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小说网 > 国师帮帮忙 > 第八回:夜战

第八回:夜战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风起龙城第九特区英雄联盟:我的时代问道章创业吧学霸大人道君未来天王主神崛起天机之神局

TXT小说网 www.txt8.org,最快更新国师帮帮忙最新章节!

    魏征一楞,继而若有所思点头,又道:“莫怪我多管闲事,如今天下大乱,隋家气数将尽,小友若想寻一处去,不如我修书一封,荐你瓦岗军去。”

    说话间善无畏回来了,三人便在庙内席地而坐,善无畏递给吕仲明一包药材,内里是乌梅,甘草,还有牛膝等药材,吕仲明便朝怀中收好,也不好白拿,但看善无畏又不像要钱的人,便掏出铜钱,看也不看,手指连着数弹,铮铮铮铮一连数十声,铜钱犹如排着队般,一个接一个落进香油箱里,声音悦耳,叮当作响。

    魏征大叫一声好,道:“看不出小友还身怀绝技!”

    吕仲明笑道:“只会这一手。”

    吕仲明知道瓦岗军迟早也得败亡,上下不齐心,是瓦岗政权内最大的弊病,没打算去,也没打算像秦琼那样,为隋朝效命。未来之途怎么走,也不愿受人左右,正寻思要如何婉拒魏征时,只听善无畏道:“你荐他往瓦岗去,只怕不行。”

    魏征询问地看着善无畏,善无畏道:“瓦岗有李密在,一山不容二虎,教他如何安身?”

    吕仲明没想到善无畏对他评价这么高,忙谦让道:“善先生过奖了。”

    魏征叹了口气,无奈道:“翟让只是想让弟兄们活下去,李密……应当不会在瓦岗久留。”

    “李密很聪明么?”吕仲明问道。

    善无畏笑了笑,魏征放下杯,答道:“是,不过不是想荐你往瓦岗见李密,而是翟大哥。”

    吕仲明欣然道:“翟让,久闻盛名,那就请魏兄为我修书一封。”

    魏征取了炭条,找了张牛皮纸,边写边道:“实话说,我也不知是否该在瓦岗待下去,大军眼下已逼近荥阳,心中难以抉择,是以出来走走,寻访老友善无畏。”

    “除了瓦岗军。”善无畏道:“天下还有何处是容身之所?”

    吕仲明道:“天大地大,自然多的是地方可去。”

    魏征一哂道:“但能让一个人安身立命之处,恐怕是不多。”

    吕仲明看着善无畏,发现他也在沉吟,说来奇怪,自己不过是第一天认识这两人,却奇异的,仿佛十分熟稔,就像是多年相交的老友一番。或许这就是父亲麒麟说的,有识之士碰在一起时,许多话几乎是心照不宣,谁也不必多怀疑彼此。

    “世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乱局乃成后,自然会有天降大任之人出面收拾。”吕仲明笑道:“中原历经多年分崩离析,南北两朝归于隋,隋一统江山后,不过两代,魏兄若担心再经一次三国割据的局面,则大可不必。”

    魏征写完荐信,笑了笑,仿佛在咀嚼吕仲明话中之意,喃喃道:“自该有人出面收拾乱局。”

    “李密却不是那个人。”吕仲明喝了口乌梅汤,沉吟片刻后朝二人道:“李密虽出身显赫,足智多谋,其人也饱受困苦,然而他为人太执着,聪明的人,也容易一意孤行。自杨玄感落败后,此人便投投走走,一连数家,有野心,却无胸襟。瓦岗军实则只是他称霸的一个工具而以。”

    魏征诧异地看着吕仲明,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

    善无畏道:“那么依吕公子所见,如今天下,谁才是那个人?”

    “未曾显现。”吕仲明自然不可能去说未曾发生的秦王之事,毕竟现在局势,李渊一派还未崛起,只是又喝了口乌梅汤,悠然道:“但要找这么一个真命天子,就要看他为什么争霸。是为了雄图大业,还是为了天下百姓。”

    “说的是。”魏征顷刻思索后便道:“本想荐小友前往瓦岗,为治世尽一份力,如今看来,小友目光长远,不在各路英杰之下,倒是我……”魏征说完以后笑笑,就要将那张纸撕了。

    吕仲明忙制住魏征动作,笑道:“不妨不妨,给我,说不定有用得上的地方。来日若有闲,正想去见李密一面。”

    李密野心很大,也非常警惕,魏征又谈起瓦岗军的现状,吕仲明便渐渐得知,李密已逐渐进入瓦岗的权力中心,并逐渐架空了一手创立瓦岗的首领:翟让。三人说了几句,善无畏又道:“李密此人,只怕走不了多远。”

    “嗯。”吕仲明点头道。

    “天命?时运?”魏征感慨笑道:“他自己倒是相信,天命在他身上。桃李子……皇后绕扬州……婉转花园里。”

    吕仲明知道这是乱世之间的歌谣,杨氏当灭,李氏将兴,然而兴的却不是李密,而是另有其人,便笑道:“天命一词,大多虚无缥缈,我倒是觉得,什么人,注定了便是什么命,所谓性情决定命运,大抵如此。”

    善无畏道:“吕公子,此话我们随口说说也就罢了,出去不必当真。”

    吕仲明点头道:“这是自然。”

    魏征又道:“听闻杨广讨伐高丽时,天降异兆,瑞兽降世,足保大隋千年国运,也不知是真是假。”

    吕仲明笑道:“他素来尊佛,咱们道家这一套,他应当是不信的。”

    魏征略觉诧异,问道:“小友也是修道之人?”

    吕仲明随口一说,便也不隐瞒,点了点头,说:“家父修道。”

    善无畏道:“仙山何处?”

    吕仲明答道:“云游四海,居无定所。”

    魏征笑道:“如今咱们道门式微,佛寺林立,要弘扬道法,只怕是难了。”

    善无畏笑道:“佛道虽说不同源,实际上都是普渡众生,为救百姓脱离苦海,又有甚么区别?”

    “区别可就大了!”吕仲明道。

    魏征一拍大腿,笑道:“你不懂的。”

    说毕魏征又与吕仲明交换了个眼色,两人笑吟吟的,赫然将善无畏给排除在外。

    善无畏笑道:“你们道门中,若神仙老祖都还在,为何不照拂着徒子徒孙们些?”

    魏征答道:“清静无为,顺应天道则以。”

    善无畏那话似是随口一说,吕仲明却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佛教自南北朝大规模传入中原,至今已有数百年,道门的金仙呢?如果元始天尊还在,怎么会坐视不管,轮到灵宝天尊从后世把自己派过来查问?

    吕仲明脸色有异,善无畏看出来了,问道:“怎么?吕公子?”

    吕仲明蓦然回过神,魏征见他脸色不太好看,问道:“是暑气闷着了?”

    “没有。”吕仲明笑笑,朝外面看了一眼,见三人谈天说地,竟是聊了快两个时辰,外头已日渐西斜,遂道:“时间不早了,两位哥哥还等着我的药,先走一步了。”

    善无畏会意,起身,魏征道:“今日与小友所谈,获益良多,魏某也得回去了。”

    善无畏便起身送客,吕仲明微觉意外,问道:“善先生就住在这里?”

    “还有使命在身。”善无畏笑道:“须得在荥阳待一段时日,仲明若平日无事,可随时到大海寺来。”

    吕仲明知道那是客气话,但善无畏改了称呼,由“吕公子”改为“仲明”,听起来倒是十分受用,便与他拱手道别,魏征又问:“老友,你在这破庙里呆着做什么?”

    善无畏答道:“我奉命来此处渡一个人。”

    魏征若不多那句嘴,吕仲明便要走了,然而听到这话,心里隐约生出警惕,问道:“先生也是佛家人?要渡谁出家?”

    善无畏一笑置之,答道:“渡有缘之人。自然不是你。”

    善无畏双手合十,吕仲明看见善无畏的手腕上,有一串小叶紫檀的念珠,这才知道原来善无畏也是佛门中人。

    说这句话时,善无畏面容,五官彷如笼着一层柔光,声音听在耳畔,竟是有种安详之感,夕阳如金,大海寺外索河流水带着金鳞,哗啦啦地流淌而去。

    “告辞。”吕仲明不再多问,与魏征出来。心里一直思索着善无畏说的话,此人身份神秘,忍不住问道:“魏兄,善先生他是佛家子弟?”

    魏征哂道:“他从小跟着一位高僧云游,没剃度也不出家,不知道算什么,俗家弟子罢。”

    吕仲明嗯了声,与魏征站在河畔码头上,魏征道:“魏某渡河过对岸去了,小友多保重,后会有期。”

    吕仲明笑道:“兴许过不了多久,咱们就会在瓦岗军中见面的。”

    魏征笑道:“但愿如你所言!”

    说毕,魏征上了摆渡的舢板,在一片流金般的河水中,驰向对岸地界。

    吕仲明回到府中时已是傍晚时分,研磨了药粉,调和后先给罗士信敷上,罗士信终于松了口气。那三七活血膏触体清凉,颇有奇效,敷上不到一刻钟,淤紫肌肤便即好转。吕仲明又煎了一副散暑气的药,给二人喝下。

    秦琼道:“哪儿找来的药?”

    “观自在大士给的。”吕仲明随口答道,说这句话时,不知为何又想起了善无畏。

    “方才你出去时,师父来过一次。”罗士信说。

    吕仲明:“哦?说的什么?”

    “问你来历。”秦琼趴在榻上道:“我们都说不知。”

    吕仲明点点头,少顷士兵送饭进来,三人就在房里吃了,罗、秦不能下地,更不能坐着,吕仲明便只得把饭盛好,放到他们面前,事无巨细,一律躬亲伺候。

    罗士信还哼哼唧唧地装疼,要让吕仲明喂,吕仲明吃人的住人的,只得喂了,看罗士信这模样,还不知道要喂个多久……伤筋动骨一百天,被打成这样,想必没两三个月,也出不了战了。

    当夜两个伤员直挺挺地趴着,吕仲明看看秦琼,又看罗士信,两人一人一张床,自己不知道睡何处,吕仲明正要打个地铺睡时,罗士信便朝里挪了挪,说:“来。”

    秦琼笑道:“别听他的,来我这睡。”

    罗士信冷冷道:“到我铺上来。”

    秦琼:“仔细他把你那个了,他憋得快不行了。”

    吕仲明:“……”

    罗士信一扬眉道:“来不来?”

    吕仲明尴尬得要死,罗士信道:“我要发火了。”

    吕仲明只得乖乖爬到罗士信铺上去,在他身边躺下,罗士信还将薄被让了他一半,两人盖着同个被子。秦琼不住好笑,翻身睡下。

    夜间熄了灯,三人却全无睡意,罗士信道:“仲明,你家住何处?”

    “金鳌岛。”吕仲明低声道。

    秦琼道:“金鳌岛,在哪座仙山?”

    吕仲明知道这两位朋友,对他的来历都有点好奇,却是发自关心的好奇,绝非冒昧打听消息,经历了一次同生共死,大家打过仗,当过战友,能感觉的到罗士信与秦琼对他的态度已经不一样了,自己也没必要完全瞒着。

    “是一个修道人居住的地方。”吕仲明解释道:“我爹,我……娘,祖师爷爷,整个门派都住在那个地方。”

    吕仲明没有母亲,只有父亲,但认真说起来也差不多,便约略解释了下从小到大的事。自两汉至五胡十六国,修道之人在人间活动已趋频繁,南朝时葛洪便作《神仙传》,陶弘景著《寻山志》,是以市井之人口耳相传,早已不奇怪。

    罗士信又问:“你会仙术?怎么不见你用过?”

    吕仲明没有告诉他自己被佛家封印的事,便道:“我来时一身仙术全倚仗一件法宝,是我爹给的,但法宝丢了。”

    罗士信:“怎的这般大意?法宝也能丢?丢在何处了?”

    秦琼安慰道:“待伤好了,包你两位哥哥身上,去给你找了来就是。”

    吕仲明惴惴道:“被杨广抢走了。”

    半晌,秦琼与罗士信不吭声,罗士信道:“也是有办法的,你不用着急。”

    吕仲明安慰道:“这事不必替我担心,我会设法解决,罗大哥,你呢?家人还健在不?”

    “都死了。”罗士信淡淡答道:“我与叔宝是同乡,那年饥荒,民不聊生,流寇作乱,我在黎阳学艺,回来后家里被流寇洗劫一空,妹妹,爹娘,都被杀了。我一恨之下,也杀了不少人,犯了大罪,后来逃到张老将军营中,叔宝收留了我,师父便让我上阵杀人。不是我爱杀人,我只会杀人,我就是为报仇才活着,不杀人,我要做什么?”

    吕仲明道:“杀了这么多叛军,也已经报仇了罢,就别再想了。”

    罗士信没有回答,吕仲明笑笑。

    “人死后,会下地府么?”秦琼忽然问道。

    “嗯……”吕仲明被这句给问住了,理论上是有的,人死后会转世投胎,但实际上谁也不知道,地府是怎么个样子,灵宝天尊也从未提过。但是想到地藏菩萨说的“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人死后应当是有魂的。

    “算有罢。”吕仲明道:“我不知道,但应当是有一个归处的。”

    罗士信轻描淡写道:“像我这种人,满手血腥,待得死了,自然是要下地狱的。”

    秦琼又饶有趣味地问道:“仙人是不是永远不死?”

    “不死不太可能。”吕仲明答道:“仙人也会死,生死轮转,乃是天道。仙人只是寿命比一般人都要长而已,连天地的寿命都会有尽头,何况众生?”

    正说这话时,刹那间天顶一声炸雷,震得夜空隆隆作响,三人一同色变,吕仲明暗忖似乎说错话了,便缄默不敢再提。

    片刻后,大雨哗啦啦地吓了起来,将连日暑气一扫而空。吕仲明躺在铺上,只觉非常舒服,渐渐地入睡了。

    翌日起来后,秦琼与罗士信二人还是只能趴着,从这天起,吕仲明便开始照顾他们,白日里无事,便在房中看书,罗士信识字不多,吕仲明一边看书,一边教他识字。

    除此之外,一日两顿,都是吕仲明打点,初时几天,吕仲明还要打水来帮他俩擦身。秦琼还好,穿着一身薄衣白裤,罗士信则反正没人进来,房里三人都是男人,便索性j□j着。

    秦琼偶尔还会回避一下,罗士信却是理所当然的,吃喝拉撒,都让吕仲明包办。

    如此一连过了将近半月,张须陀不再过来看两个徒弟,然而军报却会送过来,让二人过目,秦琼大致说了看法后,便由吕仲明批注,送到张须陀处去。渐渐的,吕仲明也对局势有了自己的看法。

    然而军情一日比一日紧急,李密率领瓦岗军,即将朝荥阳发起总攻。张须陀手下只有不到五千人,而朝廷一封接一封的命令下来,催促张须陀尽快发兵。

    “这个时候发兵,无疑是自寻死路。”吕仲明朝秦琼与罗士信二人道:“敌人有足足十万,我方只有五千……”

    “现在的军队,动不动就是号称十万。”罗士信嘲笑道:“你看卢明月那队人,还不是被打得哭爹叫娘的?”

    “那不一样。”吕仲明色变道:“对手可是李密,李密小时候是跟着杨素学读书的,卢明月,王薄等人是农民,李密可不同,他是会打仗的。”

    秦琼面带忧色,答道:“只能拖了,按师父的意思呢?”

    罗士信道:“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不如你我向师父请战,各带一千兵,让仲明驰援,把瓦岗一锅端了。”

    吕仲明道:“敌人一定有计策。相信我,这次的对手不是游兵散勇,不好对付。”

    这一天吕仲明又去张须陀厅内时,听到那参赞与张须陀的激烈争吵,张须陀被气得满脸通红,朝参赞怒吼道:“老夫为陛下打了三十年,何曾有惧过敌的时候?”

    王志阳道:“老将军,眼下瓦岗军已在索河一处陈兵,翟让马上就要渡过荥阳,若不早日将其击退,前往投奔瓦岗的乱民只会越来越多,敌涨我消,您还在等什么?”

    吕仲明道:“此时绝不能出兵!”

    一语出,张须陀与王志阳才注意到吕仲明来了,王志阳冷笑道:“大胆!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吕仲明不理他,径直朝张须陀说:“只要将军坐镇荥阳,李密就绝不敢攻来。他的目标是荥阳背后的洛口粮仓,取荥阳,不过是权宜之计。这一仗对他来说,可打可不打。只要拖上一段时间,李密势必将绕过荥阳,前取洛口。”

    王志阳色变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吕仲明又道:“只要他离开索河一带,扑往洛口,张将军再无后顾之忧,可派秦、罗二位将军率军奔袭,专偷袭其后队。沿途打打停停,这时候李密进退两难,骑虎难下,只得勉强与咱们交战。”

    “游击之策一成,便可以少数兵力消耗其大军,直到洛口仓时再行决战。此时瓦岗军已疲,又得了粮食,只会耽于安逸,不愿再战。”吕仲明道:“如此可在洛口与其一决胜负。”

    王志阳怒道:“放屁!按你这么说,就要放开了洛口让他们抢不成?”

    “让他们抢。”吕仲明道:“抢得越多越好,一进洛口,瓦岗叛军势必先产生内乱,大家都要争抢粮食财物,自己人打起来都来不及,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抢到粮食以后,瓦岗军心里想着粮食财物,一时的丰足,换来的是士气的奢疲,又都不愿出战,绝非我军对手。”

    张须陀道:“小友,你的计策很好。”

    说话时张须陀起身,在厅内踱步,沉声道:“老夫从军多年,所见之人,像你这般的,一个手掌能数得过来。谁教你的兵法谋略?”

    吕仲明忙道:“老将军过奖了,仲明愧不敢当。家父教的。”

    “老夫知你家学渊源,父上或祖辈,定是武将世家出身。”张须陀又道:“但若老夫所料不差,教你兵法之人,若非帝王一脉,便是足可独自决策战场,驰骋天下的大将。”

    吕仲明暗道张须陀眼力着实厉害,便不敢答话,只听张须陀又道:“你的计策,俱是在不受擎制的情况下所出。若无人牵制,当可大获全胜,但眼下局势,显然不行。”

    吕仲明心底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张须陀说得对。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那也仅限于贤君,张须陀始终在被朝廷牵制着。

    “老将军若不愿采取此计,晚辈还有一计。”吕仲明道:“派三路兵马:第一路,由罗将军领一千兵,老将军再假装打他一顿,不过这次就……别动真格的了,让他施苦肉计,佯装投敌。第二路,秦将军于大海寺旁树林中埋伏。第三路,晚辈带兵,前往搦战。待对方出战后,秦琼发动伏击,罗士信在对方军阵中里应外合,敌军可退。”

    “秦琼,罗士信不宜出战。”王志阳却冷冷道:“祝阿城中一战时,罗士信放跑了叛军,其中缘由还未调查清楚,此刻就不怕他假戏真做,当真投敌了?根据我方情报,秦琼还有一名至交好友,在敌人营中,两军对垒时,秦将军会不会倒戈都难说,你还派人去诈降?待会诈降变真降,你就笑不出来了。”

    “你!”吕仲明闻言大怒道:“你这是公报私仇!”

    王志阳道:“你有何资格在此说三道四,唾沫横飞?张将军,罗士信此人性情狡诈,不可轻信,妄自尊大,无法无天!陛下不日间就要亲来巡营,朝廷特使嘱咐过,陛下未曾开口,不可再让此人出战!还有,吕仲明,你是朝廷钦犯,先顾好你再说罢!”

    吕仲明没想到王志阳竟敢当着张须陀的面说出这等话,然而转念一想,登时明白了许多事:罗士信与秦琼饶过了祝阿的无辜者,没有胡乱将老百姓抓去朝廷邀功请赏,此举定是令朝廷来使十分不悦。

    张须陀打了他们四十军棍,名为责罚,实是保护,此时二人确实不宜出战。

    吕仲明无可奈何,只得道:“我明白了。”

    张须陀寻思片刻,而后道:“待老夫再想想。”

    王志阳道:“张将军,时机不等人,此处战局已拖了将近一个月,陛下问起来,没法交代。”

    吕仲明悻悻告退,窝了一肚子火,回去朝秦琼二人一说,罗士信马上起身,要提刀去将王志阳砍了。吕仲明登时大惊,忙好说歹说劝住。秦琼道:“不可冲动,一切听师父的安排!”

    就在这时,张须陀来了,不问两名徒弟伤势,却直接找到吕仲明,秦琼与吕仲明交换了个眼色,吕仲明会意,跟着张须陀到院子里去。

    二人隔着窗格,在房内听对话。

    张须陀道:“你先前所言乃是良计,这样,安排稍加改动,陛下亲下御旨,不能再拖,今日必须动身前往剿匪。派人埋伏,是赶不上了。士信与叔宝不能出战,便由你带一队兵,赶往大海寺后设伏,以接应老夫。”

    吕仲明道:“一定要今日开战么?”

    张须陀点头,不语。

    罗士信要出外请战,却被秦琼拉住,秦琼摇头,示意有话待会再说。

    吕仲明道:“就算落败,也在所不惜?”

    张须陀一笑,负手而立,答道:“老夫戎马倥偬三十余载,何曾打过必胜之仗?身为臣子,陛下让你战,你就只能出战,尽力一战,死而无憾。”

    吕仲明只得点头,以自己所知,这一仗绝对是输多赢少……但既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便只得跟着张须陀出战了。只希望落败,张须陀不要丢了性命,这样也好给秦琼他们一个交代。

    当天午后,张须陀便点兵,整兵出发,吕仲明回房去找二人,却发现两人都不在了。

    吕仲明只得留下一张纸条,告诉秦琼不必担心,自己定会想方设法,护得张须陀周全。

    及至行军离开荥阳,一路上吕仲明都未与张须陀交谈一言半语,到分兵之时,张须陀便朝吕仲明道:“若无追兵前来,不可贸然出战,一定要沉得住气。”

    吕仲明点头,带领士兵们到河畔树林去埋伏,是时只见远处山峦笼罩于暮色之中,对面就是瓦岗军的大营,灯火明亮,足有数万,而己方除张须陀的三千主力后,唯有吕仲明带领的一千人。

    还有一千,则留守荥阳城中,防止李密瞒天过海,暗度陈仓。

    “吕将军!”部下道:“就在此处设伏?”

    吕仲明点头道:“扯绊马索,再将马嘴封住,不可发出半点声音。弓箭手都到树上去。”

    吕仲明在最高的一棵树上,紧张地看着远处,张须陀的队伍已开始从浅滩上渡河。随着一声隐隐约约的“杀——”的喊声,双方开始正是交锋。

    无数带火箭矢映亮了天空,张须陀袭营成功了!一瞬间对方大乱,军营中冲出大批瓦岗军兵士,正式交锋。吕仲明捏着一把汗,紧张得无以复加,说实话,他并不清楚张须陀此战是胜是负,万一张须陀得胜,自己就白担心了。

    双方一开始交战,登时杀得天昏地暗,时间渐渐过去,瓦岗军终于开始自相践踏,败逃了。紧接着,己方部队朝东边追去。

    “这边……这边!”吕仲明焦急道。

    然而两军越跑越远,张须陀竟是把吕仲明的伏兵忘在了脑后,吕仲明抓狂了,吼道:“怎么又不按说好的来啊!”

    轰隆一声,雷光闪过,天上下起大雨,吕仲明在树上被淋得全身湿透,眼见官兵越跑越远,最后消失了。

    吕仲明:“……”

    部下道:“吕将军,怎么办?追?”

    分兵前张须陀的嘱咐是不可擅离职守,然而两人都料错了一件事,瓦岗军逃跑的方向,竟是与他们设想的背道而驰。军令如山,理论上张须陀没有派人来传令,吕仲明就得一辈子在这棵树上呆着了。

    “再等等罢。”吕仲明道:“等一刻钟,如果有人来传令,就全军追击。”

    他说不准张须陀会不会再次把敌军带到树林这边来,然而父亲也说了,宁可一念进,不可一念停,什么都不做,留在这里反而是兵家大忌。

    不片刻,吕仲明便道:“上马!全军追击!”

    树林里的伏兵全动了起来,正要出发时,远处又来了人,那人一马当先,喝道:“仲明!随我追击敌军!”

    正是秦琼,吕仲明大惊道:“你怎么来了!”

    双方汇合,沿着索河下游一路疾风般地奔驰,秦琼道:“我们把城里最后的兵带出来了!罗成去包抄李密的兵马了!”

    “守军外调,不会有事吗!”吕仲明顶着大雨喊道。

    秦琼大声道:“管他的!罗成把王志阳揍了一顿!快!现在还来得及!”

本站推荐:阴气撩人:鬼夫夜来蛇妻美人时空长河的旅者快穿攻略:病娇哥哥,帅炸天!第九特区阴阳鬼术快穿反派老公有点苏万界圣师最后一个捉鬼师快穿攻略:黑化BOSS,极致宠

国师帮帮忙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TXT小说网只为原作者非天夜翔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非天夜翔并收藏国师帮帮忙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