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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该不会是二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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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溪非但不怕,反而更加的癫狂。

    支撑着虚弱的身子站了起来,不顾一切的扑到到牢笼面前,那张半老徐娘的脸冲着时青墨疯狂的笑着。

    “我没得到的男人,你那个贱人妈妈也得不到!小贱人,听说你和元家的男人好了?哈哈哈……就凭你,也配嫁入元家?恐怕早晚会被人扫地出门的吧!可怜呐,你再有本事有怎么样?终归也要折在男人手里头,到时候年老色衰,残花败柳,你还能骄傲的起来吗!?那时候,你就是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这方溪不停的咒骂着,可时青墨听了这一席话,那股漫天杀气却是再次收敛了起来。

    杀了她?也太便宜她了!

    这药门地牢,坚不可摧,她要她活着,在这里好好的感受一下什么是生不如死!

    “说完了吗?你口才这么好,我倒想留着你了,等我什么时候过得太安逸了,便来瞧瞧你,到时候也让你看看,我时青墨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卑贱不堪!”时青墨冷冷一笑,目光坚定不移。

    那方溪一听,身子一怔,顿时狠狠的攥着那牢笼铁柱,“你怎么不杀了我!小贱人,你杀了我!”

    贱人!贱人!

    她就是死,也绝对不要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呆下去!这个贱人想看她的笑话?她也配!

    时青墨嘴角一扬,“想死?你这心愿怕是不可能了了,我堂堂药门门主,想让你长命百岁还不容易?有我在一天,我便会让你百病缠身生不如死!”

    她如今明明虚弱成这样,却还气力十足,怨恨滔天,想要这么干脆的结束自己?想得美!

    原本时青墨有意让这二人呆在一个牢房,可眼下却是又有了思量,转身去了入口处,让徐老爷子安排,将人塞进三层牢狱。

    只见徐老头一声令下,顿时有弟子前来,将方溪拽出,更在她身上绑着粗大的链条,拽着她去了三层,那铁链比手臂还要粗上几分,托在地上,砸出片片火花,摩擦的声音入耳,更觉得凄厉非常。

    “小贱人!你一定会不得好死,我蛊门少主是不会放过你的!”

    “贱人!贱人……”方溪磕磕碰碰,一边走着一边骂道。

    时青墨抿嘴跟在后头,不怒反笑。

    骂吧,她越是嘶嚎叫骂,那就证明她越是生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那就要受更多的苦,都是她自找的,怨天无由。

    眼下,无论是符石还是毒药,她都不想用在方溪身上,她这样的人,也配用那些珍贵的东西!

    更何况,三层可是有更好的东西等着她,不急,不气。

    这铁链栓在身上不过一会儿,那四肢腕部还有那脖颈,都被磨得血红,疼的方溪呲牙咧嘴。

    到了三层,那方溪更是挣扎着,嘴里依旧不停的骂道:“贱人!你敢这么对我!?我不会放过你的,时青墨,你个不要脸的小杂种,我就是变成鬼也要缠着你,贱人!”

    方溪之所以痛骂,却也是被眼前的景象惊讶住了。

    只见这三层牢狱足足是之前的两倍高,这上面的石壁不满了缠绕的链条,方溪一入,却是直接挂了上去,几个弟子分别拽动石壁旁的链条,这方溪便直接被运到了这一间牢房里头。

    这水牢中,唯独能落脚的,是一个个凸起的梅花桩,若是不小心走空,那便是一身脏水,不止如此,水中更有水蛇水蛭存在,实在恶心至极。

    不得不说,这药门的地牢的确是十分变态,这人被拽入地牢之后,周边竟然还有机关在动,没过一会儿,便从那牢笼的墙壁中凸起尖刺,与肌肤接触,只要那链条晃动半分,必然会划破肌肤!

    这样的东西,完全不能致命,可实实在在是用来折磨人的。

    “门主,你放心吧,来了这三层就绝对死不了,每天都会有人前来替他们上药,也会让他们吃饱吃好。”徐老头嘚瑟道。

    吃的好那是为了让他们好好的活着,不活着怎么折磨他们?

    不过这地牢,要不是罪大恶极的,真来不了。

    时青墨扫了一眼,从那梅花桩上走过,向里头看了看。

    这么多的牢房,真的住了三个人,这其中有一个年纪应该很大了,最起码要有一百二三十岁才对,身上的头发胡须雪白,更是长得吓人。

    “他们都是什么人?”时青墨问道。

    听说师父当时关了近十个人过来,其中说三个在这水牢受苦,因为年岁许久,二层的犯人已经陆续死光了,反倒是这三位罪大恶极的还活着。

    徐老头看了那些人一眼,小心翼翼,道:“这三个人,都是药门叛徒,这两个看上去稍微年轻一点的,是师祖的徒弟,也算是老门主您的师兄,至于另外那个年纪大的,是老门主的师弟。”

    “那就是我的师叔?”时青墨狐疑一问,总觉得怪怪的。

    “没错,不过他可坏着呢,其实是蛊门后代,偷偷混入了我们药门拜师学艺,想要重新恢复蛊门,其实这蛊门也不算是见不得光,但偏偏他用的是歪门邪道,为了快速崛起,害了不少无辜的人,用他们的血肉养蛊,后来事情败露了被师祖和另一位隐世的高人制服,关在了这里,这不,几十年都过去了。”徐老头道。

    时青墨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这么说的话,他也算不上是药门弟子,应该说是内奸才对。

    如果只看这老人的外表以及此刻的样子,倒是挺可怜的,双目无神,被关了这么多年,恐怕早就已经没了希望了,倒还不如早早死了好。

    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药门毒门蛊门,以前本就一家,蛊门的存在并不是罪大恶极,甚至若是运用得当,这蛊虫,可杀人,但也可以救人。

    而现在这蛊门之所以被孤立,只是因为它罔顾人命罢了。

    “谁……来了……”地牢中,方溪吵闹之下,显然让这老人有了反应,沧桑的声音道。

    “乾师祖,是门主来了。”徐老头道。

    这乾师祖与老门主曾经是兄弟情深,他害了无数人命,老门主是又气又恨,老门主在世时,虽然将他关在这里,却也时常前来看看,与他聊天,有一次他跟着师祖一起过来,二人相顾也是镇定的很,好似依旧是普通师兄弟一样,聊着医术,聊着大江南北的病人。

    也因此,徐老头对他才如此客气。

    “是师兄?”那人迷茫的抬起头,然而那目光涣散,显然是看不清东西了。

    “乾师祖,这是新任门主,老门主的关门弟子。”徐老头又道。

    然而此话一说,那老人却是突然不安起来,也不顾着那周边尖利锐器,慌忙问道:“新门主!?我师兄呢!?他怎么没来!他怎么了!?”

    药门门主,几乎都是到了岁数离开人世的,死后才会有新门主上位。

    难不成师兄已经死了?

    “师父早在几年前去世,我是时青墨,见过师叔。”时青墨开口道。

    看这样子,虽然是被师父关起来了,恐怕与师父的交情也不浅,也是该客气一声。

    这地牢中,突然静了几分,那迷茫的双目不停的转向四周,似乎是想要找到说话的身影,然而片刻之后依旧是徒劳无功。

    这挣扎之下,那身上更是新伤夹杂着旧伤,是在让人触目惊心。

    可显然,这老人已经习惯了一般,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死了?我等了这么久,熬了这么久,他却死了?”那老人痴迷道。

    “师兄……”

    老人面上竟是一脸悲戚,不知是哭还是笑。

    过了一会儿,又道:“新门主,是个丫头?听声音,年纪不大吧……”

    “乾师叔猜的没错,青墨十九岁。”时青墨又道。

    “十九!?师兄虽然医术高明,可也未必能用这么短的时间教出一个能担门主大任的徒弟……小丫头,你真的是师兄的徒弟?”这老人又道。

    时青墨也惊讶几分,这人心思也算通透。

    此人是师父的师弟,而且看样子感情不浅,对师父的能耐更是了解的清楚,所以才觉得不可思议吧!

    不过他猜的也没错,她的医术是系统教的,师父给她的是着药门门主之位,以及那些成箱的书籍,对她来说,是锦上添花。

    “没错,师父夸我天资聪颖。”时青墨厚着脸皮来了一句。

    就连旁边的徐老头都忍不住嘴角抽抽。

    的确是天资聪颖,只不过,这好话不应该由别人开口说吗?自家这门主,也实在是……太不谦虚了……

    那老人也怔了两秒,随后面色也古怪了几分,“师兄临死时有什么交代的,有没有提到……”

    “乾师叔,师父临去时,药门无主多年,很多事情他都没有时间交代,只让我好生看着药门,将药门发扬光大,并没有交代其他的。”时青墨说话向来直接,此刻更是毫不遮掩。

    犯了错,便要为自己的错付出代价。

    他念及师兄弟之情,可早在哪里呢?

    只是如今老了,年纪大了,才悔悟知错,是不是太晚了点。

    “是他的性子……我就知道,他就算是死了,也是不想多管我一次的……”

    “师兄都死了,我还赖活着做什么?我等了这么久,本想和师兄告别,却没想到,他竟然……”

    “罢了罢了……是我对不住师兄教导之恩……小丫头,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现如今,可有蛊门的消息?”乾师叔又问道,声音低沉。

    时青墨沉眉想了一会儿,“有,今天被我关进这地牢还在鬼叫的女人就是蛊门的人,他们四处寻找机会与人交易,换得钱财或是抢夺其他无辜人的性命养育蛊虫,另外……我药门乾坤堂长老刑自如擅长养育药虫,并且消失已久,应该是被蛊门的人掳了去,乾师叔,你是蛊门的后人,应该知道在你后头,这蛊门的人还有谁吧?”

    这老人一听,面色哀戚。

    “药门济世救人,自古以来,声名鹊起,毒门做事强硬,不好招惹,偏偏唯独我蛊门,在别人眼里只是歪门邪道,小丫头,蛊门的历史你并不清楚,你不知道,我们蛊门千百年来所受的委屈有多少……”

    “所有人一听蛊门,都觉得恶心邪恶,恨不得除之后快,明明我们与毒门药门本是一脉,偏偏却受人冷眼,蛊门的人,从来不敢出现在人前,日益衰败,当初,我一位师祖看不下去,心生恶念抓了不少无辜良民炼蛊,想让蛊门恢复以往那般强大,这才引祸上身,蛊门彻底消失,只剩伶仃几人。”

    “我自小受蛊门师父熏陶,一心想要报仇雪恨,让蛊门扬名,这才拜入药门偷偷学习,为的就是结合蛊门药门两门长处,原本,也是想着要济世救人的,但……”

    “小丫头,你不懂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门族一日比一日凋零,那种感觉,就如同从身上生生扒下血肉!而且,我那个年代,不少人为了阻止蛊门残余弟子助纣为虐,一旦遇见蛊门弟子,不论他是否做过坏事,通通格杀勿论……”老人双眼想哭却落不下泪来,继续道:“我们蛊门弟子本就少的可怜,后来却是如同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蛊门弟子又何其无辜,我作为蛊门门主,怎么能忍受下去!我隐藏数年,杀人过万,私下建了百米血池,养育蛊虫无数,肆意招收弟子……”

    “想当年,我觉得我没错,那些百姓该死,谁让他们有眼无辜,可被关在这牢狱几十年光阴,我算是明白了,人生数十上百栽,何必那么较真呢……我杀了的那些人,多数连蛊门是什么都不知道,说到底,我只是泄恨罢了,一己之私,才真的让蛊门万劫不复……”

    老人嘴中不停的说着,这脑中回想起无数往事。

    当年那师祖做错事儿害得蛊门覆灭,可最终却还留了些弟子,若是好生培养,这将来总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可后来,因为他的一念之差,蛊门弟子虽然多了不少,可却都是些性格偏执有私心的恶人……

    原本祖训有言,蛊门收徒,人品为先,但因为他,蛊门却是成了乌烟瘴气的地方……

    他刚入药门牢狱的那几年,师兄常常前来,却从不开解他,每次与他聊天,都是将他在外头的所闻所见,将那些病人病症说给他听。

    一开始,他烦躁厌恶,越来越钻牛角尖,但时间久了,内心却平静了很多。

    手上沾满太多无辜人的鲜血,所以当师兄讲解医术医德的时候,他便觉得,师兄这是替他赎罪。

    他做了再多的错事,终究不过还是师兄的师弟而已,他本想着,他年岁大了,等再看到师兄的时候,他认个错,黄泉路上还能一起走,却没想到,这一等就是数年,却是再也没瞧见他。

    老人身子轻颤,过了一会儿,又道:“因为我,蛊门又受一次创伤,只不过……师兄不知道的是,蛊门的力量其实隐藏起来了,如今蛊门门主,应该就是我那师弟萧汉,他性格执拗,做事阴狠,蛊门在他手上,前途堪忧啊……”

    “我愧对蛊门历代门主,愧对师兄……”

    “师兄,我赎罪来了……”

    说着,竟是突然断了气,面色青黑,显然是中毒而死!

    时青墨大惊,连忙让人将他从水牢中放出,自己也连忙从梅花桩上离开,而下一刻,仔细一看,这才知道发现,这乾师叔手上竟然戴着一副戒指,而这戒指上更有一道尖刺,上头明显是淬了毒。

    “这戒指是师祖送的,有些年头了。”徐老头突然来了一句。

    时青墨顿时了然。

    入了这三层牢狱,想要寻死根本不可能。

    这乾师叔做再错的事儿,但毕竟是师父的师弟,送他这戒指,无非是想让他坚持不住的时候了结自己,也不需要继续受苦。

    却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这个乾师叔却是一忍再忍。

    这牢狱里头,不会有任何人搭理犯人,也正是因为这样,直到现在,知道师父已死的消息,这位乾师叔才会万念俱灰寻了死。

    “老头,对付蛊门的应该不是只有药门与毒门吧?”时青墨又问道。

    “没错,其实我们三门毕竟是一家,平日顶多是争风吃醋相互较量而已,根本无伤大雅,这蛊门做了错事儿,其实药门无需多管,但偏偏因为乾师祖与药门有关系,所以药门不得不插手,而且老门主与乾师祖的关系不错,按理说将他关在第一层思过也就算了,可问题是,这外头其他隐世门派不乐意……所以老门主也没办法。”徐老头皱着眉头道。

    其实对蛊门,药门的态度也很无奈。

    以前蛊门受到世人排挤,那些隐世门派一听到蛊门二字,便是避之不及,也正因为那些偏见,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说起来,蛊门今天会成这样,完全就是偏见引起的,实在让人唏嘘。

    时青墨将这些日子以来,关于蛊门的人与事仔细的回忆了一番。

    之前在宁家的时候,她就怀疑,那萧晋与蛊门关系不浅,但没有真凭实据,所以没有妄加揣测,现在又冒出萧汉这人,她却是不能不确定了。

    乾师叔一百二多的岁数,既然是师弟,作为他的师弟,想必那个萧汉最低也有七八十岁的年纪了。

    当初她听过老教授说过关于萧晋的事儿,现在回想起来,倒是符合。

    她查过这萧晋,萧家是商家,当初的地位和宁家差不多,甚至更上一层,萧家家主便是萧汉,萧汉只有一儿一孙,不过这儿子为人懦弱,在萧家轰然倒塌的时候,萧晋的父亲受不住压力带着妻儿自杀,但萧晋侥幸活了下来。

    可这萧汉也早已经死了,乾师叔被关在地牢太多年,并不太了解,只是萧汉死了,那这萧晋便是门主?

    不对,还有个疑点……

    方溪。

    将近二十年前,方溪就已经是蛊门的人,那时候,萧晋年纪不大,不可能管理蛊门,而且蛊门毕竟衰败,不像毒门与药门这样稳固,如果没有一个为首的门主掌握着,蛊门不可能会一直低调行事,必然会乱成一团。

    那这么说的话,这萧晋头上应该还有个人,要么是他的爷爷,要么是他的父亲,之前是假死而已。

    至于这假死的原因……

    时青墨只觉得眼前好似摆着杂乱的人物与事件慢慢的整理起来,只差那么一点便可以彻底连贯。

    “老头,乾师叔被抓之后,蛊门还出过什么事没有?”时青墨又问道。

    “有,这蛊门反应很快,按理说一门之主被囚了起来,蛊门的人肯定是要想方设法救人的,但一直没有半点行动,像是消失匿迹一样,二十年京城闹出过一个诡异的事件,有条野狗在一处山庄里头刁出了人骨头,这案子按理来说应该是由警方解决,但转手交给了这些隐世门派处理,据说,那山庄地下,布满了人骨,有人在那里养蛊,当时各门派都很震惊,连忙彻查,但山庄是个无主的,查了很久没发现不妥,这事儿也就耽搁下去了……”徐老头解释道。

    时青墨忍不住震惊,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忘事。

    遍地人骨,那又该是杀了多少人?

    不过如果这件事真的是蛊门所为,那有可能也是因为有门派彻查,所以那那萧家的人假死躲避……

    至于萧晋,年纪不大,那时候还是个小孩子,自然不会有人将矛头指在他身上。

    时青墨顿时觉得这背后凉意森森。

    “老头,将乾师叔厚葬了吧。”时青墨想了想,终道。

    抬脚走了出去。

    她对这乾师叔没有多少好感,为了私利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经历这么多,是他的报应,只不过抛开这些不谈,他与师父师兄弟,感情又深,她不好评判对错,只作为晚辈尽后事就行了。

    当夜,这药门地牢多了一人却也少了一人。

    那方溪一夜鬼叫嘶喊,可惜没用,身上被那利刃划破各处,惨不忍睹,只是这一夜,气焰就消了很多,根本不敢再乱动一下。

    而当时青墨从这地牢中出去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那时候,那地牢中果真是灵体一个个,各种死状齐聚,只是这么多的灵体,就算要用净化符化解,但也要消耗不少,所以当时并没有任何动作,留了他们。

    再说了,这地牢就该有地牢的样子。

    而那些所谓的怨灵,不过都是些罪大恶极还不知悔改的人留下的执念而已,时青墨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

    药门的一切,井井有条,时青墨在这药门呆了三天。

    而这三天的时间,除了教导药门弟子之外,更少不了要查看小尘的学业,这一看,却也惊讶至极。

    十岁的孩子懂事多了,小规矩学的有板有眼,一张小老头一般认真的脸下,却有个极致腹黑的性子,在这药门,可是头号不能惹的人物,都上了各个药门弟子的黑名单了。

    不过他这医术进展的很快,勤奋踏实,时青墨更是彻底放心。

    三天之后,时青墨回到元家,不过因为爸妈来了京城的缘故,时青墨呆在元家的时间并不长,只是偶尔前来气气这老太太而已,晚上住的还是世纪星城。

    而那日在墨氏宴会上见过曹琪之后,曹琪便便彻底的消失,老太太更是派人去寻,可惜寻到了一次,但那曹琪也不知是犯了什么邪,根本不顾老太太一番苦心,上了车之后自己寻找机会逃跑,好像这元家是狼窝虎穴一样!

    那一跑,可就再也没找到。

    元老太太虽然有亲生儿女四个,可孙子辈的只有两个外孙女,现在平白无故的,竟然不肯回家,身无分文也就算了,还带着一身的伤,让她怎么能不担心!?

    只不过这怨恨自然加注在时青墨的身上。

    在她看来,要不是时青墨在宴会上的羞辱,外孙女也不会跑!

    如今相见,着实是一番水火不容,那眼神都恨不得要将时青墨吞了一般。

    当然,老太太也算能忍,心里再是咬牙切齿,这表面上也维持着老人家的“风范”。

    眼下时青墨又来这元家故意溜达一圈,更让元老太太头皮都要炸开来,这好好的身子骨差点都闹出了毛病,病歪歪的躺在床。

    老太太拿时青墨是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背地里下阴招。

    可这阴招又不能光明正大的来,时青墨更是不好招惹,才更是为难纠结。

    “儿啊,妈这些年可没对不起你,将你当亲生儿子待啊,可这老了竟然还要受小辈儿的屈辱……哎,我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老太太躺在床上,一脸的难过,对着那老大元继先说道。

    元继先一听,顿时心如刀割一般,恨不得将心肝挖出来以表自己的孝心,连忙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小心翼翼道:“妈,您说什么呢!都是儿子不孝,对不住您,要不是我没管住那个逆子,也不会让您受委屈!都怪我……”

    老太太唉声叹气,“说到底你是他父亲,那个时青墨……哎,这样的媳妇儿要是娶进门,我们这一家老小怎么活啊……”

    “要不……儿子请父亲回来治她?”元继先狐疑道。

    “不行!”老太太连忙说了一声,放松几分又道:“你父亲忙了一辈子,就想好生养老,你不要去打扰他,我就不信了,一个穷人家的小丫头片子,还真能闹翻天了不成……我听说她那养父母也来了京城,外头传言说,那个时青墨是个极为孝顺的……儿啊,你毕竟是长辈,去见见人家也是应该的,到时候让他们一家知难而退也就得了……”

    老太太可不傻,她去动手算什么?名不正言不顺的。

    有元继先这个亲身父亲在,她这个奶奶根本不用身先士卒。

    想当年她进了元家,前前后后生了那么多女儿,多少人看她的笑话,她小心翼翼侍奉公婆、照顾丈夫、养育这继子,才安稳的度过这么多年,总算还盼来了个老来子,一切都顺顺利利,却偏偏多了元缙黎这个异数……

    老爷子对元缙黎,可是宠爱至极,让他前来做主?

    就算不满意时青墨,也不可能去拒绝元缙黎的意思,甚至还有可能会责怪她多管闲事!

    况且,以前她那丈夫对她还算不错,可从元缙黎和她的小儿子出生那两年开始,就一直只有冷落,有丈夫在,她在元家没有多少说话的资格,她自然不希望他回来!

    眼下老太太这话一说,元继先哪会多想,只觉得老太太说的是对的,按她说的做就没错。

    “妈,您就放心吧,回头我带着赵琴一起去……”元继先又道。

    一想起赵琴,老太太心里一阵肉疼。

    二十亿,为了解她的毒,耗费的钱还少吗?

    要不是看在她这么多年帮她控制元继先的份上,哪能值这个价!?

    “可以,对了,你二弟最近不愿意住家里,你西区的别墅就给他吧。”老太太又是一句。

    开口便是个别墅,可元继先就好似是听不懂一样,甚至还乐呵呵的应了下来,甘之如饴,甚至恨不得将最好的给二弟,那一栋别墅算什么?

    殊不知,这老太太也只是试探一下,看他这反应,心里才真的满意下来。

    ……

    白瑾兰与时秉良还是第一次前来京城。

    才到的那几天,时青墨生死不知,二人也没有功夫瞧这京城景色,而这几日,时青墨处理好了药门所有事儿,便彻底安心陪着爸妈。

    这京城一街道,驶过一亮漂亮的红色轿车,这车主却是时青墨无疑。

    车内,有白瑾兰与时秉良以及时老爷子,另外更有被时青墨从药门带出来与爸妈见面的小尘,以及一脸傲娇的雪球。

    除此之外,还有个金发美女诺拉。

    自从那次时青墨被困在矿洞之后,这诺拉便一直自责中,如今除非时青墨身边有元缙黎在,她一定会跟着,而上次去药门,要不是时青墨走得急,恐怕这诺拉也要缠着不放。

    现在,这诺拉坐在驾驶的位置,面无表情的开着车,时不时的盯着四周,防备的很。

    “诺拉,你放松点,用不着这么草木皆兵。”时青墨坐在旁边,用外文忍不住摇头说道。

    瞧这副样子,哪里是开车呢,简直就是打仗呢。

    防备心自然是要有的,可也不能把生活乐趣磨灭没了。

    “小姐,没关系,我要保护你。”一嘴别扭的华夏文,听上去搞笑的很。

    不过她这学习的速度倒是挺快的,一些普通的问候语已经能勉强说出来了,只不过就是这声调改不了。

    时青墨无语,默默摇头。

    之前她开口便是主人,嘱咐了很久,这才变成了小姐,每次诺拉一开口,她便觉得自己好似是古代地主家的老巫婆似的,专门压榨劳工。

    “诺拉这脾气和青墨还真像,认定什么事儿打死也不改变。”白瑾兰笑道。

    “像么?”时青墨撇了撇嘴,她有这么蠢倔?

    “是有点,不过小墨更和气点,这位诺拉小姐,不太会笑似的。”时老爷子道。

    时老爷子还有句话没说,这个孙女是会笑,不过一般说来,笑还不如不笑,能吓死个人。

    “太爷爷,我觉得我师父更漂亮,谁都比不上!”小尘咧着嘴笑道,诺拉姐姐长得也好,可是和师父是没法比的,而且,这气质明明差别很大的,根本就不一样嘛!

    时青墨抿嘴一笑,时老爷子捏了捏小尘的脸,“你说得对,你师父最好了……”

    这小尘,是非要别人讲他师父夸上天了才乐意的。

    “小姐,后面有人跟着咱们。”过了一会儿,诺拉又道。

    不过这一次说的是外文,爸妈没有听懂,时青墨毕竟学了两世了,这一世的记忆力更不用说,这点语言问题根本困扰不了她,所以一直以来她与诺拉交流压根没有任何障碍。

    时青墨透过后视镜瞧了瞧,这后头的确有个甩不掉的尾巴。

    “前面饭店停吧。”时青墨道。

    那辆车她眼熟的很,完全是元家所有。

    没过一会儿,汽车顿时停了下来,不过下车前,时青墨却突然转身道:“妈,咱们现在去吃饭,不过呢……回头要是遇到什么人,说了些不好听的话,您别往心里去,挺直腰板硬气对待就行了,知道吗?”

    白瑾兰一听,有些紧张,“谁要欺负咱?”

    “放心吧,有我在呢,不过就是些不开眼的,您记住了,不管什么人,动不了咱头上的土。”时青墨认真道。

    别的她不担心,提前说一声是为了避免让妈动了胎气。

    当然,现在也大可以躲开,只不过躲了一次就有第二次,对方反而还觉得他们害怕呢!

    白瑾兰想了想,这才坚定的点了点头,她这个人看似柔弱,可为母则强,时青墨提前智慧一声之后,这底气足得很,那紧张感也没了,满面红光。

    时秉良和小尘更不用说,谁敢欺负时青墨,那是拼了命也要对着干的!

    至于时老爷子嘛,他年纪大了,一家人不会让他出头,静静呆着镇场面就好。

    时青墨交代完,这才带着一家老小下车,冲着这饭店而去。

    更是准备了个包厢,避免祸及他人。

    果然,他们才坐下没过一会儿,便有人也走了进来,一看,却是一男一女,老夫少妻,时秉良更是狐疑。

    刚刚听女儿那么说,他还以为来的是什么虎豹豺狼呢,可现在一看,这男人虽然面色不善,但也是“单刀赴会”,压根没必要让女儿特地嘱咐吧?

    这么多年了,他们什么场面没见过,还不至于被这两个人气着吧?

    时秉良正想着,却见那元继先高傲的扫了众人一眼,直接带着妻子赵琴坐了下来,开口便道:“各位,我是元缙黎的父亲。”

    此话一说,时秉良与白瑾兰恍然大悟!

    原来是元缙黎的父亲,怪不得呢!

    一家人也严肃几分,时秉良更道:“原来是元先生,二位是来找儿子的吗?不过缙黎那孩子好像在元家,没有和我们住一起啊?”

    是没住一起,只是白天多数都在世纪星城,今儿之所以不在,完全就是因为那家伙懒得逛街。

    时秉良越发觉得奇怪,这男人长相不赖,不过和元缙黎并不是很像,可看这年纪应该也没错,只是这旁边的女人……

    花枝招展,三十出头的样子,怎么着也生不出元缙黎这么大的儿啊?

    该不会……是二婚吧?

    元继先心中一堵,冷哼了一声,“我不是来找儿子的,而是为了你们的女儿,我们一家人已经见过时青墨了,现在我来,是想和你们谈他们的事儿……”

    “他们的事儿?元先生是想说订婚还是……”时秉良奇怪问道。

    如果是订婚,不至于半路尾随他们到这里吧?

    瞧这态度,倨傲的很,如果他不是元缙黎的父亲,他也不会如此客气对待。

    怪不得女儿刚刚让他们硬气呢,原来这元缙黎父母是这样的人,真没想到,对她们那样好的元老爷子竟然有如此儿子。

    “订婚?你们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元继先还没说话呢,赵琴便讽刺了一声,又道:“你们女儿不知廉耻非要缠着缙黎不放,而我们夫妻俩就是想告诉你们,想和缙黎结婚,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是收了这心思吧!”

    她怕的是元缙黎却不是时青墨。

    之前中毒被治好了,可现在元缙黎不在,还不由得她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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