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旧怨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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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一度的会考吸引了大批考生，城外官道上全是赴考的文生。
一路上，杨修不时见到有人停下来在路边休息，也有山阴城内的富家公子小姐驾马车、骑骏马一路狂奔，马上诸人迅速赶超徒步前行的文生们，留下一片灰尘扬长而去。
昨天意料之外的修炼，加上晚上的研习，杨修的身体状况已经达到最佳。尽管只睡了不足一个时辰，整个人却活力十足，一路疾行也不需要休息，比起前几天的病秧子身体强出太多。
淬体期是修仙的基础阶段，这期间修炼者用特殊呼吸方法引灵气入体，慢慢改变体质，最终目的则是增加寿命。修仙路漫漫，没有健康的身体，很多人在进入气海期之前就寿元告尽，更别提什么修仙长生了。
……
跟着人群一路西行，绕过连绵不绝的青山，在一个多时辰后，天书阁那金碧辉煌的大门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这里是天书阁门派的入口之一，作为临时考场，周围数百里的文生全都要聚集在这里参加会考。
普通人能看到的只有一座规模颇大的阁楼，四四方方，金碧辉煌，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犹如太阳般耀眼，加上高耸的石柱，阁楼间翻滚的云雾，极具气势。
大门外围黑压压全是赴考的人群，男女老少高矮胖瘦，都仰头看着这处通州修仙圣地的大门。
实际上这里有修仙者设下的障眼阵法，大门后面就是绵延数十里的险峻山脉，众人憧憬向往的天书阁就在其中。众人口耳相传，里面天书阁高手把守，所以尽管视野内没有一个守卫，却没人敢在这里造次。
“还真有点儿神仙的味道~”第一次亲眼看到修仙门派的杨修既惊讶又好奇，不由感叹道。
阁楼门口站着两个十岁出头的童子，穿着厚实的青色棉袄，一言不发，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文生们也不敢上前搭话，纷纷围拢在大门四周。
好在不少生意人早早在这里摆上了茶水铺，给茫茫雪原上增添了几分热闹。杨修也要了杯热茶，和三五个相熟的文生坐在一起，静待文考正式开始。
一些悟性较高、有很大几率取得好成绩的考生都聚在一起，脸上难掩自信自得的表情。剩下像杨修这样的“差生”则又是一个圈子，多数人都是一脸忐忑，或者干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经历过学生时代的杨修看着眼前这副情景，不由哑然失笑，心说这气氛这场面，还真是亲切啊~
就在这时，一辆高大的马车由远而近，路上考生纷纷避让，昨天见过一面的孙武竟然坐在车头。见到杨修，孙武一愣，然后狞笑一声，转头冲车厢内低声说了几句。
车厢内传出“咦？”的一声，随后布帘被人撩开，露出了一个年轻人的半边身子，身穿锦袍，头顶布冠，手里捧着精致的青铜手炉，皮肤白皙，面有傲色。
“杨修，你又来给我们杨氏宗族丢脸了。”
年轻人面无表情，眯眼盯着寒风中的杨修，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赶快滚回你的狗窝去，三个字都认不全，跑来让人耻笑么？”
杨修浓眉微蹙，立刻想起此人是谁。
杨氏一族的长房长孙，名为杨少天，自小天资聪颖，观想千字文刚刚半年就已经倒背如流，将引灵篇融会贯通，开始修炼。而且由于天资聪颖，杨少天文采斐然，有几首汉字诗词在修仙者中流传，很有名气。
据说杨少天已经被天书阁提前破格录取，今年就要拜某位长老为师，这次来参加会考不过是走个形势罢了，不少人都笃定，杨少天几乎肯定会排名山阴城考生的前三甲。
但在原本杨修的记忆中，杨少天却是个阴狠毒辣的小人。
先前杨氏宗族多次来找麻烦，带头的都是这个杨少天，言语行动之间没有丝毫同族之谊，杨修没少被他奚落羞辱，甚至还曾当众让杨修下跪求饶，极尽侮辱之能，最终目的就是给杨修试压，让杨修交出地契。
不过现在的杨修可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辱，却只会说“有辱斯文”的懦弱书生了。
“小爷我的脸长在自己脑袋上，干你屁事，”
杨修扬着下巴，咧嘴笑道：“这次考试如果你的成绩不如我，你是不是要找个茅坑把脑袋塞进去了？”
“放肆！”
坐在马车前头的孙武突然大喊一声，同时手中马鞭冲着杨修狠狠抽过来。杨修毕竟是个文弱书生，孙武又自小习武，根本来不及躲开，“啪！”的一声被鞭子扫中，破旧的棉衣立刻被抽出一道裂口，左边肩膀传来一阵钻心疼痛。
杨修闷哼一声，下意识倒退避开了孙武的第二鞭，捂住往外渗血的肩头，两道浓眉皱在一起，瞪了孙武一眼，紧跟着死死盯住面露得色的杨少天。
孙武不过是条狗，他的主人是马车里这家伙！当初杨修父母早逝，杨氏宗族竟然没有一个人过来探视，更别提相帮相助，眼睁睁看着杨修自己一个人流落在外，受尽穷苦。
继承了这段记忆的杨修对这些家伙的印象也是坏到不能再坏。
今天的杨修让马车里的杨少天感觉很怪异，虽然仍然没有还手之力，可那眼神却看的人很不舒服。扫了一眼杨修渗血的肩头，杨少天不耐的冲孙武摆摆手，说道：“好了，别引起护卫的注意，我们走吧。”
“哼，看你那副野狗似的寒酸样，净给我们丢人”孙武狠狠瞪了杨修一眼，不屑的哼了一句，这才甩动马鞭，驱动马车扬长而去。
杨修心中愤怒之极，拳头紧握，可心知自己根本不是身强体壮的孙武的对手，更何况马车上还有另外两个护卫，只能把怒意埋藏在心底，目视马车扬长而去。
自己只是个毫无背景的小文生，别说挨了一鞭，就算今天被打的半死，天书阁，或者山阴城官府，最多也只是不疼不痒的说几句。如果自己敢还手，说不准门口几个天书阁的童子反而会给自己点教训！
要不是顾忌大庭广众，杨少天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罢休。
杨修强行压下怒火，心道这次会考一定要努力发挥，只要进入天书阁，对方便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直到马车走远，一些和杨修熟识的文生纷纷过来安慰。
“你没事吧，唉……该忍就忍，你争不过他们的。”
“杨家在山阴城称霸这么多年，哪次不是这样，可别影响了会考。”
另一些比较亲近杨氏宗族的人则出言相讽。
“自不量力，自己都快吃不饱饭了还参加仙考，有空还不如去八仙楼当个伙计。”
“杨少天公子岂是你能随便出言不逊的？不知好歹。”
杨修对熟识之人一一道谢，对那些出言讽刺、企图讨好杨少天的则不屑一顾。尊重是自己挣来的，现在没必要和这些人理论。
杨修强忍肩头剧痛回到了茶摊座位上，闭目凝神，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如果因为这种小事影响了会考，那才真是中了杨少天的奸计，这些小人不知道要有多高兴！
“杨兄，来包扎一下吧。”
杨修正闭目养神，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扭头看过去，说话的是一位衣着华丽的圆脸少年。这位身子略微发福，腰上拴着一枚翠绿的玉佩，贵气逼人，笑呵呵的圆脸上挂着两根短粗的眉毛，好像天生就让人感觉亲切。
“啊，谢谢刘兄。”杨修见状赶紧站起来抱拳道谢。
眼前这个正是山阴刘家的二公子刘显。
要说山阴城中各宗族中，杨家势力最大，刘氏的钱却是最多。刘家生意遍布通州，在宁国贵族阶层颇有根基，难能可贵的是这一家为人都非常低调。
刘显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读书考取功名上，而且好交朋友，所以在山阴城中名声很不错，也算是极少数几个和杨修有点交集的文生。
刘显笑着摆摆手，道：“无妨无妨，赶紧处理一下吧。”
一旁的家丁拎着木箱过来，熟练的给杨修肩膀伤口撒上药粉，绑好绷带，刘显则站在一旁好奇的盯着杨修打量。
刚才杨修的表现让刘显很是意外。要知道，杨修在一众文生中是出了名的迂腐刻板，而且非常仇视官家富人，连刘显自己都有点儿吃不消他的性格。
但刚才人群中有人出声嘲讽，杨修却脸色淡然，好像一点不生气；家丁给他施药，换成以前的杨修肯定一副“不食嗟来之食”的酸腐书生表现，哪儿会像现在这样彬彬有礼？
现在的杨修更像一个身有傲骨、少年老成的年轻人，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一样。不过即使如此，刘显也没觉得杨修有机会通过仙文会考，实力的差距不是一两天就能弥补回来的。
杨修自然想不到刘显在琢磨什么，待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二次起身朝刘显躬身道谢。
“哈哈，没关系，都是同城文生嘛。杨修你别让这些事影响应考，会考的机会可是难得~”刘显好心提醒两句，上下打量了杨修几眼，这才转身离开茶馆钻进了自己的马车。
杨修自然点头称是，摸了摸肩膀，将这位性格豪爽的富家公子记在心里，这才回身坐到座位上，开始闭目调整呼吸。
引灵篇主要是引导修炼者感受天地灵气，初步改善体质。杨修感觉着温热的灵气入体，半刻钟后，伤口的疼痛感慢慢缓和，杨修这才松了口气。
片刻之后，东方日头升起，烟雾缭绕中传出一阵悠远锣响，红漆铜钉装饰的大门缓缓打开，门口的小童子们这才懒洋洋转过身子，引导众人进入大门。
杨修深吸一口气，随众文生一起走了进去。
刚一迈过大门，杨修立刻感觉一股温暖气息扑面而来，门内是一处看不到边境的巨大空间，白色大理石铺就的广场上各色鲜花盛开，薄雾弥漫，宛若仙境。
往中间看去，广场上每隔六尺有一张矮木几，一个蒲团。木几上笔墨纸砚齐全，平整的宣纸铺设其上。众文生快速找好位置坐下，开始研墨润笔。
在考生落座的同时，木几周围三尺处便亮起一道淡白色光幕。考生们可以彼此看到对方，却无法穿过光幕自由走动，以免影响他人应试。
此时空中白芒微闪，一个身穿青色书生袍的年轻人凭空出现，悬浮在空中背着双手，低沉的声音传遍整片空地。
“我是柳文仲，负责此次监考。本次仙文会考初考，现在开始，请诸位各自尽力答题，四个时辰为限。希望你们认真答题，早日加入天书阁，叫我一声大师兄。”
年轻人面露微笑说道，然后大袖一挥，空中金光闪动，眨眼间身形便消失不见。
杨修气定神闲的慢慢研墨，同时低头观察试题。在原来的世界中，杨修参加的考试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心态稳定从容不用多说。
同一时刻。
某处古色古香的建筑中，屋内香炉中白烟袅袅，熏香扑鼻，令人神清气爽。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在中央的蒲团上闭目打坐，正是天书阁阁主珠玑老人！
旁边站着的年轻人，则是之前在广场上出现的那位书生袍年轻人。
“师尊，我看这次的文生水平一般般，大部分都心浮气躁，要想突破识障，难度不小。”年轻人带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成熟气质，微微蹙眉道。
珠玑老人面色平淡，闭目说道：“大部分人都是年不足二十的少年，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年少老成？不过那些年龄超过四十的人，连这第一步都没有通过，恐怕机会渺渺……”
年轻书生微微点头，不过紧跟着有些担心地说道：“如今修仙人才凋零，天书阁已经远远落后于其它的修仙门派，再这么下去，恐怕……”
“此事不可强求，急不得，此次会考文生中有不少天资聪颖之辈，想必能有所收获。”珠玑老人脸色淡然道。
“是。”
年轻书生躬身称是，站立一旁静默不语。不过没过一会儿，老者却突然睁开眼，沧桑双眼中有精光闪过，隐约还带着一丝意外。
“好！好字！好天资！”
老者轻笑两声，轻抚长须开心说道：“没想到山阴城还有这样的人才，哈哈~”
两年一度的会考吸引了大批考生，城外官道上全是赴考的文生。
一路上，杨修不时见到有人停下来在路边休息，也有山阴城内的富家公子小姐驾马车、骑骏马一路狂奔，马上诸人迅速赶超徒步前行的文生们，留下一片灰尘扬长而去。
昨天意料之外的修炼，加上晚上的研习，杨修的身体状况已经达到最佳。尽管只睡了不足一个时辰，整个人却活力十足，一路疾行也不需要休息，比起前几天的病秧子身体强出太多。
淬体期是修仙的基础阶段，这期间修炼者用特殊呼吸方法引灵气入体，慢慢改变体质，最终目的则是增加寿命。修仙路漫漫，没有健康的身体，很多人在进入气海期之前就寿元告尽，更别提什么修仙长生了。
……
跟着人群一路西行，绕过连绵不绝的青山，在一个多时辰后，天书阁那金碧辉煌的大门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这里是天书阁门派的入口之一，作为临时考场，周围数百里的文生全都要聚集在这里参加会考。
普通人能看到的只有一座规模颇大的阁楼，四四方方，金碧辉煌，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犹如太阳般耀眼，加上高耸的石柱，阁楼间翻滚的云雾，极具气势。
大门外围黑压压全是赴考的人群，男女老少高矮胖瘦，都仰头看着这处通州修仙圣地的大门。
实际上这里有修仙者设下的障眼阵法，大门后面就是绵延数十里的险峻山脉，众人憧憬向往的天书阁就在其中。众人口耳相传，里面天书阁高手把守，所以尽管视野内没有一个守卫，却没人敢在这里造次。
“还真有点儿神仙的味道~”第一次亲眼看到修仙门派的杨修既惊讶又好奇，不由感叹道。
阁楼门口站着两个十岁出头的童子，穿着厚实的青色棉袄，一言不发，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文生们也不敢上前搭话，纷纷围拢在大门四周。
好在不少生意人早早在这里摆上了茶水铺，给茫茫雪原上增添了几分热闹。杨修也要了杯热茶，和三五个相熟的文生坐在一起，静待文考正式开始。
一些悟性较高、有很大几率取得好成绩的考生都聚在一起，脸上难掩自信自得的表情。剩下像杨修这样的“差生”则又是一个圈子，多数人都是一脸忐忑，或者干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经历过学生时代的杨修看着眼前这副情景，不由哑然失笑，心说这气氛这场面，还真是亲切啊~
就在这时，一辆高大的马车由远而近，路上考生纷纷避让，昨天见过一面的孙武竟然坐在车头。见到杨修，孙武一愣，然后狞笑一声，转头冲车厢内低声说了几句。
车厢内传出“咦？”的一声，随后布帘被人撩开，露出了一个年轻人的半边身子，身穿锦袍，头顶布冠，手里捧着精致的青铜手炉，皮肤白皙，面有傲色。
“杨修，你又来给我们杨氏宗族丢脸了。”
年轻人面无表情，眯眼盯着寒风中的杨修，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赶快滚回你的狗窝去，三个字都认不全，跑来让人耻笑么？”
杨修浓眉微蹙，立刻想起此人是谁。
杨氏一族的长房长孙，名为杨少天，自小天资聪颖，观想千字文刚刚半年就已经倒背如流，将引灵篇融会贯通，开始修炼。而且由于天资聪颖，杨少天文采斐然，有几首汉字诗词在修仙者中流传，很有名气。
据说杨少天已经被天书阁提前破格录取，今年就要拜某位长老为师，这次来参加会考不过是走个形势罢了，不少人都笃定，杨少天几乎肯定会排名山阴城考生的前三甲。
但在原本杨修的记忆中，杨少天却是个阴狠毒辣的小人。
先前杨氏宗族多次来找麻烦，带头的都是这个杨少天，言语行动之间没有丝毫同族之谊，杨修没少被他奚落羞辱，甚至还曾当众让杨修下跪求饶，极尽侮辱之能，最终目的就是给杨修试压，让杨修交出地契。
不过现在的杨修可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辱，却只会说“有辱斯文”的懦弱书生了。
“小爷我的脸长在自己脑袋上，干你屁事，”
杨修扬着下巴，咧嘴笑道：“这次考试如果你的成绩不如我，你是不是要找个茅坑把脑袋塞进去了？”
“放肆！”
坐在马车前头的孙武突然大喊一声，同时手中马鞭冲着杨修狠狠抽过来。杨修毕竟是个文弱书生，孙武又自小习武，根本来不及躲开，“啪！”的一声被鞭子扫中，破旧的棉衣立刻被抽出一道裂口，左边肩膀传来一阵钻心疼痛。
杨修闷哼一声，下意识倒退避开了孙武的第二鞭，捂住往外渗血的肩头，两道浓眉皱在一起，瞪了孙武一眼，紧跟着死死盯住面露得色的杨少天。
孙武不过是条狗，他的主人是马车里这家伙！当初杨修父母早逝，杨氏宗族竟然没有一个人过来探视，更别提相帮相助，眼睁睁看着杨修自己一个人流落在外，受尽穷苦。
继承了这段记忆的杨修对这些家伙的印象也是坏到不能再坏。
今天的杨修让马车里的杨少天感觉很怪异，虽然仍然没有还手之力，可那眼神却看的人很不舒服。扫了一眼杨修渗血的肩头，杨少天不耐的冲孙武摆摆手，说道：“好了，别引起护卫的注意，我们走吧。”
“哼，看你那副野狗似的寒酸样，净给我们丢人”孙武狠狠瞪了杨修一眼，不屑的哼了一句，这才甩动马鞭，驱动马车扬长而去。
杨修心中愤怒之极，拳头紧握，可心知自己根本不是身强体壮的孙武的对手，更何况马车上还有另外两个护卫，只能把怒意埋藏在心底，目视马车扬长而去。
自己只是个毫无背景的小文生，别说挨了一鞭，就算今天被打的半死，天书阁，或者山阴城官府，最多也只是不疼不痒的说几句。如果自己敢还手，说不准门口几个天书阁的童子反而会给自己点教训！
要不是顾忌大庭广众，杨少天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罢休。
杨修强行压下怒火，心道这次会考一定要努力发挥，只要进入天书阁，对方便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直到马车走远，一些和杨修熟识的文生纷纷过来安慰。
“你没事吧，唉……该忍就忍，你争不过他们的。”
“杨家在山阴城称霸这么多年，哪次不是这样，可别影响了会考。”
另一些比较亲近杨氏宗族的人则出言相讽。
“自不量力，自己都快吃不饱饭了还参加仙考，有空还不如去八仙楼当个伙计。”
“杨少天公子岂是你能随便出言不逊的？不知好歹。”
杨修对熟识之人一一道谢，对那些出言讽刺、企图讨好杨少天的则不屑一顾。尊重是自己挣来的，现在没必要和这些人理论。
杨修强忍肩头剧痛回到了茶摊座位上，闭目凝神，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如果因为这种小事影响了会考，那才真是中了杨少天的奸计，这些小人不知道要有多高兴！
“杨兄，来包扎一下吧。”
杨修正闭目养神，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扭头看过去，说话的是一位衣着华丽的圆脸少年。这位身子略微发福，腰上拴着一枚翠绿的玉佩，贵气逼人，笑呵呵的圆脸上挂着两根短粗的眉毛，好像天生就让人感觉亲切。
“啊，谢谢刘兄。”杨修见状赶紧站起来抱拳道谢。
眼前这个正是山阴刘家的二公子刘显。
要说山阴城中各宗族中，杨家势力最大，刘氏的钱却是最多。刘家生意遍布通州，在宁国贵族阶层颇有根基，难能可贵的是这一家为人都非常低调。
刘显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读书考取功名上，而且好交朋友，所以在山阴城中名声很不错，也算是极少数几个和杨修有点交集的文生。
刘显笑着摆摆手，道：“无妨无妨，赶紧处理一下吧。”
一旁的家丁拎着木箱过来，熟练的给杨修肩膀伤口撒上药粉，绑好绷带，刘显则站在一旁好奇的盯着杨修打量。
刚才杨修的表现让刘显很是意外。要知道，杨修在一众文生中是出了名的迂腐刻板，而且非常仇视官家富人，连刘显自己都有点儿吃不消他的性格。
但刚才人群中有人出声嘲讽，杨修却脸色淡然，好像一点不生气；家丁给他施药，换成以前的杨修肯定一副“不食嗟来之食”的酸腐书生表现，哪儿会像现在这样彬彬有礼？
现在的杨修更像一个身有傲骨、少年老成的年轻人，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一样。不过即使如此，刘显也没觉得杨修有机会通过仙文会考，实力的差距不是一两天就能弥补回来的。
杨修自然想不到刘显在琢磨什么，待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二次起身朝刘显躬身道谢。
“哈哈，没关系，都是同城文生嘛。杨修你别让这些事影响应考，会考的机会可是难得~”刘显好心提醒两句，上下打量了杨修几眼，这才转身离开茶馆钻进了自己的马车。
杨修自然点头称是，摸了摸肩膀，将这位性格豪爽的富家公子记在心里，这才回身坐到座位上，开始闭目调整呼吸。
引灵篇主要是引导修炼者感受天地灵气，初步改善体质。杨修感觉着温热的灵气入体，半刻钟后，伤口的疼痛感慢慢缓和，杨修这才松了口气。
片刻之后，东方日头升起，烟雾缭绕中传出一阵悠远锣响，红漆铜钉装饰的大门缓缓打开，门口的小童子们这才懒洋洋转过身子，引导众人进入大门。
杨修深吸一口气，随众文生一起走了进去。
刚一迈过大门，杨修立刻感觉一股温暖气息扑面而来，门内是一处看不到边境的巨大空间，白色大理石铺就的广场上各色鲜花盛开，薄雾弥漫，宛若仙境。
往中间看去，广场上每隔六尺有一张矮木几，一个蒲团。木几上笔墨纸砚齐全，平整的宣纸铺设其上。众文生快速找好位置坐下，开始研墨润笔。
在考生落座的同时，木几周围三尺处便亮起一道淡白色光幕。考生们可以彼此看到对方，却无法穿过光幕自由走动，以免影响他人应试。
此时空中白芒微闪，一个身穿青色书生袍的年轻人凭空出现，悬浮在空中背着双手，低沉的声音传遍整片空地。
“我是柳文仲，负责此次监考。本次仙文会考初考，现在开始，请诸位各自尽力答题，四个时辰为限。希望你们认真答题，早日加入天书阁，叫我一声大师兄。”
年轻人面露微笑说道，然后大袖一挥，空中金光闪动，眨眼间身形便消失不见。
杨修气定神闲的慢慢研墨，同时低头观察试题。在原来的世界中，杨修参加的考试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心态稳定从容不用多说。
同一时刻。
某处古色古香的建筑中，屋内香炉中白烟袅袅，熏香扑鼻，令人神清气爽。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在中央的蒲团上闭目打坐，正是天书阁阁主珠玑老人！
旁边站着的年轻人，则是之前在广场上出现的那位书生袍年轻人。
“师尊，我看这次的文生水平一般般，大部分都心浮气躁，要想突破识障，难度不小。”年轻人带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成熟气质，微微蹙眉道。
珠玑老人面色平淡，闭目说道：“大部分人都是年不足二十的少年，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年少老成？不过那些年龄超过四十的人，连这第一步都没有通过，恐怕机会渺渺……”
年轻书生微微点头，不过紧跟着有些担心地说道：“如今修仙人才凋零，天书阁已经远远落后于其它的修仙门派，再这么下去，恐怕……”
“此事不可强求，急不得，此次会考文生中有不少天资聪颖之辈，想必能有所收获。”珠玑老人脸色淡然道。
“是。”
年轻书生躬身称是，站立一旁静默不语。不过没过一会儿，老者却突然睁开眼，沧桑双眼中有精光闪过，隐约还带着一丝意外。
“好！好字！好天资！”
老者轻笑两声，轻抚长须开心说道：“没想到山阴城还有这样的人才，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