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chapter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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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俄尼索斯的信徒十分的特别,他们并不拘泥,总是肆无忌惮地狂笑,漫不经心地喝酒、跳舞和唱歌。

    其中以女性跟随着尤甚,她们甚至跟随着狄俄尼索斯一个王国一个王国的旅行。当她们疯狂或是极度兴奋时,她们就会使用残忍的暴力。

    这一面是水门至今没有领略不过正在亲临的。

    森林,

    狄俄尼索斯把无知的国王带到这里,周围是他虔诚的女信徒们。狄俄尼索斯命令她们惩罚彭透斯,他们撕咬着彭透斯,抓下他的血肉,其中就有彭透斯的母亲阿高厄。

    “母亲!你怎么了,我是你的儿子彭透斯啊!”

    阿高厄听不到他惊恐的呼喊,因为她被狄俄尼索斯施了法术,以为面前的是一头狮子,在神的庇佑下,她要杀了这野狮!

    “狄俄尼索斯,这太过分了!”

    水门抓住阿高厄的手,挥退周围跃跃欲试的女人们。彭透斯的命暂时保下来了,他惊疑不定的看着挡在他面前的男神。

    “亲爱的米纳多,你太天真了,以为渎神是不需要受到惩罚的么。”原本宽厚仁和的狄俄尼索斯此时变得咄咄逼人起来,他不准备放过彭透斯,尽管他们同是卡德摩斯的孙儿。

    “不,狄俄尼索斯。就算作为惩罚,我觉得也太过严重了。尤其还是让母亲斩杀自己的儿子,你这是在惩罚彭透斯,还是在惩罚这个国家?”

    “他是国王,米纳多!他代表着这个国家!”

    “这是迁怒,狄俄尼索斯。”

    “不,这是在维护我身为神的尊严!” 狄俄尼索斯执意让阿高厄杀了彭透斯,这才是能让他满意的惩罚。

    水门皱眉,虽然理解作为神的不容侵犯,但他果然不能和这些神一样对人类漠不关心,任意妄为。他敢打赌,狄俄尼索斯绝对没有想过一个亲手杀死自己孩子的母亲的想法。怜悯?这是他们闲暇时的消遣。

    他从没有忘记,自己首先是一个人,然后才是一个神。

    伸手在阿高厄的额间轻点,驱散了狄俄尼索斯施加的法术。现在,这对母子在他的庇护下。

    “啊,彭透斯!”

    “母亲!”

    水门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立场。

    “亲爱的米纳多,你的行为是不理智的。看在我们的友谊上,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把他们交给我。”

    “狄俄尼索斯,我们的观念天差地别。我不奢望你能理解,我知道这是不现实的。但是也请你看在我们的友谊上,饶恕他们的过错,从新考虑你的惩罚吧。”

    水门的要求,在狄俄尼索斯看来是近乎无理的。

    “米纳多,你要知道我们之间的友谊是无价的。一两个人类我根本不放在眼里,可是你的态度却让我不满,你这是在维护他们么,这无知而愚昧的弱小种族!?”

    “是的,我爱着人类。他们弱小而坚强,无知而探寻,愚昧而知自省。虽然缓慢,人类确实不断进步的。总有一天,你也会知道他们的魅力而为之着迷。”

    “就算是用我们的友谊来换取这些人的平安,你也愿意?”

    “抱歉,狄俄尼索斯。”

    “你让我别无选择,米纳多。”

    收回冷酷的姿态,狄俄尼索斯又变回散漫的样子,扬着欢乐的气息,像个林间精灵。只不过善意不再为水门展开。他挥手示意女人们跟上他,与水门擦肩而过,一个眼神也不屑给予地上的那对母子。神从不会妥协,分道扬镳是常有的做法。

    “我很遗憾,我短暂的朋友。”

    “我也是。”

    没有在忒拜久待,水门也不知道最后彭透斯和他的王国会怎么样。只不过在他眼前的暴行他不能视而不见,和他对彭透斯的个人印象无关。就算他是个十恶不赦的人类,在神面前也只是待宰的羔羊,何况他也并不算是极恶之人。

    与狄俄尼索斯短暂的情谊,让他明白了为什么乌拉诺斯不愿回到地面,更喜欢呆在天穹冷眼旁观,看来并不止于对盖娅的怨恨。

    这个世界,人类还处在蒙昧,天神*不堪,但他们同样的崇拜战争与血腥。而一些根植于灵魂深处的东西,让水门看起来如此的格格不入。

    走走停停,在一个个国家见证了这些,水门有些难过的发现,他什么也改变不了。如果不是乌拉诺斯对他孩子们的执念还在影响着水门,不然他想他早该离开这里,开始他的寻人之旅了。

    他感谢乌拉诺斯的馈赠,也愿意为他达成心愿,那也是自己的心愿。现在看来,到底是谁的意志作祟已经分不清了,总之,水门留在这里仅仅是为了瑞亚他们。

    泰纳斯海角,人间与地狱的入口,刻耳柏洛斯懒懒的趴在大门旁,三只大脑袋正在为自己梳理毛发。

    “你好,刻耳。”

    大脑袋亲昵的蹭了蹭来人,刻耳柏洛斯目送着金发蓝眼的男人走进地狱门,然后继续他懒懒的生活。

    现在的地狱之主冥神哈迪斯是一个严谨冷酷的人,他把冥界的事物处理的井井有条。自从成为冥神后,便很少踏足地面。

    人们以为他性格孤僻,其实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监视被关押在塔耳塔洛斯的提坦们,防止他们反击,给地上的人神带来灾难。

    至于冥界的工作则有他的三个得力助手包办,让他省了不少心。

    与往常一样在塔耳塔洛斯巡视,这次哈迪斯却发现了一个不同的情况。

    “你是谁,陌生的神祗,为何出现在这塔耳塔洛斯。”大理石般的嗓音深入人心,我们公正无私的哈迪斯殿下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近男神。

    “你放心,我不会进去的,我只是在这边看看。”

    “你不是冥神。”男人的身上洋溢着阳光的味道,与他的地狱气息不合。

    “是的。”

    “宙斯派你来的。”只要地狱一出现陌生的人神,哈迪斯第一个想起的就是总爱给他找事的兄弟——宙斯,“这次又是什么事。”哈迪斯皱起眉头,对弟弟的找茬有些厌倦了。

    “呵呵,我和宙斯的关系不大。不过,你看起来很烦心。”

    “吾只是有些厌烦这样的生活。”不过还可以忍耐,只是在地狱‘接待’宙斯的宠儿赫拉克勒斯之后,哈迪斯突然就有种厌倦的情绪。宙斯非要磨光他们兄弟间的最后一点亲情么。

    “你愿意的话,我会是很好的听众,这段时间我都会在这里。当然,这是在您同意的前提下,尊敬的冥王哈迪斯。”

    气质温润的水门,看起来无害而亲切。白袍加身,仿佛黑暗里的一米阳光。在说这话之前,他的眼神一直注视着塔耳塔洛斯,神情缱绻而复杂。对着哈迪斯的时候,却又清透明亮。矛盾的男人。

    哈迪斯沉默良久,不置可否的离开了。嘛,水门就当他同意了。

    第一天,第二天……水门就这样站在塔耳塔洛斯的边缘,过了这么久,他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坦然的和伊阿佩托斯他们见面了,却又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在这里驻足不前。

    哈迪斯每天巡视的时候,都能看到水门,那人只是一动不动的在那里站着,看着塔耳塔洛斯。他没有和水门交谈,只不过算是默许了水门出现在这里的资格。地狱之内没有人知道,在塔耳塔洛斯的边缘还有一个地上神驻留于此。

    水门的存在成了只有哈迪斯才知道的秘密。

    即使不交流,双方的存在感仍旧无法忽视。哈迪斯在塔耳塔洛斯待着的时间本来就比别处的多,渐渐地也开始习惯了不远处散发着阳光气息的男神。对水门也不是那么戒备了,偶尔会和他打声招呼或者点点头,脸上也渐渐有了表情变的生动。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已经确定,水门不是奥林匹斯山上的神祗。这人不是宙斯的阴谋,哈迪斯也就没有必要过于抵触。

    他现在实在是讨厌他的小弟弟,连同他所带领的奥林匹斯诸神也没好感。更别提曾经在小爱神的恶作剧下,让他强抢了春神为妻的事。自此之后,这种感情愈深,一直至今。宙斯,简直对他这个哥哥没有一点尊重!

    然后,以此为契机,两人的‘友谊’开始发展起来。宙斯功不可没~

    久而久之,两人可以谈论的话题越来越宽泛。

    这是水门经历了漫长时间后的第二个神祗朋友。

    “哈迪斯,你说亲情对诸神意味着什么?”

    “什么都算不上吧,甚至廉价的爱情都要比它尊贵。”哈迪斯嗤笑,显然是想起了自己的兄弟们。

    “这太极端,至少我就为了它留在了这里,不要小看它的力量。”

    “你有亲人被囚在塔耳塔洛斯。”

    “是的。”

    “为什么告诉我?”

    这样他就不得不重新评估这人的危害,甚至可能以后都无法像现在这样说话。

    “我没有打算瞒着你,哈迪斯。你是这里的王,不是吗?况且,早晚你都会想到我来这里的目的。”

    “你现在告诉我是有所决定了吧。”

    两人都是绝顶聪明的人,至此面上依旧从容优雅。

    “算是吧。”

    水门一改严肃认真的摸样,有些傻傻的笑着挠挠头,“就是因为无法做出最后的决定,才烦恼啊。”

    “然后。”

    “嗯,缺少一个重要的因素啊。所以我需要实际和他们见一面。想来想去,还是和你说一声比较好。”

    哈迪斯抽抽嘴角,“你觉得我会说‘很好,去吧。’这种话吗。”

    “呵呵,应该……不会吧。”水门认真的想了想。

    “是肯定不会!所以你还是放弃吧。我不知道还好,既然已经知道了你对塔耳塔洛斯有所图谋,自然就没有理由让你继续留在这里。”

    “嗯?”

    “跟我来吧。我会把你安排到适当的地方。”

    哈迪斯所说的适当的地方,原来就是他的宫殿。

    他的宫殿富丽堂皇,大气斐然,所有珍惜的物件在这里都只是不起眼的摆设。他富庶的程度可见一般。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我会随时监视你的一举一动,直到你放弃那个疯狂的想法为止。否则……好好享受你在地狱的生活吧。”

    这真是对‘入侵者’轻的不能再轻的‘惩罚’。

    作者有话要说:哈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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