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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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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实践第一天,凉宫奈直接睡到下午两点，然后慢腾腾地爬下床，洗漱,打开电脑调出昨晚没看完的动漫,撕开一袋草莓夹心饼和酸奶,边看边吃……
四小时后,凉宫奈关掉电脑，换上新买的白T恤和牛仔裙,亚麻色的头发扎成马尾,夹趾拖板换成球鞋。一切准备就绪后,女孩启动了瞬移。
之所以用瞬移,是因为左近四周的人都知道“左近社会实践的地点在中国”，包括左近的舍友沢田纲吉,包括楼下的宿舍管理员，包括同样决定去天朝但到了目的地才发现自己被左近放了鸽子的爱丽丝……左近不能从男宿中走出来，当然“凉宫奈”就更不能。
瞬移到达目的地，凉宫奈不习惯地推了推鼻上的大墨镜，从偏僻的小巷口走出来，混在人群里走了一会儿，终于来到那扇只够两人通过的小木门前。
推开门进去，木制门扇在她身后合拢发出吱呀声。酒吧里光线暧昧昏暗，凉宫奈藏在墨镜后的眼睛飞速扫视了一遍四周，确认安全，暗暗松口气。
虽然那几只彭格列这会儿应该已经坐在前往中国的飞机上了，但意大利可是黑手党的大本营，谁知道在哪里就会突然冒出几张熟面孔来呢。
这时凉宫奈看到了某个角落里站着的，自己这次工作的“主管”。推了推墨镜，女孩走过去，在对方肩上轻轻一拍。
红发女郎回过头来，看到凉宫奈的一瞬间，女主管愣了一下。
……
摸着脑袋上的黑长直假发，凉宫奈有点黑线。
十分钟前——
“笨蛋！居然还特地把头发染成亚麻色！”红发女主管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自认变装得很成功的某人，“当初看中你小骨架黑头发黑眼睛才雇用你……我们这次的卖点是‘东方美人’啊东方美人！你……”用力吐出一口气，女主管恶狠狠地从储物柜里翻出一样事物，丢到凉宫奈头上，“戴上！”
于是十分钟后凉宫奈顶着一头黑长直假发，穿着稍嫌暴露的工作服，站在酒吧的正门前卖笑……不对，是招揽客人。头顶往上一米处，硕大的霓虹招牌闪闪发亮，上头一个由彩灯组成的词——“Ciao Barra”
这份工作真的很轻松，只要站在门口不停地笑就可以了，重点是它的日薪还很高。
当然凉宫奈不知道在她之前还有过几个亚洲女性应征这家店，但没两天都因为脚底板太遭罪而惨淡离场；真女汉纸凉宫奈唯一想吐槽的是那套“工作服”……她看过镜子里的自己，感觉这套服装的奥义就是将一个人分割成三部分，上半部分是印度舞女秀，下半部分是走了味儿的盛唐仕女风，最后腰腹那块做成了镂空的，肚皮君表示它很久没这么凉快了……
不过这种混搭风也有它的好处，印度style的厚面纱让穿戴者被熟人认出的机率大大降低，凉宫奈为此感激了一番这套服装制作者抽风的脑回路，同时盘算着如果能在这里干满一个月，半学期的日常开销基本就能挣下来了，但社会实践只有七天……
如果懂得陪客人喝酒的话，就能得到工资以外的抽成，可惜凉宫奈酒量不行，此外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应付不来那种场合……但后来凉宫奈突然想到，她其实也有必杀技。
——有横扫绝大多数黑手党的腕力，还知道某种用腕力换纸钞的妙招……
没错，穷鬼凉宫奈无耻地抄袭了富坚大神的创意，将“条件竞拍”搬到了家教世界……
……
道具是“东方美人”一只，祖母绿宝石项链一条，（红发女主管出借，租金是凉宫奈每晚总收入的三分之一），四方木桌的一张（后改为铁制），木凳两张。
看场的蓝眼睛帅哥人很好，告诉赛拉（凉宫奈在这里的假名）如果中间出了乱子他会去搬救兵，但此后五天凉宫奈用越来越多的手下败将向他证明他想多了，这个从东方来的家伙根本是个恶鬼……
——一场比赛的参赛费用是三十欧元，赢了的话价值五千欧的祖母绿项链就是你的；输了可以重新交费再来一局，但一天最多只能挑战三次。
规则简单，比赛方式也简洁明了，坐在那里的面孔遮去一半的“东方美人”手腕细得好像磕得重了一点都会断掉……
——于是这几天凉宫奈手软了，收钱收得手软……
凉宫奈不知道她其实沾了彭格列十代目的光。随着这位亚裔首领的，整个意大利地下世界对亚洲面孔的关注度顿时上升到一个新高度，这也是为什么凉宫奈打工的这家“Ciao Barra”近两年一直选择东方元素作为卖点的原因，去年他们的主打是“He fu”，整件“和服”从领口到裙摆刚好半米，裙边勉强遮住腿根……该系列自去年圣诞节起一直作为酒吧的最大亮点而存在，直到某天店老板突然被请去喝茶，对方客气地表示店老板对日本文化有些误解并展示了某些……
于是自觉受到了威胁的店主不无遗憾地跳过了11区，将魔爪伸向了其他亚洲国家……
总之，“条件竞拍”在众多因素的共同作用下，意外地顺风顺水，到第五天凉宫奈已经心满意足地考虑收工了，最近来挑战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从西西里岛慕名过来的= =，她有点担心事件再扩大下去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且前往中国的那一群也快回来了。
——是的，凉宫奈一直以为那群彭格列早就离开了意大利，到中国欣赏万里长城和兵马俑去了。她之前甚至还特地向沢田纲吉确认了出发时间并发送了祝福短信，而在那之后她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为了防止沢田纲吉突然打电话过来，反正之前也说过了，“左近”要进行封闭式家族训练，电话君休假中。
于是在社会实践的第五天，当凉宫奈一如往常地坐在酒吧门口，应付完一个最近天天都见到的挑战者，懒洋洋地一掀眼皮，忽然在人群中见到那张不能更熟悉的脸……
凉宫奈第一反应是“卧槽他怎么在这里”！下一秒才想起自己好像被抓了个正着……双足一瞬间自动自发地做好了一跃而起的准备……却在最后关头被大脑硬生生压制。
镇静……凉宫奈对自己说，要镇静。
恢复镇静的最好办法是想象可能来临的最坏情况，然后去想如果真的那样该怎么解决它。
所以现在最坏的情况就是……面纱君无效，沢田纲吉已经认出她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
只是把未来必须解决的问题一下子提前到了眼下而已，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哈哈哈哈……
↑凉宫奈很想这么说服自己，但是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听着某人一步一步靠近时鞋底落在地面发出的细微声响，凉宫奈就有点……
不安，心虚，血液冲进双腿，非常想拔足狂奔……
大概一分钟？也可能是十秒……凉宫奈失去了对时间的把握能力，她僵在那里什么也做不了，眼睁睁地看着棕发青年交了三十欧元，然后在她面前那张凳子落座。
“你好，我是沢田纲吉。”他用意大利语介绍自己，面上带着让凉宫奈发凉的微笑。
凉宫奈耳朵很尖，所以她立刻听清了人群中的几声低语，显然沢田纲吉的自我介绍让某些人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但更多的人并不知道新挑战者的来历，见凉宫奈没有反应，围观群众开始起哄。
“……你好，我是赛拉。”凉宫奈说的也是意大利语。
“赛拉小姐是中国人？”沢田纲吉凝视她，声音不高也不低，刚好够围观群众听清。
这个问题过去几天里也有人问起过，凉宫奈后悔当时没有直接送一句“抱歉无可奉告”。
“是的，我是中国人。”女孩无奈地重复了曾经的答案。
“啊，果然如此。”青年唇边的弧度扩大，“赛拉小姐和我认识的一位中国友人长得很像。”
真难为遮了半边脸你也能看出长得很像……凉宫奈很想吐槽，但这种时候借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总觉得对面的某人脸上笑容各种缺乏温度，凉宫奈开始思考“坦白从宽”这句话是不是真理……
“那么，可以开始了吗？”
沢田纲吉的声音飘进耳朵，凉宫奈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发呆，更令她惊讶的是对方的要求……抬起眼皮，她仔细端详那个人的神情……
……是真的没认出来？
庆幸、失落和嗔怒几乎是同时从心底迸发出来，凉宫奈分不清哪种感情更多点，只是麻木地伸出了右腕……
“用左手吧。”沢田纲吉突然道，“不是左手更有力气吗？”
凉宫奈呆住。
……她从没告诉这里任何人她左手的秘密，他怎么会知道……果然是认出来了吗？！
“咦，难道不是吗？”棕发青年摸着头发微笑，那个笑容加上他的动作在不熟悉沢田纲吉的人看来，完全就是一种腼腆的表示，但凉宫奈几乎立刻就肯定这家伙在装。“因为之前在人群里观察了一会儿，觉得赛拉小姐似乎惯用左手……”
人群轰地爆发出喧哗声，有人反驳，但更多的人则用看怪兽的眼神看凉宫奈，在此之前他们一般是用看女版施瓦辛格的目光看这位百战百胜的赛拉小姐……
凉宫奈则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沢田纲吉。
观察……这种事真的可以观察出来吗？从她流水线的“伸出右腕摆正→比赛开始→装作有点吃力→手腕向对方那里倾斜→斜到一半，稳住！→表现得很吃力但努力地挽回中→胶着战，具体胶着时间视对方身上的肌肉多少正比例调整→对方开始冒汗，嗯差不多了→结束战斗”……
如此反复再反复，单调又无趣的比赛……真的可以看出她左手比较强吗！她的左手可是一只好好地搁在膝盖上的啊摔！
别开玩笑了！绝对是认出来了吧！认出来了却在戏弄她吧这个魂淡！
“……左手的话，你就输定了。”凉宫奈听到自己冷冷地说，然后，对面的青年笑了。
他伸出左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凉宫奈沉默着抬起左手，手肘撑在桌面上。
两只手相交的时候，两个人的距离也史无前例地接近，凉宫奈清清楚楚地听到那个家伙说——
“如果我赢了，宝石我不要，”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刚好两人听到，“你把面纱摘下来，让我看一眼。”
凉宫奈斜睨他。
“你刚刚断绝了最后一个被放水的机会。”她的嗓音也很轻，眼里忽然浮过一缕微光，仿佛在认真解释又仿佛是戏谑，“不过，看在你长得和我一个友人也很像的份上，我会尽量不让你输得太难看。”
沢田纲吉眨了眨眼，女孩身体向后收了收，微笑：“一局定胜负，输了你就离开这里今后不许再来，可以吧？”
棕发青年不置可否，凉宫奈也不是真心要他的答复，在人群的窃窃私语中她示意了一下旁边的裁判。
于是蓝眼睛的男人敲响了皮鼓，战局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意大利语里的“陶瓷”这个词的读音接近“赛拉米卡”，音节太长了凉宫奈嫌读着拗口，于是就取开头两个音，这就是“赛拉”的由来～
社会实践第一天,凉宫奈直接睡到下午两点，然后慢腾腾地爬下床，洗漱,打开电脑调出昨晚没看完的动漫,撕开一袋草莓夹心饼和酸奶,边看边吃……
四小时后,凉宫奈关掉电脑，换上新买的白T恤和牛仔裙,亚麻色的头发扎成马尾,夹趾拖板换成球鞋。一切准备就绪后,女孩启动了瞬移。
之所以用瞬移,是因为左近四周的人都知道“左近社会实践的地点在中国”，包括左近的舍友沢田纲吉,包括楼下的宿舍管理员，包括同样决定去天朝但到了目的地才发现自己被左近放了鸽子的爱丽丝……左近不能从男宿中走出来，当然“凉宫奈”就更不能。
瞬移到达目的地，凉宫奈不习惯地推了推鼻上的大墨镜，从偏僻的小巷口走出来，混在人群里走了一会儿，终于来到那扇只够两人通过的小木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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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摸着脑袋上的黑长直假发，凉宫奈有点黑线。
十分钟前——
“笨蛋！居然还特地把头发染成亚麻色！”红发女主管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自认变装得很成功的某人，“当初看中你小骨架黑头发黑眼睛才雇用你……我们这次的卖点是‘东方美人’啊东方美人！你……”用力吐出一口气，女主管恶狠狠地从储物柜里翻出一样事物，丢到凉宫奈头上，“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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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种混搭风也有它的好处，印度style的厚面纱让穿戴者被熟人认出的机率大大降低，凉宫奈为此感激了一番这套服装制作者抽风的脑回路，同时盘算着如果能在这里干满一个月，半学期的日常开销基本就能挣下来了，但社会实践只有七天……
如果懂得陪客人喝酒的话，就能得到工资以外的抽成，可惜凉宫奈酒量不行，此外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应付不来那种场合……但后来凉宫奈突然想到，她其实也有必杀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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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具是“东方美人”一只，祖母绿宝石项链一条，（红发女主管出借，租金是凉宫奈每晚总收入的三分之一），四方木桌的一张（后改为铁制），木凳两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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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社会实践的第五天，当凉宫奈一如往常地坐在酒吧门口，应付完一个最近天天都见到的挑战者，懒洋洋地一掀眼皮，忽然在人群中见到那张不能更熟悉的脸……
凉宫奈第一反应是“卧槽他怎么在这里”！下一秒才想起自己好像被抓了个正着……双足一瞬间自动自发地做好了一跃而起的准备……却在最后关头被大脑硬生生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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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宫奈耳朵很尖，所以她立刻听清了人群中的几声低语，显然沢田纲吉的自我介绍让某些人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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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拉小姐是中国人？”沢田纲吉凝视她，声音不高也不低，刚好够围观群众听清。
这个问题过去几天里也有人问起过，凉宫奈后悔当时没有直接送一句“抱歉无可奉告”。
“是的，我是中国人。”女孩无奈地重复了曾经的答案。
“啊，果然如此。”青年唇边的弧度扩大，“赛拉小姐和我认识的一位中国友人长得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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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田纲吉的声音飘进耳朵，凉宫奈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发呆，更令她惊讶的是对方的要求……抬起眼皮，她仔细端详那个人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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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左手吧。”沢田纲吉突然道，“不是左手更有力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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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没告诉这里任何人她左手的秘密，他怎么会知道……果然是认出来了吗？！
“咦，难道不是吗？”棕发青年摸着头发微笑，那个笑容加上他的动作在不熟悉沢田纲吉的人看来，完全就是一种腼腆的表示，但凉宫奈几乎立刻就肯定这家伙在装。“因为之前在人群里观察了一会儿，觉得赛拉小姐似乎惯用左手……”
人群轰地爆发出喧哗声，有人反驳，但更多的人则用看怪兽的眼神看凉宫奈，在此之前他们一般是用看女版施瓦辛格的目光看这位百战百胜的赛拉小姐……
凉宫奈则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沢田纲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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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反复再反复，单调又无趣的比赛……真的可以看出她左手比较强吗！她的左手可是一只好好地搁在膝盖上的啊摔！
别开玩笑了！绝对是认出来了吧！认出来了却在戏弄她吧这个魂淡！
“……左手的话，你就输定了。”凉宫奈听到自己冷冷地说，然后，对面的青年笑了。
他伸出左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凉宫奈沉默着抬起左手，手肘撑在桌面上。
两只手相交的时候，两个人的距离也史无前例地接近，凉宫奈清清楚楚地听到那个家伙说——
“如果我赢了，宝石我不要，”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刚好两人听到，“你把面纱摘下来，让我看一眼。”
凉宫奈斜睨他。
“你刚刚断绝了最后一个被放水的机会。”她的嗓音也很轻，眼里忽然浮过一缕微光，仿佛在认真解释又仿佛是戏谑，“不过，看在你长得和我一个友人也很像的份上，我会尽量不让你输得太难看。”
沢田纲吉眨了眨眼，女孩身体向后收了收，微笑：“一局定胜负，输了你就离开这里今后不许再来，可以吧？”
棕发青年不置可否，凉宫奈也不是真心要他的答复，在人群的窃窃私语中她示意了一下旁边的裁判。
于是蓝眼睛的男人敲响了皮鼓，战局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意大利语里的“陶瓷”这个词的读音接近“赛拉米卡”，音节太长了凉宫奈嫌读着拗口，于是就取开头两个音，这就是“赛拉”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