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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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事弄得，都怪俺不会说话，俺这不也是害怕小红年纪轻不懂事，走了歪路嘛…都是一家人，没得让人家看笑话，大哥你看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吧，俺改日一定带着梅子再来给你们道歉……俺家里还有事，就，就先走了啊……”
谢玉莲说着就拉起地上的女儿想要溜，却被早就防着她的孟宪红给拦住了。孟宪红越想越生气，这母女俩也太目中无人了，闹完了，伤了人拍拍屁股就想走。
“一家人？婶子骂俺娘时，你可想着和俺们是一家人？是一家人，就可以放任梅子抓花了俺的脸？……俺看在婶子心中，怕是从没有把俺们当做和你是一家人吧？！今天这事情不掰扯清楚了，谁也别想走！”孟宪红一方面是气的很了，一方面是想借此机会大闹一场，正式和卧东分了家。她可没忘记上辈子叔叔一家以都是一家人为由，让自家给他们两个孩子掏钱结婚买房的事情。
别看老爹一直对卧东孟家不冷不热的，其实他心里最看重这些血缘亲情，平时还好些，但只要小叔一家人开了口，老爹必定是掏家底都要帮忙的。她可不想拿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去白白喂了那家白眼狼！
“呜呜，俺娘虽然死的早，但生前为人处世样样好，你去村里打听打听谁说起俺娘不竖大拇指？！……现在俺娘走了，你却偏偏要败坏她的名声，呜呜，俺这当闺女的怎么能坐看着不管？今天俺非得给俺娘讨说法！！……呜~~娘啊……”
孟宪红开始时是假哭，可是哭着哭着便悲从心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哭的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当真是闻者伤心看者流泪。院子里围着看热闹的人也都冲着谢玉莲指指点点，毕竟辱及先人是很不应该的事情，更何况孟母在时为人的确不错，很有些人缘。
孟昭月在一边看着红了眼圈，觉得自己真是没用，连自己的闺女都护不住，妻子在地下知道了指不定的怎么埋怨自己呢。原本因为谢玉莲一句“一家人”软下的心，又硬了起来，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在放任对方了。
“都在这吵吵什么啊？！家里没活干啊？都回去，都回去……”这时去叫村长的人回来了，几个毛头小子笑嘻嘻的挤开人群，身后跟着个50来岁的男人，正是卧牛村的村长马上发。
“都散了吧，别人家的家务事胡掺和什么，有这闲工夫多去地里拔拔草！”马上发当了几十年的村长，在村民中的威信还是很高的，他的话大伙也都愿意听，当下人群就都慢慢散了。
赶走几个不愿意离开的毛头小子，马上发板着一张脸走进了孟家的屋子。
“孟老弟，这是咋回事啊？一家人的，咋闹的这样不像话？”
坐在孟昭月给搬的板凳上，马上发严肃的问道。说实话，他实在不愿意掺和别人家这种家长里短的破事，特别还是孟家的家事，如果可以的话，他还真想拍拍屁股走人。
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只要他还是卧牛村的村长一天，类似的事情他就不能不管。当下，马上发就决定按照老办法——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过了今天，他们也就不好意思再闹大了。
“一家人哪有不磕磕碰碰的，那牙齿还有咬着舌头的时候呢。要俺说啊，大家都各让一步，事情不就解决了？那样对谁都好，也省的别人看了你们孟家的笑话……”
不等别人说话，马上发先开了长篇大论，先把事情大略的发展方向定下来，让他们无话可说，量他们也不会反驳。
一听村长这话，谢玉莲便是一喜，连忙媚笑着接上村长的话茬，想要借村长的势把这事情糊弄过去。
“就是，就是，村长说的有理呢！不愧是读过书的文化人……大哥，咱们都是一家人，小孩子吵吵两句算不得啥，村里哪家的孩子没磕磕碰碰的。这事要不就按村长说的，就这样算了……”
马上发不悦的瞥了谢玉莲一眼，这女人真不懂事，这男人还没发话呢，她先嚷嚷开了。不过看在对方说的话，正是自己想要的份上，这事就算了。
“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梅子伤了俺家大妮儿的脸，这要是落了疤瘌，让大妮儿以后怎么出去见人啊？！”孟昭月攥着拳头，一字一句坚定的说道。
马上发这才注意到站在角落里的孟宪红，看着孟宪红手上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再看她左耳根处露出的一点红痕，马上发便是一惊，这大妮儿的伤看起来可不好啊，伤了人家女娃娃的脸，人家老爹不跟你拼命才怪呢。
马上发不掩责怪的瞪了谢玉莲母女俩一眼，怎么这么不知道轻重，竟然直接挠花了人家女娃的脸，这事情可怎么办啊……
就在马上发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孟宪红的小叔孟昭林扶着爷爷孟文渊赶来了。他们身后还跟着满头大汗的李玲玉，李玲玉是小脚，从卧东到卧西这段距离可不算近，一路赶来，可算是累坏了她。
“咋了，咋了，这是咋了？奶奶的乖孙女哟，你没被伤着吧？”李玲玉一进屋门，便急慌慌的搂住吓傻了的梅子一通打量，特别是仔仔细细的看了她的脸，直到没发现一丝红印，她才放了心。
刚才在家里听来报信的小子说，孟宪红和梅子打架，抓花了脸流了血，可把她一通好吓，幸好幸好，花脸的不是她的孙女。
拍拍怀里正掉眼泪的梅子，李玲玉狠狠地瞪了儿媳妇谢玉莲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娘们，本来挺简单的事情都让她弄复杂了，这不是明摆着给老爷子添堵嘛。
“你是怎么当娘的！在一边看着，竟然还让俺的乖孙女被别人打了？你在旁边管着干嘛的？你个光吃饭不长劲的败家娘们，也不知道护着自己的娃，要你干吗使啊……”
“你给我住嘴！”
孟文渊一推身边唯唯诺诺的小儿子，抓起桌子上的茶碗就砸在了李玲玉脚边上。熟识他的人都知道，他从来就不是个脾气温和会替他人着想的人，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谁给了他气受，他就得立马还回来。
孟文渊觉得自己快被气炸了，这些不省心的竟然在外人面前丢他的脸，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就不知道这个家还是他当的！！
孟宪红在一边看的解气，真没想到爷爷竟然这么……帅，要不是还要扮演好一个无辜受害人的姿态，她都要站出来给爷爷摇旗助威了！
“马村长，不要意思，让你见笑了。”
孟文渊冲马上发点点头，声线平淡的说道。马上发早在孟老爷子一进屋时就站起来了，此时正笑脸相迎，连道见外。
孟老爷子是有真本事的人，年轻的时候救死扶伤无数，十里八乡的人都很敬重他，即使是特殊时代也没人敢太为难卧东孟家，一般批斗什么的都是卧西孟家“代表”了。
“老大，你说，这都是怎么回事？！”
孟文渊坐下，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问道。
屋子里静悄悄的，除了马上发马村长，其他人都低头站在原地，孟老爷子的余威还没过去。
听大儿子说完事情的经过，孟文渊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他知道以大儿子的性格是不会说谎的，事情十有*的就真是这样了。
“……这事是老二媳妇和梅子的不对，大妮儿委屈了……老二回头给大妮儿送100块钱，让大妮儿看脸，要是不够，大妮儿就再来找我！……这事就这么定了，谁要是再给我出幺蛾子，谁就给我滚出孟家！！”
孟文渊冷冷盯了想要反驳的谢玉莲一眼，叹了口气，不容反驳的把话慢慢说完。
这事就这样完了？100块钱就想把事情这么简简单单的了了？孟宪红不忿的抬起头，看向爷爷。
“大妮儿有啥话就说吧……放心，爷爷给你做主……”
孟文渊也觉得这件事情让孟宪红吃了亏，看到孟宪红欲言又止的表情，复又叹气说道。
略带惊讶的看了爷爷一眼，孟宪红又捂着脸低了头，心中下了决心，这次一定把事情分个清清楚楚，一定不能再让小叔家有借口来自己家胡闹。
“……爷爷，婶子和梅子这次做的事情实在是没道理，挠了我的脸我不在乎，毕竟是一家人，但我就是气她们辱骂我娘……我娘可没做过对不起她们的事，咋就能说那么难听的话呢？……”孟宪红带着哭音委屈说道，渐渐借题发挥。
“……我可不想以后在遇到这种事情了，以后谁能保证婶子她们不会再来无理取闹？反正咱们家也早就分开了，今儿我就想要村长给作证，爷爷您给句准话……咱们两家到底算怎么回事？怎么当家？”
孟宪红说完这些便低着头小声哭着，她实在不敢去看老爹的表情……
孟昭月惊愕的看着女儿，不明白闺女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们不是早就分了家嘛？想着想着，孟昭月的惊愕慢慢演变出了疼惜自责，一定是今天的事情刺激了女儿，让她在这个家里没安全感了。
孟文渊眼带深意的看着这个和自己不太亲的大孙女，这孩子是想要分家啊，而且是要有人证有书面证明，名正言顺的和二儿子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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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宪红开始时是假哭，可是哭着哭着便悲从心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哭的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当真是闻者伤心看者流泪。院子里围着看热闹的人也都冲着谢玉莲指指点点，毕竟辱及先人是很不应该的事情，更何况孟母在时为人的确不错，很有些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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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这吵吵什么啊？！家里没活干啊？都回去，都回去……”这时去叫村长的人回来了，几个毛头小子笑嘻嘻的挤开人群，身后跟着个50来岁的男人，正是卧牛村的村长马上发。
“都散了吧，别人家的家务事胡掺和什么，有这闲工夫多去地里拔拔草！”马上发当了几十年的村长，在村民中的威信还是很高的，他的话大伙也都愿意听，当下人群就都慢慢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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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婶子和梅子这次做的事情实在是没道理，挠了我的脸我不在乎，毕竟是一家人，但我就是气她们辱骂我娘……我娘可没做过对不起她们的事，咋就能说那么难听的话呢？……”孟宪红带着哭音委屈说道，渐渐借题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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