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书生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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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算了算了，反正也想不明白，就别费那个力气了！说起来，我还很奇怪，好端端的，人界怎么会一下子出现这么多的狰？”挠了挠头，怀殇有些急躁。
“是啊，这些狰出现得实在是蹊跷。按说它们不应该长年蛰伏在钟山么？六界之间各有结界，他们没道理一下子都闯进人界了啊！”茯苓也是想不通。
“六界之间虽各有结界，可那些结界通常都各自有最薄弱的地方，故而有少量妖兽突破结界出现在人界，也并非异事。但是，妖兽如此成群结队地出现，其中必有内情。总之，在弄清缘由之前，我们还是要提高警惕。”顾云迟的话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认同。
“对了云迟，从刚才起我就一直想问你，收拾那些狰的时候，有一击你明明可以躲开，为什么却在半空中生生顿住了呢？那一下当真是危险的很！你身子若再稍偏些，可就被击中了。”茯苓突然想起了顾云迟在战斗时出现的那一瞬间的迟钝，觉得有些奇怪。
“我也注意到了，阿迟，你是不是受伤了呢？当时你的样子，看上去就好像身体突然之间不听使唤了似的，真是吓死我了！”陶紫也忙不迭道。
顾云迟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躲闪，但很快便恢复往日春风和煦的表情，淡笑到：“是顽疾了，从前因为修炼时走火入魔，体内留了病根，三五不时总要发作一下，倒没有别的影响，只就是……发作起来，会魂魄离体。”
魂魄离体？！陶紫惊得差点跳起来。魂魄离体，那不就意味着死了么！
其他人也同样露出了惊愕的表情。顾云迟却笑得一脸轻松：“其实没有那么严重，每次发作时，魂魄离体的时间并不长，不足以让肉身死亡。而且我长年服食固魂的丹药，即便魂魄离体，也能很快归位，并不碍事的。”
顾云迟说的轻松，但在场所有人都很清楚，魂魄离体，不论持续的时间有多短，都是非常危险的，每一次都恐有性命之忧。
“难道就没有办法恢复么？云兄见多识广，总会知道一些办法的吧。”杨松柏想了想道。
“办法……不是没有，但实现起来太难，在屡屡失败之后，我只能放弃了。”明明是万般无奈的一句话，由顾云迟说来，却多了一分豁达与淡然，让人忍不住心生敬佩与叹服。
“到底是什么办法，你先说出来嘛，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总能做到的。”陶紫急切道，众人也纷纷点头。
顾云迟却只是笑：“眼下最要紧的，是保证阿紫的安全。我的问题毕竟由来已久，非一朝一夕可以解决。既然这样，倒不如先解决眼下最重要的问题，待风波平息，尘埃落定之后，我再托各位襄助。”
见顾云迟自己这么坚持，其他人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有陶紫，心里无论如何也放不下这件事。以后一定要找个机会问清楚，那个方法到底是什么。她如是想着。
围着火堆闲聊了一阵，怀殇不知什么时候撑着下巴睡着了。抚了抚怀殇的发顶，茯苓对陶紫道：“这小家伙睡得真香，桃子你困不，要不也睡会儿吧，明天还要赶路，不休息好可不行。”
被茯苓这么一说，陶紫还真觉得眼皮一阵发沉，直想睡觉。
“你们都去睡吧，这里有我和云兄在。”杨松柏说着，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了怀殇的身上。
于是，茯苓和陶紫将怀殇夹在中间，到靠内侧一点的平地上睡觉去了。夜凉如水，四下一片寂寂。想来是真的太累了，三人躺下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了。
伸手添了几块枯枝，看着剧烈跳动的火舌，顾云迟淡淡道：“还没有问过，杨兄与茯苓是如何相识的？”杨松柏顿了顿，语气平板地道：“几年前的夏天，我游学从灵山脚下经过，当时我还不知灵山是一座仙山。那日下了很大的雨，我在山下匆匆赶路，没有留神地上，突然觉得脚下一滑，身子不由自主地摔了出去。
眼前就是一处断崖，我本以为自己一定没救了，却不料凌空飞出一个紫衣的姑娘，一甩手便抛了白绸给我，而后一使力，便将我拖了回来。”
“原来是个美救英雄的故事。”顾云迟笑道。
杨松柏向来无甚表情的脸上，隐隐露出一丝微红。“云兄说笑了。茯苓救下我之后，便将我带到山脚下的一处茅草屋里避雨。那时，我只当她是个习武的普通姑娘，并没有察觉到她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直到后来，无意中发现她用法术烧火做饭，这才知道她是灵山上的仙子。
我无父无母，幼时在舅父家中长大，后来舅父家道中落，我不好再做拖累，便辞了舅父一家，独自在外游学，颠沛流离。那次在灵山遇到茯苓后，久违的安定让我非常珍惜，我发现自己不想再独自流离了，于是经茯苓介绍，在灵山脚下的村落里做了教书先生，想就此定下来。
茯苓常会下山来找我，讲些灵山上的事，久而久之，我便知道了不能下山的小陶，知道了震古烁今的南极帝君，以及天界的许多事。”
听到这里，顾云迟笑问：“看得出，茯苓对杨兄很是中意，不知杨兄自己可有与她结为道侣的打算？”
杨松柏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良久才道：“仙凡相恋，此乃冒六界之大不韪，一旦帝君发现此事，后果不堪设想，我不想拖累茯苓。况且，凡人的寿命不过短短数十载，而茯苓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数十年后，她仍是现在的妙龄模样，而我却已是耄耋老人，到那时，我该如何自处，而茯苓，又该如何自处。”
顾云迟没有做声，杨松柏接着道：“更何况，所谓情爱，不过是落花流水，过眼云烟，在永恒的时间面前，情爱是何其的单薄，既然如此，又何必苦苦追寻呢。与脆弱不堪的情爱相比，世上还有许多更重要的东西。”
“哦？比如说？”顾云迟扬了扬眉。“苍生。”简单的两个字，在这幽幽山洞中，回响得格外厚重。
顾云迟笑了：“杨兄真乃有志之士，云某佩服。对了，听阿紫说，前些日子杨兄还进京赶考去了，不知结果如何啊？”
杨松柏摇摇头：“名落孙山。”
“杨兄不要气馁，三年之后再试一次，定会金榜题名。”顾云迟一脸真诚。杨松柏轻笑道：“云兄不必安慰我了，其实我想得很明白。护卫苍生不一定非要做官，只要心系苍生，在哪里都可以兼济天下。此番我随茯苓一道去寻小陶，正是想趁机历练一下，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要多见识，才能有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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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反正也想不明白，就别费那个力气了！说起来，我还很奇怪，好端端的，人界怎么会一下子出现这么多的狰？”挠了挠头，怀殇有些急躁。
“是啊，这些狰出现得实在是蹊跷。按说它们不应该长年蛰伏在钟山么？六界之间各有结界，他们没道理一下子都闯进人界了啊！”茯苓也是想不通。
“六界之间虽各有结界，可那些结界通常都各自有最薄弱的地方，故而有少量妖兽突破结界出现在人界，也并非异事。但是，妖兽如此成群结队地出现，其中必有内情。总之，在弄清缘由之前，我们还是要提高警惕。”顾云迟的话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认同。
“对了云迟，从刚才起我就一直想问你，收拾那些狰的时候，有一击你明明可以躲开，为什么却在半空中生生顿住了呢？那一下当真是危险的很！你身子若再稍偏些，可就被击中了。”茯苓突然想起了顾云迟在战斗时出现的那一瞬间的迟钝，觉得有些奇怪。
“我也注意到了，阿迟，你是不是受伤了呢？当时你的样子，看上去就好像身体突然之间不听使唤了似的，真是吓死我了！”陶紫也忙不迭道。
顾云迟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躲闪，但很快便恢复往日春风和煦的表情，淡笑到：“是顽疾了，从前因为修炼时走火入魔，体内留了病根，三五不时总要发作一下，倒没有别的影响，只就是……发作起来，会魂魄离体。”
魂魄离体？！陶紫惊得差点跳起来。魂魄离体，那不就意味着死了么！
其他人也同样露出了惊愕的表情。顾云迟却笑得一脸轻松：“其实没有那么严重，每次发作时，魂魄离体的时间并不长，不足以让肉身死亡。而且我长年服食固魂的丹药，即便魂魄离体，也能很快归位，并不碍事的。”
顾云迟说的轻松，但在场所有人都很清楚，魂魄离体，不论持续的时间有多短，都是非常危险的，每一次都恐有性命之忧。
“难道就没有办法恢复么？云兄见多识广，总会知道一些办法的吧。”杨松柏想了想道。
“办法……不是没有，但实现起来太难，在屡屡失败之后，我只能放弃了。”明明是万般无奈的一句话，由顾云迟说来，却多了一分豁达与淡然，让人忍不住心生敬佩与叹服。
“到底是什么办法，你先说出来嘛，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总能做到的。”陶紫急切道，众人也纷纷点头。
顾云迟却只是笑：“眼下最要紧的，是保证阿紫的安全。我的问题毕竟由来已久，非一朝一夕可以解决。既然这样，倒不如先解决眼下最重要的问题，待风波平息，尘埃落定之后，我再托各位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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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着火堆闲聊了一阵，怀殇不知什么时候撑着下巴睡着了。抚了抚怀殇的发顶，茯苓对陶紫道：“这小家伙睡得真香，桃子你困不，要不也睡会儿吧，明天还要赶路，不休息好可不行。”
被茯苓这么一说，陶紫还真觉得眼皮一阵发沉，直想睡觉。
“你们都去睡吧，这里有我和云兄在。”杨松柏说着，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了怀殇的身上。
于是，茯苓和陶紫将怀殇夹在中间，到靠内侧一点的平地上睡觉去了。夜凉如水，四下一片寂寂。想来是真的太累了，三人躺下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了。
伸手添了几块枯枝，看着剧烈跳动的火舌，顾云迟淡淡道：“还没有问过，杨兄与茯苓是如何相识的？”杨松柏顿了顿，语气平板地道：“几年前的夏天，我游学从灵山脚下经过，当时我还不知灵山是一座仙山。那日下了很大的雨，我在山下匆匆赶路，没有留神地上，突然觉得脚下一滑，身子不由自主地摔了出去。
眼前就是一处断崖，我本以为自己一定没救了，却不料凌空飞出一个紫衣的姑娘，一甩手便抛了白绸给我，而后一使力，便将我拖了回来。”
“原来是个美救英雄的故事。”顾云迟笑道。
杨松柏向来无甚表情的脸上，隐隐露出一丝微红。“云兄说笑了。茯苓救下我之后，便将我带到山脚下的一处茅草屋里避雨。那时，我只当她是个习武的普通姑娘，并没有察觉到她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直到后来，无意中发现她用法术烧火做饭，这才知道她是灵山上的仙子。
我无父无母，幼时在舅父家中长大，后来舅父家道中落，我不好再做拖累，便辞了舅父一家，独自在外游学，颠沛流离。那次在灵山遇到茯苓后，久违的安定让我非常珍惜，我发现自己不想再独自流离了，于是经茯苓介绍，在灵山脚下的村落里做了教书先生，想就此定下来。
茯苓常会下山来找我，讲些灵山上的事，久而久之，我便知道了不能下山的小陶，知道了震古烁今的南极帝君，以及天界的许多事。”
听到这里，顾云迟笑问：“看得出，茯苓对杨兄很是中意，不知杨兄自己可有与她结为道侣的打算？”
杨松柏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良久才道：“仙凡相恋，此乃冒六界之大不韪，一旦帝君发现此事，后果不堪设想，我不想拖累茯苓。况且，凡人的寿命不过短短数十载，而茯苓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数十年后，她仍是现在的妙龄模样，而我却已是耄耋老人，到那时，我该如何自处，而茯苓，又该如何自处。”
顾云迟没有做声，杨松柏接着道：“更何况，所谓情爱，不过是落花流水，过眼云烟，在永恒的时间面前，情爱是何其的单薄，既然如此，又何必苦苦追寻呢。与脆弱不堪的情爱相比，世上还有许多更重要的东西。”
“哦？比如说？”顾云迟扬了扬眉。“苍生。”简单的两个字，在这幽幽山洞中，回响得格外厚重。
顾云迟笑了：“杨兄真乃有志之士，云某佩服。对了，听阿紫说，前些日子杨兄还进京赶考去了，不知结果如何啊？”
杨松柏摇摇头：“名落孙山。”
“杨兄不要气馁，三年之后再试一次，定会金榜题名。”顾云迟一脸真诚。杨松柏轻笑道：“云兄不必安慰我了，其实我想得很明白。护卫苍生不一定非要做官，只要心系苍生，在哪里都可以兼济天下。此番我随茯苓一道去寻小陶，正是想趁机历练一下，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要多见识，才能有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