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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坏丫头与幼稚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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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南熙虽然一早心中便有数,可在亲耳听了他这般绝情绝性的话之后,身子还是几不可见地一颤。

    她低下头,死死地咬着发白的唇瓣,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心底的那个恶魔,转而将最真实的自己展露出来。

    她已经习惯了隐忍,就像小时候那样,被明太妃责罚了,转过身就会发泄在贴身的小宫女和小太监身上,还恐吓他们不准说出,但是明面上绝不会有一点反抗或者是表现出对明太妃丝毫的不满。

    她是温婉善良的南熙公主啊,曾经她的好脾性连先皇都大加赞赏,怎么可能会让别人看到那丑恶的一面呢?

    而楚彦此刻也没有时间去顾及楚南熙的心情,他眯了眯眼,即便是齐承风话里拒绝的意思已经那么明显,可他依旧不折不挠。

    好歹这也是他的地盘,被一个晚辈三番两次的打脸已经让他下不来台了。若是今日这般折腾了一番最后还无功而返,那他还有什么威严可说的!

    微虑之后,楚彦干脆打开了天窗说亮话:“朕的意思,是让你娶了南熙。”

    他直直地看着齐承风,若是他再拒绝,他必定让他们几人都走不出这御书房。

    感觉到齐子皓周身的怒火已经到了一个濒临爆发的边缘,叶卿清捏了捏他的掌心,两人视线交叉的那一瞬间便形成了一股无形的默契。

    齐子皓的心情她再能理解不过了,端看这个男人如今只站在这双唇紧抿,而没有直接动手已经是够给楚彦面子了。

    毕竟,这当着儿子儿媳的面逼他们的父亲另娶她人这种事,恐怕这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吧,楚彦也算是开了先河了!

    怪不得楚国的国力在他的手里一再衰退,看来曾经传言中楚彦之所以能拿下皇位甚至前期国力鼎盛有一大半都是昭烈皇太后的功劳应该也并非都是虚言。

    只是,叶卿清还是不希望齐子皓在这个时候轻易动手。毕竟这次他们来是带着齐丽嘉来和亲的,而且不久之后南楚应当就会传到楚天鸣的手上,他们犯不着在这个节骨眼上和南楚闹翻,否则最后只会让身后的北燕和西秦坐收渔翁之利!

    “楚皇,我有几个小小的疑问想问一下南熙公主不知行不行?”叶卿清脸上挂上了笑容,一丝狡黠暗藏其中。

    楚彦不知道她又打的什么主意,总之他对这个伶牙俐齿的定王妃无甚好感。一个女人,如此精明,生生地连身边男人的风头都给压下去了!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道:“问罢!”

    叶卿清嘴角笑意更甚,抬脚走到了楚南熙面前。

    楚南熙此时已经站了起来,但个头上依旧矮了叶卿清一截,两人的对峙在气势上高下立现。

    她一时也拿不准眼前这个年轻的定王妃打的是什么主意,但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依旧一副柔柔弱弱、绝对配合的样子。

    “南熙公主也如楚皇所提的那般,想嫁与我父王?”叶卿清可不管什么矜持不矜持的,就南熙公主这颗老黄花菜,她懂什么叫矜持么!

    因此,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当着众人的面问楚南熙这种问题有什么不妥,至于会不会让她尴尬什么的,那可不关自己的事!

    这事本来就是她挑起来的!

    楚南熙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老脸一红,但还是暗中舒了舒气,很快便调整了过来。

    她脸色仍旧微红,声音轻柔,轻轻地撇过齐承风一眼,道:“我听皇兄的安排!”

    哦,原来完全是楚彦的意思,不关她的事啊!

    叶卿清微微点头,不怀好意地看了她一眼,嘴角算计渐起:“公主也别觉得本妃说话太直,我觉得公主如今至少也有四十岁了吧!这年轻的时候,楚皇定是也提过让你嫁人,怎么你那会就不听他的吩咐呢?”

    他们查过,楚南熙年轻的时候楚彦确实是有意给她许过婚事的,只那会被她接二连三地避了过去。楚彦对楚南熙本就不太关注,是以后来也没再多问,反正皇室里不缺她一口饭吃!

    听了叶卿清带着恶意嘲讽的话,楚南熙暗自咬牙,恨不得将眼前这个笑靥如花的女人那张碍事的脸直接给划花了!

    她今年分明才三十六岁,而且今日亦特意打扮了一番,说是二十六都会有人相信,这个贱人居然如此折辱她!

    不过她的忍字功也算一绝,几乎是眨眼之间便压下了心中的怒气,语气万年不变的柔柔弱弱:“当初年少时身子不好,不愿拖累别人。如今,……”

    “哦……原来是有病啊,怪不得到现在还没嫁出去!你这是想赖上我们定王府?”叶卿清提高声调,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

    这番情景惹得站在老王爷身后的齐南拼命低下头忍住想要爆发出来的笑声,王妃简直是太厉害了!

    他总算是又一次见识了什么叫一张嘴便可将人气死!

    便是齐承风与齐子皓父子俩看到这一幕嘴角都微微扬起。

    “你!”果然,楚南熙一时气血上涌,脸上凶意毕露。

    只是,意识到自己失态,她再一次强制性地让自己变了副脸,低头垂泪,说出的话里里外外都是委屈:“定王妃为何三番两次地羞辱于我?本宫何时得罪你了?你就这么厌恶本宫?”

    这话说的,叶卿清觉得她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还问何时得罪她了?叶卿清暗自摇头,没有自知之明的人真可怕!

    “对啊,本妃确实很讨厌你!”她也不避讳,顺竿而上就接下了楚南熙的话。

    当初还在荣国公府时,对着李氏等人,叶卿清便没有掩饰过她的嚣张狂妄。后来被齐子皓宠着,又近墨者黑,这份嚣张有增无减。

    她就是厌恶她了又如何?当面说出来了又如何?

    一把年纪了,还成天学着那些年轻的小姑娘、小媳妇儿们的样子哭哭啼啼地抹鼻子,恶不恶心呀,装给谁看呀!

    楚南熙被她堵得一时语塞,藏于袖中紧紧握起的双手指甲早已嵌入掌心,脸色涨红甚至都蔓延到了脖子根上。

    叶卿清甚至能感觉到,这会儿若是有可能的话,这女人估计是恨不得吞了自己!

    一边的楚彦是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用尽全力地拍了一下龙案,站起身来,中气十足地指着叶卿清斥道:“你放肆!”

    说完,便如泄了气的皮球般跌坐了下去,又急剧地咳嗽了起来,夏公公急忙赶过去给他顺气,又将一杯温热的参茶递给楚彦。

    他是真的怕了,这几个瘟神,尤其是那个牙尖嘴利的定王妃,要是再不离开,怕是皇上能被他们活活给气死。

    这时候,一直站在叶卿清身边没有开口的齐子皓冷声维护道:“本王宠的,楚皇有意见?”

    这句丝毫不给面子的话于楚彦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叶卿清觉得要不是这御书房的房顶够牢固,就楚彦这咳嗽声,都能直接给掀了!

    她在心里为她的男人大大地点了个赞。

    楚彦的话于南楚的臣民来说是权威,可他们是东齐的臣子,他还管不到他们头上来。

    今日他们带了麒麟卫进宫,楚彦话里的那些威胁根本吓不倒他们。

    况且,以楚彦近些年的行事作风,现在绝对不会与东齐开战,不过是想用那些所谓的可能出现的流言蜚语将楚南熙硬塞过来罢了。

    以为闹一些大阵仗出来让他们畏于世俗之言便不得不接受楚南熙了?简直是痴人说梦!

    原本他们也不用留下来多做口舌之争,可她心里最清楚,像楚南熙这种人,最好的惩罚不是要了她的命,而是将她的幻想一寸一寸地磨灭,当着她在乎的人面前狠狠揭下她的美人皮。

    虽然,楚南熙确实是忍功高强,可今天也算是好好地教训了她一番了。

    他们离开楚宫的时候,楚南熙还泪水涟涟地想上前和齐承风说些什么,可奈何他们伟大的父王连一个眼角都没有丢给她,便吩咐齐南推着他离开了。

    那一刻,她很清晰地看到了楚南熙那张伪装的面皮慢慢地皲裂,以及她眼中燃烧起来的那抹炙热的疯狂。

    齐子皓和叶卿清单独乘了一辆马车。

    一上马车,叶卿清便亟不可待地抓着他的手问道:“你刚刚偷偷地吩咐了齐南什么事?”

    那眼巴巴的望着他的眼神,齐子皓觉得简直不要太可爱。

    无论心情有多糟糕,这丫头似乎总有能力让他瞬间转阴为晴。

    或许这便是爱情的力量,和你在一起时,不管有多少烦恼,也总能抛诸脑后。你的任何一个动作、一个表情都能让他愉悦而又舒心。

    看着她这幅眨着大眼的呆萌模样,齐子皓忽然坏心地想要逗她一下。

    他将手从她细腻的掌心中抽出,双手将她的脸颊拉向两侧,嘴角勾起了一抹坏笑:“你这丫头,一点都不让爷有自己的秘密了?”

    叶卿清见他打趣自己,一把拍开他的手,在一旁鼓着脸不满地咕哝道:“不说就算了!真讨厌,每次都这样拉人家的脸,本来就圆了很多,现在天天被这样拉,以后还要不要见人了!”

    叶卿清的声音很小,却并不妨碍齐子皓将她的这些碎碎念全都听在了耳里。

    这算不算是在和他撒娇?

    他将叶卿清拉到怀中,双目灼灼地盯着她的脸左左右右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儿,而后很认真地说道:“没圆啊,很好看,爷很喜欢!”

    说完,为了表示他那话是真心实意的,还很郑重地捧着叶卿清的脸颊左右两边上各印下了一个响亮的吻声。

    “扑哧!”叶卿清瞬间就笑了出来,这男人怎么能这么可爱!

    便是哄自己开心的话,她也是听了心里宛如灌下了一大罐蜜糖。

    “你也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刚刚和齐南说什么了!”定王爷表示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丫头好奇心这么重没点表示怎么行!

    齐子皓完全不知道,他现在这一副找叶卿清索吻的样子完全就像是伸手朝着大人要糖吃的孩子一样。

    男人骨子里都有一份幼稚,而这种幼稚往往都只会在他们最爱的人面前表现出来。

    叶卿清心里高兴,自然顺着他的意来。

    她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整个人磨蹭着完全挂到了他的身上,毫不犹豫地还了两个香吻回去。

    可这番一闹腾,叶卿清却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温度骤然变得火热,连带着气息也乱了起来。

    自从来了南楚之后,他们总共也没做过几次夫妻之事,最近又因为父王的事,齐子皓也没什么心情想这事。

    可他毕竟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平时又热衷于拉着叶卿清胡闹,这会儿被小丫头在他怀里这么一动,心里的欲望很快就升腾了起来。

    叶卿清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欲伸往她衣服里的手,很是坚定地拒绝道:“不准!”

    这会儿可是在马车里,还是在南楚京城的大街上,父王的马车还在前面呢,她可丢不起这个脸!

    齐子皓面色有些潮红,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叶卿清咬牙,这男人居然又对她用美男计,还装可怜博同情,她偏过头去不看他。

    只是齐子皓却不可罢休,他拉着她的手,冰凉的唇瓣贴在了她的耳垂上:“帮我……”

    ……

    回到驿馆之后,叶卿清娇瞪了他一眼,径自走到了屋里不再理他,一路上她的手都紧紧藏在袖中不敢拿出来。

    齐子皓自知理亏,跟了进去厚着脸皮坐到了她身边,主动端来热水替她净手,又将她玉白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一点一点地为她擦拭。

    完了之后,还细心地替她揉捏按摩起来。

    “爷告诉你刚刚和齐南说了些什么好不好?”齐子皓见小丫头还是不理他,脑袋贴了上去在她耳边哄道。

    “哼!”叶卿清轻哼了一声,却也没有拒绝,显然好奇心依旧不减。

    齐子皓见状,将人扳了过来,面对着他,把玩起了她腰间的玲珑络子:“爷吩咐他过几天暗地里去给楚南康送个消息。”

    给楚南康送消息?

    叶卿清认真地思量了一会儿,开口问道:“和楚南熙有关?”

    “真聪明!”齐子皓笑着伸手刮了一下她的俏鼻梁,而后话里带上了一抹狠意,“原本爷打算自己派人去解决她的,可她既然惹上了楚南康,如今便会有人替咱们出手了,事后也不会落下什么话柄。先看她们狗咬狗,若是结果不满意,咱们再补一脚。”

    叶卿清明白他的用意了。

    楚南康之所以会带着人来肖家,多半是因为楚南熙有意泄密。

    只有楚南康带头闹了起来,楚南熙再去找楚彦才显得更加合理,也有正当的理由不是么!

    当然,这也不乏是楚南熙利用他们对楚南康的一种报复。

    同为公主,一个从小高高在上,一个却因为生母身份卑微备受冷视,想必楚南熙以前也没少受过楚南康的欺负。

    只是,楚南康岂是这么轻易便能利用的?

    上一个实践者南云俪的府上昨晚便走了水,要不是发现得快人都差点没了,这还是楚南康看在楚彦看重她的份上手下留情。

    她倒是有些期待接下来这姐妹两人的内斗了!

    她倾身上前搂住了齐子皓的腰肢,靠在他怀里,微微叹了口气:“子皓,我想家了,想早点回去。”

    在南楚的这段日子甚至比不得在定京城轻松,况且始终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待久了,总会想家。

    尤其是前几天齐子皓给她看了叶卿岚寄回来的书信,他果然没让她失望。如今才不过一年半,便已经当上了副将,还曾带兵跟靠近西北那边的游牧民族打了好几场胜仗,立下了不少军功。

    看到小弟如此有出息,她欣喜之余又不免担心起了远在定京城的叶卿渝。

    齐子皓说得对,她就个爱操劳的命,可身为长姐,这些都是她不可推卸的责任。

    “乖,再过几天,等楚天鸣的婚事一过,咱们就立即启程返回。”齐子皓轻拍着她的背,耐心地哄着她。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抬起身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怎么了?”看着她一脸怀疑地盯着他看的样子,齐子皓有些不明所以。

    这丫头,怎么这脸比夏日里的那娃娃天变得还要快!

    “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了?”叶卿清一双美目眨也不眨地盯着他黢黑的眸子,语气异常地严肃认真。

    齐子皓突然就想到了昨日里传来的定京城那边的消息,刚刚又听到这丫头说想快点回去,心想莫不是她知道些什么了,还是猜到了出了些事儿?

    这丫头惯来灵敏聪慧,是以齐子皓一时也不能确定她是不是怀疑些什么了。

    正当他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将定京城里的事儿和她坦白的时候,那丫头得意的笑声如银铃般在他耳边响了起来:“哈哈,被我骗到了吧?我刚刚和你开玩笑的呢!”

    齐子皓闻言顿时觉得舒了一口气,却又见叶卿清看到他的表情,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里盛满了不解:“你这心虚的样子,难道你真的有事情瞒着我?”

    “坏丫头,连爷都敢玩弄了,你说,你是不是欠什么了?”齐子皓为了掩盖刚刚的失态,伸手狠狠地在她柔软的翘臀上打了几下。

    叶卿清不明所以:“欠什么了?”

    却见那蔫坏蔫坏的男人抱着她便压向了床榻上,轻轻吮咬着她那白嫩的耳垂,如同品尝着一道垂涎已久的美食,那夹杂着清香的热气喷进了她的耳畔:“欠、日……”

    ……*……*……

    东齐定京城

    御书房内,一身明黄色龙袍、面容冷峻的男子此刻正手握朱笔,抿唇细看着每一份奏折,偶尔眉头还会拧起,下颌的线条越发地给人一种冷硬之感。

    心腹太监小德子捧着一杯凉茶走上前放到了龙案上,又想了想还跪在烈日下的人,忍不住出声问道:“陛下,不若先歇会儿,用点茶吧?这外头暑气可大着呢,喝点茶好消消热、降降火。”

    齐浩南闻言抬起头来,看着这个喋喋不休的家伙,终是搁下了笔,将奏章放到了一边。

    小德子从小就在身边伺候他,就如当初隆正帝身边的张公公那般,是以他一看他这副样子便知道他有话外之意。

    看了看外面,这会儿是正午,艳阳高照,正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

    齐浩南皱了皱眉,朝门口瞥了一眼:“她还在外面跪着?”

    小德子自然知道齐浩南口中的这个“她”是谁,皇上从来不称呼叶三小姐为康王妃,他自小便是皇上的心腹,对他的心思也是能猜度到一二的。

    只是,他从来都谨守着做奴才的本分,不多说、不多问,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便好。主子有时候发牢骚,他便识趣地站在一旁做个安静的听众。

    是以,他才能一路跟着齐浩南坐上了他身边的太监总管的位置。

    见齐浩南音色未有不愉,小德子点点头,答道:“跪了有半个时辰了。”

    看齐浩南当下的脸色,小德子便知道皇上对那人重视得紧,所以他是一点都不敢怠慢,时刻派人盯着,就怕出些什么事。

    “她想跪,就让她跪着好了!”齐浩南的话里也带着些赌气。

    就因为他惩罚齐浩康跪在了宫门外,她便要这样作践自己来和他示威!

    前些日子,他恢复了齐浩康的官职,让他进了工部。因着去年那一场洪灾毁了江南那边不少好田地,他对修缮加固堤坝这一块格为重视。岂料齐浩康刚刚进去没多久就给他犯了个大错,要知道堤坝那边若是有一个环节有闪失,日后再爆发洪灾,动辄便是千万人的性命。可齐浩康非但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事后还敢公然在大殿上顶撞他,他惩罚他有何错!

    但叶卿渝进宫来求情,一开口就质问他是不是假公济私,故意报复齐浩康。

    他承认,他确实有过这种想法,可却从未真正这样做过。

    他堂堂天子,需要这样做吗?

    若是他想使手段,叶卿渝现在早就是他的人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整个东齐都是他的,他有的是耐心和她耗着等着她回心转意,除了私下派人盯着不让他俩在一起,他不需要从齐浩康下手玩任何阴谋诡计,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

    可那女人居然如此质疑他、冤枉他,他们从小到大的情谊便是连这一点信任都没有吗?

    齐浩南很愤怒,同时也很受伤。

    登基这几个月来他除了忙于国事,还要应付那些大臣们立后、充裕后宫的折子,可这个时候叶卿渝的不理解让他充满了无力感。

    只有他一个人在努力,要是哪一天他坚持不下去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做些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好一会儿,齐浩南伸手捏了捏眉心,随后淡淡地朝着小德子吩咐道:“派个人去宫门口,让康王回去吧。至于她……也让她回去!”

    话里有些愤慨,有些无奈,亦有些失落。

    小德子出去后,一个人影似凭空出现般出现在了御书房里,半跪下来朝齐浩南行礼。

    麒麟卫特有的衣服,一张与莫其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左脸上一道显眼的刀疤让他看起来徒增了不少煞气。

    此人正是麒麟卫的副统领,莫其的孪生弟弟,莫殇。

    自从莫其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后,莫殇便成了贴身保护齐浩南的人。

    此次,他正是奉齐浩南的命令又去了一趟通州。

    “事情办得怎样了?”齐浩南负手站到了窗前,示意莫殇起身。

    莫殇起身回道:“属下去晚了一步,赶到的时候有人先一步对那王玉生下了手,幸而还尚有一丝气息,属下便做主将他带了回来,只是人一直在昏迷着,依属下判断只怕是很难再醒过来。”

    齐浩南脸上的神色再次凝重。

    是谁想要那王玉生的命?

    之前调查的时候便知道这王玉生性格温和,家中也算富足,平日里也并未与人结仇。

    唯一出格的事,恐怕就是私下与魏灵儿来往书信。

    不知为何,齐浩南的脑海里竟冒出“杀人灭口”这四个字。

    王玉生便是魏灵儿在通州的那个青梅竹马,年方十八,是个秀才。

    两人关系亲近,甚至曾到了生死相许的地步。

    而齐浩南之所以如此笃定魏灵儿对那王玉生的感情,便是因为当初王玉生病重,几乎药石无灵,魏灵儿不知从哪听信了偏方,竟亲自割肉做引,后来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因为别的原因,那王玉生喝了以肉为引的药居然真的奇迹般地好了起来。

    这也是齐浩南当初同意娶魏灵儿的原因。一则认为她不是那等满腹心机之人,反而因为她对王玉生的一番深情厚谊让他有了几分佩服。二来日后他替魏灵儿换个身份成全她和王玉生也算是全了魏家的一片忠义。

    毕竟,无论是当初的魏桢,还是现在的魏英杰,都是忠心耿耿的好臣子,他不希望为了这种事寒了魏家的心。

    可是自成亲以来,魏灵儿的表现却让他觉得十分不解,一个肯为情割肉救人的女子,他不信她会因为一时的权势迷了眼睛,更不信她会那般快速地移情别恋。

    莫殇见齐浩南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又继续说道:“另外,皇上之前吩咐属下派人前去调查太子妃,属下这里确有一些发现。在您和太子妃大婚前不久,她身边自小跟着的丫鬟心桃溺水身亡了。”

    齐浩南拧眉,他对魏灵儿不关心,是以也没有注意过她身边的人事。

    可如今看来,这一桩桩、一件件怕是没那么简单!

    “王玉生的命先用药吊着,等回头肖扬回来了再说。至于太子府那边,继续派人盯着。”齐浩南淡淡地吩咐道,随即便吩咐莫殇退了下去。

    如今,魏灵儿和那两个女人依旧在太子府里,怕是也不宜拖得太久。先从魏家下手,解决了魏灵儿,另外两个自是不成问题。

    ……*……*……

    南楚景城

    从楚宫出来后,无论是齐子皓叶卿清还是齐承风自己,都未将楚南熙的事当做事。

    他们不是楚彦的臣子,依着东齐的国力和齐子皓的身份,楚彦也无权命令他们。

    或许是齐承风说的那一番话奏了效,事后景城里也并未出现关于他和楚南熙的流言。

    只是没想到三天后,楚南熙竟亲自来了驿馆。

    虽然很想将这个女人拒之门外,可叶卿清想了想还是很客气地让人将她迎了进来,并且地主之谊也尽到了位。

    刚刚让绿翘那丫头将红莲做的点心端上来时她还老大不乐意呢,直言那简直就是给糟蹋了。

    绿翘和肖扬二人成婚后,并没有住在肖府,而是回了驿馆。这也是肖老太师的意思,肖扬此次是随着东齐的使臣队伍一起来南楚的,若是留在肖府,那些上门搭讪求见的人恐怕是络绎不绝。肖老太师安宁惯了,最是厌恶这种别有居心的人情往来。

    话说回来,楚南熙进门的时候看到只有叶卿清一人,禁不住皱了皱眉。也不见前几次见面的那种“温和有礼”,而是态度冷硬地说道:“本宫要见齐大哥。”

    叶卿清简直想呵呵了。

    其实说句心里话,楚南熙如今虽然是一把年纪了,可论起长相还真是不差,而她也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是以每次打扮的时候从来不像楚南康那般妖艳张扬,而是尽量地往清丽娇柔的一面来走。

    只是,很多时候,外在的样貌评估大多是取决于内心的第一印象。

    叶卿清从骨子里厌恶楚南熙,那么她打扮得再楚楚可人,也激不起她一丝一毫的好感或者是同情心。

    就如此刻,她真的很想不顾形象地上前去扇她几个耳光,然后去指着她的鼻子质问她到底是在哪将自己的脸皮磨得这么厚,好歹也是一国公主,偏偏像没见过男人似的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贴上别人的夫君!

    她冷笑着对楚南熙说道:“本妃还以为公主会一直维持着你那柔弱温婉、善良得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好形象呢!怎的终于绷不住了?”

    楚南熙也没再轻易被她击破功,那数十年如一日常挂嘴边的浅笑又再次漾了上来:“定王妃你一个晚辈未免管得太宽了吧,本宫要见的是你的父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女人间的唇枪舌剑一旦打起来,一点都不比男人们在战场上厮杀间的威力要小。

    叶卿清惯来是那种遇强则强的人,遇到能入自己眼的,强硬的性子才会软下来几分。楚南熙若是觉得区区这几句指责她越俎代庖的话便能让她轻易投降,那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她嘴角勾起,以一个同样的笑容回了过去:“南熙公主原来还知道他是我和王爷的父王,那你想必也知道我们还有母妃的吧?那请问公主这上蹿下跳的出幺蛾子不断是想嫁给我父王做侧妃?”

    看着楚南熙紧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撕裂的怒气,叶卿清觉得心情大好,不待她开口,又迫不及待地说了下去:“或者你想说,楚皇的意思是想让你做平妃,亦或者是学你妹妹楚南康那样取正室而代之。那么本妃可就要和你说清楚了,东齐的贵族之家,从来就没有平妻这一说,那都是一些不入流的人家才会有的把戏。更何况,你可不是楚南康,没她那种本事,也没这个机会。最后,本妃想告诉你,我们定王府的男人,向来只会有一个女人,别说是侧妃了,做妾做通房你都没资格!”

    叶卿清的一番话从头到尾无比连贯,将楚南熙所有的借口都堵了回去,也再一次让她隐忍已久的怒气喷薄了出来。

    她握起的拳头咯咯作响,脸上的狰狞早已清晰可见。即便是涂了一层厚厚的脂粉,那因生气而扭曲的五官还是让脸上的各种细纹一一展现了出来。

    叶卿清却越发地觉得出了一口恶气,替父王母妃、也替被这个女人恶心到了的自己和齐子皓。

    虽然齐子皓已经设下了圈套等着这个女人,可她不要脸、不怕死地上门来找骂,她总要成全她不是!

    半晌,楚南熙终是缓了过来。她心里清楚,别说这里是东齐的驿馆,就是在楚宫、在她的公主府,她也无法对叶卿清做些什么。

    她不是楚南康,有昭烈太后去世前给她留下的精兵,有楚彦无底线的包容和放纵。

    要对叶卿清出手这件事,她也只能想想,而实际去做,没能力,也没……这个胆子。

    两人胶着之际,红莲自外面走了进来,对着叶卿清禀道:“王妃,老王爷请南熙公主去后花园的凉亭里一叙。”

    闻言,楚南熙已经灰败的脸又逐渐染上了生机,她面上一喜,颇有些失态:“齐大哥要见我?”

    不怪楚南熙如此受宠若惊,这十几年,虽说她每天都能见到齐承风,可他却从未施舍过她任何一个好脸色,她甚至记不清,他们已经多久没在一起说过话了。

    因此,听到齐承风主动要见她的消息,她高兴得就差热泪盈眶了。

    看着她匆忙离开的背影,叶卿清嘴角牵起一丝讽刺,这楚南熙说不傻也还真是傻,难不成她以为父王要见她真的是要和她叙旧或者说些什么私密话不成!

    而一旁的绿翘则表示,这纯属一送上门来找虐的女人,不解释。

    楚南熙匆匆赶到凉亭的时候,远远地便看到那个令他魂牵梦绕了整整二十年的男人姿态优雅地坐在凉亭中,即便身下依旧是轮椅,可那种耀进她心中的风华却是丝毫未减。

    “齐大哥!”楚南熙在来到他面前时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仪态,温柔的声音一如之前她每次同他说话时那般。

    齐承风并未抬头,只轻轻地将手上的杯子放在了石桌上,淡淡地道:“坐吧!”

    楚南熙坐到了他对面,虽然内心激动,可动作依旧轻和,维持着和他一样的优雅。

    一如这些年她观察着他,尽力让自己去模仿他那份高贵从容的样子。因为,她想,他定是会喜欢这样的女子。

    “你要见本王有何事?”齐承风的声音里并无波动,但无论是称呼还是态度上的疏离都是显而易见。

    但楚南熙也不知是根本就没注意到还是刻意忽略了过去,她垂下头,将那日在楚宫里一切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的头上。

    “齐大哥,我当时真的只是听说皇妹她带人去了肖府闹事。她一向是个不管不顾的性子,我怕她会做出些什么对你不利,这才进宫将你在府里待了这么些年的事情都告诉了皇兄。我,我不知道他会,会,逼着你来娶我……”楚南熙咬唇,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却仍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其实,在宫里的那些情况她早就料到了,楚南康不过是一个让她名正言顺地将齐承风与她的事情大白于天下的筏子罢了!

    虽然也有期待,但她早就知道齐承风绝不会轻易应下。她只是想借着自己的真情与外界的压力再来打动他而已,毕竟,即便她使劲手段,也是无可奈何而为之,她等了他这么多年,是真的一颗心全在他身上。

    “本王知道,也没怪过公主。”齐承风声音轻柔,那语气就是在和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说话时那样。

    其实,他年轻的时候也是有些随性不羁的,性子也远现在没有这么温和。只是在遇到了苏明心之后,才慢慢地开始转变。

    楚南熙自以为掌握了他的心思与喜好,殊不知他的喜好从来都只和一个叫苏明心的女人有关。

    见齐承风态度冷淡,且根本没有要顺着她的话说下去的意思,楚南熙再次咬了咬唇,一脸深情地看着他:“齐大哥,我,我,这些年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心意的。”

    看着侍立在周围的那几个身姿挺拔的黑衣男子,楚南熙咬了咬牙,终是直接将事情挑明说了出来。一旦齐承风知道了自己有多爱他,是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自己的。

    听了她的话,齐承风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不同与齐子皓连笑容都带着冰冷,他笑起来给人的是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可有时候,越是让你觉得着迷的笑容,越是会刹那之间便会化为一把毫不犹豫地扎进你心房的匕首。

    “所以呢,公主不妨直接讲话说清楚。”声音轻柔似山间小涧涓涓流水缓缓流过。

    “我知道,齐大哥已经有妻子了,还有一双儿女。我不求别的,只希望能如这些年一样,陪在你左右即可,即便是没有名分,也没关系。”楚南熙的泪水已经流了下来,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很好地在她身上得到了体验。

    然而齐承风不但没有任何感动,反而连目光都瞬间冰冷了下来:“所以,你这是,在挟恩以报?”

    “齐大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是真的喜欢你的!”这番话,不说齐承风,便是连他身边的那些守卫都快受不了了。

    他们无一例外全都是在定王府土生土长的暗卫,有些年幼时甚至还曾得到过齐承风的指导,也见过他与苏明心的恩爱幸福。要他们来说,这个女人便是连苏王妃的一星半点都比不上。老白花一朵,还恬不知耻地上门来缠着他们王爷!

    齐承风也不想再与她兜圈子、浪费时间了。

    这个女人,初见面便是昏睡一年多之后醒过来的时候。

    原先,他也是感激她的救命之恩的,偶尔会与她说上几句话,但从来不会逾矩。直到慢慢地发现她的心思,他便开始刻意地疏远她。

    可笑这个女人竟是拿他傻子玩弄,在他面前装得楚楚可怜,说什么自己只是庶出,手上没有任何权力,也没法子帮着他回去。为了他的安全,只能暂时委屈他留在那间暗室里。便是让他出来透透阳光,也从来都有她的心腹守在身边。

    他废了双腿、武功尽失,无法离开,但也只会冷眼看着这个女人独自在那唱独角戏。却没想她居然坚持了十六年,若非他的身体出了问题,她也不会改变策略吧!

    但更可恶的是,她居然敢偷偷地拿着他写的诗词送到东齐去刺激明心。

    虽然他相信他与明心之间的感情无比牢固,不是楚南熙这般随意挑拨一下便能松动的,可心头的忐忑却是怎么都无可避免。

    这一切,都是这个口口声声说着爱他的女人造成的!

    这一辈子,除了苏明心,他不稀罕任何人的爱!

    “楚南熙,”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地叫她的名字,没有感情,甚至没有怨恨。

    因为怨恨是一种将人记住的感情,而她,不配!

    齐承风缓了缓,继续一字一句地说道:“十六年前,你救我一命。但,你也拿走了我这些年的光阴和自由,甚至……”齐承风低了低头,唇角微嘲,继续说道,“还有这双腿……,所以,说起来,本王其实并没有欠你些什么。”

    这番轻言细语却说得楚南熙身子一颤,若非她心性够强大,准是得直接就从这石凳上跌了下去。

    她强打起笑脸,忍着心中的恐慌,小心翼翼地道:“齐大哥你是不是误会些什么了?”

    齐承风也没多做解释,只淡淡地吩咐着身边的护卫:“推本王离开吧,南熙公主请自便!”

    有时候话说开了,再过多狡辩不过是像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楚南熙永远没有真正地了解过最真实的齐承风是什么样子,就像她这些年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的伪装轻易就将齐承风骗了过去,以为她在他心中一直都是一个温婉善良的好形象。

    “站住!”楚南熙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她豁然站起身来,冲着他的背影大喊了一声,眼中的泪水倾泻而下,似喃喃自语道:“你凭什么这么绝情!你可知道,我爱了你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了。自从当初南楚京城里你从恶霸手下救下了那个男扮女装的我,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后来,为了见你一面,我更是在战乱的时候不顾自身安危,偷偷地去了边城,只盼着能和你再次相遇。或许是老天爷都在怜悯我,让我将重伤昏迷的你救下并带了回来。你昏迷的那一年,你可知我为你担惊受怕了多久、费尽了多少心力才将你救了回来,我甚至夜夜无法安眠就怕你会出些什么事情。这些年陪在你身边的人也是我,是我楚南熙。而如今,我什么都不求,只想着能留在你身边你都不肯答应。我为你耗尽了二十年的岁月,至今未嫁。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

    她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将心中的不甘、怨愤以及渴求一一向那个她执念成魔的男子倾诉,只求能得他回首一望……

    其实,仔细说来,爱一个人本身并没有错。

    错的是爱错了人,也用错了方法。

    楚南熙的爱不仅仅是以伤害齐承风为基础,而且还试图不顾他的意愿将他强留在自己身边。即使是这种恶劣的做法被拆穿了,可她也丝毫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还想着用尽各种手段插足到他和另一个女人之间。

    她所自认为的那些伟大的牺牲以及那些她耗费在齐承风身上的精力与感情,听起来或许确实是很感人,至少是感动了她自己。

    但她却忘了,这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从来没有人要求或者暗示她这样做过,但她却将这一切行为强制地加注到别人身上,亦要求他有同样的回馈。

    如楚南熙这种疯狂,甚至都不能称之为爱,最多只是一种以爱为名的的枷锁与伤害罢了!

    楚南熙说到最后,彻底歇斯底里了起来,什么柔弱,什么亲和,统统都被她抛在了一边。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疯狂,她只想要齐承风知道她对他的爱到底有多深!她一点都不比那个苏明心差,她对他的爱一点都不比她少!

    只是,听了这番话后,齐承风心里却没有任何波动,楚南熙说的当初在南楚京城她出手救过她一事,他早就没了印象。他惯来不爱管别人的闲事,若真有楚南熙说的那件事,多半是当初苏明心看到在一旁开了口。

    他态度不变,只冷冷淡淡地丢下了一句:“既然你说本王当年救过你,那咱们也算是真真正正地两清了。”

    说完,头也没回,没有一丝犹豫地离开了。

    “啊……”片刻之后,身后传来了楚南熙状若疯癫般的怒吼声。

    ……

    “父王还真是厉害啊,果然最伤人的永远都是在乎的那个人嘴里的疾言厉色与彻底忽视。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离着这凉亭不远处,叶卿清靠在齐子皓怀里,看着他一脸促狭地说道。

    齐子皓一头黑线,什么叫他放心了?说的好像是他怀疑父王与楚南熙那个贱人有些什么,非要来偷窥似的!

    他拉过这个颠倒黑白的小丫头在她娇艳的红唇上狠狠地啃了一口。

    分明是怀里的这个不省心的硬要拉着他来看这出好戏,还特意选了这么个不远不近可以听得清楚、视线好又不会被发现的地方。

    同为男人,两人又是亲生父子,齐子皓对齐承风是再了解不过了。即便是当初看到楚玉带过来的信,他也没怀疑过父王。父王对母妃的爱,从小到大,他看得真切、也感受得清楚明白。

    他痛恨的只有那个该死的楚南熙罢了,想到那个贱人,齐子皓的眸子里又冒出了一丝诡异的色彩。

    楚南熙来驿馆的这天已经是七月十二了,再过三天便是七月十六楚天鸣与齐丽嘉大婚的日子。

    这些天驿馆里的人也都没闲着,特别是那些跟随而来的礼部官员,更是忙着与楚国那边的人各种商谈,力求将婚礼办得圆满。

    好在这段时间虽是各种麻烦不断,但齐丽嘉却并没受到什么影响,她安心地待在驿馆中备嫁,由叶卿清出面推掉了所有的宴会的邀请。这也使得原本有些打算的某人一时间无从下手。

    例如,此刻正语带不满地应付着蒋旭的楚天宏。

    ------题外话------

    楚南熙这种人,就是我爱你,你也必须爱我,你看我为你付出了多少,好感动啊,连我自己都感动了,你怎么能不爱我呢?你凭什么不爱我!

    明天还会继续虐,总之,楚南熙就是个用来被虐的杯具~哈哈~

    嗯,还有魏灵儿,其实尤其这一章还有包括前面的内容都给了很多很多的提示,她有大问题~不过,我不剧透,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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