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 敲锣打鼓邀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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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长明误以为陈旭不肯去帝都，是不愿意争功劳，毕竟在他们这代人眼里，能够去帝都和邓总会面可是非常神圣的事情，没有谁会拒绝。
陈旭哪有想到那么多，越过周长明快步走进机舱里，将盖着的红绸布一把扯下来，刺目耀眼的银光让陈旭眼前一花，一根半径约有三十公分、长度约两米的银色金属圆柱横躺在铁架子上，绑的结结实实。
圆柱通体镜面光滑，在机舱灯光的照耀下，反射着银亮的光芒，照的整个机舱都亮了起来。
陈旭倒吸了两口凉气，咽了咽口水道：“这东西真的是按照我给的设计数据和制造工艺，毫无偏差做出来的吗？”
周长明走上前，伸出双手轻轻抚摸着圆柱体表面，脸上露出一种难以言语的微笑，喃喃道：“当初我们拿到你的轴承制造技术后，连夜就用飞机把图纸送去了西安轴承厂。这座轴承厂既有当年从苏联进口的全套航空发动机轴承制造设备，又有从法国引进的轴承加工机械，是全国唯一有实力承接这次任务的轴承厂。
即便是这样，也因为你所给的轴承加工工艺依然太超前，轴承厂的机械根本做不到那种程度的精密加工。经轴承厂八千多名科研人员和工人两个多月不眠不休的攻关，经过无数次失败后，终于在三天前造出了这一个轴承毛坯成品。”
站在后面的陈卫国盯着眼前的金属圆柱体，嘴角抽动了两下，难以置信道：“老周你可别告诉我，这根航空发动机的主轴承柱是用百里挑一的土办法造出来的吧！我弟弟都给你们齐全的设计参数和制作工艺了，还用这么土的办法来搞生产，你们的技术也太不过关了！”
“百里挑一？这是什么技术，我怎么从没听过？”陈旭回过头忘了一眼自己大哥，然后又看向周长明。
周长明脸上的微笑一下子消散无影，脸上的皱纹都显得深了些，摇头叹气道：“所谓百里挑一，就是造一百根轴承毛坯，里面只有一件是合格的成品，剩下的九十九根都是废品。其实也不能怪轴承厂的同志们没努力，他们在按照材料配方烧结融合过程中，最后做出来的轴承毛坯不是扭曲变形就是有裂缝，全部不合格。主要原因是材料在烧结成型过程中会产生的气泡，陈旭同志的制造工艺中并无消除气泡的解决方案，导致生产一度无法进行，最后还是有位研究员三天三夜没睡觉，琢磨出了办法这才把问题解决。”
周长明虽然说得很简略，但陈旭基本可以猜到这个过程绝对不简单，在两个月之内造出世界冶金工业中最尖端产品，也只有这种不计成本的集中人力物力进行生产攻关，才有可能造出来。
最重要的是，轴承厂的科研人员能够在现有的技术基础上开发出消除气泡的新式工艺，说明轴承厂有很强的研发能力，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最后的结果是这根轴承的生产成本很高，但至少已经能造出来了。有了第一根成品，今后可以不断地改进生产工艺，成品率自然会升高，造价就能降下来。
也正是因为造出来了世界上最先进的一根航空发动机轴承毛坯，以这个时代人们的想法，当然是要披红挂彩，敲锣打鼓的把这根新鲜出炉未经打磨的轴承毛坯送到帝都接受首长们的检阅。
更何况这次周长明除了要去帝都邀功之外，更要把陈旭用重器换国外先进技术的计划提交给邓总，相信有了这根轴承撑场面，比起空口白话要更能取信于人。
就在陈旭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从机舱外面走上来两个空军军官，两人都穿着连体飞行服，一眼就能瞧出来是飞行员。
走在前面的鬓角带着白发的年老军官手里抓着一副白色尼龙手套，后面的年轻军官脸上带着稚嫩，年纪和陈旭相仿。
“陈副厂长，很久没见了，今天怎么有兴致过来这边了。”年老的军官倒是认识大哥陈卫国，上前就伸出强劲有力的右手和陈陈卫国来了一个握手礼。
“这位是？”老年军官并不认识陈旭，不过看到陈旭短衣短裤一身休闲的装扮，衣服做工不似便宜货，又能站在这群人中间，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物。
陈卫国哈哈笑着，回应道：“这是我家老五，刚刚从苏联回来不久。小五快来认识一下，这是飞机厂的资深试飞员杨虎同志”
陈旭的身份现在处在高度保密中，除了上过课的研究员知晓他的身份是武器设计师。对外陈旭的身份就是陈家从国外留学回来的纨绔公子，仗着位高权重的老爹只知道吃喝玩乐享受生活，是个屁本事都没有的废物，以此来掩人耳目。
老年军官一听到陈卫国的介绍，就没什么结交的心思了，只是随意的跟陈旭握了个手，然后转过身对周长明皱眉道：“厂长，北京那边今晚上天气可能会有变化，我建议现在就起飞，赶在坏天气之前降落帝都机场。”
周长明不着痕迹的看了陈旭一眼，冲着陈虎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事不宜迟了，请随行人员都上飞机，后勤和无关人员都退出去吧！”
陈旭和一干人等都退出了机舱，周长明和几名随行的研究员则在飞机里等待，陈旭还特别注意到有后勤人员送上去了好几件皮衣给机上的乘客保暖。这种老式的军用运输机没有机舱加压技术，到了天上不穿厚实点会被冻很惨的。
看着运输机被拖出机库，螺旋桨转动发出震耳欲聋的噪音，在跑道上急速滑行，在众人的目送下腾空而起，越变越小直至消失。
飞机起飞后，后勤人员就像土拨鼠一般，干完活就全都入洞消失不见了。机场就只剩下陈旭和陈卫国，以及围绕着两人的众多研究员。
陈旭看着天空发呆了半天，突然冲着陈卫国翻了翻白眼道：“大哥你千万别告诉我，我们厂的穿甲弹造出来后，你也准备这样敲锣打鼓的去帝都邀功吧！”
陈卫国觉得站在外面太晒了，往机库里退了退，摸着光秃秃的下巴，摇头晃脑道：“那当然了，造出世界上最先进的穿甲弹是全厂的大喜事，当然要披红挂彩让帝都的老总们知道我们为国防事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说完，陈卫国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如果不这样，上面就不会给我们增加研发经费，到时候我们的日子就会越来越难过。更别提还有各种嘉奖和加官进爵的好处，不这样做就是傻子。”
陈旭摇摇头，满脸鄙夷的看着自家大哥：“不管你怎么做，以后这事儿千万别带上我，太丢人了！”
“这么光荣的事情，怎么丢人了？”
“就是丢人，这和披红挂彩游街有什么区别。”陈旭也不理自己大哥，伸手推了推旁边一个戴着老花镜的研究员，岔开话题道：“老孙，那些歼-八都能飞吗？”
这名叫孙杨的研究员是航空动力研究所的副所长，快六十五的人了依然在研究岗位上不肯退去，在飞机厂地位很高。不过他属于醉心于研究的那类人，对当官什么的不热心，所以在厂里不像周长明和冯一山那样有权利。
孙杨这两月来，每天都会像个三好学生一样来听陈旭上课，他年纪老大不小了对尊师重道这一块却十分的看重，在陈旭面前从不倚老卖老，始终以学生自居。
孙杨推了推老花镜，眯着眼睛超远处看了一会儿，才点点头：“这些飞机可都是刚刚批量生产的新型号飞机，都做好了地勤加满了油，过几天空军就会派飞行员过来接收了。”
陈旭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你确定这些八爷都是能立即起飞？”陈旭再次询问道。
孙杨丝毫没听出陈旭话里的意思，只是以为陈旭想知道一些战斗机的问题，所以他很肯定的说道：“这些飞机都是我亲自监督做好的检查，就是要确保这种新型飞机每一架都能万无一失的交付空军，我也能以人格作保证，它们全都能飞起来。”
“这我就能放心了！”陈旭说完，就走进机库从最里面的一个架子上拿下来一个头盔，然后从一堆飞行服里找到一件适合自己身材的，取下来就往身上穿。
这个时候无论是孙杨还是陈卫国都没看穿陈旭的意图，孙杨还在一旁侃侃而谈道：“陈总你穿的这件飞行服，是我们厂最新研究的抗荷服，虽然还处在试验阶段。但经过试飞员的实验，这种型号的抗荷服能非常好的保护飞行员在飞行中的安全，将来有希望投入生产。”
陈旭穿好连体飞行服在原地跳动了两下，虽有些宽松却已经是很合身了。
陈旭将头盔架在咯吱窝里，朝着最近的一架歼八走了过去。
孙杨这个时候才发觉不对劲儿了，快步上前挡在陈旭生前，满脸紧张起来：“陈总你这是什么意思？这飞机可不是玩具，不是专业的飞行员可不能飞啊！”
“我就是专业的飞行员啊！我会开米格-21。”陈旭指着自己的鼻子，绕过孙杨大声道。
陈旭确实会开战斗机，不过他从没开过米格-21，他是开八爷的老牌飞行员。之所以说自己开过米格-21，是为了安慰孙杨让他相信自己会飞机。
陈旭当年加入军情局后，接受过两年严苛的飞行训练，当时他在教练机上学会了开飞机，第一次独立驾驶的就是歼-八战斗机。之后因为要执行外派任务，陈旭就止步于八爷，不能再进一步学习苏-27这种三代机的驾驶了。
不过陈旭一有时间，就会去空军基地开着八爷上天，二十多年下来积累了八千小时的飞行时间，算是精英战斗机飞行员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什么能让陈旭真正开心起来，恐怕只有自由自在的翱翔天空能做到了。所以陈旭在看到机场停着的歼八后，心里早已经是奇痒难耐，默默地穿好飞行服就准备畅快淋漓的飞一次。
后世空军有了苏27、歼十、歼11这些先进的三代战斗机，老旧的歼八已经无法承担国土防空任务，只能逐步退役，但地位依然很高被军迷们尊称为八爷。
不过现在才七十年代末，歼八才刚刚服役，是国内最新式的歼击机，一点都不老。
“陈总这太危险了，你会开米格-21不代表你会开歼-8啊！飞机不同驾驶模式就不同，再老资格的飞行员换新型号的飞机，都需要重新接受适应训练。再说没有向空军申请航线就擅自起飞战机，会出大事的！”孙杨这下真急了，紧紧抓住陈旭的手臂，同时冲着旁边的研究员喊道：“都还愣着干嘛！快去喊厂长过来！”
“厂长刚才坐飞机走了！”
“你傻啊！那赶紧去叫老冯过来！”
冯一山是航空动力研究所的所长，同时也是飞机厂的副厂长，在厂里也是个说一不二的存在，孙杨性子软没这个魄力阻止陈旭，但是冯一山却可以。
几个研究员急急忙忙的离开，去叫冯一山过来阻止陈旭的疯狂举动。
至于大哥陈卫国则在旁边看热闹，他对自己弟弟是百分百的信任，他认为自家会开战斗机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出言阻止。
“这天空万里无云的鸟都没一只，这两月也没见天上有什么客机飞过，天空这么干净我才懒得费事儿去申报呢！再说这歼八和米格-21是一脉相承的，两种换着开没任何问题！”陈旭毫不在意的回应着，然后冲跟随自己的警卫使了个眼神。
一直站在陈旭身旁不言不语的四名警卫察言观色，分出两人上前一左一右将孙杨给架起来，将他限制在了原地。至于现场其它的研究员都是陈旭的学生，平时跟陈旭面对面说话都紧张，哪里敢出面阻止，都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到了战机下面，因为没有楼梯，陈旭麻利的爬上歼八的机翼，然后走到舱门旁边手动打开座舱盖钻了进去，最后在孙杨呼天喊地的惨叫声中，将飞机滑出停机坪，在众人绝望的目光中从跑道上急速滑行，然后腾空而起。
周长明误以为陈旭不肯去帝都，是不愿意争功劳，毕竟在他们这代人眼里，能够去帝都和邓总会面可是非常神圣的事情，没有谁会拒绝。
陈旭哪有想到那么多，越过周长明快步走进机舱里，将盖着的红绸布一把扯下来，刺目耀眼的银光让陈旭眼前一花，一根半径约有三十公分、长度约两米的银色金属圆柱横躺在铁架子上，绑的结结实实。
圆柱通体镜面光滑，在机舱灯光的照耀下，反射着银亮的光芒，照的整个机舱都亮了起来。
陈旭倒吸了两口凉气，咽了咽口水道：“这东西真的是按照我给的设计数据和制造工艺，毫无偏差做出来的吗？”
周长明走上前，伸出双手轻轻抚摸着圆柱体表面，脸上露出一种难以言语的微笑，喃喃道：“当初我们拿到你的轴承制造技术后，连夜就用飞机把图纸送去了西安轴承厂。这座轴承厂既有当年从苏联进口的全套航空发动机轴承制造设备，又有从法国引进的轴承加工机械，是全国唯一有实力承接这次任务的轴承厂。
即便是这样，也因为你所给的轴承加工工艺依然太超前，轴承厂的机械根本做不到那种程度的精密加工。经轴承厂八千多名科研人员和工人两个多月不眠不休的攻关，经过无数次失败后，终于在三天前造出了这一个轴承毛坯成品。”
站在后面的陈卫国盯着眼前的金属圆柱体，嘴角抽动了两下，难以置信道：“老周你可别告诉我，这根航空发动机的主轴承柱是用百里挑一的土办法造出来的吧！我弟弟都给你们齐全的设计参数和制作工艺了，还用这么土的办法来搞生产，你们的技术也太不过关了！”
“百里挑一？这是什么技术，我怎么从没听过？”陈旭回过头忘了一眼自己大哥，然后又看向周长明。
周长明脸上的微笑一下子消散无影，脸上的皱纹都显得深了些，摇头叹气道：“所谓百里挑一，就是造一百根轴承毛坯，里面只有一件是合格的成品，剩下的九十九根都是废品。其实也不能怪轴承厂的同志们没努力，他们在按照材料配方烧结融合过程中，最后做出来的轴承毛坯不是扭曲变形就是有裂缝，全部不合格。主要原因是材料在烧结成型过程中会产生的气泡，陈旭同志的制造工艺中并无消除气泡的解决方案，导致生产一度无法进行，最后还是有位研究员三天三夜没睡觉，琢磨出了办法这才把问题解决。”
周长明虽然说得很简略，但陈旭基本可以猜到这个过程绝对不简单，在两个月之内造出世界冶金工业中最尖端产品，也只有这种不计成本的集中人力物力进行生产攻关，才有可能造出来。
最重要的是，轴承厂的科研人员能够在现有的技术基础上开发出消除气泡的新式工艺，说明轴承厂有很强的研发能力，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最后的结果是这根轴承的生产成本很高，但至少已经能造出来了。有了第一根成品，今后可以不断地改进生产工艺，成品率自然会升高，造价就能降下来。
也正是因为造出来了世界上最先进的一根航空发动机轴承毛坯，以这个时代人们的想法，当然是要披红挂彩，敲锣打鼓的把这根新鲜出炉未经打磨的轴承毛坯送到帝都接受首长们的检阅。
更何况这次周长明除了要去帝都邀功之外，更要把陈旭用重器换国外先进技术的计划提交给邓总，相信有了这根轴承撑场面，比起空口白话要更能取信于人。
就在陈旭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从机舱外面走上来两个空军军官，两人都穿着连体飞行服，一眼就能瞧出来是飞行员。
走在前面的鬓角带着白发的年老军官手里抓着一副白色尼龙手套，后面的年轻军官脸上带着稚嫩，年纪和陈旭相仿。
“陈副厂长，很久没见了，今天怎么有兴致过来这边了。”年老的军官倒是认识大哥陈卫国，上前就伸出强劲有力的右手和陈陈卫国来了一个握手礼。
“这位是？”老年军官并不认识陈旭，不过看到陈旭短衣短裤一身休闲的装扮，衣服做工不似便宜货，又能站在这群人中间，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物。
陈卫国哈哈笑着，回应道：“这是我家老五，刚刚从苏联回来不久。小五快来认识一下，这是飞机厂的资深试飞员杨虎同志”
陈旭的身份现在处在高度保密中，除了上过课的研究员知晓他的身份是武器设计师。对外陈旭的身份就是陈家从国外留学回来的纨绔公子，仗着位高权重的老爹只知道吃喝玩乐享受生活，是个屁本事都没有的废物，以此来掩人耳目。
老年军官一听到陈卫国的介绍，就没什么结交的心思了，只是随意的跟陈旭握了个手，然后转过身对周长明皱眉道：“厂长，北京那边今晚上天气可能会有变化，我建议现在就起飞，赶在坏天气之前降落帝都机场。”
周长明不着痕迹的看了陈旭一眼，冲着陈虎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事不宜迟了，请随行人员都上飞机，后勤和无关人员都退出去吧！”
陈旭和一干人等都退出了机舱，周长明和几名随行的研究员则在飞机里等待，陈旭还特别注意到有后勤人员送上去了好几件皮衣给机上的乘客保暖。这种老式的军用运输机没有机舱加压技术，到了天上不穿厚实点会被冻很惨的。
看着运输机被拖出机库，螺旋桨转动发出震耳欲聋的噪音，在跑道上急速滑行，在众人的目送下腾空而起，越变越小直至消失。
飞机起飞后，后勤人员就像土拨鼠一般，干完活就全都入洞消失不见了。机场就只剩下陈旭和陈卫国，以及围绕着两人的众多研究员。
陈旭看着天空发呆了半天，突然冲着陈卫国翻了翻白眼道：“大哥你千万别告诉我，我们厂的穿甲弹造出来后，你也准备这样敲锣打鼓的去帝都邀功吧！”
陈卫国觉得站在外面太晒了，往机库里退了退，摸着光秃秃的下巴，摇头晃脑道：“那当然了，造出世界上最先进的穿甲弹是全厂的大喜事，当然要披红挂彩让帝都的老总们知道我们为国防事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说完，陈卫国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如果不这样，上面就不会给我们增加研发经费，到时候我们的日子就会越来越难过。更别提还有各种嘉奖和加官进爵的好处，不这样做就是傻子。”
陈旭摇摇头，满脸鄙夷的看着自家大哥：“不管你怎么做，以后这事儿千万别带上我，太丢人了！”
“这么光荣的事情，怎么丢人了？”
“就是丢人，这和披红挂彩游街有什么区别。”陈旭也不理自己大哥，伸手推了推旁边一个戴着老花镜的研究员，岔开话题道：“老孙，那些歼-八都能飞吗？”
这名叫孙杨的研究员是航空动力研究所的副所长，快六十五的人了依然在研究岗位上不肯退去，在飞机厂地位很高。不过他属于醉心于研究的那类人，对当官什么的不热心，所以在厂里不像周长明和冯一山那样有权利。
孙杨这两月来，每天都会像个三好学生一样来听陈旭上课，他年纪老大不小了对尊师重道这一块却十分的看重，在陈旭面前从不倚老卖老，始终以学生自居。
孙杨推了推老花镜，眯着眼睛超远处看了一会儿，才点点头：“这些飞机可都是刚刚批量生产的新型号飞机，都做好了地勤加满了油，过几天空军就会派飞行员过来接收了。”
陈旭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你确定这些八爷都是能立即起飞？”陈旭再次询问道。
孙杨丝毫没听出陈旭话里的意思，只是以为陈旭想知道一些战斗机的问题，所以他很肯定的说道：“这些飞机都是我亲自监督做好的检查，就是要确保这种新型飞机每一架都能万无一失的交付空军，我也能以人格作保证，它们全都能飞起来。”
“这我就能放心了！”陈旭说完，就走进机库从最里面的一个架子上拿下来一个头盔，然后从一堆飞行服里找到一件适合自己身材的，取下来就往身上穿。
这个时候无论是孙杨还是陈卫国都没看穿陈旭的意图，孙杨还在一旁侃侃而谈道：“陈总你穿的这件飞行服，是我们厂最新研究的抗荷服，虽然还处在试验阶段。但经过试飞员的实验，这种型号的抗荷服能非常好的保护飞行员在飞行中的安全，将来有希望投入生产。”
陈旭穿好连体飞行服在原地跳动了两下，虽有些宽松却已经是很合身了。
陈旭将头盔架在咯吱窝里，朝着最近的一架歼八走了过去。
孙杨这个时候才发觉不对劲儿了，快步上前挡在陈旭生前，满脸紧张起来：“陈总你这是什么意思？这飞机可不是玩具，不是专业的飞行员可不能飞啊！”
“我就是专业的飞行员啊！我会开米格-21。”陈旭指着自己的鼻子，绕过孙杨大声道。
陈旭确实会开战斗机，不过他从没开过米格-21，他是开八爷的老牌飞行员。之所以说自己开过米格-21，是为了安慰孙杨让他相信自己会飞机。
陈旭当年加入军情局后，接受过两年严苛的飞行训练，当时他在教练机上学会了开飞机，第一次独立驾驶的就是歼-八战斗机。之后因为要执行外派任务，陈旭就止步于八爷，不能再进一步学习苏-27这种三代机的驾驶了。
不过陈旭一有时间，就会去空军基地开着八爷上天，二十多年下来积累了八千小时的飞行时间，算是精英战斗机飞行员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什么能让陈旭真正开心起来，恐怕只有自由自在的翱翔天空能做到了。所以陈旭在看到机场停着的歼八后，心里早已经是奇痒难耐，默默地穿好飞行服就准备畅快淋漓的飞一次。
后世空军有了苏27、歼十、歼11这些先进的三代战斗机，老旧的歼八已经无法承担国土防空任务，只能逐步退役，但地位依然很高被军迷们尊称为八爷。
不过现在才七十年代末，歼八才刚刚服役，是国内最新式的歼击机，一点都不老。
“陈总这太危险了，你会开米格-21不代表你会开歼-8啊！飞机不同驾驶模式就不同，再老资格的飞行员换新型号的飞机，都需要重新接受适应训练。再说没有向空军申请航线就擅自起飞战机，会出大事的！”孙杨这下真急了，紧紧抓住陈旭的手臂，同时冲着旁边的研究员喊道：“都还愣着干嘛！快去喊厂长过来！”
“厂长刚才坐飞机走了！”
“你傻啊！那赶紧去叫老冯过来！”
冯一山是航空动力研究所的所长，同时也是飞机厂的副厂长，在厂里也是个说一不二的存在，孙杨性子软没这个魄力阻止陈旭，但是冯一山却可以。
几个研究员急急忙忙的离开，去叫冯一山过来阻止陈旭的疯狂举动。
至于大哥陈卫国则在旁边看热闹，他对自己弟弟是百分百的信任，他认为自家会开战斗机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出言阻止。
“这天空万里无云的鸟都没一只，这两月也没见天上有什么客机飞过，天空这么干净我才懒得费事儿去申报呢！再说这歼八和米格-21是一脉相承的，两种换着开没任何问题！”陈旭毫不在意的回应着，然后冲跟随自己的警卫使了个眼神。
一直站在陈旭身旁不言不语的四名警卫察言观色，分出两人上前一左一右将孙杨给架起来，将他限制在了原地。至于现场其它的研究员都是陈旭的学生，平时跟陈旭面对面说话都紧张，哪里敢出面阻止，都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到了战机下面，因为没有楼梯，陈旭麻利的爬上歼八的机翼，然后走到舱门旁边手动打开座舱盖钻了进去，最后在孙杨呼天喊地的惨叫声中，将飞机滑出停机坪，在众人绝望的目光中从跑道上急速滑行，然后腾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