上乘。原本的裂绺从边沿处延伸出去，丝毫没有影响到块体。唯一的不足就是这绿少了点，要是满绿，就价值连城了。周老怕是因为这点才遗憾得手抖吧！
老板娘拿过翡翠后，旁人看得也更清楚了。
尤其那老大爷，此刻恨得差点没咬碎一口老牙。
赌石赌石，多看少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基本三百六十天都在毛料市场里转悠，却很少下手。不是没那个资本，而是太老奸巨猾，总想找一块一赌就来个大涨的毛料。
这块毛料他也是看了好几回的，就因为那几条裂绺，看着有延伸到块体的趋势才没买。没想到便宜了这么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
“小伙子，卖不？”人群中有人问。
虽然没赌到这块毛料，但是能以低价买过来还是不错的，这年轻人怎么看怎么像外行，说不定真能捡一个大便宜。
很多人都有和这人一样的想法，都是混这个圈子的，打的什么算盘都敞亮着呢！
一时间纷纷问安非卖不卖，卖多少钱？看样子愿意买的人还不少。
老大爷见了垂头丧气地走了。
再不走老毛病都要气出来了。
“你买成一万二的吧！我都看见了，我出三倍!”有人已经开始出价了。
“得了吧老程，出四万就想买这老坑玻璃种？”有人哼哼道。
那人也不羞愧，打趣道：“老坑玻璃种怎么了？也要碰到识货的人，我这正好要做个摆件，这大小看着刚刚好。”
“我还想给我孙女做只玉镯子呢!看这成色，也刚刚好，我出五万！”
“你孙女才五岁就戴镯子？我看套脖子上还差不多。我出六万！”
“八万！”
“九万！”
……
这就攀起价来了。
没办法，这么一块虽不能说百年难得一遇，但一生也碰不到几次的翡翠，先下手为强。而且看这年轻人对翡翠懵懵懂懂的，说不定真能几万块就拿下。
“你们都消停吧！”老板娘终于发话了。
要平时有人解石，尤其毛料本身价值不低，肯定不能让这帮老东西这么观摩。但谁能想到一万多点的毛料会大涨？也不知道谁激动的吼了一嗓子，把这些人都给吆喝了进来。这些人也是眼热，都想分一杯羹，才跟着起哄。
老板娘一出声，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没办法，一来这是人家的地头，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呢！
二来这些个开毛料店的，背后都有那么几个大主顾，遇到好的翡翠，都会第一时间通知人家，然后店主赚个中介费。
更有能力的店，遇到好的自己就收了，或加工或转手再卖，那利润何止翻一番。
看这情形，这块翡翠也逃不了，到时也没他们什么事了，所以折腾着也没用。
老板娘将翡翠交给安非，问：“卖吗？”
安非乐了。
卖！怎么不卖！他本来就是奔着赚钱来的，要不他拿着也没用，还烫手。
安非摸了摸已经被焐热的翡翠，然后像终于下定决心般，点点头道：“卖！我也是听一个大爷说这里面肯定有玉，才敢买的。没想到真有，真是走大运了。”
幸亏老大爷走了，要不听了安非这话，不吐血才怪。
安非也是看人不在才敢这么说的。
老板娘呵呵的笑了笑，道：“行，一会儿就有人过来看货，价钱肯定比这些老家伙给的合理。”
说完老板娘就让伙计赶人了，这是工作间，不是游乐场，让他们看这么久已经很够意思了。
清完场，老板娘带着安非到进来时路过的办公室。见安非死死的抱着翡翠，便让人拿了个盒子过来，让安非自己把翡翠装里面。后又让人送来点心和茶。
虽然手上抱着值他好几年工资的东西，但安非一点不怕，只是从来没拿过这么值钱的东西，有些激动。
等兴奋劲稍减，便大大方方的坐下来喝茶吃点心。
末世这几年他是真饿怕了，现在见着东西就想吃，况且他这会儿还真有点饿了。
安非这个样子反而让老板娘放心了，相信他今天真是走狗屎运，赌了个大涨。
情绪慢慢平复后，安非开始琢磨这玉到底值多少钱。
从刚才那些人的喊价中，安非觉得十几万肯定有人买，那更合理的价格是多少？二十万？三十万？没想到轻轻松松就能赚这么多钱，他以前可想都没想过。
没多久来了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
老板娘介绍说是某私人收藏家。
男人也不废话，简单和安非交流后，便要看货。
安非将盒子递过去。
男人小心翼翼地拿出翡翠，看了看，后又拿出放大镜，三百六十度研究似的细看。
看了得有十来分钟，男人才将翡翠放下，一本正经道：“这块翡翠颜色质地都不错。但很可惜！”男人哀叹着没再说。
先褒后贬，安非知道这人下面是要说不好的话。
缓缓后，男人道：“可惜颜色不够均匀，下面这有两个黑团，也有杂质，不知道这片绿下面是否如表现的这样，如果一样，应该可以做戒面。”
然后男人等着安非说话，结果只等到安非脸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安非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就想这人废话完赶紧开价！
后来男人解释安非才知道，翡翠现在这样也还是叫毛料，不过是半成品的了，那条绿带还得赌。如果分布如现在外面看到的一样，约是高3公分，宽4公分，长9公分，那么这块翡翠是很有价值的。如果里面有裂绺或者绿不够外面看到的这么满，那价钱估计就要跌很多。虽然亏是不会，但赚大钱是不可能的了。
安非也不想和这人废话，翡翠里面什么情况他可是一清二楚，于是道：“刚才有人说沿着绿色带边缘给切开，切开后你再决定买不买好了。”
闻言男人脸露惊讶。
这个小伙子没毛病吧！他不过是想把翡翠的价格压低一点才这么说的，这人居然就要切开！万一切开不如表现的这么好，可是连一半的价钱都没有了。
还是说他笃定这块翡翠有这个价值？
看这人的样子也不像这么厉害，而且老板娘也说过对方什么都不懂。
真是愣头青，什么都不懂就敢来赌石。
不过这样也好，他也少冒风险。
男人道：“即然这样，我亲自操刀好了。”
翡翠切开后如表现的一片绿，除了边角有点杂质，可以说品质上乘。
男人当即道：“一百万！”
没有人回答。
有人激动的大喊道：“大涨了！大涨了！”
听这动静喊到外面屋去了。
在周老娴熟的操作下，皮壳很快被磨完。之后周老更弃了电磨机，抱着毛料来到另一张桌子，用金刚砂锉刀小心翼翼的打磨起来。
磨完周老又拿着毛料在灯光下看。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周老表情都变了，同时拿毛料的手竟有些抖。
安非知道毛料里虽然有丝裂痕样的东西，但没有进到深度，后更是整个转了方向。抛开这点不看，毛料大体还是不错的，尤其玉质是所有毛料里最好的。
知道这宗买卖不会亏，但安非心里还是有些忐忑。这可是他的全部积蓄啊！吃了多少泡面才攒下来的。就算过去八年，他都记得一清二楚，甚至无数次后悔没有把钱花了。
安非凑近，怯怯的问：“老板娘，我这能回本吗？”
老板娘给了个大白眼。
没出息，赌石的，都喊大涨，这人倒好，竟然问能不能回本，也太没追求了。而且这都见绿了，是回本可以衡量的吗？
周老此刻是完全的沉默了，这会儿锉刀又换成了铁刷，慢慢仔细的刷着一处。
这下老板娘也惊得说不出话来，她可很少看到周老有这么沉默的时候。
周老这人可是骨灰级别的玉石爱好者，对翡翠的喜好甚至有点偏执，要不也不能干解石这么闷的活儿。
遇到越好的毛料周老就会越沉默，然后将所有精力都集中在解石上，生怕一个没注意，碰破了点皮什么的。那态度比对他亲儿子还好。
慢慢周老手上的毛料被磨掉所有蜡壳，藏在里面的翡翠这才清晰完全的展示在人们面前。
而此时小小的工作室里已围满了人，有伙计，有熟门熟路的顾客，一双双眼睛都牢牢地盯着安非那块刚解出来的翡翠上。
刚才给安非卖弄经验的老大爷也在，这会儿正一脸的悔不当初。
这块翡翠其实并不大，也就一般人拳头那么大点，整个成不规则的方形，原本应该更圆一点，结果因为那条裂绺，让周老第一刀就给切了。
整个翡翠淡淡白黄中一条绿带，那绿像树叶般纯正均匀，光照下清澈细腻，一眼就能看到底似得，让人看着十分舒心，忍不住想上去咬一口。
老板娘从周老手中接过翡翠，比起不久前交给周老毛料时，可就慎重多了。
细看后，看了无数翡翠的老板娘也忍不住啧啧称奇。
这可是一块上好的玻璃种，绿正，水头足，杂质少，质地可谓上乘。原本的裂绺从边沿处延伸出去，丝毫没有影响到块体。唯一的不足就是这绿少了点，要是满绿，就价值连城了。周老怕是因为这点才遗憾得手抖吧！
老板娘拿过翡翠后，旁人看得也更清楚了。
尤其那老大爷，此刻恨得差点没咬碎一口老牙。
赌石赌石，多看少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基本三百六十天都在毛料市场里转悠，却很少下手。不是没那个资本，而是太老奸巨猾，总想找一块一赌就来个大涨的毛料。
这块毛料他也是看了好几回的，就因为那几条裂绺，看着有延伸到块体的趋势才没买。没想到便宜了这么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
“小伙子，卖不？”人群中有人问。
虽然没赌到这块毛料，但是能以低价买过来还是不错的，这年轻人怎么看怎么像外行，说不定真能捡一个大便宜。
很多人都有和这人一样的想法，都是混这个圈子的，打的什么算盘都敞亮着呢！
一时间纷纷问安非卖不卖，卖多少钱？看样子愿意买的人还不少。
老大爷见了垂头丧气地走了。
再不走老毛病都要气出来了。
“你买成一万二的吧！我都看见了，我出三倍!”有人已经开始出价了。
“得了吧老程，出四万就想买这老坑玻璃种？”有人哼哼道。
那人也不羞愧，打趣道：“老坑玻璃种怎么了？也要碰到识货的人，我这正好要做个摆件，这大小看着刚刚好。”
“我还想给我孙女做只玉镯子呢!看这成色，也刚刚好，我出五万！”
“你孙女才五岁就戴镯子？我看套脖子上还差不多。我出六万！”
“八万！”
“九万！”
……
这就攀起价来了。
没办法，这么一块虽不能说百年难得一遇，但一生也碰不到几次的翡翠，先下手为强。而且看这年轻人对翡翠懵懵懂懂的，说不定真能几万块就拿下。
“你们都消停吧！”老板娘终于发话了。
要平时有人解石，尤其毛料本身价值不低，肯定不能让这帮老东西这么观摩。但谁能想到一万多点的毛料会大涨？也不知道谁激动的吼了一嗓子，把这些人都给吆喝了进来。这些人也是眼热，都想分一杯羹，才跟着起哄。
老板娘一出声，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没办法，一来这是人家的地头，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呢！
二来这些个开毛料店的，背后都有那么几个大主顾，遇到好的翡翠，都会第一时间通知人家，然后店主赚个中介费。
更有能力的店，遇到好的自己就收了，或加工或转手再卖，那利润何止翻一番。
看这情形，这块翡翠也逃不了，到时也没他们什么事了，所以折腾着也没用。
老板娘将翡翠交给安非，问：“卖吗？”
安非乐了。
卖！怎么不卖！他本来就是奔着赚钱来的，要不他拿着也没用，还烫手。
安非摸了摸已经被焐热的翡翠，然后像终于下定决心般，点点头道：“卖！我也是听一个大爷说这里面肯定有玉，才敢买的。没想到真有，真是走大运了。”
幸亏老大爷走了，要不听了安非这话，不吐血才怪。
安非也是看人不在才敢这么说的。
老板娘呵呵的笑了笑，道：“行，一会儿就有人过来看货，价钱肯定比这些老家伙给的合理。”
说完老板娘就让伙计赶人了，这是工作间，不是游乐场，让他们看这么久已经很够意思了。
清完场，老板娘带着安非到进来时路过的办公室。见安非死死的抱着翡翠，便让人拿了个盒子过来，让安非自己把翡翠装里面。后又让人送来点心和茶。
虽然手上抱着值他好几年工资的东西，但安非一点不怕，只是从来没拿过这么值钱的东西，有些激动。
等兴奋劲稍减，便大大方方的坐下来喝茶吃点心。
末世这几年他是真饿怕了，现在见着东西就想吃，况且他这会儿还真有点饿了。
安非这个样子反而让老板娘放心了，相信他今天真是走狗屎运，赌了个大涨。
情绪慢慢平复后，安非开始琢磨这玉到底值多少钱。
从刚才那些人的喊价中，安非觉得十几万肯定有人买，那更合理的价格是多少？二十万？三十万？没想到轻轻松松就能赚这么多钱，他以前可想都没想过。
没多久来了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
老板娘介绍说是某私人收藏家。
男人也不废话，简单和安非交流后，便要看货。
安非将盒子递过去。
男人小心翼翼地拿出翡翠，看了看，后又拿出放大镜，三百六十度研究似的细看。
看了得有十来分钟，男人才将翡翠放下，一本正经道：“这块翡翠颜色质地都不错。但很可惜！”男人哀叹着没再说。
先褒后贬，安非知道这人下面是要说不好的话。
缓缓后，男人道：“可惜颜色不够均匀，下面这有两个黑团，也有杂质，不知道这片绿下面是否如表现的这样，如果一样，应该可以做戒面。”
然后男人等着安非说话，结果只等到安非脸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安非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就想这人废话完赶紧开价！
后来男人解释安非才知道，翡翠现在这样也还是叫毛料，不过是半成品的了，那条绿带还得赌。如果分布如现在外面看到的一样，约是高3公分，宽4公分，长9公分，那么这块翡翠是很有价值的。如果里面有裂绺或者绿不够外面看到的这么满，那价钱估计就要跌很多。虽然亏是不会，但赚大钱是不可能的了。
安非也不想和这人废话，翡翠里面什么情况他可是一清二楚，于是道：“刚才有人说沿着绿色带边缘给切开，切开后你再决定买不买好了。”
闻言男人脸露惊讶。
这个小伙子没毛病吧！他不过是想把翡翠的价格压低一点才这么说的，这人居然就要切开！万一切开不如表现的这么好，可是连一半的价钱都没有了。
还是说他笃定这块翡翠有这个价值？
看这人的样子也不像这么厉害，而且老板娘也说过对方什么都不懂。
真是愣头青，什么都不懂就敢来赌石。
不过这样也好，他也少冒风险。
男人道：“即然这样，我亲自操刀好了。”
翡翠切开后如表现的一片绿，除了边角有点杂质，可以说品质上乘。
男人当即道：“一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