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信任与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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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的、满是泥浆的驰道上，遮着油布的独轮车，装着粮食和干草的牛车，桑干水上还有巨大的运粮平底船，摇摇摆摆地、吱吱嘎嘎地向前移动。
天空细雨飘飞，荒芜的田地和路边的水沟里都积满了雨水，远方的幽州城显出模糊的轮廓。
隋朝大军和民夫踏着泥泞，冒着细雨，伴着吆喝和诅咒，杂着皮鞭的噼啪声和车轴的吱嘎声向前挺进，声势浩大，俨如雪崩。
不时可以看见驰道两边的水沟里混填着牲畜和民夫的尸体，还有四轮朝天的牛车，每个人的脸上只剩下麻木，死亡对他们来说只是家常便饭，沟壑里的尸体和路边野草一样，让人熟视无睹。
在驰道不远处有一座光秃秃的山岗，林子轩便立马在这座山丘上，默默地注视着一队队士兵浩浩荡荡向北而去，旌旗招展，黑色的队伍无边无际。
在他身后也传来一声低沉的叹息声，林子轩一回头，只见房玄龄满脸惆怅地望着远去的军队，眼中怅然若失。
“先生，有心事吗？”林子轩微微一笑问道。
“没什么，只是一想到天下即将大乱，百姓们即将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的心就有些难受而已。”房玄龄解释道。
“是呀！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虽然我们都知道，但是我们却没有选择的权利！”林子轩说道。
“其实以使君的能力应该能够做很多的事情。”房玄龄看着林子轩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林子轩看着房玄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难道说他已经发现zi的布局了吗？还是说他要向zi宣誓效忠。虽然林子轩知道他是宰相之才，也知道在他们的心里大隋已经离灭亡不远了，如果这个时候zi稍微表露出一丝野心的话。他们说不定会立马向zi靠拢过来。可是现在的时机不对，大隋还没有到真正的危机关头，zi身边还有很多杨广的人，所以林子轩不敢冒这个险，哪怕他知道对方的yi qie ，但是他还是不敢冒这个险，他只能一步一步的来。
“我的能力有限。做不了太多的事情，只要能够将眼前这一摊子干好了，能够保证大军的粮草充足我就知足了。”林子轩笑着对房玄龄说道。
“对。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大军的粮草问题。”房玄龄看着林子轩说道。
房玄龄今天这句话的确有试探林子轩的成分在内，但同时也是他的真心话。早就去年杨广要发动高丽战争的时候，他和杜如晦就已经看出大隋离灭亡的日子不远了，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在酒肆中说那样的话了。后来被林子轩发现。并将他们带回了涿郡。当时他们对于林子轩的行为，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朦胧的想法，但是更多的还是认为林子轩只是想单纯的将他们收做幕僚。可是后来他们跟在林子轩身边的日子越久，对林子轩接触的越深，他们就越来越感觉到林子轩的心中在想的事情。虽然林子轩从来没有说过，也没有指使过他们做什么事情，但是他们二人都是智谋深远之士，通过平时对林子轩的观察以及通过对林通和郑煌的接触。他们能够给感觉到林子轩内心中藏着的那份不为人知的野心。更何况很多事情林子轩并没有避着他们，只是很少让他们参与进去而已。之所以有这样的qing kuang那是因为他们跟随林子轩的时间尚短。还不能取得林子轩的足够信任。为了弄清楚林子轩的真实想法，他刚刚故意出言试探，就是kan kan林子轩能否露出什么破绽来，可惜林子轩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心态却比一个从政多年的老狐狸还要坚定，面对zi的突然发问，居然如一个mei shi 人一样。
其实房玄龄今天之所以说这些话，是因为他通过对林子轩施政方略的了解知道了，如果林子轩有机会问鼎那个位置的话，他会是一个很好的当家人。
尤其是通过林子轩在涿郡的治理以及在营建大军粮仓和军营这些事情上的表现可以看出，林子轩可以称得上爱民如子的。要知道这可是涉及到几百万人的吃喝拉撒，而且里面很多都是大头兵，当兵的事是最不hao chu 理的，一个不慎就有可能闹成兵变，不知道别的地方是怎么样的，不过在涿郡的地盘上没有发生过一起士兵因为不满而闹事的案子，老百姓也没有因为吃不饱，那不找钱而闹事的。从这一点上看林子轩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林子轩回过头来看着房玄龄忽然来了一句：“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刀光箭雨、风霜雪戟满身，先生能否陪同子轩一起走下去。”
房玄龄心中虽然想着事情，但是眼睛却一直紧紧的盯着林子轩，听见林子轩的问题后，他抬起头看着神情肃穆的林子轩，不假思索道：“固所愿，不敢请尔。”
“哈哈。”得到房玄龄的回答后，林子轩很高兴，他不知道房玄龄的话是否出自真心，但是他宁愿相信这是出自他们的真心，因为他所知的yi qie 都告诉他，房玄龄值得相信。他刚刚对于人家的试探还保持着的警惕，没想到转眼间zi就问出来了，对于这个结果连林子轩zi都不知道为什么。
“能得先生相助，林某大事可成矣。”林子轩笑道，“走，现在回去，咱们好好的商量商量。”
说完，他调转马头向山丘下而去，刚下了山丘，只见远处疾奔来几匹马，马上似乎是几名宦官，领头的正是黄臣中。
“林总管！”黄臣中也看见了他，大喊起来。
在黄臣中的带领下，这几名宦官催马奔上。气喘吁吁道：“林总管，可算找到你了！”
“怎么，黄公公。是圣上要见我吗？”
“没错，请总管速去临朔宫，圣上急着召你觐见呢？”
“走吧！”
林子轩一催马，向临朔宫方向疾奔而去。
在路上林子轩刻意靠近黄臣中低声的问道：“哥哥，知道圣上找我什么事吗？”
“不太清楚，不过我出来的时候，圣上正在召见李渊呢？”黄臣中小声的说道。
“卫尉少卿李渊。圣上召见他干什么？”林子轩看了离他们有些远的其他人问道。
“具体的不太清楚，不过我听田总管说，圣上可能要任命他为涿郡太守。协助你总督后勤粮草。”黄臣中道。
“哦。”
林子轩心道，那里是协助我，分明是监视我，当然也又让zi监督他这位表哥的意思。看了杨广是真的谁也不相信呀！只是杨广怎么也想不到最后篡夺了他杨隋江山的正式这位看上去老实巴交、胆小懦弱、将乌龟装到底的表哥。
不多时。一行人便赶到了临朔宫前。
御书房内。皇帝杨广正向李渊交代涿郡一些安排，李渊在去年年底的时候被任命为卫尉少卿负责军器、仪仗，大战爆发后，他也格外忙碌，杨广见他颇为能干，而且为人低调，从不和元家、娘家独孤家以及妻家窦家往来，加之他老实忠厚。便决定令他暂代涿郡太守，协助林子轩替zi稳住后方。
“涿郡是此次辽东战役后方。会有大量民夫过境，稳定民心是涿郡太守首要之事，其次是粮食和物资安全，朕不希望出任何意外。”
“臣遵旨！”
这时，一名宦官走到门口禀报：“陛下，幽州总管林子轩到了！”
“宣他进来。”
杨广作为帝王，他要考虑的朝廷大局，所以他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一派做大，不管是内阁还是地方，他都希望他们的权力能够互相牵制。林子轩虽然是平民出身，也没有和任何势力有联系，但是zi为了培养他的势力已经决定将崔家的女儿指给他为妻，也就是说他很快就会成为山东士族的代言人。他相信凭借山东士族那些人的眼光，很快就能看出zi的打算，然后和林子轩进行联系。一旦林子轩成为山东士族的女婿，那么这就违反了zi制定的权力牵制原则，所以他要将关陇贵族出身的李渊调到太守的位置上，已对他进行牵制。
当然他真正的目的还是要林子轩监视李渊，虽然李渊是zi的表哥。而且他表现的也非常不错，但是出于对关陇贵族发自心底的不相信，所以哪怕李渊表示的再低调，他也要防着他。如果他表现出一丝的不安分，他会毫不犹豫的将他给杀了。
其实杨广的真正目的也并不是要把关陇贵族从政治舞台上抹去，他只是希望能将关陇贵族彻底打残，抽去他们的脊梁，将他们改变为关陇士族，和山东士族及南方士族对抗，这样，大隋的三大利益集团便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他们杨家的大隋王朝才能长治久安。
所以他一方面在严打关陇贵族，另一面却又在启用关陇贵族，打击他们中的强势者和桀骜不驯者，诸如元氏之流，同时重用他们中的温良派和弱势者，比如李渊就是。当然如果李渊这个弱势者有一天变得强大起来了，那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打压。他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他再也没有机会了，等李渊崛起的时候他zi离死也就不远了。
这时，林子轩走进了房间，躬身施礼：“臣林子轩参见陛下！”
“爱卿免礼平身！”
杨广指了指李渊，微微笑道：“这位是朕的表哥，李渊，我相信你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这次朕让李少卿暂代涿郡太守，就是希望你们二位能好好配合替朕稳住朕的后方，不要chu xian一点差错。”
“臣将竭尽全力！一定好好配和李大人守好幽州。”林子轩保证道。
这时，李渊对林子轩深施一礼道：“是属下听从林总管的吩咐，还望林总管多多关照。”
“彼此！彼此！也望李少卿多多关照。”
杨广点点头，对李渊道：“李少卿先退下，朕对杨总管还要交代几句。”
李渊连忙退了下去，御书房里变得格外安静，杨广沉思良久问道：“朕想知道，元家在幽州的势力你都了解吗？”
“虽然不能全部掌握，但是八成势力已经在臣的掌握之中。”林子轩道。
“为什么才八成，朕要的是全部。”杨广的语气略略有些不悦。
“请圣上放心，有了这八成，其余的也就跑不了了。”林子轩镇定的说道。
“那就好。”杨广看着林子轩的表情道。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动手？”
“陛下离开幽州踏进辽东土地的那一刻。”林子轩说道。
“为什么？”
“因为陛下在这里他的神经就会绷得很紧，一有风吹草动就会迅速撤离。元家在这里经营多年是不会将臣这个小人物放在眼里的，他们所虑者唯有陛下也。所以只要陛下离开这里，他们的神经就会放松，一旦放松了，臣动起手来也就飞方便了。”林子轩说道，“最重要的是为了陛下的安全，如果陛下在这里，万一他们来个鱼死网破，臣百死都难赎其罪。”
“你说的很对，是朕太着急了。”杨广说道。
“谢陛下谅解。”
“你打算有多长时间完成这个任务。”
“一个月。”
“太长了。”
“回禀陛下，现在是辽东战役最关键的时刻，臣不想操之过急，以免引发动乱，影响到辽东战役。”
林子轩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他的心里却没有想着将元家的实力都消灭，因为他深深了解他那种过河拆桥的风格，他如果过早地将元家势力清除干净，杨广又该将他调走，做事要给zi留一点余地。
对他而言，辽东之战就是一面最好的盾牌，他什么事情都可以拿辽东战役做抵挡，这也是杨广的软肋。而辽东之战也是zi崛起的机会，这个机会zi又怎么会放过呢？
杨广的软肋毫无疑问被林子轩给抓住了，半晌，杨广一句话说不出来，只得无奈道：“难得你这么谨慎，说明朕没有用错人，希望你好好给朕守住幽州，不要让朕失望，去吧！”
杨广摆摆手，让林子轩退下去了，杨广有些疲惫，靠在软榻上闭上了眼睛。明天他也要出发了，他头脑中思路杂乱，需要好好理一理。
杨广将林子轩任命到幽州这种重要之地，除了他对林子轩的信任之外，更重要的是他shi zai不知道除了林子轩之外还有谁能够替他守好这个门户，毕竟朝中的众将除了林子轩之外或多或少都与关陇贵族有联系，而且林子轩毕竟是zi一手提拔起来的，虽然年轻但是不论是能力还是衷心都是无可挑剔的。所以相对于那些和关陇贵族有关系的将领来说，林子轩这个zi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是完全值得信任的。(未完待续……)
宽阔的、满是泥浆的驰道上，遮着油布的独轮车，装着粮食和干草的牛车，桑干水上还有巨大的运粮平底船，摇摇摆摆地、吱吱嘎嘎地向前移动。
天空细雨飘飞，荒芜的田地和路边的水沟里都积满了雨水，远方的幽州城显出模糊的轮廓。
隋朝大军和民夫踏着泥泞，冒着细雨，伴着吆喝和诅咒，杂着皮鞭的噼啪声和车轴的吱嘎声向前挺进，声势浩大，俨如雪崩。
不时可以看见驰道两边的水沟里混填着牲畜和民夫的尸体，还有四轮朝天的牛车，每个人的脸上只剩下麻木，死亡对他们来说只是家常便饭，沟壑里的尸体和路边野草一样，让人熟视无睹。
在驰道不远处有一座光秃秃的山岗，林子轩便立马在这座山丘上，默默地注视着一队队士兵浩浩荡荡向北而去，旌旗招展，黑色的队伍无边无际。
在他身后也传来一声低沉的叹息声，林子轩一回头，只见房玄龄满脸惆怅地望着远去的军队，眼中怅然若失。
“先生，有心事吗？”林子轩微微一笑问道。
“没什么，只是一想到天下即将大乱，百姓们即将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的心就有些难受而已。”房玄龄解释道。
“是呀！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虽然我们都知道，但是我们却没有选择的权利！”林子轩说道。
“其实以使君的能力应该能够做很多的事情。”房玄龄看着林子轩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林子轩看着房玄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难道说他已经发现zi的布局了吗？还是说他要向zi宣誓效忠。虽然林子轩知道他是宰相之才，也知道在他们的心里大隋已经离灭亡不远了，如果这个时候zi稍微表露出一丝野心的话。他们说不定会立马向zi靠拢过来。可是现在的时机不对，大隋还没有到真正的危机关头，zi身边还有很多杨广的人，所以林子轩不敢冒这个险，哪怕他知道对方的yi qie ，但是他还是不敢冒这个险，他只能一步一步的来。
“我的能力有限。做不了太多的事情，只要能够将眼前这一摊子干好了，能够保证大军的粮草充足我就知足了。”林子轩笑着对房玄龄说道。
“对。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大军的粮草问题。”房玄龄看着林子轩说道。
房玄龄今天这句话的确有试探林子轩的成分在内，但同时也是他的真心话。早就去年杨广要发动高丽战争的时候，他和杜如晦就已经看出大隋离灭亡的日子不远了，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在酒肆中说那样的话了。后来被林子轩发现。并将他们带回了涿郡。当时他们对于林子轩的行为，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朦胧的想法，但是更多的还是认为林子轩只是想单纯的将他们收做幕僚。可是后来他们跟在林子轩身边的日子越久，对林子轩接触的越深，他们就越来越感觉到林子轩的心中在想的事情。虽然林子轩从来没有说过，也没有指使过他们做什么事情，但是他们二人都是智谋深远之士，通过平时对林子轩的观察以及通过对林通和郑煌的接触。他们能够给感觉到林子轩内心中藏着的那份不为人知的野心。更何况很多事情林子轩并没有避着他们，只是很少让他们参与进去而已。之所以有这样的qing kuang那是因为他们跟随林子轩的时间尚短。还不能取得林子轩的足够信任。为了弄清楚林子轩的真实想法，他刚刚故意出言试探，就是kan kan林子轩能否露出什么破绽来，可惜林子轩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心态却比一个从政多年的老狐狸还要坚定，面对zi的突然发问，居然如一个mei shi 人一样。
其实房玄龄今天之所以说这些话，是因为他通过对林子轩施政方略的了解知道了，如果林子轩有机会问鼎那个位置的话，他会是一个很好的当家人。
尤其是通过林子轩在涿郡的治理以及在营建大军粮仓和军营这些事情上的表现可以看出，林子轩可以称得上爱民如子的。要知道这可是涉及到几百万人的吃喝拉撒，而且里面很多都是大头兵，当兵的事是最不hao chu 理的，一个不慎就有可能闹成兵变，不知道别的地方是怎么样的，不过在涿郡的地盘上没有发生过一起士兵因为不满而闹事的案子，老百姓也没有因为吃不饱，那不找钱而闹事的。从这一点上看林子轩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林子轩回过头来看着房玄龄忽然来了一句：“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刀光箭雨、风霜雪戟满身，先生能否陪同子轩一起走下去。”
房玄龄心中虽然想着事情，但是眼睛却一直紧紧的盯着林子轩，听见林子轩的问题后，他抬起头看着神情肃穆的林子轩，不假思索道：“固所愿，不敢请尔。”
“哈哈。”得到房玄龄的回答后，林子轩很高兴，他不知道房玄龄的话是否出自真心，但是他宁愿相信这是出自他们的真心，因为他所知的yi qie 都告诉他，房玄龄值得相信。他刚刚对于人家的试探还保持着的警惕，没想到转眼间zi就问出来了，对于这个结果连林子轩zi都不知道为什么。
“能得先生相助，林某大事可成矣。”林子轩笑道，“走，现在回去，咱们好好的商量商量。”
说完，他调转马头向山丘下而去，刚下了山丘，只见远处疾奔来几匹马，马上似乎是几名宦官，领头的正是黄臣中。
“林总管！”黄臣中也看见了他，大喊起来。
在黄臣中的带领下，这几名宦官催马奔上。气喘吁吁道：“林总管，可算找到你了！”
“怎么，黄公公。是圣上要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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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轩一催马，向临朔宫方向疾奔而去。
在路上林子轩刻意靠近黄臣中低声的问道：“哥哥，知道圣上找我什么事吗？”
“不太清楚，不过我出来的时候，圣上正在召见李渊呢？”黄臣中小声的说道。
“卫尉少卿李渊。圣上召见他干什么？”林子轩看了离他们有些远的其他人问道。
“具体的不太清楚，不过我听田总管说，圣上可能要任命他为涿郡太守。协助你总督后勤粮草。”黄臣中道。
“哦。”
林子轩心道，那里是协助我，分明是监视我，当然也又让zi监督他这位表哥的意思。看了杨广是真的谁也不相信呀！只是杨广怎么也想不到最后篡夺了他杨隋江山的正式这位看上去老实巴交、胆小懦弱、将乌龟装到底的表哥。
不多时。一行人便赶到了临朔宫前。
御书房内。皇帝杨广正向李渊交代涿郡一些安排，李渊在去年年底的时候被任命为卫尉少卿负责军器、仪仗，大战爆发后，他也格外忙碌，杨广见他颇为能干，而且为人低调，从不和元家、娘家独孤家以及妻家窦家往来，加之他老实忠厚。便决定令他暂代涿郡太守，协助林子轩替zi稳住后方。
“涿郡是此次辽东战役后方。会有大量民夫过境，稳定民心是涿郡太守首要之事，其次是粮食和物资安全，朕不希望出任何意外。”
“臣遵旨！”
这时，一名宦官走到门口禀报：“陛下，幽州总管林子轩到了！”
“宣他进来。”
杨广作为帝王，他要考虑的朝廷大局，所以他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一派做大，不管是内阁还是地方，他都希望他们的权力能够互相牵制。林子轩虽然是平民出身，也没有和任何势力有联系，但是zi为了培养他的势力已经决定将崔家的女儿指给他为妻，也就是说他很快就会成为山东士族的代言人。他相信凭借山东士族那些人的眼光，很快就能看出zi的打算，然后和林子轩进行联系。一旦林子轩成为山东士族的女婿，那么这就违反了zi制定的权力牵制原则，所以他要将关陇贵族出身的李渊调到太守的位置上，已对他进行牵制。
当然他真正的目的还是要林子轩监视李渊，虽然李渊是zi的表哥。而且他表现的也非常不错，但是出于对关陇贵族发自心底的不相信，所以哪怕李渊表示的再低调，他也要防着他。如果他表现出一丝的不安分，他会毫不犹豫的将他给杀了。
其实杨广的真正目的也并不是要把关陇贵族从政治舞台上抹去，他只是希望能将关陇贵族彻底打残，抽去他们的脊梁，将他们改变为关陇士族，和山东士族及南方士族对抗，这样，大隋的三大利益集团便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他们杨家的大隋王朝才能长治久安。
所以他一方面在严打关陇贵族，另一面却又在启用关陇贵族，打击他们中的强势者和桀骜不驯者，诸如元氏之流，同时重用他们中的温良派和弱势者，比如李渊就是。当然如果李渊这个弱势者有一天变得强大起来了，那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打压。他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他再也没有机会了，等李渊崛起的时候他zi离死也就不远了。
这时，林子轩走进了房间，躬身施礼：“臣林子轩参见陛下！”
“爱卿免礼平身！”
杨广指了指李渊，微微笑道：“这位是朕的表哥，李渊，我相信你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这次朕让李少卿暂代涿郡太守，就是希望你们二位能好好配合替朕稳住朕的后方，不要chu xian一点差错。”
“臣将竭尽全力！一定好好配和李大人守好幽州。”林子轩保证道。
这时，李渊对林子轩深施一礼道：“是属下听从林总管的吩咐，还望林总管多多关照。”
“彼此！彼此！也望李少卿多多关照。”
杨广点点头，对李渊道：“李少卿先退下，朕对杨总管还要交代几句。”
李渊连忙退了下去，御书房里变得格外安静，杨广沉思良久问道：“朕想知道，元家在幽州的势力你都了解吗？”
“虽然不能全部掌握，但是八成势力已经在臣的掌握之中。”林子轩道。
“为什么才八成，朕要的是全部。”杨广的语气略略有些不悦。
“请圣上放心，有了这八成，其余的也就跑不了了。”林子轩镇定的说道。
“那就好。”杨广看着林子轩的表情道。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动手？”
“陛下离开幽州踏进辽东土地的那一刻。”林子轩说道。
“为什么？”
“因为陛下在这里他的神经就会绷得很紧，一有风吹草动就会迅速撤离。元家在这里经营多年是不会将臣这个小人物放在眼里的，他们所虑者唯有陛下也。所以只要陛下离开这里，他们的神经就会放松，一旦放松了，臣动起手来也就飞方便了。”林子轩说道，“最重要的是为了陛下的安全，如果陛下在这里，万一他们来个鱼死网破，臣百死都难赎其罪。”
“你说的很对，是朕太着急了。”杨广说道。
“谢陛下谅解。”
“你打算有多长时间完成这个任务。”
“一个月。”
“太长了。”
“回禀陛下，现在是辽东战役最关键的时刻，臣不想操之过急，以免引发动乱，影响到辽东战役。”
林子轩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他的心里却没有想着将元家的实力都消灭，因为他深深了解他那种过河拆桥的风格，他如果过早地将元家势力清除干净，杨广又该将他调走，做事要给zi留一点余地。
对他而言，辽东之战就是一面最好的盾牌，他什么事情都可以拿辽东战役做抵挡，这也是杨广的软肋。而辽东之战也是zi崛起的机会，这个机会zi又怎么会放过呢？
杨广的软肋毫无疑问被林子轩给抓住了，半晌，杨广一句话说不出来，只得无奈道：“难得你这么谨慎，说明朕没有用错人，希望你好好给朕守住幽州，不要让朕失望，去吧！”
杨广摆摆手，让林子轩退下去了，杨广有些疲惫，靠在软榻上闭上了眼睛。明天他也要出发了，他头脑中思路杂乱，需要好好理一理。
杨广将林子轩任命到幽州这种重要之地，除了他对林子轩的信任之外，更重要的是他shi zai不知道除了林子轩之外还有谁能够替他守好这个门户，毕竟朝中的众将除了林子轩之外或多或少都与关陇贵族有联系，而且林子轩毕竟是zi一手提拔起来的，虽然年轻但是不论是能力还是衷心都是无可挑剔的。所以相对于那些和关陇贵族有关系的将领来说，林子轩这个zi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是完全值得信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