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自杀还是他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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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府尹大人都还没有来，想必是派过去的人根本就没有见到府尹大人。
想着那人给自己允诺的条件，胡胜就有些激动了，险些忘记了自家老爹还躺在那边尸骨未寒。
他知道自己的任务就是努力煽动围观百姓，逼迫凤千寻认罪。
原本胡胜也觉得这是很简单的事情，可这样久的时间下来，胡胜才发现，这四小姐竟然生的如此难缠，比陈氏还要难缠。
若继续下去，府尹大人果真来了，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如此想着，胡胜的表演就更加的卖力了。
然而，不管胡胜如何卖力的表演，都改变不了秦耀出现的事实。
“府……府尹大人……”看着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凤家门口的秦耀，胡胜舌头都捋不直了。
他想不通，那个人分明已经出手了，那个姓宋的怎么还能安然无恙的将府尹大人请过来。
萧雨回到了凤千寻的身边，在凤千寻耳边说了两句什么，就看到凤千寻皱了皱眉，示意自己知道了。
那边的胡胜已经演上了，将凤千寻如何如何羞辱胡管家，胡管家如何如何想不通的事情描述的绘声绘色。
闻者流泪见者伤心有些夸张，可但凡听到的人，都会觉得，凤千寻就是罪魁祸首，一定要让凤千寻下跪道歉。
秦耀抬眼看了看那个站在台阶上脸色如常的女子，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随即道：“凤小姐，对于胡胜的说法，你有何话说？”
凤千寻对秦耀行了个礼，到：“敢问秦大人可有带仵作？”
秦耀点头示意，他身边的一个枯瘦的老头儿就出来对着凤千寻拱了拱手，到：“小老儿正是仵作。”
还不等凤千寻开口，胡胜就尖叫道：“不可以验尸，家父已经含冤受辱含恨而亡，更不能再打扰家父的身后安宁了。四小姐，你就大发慈悲，放过家父吧，成全了奴才这一颗孝子心肠吧！”
秦耀皱眉道：“凤小姐，死者家属不同意验尸。除非你能有证据证明死者并非自杀身亡，而是他杀。否则，本官也无法下令让仵作验尸。”
凤千寻歪着头看了看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胡胜道：“敢问胡胜，你凭什么认定你父亲是触阶自杀的呢？”
胡胜悲愤的指着地上已经干涸的八个血迹斑驳的大字，道：“四小姐看不见吗？不堪侮辱，以死明志。”
凤千寻点了点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八个字是你父亲临死之前写的，对吗？”
胡胜愣了愣，随即梗着脖子道：“正是！”
“那你可知道他是如何书写的呢？用笔，还是用手指？”凤千寻的口气依旧不疾不徐，胡胜的脸色却苍白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随着凤千寻的问题也集中在了胡胜的脸上，似乎所有人都在质问胡胜。
胡胜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末了咬了咬牙，道：“我也是听见别人说了，才匆忙赶过来，就看见家父触阶而亡。身边有着八个大字。四小姐在出门之前侮辱家父是事实，许多人都看见了。”
凤千寻也不否认，道：“早上我的确因为胡管家办事不利的事情惩罚了胡管家。这点我承认，却不认错。身为主子，难道没有惩罚一个犯了错的奴才的资格了？胡胜，不要告诉我，你觉得，主子惩罚犯了错的奴才是错的。”
胡胜瞬间愣住了，他不知道，之前一只保持缄默的凤千寻竟然有如此伶俐的口齿。
他也不是笨蛋，很快就想到了继续唱下去的法子，哭道：“不管怎么样，我父亲的确是因为不堪受辱而亡。四小姐虽然没有直接的责任，却也责无旁贷！奴才只是要求四小姐给家父磕头认错，死者为大，四小姐不觉得应该尊重一下家父的亡灵吗？”
凤千寻看了看又激动起来的百姓们，道：“真正能尊重亡灵，安抚亡灵的，就是找出凶手。秦大人，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胡管家的确是他杀，而非自杀。”
“你胡说！”胡胜的情绪陡然激动了起来。
凤千寻分毫不让的看着胡胜，厉声道：“你没有亲眼看见你父亲触阶而亡，也没有亲眼看见那八个字是你父亲写的。你凭什么确定他是自杀？！”
“你也没有亲眼看见，你凭什么认定是他杀？”胡胜脑子转的很快，将就凤千寻的话来反驳凤千寻。
凤千寻冷笑道：“秦大人，若我能证明是他杀，是否可以验尸？”
秦耀点头道：“可以。”
凤千寻缓步走到胡管家的尸身旁边，指着那八个字，道：“这八个字的血迹已经干了，胡管家头部的血迹也已经干了。仵作，有劳你来看看，这两处血迹的差别。”
仵作拱了拱手，走到胡管家尸身旁边，仔仔细细的查看着，诧异的看了凤千寻一眼，道：“虽然这两处血迹都已经干涸。可还是能通过血迹的颜色看得出来，这八个字的血迹比胡管家头部的血迹新鲜。也就是说胡管家头部流血在先，这八个字出现在后。”
“这能说明什么？”胡胜不以为然。
凤千寻冷笑道：“触阶而亡的人，还能在头盖骨粉碎的情况下支撑着用自己的鲜血去写这八个字吗？”
“你又没有看见，凭什么肯定不是家父写的？”胡胜抓着方才凤千寻用来说自己的言语抵回去，希望这样能迫使凤千寻放弃接下来的追查。
若凤千寻果真只是一个普通小姑娘也就罢了，偏生她身体里住着两世灵魂，对于这种毫无威胁力的恐吓司空见惯了，冷笑道：“仵作说的话，难道还有假吗？触阶而亡，几乎是瞬间死亡。根本不会有机会写字。”
胡胜的脸瞬间涨的通红，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看着那身材干瘦的老头儿狰狞道：“定然是这老头儿没有经验，误判！”
这话原本只是胡胜心急火燎之下说出来的，可当这话回响在他耳边的时候，他就觉得，真相一定是这样，于是格外凌厉的盯着那仵作，厉声道：“是不是你学艺不精，故意扭曲时间？”
仵作也是有脾气的人冷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走回了秦耀身边，对着秦耀拱了拱手道：“秦大人，既然胡公子不相信鄙人，那鄙人也就不再多说了。还请秦大人另请高明吧。”
秦耀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这仵作可是京城里最为有名的仵作，刑部许多大案都是靠着他才轻而易举的侦破了的。
艺高者，人胆大。
他也从不将秦耀之流放在眼睛里，这一次若非秦耀亲自去请，他也不会来这里管这档子闲事儿。
胡胜见到仵作退缩了，心头也放下了心来，带着些许挑衅的看着凤千寻，冷笑道：“四小姐，你以为一个仵作的话，就可以颠倒黑白了吗？不管怎么说，家父都是因你而亡，我只要求你磕头赔罪，也不算过分。难道你连带着这种安抚亡灵的事情都不肯做了吗？在四小姐的眼睛里，我等平民百姓的性命就如同草芥吗？”
不得不说，胡胜这种煽动人心的做法也的确是有几分效果，百姓们又开始骚动了。
凤千寻眸中有怒火在闪现，这个胡胜，动不动就故意提到自己的身份，已经不仅仅是针对自己了。
若今儿个的事情不能完美的解决，只怕对自己，对莫离都会有不小的影响。
眼光无意间扫过胡管家趴在地上的手，一下子就愣住了，随即缓缓的往胡管家的尸身走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胡胜警惕的挡住了凤千寻的去路，不分青红皂白的喊叫道：“难道你想要对家父不敬？亵渎亡灵？四小姐你就不怕被恶灵缠身吗？”
凤千寻眸光灼灼的看着胡胜，一字一句的坚定道：“我从未害过胡管家，也从未有过害人之心。胡管家就算是冤魂不屈，也只能去找杀人凶手偿命。胡胜，你不相信仵作的话是假，故意拦着仵作不让仵作发现你爹的真实死因才是真的。除开地上的血迹和你爹头上血迹的时间问题，我还有别的证据证明胡管家的确是他杀。地上那几个字，也不是出自胡管家之手！”
凤千寻说完，转身迎着秦耀，斩钉截铁的道：“秦大人，请给我一个机会证明。”
“秦大人，不可以！”胡胜心急火燎的挡着凤千寻，口中振振有词，道：“四小姐心狠手辣，万一她做出什么有辱家父的事情。让小人情何以堪啊？”
胡胜一边说，一边抹眼泪，还悄悄的看着秦耀的脸色。
凤千寻瞥了胡胜一眼，发现他长袍之下的腿都已经在瑟瑟发抖，更是坚定了自己心头的想法，对着秦耀拱手道：“秦大人，就算是胡胜指控胡管家因我而死。最起码也要让我有个机会证明自己的清白。若胡胜不相信我，那敢问胡胜，你可相信秦大人？”
胡胜愣了愣，下意识的就梗着脖子，带着一抹谄媚的笑道：“秦大人乃是京都父母官，堂堂秦辅国公府世子，小人自然愿意相信秦大人。”
-本章完结-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府尹大人都还没有来，想必是派过去的人根本就没有见到府尹大人。
想着那人给自己允诺的条件，胡胜就有些激动了，险些忘记了自家老爹还躺在那边尸骨未寒。
他知道自己的任务就是努力煽动围观百姓，逼迫凤千寻认罪。
原本胡胜也觉得这是很简单的事情，可这样久的时间下来，胡胜才发现，这四小姐竟然生的如此难缠，比陈氏还要难缠。
若继续下去，府尹大人果真来了，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如此想着，胡胜的表演就更加的卖力了。
然而，不管胡胜如何卖力的表演，都改变不了秦耀出现的事实。
“府……府尹大人……”看着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凤家门口的秦耀，胡胜舌头都捋不直了。
他想不通，那个人分明已经出手了，那个姓宋的怎么还能安然无恙的将府尹大人请过来。
萧雨回到了凤千寻的身边，在凤千寻耳边说了两句什么，就看到凤千寻皱了皱眉，示意自己知道了。
那边的胡胜已经演上了，将凤千寻如何如何羞辱胡管家，胡管家如何如何想不通的事情描述的绘声绘色。
闻者流泪见者伤心有些夸张，可但凡听到的人，都会觉得，凤千寻就是罪魁祸首，一定要让凤千寻下跪道歉。
秦耀抬眼看了看那个站在台阶上脸色如常的女子，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随即道：“凤小姐，对于胡胜的说法，你有何话说？”
凤千寻对秦耀行了个礼，到：“敢问秦大人可有带仵作？”
秦耀点头示意，他身边的一个枯瘦的老头儿就出来对着凤千寻拱了拱手，到：“小老儿正是仵作。”
还不等凤千寻开口，胡胜就尖叫道：“不可以验尸，家父已经含冤受辱含恨而亡，更不能再打扰家父的身后安宁了。四小姐，你就大发慈悲，放过家父吧，成全了奴才这一颗孝子心肠吧！”
秦耀皱眉道：“凤小姐，死者家属不同意验尸。除非你能有证据证明死者并非自杀身亡，而是他杀。否则，本官也无法下令让仵作验尸。”
凤千寻歪着头看了看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胡胜道：“敢问胡胜，你凭什么认定你父亲是触阶自杀的呢？”
胡胜悲愤的指着地上已经干涸的八个血迹斑驳的大字，道：“四小姐看不见吗？不堪侮辱，以死明志。”
凤千寻点了点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八个字是你父亲临死之前写的，对吗？”
胡胜愣了愣，随即梗着脖子道：“正是！”
“那你可知道他是如何书写的呢？用笔，还是用手指？”凤千寻的口气依旧不疾不徐，胡胜的脸色却苍白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随着凤千寻的问题也集中在了胡胜的脸上，似乎所有人都在质问胡胜。
胡胜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末了咬了咬牙，道：“我也是听见别人说了，才匆忙赶过来，就看见家父触阶而亡。身边有着八个大字。四小姐在出门之前侮辱家父是事实，许多人都看见了。”
凤千寻也不否认，道：“早上我的确因为胡管家办事不利的事情惩罚了胡管家。这点我承认，却不认错。身为主子，难道没有惩罚一个犯了错的奴才的资格了？胡胜，不要告诉我，你觉得，主子惩罚犯了错的奴才是错的。”
胡胜瞬间愣住了，他不知道，之前一只保持缄默的凤千寻竟然有如此伶俐的口齿。
他也不是笨蛋，很快就想到了继续唱下去的法子，哭道：“不管怎么样，我父亲的确是因为不堪受辱而亡。四小姐虽然没有直接的责任，却也责无旁贷！奴才只是要求四小姐给家父磕头认错，死者为大，四小姐不觉得应该尊重一下家父的亡灵吗？”
凤千寻看了看又激动起来的百姓们，道：“真正能尊重亡灵，安抚亡灵的，就是找出凶手。秦大人，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胡管家的确是他杀，而非自杀。”
“你胡说！”胡胜的情绪陡然激动了起来。
凤千寻分毫不让的看着胡胜，厉声道：“你没有亲眼看见你父亲触阶而亡，也没有亲眼看见那八个字是你父亲写的。你凭什么确定他是自杀？！”
“你也没有亲眼看见，你凭什么认定是他杀？”胡胜脑子转的很快，将就凤千寻的话来反驳凤千寻。
凤千寻冷笑道：“秦大人，若我能证明是他杀，是否可以验尸？”
秦耀点头道：“可以。”
凤千寻缓步走到胡管家的尸身旁边，指着那八个字，道：“这八个字的血迹已经干了，胡管家头部的血迹也已经干了。仵作，有劳你来看看，这两处血迹的差别。”
仵作拱了拱手，走到胡管家尸身旁边，仔仔细细的查看着，诧异的看了凤千寻一眼，道：“虽然这两处血迹都已经干涸。可还是能通过血迹的颜色看得出来，这八个字的血迹比胡管家头部的血迹新鲜。也就是说胡管家头部流血在先，这八个字出现在后。”
“这能说明什么？”胡胜不以为然。
凤千寻冷笑道：“触阶而亡的人，还能在头盖骨粉碎的情况下支撑着用自己的鲜血去写这八个字吗？”
“你又没有看见，凭什么肯定不是家父写的？”胡胜抓着方才凤千寻用来说自己的言语抵回去，希望这样能迫使凤千寻放弃接下来的追查。
若凤千寻果真只是一个普通小姑娘也就罢了，偏生她身体里住着两世灵魂，对于这种毫无威胁力的恐吓司空见惯了，冷笑道：“仵作说的话，难道还有假吗？触阶而亡，几乎是瞬间死亡。根本不会有机会写字。”
胡胜的脸瞬间涨的通红，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看着那身材干瘦的老头儿狰狞道：“定然是这老头儿没有经验，误判！”
这话原本只是胡胜心急火燎之下说出来的，可当这话回响在他耳边的时候，他就觉得，真相一定是这样，于是格外凌厉的盯着那仵作，厉声道：“是不是你学艺不精，故意扭曲时间？”
仵作也是有脾气的人冷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走回了秦耀身边，对着秦耀拱了拱手道：“秦大人，既然胡公子不相信鄙人，那鄙人也就不再多说了。还请秦大人另请高明吧。”
秦耀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这仵作可是京城里最为有名的仵作，刑部许多大案都是靠着他才轻而易举的侦破了的。
艺高者，人胆大。
他也从不将秦耀之流放在眼睛里，这一次若非秦耀亲自去请，他也不会来这里管这档子闲事儿。
胡胜见到仵作退缩了，心头也放下了心来，带着些许挑衅的看着凤千寻，冷笑道：“四小姐，你以为一个仵作的话，就可以颠倒黑白了吗？不管怎么说，家父都是因你而亡，我只要求你磕头赔罪，也不算过分。难道你连带着这种安抚亡灵的事情都不肯做了吗？在四小姐的眼睛里，我等平民百姓的性命就如同草芥吗？”
不得不说，胡胜这种煽动人心的做法也的确是有几分效果，百姓们又开始骚动了。
凤千寻眸中有怒火在闪现，这个胡胜，动不动就故意提到自己的身份，已经不仅仅是针对自己了。
若今儿个的事情不能完美的解决，只怕对自己，对莫离都会有不小的影响。
眼光无意间扫过胡管家趴在地上的手，一下子就愣住了，随即缓缓的往胡管家的尸身走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胡胜警惕的挡住了凤千寻的去路，不分青红皂白的喊叫道：“难道你想要对家父不敬？亵渎亡灵？四小姐你就不怕被恶灵缠身吗？”
凤千寻眸光灼灼的看着胡胜，一字一句的坚定道：“我从未害过胡管家，也从未有过害人之心。胡管家就算是冤魂不屈，也只能去找杀人凶手偿命。胡胜，你不相信仵作的话是假，故意拦着仵作不让仵作发现你爹的真实死因才是真的。除开地上的血迹和你爹头上血迹的时间问题，我还有别的证据证明胡管家的确是他杀。地上那几个字，也不是出自胡管家之手！”
凤千寻说完，转身迎着秦耀，斩钉截铁的道：“秦大人，请给我一个机会证明。”
“秦大人，不可以！”胡胜心急火燎的挡着凤千寻，口中振振有词，道：“四小姐心狠手辣，万一她做出什么有辱家父的事情。让小人情何以堪啊？”
胡胜一边说，一边抹眼泪，还悄悄的看着秦耀的脸色。
凤千寻瞥了胡胜一眼，发现他长袍之下的腿都已经在瑟瑟发抖，更是坚定了自己心头的想法，对着秦耀拱手道：“秦大人，就算是胡胜指控胡管家因我而死。最起码也要让我有个机会证明自己的清白。若胡胜不相信我，那敢问胡胜，你可相信秦大人？”
胡胜愣了愣，下意识的就梗着脖子，带着一抹谄媚的笑道：“秦大人乃是京都父母官，堂堂秦辅国公府世子，小人自然愿意相信秦大人。”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