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莫先生予你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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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段阑珊没有说出所谓的代价是什么，说了她的名字后，留下一句“游戏快要开始了哦！”，就轻巧地走了，留下莫先生脸色难看地留在咖啡厅里。
莫先生没有试图对段阑珊动手什么的，老定的强悍之处，他可是知道的。
当初和玉行云交手时，要不是突然发现仙识的消耗远远超出预料，快到了交手后只能撑两三天的地步，老定估计能帮莫先生打赢吧？
现在，段阑珊是一个级别未知的灵魂，而且还是有完整身体的，不像老定那样困窘的只有一只手掌，莫先生没有丝毫把握能在这种情况下制服段阑珊。
此外，“游戏”是指什么？
莫先生可不认为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游戏，一旦开始，估计就要赌上性命什么的。不过，莫先生更担心的是会不会波及到小秋。
只涉及他一人的，咬咬牙大概还能扛过去，连小秋都牵连其中的话，真的要看命了。
莫先生双手手指交叉，支撑着下巴，脸色凝重地继续思考着。
从段阑珊的态度来看，那个组织还没有置他于死地的打算，有的话，直接动手就完了，没必要大费周折。
这次的事件，更像是一个试炼之类的，也许……
“哥！来电话啦！！！”
啧！
莫先生第一次觉得用小秋专门给他设的这个铃声不太好，这铃声一响，什么思路都没了。对他来说，吵到周围的顾客什么的完全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掏出手机一看，居然是黎雪银。
这倒让莫先生有些讶异了，黎雪银昨晚才和她父母离开，莫先生已经下了只有葬礼才能再次见面的判断，现在却突然接到她的电话，心里的感觉还真是微妙啊！
将内心乱七八糟的想法丢到一边，莫先生接通了电话。
“喂？是莫莫吗？”
电话那头传来黎雪银温柔的腔调，如春风化雨般的柔软细腻，依旧是这个熟悉的嗓音，莫先生却分明听出了几分虚弱空洞之感。
当下也顾不得抱怨莫莫这个称谓了莫先生紧紧皱着眉头说，
“是我，你快撑不住了吗？现在打电话给我。”
“嗯，是呢，感觉不能再睡了，再睡就醒不来了。”
声音平静，似乎真的只是面对一次普通的沉睡，黎雪银其实才是莫先生见过的最坚强的人吧。
不知道为什么，莫先生有些想笑，可是笑不出，心中莫名的释然。刚刚皱起的眉头又松了下来，莫先生用一种极为随意的语气说道，
“真是遗憾，我找不到可以吻醒你的王子，尽量别睡那么快吧。“
“意外的严肃不起来呢，莫莫。”
“是啊，我已经严肃不起来了，毕竟没有什么有趣的事能让我正视。”
电话彼端传来轻微的笑声，不是嘲笑莫先生，只是单纯的笑，开心的笑，莫先生的耳膜似乎触摸到了玉石质地的声音，如此的温润，似蓝田日暖。
声音有温度吗？以前，莫先生只会说，只有语气中带着的情绪有冷暖。现在，莫先生却莫名的觉得有一股暖流自声音中涌来，如冬日阳光，融化了身体每一寸紧绷的神经肌肉。
黄金般的温暖。
莫先生想到一个奇怪的比喻。
摇摇头，将这些奇怪的遐思扔到一边，莫先生继续说，
“现在在医院吗？还是在某些酒店？”
“当然是医院，毕竟死在其他地方也难收拾啊。”
事不关己一样的轻松语气，黎雪银似乎也严肃不起来。
生命的诞生是个庄严而神圣的时刻，生命的消失呢？我们该怀着怎么样的心绪怎样的态度去面对？
莫先生不知道，黎雪银不知道，他们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面对.
死亡，如此恐怖，却又如此安静。
“也是，不过你管他们麻不麻烦，反正又不会碍着你。”
莫先生的想法一如既往的利己，不过这个建议来得太迟，现在再说也没用了。
“莫莫以后一定会走上歪路的，如果一直这样想的话。”
似乎带着小小的责怪，黎雪银如此回应。
“那又如何？反正我没觉得自己走过正路。”
莫先生早就不在意什么是正路什么是歪路了，于他，毫无意义。
“说起来，你爸妈在旁边吧？”
“嗯，在呢。”
“昨晚真是的，我回来太晚，都没见到你最后一面。”
莫先生对此还是抱有小小的遗憾，尽管见到了也没差。
“那你现在不打算来见我最后一面吗？”
这句话以前就说过了，莫先生的答案是拒绝，然后黎雪银自己来找他了。但是现在，黎雪银已经来不了了，可是莫先生的答案依旧是拒绝。
不是没有必要见最后一面，而是，最后的时光属于她和她的父母的。
那就这样吧！反正也没什么好谈的，莫先生准备挂了，然而黎雪银却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呐！莫莫，你说，生活是喜剧吗？”
好熟悉的问题，是什么时候呢？三年前？五年前？总之，记不清了。只知道，有个扎着羊角辫的满脸稚气的女孩，向旁边一个同样满脸稚气却维持着一副不爽表情的男孩问起这个问题，他的回答是……
“当然是啊！”
同样的内容，同样的语气，在不同的时空，以不同的心境，从同一个人口中说出，聆听的，也依然是那一个人。
莫先生的回答其实不完整，当时的回答还附上了一句——可是，喜剧的核心是悲剧。
黎雪银也心知肚明，她的人生接近悲剧，一出平平淡淡的悲剧，可是，她也希望能披上喜剧的外衣，可惜，世界没有回应她的期愿。
“我也觉得是呢，莫莫，暂且就这样子吧！我挂了。”
“嗯，好梦！”
嘟嘟的挂断声提示着声音通道的断裂，这次……要做个好梦……
彼端，摁下挂断键的少女无声无息间，已经泪流满面，病床旁边站着的双亲也是泣不成声。
黎雪银没有喜欢过莫先生，莫先生也没有喜欢过黎雪银，他们只是单纯又唯一的朋友。
其实黎雪银还有好多话想说，想提一下莫先生以前的糗事，想说一下自己碰见的奇怪梦境，想调侃一下莫先生凌乱的人际关系……好多细细碎碎的东西要一直说下去，可是，最后的时间果然还是更想和父母在一起呢……
莫先生也有没说完的话，也不应该在电话里说的话。
我觉得世界美好无比。晴时满树开花，雨时一湖涟漪，阳光席卷城市，微风穿越指尖，入夜每个电台播放的情歌，沿途每条山路铺开的影子，都是你不经意写的一字一句，留我年复一年朗读。
这世界是你的遗嘱，而我……是你唯一的遗物。
现在……真的晚安了……
最终，段阑珊没有说出所谓的代价是什么，说了她的名字后，留下一句“游戏快要开始了哦！”，就轻巧地走了，留下莫先生脸色难看地留在咖啡厅里。
莫先生没有试图对段阑珊动手什么的，老定的强悍之处，他可是知道的。
当初和玉行云交手时，要不是突然发现仙识的消耗远远超出预料，快到了交手后只能撑两三天的地步，老定估计能帮莫先生打赢吧？
现在，段阑珊是一个级别未知的灵魂，而且还是有完整身体的，不像老定那样困窘的只有一只手掌，莫先生没有丝毫把握能在这种情况下制服段阑珊。
此外，“游戏”是指什么？
莫先生可不认为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游戏，一旦开始，估计就要赌上性命什么的。不过，莫先生更担心的是会不会波及到小秋。
只涉及他一人的，咬咬牙大概还能扛过去，连小秋都牵连其中的话，真的要看命了。
莫先生双手手指交叉，支撑着下巴，脸色凝重地继续思考着。
从段阑珊的态度来看，那个组织还没有置他于死地的打算，有的话，直接动手就完了，没必要大费周折。
这次的事件，更像是一个试炼之类的，也许……
“哥！来电话啦！！！”
啧！
莫先生第一次觉得用小秋专门给他设的这个铃声不太好，这铃声一响，什么思路都没了。对他来说，吵到周围的顾客什么的完全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掏出手机一看，居然是黎雪银。
这倒让莫先生有些讶异了，黎雪银昨晚才和她父母离开，莫先生已经下了只有葬礼才能再次见面的判断，现在却突然接到她的电话，心里的感觉还真是微妙啊！
将内心乱七八糟的想法丢到一边，莫先生接通了电话。
“喂？是莫莫吗？”
电话那头传来黎雪银温柔的腔调，如春风化雨般的柔软细腻，依旧是这个熟悉的嗓音，莫先生却分明听出了几分虚弱空洞之感。
当下也顾不得抱怨莫莫这个称谓了莫先生紧紧皱着眉头说，
“是我，你快撑不住了吗？现在打电话给我。”
“嗯，是呢，感觉不能再睡了，再睡就醒不来了。”
声音平静，似乎真的只是面对一次普通的沉睡，黎雪银其实才是莫先生见过的最坚强的人吧。
不知道为什么，莫先生有些想笑，可是笑不出，心中莫名的释然。刚刚皱起的眉头又松了下来，莫先生用一种极为随意的语气说道，
“真是遗憾，我找不到可以吻醒你的王子，尽量别睡那么快吧。“
“意外的严肃不起来呢，莫莫。”
“是啊，我已经严肃不起来了，毕竟没有什么有趣的事能让我正视。”
电话彼端传来轻微的笑声，不是嘲笑莫先生，只是单纯的笑，开心的笑，莫先生的耳膜似乎触摸到了玉石质地的声音，如此的温润，似蓝田日暖。
声音有温度吗？以前，莫先生只会说，只有语气中带着的情绪有冷暖。现在，莫先生却莫名的觉得有一股暖流自声音中涌来，如冬日阳光，融化了身体每一寸紧绷的神经肌肉。
黄金般的温暖。
莫先生想到一个奇怪的比喻。
摇摇头，将这些奇怪的遐思扔到一边，莫先生继续说，
“现在在医院吗？还是在某些酒店？”
“当然是医院，毕竟死在其他地方也难收拾啊。”
事不关己一样的轻松语气，黎雪银似乎也严肃不起来。
生命的诞生是个庄严而神圣的时刻，生命的消失呢？我们该怀着怎么样的心绪怎样的态度去面对？
莫先生不知道，黎雪银不知道，他们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面对.
死亡，如此恐怖，却又如此安静。
“也是，不过你管他们麻不麻烦，反正又不会碍着你。”
莫先生的想法一如既往的利己，不过这个建议来得太迟，现在再说也没用了。
“莫莫以后一定会走上歪路的，如果一直这样想的话。”
似乎带着小小的责怪，黎雪银如此回应。
“那又如何？反正我没觉得自己走过正路。”
莫先生早就不在意什么是正路什么是歪路了，于他，毫无意义。
“说起来，你爸妈在旁边吧？”
“嗯，在呢。”
“昨晚真是的，我回来太晚，都没见到你最后一面。”
莫先生对此还是抱有小小的遗憾，尽管见到了也没差。
“那你现在不打算来见我最后一面吗？”
这句话以前就说过了，莫先生的答案是拒绝，然后黎雪银自己来找他了。但是现在，黎雪银已经来不了了，可是莫先生的答案依旧是拒绝。
不是没有必要见最后一面，而是，最后的时光属于她和她的父母的。
那就这样吧！反正也没什么好谈的，莫先生准备挂了，然而黎雪银却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呐！莫莫，你说，生活是喜剧吗？”
好熟悉的问题，是什么时候呢？三年前？五年前？总之，记不清了。只知道，有个扎着羊角辫的满脸稚气的女孩，向旁边一个同样满脸稚气却维持着一副不爽表情的男孩问起这个问题，他的回答是……
“当然是啊！”
同样的内容，同样的语气，在不同的时空，以不同的心境，从同一个人口中说出，聆听的，也依然是那一个人。
莫先生的回答其实不完整，当时的回答还附上了一句——可是，喜剧的核心是悲剧。
黎雪银也心知肚明，她的人生接近悲剧，一出平平淡淡的悲剧，可是，她也希望能披上喜剧的外衣，可惜，世界没有回应她的期愿。
“我也觉得是呢，莫莫，暂且就这样子吧！我挂了。”
“嗯，好梦！”
嘟嘟的挂断声提示着声音通道的断裂，这次……要做个好梦……
彼端，摁下挂断键的少女无声无息间，已经泪流满面，病床旁边站着的双亲也是泣不成声。
黎雪银没有喜欢过莫先生，莫先生也没有喜欢过黎雪银，他们只是单纯又唯一的朋友。
其实黎雪银还有好多话想说，想提一下莫先生以前的糗事，想说一下自己碰见的奇怪梦境，想调侃一下莫先生凌乱的人际关系……好多细细碎碎的东西要一直说下去，可是，最后的时间果然还是更想和父母在一起呢……
莫先生也有没说完的话，也不应该在电话里说的话。
我觉得世界美好无比。晴时满树开花，雨时一湖涟漪，阳光席卷城市，微风穿越指尖，入夜每个电台播放的情歌，沿途每条山路铺开的影子，都是你不经意写的一字一句，留我年复一年朗读。
这世界是你的遗嘱，而我……是你唯一的遗物。
现在……真的晚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