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兼并重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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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一点，张明达赶到了那家豆腐饭庄和王若霜会合，他草草吃了点东西后和王若霜来到豆腐饭庄旁的一间茶楼，要了一间包厢听王若霜详细讲了上午的情况，“张总，你有什么看法，请谈谈。”
张明达想了一会：“中江市是先生和总裁的家乡，我们为中江市作点贡献是应该的。我们可以将五防服，新新能源工程的配套设备加工，如光电转换器，软硅晶线材生产设备的生产放在中江市，全球防御系统工程的终端接收装置的生产也可以放在中江市。我们可以把中江市作为集团配套设备的生产基地。现在新都生产基地的目标太大，分散一下也是个好事，况且省政府也有让我们扶持中江市经济的愿望，特别是想让我们接手棉纺织厂以解决几千职工的生活困难问题。不过从小姐刚才的话中，我认为江源棉纺织厂的帐目有很大的漏洞，极可能他们作的是两本帐，这个问题就大了。”
王若霜喝着茶默默点点头。
“江源棉纺织股份有限公司我们接手过来可以作为五防服的生产基地，多余的生产能力可以为军队生产高档军服面料，以我们和军方的良好关系这不会存在什么问题。但五防服的重要性是明摆着的，为了安全起见，棉纺织厂的帐目必须彻底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人员也必须进行彻底的梳理。”张明达建议：“我们集团的会计事务所，法律事务所可以组织人员参予，铁墙保安公司也要派人参加。我听说陈龙的软件研发室搞了个财务监察软件，也可以让会计事务所拿来试用试用，看看效果如何。”
王若霜点点头。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叶小祥留下的电话号码：“叶书记，我是王若霜，我们集团总经理张明达到了。下午的会谈希望由我，张总和你单独会谈。因为我们集团将和你谈的项目涉及国家机密，所以请你谅解。”
叶小祥一楞，转而大喜，他连声答应。这次会谈的地点定在叶小祥的办公室。
叶小祥的办公室简洁大方。很有文人的清新气氛。叶小祥的办公室分为里外三套间，外面是秘书工作室，大间是他的办公地点，里面是他的休息间。休息间的布置很简单，一张单人床，一张长沙发。一张茶几，一台饮水机，一套重低音音响。一张杂物架，杂物架上整齐地堆放着书籍，杂志，报纸和一叠光碟。
叶小祥亲自带领市委常委到市委大门口将王若霜一行迎到了他的办公室，在秘书送上茶水后又迎进了休息间，叶小祥在王若霜的要求下将办公室里的所有工作人员“请”了出去，卫其和铁墙保安公司的几位保安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对办公室进行了列行的安保捡查，布下警戒，叶小祥见此阵仗不由稍显紧张，他请王若霜和张明达在沙发上落座。自己坐在了那张小床上，卫慧搬了张椅子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门口担任记录。
张明达坐下后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两份国务院文件递给叶小祥。叶小祥一见惊的差点跳了起来。这是两份国务院的任命文件。张明达，国务院办公室副主任，受国务院委派担任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总经理。行政级别副部级。王若霜，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总裁，享受国务院国务委员政治待遇。这是张明达今天刚收到的绝密委任书，这是歼20战机研发成功后中国政府对承诺的落实。张明达深知官场的奥秘。所以他将其中的两份委任文件带来了。
这是一场双赢的谈判，在这场谈判中双方承诺，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同意提供三十亿人民币在中江市建设一处高科技生产园区，同意出资五亿人民币全资收购中江市江源棉纺织股份有限公司。（山城那位老板只同意出资三千五百万人民币，而且不承担债务。）
中江市同意第一期提供中江市双河开发区十万平米的土地，每年租金十万元人民币，期限三十年。（这块土地以荒废了四五年，现在里面只有两三家招商招来的小型成衣厂皮鞋厂。这是叶小祥前任的‘政绩’，让他头痛不己的‘政绩’。）如有需要，中江市还可在双河开发区附近为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征集土地，其需资金由中江市政府负责。
高科技生产园区的内部建设和安保工作由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自行负责，外围建设和治安由中江市政府负责。
中江市政府必须保障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高科技生产园区的水．电．气．通讯，道路的正常运转。
中江市政府同意抽调中江市审计局，税务局，社会人力资源保障局，国资委，国土局，捡查院工作人员协助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全面接收中江市江源棉纺织股份有限公司。
中江市政府同意偿还中江市政府担保的中江市江源棉纺织股份有限公司所欠工商银行三千五百万人民币的欠款。中江市国资委将担保中江市江源棉纺织股份有限公司所欠工商银行，建设银行所欠债务三亿七千万元人民币。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同意在三年内清还完这笔债务。工商银行，建设银行同意免除这笔债务在此期间的利息。
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同意在一年内向中江市提供三千五百万人民币教育发展基金。
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同意工商银行、建设银行全权代理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在中江市的金融业务，各50％的份额。
中江市税务局同意减免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30％的地方税收，期限十年。
中江市教育局同意提供职业师资对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在中江市企业员工进行全员职业培训，费用由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负担。
中江市社会保障局同意接收中江市江源棉纺织股份有限公司男工55周岁以上，女工45周岁以上，男性干部55周岁，女性干部50周岁以上人员退休进入社保。费用由中江市国资委提供。注：有特殊技能人员因工作需要不在此例，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将对其加发30％的工资作为补偿。
一个星期内中江市政府和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将己以上框架作为基础进行正式谈判。
当叶小祥恭恭敬敬地送走王若霜一行回到办公室时，他兴奋的都快狂笑了。政治上的好处就不说了，根据承诺，光是把江源棉纺织厂这个烂摊子卖出去就挣了几千万！哈哈哈哈。
当天晚上，在申国民．李靓的母亲的陪同下搓了一下午麻将的易小明和吴梅吃了顿丰盛的家宴，然后和草草吃了点东西的王若霜．张明达乘车回省城去了，叶小祥同车一直送到了百里之外的重中县。叶小祥在回中江市的归途中向省委刘海伟书记作了汇报。刘海伟叮嘱他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叶小祥返回中江市后连夜召开了市委常委、市政府常委的联席会议，当他将他和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达成的承诺在会上一宣布，会场顿时炸开了锅，要知道，就是将整个中江市所有的国有产业全卖光了也许也不值三十五个多亿！
第二天，中江市的有关部门得到消息后更是欢呼声一片。特别是工商银行，建设银行，税务局。财务局，国资委，教育局，国土局的头头脑脑更是兴奋的跳脚。
银行高兴是那笔四亿多的呆帐终于可以收回来了，虽然没有了利息收入，时间也长了点，但以后的金融代理费可就多的老鼻子了——发大了。税务局的头头更是欢喜的云里雾里放光彩，他们清楚的很，去年受到省税务厅表彰的新都税务局今年又上了一个台阶，到目前为止税收又增长了十几个亿。全是拜托了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的福。而此时财政局所有的算盘正敲的天响，三下五去一打的飞快。而教育局的几个领导躲在办公室里掐着手指头脚指头算帐。三千五百万教育基金可以改善多少座学校的教学环境，可以补发欠发老师多少个月的工资，可以给多少困难学生提供补贴，还有为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培训职工可以得到多少培训费，他们可以从中得到多少好处。他们的鼻子都快笑歪了：老子的桑塔纳大概可以换成大奔宝马了吧？国资委的头头脑脑们更是高兴的找不到北：天上掉馅饼也不是这般掉法嘛，平白无故的帐上就会多出几千万！当然。安置江源棉纺织厂的提前退休职工会花上一大笔钱，但剩下的可就全是国资委的了。双河开发区管委会的工作人员更是弹冠相庆，这下总算出头了。只有工商局招商局和卫生局的头头们极度不平衡，他妈的，这顿大餐与他们没多大关系。公安局的几个正副局长找到叶小祥扯皮：为什么出力就找到我们了，好处却我们的份？叶书记头痛不已，只好先开空头支票：等税收多了，经费充足了，就给你们每个派出所买辆警车，办公室里装空调。这帮局长副局长极不满意地咕咕哝哝地走了，但他们出了门又将主意打到了一个人的头上，王若霜的小叔王仲志头上。不几天，当了七八年警长的王仲志升官了，他先是被提升到派出所副所长的位置上，但板凳都还没坐热就又被调到了局长办公室任办公室副主任。王仲志郁闷不已，他当然知道局长大人打的是什么歪主意，没法子，只好一个电话打到侄女那儿去叫苦。王若霜哭笑不得，无可奈何之下指示张明达在省城买了十几辆摩托车十几台柜式空调给中江市公安局送去，名义是警民共建，维护地方治安。叶小祥知道后又气又怕，把公安局的几个混帐东西叫去臭骂了一顿。（王若霜和张明达的政治待遇身份在目前还是绝密，他可不敢透露给这几个糊涂虫知道）局长和副局长们灰溜溜地回去后又调动了王仲志的工作，将他调到了治安大队任副大队队长。这番折腾在中江市公安系统也算个奇迹了，只是可怜的王仲志被这番折腾弄的晕头转向，一点也没有了升官的高兴劲。更可笑的是王仲志的妻子，王晓洪的母亲范兰兰。一位普普通通的社区工作人员，突然被调到了市政府接待办工作，还担任了副科长，让接到调令的范兰兰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作梦。
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总部，王若霜正在和张明达朱光荣商量派什么人去中江市开展工作，叶小祥的电话打了进来，叶小祥在电话里再三为公安局的行为道歉，并征求她的意见。什么时候将摩托车和空调送回来。王若霜笑了，她说这是小事一桩，不用送回来了。叶小祥书记大大松了口气。
一个星期后，新任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科技推广部部长的何思思率领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工作组到达中江市，就这笔巨额投资和中江市政府进行具体谈判。吴梅由于在中江市江源棉纺织股份有限公司工作了三十几年，虽然只是一位普通工人。但到底对这个厂有所了解，现在又闲的无聊，在女儿的鼓励下也以顾问的身份加入了兼并中江市棉纺织股份有限公司工作组。
谈判极为顺利。在王若霜和叶小祥会谈达成的框架下何思思分别和中江市经委，税务，教育，劳动和社会保障局，社保局，国资委，国土局，工商银行，建设银行，江源棉纺织股份有限公司等单位达成共识。签定了合同，整个谈判时间不足十天。在此期间。省委书记刘海伟，省长多次打来电话，要叶小祥无论如何也要将这笔巨额投资留在中江市。谈判期间，整个中江市所有部门就象被鞭子狠抽着的螺砣，以从来没有过的高速运转着。事后，叶小祥在召开的全市党政系统干部大会上对有功人员进行了表彰。并要求全体干部学习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高效率的工作方法，在今后的工作中努力配合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的工作。他在这次表彰大会上的一句话被中江市日报作为了第二天的头版头条：中江市的经济要高速发展，就必须学习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的高效工作方法。
高效率就是高效率，在合同签定的第三天，cd军区的一支工程兵营就进驻了双河开发区承建主体工程，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也发出了基础建设招标，同时在人才市场和劳务市场招聘技术人员和技术工人，并特别注明下岗人员优先。中江市的干部们再次震惊了：请部队工程兵来承建工程——超级牛b！中江市的底层人群看到了希望，他们涌向人才市场和劳务市场。中江市的建筑公司摩拳擦掌想捞一把，可是当拿到召标书后却丧气地发现，自己的技术能力太差，最多只能得到一些土石工程。没有肉吃有点骨头啃也好哇，这帮建筑商于是八方钻营，但让他们感到吃惊的是，所有的相关人员态度空前一致，不吃请，不收礼，明确告诉这群建筑商这次招标全按规矩来，更重要的是，这次招标是由部队主持。
这天，为招商引资立下大功而洋洋得意的李靓接到吴梅的电话，吴梅的第一句话就让李靓感到了不妙：“靓靓，我是吴梅。你身边有人没有？没有，那好。你听我说，并立即照我的话去办，同时对我的话严加保密，不然谁也救不了你俩口子。听好了，你立刻将你男人历年吃的黑钱交到反贪局去，越快越好，听清楚，越快越好。我警告你，千万不要漏一点风声。”
吴梅放下电话，她的心直跳。李靓一家和她一家是世交，是朋友，她得救她。由何思思亲自带队的工作小组明天就要进驻江源棉纺织股份有限公司，这个小组的成员中有集团会计事务所的查帐高手，有省审计局的审计高手，有捡查院的人，有铁墙保安公司的精英保安。这个组合相当可怕了，更可怕的是集团会计事务所带了一套集团计算机软件研发室刚研发出的查帐软件。吴梅非常清楚，自己女儿集团拿出来的任何东西都不简单，而且她还听何思思说这套软件是陈龙弄出来的，这就更不简单了。
李靓接到吴梅的电话后脸色苍白，她疯了一样冲到自己老公的办公室，拖起申国民就走。申国民吃惊地：“干嘛干嘛，我上班呢。”
“上个屁的班，赶紧给我回去。有急事。”李靓可怕的神情震撼了申国民，他老老实实地跟着老婆回了家。李靓一回到家就将门锁反锁上，将窗户关严，将窗帘拉拢，她还不放心地将屋里全捡查了一遍才转身对被她弄的万分紧张的申国民说道：“刚才吴梅大姐给我打了个电话——”李靓将吴梅的电话内容告诉了申国民，大冬天的，豆大的汗水从申国民额头淌了下来。“死人，怎么办呀？”李靓见申国民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急的直跳脚。
“将我们所有的存款。股票，首饰，现金全带上，马上到检查院去。”回过神来的申国民抺掉冷汗。到底是男人，下的狠心，懂得壮士断腕的道理。
“可我们的欣欣还在上大学呀。”李靓流下了眼泪。欣欣是他们的独生女儿。
“如我们进了班房。欣欣的一辈子也就毁了！”申国民果断地：“他的目光就若狼一样：“把房产证也带上！”
李靓泪流满面地翻箱倒柜，拼命抽着烟的申国民安慰她：“大姐给我们通了消息，她不可能不管欣欣的。”
检查院反贪局一位副局长接待了申国民和李靓。申国民拿出二十二万人民币的存款，一万两千元现金，市值八万多的股票，价值两万多的金银珠宝首饰，一只价值四万多的梅花手表和房产证：“这是我家的全部财产。这里有的是我和我爱人的正常收入，有的是股票收入，有的是所谓的灰色收入，有的是收的礼。我愿意接受政府的审查，轻装上阵为棉纺织厂的改革出力。”申国民对这笔财产一笔一笔进行了详细的交代。
三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反贪局副局长赞许的合上文件夾：“你交代、检举的情况我们会尽快调查落实的。我有点不明白。你的问题并不是很严重，完全可以到纪委去而用不着到我们这里来呀。”
“你知道的。我们公司马上就要被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收购兼并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们公司肯定会重新洗牌的，我不想失去我的职位，所以我到这儿来了。”申国民苦笑：“每个人都是有私心的，对吧。”
反贪局局长理解的点点头：“今天不早了，你们夫妇俩可以回去了。不要有包袱。安心工作，如有什么事我会通知你们的。这两千元请带回去作为你们这个月的生活费。”
第二天下午一点半过五分，中江市江源棉纺织股份有限公司的干部刚上班，五辆面包车突然驶进了厂区，由中江市胡副市长带领的中江市工作组，何思思带队的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工作组正式进驻江源棉纺织股份有限公司。铁墙保安公司的保安立即接替了厂保安的岗位，其余的人拥向办公大楼和生产车间办公室，在工作人员惶恐的神情中，封查了所有的帐簿和所有的文档。从公司总经理杨军到普通干部全被礼貌的请到了公司大会议室，能容纳近两百人的会议室坐的满满的。当人到齐后，胡副市长宣布了市政府和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达成的兼并收购江源棉纺织股份有限公司的协议，并宣布从今天下午开始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全面接手江源棉纺织股份有限公司的工作，要求全体干部配合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接收工作组的工作。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工作组组长何思思在讲话中请所有的干部配合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工作组的工作，并宣布从今天下午四点钟开始全厂停产，在停产期间所有在册职工的待遇按原有基本工资上浮20％发放。在停产期间所有职工接受全员培训，培训结束后考试上岗，三期考试不及格者将被解除劳动合同。每期培训时间为十天，从后天开始。最后何思思宣布了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进驻江源棉纺织股份有限公司工作组名单和其各自的职责。当宣布到吴梅为工作组顾问，负责岗前培训和协调上岗人员的工作安排时，会场轻轻起了一阵骚动。吴梅的父亲是厂里的老工程师，退休前担任厂技术科长，在厂里德高望重，许多职工都认识。吴梅虽然只是一个普通工人，但她退休前在厂里历获厂先进生产者，省级操作能手。人脉极好，但她以前到底只是普通工人，退休几年后居然杀了一个回马枪，成了掌控全厂职工命运的负责人，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更让这百多位干部掉眼镜的是，何思思居然极恭敬地将吴梅请到台前，让她宣布现在的工作安排。吴梅稍显紧张地来到台前，她看了一下台下的干部：“大家好。我叫吴梅，原是精纺车间的生产组长，在座的领导大多都认识我，认识我父亲。我本以退休了，但这次我受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邀请又重新回到了厂里。这几年厂里一年不如一年，我作为为厂子贡献了一生力量的老工人感到很痛心。”吴梅的话开始流畅起来，下面不少干部低下了头：“当然，这其中的原因很复杂。现在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以重金收购下工厂。显示了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对厂子的重视，我希望大家攉着起来，为棉纺织厂的重新辉煌，为了全厂职工的利益，为了你们自己的前途积极配合工作组的工作。你们中间有同志可能对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有一定的了解，那么他一定知道，只要你努力了，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绝对不会亏待你。（只要你努力了，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绝对不会亏待你。这句话后来成了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中江纺织公司的口号）惶恐不安的干部们开始静下心来听吴梅的讲话。吴梅到底是厂里的老职工，比起突然杀来的胡副市长和空降来的何思思有着天然的亲近感。“现在我宣布。一，各分厂厂长会后马上回去负责安排停产事务。安定工人情绪，并通知下岗职工后天回厂参加培训。二，销售部马上通知各地办事处停止一切业务，关闭办事处，所有办事处人员和销售采购人员必须在一个星期内回厂报道，过期不回以自动辞职处理。”下面响起了轻轻的议论声。一个企业，不生产、不采购、不销售、那不成了死水一潭？一般干部不理解这个决定，领导层的干部更不理解这个决定，所有的人都不理解地望着吴梅。吴梅等下面的议论慢慢安静下来后小小的幽默了一把：“林副统帅曾经说过，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下面发出轻轻的笑声。“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作出这个决定必然有他的道理，销售部遵照执行就行了。三，财务部的总会计师，主管会计，技术部的全体工作人员，设备维修部的全体工作人员，保卫部的全体工作人员，各分厂设备副厂长，长白班各工段工段长，技术员，资料室档案员，销售部会计、出纳明天到这儿来集中，厂里其它所有人员，包括厂级领导全部下岗参加培训，并随时听候安排。”
杨军一下站了起来，但马上又脸色铁青的坐了下去。全场死一般沉寂，吴梅的声响在会议室里滚动，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谁也没有想到，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的这一刀砍的如此之狠，公司高层一个都没有逃掉。以前厂里的所有改革，改制，刀都是砍向工人，砍向普通干部，这一次，嗬嗬，在场的大多数普通干部都在心里暗爽。“我希望大家下去后，把停产工作安排好，这次停产工作作的好与否将作为干部培训学习考核的一个内容，打分，分值十分。我不希望大家丢掉了这也许十分关键的十分。”吴梅的这番话就象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了所有干部的心里。“现在是两点四十分。四点钟必须完成停产工作。散会。”
吴梅散会二字一出口，除了杨军全场所有的干部纷纷收拾东西匆匆拥出了会议室，申国民苍白着脸经过吴梅身前时感激地向吴梅点点头，吴梅朝他笑笑，他们俩人心照不宣。
“胡市长，何组长，我能提几个问题吗？”杨军来到台前。
“你请。”胡副市长笑笑点点头。
“胡市长，我杨军好歹是市里委派的干部，现在一句话，没有任何手续就让我靠边站了，我很不理解。”
“刚才我宣读的市政府和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的收购兼并协议中说的很清楚了，从今天下午开始，中江市江源棉纺织股份有限公司所有员工的工作关系由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接收，这当然也包括你。你们的组织关系现在人事部门正在办理。”
杨军点点头：“吴师傅，你刚才说要停止销售部的一切业务。全厂停产，我们厂签定的合同怎么办？”
“我们会按照合同进行赔偿的。”何思思道。
“那就好，那就好。”杨军脸色灰暗冲大家点点头慢慢转身走了。错，错，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杨军作梦也没有想到，他本想利用招商引资捞一把，再好好运作一番在位置上进一步。进入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的领导层。他早就听说过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普通员工的待遇好的让人流口水，高层还会差吗？当然，能进入政府机关就更好了，他到底有国家干部的编制，是属于体制内的人。谁知道却成了这样，悔之晚矣。就在大前天。他给叶小祥书记去电话了解情况得知兼并收购谈判顺利时可是高兴了好久，现在想想真想搧自己两耳光。典型的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恨啊！想当初，他接到叶小祥书记的电话后兴高采烈地让李靓去和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的总裁接触。真是自己唱着山歌给自己颈项上套绳索。恨啊！其实自己早就应该发现事情不对头了，自己的企业要被兼并收购了，谈判却不让自己这个企业法人参加，这也太不正常了。利令智昏啊。不是自己傻，是对方下手实在是太快了，让自己根本来不及反应。杨军的脑袋里一团浆糊，一团乱麻，怎么理也理不清。
“何部长，吴顾问真是棉纺厂的退休工人？”胡副市长悄悄问何思思。
“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一线工人。”
“人才阿人才。棉纺厂真是埋没人才呀。”胡副市长感慨地：“还是你们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利害，慧眼认英才啊。”
“我听吴阿姨说过。棉纺织厂历来就是只用奴才不用人才，所以我们才决定对棉纺织厂的管理人员来一次大审核。没有好处谁愿意当奴才阿。我告诉你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何思思笑道：“吴阿姨是我们总裁的母亲，她退休后在家呆的实在无聊，这次兼并棉纺织厂，我们总裁就让吴阿姨到这儿来找点事做。散散心。”
“哦？？？！！！”胡副市长的嘴张的老大：“散散心？？？！！！”
培训学习的第一天，干部培训班上，中江市纪律检查委员会书记在会上第一个作报告，陪同他的有市检查院副院长，反贪局局长。纪委书记在读了几份反贪污腐化的中央文件后：“——我希望在座的干部如有经济问题，作风问题的能争取主动，主动交代自己的问题，争取立功。”他威严地：“这项工作由余副检查长负责，他的办公地点设在你们厂纪检办公室。以十天为限，记住，十天！希望不要错过了这唯一的机会。”
长白班职工培训班上，吴梅宣布：“由于厂子长期生产不正常，不正之风严重，造成劳动纪律松驰，大伙的工作积极性不高。这不怪工人，这是领导的责任，但是，以后这种现象是要坚决克服的。只要大家上了岗，努力工作，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是决不会亏待大家的。我们厂将对设备进行全面更新，在设备安装期间，大家的工资将会达到一千五百元以上。当然，如安装质量由于人为的原因出了问题，你可能一分钱也拿不到，更可能会被解除合同，和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续签合同当时就更没你的份。当正式投入生产后，据我们的估算，在座的工人兄弟如上了岗工资肯定会超过两千元。没上岗的同志也别急，我们会安排你们到辅助工种上去就业，不过待遇就会差很多了。同时，我们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会在厂里安装一条特殊生产线，在座的工人兄弟如在培训结束时成绩优异，平时工作态度又好，那恭喜你了，你极可能会被调到那条生产线去工作，那条生产线的底薪是三千元人民币。希望大家努力。”
工人们轰动了，这可是他们现有工资的好几倍。“请问吴师傅，厂里以后将生产什么产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高的利润给我们发高薪？”一个工人站起来问道，语气满带怀疑。
“我们生产的是军工产品，”吴梅笑嘻嘻地，她和工人有着天然的亲近感：“对了，你们以后可能还有保密费呢。”
“我们以前也经常给军服厂生产军用布匹，唯一的好处就是由对方提供原料，及时付款，利润稍高一点，工人的工资发放不会拖上两三个月才发。吴师傅，这你应该是了解的呀，有什么好保密的。”又一个工人叫道。
“我们以后生产的军工产品和以前的有点不一样，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有什么不一样，还不就是纱和布，只是质量要求高一点而已。唉，又要加班了，加一个连二班一块四毛五，还买不到一瓶老白干！”又一个工人大声怪声怪气叫道。工人们大笑，陪同的胡副市长摇头苦笑。江源棉纺织厂长白班的工人绝大多数都是技工校毕业的技工或接受过专业培训，工作技术含量比较高，他们主要负责设备的维修和保养，因而素质相对要高一些。他们在长期的高压管理方式下学会了以油滑的方法和管理层进行对抗，他们对厂领导经常性的欺骗性许诺有强烈的不信任，对长白班技术工人的工资还不如那些有门路干轻松工作的职工的工资高心里极不平衡。由于收入低，他们有着强烈的自卑感和对抗意识，造成了他们没有工作责任心，消极怠工。
“按劳动法规定，连二班超时工时不是应该拿工资的一点五倍吗，怎么只有一元多钱？以前我还在上班的时候光是中班费也是两块多呀？”吴梅瞪大了眼。
“吴师傅，你那是老皇历了，现在江源厂不同了，我们拿多了厂里那些当官的拿啥子。那个啥子劳动法跟我们没关系。对我们来说，那个啥子劳动法是写在水瓜瓢上的，作不得数。”工人们一阵起哄，眼睛却瞟着胡副市长，让胡副市长很是尴尬——执行力度不够阿。
“好了，好了，现在不扯这些事情了，现在正式上课。请设备部的曾工程师讲课，大家欢迎。”斗嘴皮子吴梅可不是长白班这些油条的对手。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出去摆地摊。这是长白班工人普遍的想法。这一群工人阿，不公正的待遇让他们充满了阴暗消极的想法。吴梅赶紧打了退堂鼓，她知道现在说不清，只有等到新设备进厂，发放工资时很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工人们一阵哄笑，纷纷拿出笔和记录本开始听课。会议室充满了劣质香烟的烟雾
中午一点，张明达赶到了那家豆腐饭庄和王若霜会合，他草草吃了点东西后和王若霜来到豆腐饭庄旁的一间茶楼，要了一间包厢听王若霜详细讲了上午的情况，“张总，你有什么看法，请谈谈。”
张明达想了一会：“中江市是先生和总裁的家乡，我们为中江市作点贡献是应该的。我们可以将五防服，新新能源工程的配套设备加工，如光电转换器，软硅晶线材生产设备的生产放在中江市，全球防御系统工程的终端接收装置的生产也可以放在中江市。我们可以把中江市作为集团配套设备的生产基地。现在新都生产基地的目标太大，分散一下也是个好事，况且省政府也有让我们扶持中江市经济的愿望，特别是想让我们接手棉纺织厂以解决几千职工的生活困难问题。不过从小姐刚才的话中，我认为江源棉纺织厂的帐目有很大的漏洞，极可能他们作的是两本帐，这个问题就大了。”
王若霜喝着茶默默点点头。
“江源棉纺织股份有限公司我们接手过来可以作为五防服的生产基地，多余的生产能力可以为军队生产高档军服面料，以我们和军方的良好关系这不会存在什么问题。但五防服的重要性是明摆着的，为了安全起见，棉纺织厂的帐目必须彻底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人员也必须进行彻底的梳理。”张明达建议：“我们集团的会计事务所，法律事务所可以组织人员参予，铁墙保安公司也要派人参加。我听说陈龙的软件研发室搞了个财务监察软件，也可以让会计事务所拿来试用试用，看看效果如何。”
王若霜点点头。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叶小祥留下的电话号码：“叶书记，我是王若霜，我们集团总经理张明达到了。下午的会谈希望由我，张总和你单独会谈。因为我们集团将和你谈的项目涉及国家机密，所以请你谅解。”
叶小祥一楞，转而大喜，他连声答应。这次会谈的地点定在叶小祥的办公室。
叶小祥的办公室简洁大方。很有文人的清新气氛。叶小祥的办公室分为里外三套间，外面是秘书工作室，大间是他的办公地点，里面是他的休息间。休息间的布置很简单，一张单人床，一张长沙发。一张茶几，一台饮水机，一套重低音音响。一张杂物架，杂物架上整齐地堆放着书籍，杂志，报纸和一叠光碟。
叶小祥亲自带领市委常委到市委大门口将王若霜一行迎到了他的办公室，在秘书送上茶水后又迎进了休息间，叶小祥在王若霜的要求下将办公室里的所有工作人员“请”了出去，卫其和铁墙保安公司的几位保安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对办公室进行了列行的安保捡查，布下警戒，叶小祥见此阵仗不由稍显紧张，他请王若霜和张明达在沙发上落座。自己坐在了那张小床上，卫慧搬了张椅子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门口担任记录。
张明达坐下后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两份国务院文件递给叶小祥。叶小祥一见惊的差点跳了起来。这是两份国务院的任命文件。张明达，国务院办公室副主任，受国务院委派担任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总经理。行政级别副部级。王若霜，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总裁，享受国务院国务委员政治待遇。这是张明达今天刚收到的绝密委任书，这是歼20战机研发成功后中国政府对承诺的落实。张明达深知官场的奥秘。所以他将其中的两份委任文件带来了。
这是一场双赢的谈判，在这场谈判中双方承诺，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同意提供三十亿人民币在中江市建设一处高科技生产园区，同意出资五亿人民币全资收购中江市江源棉纺织股份有限公司。（山城那位老板只同意出资三千五百万人民币，而且不承担债务。）
中江市同意第一期提供中江市双河开发区十万平米的土地，每年租金十万元人民币，期限三十年。（这块土地以荒废了四五年，现在里面只有两三家招商招来的小型成衣厂皮鞋厂。这是叶小祥前任的‘政绩’，让他头痛不己的‘政绩’。）如有需要，中江市还可在双河开发区附近为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征集土地，其需资金由中江市政府负责。
高科技生产园区的内部建设和安保工作由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自行负责，外围建设和治安由中江市政府负责。
中江市政府必须保障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高科技生产园区的水．电．气．通讯，道路的正常运转。
中江市政府同意抽调中江市审计局，税务局，社会人力资源保障局，国资委，国土局，捡查院工作人员协助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全面接收中江市江源棉纺织股份有限公司。
中江市政府同意偿还中江市政府担保的中江市江源棉纺织股份有限公司所欠工商银行三千五百万人民币的欠款。中江市国资委将担保中江市江源棉纺织股份有限公司所欠工商银行，建设银行所欠债务三亿七千万元人民币。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同意在三年内清还完这笔债务。工商银行，建设银行同意免除这笔债务在此期间的利息。
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同意在一年内向中江市提供三千五百万人民币教育发展基金。
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同意工商银行、建设银行全权代理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在中江市的金融业务，各50％的份额。
中江市税务局同意减免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30％的地方税收，期限十年。
中江市教育局同意提供职业师资对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在中江市企业员工进行全员职业培训，费用由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负担。
中江市社会保障局同意接收中江市江源棉纺织股份有限公司男工55周岁以上，女工45周岁以上，男性干部55周岁，女性干部50周岁以上人员退休进入社保。费用由中江市国资委提供。注：有特殊技能人员因工作需要不在此例，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将对其加发30％的工资作为补偿。
一个星期内中江市政府和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将己以上框架作为基础进行正式谈判。
当叶小祥恭恭敬敬地送走王若霜一行回到办公室时，他兴奋的都快狂笑了。政治上的好处就不说了，根据承诺，光是把江源棉纺织厂这个烂摊子卖出去就挣了几千万！哈哈哈哈。
当天晚上，在申国民．李靓的母亲的陪同下搓了一下午麻将的易小明和吴梅吃了顿丰盛的家宴，然后和草草吃了点东西的王若霜．张明达乘车回省城去了，叶小祥同车一直送到了百里之外的重中县。叶小祥在回中江市的归途中向省委刘海伟书记作了汇报。刘海伟叮嘱他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叶小祥返回中江市后连夜召开了市委常委、市政府常委的联席会议，当他将他和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达成的承诺在会上一宣布，会场顿时炸开了锅，要知道，就是将整个中江市所有的国有产业全卖光了也许也不值三十五个多亿！
第二天，中江市的有关部门得到消息后更是欢呼声一片。特别是工商银行，建设银行，税务局。财务局，国资委，教育局，国土局的头头脑脑更是兴奋的跳脚。
银行高兴是那笔四亿多的呆帐终于可以收回来了，虽然没有了利息收入，时间也长了点，但以后的金融代理费可就多的老鼻子了——发大了。税务局的头头更是欢喜的云里雾里放光彩，他们清楚的很，去年受到省税务厅表彰的新都税务局今年又上了一个台阶，到目前为止税收又增长了十几个亿。全是拜托了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的福。而此时财政局所有的算盘正敲的天响，三下五去一打的飞快。而教育局的几个领导躲在办公室里掐着手指头脚指头算帐。三千五百万教育基金可以改善多少座学校的教学环境，可以补发欠发老师多少个月的工资，可以给多少困难学生提供补贴，还有为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培训职工可以得到多少培训费，他们可以从中得到多少好处。他们的鼻子都快笑歪了：老子的桑塔纳大概可以换成大奔宝马了吧？国资委的头头脑脑们更是高兴的找不到北：天上掉馅饼也不是这般掉法嘛，平白无故的帐上就会多出几千万！当然。安置江源棉纺织厂的提前退休职工会花上一大笔钱，但剩下的可就全是国资委的了。双河开发区管委会的工作人员更是弹冠相庆，这下总算出头了。只有工商局招商局和卫生局的头头们极度不平衡，他妈的，这顿大餐与他们没多大关系。公安局的几个正副局长找到叶小祥扯皮：为什么出力就找到我们了，好处却我们的份？叶书记头痛不已，只好先开空头支票：等税收多了，经费充足了，就给你们每个派出所买辆警车，办公室里装空调。这帮局长副局长极不满意地咕咕哝哝地走了，但他们出了门又将主意打到了一个人的头上，王若霜的小叔王仲志头上。不几天，当了七八年警长的王仲志升官了，他先是被提升到派出所副所长的位置上，但板凳都还没坐热就又被调到了局长办公室任办公室副主任。王仲志郁闷不已，他当然知道局长大人打的是什么歪主意，没法子，只好一个电话打到侄女那儿去叫苦。王若霜哭笑不得，无可奈何之下指示张明达在省城买了十几辆摩托车十几台柜式空调给中江市公安局送去，名义是警民共建，维护地方治安。叶小祥知道后又气又怕，把公安局的几个混帐东西叫去臭骂了一顿。（王若霜和张明达的政治待遇身份在目前还是绝密，他可不敢透露给这几个糊涂虫知道）局长和副局长们灰溜溜地回去后又调动了王仲志的工作，将他调到了治安大队任副大队队长。这番折腾在中江市公安系统也算个奇迹了，只是可怜的王仲志被这番折腾弄的晕头转向，一点也没有了升官的高兴劲。更可笑的是王仲志的妻子，王晓洪的母亲范兰兰。一位普普通通的社区工作人员，突然被调到了市政府接待办工作，还担任了副科长，让接到调令的范兰兰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作梦。
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总部，王若霜正在和张明达朱光荣商量派什么人去中江市开展工作，叶小祥的电话打了进来，叶小祥在电话里再三为公安局的行为道歉，并征求她的意见。什么时候将摩托车和空调送回来。王若霜笑了，她说这是小事一桩，不用送回来了。叶小祥书记大大松了口气。
一个星期后，新任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科技推广部部长的何思思率领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工作组到达中江市，就这笔巨额投资和中江市政府进行具体谈判。吴梅由于在中江市江源棉纺织股份有限公司工作了三十几年，虽然只是一位普通工人。但到底对这个厂有所了解，现在又闲的无聊，在女儿的鼓励下也以顾问的身份加入了兼并中江市棉纺织股份有限公司工作组。
谈判极为顺利。在王若霜和叶小祥会谈达成的框架下何思思分别和中江市经委，税务，教育，劳动和社会保障局，社保局，国资委，国土局，工商银行，建设银行，江源棉纺织股份有限公司等单位达成共识。签定了合同，整个谈判时间不足十天。在此期间。省委书记刘海伟，省长多次打来电话，要叶小祥无论如何也要将这笔巨额投资留在中江市。谈判期间，整个中江市所有部门就象被鞭子狠抽着的螺砣，以从来没有过的高速运转着。事后，叶小祥在召开的全市党政系统干部大会上对有功人员进行了表彰。并要求全体干部学习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高效率的工作方法，在今后的工作中努力配合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的工作。他在这次表彰大会上的一句话被中江市日报作为了第二天的头版头条：中江市的经济要高速发展，就必须学习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的高效工作方法。
高效率就是高效率，在合同签定的第三天，cd军区的一支工程兵营就进驻了双河开发区承建主体工程，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也发出了基础建设招标，同时在人才市场和劳务市场招聘技术人员和技术工人，并特别注明下岗人员优先。中江市的干部们再次震惊了：请部队工程兵来承建工程——超级牛b！中江市的底层人群看到了希望，他们涌向人才市场和劳务市场。中江市的建筑公司摩拳擦掌想捞一把，可是当拿到召标书后却丧气地发现，自己的技术能力太差，最多只能得到一些土石工程。没有肉吃有点骨头啃也好哇，这帮建筑商于是八方钻营，但让他们感到吃惊的是，所有的相关人员态度空前一致，不吃请，不收礼，明确告诉这群建筑商这次招标全按规矩来，更重要的是，这次招标是由部队主持。
这天，为招商引资立下大功而洋洋得意的李靓接到吴梅的电话，吴梅的第一句话就让李靓感到了不妙：“靓靓，我是吴梅。你身边有人没有？没有，那好。你听我说，并立即照我的话去办，同时对我的话严加保密，不然谁也救不了你俩口子。听好了，你立刻将你男人历年吃的黑钱交到反贪局去，越快越好，听清楚，越快越好。我警告你，千万不要漏一点风声。”
吴梅放下电话，她的心直跳。李靓一家和她一家是世交，是朋友，她得救她。由何思思亲自带队的工作小组明天就要进驻江源棉纺织股份有限公司，这个小组的成员中有集团会计事务所的查帐高手，有省审计局的审计高手，有捡查院的人，有铁墙保安公司的精英保安。这个组合相当可怕了，更可怕的是集团会计事务所带了一套集团计算机软件研发室刚研发出的查帐软件。吴梅非常清楚，自己女儿集团拿出来的任何东西都不简单，而且她还听何思思说这套软件是陈龙弄出来的，这就更不简单了。
李靓接到吴梅的电话后脸色苍白，她疯了一样冲到自己老公的办公室，拖起申国民就走。申国民吃惊地：“干嘛干嘛，我上班呢。”
“上个屁的班，赶紧给我回去。有急事。”李靓可怕的神情震撼了申国民，他老老实实地跟着老婆回了家。李靓一回到家就将门锁反锁上，将窗户关严，将窗帘拉拢，她还不放心地将屋里全捡查了一遍才转身对被她弄的万分紧张的申国民说道：“刚才吴梅大姐给我打了个电话——”李靓将吴梅的电话内容告诉了申国民，大冬天的，豆大的汗水从申国民额头淌了下来。“死人，怎么办呀？”李靓见申国民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急的直跳脚。
“将我们所有的存款。股票，首饰，现金全带上，马上到检查院去。”回过神来的申国民抺掉冷汗。到底是男人，下的狠心，懂得壮士断腕的道理。
“可我们的欣欣还在上大学呀。”李靓流下了眼泪。欣欣是他们的独生女儿。
“如我们进了班房。欣欣的一辈子也就毁了！”申国民果断地：“他的目光就若狼一样：“把房产证也带上！”
李靓泪流满面地翻箱倒柜，拼命抽着烟的申国民安慰她：“大姐给我们通了消息，她不可能不管欣欣的。”
检查院反贪局一位副局长接待了申国民和李靓。申国民拿出二十二万人民币的存款，一万两千元现金，市值八万多的股票，价值两万多的金银珠宝首饰，一只价值四万多的梅花手表和房产证：“这是我家的全部财产。这里有的是我和我爱人的正常收入，有的是股票收入，有的是所谓的灰色收入，有的是收的礼。我愿意接受政府的审查，轻装上阵为棉纺织厂的改革出力。”申国民对这笔财产一笔一笔进行了详细的交代。
三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反贪局副局长赞许的合上文件夾：“你交代、检举的情况我们会尽快调查落实的。我有点不明白。你的问题并不是很严重，完全可以到纪委去而用不着到我们这里来呀。”
“你知道的。我们公司马上就要被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收购兼并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们公司肯定会重新洗牌的，我不想失去我的职位，所以我到这儿来了。”申国民苦笑：“每个人都是有私心的，对吧。”
反贪局局长理解的点点头：“今天不早了，你们夫妇俩可以回去了。不要有包袱。安心工作，如有什么事我会通知你们的。这两千元请带回去作为你们这个月的生活费。”
第二天下午一点半过五分，中江市江源棉纺织股份有限公司的干部刚上班，五辆面包车突然驶进了厂区，由中江市胡副市长带领的中江市工作组，何思思带队的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工作组正式进驻江源棉纺织股份有限公司。铁墙保安公司的保安立即接替了厂保安的岗位，其余的人拥向办公大楼和生产车间办公室，在工作人员惶恐的神情中，封查了所有的帐簿和所有的文档。从公司总经理杨军到普通干部全被礼貌的请到了公司大会议室，能容纳近两百人的会议室坐的满满的。当人到齐后，胡副市长宣布了市政府和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达成的兼并收购江源棉纺织股份有限公司的协议，并宣布从今天下午开始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全面接手江源棉纺织股份有限公司的工作，要求全体干部配合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接收工作组的工作。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工作组组长何思思在讲话中请所有的干部配合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工作组的工作，并宣布从今天下午四点钟开始全厂停产，在停产期间所有在册职工的待遇按原有基本工资上浮20％发放。在停产期间所有职工接受全员培训，培训结束后考试上岗，三期考试不及格者将被解除劳动合同。每期培训时间为十天，从后天开始。最后何思思宣布了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进驻江源棉纺织股份有限公司工作组名单和其各自的职责。当宣布到吴梅为工作组顾问，负责岗前培训和协调上岗人员的工作安排时，会场轻轻起了一阵骚动。吴梅的父亲是厂里的老工程师，退休前担任厂技术科长，在厂里德高望重，许多职工都认识。吴梅虽然只是一个普通工人，但她退休前在厂里历获厂先进生产者，省级操作能手。人脉极好，但她以前到底只是普通工人，退休几年后居然杀了一个回马枪，成了掌控全厂职工命运的负责人，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更让这百多位干部掉眼镜的是，何思思居然极恭敬地将吴梅请到台前，让她宣布现在的工作安排。吴梅稍显紧张地来到台前，她看了一下台下的干部：“大家好。我叫吴梅，原是精纺车间的生产组长，在座的领导大多都认识我，认识我父亲。我本以退休了，但这次我受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邀请又重新回到了厂里。这几年厂里一年不如一年，我作为为厂子贡献了一生力量的老工人感到很痛心。”吴梅的话开始流畅起来，下面不少干部低下了头：“当然，这其中的原因很复杂。现在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以重金收购下工厂。显示了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对厂子的重视，我希望大家攉着起来，为棉纺织厂的重新辉煌，为了全厂职工的利益，为了你们自己的前途积极配合工作组的工作。你们中间有同志可能对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有一定的了解，那么他一定知道，只要你努力了，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绝对不会亏待你。（只要你努力了，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绝对不会亏待你。这句话后来成了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中江纺织公司的口号）惶恐不安的干部们开始静下心来听吴梅的讲话。吴梅到底是厂里的老职工，比起突然杀来的胡副市长和空降来的何思思有着天然的亲近感。“现在我宣布。一，各分厂厂长会后马上回去负责安排停产事务。安定工人情绪，并通知下岗职工后天回厂参加培训。二，销售部马上通知各地办事处停止一切业务，关闭办事处，所有办事处人员和销售采购人员必须在一个星期内回厂报道，过期不回以自动辞职处理。”下面响起了轻轻的议论声。一个企业，不生产、不采购、不销售、那不成了死水一潭？一般干部不理解这个决定，领导层的干部更不理解这个决定，所有的人都不理解地望着吴梅。吴梅等下面的议论慢慢安静下来后小小的幽默了一把：“林副统帅曾经说过，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下面发出轻轻的笑声。“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作出这个决定必然有他的道理，销售部遵照执行就行了。三，财务部的总会计师，主管会计，技术部的全体工作人员，设备维修部的全体工作人员，保卫部的全体工作人员，各分厂设备副厂长，长白班各工段工段长，技术员，资料室档案员，销售部会计、出纳明天到这儿来集中，厂里其它所有人员，包括厂级领导全部下岗参加培训，并随时听候安排。”
杨军一下站了起来，但马上又脸色铁青的坐了下去。全场死一般沉寂，吴梅的声响在会议室里滚动，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谁也没有想到，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的这一刀砍的如此之狠，公司高层一个都没有逃掉。以前厂里的所有改革，改制，刀都是砍向工人，砍向普通干部，这一次，嗬嗬，在场的大多数普通干部都在心里暗爽。“我希望大家下去后，把停产工作安排好，这次停产工作作的好与否将作为干部培训学习考核的一个内容，打分，分值十分。我不希望大家丢掉了这也许十分关键的十分。”吴梅的这番话就象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了所有干部的心里。“现在是两点四十分。四点钟必须完成停产工作。散会。”
吴梅散会二字一出口，除了杨军全场所有的干部纷纷收拾东西匆匆拥出了会议室，申国民苍白着脸经过吴梅身前时感激地向吴梅点点头，吴梅朝他笑笑，他们俩人心照不宣。
“胡市长，何组长，我能提几个问题吗？”杨军来到台前。
“你请。”胡副市长笑笑点点头。
“胡市长，我杨军好歹是市里委派的干部，现在一句话，没有任何手续就让我靠边站了，我很不理解。”
“刚才我宣读的市政府和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的收购兼并协议中说的很清楚了，从今天下午开始，中江市江源棉纺织股份有限公司所有员工的工作关系由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接收，这当然也包括你。你们的组织关系现在人事部门正在办理。”
杨军点点头：“吴师傅，你刚才说要停止销售部的一切业务。全厂停产，我们厂签定的合同怎么办？”
“我们会按照合同进行赔偿的。”何思思道。
“那就好，那就好。”杨军脸色灰暗冲大家点点头慢慢转身走了。错，错，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杨军作梦也没有想到，他本想利用招商引资捞一把，再好好运作一番在位置上进一步。进入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的领导层。他早就听说过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普通员工的待遇好的让人流口水，高层还会差吗？当然，能进入政府机关就更好了，他到底有国家干部的编制，是属于体制内的人。谁知道却成了这样，悔之晚矣。就在大前天。他给叶小祥书记去电话了解情况得知兼并收购谈判顺利时可是高兴了好久，现在想想真想搧自己两耳光。典型的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恨啊！想当初，他接到叶小祥书记的电话后兴高采烈地让李靓去和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的总裁接触。真是自己唱着山歌给自己颈项上套绳索。恨啊！其实自己早就应该发现事情不对头了，自己的企业要被兼并收购了，谈判却不让自己这个企业法人参加，这也太不正常了。利令智昏啊。不是自己傻，是对方下手实在是太快了，让自己根本来不及反应。杨军的脑袋里一团浆糊，一团乱麻，怎么理也理不清。
“何部长，吴顾问真是棉纺厂的退休工人？”胡副市长悄悄问何思思。
“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一线工人。”
“人才阿人才。棉纺厂真是埋没人才呀。”胡副市长感慨地：“还是你们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利害，慧眼认英才啊。”
“我听吴阿姨说过。棉纺织厂历来就是只用奴才不用人才，所以我们才决定对棉纺织厂的管理人员来一次大审核。没有好处谁愿意当奴才阿。我告诉你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何思思笑道：“吴阿姨是我们总裁的母亲，她退休后在家呆的实在无聊，这次兼并棉纺织厂，我们总裁就让吴阿姨到这儿来找点事做。散散心。”
“哦？？？！！！”胡副市长的嘴张的老大：“散散心？？？！！！”
培训学习的第一天，干部培训班上，中江市纪律检查委员会书记在会上第一个作报告，陪同他的有市检查院副院长，反贪局局长。纪委书记在读了几份反贪污腐化的中央文件后：“——我希望在座的干部如有经济问题，作风问题的能争取主动，主动交代自己的问题，争取立功。”他威严地：“这项工作由余副检查长负责，他的办公地点设在你们厂纪检办公室。以十天为限，记住，十天！希望不要错过了这唯一的机会。”
长白班职工培训班上，吴梅宣布：“由于厂子长期生产不正常，不正之风严重，造成劳动纪律松驰，大伙的工作积极性不高。这不怪工人，这是领导的责任，但是，以后这种现象是要坚决克服的。只要大家上了岗，努力工作，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是决不会亏待大家的。我们厂将对设备进行全面更新，在设备安装期间，大家的工资将会达到一千五百元以上。当然，如安装质量由于人为的原因出了问题，你可能一分钱也拿不到，更可能会被解除合同，和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续签合同当时就更没你的份。当正式投入生产后，据我们的估算，在座的工人兄弟如上了岗工资肯定会超过两千元。没上岗的同志也别急，我们会安排你们到辅助工种上去就业，不过待遇就会差很多了。同时，我们三能新科技研发集团会在厂里安装一条特殊生产线，在座的工人兄弟如在培训结束时成绩优异，平时工作态度又好，那恭喜你了，你极可能会被调到那条生产线去工作，那条生产线的底薪是三千元人民币。希望大家努力。”
工人们轰动了，这可是他们现有工资的好几倍。“请问吴师傅，厂里以后将生产什么产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高的利润给我们发高薪？”一个工人站起来问道，语气满带怀疑。
“我们生产的是军工产品，”吴梅笑嘻嘻地，她和工人有着天然的亲近感：“对了，你们以后可能还有保密费呢。”
“我们以前也经常给军服厂生产军用布匹，唯一的好处就是由对方提供原料，及时付款，利润稍高一点，工人的工资发放不会拖上两三个月才发。吴师傅，这你应该是了解的呀，有什么好保密的。”又一个工人叫道。
“我们以后生产的军工产品和以前的有点不一样，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有什么不一样，还不就是纱和布，只是质量要求高一点而已。唉，又要加班了，加一个连二班一块四毛五，还买不到一瓶老白干！”又一个工人大声怪声怪气叫道。工人们大笑，陪同的胡副市长摇头苦笑。江源棉纺织厂长白班的工人绝大多数都是技工校毕业的技工或接受过专业培训，工作技术含量比较高，他们主要负责设备的维修和保养，因而素质相对要高一些。他们在长期的高压管理方式下学会了以油滑的方法和管理层进行对抗，他们对厂领导经常性的欺骗性许诺有强烈的不信任，对长白班技术工人的工资还不如那些有门路干轻松工作的职工的工资高心里极不平衡。由于收入低，他们有着强烈的自卑感和对抗意识，造成了他们没有工作责任心，消极怠工。
“按劳动法规定，连二班超时工时不是应该拿工资的一点五倍吗，怎么只有一元多钱？以前我还在上班的时候光是中班费也是两块多呀？”吴梅瞪大了眼。
“吴师傅，你那是老皇历了，现在江源厂不同了，我们拿多了厂里那些当官的拿啥子。那个啥子劳动法跟我们没关系。对我们来说，那个啥子劳动法是写在水瓜瓢上的，作不得数。”工人们一阵起哄，眼睛却瞟着胡副市长，让胡副市长很是尴尬——执行力度不够阿。
“好了，好了，现在不扯这些事情了，现在正式上课。请设备部的曾工程师讲课，大家欢迎。”斗嘴皮子吴梅可不是长白班这些油条的对手。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出去摆地摊。这是长白班工人普遍的想法。这一群工人阿，不公正的待遇让他们充满了阴暗消极的想法。吴梅赶紧打了退堂鼓，她知道现在说不清，只有等到新设备进厂，发放工资时很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工人们一阵哄笑，纷纷拿出笔和记录本开始听课。会议室充满了劣质香烟的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