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命理难违（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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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痕双手垂于身侧，在听到我的话后，一双拳紧紧地握起。
我从没有想过要与洛痕为敌，可事到如今，已由不得我后悔。我虽然满心迁就，但唯有月见一事，我不能再继续错下去。
是，我曾经一度认为，只要有了月见，洛痕就会得到幸福。但直到洛痕说起“施舍”一词，我才明白自己究竟错得有多离谱。
强扭的瓜不甜，这是一句古老而又俗套的话语。可它到底是句至理名言。
我可以无情到把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抛诸脑后，转身离开，继续弃月见于不顾，然后坦然地接受明日义父宣布的那场婚事。我相信，只要我下了狠心，这种一错再错的事情，我能做得到。
但是这样一来，痛苦的，就不止我和月见，还会有洛痕。
两情相悦，才是幸福。
我无法想象月见嫁给她不爱的洛痕之后，会有多痛苦。我也不能想象，要洛痕终日对着一个完全不爱自己的女人，是有多煎熬。这种勉强得来的“幸福”，才是洛痕口中的“侮辱”和“践踏”。
我顶着洛痕冰冷的目光，朝着他之前前行的那个方向走去，我不管义父的决定是什么，我也不会再去管洛痕究竟会有多恨我，我只知道，现在，我必须带月见走，离开这里，去哪儿都好。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我不在乎她魔性大发的原因，只要她还在我身边，就算日后我会成为她魔性突发下的牺牲品，我也不会后悔。
“喂——！我说你们两个！真把我当空气了是么？”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这是小沐的咆哮声。
“小沐对不起，我现在就要去带梓曦走。”
“我不会让你带走她的。”
理所当然的，洛痕拉住了我，一个闪身蹿到我的面前站定，张开双臂，拦在了我的面前，阻断了我的去路。
“让开！”
现在挡在我面前的洛痕，已经不是那个会对我微笑、会对我撒娇、会听我的话、会说“哥最好了”的纯真少年。
面对我冷声的呵斥，他的回应，也只是更坚定地看向我，用仇视的眼神告诉我，他，绝不可能让我带走月见！
“你们难道没发现我有话要说吗？”
小沐的声音还在我身后继续响起，但是我和洛痕，谁都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喂！你们难道不想知道，我今天是来干嘛的吗？”
“与我无关！”
这是我与洛痕异口同声吼出的话语。
“那如果我说是与梓曦那丫头有关呢？”
小沐漫不经心说出的这句话，成功地阻止了我和洛痕的对峙。我转过身，洛痕却已先我一步跑到了小沐的身边，一把抓起他的胳膊，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沐掏了掏被洛痕震痛的耳朵，撇了撇嘴，有些不满地说道：“你先放手。”
洛痕放开了手，小沐却没有如他所说的那般重复一边之前的话，而是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你们随便谁的屋，我慢慢跟你们说。”
我有些不满小沐的此举，要知道，现在已是将近黄昏，距离明天已无太多时间，我没有那么的时间供他耍性子了！
洛痕皱了皱眉，想了想之后，对小沐道：“去我那儿！”说完，再没容小沐多言，再次抓起他的胳膊，拖着他就往自己寝宫的方向前去。
我唯有紧跟着。
不多时，我们三人已在洛痕房中坐定，而月见，就在我们对面的屋里躺着。
洛痕遣散了所有下人后，关了所有的门窗，没有任何客套的开场白，回到桌边，一掌拍在小沐面前的桌上：“赶紧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沐分别看了我们两人一眼，神秘地一笑，不紧不慢地自己倒了杯茶之后，才在洛痕的怒视下开了口。
“你们应该也知道的吧，冥界从不过问世事，所以，有些事情，我可以透露，但无法插手。”
知道，我们当然知道，这些早在我们千百年前与小沐初始之时便已知晓。
小沐的这番话，并不像是在对我们陈述一件全天下皆知的事实，而是有着某些特定的隐喻。之前小沐曾因为我和洛痕对他的无视而有所不满，我只道是他在闹情绪，然而现在想来，或许他有此一举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此次前来找义父的目的，跟月见有关。
“小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小沐咂了咂嘴：“嘁——跟你们聊天真够没劲的。”
他喝了口茶，继续道：“行了，那我也不憋屈你们了。首先，我要跟你们说明件事情。”他伸手指了指洛痕，“你叫洛痕是吧？”
洛痕还没来得及回答，小沐已经自顾自地接下去说道：“虽然你一再地强调说你们俩跟我认识，但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是真的对你们没映象，不过很奇怪，我从第一眼见到你们俩开始，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不过这个我们暂且不提。刚才我在你们身边做了那么久的木头人，倒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我看到了一点，你们对梓曦那丫头，都是一片真心。再加上，冥魔两界有史以来便是故交，所以，不管前事如何，至少从这一刻开始，你们这两朋友，我是交定了。”
“嘁——”洛痕忍不住对小沐的这番话嗤之以鼻，但我知道，他也并没有恶意，只是跟我一样，在感慨小沐这不合时宜的“称兄道弟”行为实在有够白目的。
小沐见洛痕如此反应，伸手扯了扯他的脸：“喂，什么态度呀？听我把话说完先！刚才你们也都听到了，我是看着梓曦丫头长大的，所以，自然是对她有着很浓厚的感情……”
小沐说到这的时候，下意识地朝洛痕看去，果然如愿见到了他警惕而又带有些许敌意的目光，连忙开口道：“诶诶诶，我说你别这样看着我啊，不是你们想的那种感情好吗？想我彼岸沐堂堂冥主，清心寡欲、淡陌红尘，怎么可能对那丫头产生非分之想……”
“说重点！”洛痕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小沐的跑题。
“哦。”
小沐委屈地看了我一眼，我也无奈，只得赔罪似的给他倒了杯茶，他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你们知道冥界的三生石吗？”
我和洛痕对视了一眼，皆是点头。
其实，这也是很多年前，我们从小沐口中听说的。
三生石，世代伫立于忘川河边的巨石，掌管三世因缘轮回。小沐突然提及这块石头，不知是何用意？
见我和洛痕点头，小沐接着道：“三生石上的姻缘，都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无论缘分深浅，不论情缘长短，三生石上皆有记载。不过外界不知道的是，每一段命定的姻缘，也有着其全然不同的命运，而这些，在三生石上，也都有很明确的显示。譬如说——孽缘。”
再一次听到这个不详的词，我的背脊开始僵硬起来，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再看向同样焦躁的洛痕，我似乎有些害怕继续听下去。
“当日我听闻龙皇老小子狠心抽去自己女儿的情丝，便打从心底里心疼这个素未谋面的丫头，所以，在自己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第一次踏足到了这龙族皇城之内，当然，我的目的很单纯，只是为了见一见龙皇这老小子，问一下他这样做的原因。”
确实，这样的做法完全符合小沐的作风，他就是这样一个好奇心及其旺盛的家伙，因为他的这个个性，我和洛痕以前还嘲笑过他，说他是自虐狂，明明自己是完全不能插手世事的，偏还生得如此一副好奇宝宝心肠，凡事都爱刨根问底，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小沐的叙述还在继续着：“不过很可惜，那老小子死活都不肯告诉我。但是我哪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所以啊，我就天天来烦他，不仅如此，还天天跑去看还在襁褓里的小公主，我以为，总有一天，等到老小子不耐烦了，总会告诉我原因的。”
“嘁——天知道，这老小子的口风居然这么紧，一眨眼，我已缠了他百年，结果他还是什么都不说。我也实在没有耐心再陪他耗下去，心想他不说就不说吧，我也懒得再管。不过这期间，我和梓曦丫头早已彼此熟识，虽然我已决定不再过问这丫头被抽情丝一事，但因为自己也是打从心底里喜欢这小丫头，所以，还是经常会来看她、陪她玩儿。”
“不对啊。”
“嗯？怎么？”
我打断了小沐的陈述。
我这才想起来，小时候，月见好像确实有跟我提起过，小沐经常来龙族陪她玩，但因为那时候我的心完全被她和洛痕的事占满，所以也没去深究。但是小沐现在这样一说，我就纳闷了，我和洛痕怎么说也在这里生活了上百年，何以竟一次都没见到过小沐？
洛痕显然也是不解的，接着我的话问道：“那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们都没见过你？”
对于这个问题，小沐倒是显得完全不在意，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对我们说了一句：“因为丫头不让我见你们呗。”
洛痕双手垂于身侧，在听到我的话后，一双拳紧紧地握起。
我从没有想过要与洛痕为敌，可事到如今，已由不得我后悔。我虽然满心迁就，但唯有月见一事，我不能再继续错下去。
是，我曾经一度认为，只要有了月见，洛痕就会得到幸福。但直到洛痕说起“施舍”一词，我才明白自己究竟错得有多离谱。
强扭的瓜不甜，这是一句古老而又俗套的话语。可它到底是句至理名言。
我可以无情到把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抛诸脑后，转身离开，继续弃月见于不顾，然后坦然地接受明日义父宣布的那场婚事。我相信，只要我下了狠心，这种一错再错的事情，我能做得到。
但是这样一来，痛苦的，就不止我和月见，还会有洛痕。
两情相悦，才是幸福。
我无法想象月见嫁给她不爱的洛痕之后，会有多痛苦。我也不能想象，要洛痕终日对着一个完全不爱自己的女人，是有多煎熬。这种勉强得来的“幸福”，才是洛痕口中的“侮辱”和“践踏”。
我顶着洛痕冰冷的目光，朝着他之前前行的那个方向走去，我不管义父的决定是什么，我也不会再去管洛痕究竟会有多恨我，我只知道，现在，我必须带月见走，离开这里，去哪儿都好。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我不在乎她魔性大发的原因，只要她还在我身边，就算日后我会成为她魔性突发下的牺牲品，我也不会后悔。
“喂——！我说你们两个！真把我当空气了是么？”
我不用回头也知道，这是小沐的咆哮声。
“小沐对不起，我现在就要去带梓曦走。”
“我不会让你带走她的。”
理所当然的，洛痕拉住了我，一个闪身蹿到我的面前站定，张开双臂，拦在了我的面前，阻断了我的去路。
“让开！”
现在挡在我面前的洛痕，已经不是那个会对我微笑、会对我撒娇、会听我的话、会说“哥最好了”的纯真少年。
面对我冷声的呵斥，他的回应，也只是更坚定地看向我，用仇视的眼神告诉我，他，绝不可能让我带走月见！
“你们难道没发现我有话要说吗？”
小沐的声音还在我身后继续响起，但是我和洛痕，谁都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喂！你们难道不想知道，我今天是来干嘛的吗？”
“与我无关！”
这是我与洛痕异口同声吼出的话语。
“那如果我说是与梓曦那丫头有关呢？”
小沐漫不经心说出的这句话，成功地阻止了我和洛痕的对峙。我转过身，洛痕却已先我一步跑到了小沐的身边，一把抓起他的胳膊，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沐掏了掏被洛痕震痛的耳朵，撇了撇嘴，有些不满地说道：“你先放手。”
洛痕放开了手，小沐却没有如他所说的那般重复一边之前的话，而是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你们随便谁的屋，我慢慢跟你们说。”
我有些不满小沐的此举，要知道，现在已是将近黄昏，距离明天已无太多时间，我没有那么的时间供他耍性子了！
洛痕皱了皱眉，想了想之后，对小沐道：“去我那儿！”说完，再没容小沐多言，再次抓起他的胳膊，拖着他就往自己寝宫的方向前去。
我唯有紧跟着。
不多时，我们三人已在洛痕房中坐定，而月见，就在我们对面的屋里躺着。
洛痕遣散了所有下人后，关了所有的门窗，没有任何客套的开场白，回到桌边，一掌拍在小沐面前的桌上：“赶紧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沐分别看了我们两人一眼，神秘地一笑，不紧不慢地自己倒了杯茶之后，才在洛痕的怒视下开了口。
“你们应该也知道的吧，冥界从不过问世事，所以，有些事情，我可以透露，但无法插手。”
知道，我们当然知道，这些早在我们千百年前与小沐初始之时便已知晓。
小沐的这番话，并不像是在对我们陈述一件全天下皆知的事实，而是有着某些特定的隐喻。之前小沐曾因为我和洛痕对他的无视而有所不满，我只道是他在闹情绪，然而现在想来，或许他有此一举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此次前来找义父的目的，跟月见有关。
“小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小沐咂了咂嘴：“嘁——跟你们聊天真够没劲的。”
他喝了口茶，继续道：“行了，那我也不憋屈你们了。首先，我要跟你们说明件事情。”他伸手指了指洛痕，“你叫洛痕是吧？”
洛痕还没来得及回答，小沐已经自顾自地接下去说道：“虽然你一再地强调说你们俩跟我认识，但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是真的对你们没映象，不过很奇怪，我从第一眼见到你们俩开始，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不过这个我们暂且不提。刚才我在你们身边做了那么久的木头人，倒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我看到了一点，你们对梓曦那丫头，都是一片真心。再加上，冥魔两界有史以来便是故交，所以，不管前事如何，至少从这一刻开始，你们这两朋友，我是交定了。”
“嘁——”洛痕忍不住对小沐的这番话嗤之以鼻，但我知道，他也并没有恶意，只是跟我一样，在感慨小沐这不合时宜的“称兄道弟”行为实在有够白目的。
小沐见洛痕如此反应，伸手扯了扯他的脸：“喂，什么态度呀？听我把话说完先！刚才你们也都听到了，我是看着梓曦丫头长大的，所以，自然是对她有着很浓厚的感情……”
小沐说到这的时候，下意识地朝洛痕看去，果然如愿见到了他警惕而又带有些许敌意的目光，连忙开口道：“诶诶诶，我说你别这样看着我啊，不是你们想的那种感情好吗？想我彼岸沐堂堂冥主，清心寡欲、淡陌红尘，怎么可能对那丫头产生非分之想……”
“说重点！”洛痕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小沐的跑题。
“哦。”
小沐委屈地看了我一眼，我也无奈，只得赔罪似的给他倒了杯茶，他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你们知道冥界的三生石吗？”
我和洛痕对视了一眼，皆是点头。
其实，这也是很多年前，我们从小沐口中听说的。
三生石，世代伫立于忘川河边的巨石，掌管三世因缘轮回。小沐突然提及这块石头，不知是何用意？
见我和洛痕点头，小沐接着道：“三生石上的姻缘，都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无论缘分深浅，不论情缘长短，三生石上皆有记载。不过外界不知道的是，每一段命定的姻缘，也有着其全然不同的命运，而这些，在三生石上，也都有很明确的显示。譬如说——孽缘。”
再一次听到这个不详的词，我的背脊开始僵硬起来，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再看向同样焦躁的洛痕，我似乎有些害怕继续听下去。
“当日我听闻龙皇老小子狠心抽去自己女儿的情丝，便打从心底里心疼这个素未谋面的丫头，所以，在自己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第一次踏足到了这龙族皇城之内，当然，我的目的很单纯，只是为了见一见龙皇这老小子，问一下他这样做的原因。”
确实，这样的做法完全符合小沐的作风，他就是这样一个好奇心及其旺盛的家伙，因为他的这个个性，我和洛痕以前还嘲笑过他，说他是自虐狂，明明自己是完全不能插手世事的，偏还生得如此一副好奇宝宝心肠，凡事都爱刨根问底，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小沐的叙述还在继续着：“不过很可惜，那老小子死活都不肯告诉我。但是我哪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所以啊，我就天天来烦他，不仅如此，还天天跑去看还在襁褓里的小公主，我以为，总有一天，等到老小子不耐烦了，总会告诉我原因的。”
“嘁——天知道，这老小子的口风居然这么紧，一眨眼，我已缠了他百年，结果他还是什么都不说。我也实在没有耐心再陪他耗下去，心想他不说就不说吧，我也懒得再管。不过这期间，我和梓曦丫头早已彼此熟识，虽然我已决定不再过问这丫头被抽情丝一事，但因为自己也是打从心底里喜欢这小丫头，所以，还是经常会来看她、陪她玩儿。”
“不对啊。”
“嗯？怎么？”
我打断了小沐的陈述。
我这才想起来，小时候，月见好像确实有跟我提起过，小沐经常来龙族陪她玩，但因为那时候我的心完全被她和洛痕的事占满，所以也没去深究。但是小沐现在这样一说，我就纳闷了，我和洛痕怎么说也在这里生活了上百年，何以竟一次都没见到过小沐？
洛痕显然也是不解的，接着我的话问道：“那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们都没见过你？”
对于这个问题，小沐倒是显得完全不在意，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对我们说了一句：“因为丫头不让我见你们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