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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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主和二公主倒是将身侧的男人都做了一番介绍。大公主的正夫是御史台中丞之子孟婻，侧君是礼部尚书之子苏洛。二公主的正君自然是太师嫡子，她的表弟于禾，侧夫则是户部尚书的嫡系孙子柳宁。
这完全是将已经明朗化的势力绑在了一起昭告天下，近些时日两派纷争已经慢慢从暗地转向了明面，除了各自身后的势力之外，朝堂之上的中立派也已经蠢蠢欲动想着站位，却又左右徘徊。她们此番大张旗鼓的选夫，准备大婚，既是试探，也是在拉拢人心。
等该介绍的介绍了，该请安的请安了。轩辕初筠难得主动地跟瑾瑜说话：“听说母皇赐了三个美男给你，为何今日只带了两个？”
瑾瑜闻言，脸上马上露出愤愤然表情，说：“二皇姐有所不知，三人来到我府上，我欢喜的不得了，其中最喜欢的便是那于兰，人长得漂亮，床上功夫也没的说，性子也合我的胃口，所以这几日我一直留宿他房里，本想今日带他来赴宴，奈何他从昨晚起就腹泻不止，我今早才得了消息跑过去看，人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我赶忙派人去宫里请了御医，居然诊断出中毒，我一气之下将所有接触过饭食的丫鬟小厮统统关进了柴房，想着等宴会结束之后再回去好好审问。不知道哪个奴才这么大胆，欺我刚刚开府什么都不懂嘛！”
“什么？！中毒？！”轩辕初筠惊讶地睁大眼睛，“此事必须得彻查，在公主府里还敢做这种肮脏阴毒之事，断不能轻饶。”她的目光状似无意地飘过轩辕初菡，语气低沉：“大皇姐，你说是不是？”
轩辕初菡心里也在想，应该不是师露，他没那么大的胆子，难道是母皇的人？也说不过去，母皇送人入府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瑾瑜收心养性，不再留恋花街柳巷，见她喜欢那个叫于兰的，应该乐见其成才是啊！难道是父君暗中对师露下的命令？还是凤后等人故意上演的骨肉计来栽赃陷害，以除掉我们的人？
她心中不确定实情到底如何，极力控制住往师露身上飘的视线，面上却不得不做出一副深恶痛绝的表情，正义凛然地说：“皇妹说的极是，内心阴毒之人必然应受到严厉的惩罚。”心想待会儿必须得找个机会好好问一问师露才是。
轩辕初筠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皱，心道她的话里怎么听也有别的含义，不知道于兰现在的情况如何，若是扛不住，应该赶紧知会父君准备他人才是。
瑾瑜听着两人的对话，看着她们面上笑意下的凝重，心里暗爽不已，面上却还是一副极为心疼地模样，早就说过既然你们敢将人送来，就让你们赔了夫人又折兵。瑾瑜偏着头，愉快地给轩辕初枫夹菜，并与他小声地谈论竹苑里的迎春花。
舱内一时除了瑾瑜和初枫的小声谈论声，诡异的沉默。瑾瑜眼尖地见轩辕初菡右侧的男子暗中拉了一把她的衣袖，果然轩辕初菡再次笑着开口：“你看我，都忘了为诸位贵客准备了歌舞表演，来人，开始吧。”
一时歌舞声声将那诡异的沉默打破，瑾瑜细心地发现那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她愉快地喝着小酒，看着场中的美人纤腰扭动，心中有了另一番计较。
刚过午时不久，竹君派人来接轩辕初枫回宫，瑾瑜不放心亲自送他上轿，并让蝶衣护送他进宫。走之时，轩辕初枫眼睛睁的大大的满脸渴望地望着她，声音糯糯：“皇姐，什么时候还来宫里看枫儿？自从皇姐开府，好长时间不进宫了。”
瑾瑜一愣，心中淌过一丝暖流，揉了揉他的小脑瓜，柔声说：“马上枫儿就能天天见到皇姐了，皇姐因为开府被母皇特批的假期马上就到期了，皇姐该回去上课了，到时候枫儿就能天天见到我了。”
“真的？”轩辕初枫眼神骤然亮起来。
瑾瑜笑道：“皇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枫儿在宫里等皇姐。”
“恩，时候不早了，你再不回宫父君该担心了。”瑾瑜偏头跟蝶衣说：“将皇子交给竹君身旁的总管之后，再回来寻我。”
蝶衣点头：“公主小心，属下尽快赶回来。”蝶衣挥挥手，示意轿夫起轿。
轿子越走越远，瑾瑜心头的那么柔软却一直未退，竹君和初枫给自己的这份家的温暖是姑姑都不曾给予的，所以分外珍惜。
瑾瑜坐着小船回到画舫之时，几个男人面前的桌上多了一份笔墨纸砚，原来大公主提议说几人都是大家公子，琴棋书画自然是都精通的，不如此时应个景，来比上一比。让瑾瑜惊讶地时，自己身后的两个小桌上居然也各自备了一份，居然不计较他们身份低微。
见她回来，陆佳和师露起身行礼，轩辕初菡也笑着招呼她：“皇妹，快来看看苏洛这副冬梅图画得如何？”
瑾瑜敛下眼中的诧异，笑着凑过去，看了一眼，便嬉笑着说：“皇姐，这可难为我了，你知道我向来对这些东西避之唯恐不及，哪里能看出好坏，实在不敢妄加评论，以免毁坏了皇姐夫这番心思。”听到她那句“皇姐夫”，苏洛蒙着面纱的脸上浮上了一抹红晕，有些不安地望向妻主右侧的孟婻，妻主的正夫，见他面上并没有不愉，这才放下心来。
“你呀，有时间就应该多学学这些，对你修身养性很有好处的。”轩辕初菡虽然嘴上说着恨铁不成钢的话，语气中倒是没有斥责的意思。
轩辕初筠暗骂一句伪君子，脸上却难得带上一抹笑意，说：“瑜儿天天跟大皇姐一起，臣妹一直想为什么大皇姐没能影响到她变成大皇姐这般优秀。”
她是说自己故意纵容瑜儿不学好，还是想说自己也不过如此？轩辕初菡脸色变了变，奈何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这时，瑾瑜却开口替她解了围：“二皇姐误会大皇姐了，大皇姐一直督促我学习，可是瑜儿一学习就头疼，实在不是学习的料。”
轩辕初筠不置可否，只是望着轩辕初菡，笑道：“既然要比试，怎么能少了公证人，皇姐你说是吧。”
“不劳皇妹费心，人马上就到。”轩辕初菡脸上恢复了往日里的儒雅气质。
瑾瑜回到座位上，把玩着自己手里的酒杯，好奇地猜测这个公证人会是谁，才比较有说服力。突然从她身后传来怯怯地声音：“三公主，奴家画得能否入眼？”瑾瑜一怔，回头看到陆佳怯怯的望着她，手里递来一幅画。
她接过来，画上是一簇新竹，翠绿挺拔，瑾瑜微微一笑：“看起来还不错，尤其是竹子下面的小鸡。”
陆佳嘴巴扁了扁，话到了嘴边到底是没有说出，身旁的师露却是忍不住用帕子捂了嘴轻笑。
瑾瑜偏过头看他，“你笑什么？”
师露笑着说：“回禀三公主，这是麻雀。”
瑾瑜闻言，脸色骤沉，“你的意思是我麻雀和鸡不分了？”
师露一时口快，见她脸色阴沉，方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脸色瞬间苍白，“扑通”一声在她面前跪下：“公主恕罪，奴不是这个意思。”
轩辕初菡听到这边的情况，望见师露跪在地上，脸上是慌张和害怕的表情，不由担忧地问道：“瑜儿，怎么回事？”
瑾瑜冷冷地望着地上的师露，哼了一声，说道：“今日看在大皇姐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回府后闭门思过一个月。下次再犯，绝不宽恕。”
“谢公主，谢公主，奴再也不敢了。”师露暗暗擦去额头的冷汗，这个小公主向来喜怒无常，看来以后说话得万分小心才是。
瑾瑜这才转过头望着轩辕初菡笑道：“没事，不过是跟侍儿们开个玩笑。”
轩辕初菡正待要说些什么，门外却传来通报声：“启禀大公主，南宫公子登上了小船。”
南宫公子？！瑾瑜心中一紧，她的视线紧紧地盯着船舱门口的帘幕，拳头也无意识的握紧，指甲掐进了肉里都毫无知觉。
“我们的公证人马上要到了，待会儿诸位可要大展身手才好。”轩辕初菡说。
轩辕初筠握着手里的纸扇，笑吟吟地望着她，说：“皇姐，既然是比赛，没有彩头多无趣啊，你说是不是？”
“那是自然，不知皇妹有何高见？”
“听说母皇这次打算派皇姐出使天赐国新王即位的仪式，如果皇妹赢了，皇姐把这次去异国游山玩水的机会让给舍妹如何？”
轩辕初菡脸上的神色一顿，天赐国是与轩辕王朝比肩而立的三大国之一，她此番前去自然会有一番计较，随即便笑道：“母皇的意思，便是圣旨，我们做儿臣的怎么能更改。”
轩辕初筠笑道：“圣旨只要还没下，便有转圜的余地，你说是不是，皇姐？还是你怕输，不敢赌？这样的话你身旁的两个美人可要难过了。”
轩辕初菡见状，知道她是早就有了这个想法，不过是趁这个机会提出来罢了，如此肯定是不能让她改变主意了，但是好处不能都给了她不是？想到此，轩辕初菡笑容满满的说：“我自然是对他们都有信心的，不知皇妹拿什么来赌，你知道皇姐向来也不做亏本的买卖。”
似乎料定了她会答应，轩辕初筠笑道：“皇城守卫的指挥权如何？”
轩辕初筠一愣，下这么大的赌注，她有必胜的把握？皇城守卫的指挥权听着不大，实际上却能将各方的动作都收到自己眼皮底下，这个指挥权一直掌握在凤后一派人的手里，自己一直都很忌惮，不敢在皇城之内做出什么大动作，如今她居然以此做赌注？
“怎么样，皇姐考虑的如何？”轩辕初筠一副丝毫不担心的模样。
“好，既然皇妹兴致如此好，皇姐岂有不允之理。”轩辕初菡微微一笑，“那让瑜儿做个见证好了。”
“瑜儿，你觉得怎么样？”轩辕初菡说完，向轩辕瑾瑜望去，却见她呆怔怔地望着舱门口，不知在想写什么，不由再次唤她：“瑜儿？”
瑾瑜的满腹心神都在画舫门口的帘幕，她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她一句都没听到。所以轩辕初菡唤她，自然也没听到。直到她身后的陆佳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衣袖，提醒她，她才回神过来。
顺着陆佳的视线，撞上轩辕初菡担忧和怀疑的目光，就连轩辕初筠目光复杂地望着她，她心下一紧，笑嘻嘻地说：“皇姐刚才喊我了？瑜儿一直担心府里的于兰，不知道有没有好一点，所以走神了，还请皇姐见谅。”
听她这样说，轩辕初菡放下心来，笑道：“我和你二皇姐给待会的比试添了些彩头，你做见证，如何？”说完，又把赌注的内容向她复述了一遍。
瑾瑜笑着应道：“好。”视线余光扫到轩辕初筠也松了一口气，她心底暗暗冷笑。
这时，厚厚的帘幕被人挑开，一抹修长的身影跨进了舱里，那深刻进灵魂里的风韵雅致的容颜就这样直直地撞入瑾瑜的视线里。瑾瑜低下头想，肯定是眼睛睁得太大了，才会发酸吧，可是……多久不曾见他了？
只见那抹修长的身影优雅地迈进舱里，跪下请安：“南宫少卿见过各位公主，公主万安。”人虽然跪在地上，背却高傲的挺直。
瑾瑜听出他声音里隐带期待，她诧异地望过去，却注意到他眼睛里隐隐带着些狂热，她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入目的是坐在正位上的轩辕初菡。她突然有些恨自己对他的观察入微，也许是自己看错了，瑾瑜安慰自己。
可是，在轩辕初菡让他起身之时，她听到他坚定的声音，说：“少卿，可以坐在大公主身边吗？”
轩辕初菡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自然可以。”
瑾瑜桌下的手绞到一起，几乎将自己的手掌骨，捏碎。
呼吸也变得，困难。
原来，这就是……
一瞬间，心碎成沙。
大公主和二公主倒是将身侧的男人都做了一番介绍。大公主的正夫是御史台中丞之子孟婻，侧君是礼部尚书之子苏洛。二公主的正君自然是太师嫡子，她的表弟于禾，侧夫则是户部尚书的嫡系孙子柳宁。
这完全是将已经明朗化的势力绑在了一起昭告天下，近些时日两派纷争已经慢慢从暗地转向了明面，除了各自身后的势力之外，朝堂之上的中立派也已经蠢蠢欲动想着站位，却又左右徘徊。她们此番大张旗鼓的选夫，准备大婚，既是试探，也是在拉拢人心。
等该介绍的介绍了，该请安的请安了。轩辕初筠难得主动地跟瑾瑜说话：“听说母皇赐了三个美男给你，为何今日只带了两个？”
瑾瑜闻言，脸上马上露出愤愤然表情，说：“二皇姐有所不知，三人来到我府上，我欢喜的不得了，其中最喜欢的便是那于兰，人长得漂亮，床上功夫也没的说，性子也合我的胃口，所以这几日我一直留宿他房里，本想今日带他来赴宴，奈何他从昨晚起就腹泻不止，我今早才得了消息跑过去看，人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我赶忙派人去宫里请了御医，居然诊断出中毒，我一气之下将所有接触过饭食的丫鬟小厮统统关进了柴房，想着等宴会结束之后再回去好好审问。不知道哪个奴才这么大胆，欺我刚刚开府什么都不懂嘛！”
“什么？！中毒？！”轩辕初筠惊讶地睁大眼睛，“此事必须得彻查，在公主府里还敢做这种肮脏阴毒之事，断不能轻饶。”她的目光状似无意地飘过轩辕初菡，语气低沉：“大皇姐，你说是不是？”
轩辕初菡心里也在想，应该不是师露，他没那么大的胆子，难道是母皇的人？也说不过去，母皇送人入府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瑾瑜收心养性，不再留恋花街柳巷，见她喜欢那个叫于兰的，应该乐见其成才是啊！难道是父君暗中对师露下的命令？还是凤后等人故意上演的骨肉计来栽赃陷害，以除掉我们的人？
她心中不确定实情到底如何，极力控制住往师露身上飘的视线，面上却不得不做出一副深恶痛绝的表情，正义凛然地说：“皇妹说的极是，内心阴毒之人必然应受到严厉的惩罚。”心想待会儿必须得找个机会好好问一问师露才是。
轩辕初筠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皱，心道她的话里怎么听也有别的含义，不知道于兰现在的情况如何，若是扛不住，应该赶紧知会父君准备他人才是。
瑾瑜听着两人的对话，看着她们面上笑意下的凝重，心里暗爽不已，面上却还是一副极为心疼地模样，早就说过既然你们敢将人送来，就让你们赔了夫人又折兵。瑾瑜偏着头，愉快地给轩辕初枫夹菜，并与他小声地谈论竹苑里的迎春花。
舱内一时除了瑾瑜和初枫的小声谈论声，诡异的沉默。瑾瑜眼尖地见轩辕初菡右侧的男子暗中拉了一把她的衣袖，果然轩辕初菡再次笑着开口：“你看我，都忘了为诸位贵客准备了歌舞表演，来人，开始吧。”
一时歌舞声声将那诡异的沉默打破，瑾瑜细心地发现那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她愉快地喝着小酒，看着场中的美人纤腰扭动，心中有了另一番计较。
刚过午时不久，竹君派人来接轩辕初枫回宫，瑾瑜不放心亲自送他上轿，并让蝶衣护送他进宫。走之时，轩辕初枫眼睛睁的大大的满脸渴望地望着她，声音糯糯：“皇姐，什么时候还来宫里看枫儿？自从皇姐开府，好长时间不进宫了。”
瑾瑜一愣，心中淌过一丝暖流，揉了揉他的小脑瓜，柔声说：“马上枫儿就能天天见到皇姐了，皇姐因为开府被母皇特批的假期马上就到期了，皇姐该回去上课了，到时候枫儿就能天天见到我了。”
“真的？”轩辕初枫眼神骤然亮起来。
瑾瑜笑道：“皇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枫儿在宫里等皇姐。”
“恩，时候不早了，你再不回宫父君该担心了。”瑾瑜偏头跟蝶衣说：“将皇子交给竹君身旁的总管之后，再回来寻我。”
蝶衣点头：“公主小心，属下尽快赶回来。”蝶衣挥挥手，示意轿夫起轿。
轿子越走越远，瑾瑜心头的那么柔软却一直未退，竹君和初枫给自己的这份家的温暖是姑姑都不曾给予的，所以分外珍惜。
瑾瑜坐着小船回到画舫之时，几个男人面前的桌上多了一份笔墨纸砚，原来大公主提议说几人都是大家公子，琴棋书画自然是都精通的，不如此时应个景，来比上一比。让瑾瑜惊讶地时，自己身后的两个小桌上居然也各自备了一份，居然不计较他们身份低微。
见她回来，陆佳和师露起身行礼，轩辕初菡也笑着招呼她：“皇妹，快来看看苏洛这副冬梅图画得如何？”
瑾瑜敛下眼中的诧异，笑着凑过去，看了一眼，便嬉笑着说：“皇姐，这可难为我了，你知道我向来对这些东西避之唯恐不及，哪里能看出好坏，实在不敢妄加评论，以免毁坏了皇姐夫这番心思。”听到她那句“皇姐夫”，苏洛蒙着面纱的脸上浮上了一抹红晕，有些不安地望向妻主右侧的孟婻，妻主的正夫，见他面上并没有不愉，这才放下心来。
“你呀，有时间就应该多学学这些，对你修身养性很有好处的。”轩辕初菡虽然嘴上说着恨铁不成钢的话，语气中倒是没有斥责的意思。
轩辕初筠暗骂一句伪君子，脸上却难得带上一抹笑意，说：“瑜儿天天跟大皇姐一起，臣妹一直想为什么大皇姐没能影响到她变成大皇姐这般优秀。”
她是说自己故意纵容瑜儿不学好，还是想说自己也不过如此？轩辕初菡脸色变了变，奈何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这时，瑾瑜却开口替她解了围：“二皇姐误会大皇姐了，大皇姐一直督促我学习，可是瑜儿一学习就头疼，实在不是学习的料。”
轩辕初筠不置可否，只是望着轩辕初菡，笑道：“既然要比试，怎么能少了公证人，皇姐你说是吧。”
“不劳皇妹费心，人马上就到。”轩辕初菡脸上恢复了往日里的儒雅气质。
瑾瑜回到座位上，把玩着自己手里的酒杯，好奇地猜测这个公证人会是谁，才比较有说服力。突然从她身后传来怯怯地声音：“三公主，奴家画得能否入眼？”瑾瑜一怔，回头看到陆佳怯怯的望着她，手里递来一幅画。
她接过来，画上是一簇新竹，翠绿挺拔，瑾瑜微微一笑：“看起来还不错，尤其是竹子下面的小鸡。”
陆佳嘴巴扁了扁，话到了嘴边到底是没有说出，身旁的师露却是忍不住用帕子捂了嘴轻笑。
瑾瑜偏过头看他，“你笑什么？”
师露笑着说：“回禀三公主，这是麻雀。”
瑾瑜闻言，脸色骤沉，“你的意思是我麻雀和鸡不分了？”
师露一时口快，见她脸色阴沉，方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脸色瞬间苍白，“扑通”一声在她面前跪下：“公主恕罪，奴不是这个意思。”
轩辕初菡听到这边的情况，望见师露跪在地上，脸上是慌张和害怕的表情，不由担忧地问道：“瑜儿，怎么回事？”
瑾瑜冷冷地望着地上的师露，哼了一声，说道：“今日看在大皇姐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回府后闭门思过一个月。下次再犯，绝不宽恕。”
“谢公主，谢公主，奴再也不敢了。”师露暗暗擦去额头的冷汗，这个小公主向来喜怒无常，看来以后说话得万分小心才是。
瑾瑜这才转过头望着轩辕初菡笑道：“没事，不过是跟侍儿们开个玩笑。”
轩辕初菡正待要说些什么，门外却传来通报声：“启禀大公主，南宫公子登上了小船。”
南宫公子？！瑾瑜心中一紧，她的视线紧紧地盯着船舱门口的帘幕，拳头也无意识的握紧，指甲掐进了肉里都毫无知觉。
“我们的公证人马上要到了，待会儿诸位可要大展身手才好。”轩辕初菡说。
轩辕初筠握着手里的纸扇，笑吟吟地望着她，说：“皇姐，既然是比赛，没有彩头多无趣啊，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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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初菡脸上的神色一顿，天赐国是与轩辕王朝比肩而立的三大国之一，她此番前去自然会有一番计较，随即便笑道：“母皇的意思，便是圣旨，我们做儿臣的怎么能更改。”
轩辕初筠笑道：“圣旨只要还没下，便有转圜的余地，你说是不是，皇姐？还是你怕输，不敢赌？这样的话你身旁的两个美人可要难过了。”
轩辕初菡见状，知道她是早就有了这个想法，不过是趁这个机会提出来罢了，如此肯定是不能让她改变主意了，但是好处不能都给了她不是？想到此，轩辕初菡笑容满满的说：“我自然是对他们都有信心的，不知皇妹拿什么来赌，你知道皇姐向来也不做亏本的买卖。”
似乎料定了她会答应，轩辕初筠笑道：“皇城守卫的指挥权如何？”
轩辕初筠一愣，下这么大的赌注，她有必胜的把握？皇城守卫的指挥权听着不大，实际上却能将各方的动作都收到自己眼皮底下，这个指挥权一直掌握在凤后一派人的手里，自己一直都很忌惮，不敢在皇城之内做出什么大动作，如今她居然以此做赌注？
“怎么样，皇姐考虑的如何？”轩辕初筠一副丝毫不担心的模样。
“好，既然皇妹兴致如此好，皇姐岂有不允之理。”轩辕初菡微微一笑，“那让瑜儿做个见证好了。”
“瑜儿，你觉得怎么样？”轩辕初菡说完，向轩辕瑾瑜望去，却见她呆怔怔地望着舱门口，不知在想写什么，不由再次唤她：“瑜儿？”
瑾瑜的满腹心神都在画舫门口的帘幕，她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她一句都没听到。所以轩辕初菡唤她，自然也没听到。直到她身后的陆佳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衣袖，提醒她，她才回神过来。
顺着陆佳的视线，撞上轩辕初菡担忧和怀疑的目光，就连轩辕初筠目光复杂地望着她，她心下一紧，笑嘻嘻地说：“皇姐刚才喊我了？瑜儿一直担心府里的于兰，不知道有没有好一点，所以走神了，还请皇姐见谅。”
听她这样说，轩辕初菡放下心来，笑道：“我和你二皇姐给待会的比试添了些彩头，你做见证，如何？”说完，又把赌注的内容向她复述了一遍。
瑾瑜笑着应道：“好。”视线余光扫到轩辕初筠也松了一口气，她心底暗暗冷笑。
这时，厚厚的帘幕被人挑开，一抹修长的身影跨进了舱里，那深刻进灵魂里的风韵雅致的容颜就这样直直地撞入瑾瑜的视线里。瑾瑜低下头想，肯定是眼睛睁得太大了，才会发酸吧，可是……多久不曾见他了？
只见那抹修长的身影优雅地迈进舱里，跪下请安：“南宫少卿见过各位公主，公主万安。”人虽然跪在地上，背却高傲的挺直。
瑾瑜听出他声音里隐带期待，她诧异地望过去，却注意到他眼睛里隐隐带着些狂热，她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入目的是坐在正位上的轩辕初菡。她突然有些恨自己对他的观察入微，也许是自己看错了，瑾瑜安慰自己。
可是，在轩辕初菡让他起身之时，她听到他坚定的声音，说：“少卿，可以坐在大公主身边吗？”
轩辕初菡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自然可以。”
瑾瑜桌下的手绞到一起，几乎将自己的手掌骨，捏碎。
呼吸也变得，困难。
原来，这就是……
一瞬间，心碎成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