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章 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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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了窟窿的窗户看着很好开的样子，但是仔细看了才知道，因为长久不用的关系，窗缝处积攒了不少污垢，普通的倒也好说，偏有一根小木棍不知怎地卡在哪儿，不用力不好开，用力的话，想来会有咯吱的声响。
韶韵猫着腰站在窗户边儿，有些沉吟之际，裙摆一紧，黑咕隆咚的屋子里，猛然有了这么一股拉力，虽不大却也让人惊出一身冷汗，尤其是韶韵这个鬼故事看得多又爱联想的，好容易才压下自己的惊叫声。
“你若是不带着我一起走，我就喊人来。”
艰难脱口的声音有些耳熟，有些奇怪的喘气声伴着，嗬哧嗬哧中还有不顺畅的停顿。努力镇定的韶韵紧张地扭头看，昏暗之中，看到的人影并不十分清晰，然而那音色她却想起了是何人。
没想到小白花还有这么狠的一面。
“你怎么了？”瞧瞧四下里还是一片安静，韶韵悄声问。
小白花咧了咧嘴无声惨笑，道：“他们把我的腿打折了。”闻言，韶韵才提起一点儿同情，就听得小白花又说，“若不是你，他们定不会发现我藏在那儿，这都是你害的，若是你不带着我一起逃走，我就大声喊他们来，让他们也把你的腿打断。”
“你——”倒抽一口冷气，韶韵哑然，她突然想到了一个猴子斩尾巴的故事，一群被斩断尾巴的猴子中混入了一个有尾巴的，那些曾经被斩断尾巴的便会迫不及待把那个后来的也斩断尾巴，这种心理，不管科学家们怎么分析，在韶韵看来，那就是看不得别人好。
同样逃走，凭什么我的腿要被打断？要死一起死，我不好我也容不得你好。
使使劲儿拉开那拽着自己裙摆的手，韶韵退后两步，靠坐在墙角。一言不发，就算她能够逃走，也绝对带不走一个断了腿的人。她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女子，能够顾好自己就不错，哪里顾得上别人？何况她连自己都顾不好。
虽没有言语，但这样的行动却被小白花误解了，低声强调：“我这一夜都不会睡，你别以为等我睡着了就可以逃走，我会盯着你的。”
随着这句话，韶韵仿佛能够看到那黑暗中的灼灼目光。是那么恐怖。盯得人毛骨悚然。
恨恨地回瞪。适才有的同情之心早就不翼而飞了，这种人，绝对不值得同情。
怎么办，难道就这么耗到天亮。耗到那个柳三娘来？
若是年龄再小一点儿，韶韵还能够安心，买小丫头的保不准是转手卖出去当丫鬟，但是她们这些女子都是十几岁的年龄，这样的年纪被卖到什么地方最来钱？不用问都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再加上柳三娘这名字也不像是个好地方的人。
一愁莫展之际，外头突然传来了细碎的声响，好像有人来了。
韶韵就地平躺装作被迷晕的样子，借着黑暗侧目看了看小白花的方向。她一动不动，竟是不怕被人发现她醒着，是了，她的腿断了，那些人防谁也不会防着她了。
脚步声停在门口。很轻的脚步声让韶韵有了些别的希望，随着脚步声来的并没有灯火，所以，也许是另外的人？
就在她抱着侥幸，犹豫着要不要呼救试试的时候，一片阴影遮住了窗口。
“你是谁？”小白花难得地胆大，问了一句，随即含了几分欣喜道，“你不是他们一伙的？”
韶韵忍不住睁开了眼，转过头，外面比屋中到底亮一些，能够看到一个男子站在窗口，模样怎样，却是难以看清。
“我… …这位姑娘，不知道里头可有一个叫做韶韵的？”
说话声音才落地，韶韵就忍不住一骨碌坐起，“孙适道！”
“韶姑娘！原来你真的在这里？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孙适道好似松了一口气一样的感觉，随即问，“姑娘怎么样？可是被绑住了？”
韶韵忙站起来，她动作迅速，倒是把孙适道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
“她当然没事，她能有什么事？”小白花插言道，“我早说了，你们若是不带着我走，我就大喊，你们谁都别想走。”
“我没事，你怎么来了？”经过小白花的插话，韶韵那种劫后余生的惊喜倒是淡去了几分，冷静下来问。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先离开再说吧！”孙适道说，“至于这位姑娘，我想办法弄开窗户，一起从窗户走吧！”
“我的腿被打断了，走不了路，你们背着我走！”小白花毫不客气，褪去了懦弱爱哭的外衣，谁也不是真正的单纯。
韶韵厌恶地皱眉，这种理所当然地的口气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欠了她的吗？求人的态度多少要好一点儿吧，是了，这是威胁！
孙适道却是好脾气，默认了她的“提议”，小声说：“姑娘先让开一些，我来弄开窗户。”他用衣袖掩着手动作，一会儿窗户打开了。
韶韵二话没说，先跳出了窗户，孙适道扶了一把，看她站定，自己跳进了窗户，落脚点却是没选好，似乎踩到了人，听得他连声的致歉却没有人回应，韶韵暗暗好笑。
不一会儿他便背了一个人从窗口跃出，小白花这会儿安静许多，一语不发地紧紧扣着手，看那模样，便是想要将她甩下，此时也是不易。
“从这边儿走。”孙适道在前领路，韶韵紧跟而上，想到那会儿逃跑的女子无头苍蝇一样乱跑一气，这会儿再看孙适道选的路，倒似早就知道路径一样。
到了墙根儿下，孙适道拨开一丛草，一个狗洞出现在眼前，韶韵眼睛一亮，趴下就钻，孙适道原还有些动员的话，见状也不废话，把身上的人放下，小白花也是一个机灵的，不等人催就钻。完全不把腿断了挂在嘴上，忍着痛爬了过去。
孙适道暗暗纳罕，现在的姑娘几时都这么… …这么… …也许是情况不同吧！
最后一个爬过狗洞，三人免不了都是一身狼狈，孙适道背上小白花又走了一段路，把她放在了路旁一个小树林中，“你们在这里藏一下，我再去救其他人。”
看孙适道毫不迟疑地就要往回走，韶韵忍不住了，“你一个人能救得几个。若是被那些人发现了。我可告诉你。他们可是会杀人的，还是叫上官府的人来吧！”
“官府的人？等官府的人来了，他们早就走了，那些人也都被卖干净了。谁还会去寻？”小白花语带挑衅。
韶韵原以为她是不同意自己的看法，正想着自己这种人是不是太自私了，又听得小白花柔声对孙适道说：“烂好人，你管她们做什么，先把我们救出去才是正经，这样的地方，谁知道他们还会不会有同伙，万一你走了，我们再被旁人抓了。可怎么办？”说着，不依不饶地抓住了孙适道的衣襟，“救人就要救到底，不然便是你害了我。”
孙适道明显犹豫了，碍于读书人的想法不好跟女子动粗。就拉不开那只手，拉不开那只手就没有办法回去救人，更何况，她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这附近虽有村庄，但谁知道那村子里的人是不是跟那些人沆瀣一气呢？
“这… …这… …”
“这什么这，你莫不是要撂下我在这里等死？你我已有肌肤之亲，你若是不要我了，我就… …”语到此处，小白花嘤嘤哭起来，声音娇柔可怜，倒是让人一时不忍抛下。
孙适道涨红了脸，肌肤之亲之语约莫是指他背了她，但事急从权，那时候若是不背着她走，可怎么逃得掉，而现在… …
“别哭了，赶紧让他背着你走才是真的，这么近的距离，若是那些人发现了，定然会追来的，咱们是打得过还是跑得过？”韶韵心情有些烦躁，看着孙适道被赖上的那副窘境也没心思解围。
“这位姐姐说的是，孙郎，你快背着我走吧！”小白花擦了擦眼泪，柔声说着。
看孙适道还迟疑不定，韶韵催促道：“别想了，赶紧逃回去，赶紧找人来救她们，不然的话，你哪里能够救那么多人，也太自不量力了吧！”
被“自不量力”一语说得变了脸色，孙适道很想争辩，但末了只是动了动嘴唇，叹息一声背上了拉着他衣襟不放的小白花。
三个人走上官道，韶韵一时没了询问缘由的心情，默不作声，孙适道也不是多话的人，小白花的心情还在忐忑之中，不时回头看看后面可有追兵，竟是都没人说话，一路静默。
这里原来离洛京不远，走不多久，韶韵就看到了城门，在城门下停住脚步，直等到天亮，三个人才在打着哈欠的兵士诧异的眼中走了进去。
“多谢。”眼看着快到自家巷子口了，韶韵开口道谢。
“不必，原是我看到那些人做坏事，便自不量力地去多管闲事，当不得姑娘一谢。”孙适道冷着脸说完便在小白花的催促中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韶韵愣住，这话似有气恼啊！
蒙蒙晨光之中，小白花沾了灰的脸仍旧清秀可人，伏在孙适道身上回头一望，那眼中的神色竟是让人看不分明。
一夜未归，想也知道家人担心，韶韵并未多想，加快脚步进了巷子，老远就看到自家门开着，阿玉在门口张望，见到她，面色一喜，“啊，姑娘，姑娘回来了！”
“可到哪里去了，真是急死人了！”被阿玉一把拉进来的韶韵一句话还没说，就听得天香语气焦急地问，再见她一身狼狈，上前拉着她打量不休，“这是怎么弄的？伤到哪里没有？”
看到天香和阿玉的紧张样子，韶韵心头微暖，道：“没事，真的没事。爹呢？”
“你爹找你去了，一听阿玉说你找不到了，他就急了，出去找你去了，这一夜都没回来呐！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了… …”嘟囔着，天香往门口望了望，“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好满夜乱跑，竟是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原来那焦急还有一半是为了爹爹。回头再看阿玉满心为自己平安回来的欢喜，拉住了她的手，“可有热水么，我先洗洗。”语音未落，肚子里头一声叫唤，韶韵赧然道，“可还有饭，昨儿我就没吃饭了。”
“有，都有，姑娘等着，一会儿就好。”阿玉答应着就往厨房去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吃了饭赶紧去歇歇。”天香说着发现自己还拉着韶韵的胳膊，怕她不喜，忙松了手，有些尴尬地挂上了笑脸，却不知这般只会让人误会。
“嗯，谢谢香姨。”韶韵淡淡道，心里头的热乎劲下降许多。
破了窟窿的窗户看着很好开的样子，但是仔细看了才知道，因为长久不用的关系，窗缝处积攒了不少污垢，普通的倒也好说，偏有一根小木棍不知怎地卡在哪儿，不用力不好开，用力的话，想来会有咯吱的声响。
韶韵猫着腰站在窗户边儿，有些沉吟之际，裙摆一紧，黑咕隆咚的屋子里，猛然有了这么一股拉力，虽不大却也让人惊出一身冷汗，尤其是韶韵这个鬼故事看得多又爱联想的，好容易才压下自己的惊叫声。
“你若是不带着我一起走，我就喊人来。”
艰难脱口的声音有些耳熟，有些奇怪的喘气声伴着，嗬哧嗬哧中还有不顺畅的停顿。努力镇定的韶韵紧张地扭头看，昏暗之中，看到的人影并不十分清晰，然而那音色她却想起了是何人。
没想到小白花还有这么狠的一面。
“你怎么了？”瞧瞧四下里还是一片安静，韶韵悄声问。
小白花咧了咧嘴无声惨笑，道：“他们把我的腿打折了。”闻言，韶韵才提起一点儿同情，就听得小白花又说，“若不是你，他们定不会发现我藏在那儿，这都是你害的，若是你不带着我一起逃走，我就大声喊他们来，让他们也把你的腿打断。”
“你——”倒抽一口冷气，韶韵哑然，她突然想到了一个猴子斩尾巴的故事，一群被斩断尾巴的猴子中混入了一个有尾巴的，那些曾经被斩断尾巴的便会迫不及待把那个后来的也斩断尾巴，这种心理，不管科学家们怎么分析，在韶韵看来，那就是看不得别人好。
同样逃走，凭什么我的腿要被打断？要死一起死，我不好我也容不得你好。
使使劲儿拉开那拽着自己裙摆的手，韶韵退后两步，靠坐在墙角。一言不发，就算她能够逃走，也绝对带不走一个断了腿的人。她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女子，能够顾好自己就不错，哪里顾得上别人？何况她连自己都顾不好。
虽没有言语，但这样的行动却被小白花误解了，低声强调：“我这一夜都不会睡，你别以为等我睡着了就可以逃走，我会盯着你的。”
随着这句话，韶韵仿佛能够看到那黑暗中的灼灼目光。是那么恐怖。盯得人毛骨悚然。
恨恨地回瞪。适才有的同情之心早就不翼而飞了，这种人，绝对不值得同情。
怎么办，难道就这么耗到天亮。耗到那个柳三娘来？
若是年龄再小一点儿，韶韵还能够安心，买小丫头的保不准是转手卖出去当丫鬟，但是她们这些女子都是十几岁的年龄，这样的年纪被卖到什么地方最来钱？不用问都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再加上柳三娘这名字也不像是个好地方的人。
一愁莫展之际，外头突然传来了细碎的声响，好像有人来了。
韶韵就地平躺装作被迷晕的样子，借着黑暗侧目看了看小白花的方向。她一动不动，竟是不怕被人发现她醒着，是了，她的腿断了，那些人防谁也不会防着她了。
脚步声停在门口。很轻的脚步声让韶韵有了些别的希望，随着脚步声来的并没有灯火，所以，也许是另外的人？
就在她抱着侥幸，犹豫着要不要呼救试试的时候，一片阴影遮住了窗口。
“你是谁？”小白花难得地胆大，问了一句，随即含了几分欣喜道，“你不是他们一伙的？”
韶韵忍不住睁开了眼，转过头，外面比屋中到底亮一些，能够看到一个男子站在窗口，模样怎样，却是难以看清。
“我… …这位姑娘，不知道里头可有一个叫做韶韵的？”
说话声音才落地，韶韵就忍不住一骨碌坐起，“孙适道！”
“韶姑娘！原来你真的在这里？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孙适道好似松了一口气一样的感觉，随即问，“姑娘怎么样？可是被绑住了？”
韶韵忙站起来，她动作迅速，倒是把孙适道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
“她当然没事，她能有什么事？”小白花插言道，“我早说了，你们若是不带着我走，我就大喊，你们谁都别想走。”
“我没事，你怎么来了？”经过小白花的插话，韶韵那种劫后余生的惊喜倒是淡去了几分，冷静下来问。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先离开再说吧！”孙适道说，“至于这位姑娘，我想办法弄开窗户，一起从窗户走吧！”
“我的腿被打断了，走不了路，你们背着我走！”小白花毫不客气，褪去了懦弱爱哭的外衣，谁也不是真正的单纯。
韶韵厌恶地皱眉，这种理所当然地的口气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欠了她的吗？求人的态度多少要好一点儿吧，是了，这是威胁！
孙适道却是好脾气，默认了她的“提议”，小声说：“姑娘先让开一些，我来弄开窗户。”他用衣袖掩着手动作，一会儿窗户打开了。
韶韵二话没说，先跳出了窗户，孙适道扶了一把，看她站定，自己跳进了窗户，落脚点却是没选好，似乎踩到了人，听得他连声的致歉却没有人回应，韶韵暗暗好笑。
不一会儿他便背了一个人从窗口跃出，小白花这会儿安静许多，一语不发地紧紧扣着手，看那模样，便是想要将她甩下，此时也是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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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墙根儿下，孙适道拨开一丛草，一个狗洞出现在眼前，韶韵眼睛一亮，趴下就钻，孙适道原还有些动员的话，见状也不废话，把身上的人放下，小白花也是一个机灵的，不等人催就钻。完全不把腿断了挂在嘴上，忍着痛爬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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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孙适道毫不迟疑地就要往回走，韶韵忍不住了，“你一个人能救得几个。若是被那些人发现了。我可告诉你。他们可是会杀人的，还是叫上官府的人来吧！”
“官府的人？等官府的人来了，他们早就走了，那些人也都被卖干净了。谁还会去寻？”小白花语带挑衅。
韶韵原以为她是不同意自己的看法，正想着自己这种人是不是太自私了，又听得小白花柔声对孙适道说：“烂好人，你管她们做什么，先把我们救出去才是正经，这样的地方，谁知道他们还会不会有同伙，万一你走了，我们再被旁人抓了。可怎么办？”说着，不依不饶地抓住了孙适道的衣襟，“救人就要救到底，不然便是你害了我。”
孙适道明显犹豫了，碍于读书人的想法不好跟女子动粗。就拉不开那只手，拉不开那只手就没有办法回去救人，更何况，她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这附近虽有村庄，但谁知道那村子里的人是不是跟那些人沆瀣一气呢？
“这… …这… …”
“这什么这，你莫不是要撂下我在这里等死？你我已有肌肤之亲，你若是不要我了，我就… …”语到此处，小白花嘤嘤哭起来，声音娇柔可怜，倒是让人一时不忍抛下。
孙适道涨红了脸，肌肤之亲之语约莫是指他背了她，但事急从权，那时候若是不背着她走，可怎么逃得掉，而现在… …
“别哭了，赶紧让他背着你走才是真的，这么近的距离，若是那些人发现了，定然会追来的，咱们是打得过还是跑得过？”韶韵心情有些烦躁，看着孙适道被赖上的那副窘境也没心思解围。
“这位姐姐说的是，孙郎，你快背着我走吧！”小白花擦了擦眼泪，柔声说着。
看孙适道还迟疑不定，韶韵催促道：“别想了，赶紧逃回去，赶紧找人来救她们，不然的话，你哪里能够救那么多人，也太自不量力了吧！”
被“自不量力”一语说得变了脸色，孙适道很想争辩，但末了只是动了动嘴唇，叹息一声背上了拉着他衣襟不放的小白花。
三个人走上官道，韶韵一时没了询问缘由的心情，默不作声，孙适道也不是多话的人，小白花的心情还在忐忑之中，不时回头看看后面可有追兵，竟是都没人说话，一路静默。
这里原来离洛京不远，走不多久，韶韵就看到了城门，在城门下停住脚步，直等到天亮，三个人才在打着哈欠的兵士诧异的眼中走了进去。
“多谢。”眼看着快到自家巷子口了，韶韵开口道谢。
“不必，原是我看到那些人做坏事，便自不量力地去多管闲事，当不得姑娘一谢。”孙适道冷着脸说完便在小白花的催促中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韶韵愣住，这话似有气恼啊！
蒙蒙晨光之中，小白花沾了灰的脸仍旧清秀可人，伏在孙适道身上回头一望，那眼中的神色竟是让人看不分明。
一夜未归，想也知道家人担心，韶韵并未多想，加快脚步进了巷子，老远就看到自家门开着，阿玉在门口张望，见到她，面色一喜，“啊，姑娘，姑娘回来了！”
“可到哪里去了，真是急死人了！”被阿玉一把拉进来的韶韵一句话还没说，就听得天香语气焦急地问，再见她一身狼狈，上前拉着她打量不休，“这是怎么弄的？伤到哪里没有？”
看到天香和阿玉的紧张样子，韶韵心头微暖，道：“没事，真的没事。爹呢？”
“你爹找你去了，一听阿玉说你找不到了，他就急了，出去找你去了，这一夜都没回来呐！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了… …”嘟囔着，天香往门口望了望，“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好满夜乱跑，竟是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原来那焦急还有一半是为了爹爹。回头再看阿玉满心为自己平安回来的欢喜，拉住了她的手，“可有热水么，我先洗洗。”语音未落，肚子里头一声叫唤，韶韵赧然道，“可还有饭，昨儿我就没吃饭了。”
“有，都有，姑娘等着，一会儿就好。”阿玉答应着就往厨房去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吃了饭赶紧去歇歇。”天香说着发现自己还拉着韶韵的胳膊，怕她不喜，忙松了手，有些尴尬地挂上了笑脸，却不知这般只会让人误会。
“嗯，谢谢香姨。”韶韵淡淡道，心里头的热乎劲下降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