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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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其慎允许颜君无伤大雅的“叛逆”，前提是她必须听话，最重要的是要找准自己的位置，记得自己姓颜。为做到这一点，颜君不得不与他扮演着祖慈孙孝的戏码，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公式化地出现在他面前，汇报自己的近况，再搜索枯肠找这样那样的借口明拒婉拒他要把她放到颜氏历练的建议。
很累，但她不得不这样做，不得不这样为自己争取有限的、自欺欺人的自由。
刚回到大门口，就遇上了颜思思和颜思正姐弟俩。颜思思才二十出头，朝气蓬勃，青春逼人，这个年纪在许多家庭里还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而她也的确不够成熟，喜恶全挂在了脸上，极度情绪化，对比颜思雅的韬光隐晦深藏不露，她是个拙劣的“敌人”。
何宁不过中上之姿，能够谋得今日的一切，靠的是三分姿容七分手段，养育出颜思思这种骄气毕露的女儿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不过想想，颜思思一张嘴极会说话，三言两语便教得人心花怒放，不止颜柏宏与何宁宠她，连阮铃也对她十分喜爱，加上有颜思雅这个懂事的长姐爱护有加，又怎么会宠不出今日的性子来？
其实颜思思的性格与凌韵不说十分也有三分相似，自己调教出的女儿，最终与自己的宿敌如出一辙，不知何宁会作何感想。
颜思思向来对颜君妒忌不已，虽然颜君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好值得她妒忌的，此刻狭路相逢，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好好奚落颜君一番，于是当即叫住她，扬声道：“喂，你怎么好意思回来？你不知道今日姐夫会来吗？还是说你是忍不住借机回来接近人家的？”
杜希臣今天过来？颜君还真不知道。卫边庭跟了老爷子十余年，和她挺谈得来，私下里没少为她说好话，自然也时不时向她透露老爷子的消息，好便于她趋利避害。这几日卫边庭委婉提醒她，老爷子似乎打算见她，她最好先发制人，在老爷子开口前主动现身，她这才会不“请”自回，没想到回得这般不巧。
颜思正悄悄地从背后捅了捅颜思思，大概是示意她不要乱说话。颜君眼尖地发现了他的小动作，眼里闪过一丝丝兴味。
颜思正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善类，小小年纪风流成性，拈花惹草，挥霍纨绔，胸中两点墨水，学识短浅，不思进取，与颜柏深相比更是云泥之别，最不讨老爷子欢喜。颜柏宏做着梦都想把他打造到可与颜柏深一较高下的水平，无奈揠苗助长适得其反，激起了他的反叛情绪，由此他在自甘堕落的路上越走越远，竟没人奈何得了他。
颜思思自己好不到哪里去，却向来看不惯这个弟弟，当下对他翻了个白眼，道：“就说她，怕什么！”说罢不忘挑衅地仰头迎上颜君的视线。
颜思正当然不至于忌惮颜君，而是他的性格决定了他不喜欢无事生非自找麻烦，这也是他唯一一点可爱的地方。
颜君不屑于将颜思思摆到对手的位置，把如此孱弱的人视为对手，实在是对自己莫大的侮辱，所以面对像头充满战斗力的公鸡一样的颜思思，她只是敷衍道：“哦，原来你也知道这姐夫来得龌龊。”她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颜思正，“你不妨问问你弟弟，像杜希臣那样的男人，女人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颜思思的脸气得白里透红，颜君冷笑一声，没再理会她。
进了客厅，杜希臣果然在，杜夫人也在。颜君回来得突兀，融洽的气氛因她的到来而被打断，她却没什么自觉，直接忽略众人，径直与颜其慎和阮铃打了个招呼，又勉强着叫了声颜柏宏，然后客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再无人说话。
杜夫人因了上次颜君的冷淡，这回不敢再造次，而且她是长辈，断没有先开口讨好颜君的道理，凌韵又不在，因此何宁一开口圆场，几人立刻继续着刚刚的话题，竟然没有一个人理会颜君。
颜君并不需要他们的待见，但老爷子在，她不能失了礼数，所以她不能走。只静立了几秒，她毫不犹豫地朝着颜柏深走去。不为别的，只因颜其慎身边坐着阮铃，颜柏宏身边坐着何宁和颜思雅，他们对面坐着杜夫人和杜希臣，只剩颜柏深身边是空的。
其实甫一进门她就敏锐地察觉到了颜柏深落在她身上的转瞬即逝的目光，短短的刹那，她仿佛从他眼里窥见一丝趣味，以及愉悦。这次从伦敦回来后，她发现颜柏深对她的态度怪怪的，他们依旧是井水不犯河水，但从第一日回到颜家，他对她高深莫测的那一笑开始，她总隐隐觉得他不对劲。
颜柏深身边的沙发往下一陷，一阵清淡的馨香蹿入他的鼻端。又是这种味道，这算不上熟悉却又不陌生的味道，令他有瞬间的走神，他似乎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晚，他整个人伏在她身上，她的身体暖暖的，柔若无骨，纤细的腰枝不盈一握，她的胸口随着呼吸而起伏，不经意地透过衣料摩挲着他的身体，她散落在他鼻端的发丝发出淡淡的香气，竟让他日后不知不觉一次又一次地回味……
颜君视力极佳，在颜柏深左侧坐下来时无意中瞥见他的下颌角处有一块淡淡的淤青，极淡极淡，似是被刻意遮掩过，若非近距离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她极其无聊且坏心地猜想，他是不是用了遮瑕膏？也许听他们讨论颜杜两家的订婚事宜实在无趣得紧，这样想着，她忍不住悄悄侧头多看了他的下颌角一眼，不料被他捉了个正着，他微微眯着眼望着她，似笑非笑。
颜柏深的眼睛深邃如同宽广的夜空，他看人的时候那双眸子锐利警敏如暗夜幽林中的饿狼，每每令人胆战心惊。但颜君总觉得，当他微微眯着眼睛看人的时候，很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慵懒而闲适，却无法掩饰天性中的精明与算计。从女性的审美角度看来，这样的他最迷人。不过，她为什么要从女性的审美角度来看他？
“恭喜，发布会很成功。”他突然在她耳边低声道。
他的嗓音清亮中夹杂着低沉暗哑，如风拂过竹林的沙沙声，仿若来自午夜的温柔呢喃，十分动听。颜君的心颤了颤，不明白他三番四次莫名其妙的示好是拉拢，抑或是麻痹她的一个陷阱。毕竟，他们的利益相冲不是吗？
“谢谢。”她顿了顿，“你现在看起来很像一只狐狸。”
这是第三次，她用狐狸来形容他。他不由得反省，他的精明就表现得这样明显？短暂的沉思过后，又为她端着一本正经的姿态说出这样讥诮的话而感到好笑，嘴角的弧度不知不觉地就扩大开来，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愈发似个老奸巨猾的狐狸。
心情正愉悦间，他发现杜希臣那小子虽然极力克制，那隐忍的眼神却好几次装作不经意地扫过颜君，他顿时觉得不满起来，有种所有物被窥视的愤然。为转移注意力，他又调侃她一句：“难为你的定力。”
“承让，彼此彼此。”颜思雅与杜希臣的结合，对他来说无疑是不利的，等同于他的敌人多了个强有力的后盾。
“他不错。”他毫不在意道。
这一句话说得隐晦，但颜君明白了。他是说杜家实力虽不容小觑，杜希臣却不足为惧，他根本不看好他，如同她看不上颜思思这样的对手一般。
颜君不这样认为，杜希臣比颜柏深年轻，或许比起颜柏深他终究稍逊一筹，但的确也有几分能耐，绝对没有他所言这般不堪一击。这个男人该是有多么自信啊，她这回倒是发自内心地笑了笑，道：“拭目以待。”拭目以待，看你怎么从老爷子手里夺得一切。
他禁不住望了她一眼，发现她脸上并无一丝挑衅，而是漫不经心地说出这么一句“拭目以待”。他从很早以前就隐隐约约洞悉了她的意图，她好像并不留恋颜家的一切。然而，究竟是不留恋到怎样的程度，才能轻描淡写地对着一个觊觎着整个颜氏的人说一句“拭目以待”？
晚宴过后，颜其慎把颜君叫到书房里，开门见山道：“颜君，回颜氏。”
颜君对此不意外。其实她明白老爷子的良苦用心，颜思雅已经在颜氏有了自己的一片天地，有何宁为她积攒下的人脉，有颜柏宏护着她，而颜君什么都没有，他不希望她输在起跑线上。颜君的才华令人惊叹，颜思雅的实力未明，但正是未知，才更令人难以驾驭，因为你永远探不到对方的底限。
所以，他如此思量完全是出于对颜君的爱护。
为免激怒他，她没有立刻推拒，垂着眼睑问到：“您打算把我放到什么位置？”
这个问题他恐怕早就反复斟酌过，却仍旧沉吟半晌，方语重心长道：“颜君，一个人最重要的是要了解自己的实力，了解自己的价值，因为这些东西是你和别人谈判的筹码。在我面前，你可以不必拿出谈判桌上那一套，只要你记住你姓颜，你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让我想想。”良久，她回答。
颜其慎允许颜君无伤大雅的“叛逆”，前提是她必须听话，最重要的是要找准自己的位置，记得自己姓颜。为做到这一点，颜君不得不与他扮演着祖慈孙孝的戏码，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公式化地出现在他面前，汇报自己的近况，再搜索枯肠找这样那样的借口明拒婉拒他要把她放到颜氏历练的建议。
很累，但她不得不这样做，不得不这样为自己争取有限的、自欺欺人的自由。
刚回到大门口，就遇上了颜思思和颜思正姐弟俩。颜思思才二十出头，朝气蓬勃，青春逼人，这个年纪在许多家庭里还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而她也的确不够成熟，喜恶全挂在了脸上，极度情绪化，对比颜思雅的韬光隐晦深藏不露，她是个拙劣的“敌人”。
何宁不过中上之姿，能够谋得今日的一切，靠的是三分姿容七分手段，养育出颜思思这种骄气毕露的女儿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不过想想，颜思思一张嘴极会说话，三言两语便教得人心花怒放，不止颜柏宏与何宁宠她，连阮铃也对她十分喜爱，加上有颜思雅这个懂事的长姐爱护有加，又怎么会宠不出今日的性子来？
其实颜思思的性格与凌韵不说十分也有三分相似，自己调教出的女儿，最终与自己的宿敌如出一辙，不知何宁会作何感想。
颜思思向来对颜君妒忌不已，虽然颜君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好值得她妒忌的，此刻狭路相逢，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好好奚落颜君一番，于是当即叫住她，扬声道：“喂，你怎么好意思回来？你不知道今日姐夫会来吗？还是说你是忍不住借机回来接近人家的？”
杜希臣今天过来？颜君还真不知道。卫边庭跟了老爷子十余年，和她挺谈得来，私下里没少为她说好话，自然也时不时向她透露老爷子的消息，好便于她趋利避害。这几日卫边庭委婉提醒她，老爷子似乎打算见她，她最好先发制人，在老爷子开口前主动现身，她这才会不“请”自回，没想到回得这般不巧。
颜思正悄悄地从背后捅了捅颜思思，大概是示意她不要乱说话。颜君眼尖地发现了他的小动作，眼里闪过一丝丝兴味。
颜思正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善类，小小年纪风流成性，拈花惹草，挥霍纨绔，胸中两点墨水，学识短浅，不思进取，与颜柏深相比更是云泥之别，最不讨老爷子欢喜。颜柏宏做着梦都想把他打造到可与颜柏深一较高下的水平，无奈揠苗助长适得其反，激起了他的反叛情绪，由此他在自甘堕落的路上越走越远，竟没人奈何得了他。
颜思思自己好不到哪里去，却向来看不惯这个弟弟，当下对他翻了个白眼，道：“就说她，怕什么！”说罢不忘挑衅地仰头迎上颜君的视线。
颜思正当然不至于忌惮颜君，而是他的性格决定了他不喜欢无事生非自找麻烦，这也是他唯一一点可爱的地方。
颜君不屑于将颜思思摆到对手的位置，把如此孱弱的人视为对手，实在是对自己莫大的侮辱，所以面对像头充满战斗力的公鸡一样的颜思思，她只是敷衍道：“哦，原来你也知道这姐夫来得龌龊。”她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颜思正，“你不妨问问你弟弟，像杜希臣那样的男人，女人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颜思思的脸气得白里透红，颜君冷笑一声，没再理会她。
进了客厅，杜希臣果然在，杜夫人也在。颜君回来得突兀，融洽的气氛因她的到来而被打断，她却没什么自觉，直接忽略众人，径直与颜其慎和阮铃打了个招呼，又勉强着叫了声颜柏宏，然后客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再无人说话。
杜夫人因了上次颜君的冷淡，这回不敢再造次，而且她是长辈，断没有先开口讨好颜君的道理，凌韵又不在，因此何宁一开口圆场，几人立刻继续着刚刚的话题，竟然没有一个人理会颜君。
颜君并不需要他们的待见，但老爷子在，她不能失了礼数，所以她不能走。只静立了几秒，她毫不犹豫地朝着颜柏深走去。不为别的，只因颜其慎身边坐着阮铃，颜柏宏身边坐着何宁和颜思雅，他们对面坐着杜夫人和杜希臣，只剩颜柏深身边是空的。
其实甫一进门她就敏锐地察觉到了颜柏深落在她身上的转瞬即逝的目光，短短的刹那，她仿佛从他眼里窥见一丝趣味，以及愉悦。这次从伦敦回来后，她发现颜柏深对她的态度怪怪的，他们依旧是井水不犯河水，但从第一日回到颜家，他对她高深莫测的那一笑开始，她总隐隐觉得他不对劲。
颜柏深身边的沙发往下一陷，一阵清淡的馨香蹿入他的鼻端。又是这种味道，这算不上熟悉却又不陌生的味道，令他有瞬间的走神，他似乎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晚，他整个人伏在她身上，她的身体暖暖的，柔若无骨，纤细的腰枝不盈一握，她的胸口随着呼吸而起伏，不经意地透过衣料摩挲着他的身体，她散落在他鼻端的发丝发出淡淡的香气，竟让他日后不知不觉一次又一次地回味……
颜君视力极佳，在颜柏深左侧坐下来时无意中瞥见他的下颌角处有一块淡淡的淤青，极淡极淡，似是被刻意遮掩过，若非近距离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她极其无聊且坏心地猜想，他是不是用了遮瑕膏？也许听他们讨论颜杜两家的订婚事宜实在无趣得紧，这样想着，她忍不住悄悄侧头多看了他的下颌角一眼，不料被他捉了个正着，他微微眯着眼望着她，似笑非笑。
颜柏深的眼睛深邃如同宽广的夜空，他看人的时候那双眸子锐利警敏如暗夜幽林中的饿狼，每每令人胆战心惊。但颜君总觉得，当他微微眯着眼睛看人的时候，很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慵懒而闲适，却无法掩饰天性中的精明与算计。从女性的审美角度看来，这样的他最迷人。不过，她为什么要从女性的审美角度来看他？
“恭喜，发布会很成功。”他突然在她耳边低声道。
他的嗓音清亮中夹杂着低沉暗哑，如风拂过竹林的沙沙声，仿若来自午夜的温柔呢喃，十分动听。颜君的心颤了颤，不明白他三番四次莫名其妙的示好是拉拢，抑或是麻痹她的一个陷阱。毕竟，他们的利益相冲不是吗？
“谢谢。”她顿了顿，“你现在看起来很像一只狐狸。”
这是第三次，她用狐狸来形容他。他不由得反省，他的精明就表现得这样明显？短暂的沉思过后，又为她端着一本正经的姿态说出这样讥诮的话而感到好笑，嘴角的弧度不知不觉地就扩大开来，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愈发似个老奸巨猾的狐狸。
心情正愉悦间，他发现杜希臣那小子虽然极力克制，那隐忍的眼神却好几次装作不经意地扫过颜君，他顿时觉得不满起来，有种所有物被窥视的愤然。为转移注意力，他又调侃她一句：“难为你的定力。”
“承让，彼此彼此。”颜思雅与杜希臣的结合，对他来说无疑是不利的，等同于他的敌人多了个强有力的后盾。
“他不错。”他毫不在意道。
这一句话说得隐晦，但颜君明白了。他是说杜家实力虽不容小觑，杜希臣却不足为惧，他根本不看好他，如同她看不上颜思思这样的对手一般。
颜君不这样认为，杜希臣比颜柏深年轻，或许比起颜柏深他终究稍逊一筹，但的确也有几分能耐，绝对没有他所言这般不堪一击。这个男人该是有多么自信啊，她这回倒是发自内心地笑了笑，道：“拭目以待。”拭目以待，看你怎么从老爷子手里夺得一切。
他禁不住望了她一眼，发现她脸上并无一丝挑衅，而是漫不经心地说出这么一句“拭目以待”。他从很早以前就隐隐约约洞悉了她的意图，她好像并不留恋颜家的一切。然而，究竟是不留恋到怎样的程度，才能轻描淡写地对着一个觊觎着整个颜氏的人说一句“拭目以待”？
晚宴过后，颜其慎把颜君叫到书房里，开门见山道：“颜君，回颜氏。”
颜君对此不意外。其实她明白老爷子的良苦用心，颜思雅已经在颜氏有了自己的一片天地，有何宁为她积攒下的人脉，有颜柏宏护着她，而颜君什么都没有，他不希望她输在起跑线上。颜君的才华令人惊叹，颜思雅的实力未明，但正是未知，才更令人难以驾驭，因为你永远探不到对方的底限。
所以，他如此思量完全是出于对颜君的爱护。
为免激怒他，她没有立刻推拒，垂着眼睑问到：“您打算把我放到什么位置？”
这个问题他恐怕早就反复斟酌过，却仍旧沉吟半晌，方语重心长道：“颜君，一个人最重要的是要了解自己的实力，了解自己的价值，因为这些东西是你和别人谈判的筹码。在我面前，你可以不必拿出谈判桌上那一套，只要你记住你姓颜，你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让我想想。”良久，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