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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8.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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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槿这话不过是忽然想起来了随口一说,听闻蔺君泓这般讲,也没太当回事。

    如今天气开始热了,永安宫里卸下了厚重的帘子,准备换上新制的珠帘。

    帘上的珠子各个晶莹剔透,用特制的结实丝线穿起来,很是漂亮。

    这是元槿从呈上的近百种珠帘中亲自选了出来的。她很是喜欢,自然要认真对待,看着宫人们将它挂上去。

    寻常宫人是进不得她屋里的。一步也不行。所以葡萄和樱桃就自告奋勇的来做这件事。

    孟嬷嬷在旁捧着放了珠帘的长匣,葡萄和樱桃一起将珠帘拿出来,小心翼翼的一左一右把它往门上挂去。

    元槿瞧见珠帘中间那一段往下坠,好似会影响到最上面那一排的平整,下意识的就走上前去,想要搭把手将帘子托一下,免得到最后发现不齐整还得重新弄。

    她不过是忽然想到了所以过去这一下。哪知道还没来得及踮着脚去做这事儿,旁边忽地有人大跨着步子过来将她拦阻下来。

    正是蔺君泓。

    元槿不解,疑惑的看过去。

    蔺君泓心下暗暗捏了把汗,面上云淡风轻,“这种事情哪需要你来做?”他回头看了眼秋实,“你来帮一下。”

    有孕之人,最好不要踮脚去往高处够东西。他也是没事的时候就翻阅相关书籍,不知从哪一本上看过来的。

    虽不知道这个的可靠程度,但是小心一点总是无妨。

    秋实其实自从刚才看到元槿要过去帮忙起就疾步赶过来了,准备替下元槿去做此事。只不过蔺君泓速度比她快很多,蔺君泓已经拉住了元槿,她还在疾步走着。

    听闻蔺君泓的吩咐,秋实的步子又加快了些,边应着声边到了帘子下头踮脚去做。

    元槿原本不过想着搭把手而已。看着秋实过来了,就弃了之前的打算。

    转眼一瞧,望见蔺君泓那紧张的样子,她倒是有些奇了,笑问道:“莫不是怕我摔着?放心,这个距离可不算高。”

    蔺君泓心说平日里自是不算高。可如今并非寻常时候,多注意一下的好。不过因着不甚确定,所以他不好将话说得太早,只含糊道:“终归是小心点为佳。”

    “不过是抬抬手的事情罢了。何至于此?”元槿知道蔺君泓素来护着她,想着许是他不愿她动手做事方才如此,就笑道:“若我镇日里什么也不做,那就可以了?”

    一般她这样堵他一句,他都会笑着回几句。

    可如今蔺君泓巴不得她现在什么都不做只安安静静歇着呢。更何况她现在不思饮食,身子又弱了不少,他就更加担心了。

    故而蔺君泓沉吟过后,竟是颔首应道:“什么都不需你做。你只管好好养着身体便可。”

    他说这话的时候十分认真,半点也不作伪。

    元槿心下愈发好奇,但看他这样子,她就也没有乱开玩笑,疑惑着应了一声,稍稍注意了下,只是没有蔺君泓那么夸张就是了。

    到了用膳的时候,蔺君泓的这种“关心”表现得更为明显起来。

    待到膳食尽数上齐,宫人们都退下之后,元槿看着满桌的食物蹙起了眉。

    原本她觉得每样食物都十分可口。可是近日来,不知道是不是天气愈发炎热的关系,没甚胃口。倒也不是说反酸之类的感觉。就是纯粹的不想吃。

    刚刚才答应下来蔺君泓要养好身体,不多吃点,着实不应该。而且她觉得自己最近有些嗜睡或许是和吃饭不好有关系,毕竟营养不够的情形下,身体熬不住。

    元槿就努力地让自己夹了几样东西搁到碗里,然后一小口一小口的往嘴里塞。

    蔺君泓看的直叹气。

    他将自己的碗筷搁到一旁,直接将元槿的筷子从她手里抽走。

    元槿正百无聊赖的吃着呢,冷不防手中一空,再一看筷子没了。

    她茫然的望向蔺君泓。

    蔺君泓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现一般,自顾自夹起了一块茭白,送进了元槿微张的口中。

    元槿已经怔住了,下意识的就嚼了两下。

    蔺君泓望着她呆怔的样子,笑得弯了眉眼。拿过帕子拭去他刚才不小心蹭到她下唇上的汤汁,问道:“怎么?好吃吗?”

    元槿这个时候有点回过味儿来。

    她仔细品了一下。

    嗯……好似真的比她自己夹的好吃……

    元槿还没回答,蔺君泓已经又夹了鱼片过来。鱼早已去了骨,鱼片鲜嫩滑软,原先的时候元槿十分爱吃。这几次瞧见了她总觉得带着微微的腥味,难以下咽。

    不过既是蔺君泓夹过来了,元槿倒是勉为其难的尝了下。

    ……还是有点腥。但也能够忍受。

    元槿拧着眉一点点的吃了。

    蔺君泓看她吃的好,就继续一口一口的喂着。到最后元槿不好意思起来,轻轻抓住了他将要再去夹食物的手,脸红红的道:“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来就好。”

    “你自己来?”蔺君泓轻嗤了声,“你自己能吃得下这么多东西吗?”

    他不说元槿还没发现。这话一出来,她再低头去看,才发现刚才碗里摞的那一小堆东西已经吃光了。蔺君泓这是正要从盘子里再给她夹一些新的过来。

    她倒是没料到这会儿功夫吃掉了那么多。

    元槿有些羞窘,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不管是怎么了。能够吃下就好。左右你多用一些饭我也能更放心点,咱们慢慢来就是。”蔺君泓讲完,不由分说的又让她吃了一些。

    元槿自己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

    现在的她,好似更加依赖他了。有他在身边陪着,心里就踏实许多。

    原先她好像也没那么娇气啊。

    相较于她的万般纠结,蔺君泓倒是心情舒畅的很。

    元槿可由他来好好照顾、能够在他的照料下愈发好起来,这可是值得庆贺的大好事。

    他不嫌麻烦。恰恰相反,将精力花在她的身上,他甘之如饴。

    蔺君泓看着元槿一点点的将碗里的食物再次吃光,心里头着实高兴。

    念及元槿好几日未曾吃这样多了,用膳过后,蔺君泓又陪着元槿在永安宫里散了散步。

    元槿听闻之后,暗暗喜悦,口中却是说道:“你刚才不还说让我好生躺着?如今倒是让我出去走路了。”

    “这不一样。”蔺君泓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仔细打量完,笑道:“如果有我在旁,那定然是没有关系的。如果我不在旁边,自然小心着的好。”

    元槿被他这理所当然的语气给逗笑了。也没和他再说那许多,挽了他的手臂一同向外行去。

    一连几日,蔺君泓都要陪着元槿用一日三餐。元槿怕耽搁他的时间,所以坚持早膳和午膳自己用。唯独到了晚膳的时候,是两个人平日里惯常一起消磨的时光,两人就凑在一起,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了。

    这天晚膳后依旧是惯常的散步。

    因着天气渐热,就也越来越临近暑日。白日的时间愈发长了许多,晚上慢慢的短了起来。

    今儿用膳的时日和前些时候也差不太多,只早了些许罢了。可是两人走到外头来的时候,一看天光,夕阳才刚刚成了橙红,并未落下去。

    先前还不觉得如何,现在看着这天色,倒是恍然惊觉季节更替,时间一日日过去了。

    蔺君泓已经在提早发愁怎么让元槿消暑。

    元槿倒是没想那么多,笑道:“这可好了。又能天天穿漂亮裙子了。”

    她想的是春季的时候已经在制作的夏日裙衫。

    蔺君泓特意召锦绣阁的绣娘们进宫了一趟,由温大师她们给元槿量了身,做几套夏装。

    虽说宫里不乏能工巧匠。可温大师的手艺一绝,是旁人比不上的。

    元槿在这边期盼着到时候漂漂亮亮的衣裳,蔺君泓却有些发愁。过上几日后,元槿的腰身想必会宽起来。到时候那些衣裳穿不上,指不定她会怎么伤心呢。

    思及此他又有些暗暗自责。

    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早该让人给她多准备些漂亮的有孕时候穿的衣衫了。

    蔺君泓琢磨着晚一些遣了人去给温大师说一声,也好赶在进宫献衣前赶制一身新的出来。不知不觉间,就和元槿走到了永安宫的宫门口。

    元槿正要和蔺君泓转弯到另一条路上去,便看到了探头探脑正不住往里瞅的小脑袋。

    蔺君泓脸色一冷,拉着元槿就要转过身子。

    可还是晚了。

    元槿已经开口问道:“白杨?你可是过来寻我的?”

    白杨脆生生的“哎”了声,拔腿就往她这里跑。

    因为蔺君泓站的位置离院门更近点,所以白杨要经过蔺君泓的跟前才能到元槿那边去。

    谁料男孩竟是不走寻常路。直接绕了一个大圈子,愣是从蔺君泓周身一丈远的地方饶了大大的弧形,这才跑到了元槿的身边,站定。

    蔺君泓挑眉看着白杨。

    小男孩不敢去看他,只磨磨蹭蹭到了元槿的跟前,向两人行礼问安。而后他快速的朝蔺君泓看了眼。发现蔺君泓还在斜眼睇着,忙转过头去,仰起来眼巴巴的瞅元槿。

    元槿不知道蔺君泓究竟和白杨说过什么,让那么活泼的男孩怕他怕成这副模样。

    她笑着瞥过蔺君泓,问白杨:“可是有事来寻我?怎么不直接进去?”

    虽然白杨不能直接到她屋里去,但是可以先到了殿门前,然后让人通禀一声即可。

    白杨也不说话,怯生生的朝蔺君泓看了眼。

    元槿了然,知道蔺君泓不知道怎么私下里又横行霸道了,就安抚的朝白杨笑笑,问道:“究竟是什么事情?”

    白杨这才想起来,刚才元槿已经问过一次这个问题,赶忙说道:“就是定北王的事情。啊不,是他身边那只狗的事情。”说到这个,他的声音压低了稍许,“那只狗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过去的时候,老是绕圈圈,还叫啊叫的。吓死人了。”

    白杨刚到宫里不久,不知道多多是元槿的狗儿。看到多多在那边凶巴巴的后,他有些胆怯。还是听了玄和宫的宫人们说要不要问问娘娘多多是不是病了,他方才晓得这件事。

    其实白杨也说不上来怎么了。总觉得多多情绪不对和蔺时谦有关系。可是问过卡古,卡古又不了解小动物,他就直接来询问元槿了。

    之前玄和宫的宫人倒是来过一趟。正巧碰上元槿在用膳,她们不方便过来打扰,就又回去了。这才使得元槿不知此事,头一次听闻却是从白杨的口中。

    元槿细细问过后,也觉得不对劲。多多是拉布拉多犬,又是性子极其温和的一个。如果没有异常,他是不会轻易变了脾气的。白杨说的没错。或许真是蔺时谦那里出了岔子。

    元槿和蔺君泓讲了自己的担忧,蔺君泓就让人备了车辇,和她一同往玄和宫走了一趟。

    去到那里的时候,卡古也在。

    之前卡古给蔺时谦看诊过后,本打算要走的。后来白杨坚持说多多不太对劲,许是蔺时谦那边有岔子,卡古迟疑了下。又听白杨说宫人们告诉他蔺时谦晚上睡得不好,卡古就留在这里等着了。

    大家生怕蔺时谦发现,都将担忧搁在了心里,没在他的跟前表现出来。直到元槿过来,这才迎了前去,将事情大致告诉了她。

    蔺君泓怕元槿一急了就会跑起来。原先倒罢了。现在他是不敢让她乱跑乱跳的。毕竟身体比以前要虚弱了不少,如果一个不当心摔着怎么办?

    蔺君泓手上用力,硬拽着元槿让她将脚步放的和平时一样频率,不让她过快行进。

    元槿发觉后,低声和他解释。他也不听。

    “王爷的身体状况,不是急着一时半刻就能有用的。你且好生走着。不然的话,我要把你送回去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颇为认真。元槿不明白他为什么这般,可是此时也没时间来担忧这个。比力气,她是比不过他的。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随他将步子放到平日里惯常的状态。

    两人进到殿里的时候,蔺时谦才刚起身往外走。

    “陛下和娘娘怎么来了?”蔺时谦说着,笑容里看不出半分的不妥来,“我才刚刚听说,正要出去迎着,你们已经到了。”

    “王爷不必如此客气。”蔺君泓说着,让人看了座。

    蔺时谦就摸着椅子扶手坐下了。

    多多伏在他的腿边,呜呜的低低喊着,声音听着和平日里有些不一样。

    元槿佯装不知,扬手将多多唤了过来。边揉着它的毛发,边和它轻声说着话。

    蔺时谦听着元槿和多多的声音在差不多同一处,笑问道:“娘娘能听得懂它的话语不成?”

    “听懂是不行的。不过能够知道它的心情大概怎样。”元槿语气轻快,面上愁容愈发深浓。

    她没料到,多多真的是在担心蔺时谦。

    和旁人不同。多多是日日夜夜都跟在蔺时谦的身边,看到的蔺时谦的状况比宫人们又要更多一些。

    它既然这样忧虑,莫不是蔺时谦的身体有了异样?

    元槿有些忐忑,朝卡古望了过去。

    卡古看到元槿探寻的目光后,沉默着摇了摇头,示意他没看出蔺时谦哪里不对来。恰恰相反,依着他这几日诊脉的结果来看,蔺时谦的身体反倒是在好起来。

    这可是怪了。

    自打蔺时谦病了后,平日里元槿过来都会问起蔺时谦的饮食休息状况。今天也这般的话,倒是无人会生疑。

    孟嬷嬷会意,将莺歌她们这几个在屋里伺候的都叫了来。

    “王爷最近用膳倒还好。不过晚上睡不着。而且还时常醒来。”莺歌也没隐瞒,将事情尽数说了。

    因着是当着蔺时谦的面说的,蔺君泓当即问蔺时谦:“王爷莫不是哪里不舒服?”

    蔺时谦赶忙笑着摆手,“没有。只不过可能往年的时候行动多,到处乱走,如今乍一清闲下来,倒是有些不适应。”

    他这说法乍一听闻好似也有道理。

    元槿和蔺君泓对视一眼,虽然心里仍然担忧,但是此刻瞧不出什么来,也只能按下不讲。蔺君泓又吩咐了岳公公几句,让太医院遣几个人来再给蔺时谦看一看。

    蔺时谦有些为难。觉得自己不过是睡眠不太好罢了,犯不着兴师动众的还让太医院再来些人。

    蔺君泓不以为然,说道:“不管怎样,让他们瞧一下也好。”他怕蔺时谦心里不自在,视线一转,望向元槿,“恰好让他们也给槿儿看一看。”

    元槿没料到居然会说到了她这边,很是疑惑,她没病吧好像?

    说起这个,卡古显然也来了兴致。

    他朝蔺君泓点了下头。蔺君泓会意,说道:“既是来了,不若槿儿也让人给把把脉。刚好瞧瞧养了这些天,身子好些了没。”

    元槿当是他为了让蔺时谦安心故而如此,就自然的应了下来。

    秋实将丝帕放在了元槿的手腕上。卡古上前把脉。不多时,面露欣喜,朝着蔺君泓叽里咕噜一通。

    蔺君泓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片刻后,哈哈大笑,大手一挥,高声道:“赏!”

    四卫没有进屋来。旁人都听不懂卡古说的是什么。

    白杨摸着小下巴沉吟,喃喃自语:“咦?爷爷为什么要这样讲?难道,娘娘这是要有小宝宝了吗?”

    男孩子声音脆生生的,即便压低了一点,在这屋子里,依然声量不小。

    宫人们大都听到了。

    离白杨不算远的元槿自然更是听了个清楚。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蔺君泓,又问白杨:“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白杨眨眨眼,“啊?什么真的假的?”

    蔺君泓轻飘飘看了他一眼。

    白杨一个激灵,脊背挺直地立正站好,“回娘娘,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元槿下意识的就去握蔺君泓的手。

    蔺君泓发现她指尖冰凉,就反过来握住她的,搁在掌心好好暖着。

    “是真的。”蔺君泓轻声道:“卡古说,你有喜了。”

    “好!”旁边一声喝后,便是朗声大笑。蔺时谦站了起来,由多多引着往这边行,而后躬身一礼,“恭喜娘娘,恭喜陛下!”

    元槿和蔺君泓都只看到他过来,没想到他会突然行这一礼,没避过去,硬生生受了。

    蔺君泓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不过瞧见蔺时谦面上那无法遮掩的欣喜后,他又暗叹口气,不再多想其他。

    ——他的心里,恐怕也是极其高兴的吧。

    只不过不能当面说出来。

    蔺君泓朝岳公公示意了下。岳公公上前,将蔺时谦扶着坐下。

    恰好这个时候太医院的太医们都赶来了。蔺君泓就让他们给元槿和蔺时谦都看了诊。

    元槿这个时候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脉象很清晰。三个太医把脉后,均说是喜脉。

    听闻这个消息,就算平日里冷静如蔺君泓,也忍不住弯了眉眼笑得开心。

    看到平日里整天没个好脸色的陛下如今笑得开怀,宫人们俱都欢喜起来,玄和宫里瞬间一片喜意。

    只不过到了蔺时谦那里的时候,太医们的喜色淡了一点点。

    说起来蔺时谦现在也是在康复着。可是总觉得脉象不太妥当,有些发虚。但深究起来,又没大碍。

    蔺君泓忙问究竟如何。

    太医院的人报喜不报忧惯了,就连说没事。只有太医令将那脉象不太妥当的事情大致讲了下。又说有时候夜不能寐不见得就是有甚病症。往后多加调理或许就没事了。

    这个现象,之前卡古也和蔺君泓提过。因着没有大碍,所以不曾太过在意。

    蔺君泓这才稍稍放了心。

    蔺时谦已经不耐烦继续诊脉了。他还惦记着元槿有孕一事,急急说道:“我这里没什么。陛下不如赶紧陪娘娘回去歇着。我这里药味儿重,别伤了孩子。而且天色晚了,若再耽搁下去,天黑路滑,更是难办。”

    他说的太快,竟是没有顾得上措辞,直接说了让蔺君泓陪元槿。

    宫人们暗暗替他心忧。但看帝后二人没有在意,似是没有听到,就暗松了口气。

    元槿觉得药味儿什么的肯定不会对胎儿有损。不过蔺时谦说的十分急切,若再不走,倒是要让他太过焦急了。所以待到蔺君泓叮嘱完宫人们好生伺候着,这就陪着元槿回了永安宫。

    此刻已经到了掌灯时分。道路两旁挂起了红红的灯笼,乍一看过去,一派喜气洋洋。

    蔺君泓平日里看着这些宫灯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如今瞧着,愈发觉得喜庆。

    他握了元槿的手,让她倚靠在他怀里。

    之前蔺君泓怕车辇太过颠簸,已经让人在车子上铺了几层厚厚的锦被,坐在上面很是舒服。

    元槿这样坐在厚厚的锦被上,又歪靠在蔺君泓的怀里,当真是被护得好好的,半点儿不适都感觉不到。

    思及之前蔺君泓的种种小心翼翼的表现,再想着刚才蔺君泓虽十分欢喜但还不至于太过于吃惊的表现,元槿心下有了主意,从他怀里钻了出来,问道:“你早知道了?”

    蔺君泓自然晓得她说的是什么,颔首道:“知晓一些。”

    元槿不吭声了。缩回他怀里,闷闷的一句话不说。

    蔺君泓看得好笑,轻抚着她的发顶,“没告诉你,是因为还不太确定。若空欢喜一场该怎么办?”

    好半晌,怀里传来了低低的一声“嗯”。

    蔺君泓听着这声音不对。再细细一想,他明白过来,元槿知道消息后,虽然欢喜,却也紧张万分。

    是了。生儿育女对女子来说是极大的事情。她头一次经历,怎会不紧张?

    “你放心,我必然不会让你有事。你只管安心就是。”蔺君泓好生安慰道。

    元槿自然不会怀疑他。只不过心里提心吊胆的感觉当真是之前没有料想到的。

    她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腰身。

    蔺君泓莞尔。在她的发顶留下了个轻吻后,回抱住了她。

    蔺君泓特意让车辇稍微慢一些,这样颠簸的感觉能够降到最低。是以两人回到永安宫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刚一进宫门,宫人们便来禀,说是太后来了,已经等了好些时候。

    初初听到这个消息后,元槿和蔺君泓都十分诧异,面面相觑。毕竟徐太后和元槿不甚亲近,所以基本上不会在晚上的时候来到元槿这边。如今趁着这个时候过来,倒是奇了。

    半晌后,两人回过味儿来。

    敢情是得到了消息?!

    小夫妻俩想通这一点后,再一想要面对徐太后,就有些踌躇,一步一步往里走得很是缓慢。

    果不其然。

    看到他们两个相携着而来,徐太后按捺不住了,主动出了屋子相迎。

    这一回她倒是分毫的不耐都没有了。看着元槿的时候,眼里满满的都是欢喜。可是上前一摸元槿的胳膊,徐太后的脸色就变了。

    “怎么这才回来?”她语气十分不悦,质问蔺君泓:“明知道她身子重,还拉着她玩儿到现在。你看你是怎么当爹的。”

    蔺君泓不敢置信的慢慢转脸看向她。

    虽然徐太后是非不分成了习惯,可如今徐太后竟是为了槿儿来指责他?这倒是奇了。

    更何况,“当爹”什么的,八字还没一撇呢。小孩子还没出来就这样说,妥当?

    虽然蔺君泓腹诽不已,但徐太后显然没将那些放在心上。

    她直接挽上了元槿另一边的手臂,说道:“你看你,有孕了自己都不知道。怪道之前胃口不好。不过如今既是知晓了,也不算迟。生儿育女,我有经验。该吃什么该喝什么,我也心里有数。你莫要担忧,一切包在我身上。”

    听了她这样说,元槿还没表示什么,蔺君泓当先轻嗤出声。

    “原来太后对饮食这般有研究。”蔺君泓斜睨了徐太后一眼,懒懒说道:“难怪之前我能鼻血横流。原来是托了您老人家的福。”

    他这一提不要紧,徐太后羞恼之下,也有些怒了,“我还不是为了你!”

    “您的‘好’我可受不起。”蔺君泓脸色一沉,说道:“若是不满意,还请会吧。”

    眼看着母子俩又要当场吵起来,元槿只得打了个圆场。也不好直接说什么,索性轻轻的“哎呀”一声。

    她这一声轻呼,直接吓得周围的人都变了脸色。

    蔺君泓和徐太后也顾不得争执了。

    徐太后让单嬷嬷上前扶着元槿,蔺君泓继续扶着另一边,两人将她送到了屋里的椅子上坐好。

    元槿又请了徐太后在旁坐。而后悉心请教自己应当注意的事项。

    徐太后生了一儿一女,倒是真有很多的经验和她分享。详详细细的说了一炷香时间,也还没将自己要说的话讲到一小半。

    蔺君泓见她说的真心实意,就只在旁喝着茶,并未多言。最后看徐太后实在是没有停歇的意思了,他方才说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槿儿的休息可不能耽搁。”

    如果平时他这般语气和徐太后说话,徐太后早就呛声回去了。

    今日看他担忧元槿,徐太后觉得做得对,反倒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她轻拍着元槿的手背,说道:“女人啊,生儿育女最是辛苦。犹如鬼门关走一趟。你如果心里害怕,或者是冒出退缩的念头,都是正常的。只不过别闷在心里,省得扰了自己的心绪,对孩子不好。倒不如和我来说一说。我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元槿感激的应了下来。

    蔺君泓听了徐太后那番话后,薄唇紧抿,面上的不耐烦之色倒是淡了点。

    元槿如今有了身子,徐太后不准她出来相送。至于蔺君泓,她也不指望他来送。因此简短几句后就要离开。

    刚刚转过身后,徐太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又折转回来,与蔺君泓道:“找个时候让阿澜回来吧。”

    蔺君泓之前已经渐渐舒展开的神色陡然凌厉起来。

    徐太后叹道:“你总不希望孩子出来后听说自己嫡亲的姑姑在监牢中吧?”

    她等了又等,没听到蔺君泓应承下此事,只得喟叹着离开了。

    晚上沐浴过后,元槿披了衣裳懒懒的躺在床上,困倦的不想动弹。

    蔺君泓之前帮她沐浴过,他倒是还没洗。如今看元槿收拾好了,他这才一头钻进浴房去。

    元槿昏昏欲睡。只不过睡得极浅。没多久忽地一惊醒,才发现时间过了很短。浴房里的哗啦水声都还隐隐可闻。

    想到今日一连串的事情,元槿不由得将手放到小腹上,神色很是柔和。

    蔺君泓拿布巾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小妻子慵懒的侧卧床上,白皙纤长的指轻抚小腹,看上去美好而又安宁。

    蔺君泓的目光渐渐转柔。

    元槿发现了他的到来,看他半晌没有动静,就笑着望过来问道:“怎么?还没好么?”

    “自然是好了。”蔺君泓胡乱擦了擦头发,随意束了一下,而后整整衣衫,神色一转,变得十分严肃。

    元槿还当他要做什么大事呢。谁料他忽然俯下.身子,竟然凑到了她的肚子上。

    元槿觉得有些痒,想要往后退。被他手臂箍住了腰身,没法动弹。只能由着他。

    半晌后。

    蔺君泓慢慢直起身来,一脸的不可思议,“怎么没动静?”

    元槿初时没有反应过来,待到明白后,很是哭笑不得,“他才多大点?怎么会有动静。”

    想要感受到胎儿胎动的话,好似少说也得四个月后吧?

    “不应该吧。”蔺君泓面露愁容,百思不得其解,“都已经能闹得你吃不下饭了,还不够大?”

    元槿横了他一眼,直接转过身去做自己的事情,懒得理他了。

    蔺君泓唤了她几声,她也不肯转回来。再想继续去唤的时候,仔细去听,却发现那边传来了绵长的呼吸声。

    竟然这么快就睡着了。

    蔺君泓想到她近日来已经饮食不佳十分困倦,想到往后胎儿慢慢大了后,她的日子怕是更加难过。

    他心疼得紧,对着她的小腹半真半假的默默抱怨了几句,说着这小家伙真是个不心疼娘亲的,如此云云。

    给元槿盖好被子后,他又换了块干净布巾,将头发擦得更加干了些,这才上了床挨着她躺下。而后将她搂在了怀里,一同入睡。

    知道了自己前些日子不思饮食的缘由后,元槿的心里反倒是轻松了许多。只不过胃口越来越不好,这让她发了愁。

    好在蔺君泓为了她能多吃一点是什么都肯去做。又是让人从南疆运来那边的蔬果,又是让御膳房的人变着法子天南地北的菜系换着法子做,一点都不含糊。

    更何况,每一晚的晚膳,他都必然要陪着她一起用。但凡她吃少一点,他都要亲自去喂过才罢休。

    在他这样来回反复的“折腾”下,元槿每日里倒是能吃上不少的东西了。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好歹不似之前一段时间那么瘦弱。

    就在元槿的状况一日好过一日的时候,蔺时谦那边却突然有了变故,病情出现了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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