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6 Round 5：去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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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苏杨表情哀怨。自踏入楚家大门起，第二十七次悠长叹了口气。
「苏大校长。」原本心情不错的楚凌波，被这一连串的叹气弄得心情也低落起来，终于忍不住出言打断苏杨的自怨自艾：「只不过输点钱而已，不至于弄得像世界末日降临一样吧！」
「输点钱？那是枫神所有的流动资金耶……」苏杨这口气叹了一半，眼看楚凌波筷子上夹的红烧肉就要飞过来，不得不半路夭折在口中。「再说我也不是为了输钱心疼，而是输给几个学生，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听了苏杨后半句话，不只楚凌波想用菜丢苏杨，满桌子的人大概全都有这个心思，就连身为长辈的胡钰都捏紧筷子。唯有坐在楚凌波和楚凌云之间的秦镜若无其事，用优雅的动作向嘴里送东西，这是因为他就是苏杨口中的那个学生。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一向以冷淡优雅著称的秦镜，会一反常态热心帮助楚凌云，除了他有求于楚凌云，必要的好处也是少不了的。
当然，这幕后也有着几个庄家大力支持，才能造成秦镜一人押中大奖的局面。至于这笔横财，自然是被秦、柳、金、凌四人均分，皆大欢喜。
被人称为「狐狸」这么多年，却一时疏忽，被几只小狐狸摆了一道，苏杨的郁闷其实不难理解，所以说叹气并是他的错。不过在两对如胶似漆的情侣面前叹气破坏人家的心情，可就是他的错了。
在八道愤怒目光注视下，苏杨非常自觉的停止杀风景的行为，埋头努力扒饭。
胡钰身为长辈，不方便加入谴责苏杨的目光之中，于是她转向初次拜访楚家的秦镜，微笑问道：「秦同学，家常便饭，不知道是否合你的口味？」
秦镜放下筷子。正襟危坐，才开口回答胡钰的问题，良好家教养成的习惯，在几个简单动作中展露无遗。「楚伯母，您做的饭菜真是太好吃了，我真的很喜欢。」
真诚的夸奖从这么俊俏的孩子口中说出来，听得胡钰眉开眼笑，对秦镜的喜欢就更添几分。于是在饭后秦镜提出想和楚凌波单独谈谈的时候，胡钰一反平时不干预儿子行为的态度，很干脆的命令楚凌波答应下来。
楚凌波无奈之下只好同意。不过他提出一个条件。那就是让慕容豆豆也加入谈话。没办法。自从这个美丽的小男生提出私下会谈的要求，他手臂内侧都青了好几块。
秦镜有些犹豫，不过在看到楚凌波「你不答应，我就和你没什么话好说」的坚决态度之后。还是不得不点头同意楚凌波的条件。于是三人来到楼顶，站在边缘，望着远处高楼林立，在心中酝酿要说的话。
「你认识米尼吗？我记得上次你好像和他一起来过我家。」最后还是楚凌波先开口打破沉默。看来这个小男生真的有事找他，否则也不会第二次出现在他面前。
提起小米，秦镜就咬牙切齿。当然，良好的家教让他无法做出如此失礼的举动。
要不是小米那家伙说什么也不同意带他到楚家，他一个堂堂贵公子也不用亲自下海扮演红娘的角色，为楚凌云和蒋京京拉红线。呃……虽然看到两人幸福的样子。他也满欣慰的啦！
「我不认识他，也不想再见到他。」尽管语气很平稳，可是秦镜的话里明显有赌气的成分。为了不让楚凌波再提到小米，他索性开口问道：「楚大哥，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楚凌波的脸微不可见的扭曲一下。强笑着答道：「当然可以。」因为秦镜的问话，他的手臂内侧又多出一块青紫。他以前怎么不知道，慕容魔女居然还是个大醋坛子呢？
「楚大哥，听说你要去参加里世界武道会，可以带我参加吗？」秦镜犹豫一下，还是说出来意。
「秦家的小丫头吗？」楚凌波的话，让秦镜大吃一惊，下意识双手环胸。不过楚凌波可没在意她紧张的动作，状似随意，问道：「我要参加武道会的消息，妳是从哪里知道的？」
秦镜很想问清楚，楚凌波到底是怎么知道她女扮男装的？要知道，秦家古武学可以自行调节阴阳二气，而她始终保持阴气收敛、阳气外放的状态，给人的感觉就是充满阳刚之气。这也是虽然外表异常美丽，却始终没有人怀疑她是女生的真正原因。
可是眼下她有求于楚凌波，显然不是追问的好时机。秦镜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道：「我是从爷爷那里知道的。我本来去找爷爷询问大哥的下落，却听到爷爷和族里其它长老说，离家出走多年的大哥想要替秦家争光，成为『圣徒』的一员，所以一定会去参加里世界武道会。」
秦镜口中的大哥，可不是她面前这位刚刚变成「楚大哥」的楚凌波，而是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秦武。
简短的回答里，有很多事情，秦镜压根儿就没有提及，也不想提及。例如她只是秦武从街边拾回秦家的孤儿，再例如秦武虽然才华冠绝秦家，却因为不是宗家血脉而不受重视，才会离家出走，去参加里世界武道会……
悄悄抬眼望去，发现楚凌波和慕容豆豆认真等待她后面的话，秦镜因回忆而痛楚的心稍微轻松一些，呼出口郁气，继续说道：「于是我也向爷爷要求参加武道会，可是爷爷说我实力不够，去了也只是给秦家丢脸。我也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即使偷偷溜去参加武道会，只怕也是被早早淘汰，根本无法见到大哥。
幸好武道会需要三人组队才能参加，虽然我实力不济，可是只要有两个强劲的同伴，还是有很大希望见到大哥。可是……」说到这里，秦镜的语气低沉下去，声音中似乎有轻轻的哽咽：「实力超群的强者大多都有自己的同伴，就算没有，谁也不愿意带上我这个累赘。好不容易有人答应带我去参加武道会，可是却要我用身体作为代价……」
「所以妳才女扮男装，是吗？」知道眼前女生的苦楚。慕容豆豆同情的望着风中显得分外娇弱的秦镜，柔声问道。
秦镜默默点头，扭头擦去眼角的泪花，平静一下心情，继续说道：「就在我绝望的时候，又无意间听说曾经是圣徒一员的楚大哥可能也会参加这次武道会。我想楚大哥既然曾经是圣徒一员，一定是个很善良的人，实力也一定比那些人强大，所以我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就来到这里。」
「妳怕我也像那些败类一样打妳的主意。所以才女扮……」楚凌波想调节一下感伤的气氛。顺口开玩笑。结果话未说完。就被慕容豆豆凶狠的一掐中途夭折。
尽管楚凌波话未说完，秦镜还是听懂他的意思，脸色变得忸怩，却没有出言辩解。显然她心中确实是这么打算。
按说知道秦镜是女儿身，慕容豆豆对她的敌意应该有增无减，可那要建立在秦镜对楚凌波有所企图的基础上。
以慕容豆豆的聪明，再加上同为女孩子的敏感，当然不难察觉，秦镜对她大哥的莫名依恋。既然不是情敌，慕容豆豆心中的天平自然要向女性同胞的方向倾斜。更何况秦镜要楚凌波做的，只是件不费力气的小事。
楚凌波：抗议，什么叫不费力气的小事？带她去武道会。等于我一个人需要打败两个人。
慕容豆豆：反正你还要带楚凌云去，多带一个也无所谓。
楚凌波：……
「喂，罗宾，带她去吧！」慕容豆豆虽然软语相求，不过明媚双眼中*裸的威胁意味。却让楚凌波看得清清楚楚。
早已习惯被某魔女压迫的楚凌波无奈叹了口气，认命的接受自己将要变成里世界武道会第一苦力的事实。
面对欣喜若狂的秦镜，楚凌波也露出会心微笑。唯一感到有点遗憾就是，为什么秦镜狂喜之下是冲过来抱住慕容豆豆痛哭，而不是抱住他呢？
「罗宾，一会儿向苏杨请假的时候，不要忘记也替她请假喔！」慕容豆豆轻轻抚摩秦镜的长发，安慰着她的同时，也为她发质细滑感到一丝嫉妒。嗯……看来是该配制些护发剂保养头发的时候了。
「请假？」秦镜有些诧异的抬头问道，声音中还带有浓浓的鼻音：「可是里世界武道会不是要在新年开始的时候举行吗？」
「是啊！」楚凌波点头。「可是妳和另一名参赛者的实力需要加强，所以在武道会之前的这段时间，给你们安排了些节目。」说到后来，楚凌波的脸上又露出邪恶笑容。
「不要听他吓妳。」慕容豆豆给吓唬小姑娘的不良中年人一个白眼，道：「其实所谓节目，是对你们进行一下特训，地点可是在姊姊的私人岛屿上喔！」
楚凌云和秦镜直到坐上慕容豆豆的私人飞机，才知道楚凌波口中的另外一名参赛者居然是对方。
相对而言，秦镜的惊讶要少上一些，因为楚凌云是楚凌波的亲弟弟，所以尽管他实力比她还弱，楚凌波会带上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楚凌云可就着实大吃一惊，倒不是因为秦镜的出现，而是因为秦镜居然……穿着女装！
既然被楚凌波揭破女生身分，又要离开学校很长时间，少了这些顾忌，秦镜自然不可避免展现出女生爱美的天性。不光换上女装，而且为了弥补这些天不得不穿男装的损失，还换上很贴身的漂亮裙装。
以男性形象出现的秦镜已经足够美丽，将女性魅力完全释放出来，更是分外动人，居然连向来乖巧的楚凌云都看得目不转睛。
当然，早已心有所属的他可不是被秦镜的美丽迷惑，而是努力想从这名清丽脱俗的少女身上，寻找他认识的那个秦镜同学的影子。
秦镜当然不会主动对楚凌波解释，她给人的感觉会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是因为她把收敛已久的阴气完全释放的缘故。
何况就算她解释了，楚凌云也不会懂什么是阴气。根据秦镜观察得出的结论，楚凌云根本还未踏入里世界的门坎，又怎么会明白里世界的术语呢？
不过被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眨不眨盯在脸上，实在不是件舒服的事，所以飞机刚刚开始在跑道上滑行，秦镜就借口需要休息。随便找了本杂志盖在脸上装睡。
楚凌云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无礼，收回目光，躺回坐椅，望着舷窗外逐渐缩小的建筑，思绪飘飞到刚刚离别，却已经开始想念的蒋京京身上去了。
参加里世界武道会这件事，其实是楚凌云主动向哥哥要求的。
用句楚凌波的话来说，「胜利的感觉是会上瘾的」，体会过战胜强者滋味的楚凌云自然也不例外，压抑已久的男性争胜本能前所未有沸腾起来。
在无意间知道里世界武道会的存在之后。楚凌云就死磨硬泡缠着哥哥。带着他参加。楚凌波也觉得这是进一步提高弟弟实力的机会。于是也就答应弟弟的请求。
可是，这是在楚凌云还没有与蒋京京确定男女朋友关系之前发生的事情。对于一对刚刚确立关系、感情仍未稳定的恋人来说，又有什么比分离更无法接受呢？
如果非要在蒋京京和更强大的实力之间选择，楚凌云宁可选择蒋京京。虽然放弃这次难得的机会很可惜。可是如果错过蒋京京，将是他一生最遗憾的事情。
蒋京京并不知道楚凌云要去做什么，这些里世界的秘密，身为表世界中人的她是不能知道的。可是她细心注意到恋人的为难，并且善解人意替楚凌云做出选择。
「如果你有渴望做的事，那就去做吧！不要把我变成束缚你飞翔的那根绳子。」蒋京京是这样说的，虽然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有一滴眼泪悄然坠下。
「快点回来，我会想你的。」机场的海关前。蒋京京第一次主动抱紧楚凌云，在他胸前喃喃低语，一抹泪痕在楚凌云胸前衣襟悄悄泛开。
在飞机轻轻的摇晃中，楚凌云缓缓进入梦乡。他的脑袋微微侧向一边，一丝可疑的亮渍从嘴角延伸、再延伸……眼看就要坠下的时候。楚凌云忽然抿了抿嘴，从微微翘起的双唇之间轻轻吐出两个字：「京京……」
楚凌云是被机舱中响起的警报声惊醒的，要不是被安全带束在椅上，反应过度的他没准就从坐椅中飞了出去。
楚凌云茫然四顾，除了机舱中闪动着警报器的红灯之外，其它一切都与睡觉前并无太大不同。
秦镜换了个姿势，像小猫一样蜷缩在坐椅里睡得正香；楚凌波的睡相相形之下可就惨了那么一点，没系安全带的他滑落到座舱地面上，都未留下。看的川机的地面都铺着地毯，所以也不怕他睡得不舒服。
听到动静，正把笔记型计算机放在腿上忙着什么的慕容豆豆回过头来，对楚凌云微笑了一下，问道：「醒啦？」
楚凌云看看慕容豆豆平静得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再看看机舱中闪动的警示灯，脑海彻底胡涂了，指着警示灯，结结巴巴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豆豆把视线移到警示灯上，毫不在意看了一眼，淡淡开口道：「你等一下，我帮你问一下。」
楚凌云目瞪口呆看着慕容豆豆很随意的按下坐椅扶手上的一个隐密按钮，在她面前居然垂下一个液晶屏幕。驾驶飞机的那个，据说是慕容豆豆从岛上直接调来的专属机师查理，显示在屏幕上。
用通话器与查理交流几句，慕容豆豆回过头来，表情有些无奈的解释道：「听说我们的飞机进入日本领空，所以日本空中管制部门发来警告，要我们立刻降落在最近的机场。可是查理没有理会他们的警告，于是……日本自卫队的战机正在给我们『护航』。」
楚凌云听得张口结舌，脸色煞白。他不过是闭上眼睛小寐片刻，怎么就出现这么大阵仗的麻烦？
「哎呀！只是几只苍蝇在飞而已。」慕容豆豆皱着眉头挥了挥手，补充道：「其实我这架飞机有世界上所有国家的空中通行权，只是那个地面人员的语气太嚣张，我听不惯，所以才叫查理不要理会他们。」
楚凌云差点没有当场哭出来。弄了半天，眼前这么大场面，原来是某人意气之下的结果。
这位某人怎么不想一想，他们乘坐的是客机，外面飞的是战机。要是真的把人家惹火了，不用多，只发射一枚导弹，大概就可以送所有人免费感受一次自由落体之旅。
怕什么来什么，也许是为了让楚凌云明白形势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慕容豆豆索性把与地面的对话接到机舱的扩音装置。
刚一接通，就听见一个有些尖锐的公鸭嗓子声嘶力竭喊道：「如果你们再不降落，我们就要发射导弹击毁你们了！」
如果慕容豆豆的专机不那么先进就好了，偏偏这架飞机装有同步翻译系统，于是这句用日语喊出的威胁。就在最快时间内变成中文。传进楚凌云耳中。楚凌云虽然胆子并不小。还是被吓了一跳。
可是这边楚凌云还惊魂未定，那边慕容豆豆又给了他更大的惊喜。这女人居然一把抓起通话器，气势汹汹吼了回去：「喊什么喊？有胆子你们就发射导弹好了！」
楚凌云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差点没当场休克。他开始有点羡慕老哥和秦镜了。这种时候，睡着当然比清醒幸福得多。
公鸭嗓子显然没有想到，一架无名客机居然敢如此嚣张。愣了半晌，用更难以入耳的声音号叫起来：「天狗一号、天狗二号，立刻将目标击落！」
通过身边的舷窗，楚凌云可以清楚看到，飞翔在飞机侧方的战机一个侧翻，消失在他的视野。不用问，这架战机当然不会返航。而是要进入战斗位置。而且听刚才公鸭嗓子的命令，还有另一架战机也要投入攻击。天啊！这次死定了。
就在楚凌云喃喃自语说着：「京京啊！我再也见不到妳了……」之类话语的时候，慕容豆豆也没闲着，手指在坐椅把手的按钮上飞快跳动几下，通话器已经切换到与机师的对话当中。
「查理！」慕容豆豆忿忿不平叫着机师的名字。「如果那些什么狗的真敢开火。就把它们都打下来！」
「收到！老板。」一个年轻男子带笑的声音从扩音装置传出，声音还在机舱中回响，机身忽然轻颤几下。
扩音装置传出几句英文国骂，经过忠实执行职责的翻译系统翻译，变成以下字眼：「您说的话包含不雅词语，请重新斟酌……」
「老板，这些混蛋居然真的敢开火啊！」机师查理显然愤怒到了极点，嘴里不时冒出被翻译成「您说的话包含不雅词语，请重新斟酌」的字眼。「那么点小口径机炮，连给我们抓痒都不够。」
楚凌云在机身颤抖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倒不是他胆子小，实在是乘坐客机遭遇空战，这件事已经超过十七岁少年的心理承受底线。
不过脸色发白等了片刻之后，楚凌云发现自己还好端端坐在坐椅上，飞机似乎还在平稳飞行，胆子也就大了起来，探头向舷窗外望去。
一排机炮炮弹击中机身溅起的火花，恰好从舷窗横过，吓得楚凌云猛地缩回来，心脏就像要从喉咙中跳出来一样剧烈跳动。
「这样你是看不清楚的。」慕容豆豆脸上露出招牌式的恶魔微笑，手指又不知按下什么按钮，整个机舱居然逐渐变得透明。
这下楚凌云确实可以看清空战的情景了。那两架战机如何在机身两侧呼啸飞过、如何使用机炮攻击……透过透明机舱壁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更夸张的是，机舱壁完全透明的同时，楚凌云身下的坐椅居然可以自由旋转，让他可以看到任何角度发生的事。
当然，机舱壁变透明带来的也并不都是好处，至少高空中没有云层遮挡的强烈阳光，就肆无忌惮照了进来。
楚凌云和慕容豆豆倒无所谓，从备品盒中拿出墨镜戴好，继续欣赏免费的空战大片。只是苦了好梦正酣的两人，睡眼蒙眬醒来之后，刚想看看强光从何而来，就被晃得眼花花，摸索着找到墨镜戴上，半晌之后才能看清东西。
在这段时间，那两架战机来来回回扫射了十几次，可是那些在空中拖曳出长长火尾的炮弹落在客机机身上，根本连微小的擦痕都未留下。看的次数多了，楚凌云也就没有开始时那么害怕，甚至优闲靠在椅背上，欣赏这特殊的烟火表演。
也许是终于放弃徒劳无功的努力，两架战机会合在一起，一个漂亮的大回旋，缀在客机尾部。
就像是解释战机的举动，查理的声音在机舱中适时响起：「各位，系好安全带，敌人要发射导弹了。」
楚凌云和刚刚能看到东西的秦镜，闻言紧张抓紧坐椅把手，楚凌波和慕容豆豆则颇有默契，同时在墨镜后给了屏幕上的查理一个大白眼，齐声道：「只打飞机，不伤人。」
「ok！」查理大笑答应的同时，两架战机的机翼下向后方冒出四股火舌，紧接着四道白烟在空中画出笔直的轨迹，向客机飞来。
「嘿嘿……鱼儿上钩了！」查理兴奋说道：「老板，我要撒网了。」
「啰唆！愿意怎么玩就怎么玩，不要耽误我们的行程就好。」慕容老板发出最高指示。
「收到！」查理的声音刚刚响起，眼看就要命中客机的四枚导弹，忽然在空中停滞一下，接下来居然在空中一个整齐的「u」字回转，向发射它们的战机飞去。
估计那两架战机的机师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好端端向目标飞去的导弹居然会莫名其妙飞回来攻击自己，手忙脚乱要通过与导弹的制导联系解除导弹的攻击，却发现失去对导弹的控制。
于是在两人惊恐的惨叫声中，四枚导弹准确命中两架战机的机翼。爆炸声中，两架战机变成没有翅膀的飞鸟，拖曳着浓浓的黑烟向下方坠去。不多时，两朵洁白的伞花在空中绽放开来。
「老板，任务完成！」查理在通话器中得意的报告，不过语气一转，声音压低许多：「不过老板，这次麻烦大了，根据日本自卫队的内部通话频道，似乎有一个正在实弹训练的空中战斗集群，正从不远处赶来，要不要转换战斗状态？」
「当然要。」其实慕容豆豆也有些后悔，一时意气居然弄出这么大的乱子，可是她慕容魔女怕过谁来？既然祸已经闯了，索性就闹得更大一些吧！
「明白！」这次查理的回答认真许多。只见屏幕上的他推动仪表板上的红色推杆，机身一阵轻震，飞行速度明显快了起来。
「你看！」秦镜一手掩着因惊讶而微张的小嘴，一手指向楚凌云身后。楚凌云依言回身，嘴也惊讶的张了开来。
这架曾经撞毁机场塔台的客机，两翼正缓缓向内侧收拢，机翼上的喷射发动机也旋转角度，始终保持与机身平行。这一变化，直到机翼与机身间的夹角达到四十五度才停了下来。变化完成之后，除去机身的客机外形，整架飞机的形象已经很接近战机。
更让楚凌云和秦镜惊讶的还在后面，当那个什么空中战斗机群出现之后，查理又面带兴奋的打开手边一个遍布按钮的操作盒，输入密码验证通过，电子合成的女声从扩音装置中传了出来：「武器系统已启动、武器系统已启动，可能会有翻转情况，请机内人员系好安全带。」
众人都知道空中大战即将爆发，就连嫌安全带碍事的楚凌波都乖乖把它束上。比起即将亲眼看到的精采空战实况转播，这点束缚还是可以忍受的。
见众人都安全坐在坐椅上，查理兴奋得像骑上心仪骏马的西部牛仔一样「呀喝」一声，手猛推操纵杆，机翼上的喷射发动机喷出长长的火尾，客机瞬间加速，冲进迎面飞来的战机战斗阵型中。
望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苏杨表情哀怨。自踏入楚家大门起，第二十七次悠长叹了口气。
「苏大校长。」原本心情不错的楚凌波，被这一连串的叹气弄得心情也低落起来，终于忍不住出言打断苏杨的自怨自艾：「只不过输点钱而已，不至于弄得像世界末日降临一样吧！」
「输点钱？那是枫神所有的流动资金耶……」苏杨这口气叹了一半，眼看楚凌波筷子上夹的红烧肉就要飞过来，不得不半路夭折在口中。「再说我也不是为了输钱心疼，而是输给几个学生，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听了苏杨后半句话，不只楚凌波想用菜丢苏杨，满桌子的人大概全都有这个心思，就连身为长辈的胡钰都捏紧筷子。唯有坐在楚凌波和楚凌云之间的秦镜若无其事，用优雅的动作向嘴里送东西，这是因为他就是苏杨口中的那个学生。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一向以冷淡优雅著称的秦镜，会一反常态热心帮助楚凌云，除了他有求于楚凌云，必要的好处也是少不了的。
当然，这幕后也有着几个庄家大力支持，才能造成秦镜一人押中大奖的局面。至于这笔横财，自然是被秦、柳、金、凌四人均分，皆大欢喜。
被人称为「狐狸」这么多年，却一时疏忽，被几只小狐狸摆了一道，苏杨的郁闷其实不难理解，所以说叹气并是他的错。不过在两对如胶似漆的情侣面前叹气破坏人家的心情，可就是他的错了。
在八道愤怒目光注视下，苏杨非常自觉的停止杀风景的行为，埋头努力扒饭。
胡钰身为长辈，不方便加入谴责苏杨的目光之中，于是她转向初次拜访楚家的秦镜，微笑问道：「秦同学，家常便饭，不知道是否合你的口味？」
秦镜放下筷子。正襟危坐，才开口回答胡钰的问题，良好家教养成的习惯，在几个简单动作中展露无遗。「楚伯母，您做的饭菜真是太好吃了，我真的很喜欢。」
真诚的夸奖从这么俊俏的孩子口中说出来，听得胡钰眉开眼笑，对秦镜的喜欢就更添几分。于是在饭后秦镜提出想和楚凌波单独谈谈的时候，胡钰一反平时不干预儿子行为的态度，很干脆的命令楚凌波答应下来。
楚凌波无奈之下只好同意。不过他提出一个条件。那就是让慕容豆豆也加入谈话。没办法。自从这个美丽的小男生提出私下会谈的要求，他手臂内侧都青了好几块。
秦镜有些犹豫，不过在看到楚凌波「你不答应，我就和你没什么话好说」的坚决态度之后。还是不得不点头同意楚凌波的条件。于是三人来到楼顶，站在边缘，望着远处高楼林立，在心中酝酿要说的话。
「你认识米尼吗？我记得上次你好像和他一起来过我家。」最后还是楚凌波先开口打破沉默。看来这个小男生真的有事找他，否则也不会第二次出现在他面前。
提起小米，秦镜就咬牙切齿。当然，良好的家教让他无法做出如此失礼的举动。
要不是小米那家伙说什么也不同意带他到楚家，他一个堂堂贵公子也不用亲自下海扮演红娘的角色，为楚凌云和蒋京京拉红线。呃……虽然看到两人幸福的样子。他也满欣慰的啦！
「我不认识他，也不想再见到他。」尽管语气很平稳，可是秦镜的话里明显有赌气的成分。为了不让楚凌波再提到小米，他索性开口问道：「楚大哥，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楚凌波的脸微不可见的扭曲一下。强笑着答道：「当然可以。」因为秦镜的问话，他的手臂内侧又多出一块青紫。他以前怎么不知道，慕容魔女居然还是个大醋坛子呢？
「楚大哥，听说你要去参加里世界武道会，可以带我参加吗？」秦镜犹豫一下，还是说出来意。
「秦家的小丫头吗？」楚凌波的话，让秦镜大吃一惊，下意识双手环胸。不过楚凌波可没在意她紧张的动作，状似随意，问道：「我要参加武道会的消息，妳是从哪里知道的？」
秦镜很想问清楚，楚凌波到底是怎么知道她女扮男装的？要知道，秦家古武学可以自行调节阴阳二气，而她始终保持阴气收敛、阳气外放的状态，给人的感觉就是充满阳刚之气。这也是虽然外表异常美丽，却始终没有人怀疑她是女生的真正原因。
可是眼下她有求于楚凌波，显然不是追问的好时机。秦镜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道：「我是从爷爷那里知道的。我本来去找爷爷询问大哥的下落，却听到爷爷和族里其它长老说，离家出走多年的大哥想要替秦家争光，成为『圣徒』的一员，所以一定会去参加里世界武道会。」
秦镜口中的大哥，可不是她面前这位刚刚变成「楚大哥」的楚凌波，而是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秦武。
简短的回答里，有很多事情，秦镜压根儿就没有提及，也不想提及。例如她只是秦武从街边拾回秦家的孤儿，再例如秦武虽然才华冠绝秦家，却因为不是宗家血脉而不受重视，才会离家出走，去参加里世界武道会……
悄悄抬眼望去，发现楚凌波和慕容豆豆认真等待她后面的话，秦镜因回忆而痛楚的心稍微轻松一些，呼出口郁气，继续说道：「于是我也向爷爷要求参加武道会，可是爷爷说我实力不够，去了也只是给秦家丢脸。我也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即使偷偷溜去参加武道会，只怕也是被早早淘汰，根本无法见到大哥。
幸好武道会需要三人组队才能参加，虽然我实力不济，可是只要有两个强劲的同伴，还是有很大希望见到大哥。可是……」说到这里，秦镜的语气低沉下去，声音中似乎有轻轻的哽咽：「实力超群的强者大多都有自己的同伴，就算没有，谁也不愿意带上我这个累赘。好不容易有人答应带我去参加武道会，可是却要我用身体作为代价……」
「所以妳才女扮男装，是吗？」知道眼前女生的苦楚。慕容豆豆同情的望着风中显得分外娇弱的秦镜，柔声问道。
秦镜默默点头，扭头擦去眼角的泪花，平静一下心情，继续说道：「就在我绝望的时候，又无意间听说曾经是圣徒一员的楚大哥可能也会参加这次武道会。我想楚大哥既然曾经是圣徒一员，一定是个很善良的人，实力也一定比那些人强大，所以我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就来到这里。」
「妳怕我也像那些败类一样打妳的主意。所以才女扮……」楚凌波想调节一下感伤的气氛。顺口开玩笑。结果话未说完。就被慕容豆豆凶狠的一掐中途夭折。
尽管楚凌波话未说完，秦镜还是听懂他的意思，脸色变得忸怩，却没有出言辩解。显然她心中确实是这么打算。
按说知道秦镜是女儿身，慕容豆豆对她的敌意应该有增无减，可那要建立在秦镜对楚凌波有所企图的基础上。
以慕容豆豆的聪明，再加上同为女孩子的敏感，当然不难察觉，秦镜对她大哥的莫名依恋。既然不是情敌，慕容豆豆心中的天平自然要向女性同胞的方向倾斜。更何况秦镜要楚凌波做的，只是件不费力气的小事。
楚凌波：抗议，什么叫不费力气的小事？带她去武道会。等于我一个人需要打败两个人。
慕容豆豆：反正你还要带楚凌云去，多带一个也无所谓。
楚凌波：……
「喂，罗宾，带她去吧！」慕容豆豆虽然软语相求，不过明媚双眼中*裸的威胁意味。却让楚凌波看得清清楚楚。
早已习惯被某魔女压迫的楚凌波无奈叹了口气，认命的接受自己将要变成里世界武道会第一苦力的事实。
面对欣喜若狂的秦镜，楚凌波也露出会心微笑。唯一感到有点遗憾就是，为什么秦镜狂喜之下是冲过来抱住慕容豆豆痛哭，而不是抱住他呢？
「罗宾，一会儿向苏杨请假的时候，不要忘记也替她请假喔！」慕容豆豆轻轻抚摩秦镜的长发，安慰着她的同时，也为她发质细滑感到一丝嫉妒。嗯……看来是该配制些护发剂保养头发的时候了。
「请假？」秦镜有些诧异的抬头问道，声音中还带有浓浓的鼻音：「可是里世界武道会不是要在新年开始的时候举行吗？」
「是啊！」楚凌波点头。「可是妳和另一名参赛者的实力需要加强，所以在武道会之前的这段时间，给你们安排了些节目。」说到后来，楚凌波的脸上又露出邪恶笑容。
「不要听他吓妳。」慕容豆豆给吓唬小姑娘的不良中年人一个白眼，道：「其实所谓节目，是对你们进行一下特训，地点可是在姊姊的私人岛屿上喔！」
楚凌云和秦镜直到坐上慕容豆豆的私人飞机，才知道楚凌波口中的另外一名参赛者居然是对方。
相对而言，秦镜的惊讶要少上一些，因为楚凌云是楚凌波的亲弟弟，所以尽管他实力比她还弱，楚凌波会带上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楚凌云可就着实大吃一惊，倒不是因为秦镜的出现，而是因为秦镜居然……穿着女装！
既然被楚凌波揭破女生身分，又要离开学校很长时间，少了这些顾忌，秦镜自然不可避免展现出女生爱美的天性。不光换上女装，而且为了弥补这些天不得不穿男装的损失，还换上很贴身的漂亮裙装。
以男性形象出现的秦镜已经足够美丽，将女性魅力完全释放出来，更是分外动人，居然连向来乖巧的楚凌云都看得目不转睛。
当然，早已心有所属的他可不是被秦镜的美丽迷惑，而是努力想从这名清丽脱俗的少女身上，寻找他认识的那个秦镜同学的影子。
秦镜当然不会主动对楚凌波解释，她给人的感觉会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是因为她把收敛已久的阴气完全释放的缘故。
何况就算她解释了，楚凌云也不会懂什么是阴气。根据秦镜观察得出的结论，楚凌云根本还未踏入里世界的门坎，又怎么会明白里世界的术语呢？
不过被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眨不眨盯在脸上，实在不是件舒服的事，所以飞机刚刚开始在跑道上滑行，秦镜就借口需要休息。随便找了本杂志盖在脸上装睡。
楚凌云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无礼，收回目光，躺回坐椅，望着舷窗外逐渐缩小的建筑，思绪飘飞到刚刚离别，却已经开始想念的蒋京京身上去了。
参加里世界武道会这件事，其实是楚凌云主动向哥哥要求的。
用句楚凌波的话来说，「胜利的感觉是会上瘾的」，体会过战胜强者滋味的楚凌云自然也不例外，压抑已久的男性争胜本能前所未有沸腾起来。
在无意间知道里世界武道会的存在之后。楚凌云就死磨硬泡缠着哥哥。带着他参加。楚凌波也觉得这是进一步提高弟弟实力的机会。于是也就答应弟弟的请求。
可是，这是在楚凌云还没有与蒋京京确定男女朋友关系之前发生的事情。对于一对刚刚确立关系、感情仍未稳定的恋人来说，又有什么比分离更无法接受呢？
如果非要在蒋京京和更强大的实力之间选择，楚凌云宁可选择蒋京京。虽然放弃这次难得的机会很可惜。可是如果错过蒋京京，将是他一生最遗憾的事情。
蒋京京并不知道楚凌云要去做什么，这些里世界的秘密，身为表世界中人的她是不能知道的。可是她细心注意到恋人的为难，并且善解人意替楚凌云做出选择。
「如果你有渴望做的事，那就去做吧！不要把我变成束缚你飞翔的那根绳子。」蒋京京是这样说的，虽然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有一滴眼泪悄然坠下。
「快点回来，我会想你的。」机场的海关前。蒋京京第一次主动抱紧楚凌云，在他胸前喃喃低语，一抹泪痕在楚凌云胸前衣襟悄悄泛开。
在飞机轻轻的摇晃中，楚凌云缓缓进入梦乡。他的脑袋微微侧向一边，一丝可疑的亮渍从嘴角延伸、再延伸……眼看就要坠下的时候。楚凌云忽然抿了抿嘴，从微微翘起的双唇之间轻轻吐出两个字：「京京……」
楚凌云是被机舱中响起的警报声惊醒的，要不是被安全带束在椅上，反应过度的他没准就从坐椅中飞了出去。
楚凌云茫然四顾，除了机舱中闪动着警报器的红灯之外，其它一切都与睡觉前并无太大不同。
秦镜换了个姿势，像小猫一样蜷缩在坐椅里睡得正香；楚凌波的睡相相形之下可就惨了那么一点，没系安全带的他滑落到座舱地面上，都未留下。看的川机的地面都铺着地毯，所以也不怕他睡得不舒服。
听到动静，正把笔记型计算机放在腿上忙着什么的慕容豆豆回过头来，对楚凌云微笑了一下，问道：「醒啦？」
楚凌云看看慕容豆豆平静得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再看看机舱中闪动的警示灯，脑海彻底胡涂了，指着警示灯，结结巴巴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豆豆把视线移到警示灯上，毫不在意看了一眼，淡淡开口道：「你等一下，我帮你问一下。」
楚凌云目瞪口呆看着慕容豆豆很随意的按下坐椅扶手上的一个隐密按钮，在她面前居然垂下一个液晶屏幕。驾驶飞机的那个，据说是慕容豆豆从岛上直接调来的专属机师查理，显示在屏幕上。
用通话器与查理交流几句，慕容豆豆回过头来，表情有些无奈的解释道：「听说我们的飞机进入日本领空，所以日本空中管制部门发来警告，要我们立刻降落在最近的机场。可是查理没有理会他们的警告，于是……日本自卫队的战机正在给我们『护航』。」
楚凌云听得张口结舌，脸色煞白。他不过是闭上眼睛小寐片刻，怎么就出现这么大阵仗的麻烦？
「哎呀！只是几只苍蝇在飞而已。」慕容豆豆皱着眉头挥了挥手，补充道：「其实我这架飞机有世界上所有国家的空中通行权，只是那个地面人员的语气太嚣张，我听不惯，所以才叫查理不要理会他们。」
楚凌云差点没有当场哭出来。弄了半天，眼前这么大场面，原来是某人意气之下的结果。
这位某人怎么不想一想，他们乘坐的是客机，外面飞的是战机。要是真的把人家惹火了，不用多，只发射一枚导弹，大概就可以送所有人免费感受一次自由落体之旅。
怕什么来什么，也许是为了让楚凌云明白形势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慕容豆豆索性把与地面的对话接到机舱的扩音装置。
刚一接通，就听见一个有些尖锐的公鸭嗓子声嘶力竭喊道：「如果你们再不降落，我们就要发射导弹击毁你们了！」
如果慕容豆豆的专机不那么先进就好了，偏偏这架飞机装有同步翻译系统，于是这句用日语喊出的威胁。就在最快时间内变成中文。传进楚凌云耳中。楚凌云虽然胆子并不小。还是被吓了一跳。
可是这边楚凌云还惊魂未定，那边慕容豆豆又给了他更大的惊喜。这女人居然一把抓起通话器，气势汹汹吼了回去：「喊什么喊？有胆子你们就发射导弹好了！」
楚凌云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差点没当场休克。他开始有点羡慕老哥和秦镜了。这种时候，睡着当然比清醒幸福得多。
公鸭嗓子显然没有想到，一架无名客机居然敢如此嚣张。愣了半晌，用更难以入耳的声音号叫起来：「天狗一号、天狗二号，立刻将目标击落！」
通过身边的舷窗，楚凌云可以清楚看到，飞翔在飞机侧方的战机一个侧翻，消失在他的视野。不用问，这架战机当然不会返航。而是要进入战斗位置。而且听刚才公鸭嗓子的命令，还有另一架战机也要投入攻击。天啊！这次死定了。
就在楚凌云喃喃自语说着：「京京啊！我再也见不到妳了……」之类话语的时候，慕容豆豆也没闲着，手指在坐椅把手的按钮上飞快跳动几下，通话器已经切换到与机师的对话当中。
「查理！」慕容豆豆忿忿不平叫着机师的名字。「如果那些什么狗的真敢开火。就把它们都打下来！」
「收到！老板。」一个年轻男子带笑的声音从扩音装置传出，声音还在机舱中回响，机身忽然轻颤几下。
扩音装置传出几句英文国骂，经过忠实执行职责的翻译系统翻译，变成以下字眼：「您说的话包含不雅词语，请重新斟酌……」
「老板，这些混蛋居然真的敢开火啊！」机师查理显然愤怒到了极点，嘴里不时冒出被翻译成「您说的话包含不雅词语，请重新斟酌」的字眼。「那么点小口径机炮，连给我们抓痒都不够。」
楚凌云在机身颤抖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倒不是他胆子小，实在是乘坐客机遭遇空战，这件事已经超过十七岁少年的心理承受底线。
不过脸色发白等了片刻之后，楚凌云发现自己还好端端坐在坐椅上，飞机似乎还在平稳飞行，胆子也就大了起来，探头向舷窗外望去。
一排机炮炮弹击中机身溅起的火花，恰好从舷窗横过，吓得楚凌云猛地缩回来，心脏就像要从喉咙中跳出来一样剧烈跳动。
「这样你是看不清楚的。」慕容豆豆脸上露出招牌式的恶魔微笑，手指又不知按下什么按钮，整个机舱居然逐渐变得透明。
这下楚凌云确实可以看清空战的情景了。那两架战机如何在机身两侧呼啸飞过、如何使用机炮攻击……透过透明机舱壁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更夸张的是，机舱壁完全透明的同时，楚凌云身下的坐椅居然可以自由旋转，让他可以看到任何角度发生的事。
当然，机舱壁变透明带来的也并不都是好处，至少高空中没有云层遮挡的强烈阳光，就肆无忌惮照了进来。
楚凌云和慕容豆豆倒无所谓，从备品盒中拿出墨镜戴好，继续欣赏免费的空战大片。只是苦了好梦正酣的两人，睡眼蒙眬醒来之后，刚想看看强光从何而来，就被晃得眼花花，摸索着找到墨镜戴上，半晌之后才能看清东西。
在这段时间，那两架战机来来回回扫射了十几次，可是那些在空中拖曳出长长火尾的炮弹落在客机机身上，根本连微小的擦痕都未留下。看的次数多了，楚凌云也就没有开始时那么害怕，甚至优闲靠在椅背上，欣赏这特殊的烟火表演。
也许是终于放弃徒劳无功的努力，两架战机会合在一起，一个漂亮的大回旋，缀在客机尾部。
就像是解释战机的举动，查理的声音在机舱中适时响起：「各位，系好安全带，敌人要发射导弹了。」
楚凌云和刚刚能看到东西的秦镜，闻言紧张抓紧坐椅把手，楚凌波和慕容豆豆则颇有默契，同时在墨镜后给了屏幕上的查理一个大白眼，齐声道：「只打飞机，不伤人。」
「ok！」查理大笑答应的同时，两架战机的机翼下向后方冒出四股火舌，紧接着四道白烟在空中画出笔直的轨迹，向客机飞来。
「嘿嘿……鱼儿上钩了！」查理兴奋说道：「老板，我要撒网了。」
「啰唆！愿意怎么玩就怎么玩，不要耽误我们的行程就好。」慕容老板发出最高指示。
「收到！」查理的声音刚刚响起，眼看就要命中客机的四枚导弹，忽然在空中停滞一下，接下来居然在空中一个整齐的「u」字回转，向发射它们的战机飞去。
估计那两架战机的机师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好端端向目标飞去的导弹居然会莫名其妙飞回来攻击自己，手忙脚乱要通过与导弹的制导联系解除导弹的攻击，却发现失去对导弹的控制。
于是在两人惊恐的惨叫声中，四枚导弹准确命中两架战机的机翼。爆炸声中，两架战机变成没有翅膀的飞鸟，拖曳着浓浓的黑烟向下方坠去。不多时，两朵洁白的伞花在空中绽放开来。
「老板，任务完成！」查理在通话器中得意的报告，不过语气一转，声音压低许多：「不过老板，这次麻烦大了，根据日本自卫队的内部通话频道，似乎有一个正在实弹训练的空中战斗集群，正从不远处赶来，要不要转换战斗状态？」
「当然要。」其实慕容豆豆也有些后悔，一时意气居然弄出这么大的乱子，可是她慕容魔女怕过谁来？既然祸已经闯了，索性就闹得更大一些吧！
「明白！」这次查理的回答认真许多。只见屏幕上的他推动仪表板上的红色推杆，机身一阵轻震，飞行速度明显快了起来。
「你看！」秦镜一手掩着因惊讶而微张的小嘴，一手指向楚凌云身后。楚凌云依言回身，嘴也惊讶的张了开来。
这架曾经撞毁机场塔台的客机，两翼正缓缓向内侧收拢，机翼上的喷射发动机也旋转角度，始终保持与机身平行。这一变化，直到机翼与机身间的夹角达到四十五度才停了下来。变化完成之后，除去机身的客机外形，整架飞机的形象已经很接近战机。
更让楚凌云和秦镜惊讶的还在后面，当那个什么空中战斗机群出现之后，查理又面带兴奋的打开手边一个遍布按钮的操作盒，输入密码验证通过，电子合成的女声从扩音装置中传了出来：「武器系统已启动、武器系统已启动，可能会有翻转情况，请机内人员系好安全带。」
众人都知道空中大战即将爆发，就连嫌安全带碍事的楚凌波都乖乖把它束上。比起即将亲眼看到的精采空战实况转播，这点束缚还是可以忍受的。
见众人都安全坐在坐椅上，查理兴奋得像骑上心仪骏马的西部牛仔一样「呀喝」一声，手猛推操纵杆，机翼上的喷射发动机喷出长长的火尾，客机瞬间加速，冲进迎面飞来的战机战斗阵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