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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钱财何止千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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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游方说,胥州城里,能自称“爷爷”的张公子,只有官道督造*芳的儿子。

    齐昱听之了然,只道果真是此“张”。

    虽不知这张公子是何人,可齐昱对他爹*芳,倒是有那么些印象。五六年前,尚是周林两家得势之时,*芳也就是林家手下的一个七品参司,曾依着关系替吏部出了笔筹款,齐昱登基前,便由吏部念着好,轮到地方上来做了督造这么个肥差。

    官不大,只从六品,可过手钱财何止千千万?胥州乃南北交驿,周遭过往官道六条,每季朝廷下拨的修葺银钱,没有十车也有九车,全是雪花白银。

    此番周、林落马,林家反水免遭死劫,可家主林太傅被罢免、提讯,与案数人秋后处斩,到此也是元气大伤。这*芳始终同林家打得火热,不仅没就此扯上干系搭进去,他儿子还如此跋扈放肆,也确然有些耐人寻味。

    想来想去,不外乎是*芳早已四下打点好了。

    然这打点的银子,从何而来?

    齐昱笑了笑,不再作想,只又听回席间各人所说的河道改建一事。此事一直谈到戏楼快关门,各方告辞时,齐昱留了沈游方一步。

    沈游方愣了愣:“刘侍郎,还有何吩咐?”

    “吩咐谈不上,”齐昱同他边向外走,边道,“本官只想问沈公子,可有兴趣管管督造之事。”

    沈游方挑起眉头,默了半晌,笑道:“刘侍郎想让草民,如何管?”

    .

    回到宅子已是二更时候,齐昱命人去知州府上取来两册账目,只喝了盏浓茶,便命人去把龚致远找来,自己也是一头扎进书房。

    龚致远同温彦之早早回来,已经洗漱干净睡下,正是迷蒙入梦之际,忽被叫醒了提到书房来,还怕是方才戏楼里的事情险些暴露南巡身份,要被钦差大人詈骂一顿,此时站在刘侍郎跟前,难免有些瑟缩。

    可他转念一想,明明是同僚为官,刘侍郎又与温彦之是那个那个,方才事出之时竟也没有前来解围,这也着实让人愤然。

    两相一冲,又不甚怕了,只梗了脖子道:“刘侍郎漏液叫下官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齐昱烦闷数日,当然没忘记这猴子在温彦之房中多嘴之事,可此时正事顶在头上,见龚致远不甚恭敬的作态虽是不满,却也懒得发作了,只笑了声:“龚主事为朝廷做事,倒似极不情愿的模样。”然后手里将案上的两本账册向前一推,“本官不过是得了两本册子,欲劳龚主事过目罢了。”

    龚致远一听是正事,连忙打叠精神,将那两本册子接了过来:“……官道督造的账本?”

    齐昱靠在椅背上:“你瞧瞧这账本,同朝廷拨银对不对得上。”

    龚致远便立在案边,就地翻了半晌:“刘侍郎,都对得上。”

    齐昱皱起眉,正要问别的,却听龚致远又补了一句:“可是,又太对了。”

    “如何叫‘太对了’?”齐昱问道,“难道账本不该对?”

    龚致远随手给齐昱翻开两页,“大人容禀,就算是算师精良如九府者,统录国库进出,尚有未能言明出处之说,毕竟出账无整,加之各处度量称重有些微差别,白银斤两总不至完全相等,多少丝毫出入。可这账上,每一处的白银斤两,细至毫厘,都是一模一样,几乎像是……像是……”

    齐昱垂眼看着那两本账面上一模一样的数目,替龚致远讲完了整句话:“像是抄上去的?”

    龚致远缩回手,讷讷地点了点头,心想此言出口,无疑就是将这官道督造打上“贪墨公款”的钢印了。他不由问了句:“刘侍郎,这官道督造,是何人啊?”

    齐昱并没有回答他,手臂支在扶手上,状似沉思,只静静说了句:“龚主事不必多虑,先回去歇下罢。”

    龚致远一愣,“……哎,下官告辞。”走了一半,又想起什么,折回半步来:“刘侍郎,今日温——”

    “出去。”齐昱抬手合上案上的账册。

    龚致远只好收了声,“那,下官告辞。”说罢,便打书房出去了。

    齐昱看着房门关上,终究是怔忡了一会儿,唤道:“李庚年。”

    “臣在。”房梁上飘下来一声应答。

    齐昱拂开桌上的账册,又拿起手边一本折子,“你去后院瞧瞧,温彦之睡了没。”

    李庚年挂在房梁上愣了愣,“……?然后呢?”请过来吗?要和好了吗?

    齐昱抬头,赏了李庚年一个白眼:“然后回来。”

    李庚年失望:“哦,臣遵旨。”

    ——皇上想看,为何,要让臣去?臣,不是很懂。

    .

    就在李庚年窜到后院窥了一阵,回去向齐昱报说温彦之屋里灯熄了想必睡了之后,温彦之小院的灯忽然又亮了一盏。

    一小会儿后,温彦之披着衣服捂着肚子,秉烛走出屋子。

    这便是白天不吃东西的报应,叫人晚上饿得睡不着,此时可不管人有没有胃口,身体是受不住了,腹中直叫唤。

    温彦之混混沌沌,绕了回廊要往厨房走,却在转过跨院时差点撞到一个人怀里。

    温彦之惊魂未定倒退两步:“谁!”拿起手里的烛灯一照,却是当场站定了愣住。

    面前之人竟是齐昱。

    想来是刚从书房处理完事情,要回屋睡了。可齐昱寝室在北院,千不该万不该走着处跨院回廊,毕竟此处回廊只能通向……温彦之的那个小院。

    ——皇上,要去看我?

    温彦之心里这么想着,竟尚有一丝雀跃,可即刻又想见方才在戏楼里的事情,这丝雀跃当即就被冷水浇熄了。实则他心知齐昱这两日是刻意回避他,又有了今早那公事公办的口气,和晚上戏楼里的不闻不问,同过去他姑母把姑父关在门外干站着时一模一样,便是冷战上了。可姑父当初尚且是因为纳妾之事才惹了姑母生气,温彦之想了整整一天,连饭都吃不下去,却完全想不到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难道,是因为那夜里……打挤时,没打上?

    温彦之抬头注视着齐昱的脸,在齐昱此时不苟言笑的脸上,竟捕捉到一丝几不可见的慌乱。

    ——仿佛,好似,只能是,这个原因。

    ——毕竟,那就是,两人之间,最后一次讲话。

    齐昱此时被温彦之看得有些毛毛的,便沉了脸退开一步,转身要往回走。

    温彦之愈发肯定心中所想,可身体早已先于意识反应,抬手就抓住了齐昱的袖子:“皇上。”

    齐昱几乎立马就扫开了他的手,冷了一张脸,转身又走。

    温彦之一愣:打挤没打上,至于那么生气?况且当时,还亲了我,为何翻脸不认账?

    ——都是男子汉大丈夫,虽则皇上,实乃龙马精神,可打挤……之事,亦是来日方长,何必如此执拗?

    想到这里,着实叫他有些气闷了,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勇气,竟然扔了手里烛灯,两步跑上去死死拽住齐昱的右手往后拖。

    齐昱被拖得一愣,旋即怒挣了一把:“你这呆子做甚么!”

    谁知温彦之揪他衣裳揪得极紧,只肃了脸,边拖边道:“微臣现下,身体康健。”

    齐昱:“……甚么?”这和身体康健不康健有何关系?你不康健能有如此蛮力?此时齐昱已经被温彦之拖过了回廊的转角,愈发要朝温彦之小院去了,他想起温彦之那句“不成便不成”,更觉得温彦之这又是再耍鬼把戏,可又着实不忍心下实劲将人甩开,便又怒斥一声:“温彦之你要做甚么!你放开朕!”

    温彦之憋着一张涨红的脸,握着他的袖子调转头来,一字一顿,字正腔圆道:

    “微臣,要同皇上打挤。”

    齐昱完全愣住:“……啊?”

    ——甚?么?

    ——这呆子是不是脑子被摔出了甚么问题?

    他这一愣,又叫温彦之把他往前拖了好几步,终于恼怒极了,没忍住脱口而出:“你不愿做的事情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走在前面的温彦之一顿,双手失了力气,扭头问他:“……不愿?微臣不愿甚么?”

    齐昱抽回袖子:“自然是不愿同朕在一起。”

    温彦之两颊通红:“微臣何时不愿了!”

    “那你前日同龚致远说了甚么?”齐昱一言出口,陡然有些后悔——这岂非承认自己身为一国之君,竟窃人墙角之声了?

    温彦之也是一怔:“同龚兄?说了甚么?”他们俩一日要说那么多话,他哪里知道是哪一句。

    既事情已经如此,齐昱也拉下脸道:“你说,同朕之事,不成便不成好了,还说,这天底下,也没有哪般事情,是非成不可。”

    温彦之听了后,愣了好半晌,这才想起自己确然说过此话,“……可,皇上……”

    齐昱见他想起来了,却还想做辩驳的模样,不禁冷笑一声:“怎么,你还有什么话说?”

    温彦之愣愣看着齐昱,微微偏了偏头:“皇上,您……真没,听见微臣,说下一句?”

    齐昱一顿:“……下一句?”

    温彦之眨了眨眼,看着他。

    ——看来,是真的,没听见……

    ——然后,居然是因为这句话,生了三天的气?

    温彦之抬头望了眼月亮,觉得月亮真圆。

    齐昱还在紧张问:“下一句是甚么?是甚么?”

    温彦之如鲠在喉,艰难道:“……没什么。”他弯腰捡起了方才丢掉的那个烛灯,里面的灯芯早熄了。

    齐昱劈手夺过他手中烛灯,抓住他手臂厉声问:“到底是甚么?你快说!”

    温彦之眼睛像是盛着月下幽泉,可脸还是肃容,只一板一眼道:“那句么……皇上,还是没听见的好。”然后又执起齐昱的手,舔了舔嘴皮,讷讷道:“微臣斗胆,请皇上,先随微臣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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