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面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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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长安城西街。
婉月在姚记布行的后门停好了马车，依然是那身小厮装扮，靠在马车上，看着伙计们进进出出的卸取马车里的枕套和布偶娃娃，又给装上满满一车的布料丝线等。
九月初的阳光依然灿烂炫目，暖暖柔和的秋风吹在身上带着些爽朗的气息，婉月正闭眼享受着秋风拂面的清爽，突然感受到有双眼睛正盯着这边，她敏锐的睁开眼往前方巷口拐角处看，却不见有任何身影。
未曾有任何的杀气泄露，但能察觉到的确有人在那，难道还是上次那个跟踪的人？
正疑惑间，刘雨琦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后面姚掌柜依旧客气的跟着。
“小姐慢走，老夫定会尽快将剩余的货物交给望月楼，另外还有此次带来的新布偶也已经正在前厅摆放发卖了。”姚掌柜笑着说道。
“姚掌柜请留步，琦儿多谢掌柜多日来的照顾，但凡有新品亦会第一时间给到姚掌柜的。至于您说的事儿，琦儿还得回去和母亲好好商量一下。”刘雨琦踩着小伙计放好的凳子上了马车，回头对着姚掌柜说道。
“老夫静候小姐佳音。”姚掌柜停下脚步，弯腰施礼说道。
婉月甩起马鞭，马车缓缓往巷口驶去。
姚掌柜转身进了院内，伙计将后门关上。
整个深巷一时悄然，只有马蹄踏过留下的些许尘埃在这干燥的空气中飘散着。
巷口处，一个身着小厮装扮的人露出半边身子，眼睛盯着马车行驶而去的方向，停留片刻后，他转过身消失在巷口处。
那人没有跟上来，难道走了？
“小姐，刚才有人跟踪我们，但是现在人又消失了。”婉月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告诉刘雨琦。
“是和上次跟踪我们的人吗？”刘雨琦还沉浸在刚刚拿到手的两千多两银票的喜悦中，对于又一次被人跟踪没有了初次的担忧，反倒好奇起来。
这次和望月楼的订单卖出了四千多两，抽去姚记布行的抽成，她至少拿到手也有两千多了，那望月楼可真是大手笔，上次拿了一半的货后居然一次性把全款都付清了，果然和大客户合作就是大气。
“应该是的，那人盯了一会儿就走了。”婉月回答道。
“那就不用管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人家有事自然会找上门来的。忙了一上午了，肚子还挺饿的，咱们去前面的面馆吃碗面吧。”刘雨琦掀开门帘，凑上脸，朝前努努嘴说道。
婉月微微笑了笑，停下马车，扶着刘雨琦下来。
“小二哥，来两碗面。”刘雨琦随便挑了一个空座坐下，喊道。
“唉，好嘞！”小二哥很快应道，他快速的到面板上揉搓面团，拉伸，抛入沸水中，撒入两颗青菜。
很快小二哥就捞起两碗面，往这边端来。
“咦？是你呀。小二哥你常在这里摆面摊吗？”刘雨琦认出是以前狗儿带他来吃面的地方，当时因为没有多余的钱，这个小二哥还好心将一碗面分成两碗给他们吃的。
“啊，姑娘见过小的？许是以前在这里吃过面吧，咱这面摊可是老字号了，都在这里做了好几年生意了。”小二哥将两碗面小心放到两人桌前。
“老字号了啊，可是小二哥，今日的生意好像淡了些。”刘雨琦环顾四周，小面摊只摆放了三张方桌，也就顶多能坐个十几人。但是即使加上她和婉月，来吃面的也才四个人。
“不怕姑娘笑话，几个月前，天气炎热面摊生意就不好做了，我东家没法付我工钱就低价盘给我了。因在这家面摊也帮了几年的工，多少都会些手艺，所以现在勉强在这里卖卖面糊口饭吃。”小二哥也不客气的跟刘雨琦唠起嗑来。
“那小二哥一个月能赚得多少？当时盘下来又花了多少银子？”刘雨琦继续问道。
“不多，也就百来文钱吧。老板当时因为欠着我好几个月的工钱了，盘给我也就十来两银子，我还借了不少银钱才盘下来的，不过现在也快做不下去了。”小二哥眼神失落的说道。
“小二哥，我帮你出个主意，保你转亏为盈。”刘雨琦笑着说道。
“什么主意？姑娘若是能帮我渡过难关，小的以后定会鞍前马后为姑娘效劳。”小二哥精神为之一震，抬起头来，满脸期待的问道。
“我花五十两银子盘下你这面摊，你继续在这里做工，但是我不会给你工钱，而是分与你三成干股，赚得多少全由你来掌握。至于那五十两银子，应当够小二哥你还清那些债务了吧。”刘雨琦依然笑着说道，两边脸颊露出浅浅的小酒窝。
“当真？！”小二哥眼睛亮亮的看着刘雨琦，随即眼神又一次暗淡下来，“姑娘别消遣小的了，这么破的一个小面摊哪能值个五十两银子，再说我也不能把这么个赔本的面摊丢给姑娘，让姑娘吃亏了不是。”
刘雨琦笑着摇摇头，接着从兜里掏出一个五十两的大银锭子，说道：“我说它值，它就值，以后甚至还不止这些。”
小二哥看着明晃晃的大银锭子，眼神复杂的看着刘雨琦，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最终挤出几个字：“姑娘的大恩，我余末绝不会忘记。”虽然只有那么几个字，却像是诺言一般铿锵有力。
“余大哥可就过了啊，这又算不得大恩，只是你我互惠互利罢了。”刘雨琦面露天真的笑容，将那大银锭子塞到了余末那还粘着面粉的手中。
余末看着手中的大银锭子，眼眶微红，自打他自不量力的接下了这面摊后，因欠着外债，家里的生活一日不如一日。本想着要给相依为命的妹妹搏一个好日子过，结果差点让妹妹被那些债主拉去卖身为奴以抵债。
眼前的这位姑娘看着也就是个五岁不到的小娃娃，怎么出手如此大方，不仅高价接下了这烂摊子，还分与他三成干股，岂不就是天上掉馅儿饼了？
“以后，余末就听姑娘差遣吩咐，这面摊就交与姑娘了。”余末用袖子抹了一下眼睛，又从怀里掏出一张有些破旧的纸张，“姑娘，这是当初我们东家给我的契约，以后您就是我的东家了。”
刘雨琦接下契约，放入怀里，随即吩咐婉月从马车里取下了笔墨纸砚。
纸张在有些破旧的方桌上铺开，刘雨琦拿起毛笔快速书写起来。
练了大半年的字，早已认识了这里的繁体字了，写出来的字也不再是那么歪歪扭扭的，已经大有小家之风范的感觉了。
最终刘雨琦在纸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放下毛笔，撩起纸张轻吹一下。
她递到余末面前说道：“这是我和你的契约，一式两份，以后这面摊所有盈利你都能拿到三成。此契约有效期为三年，三年里我会教你做些秘制的调料，以后那些就是你自己的傍身技艺，是保留还是传授于他人全由你自己决定。若你同意这些契约内容，那就在这里写上你的名字。”
余末眼睛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契约。
教与他秘制的配方还不限制他的自由，这可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这娃娃说的是真的？
他转过头看着眼前依然是一幅天真笑容的小姑娘，那眼睛里丝毫没有一丝算计。
也许这天下还真有这么一个可信可靠之人吧。
他拿起毛笔，快速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此时的他不知道，这么一笔下去，却是改变了他的一生，他的人生轨迹从此发生变化。
半个月后，长安城西街。
婉月在姚记布行的后门停好了马车，依然是那身小厮装扮，靠在马车上，看着伙计们进进出出的卸取马车里的枕套和布偶娃娃，又给装上满满一车的布料丝线等。
九月初的阳光依然灿烂炫目，暖暖柔和的秋风吹在身上带着些爽朗的气息，婉月正闭眼享受着秋风拂面的清爽，突然感受到有双眼睛正盯着这边，她敏锐的睁开眼往前方巷口拐角处看，却不见有任何身影。
未曾有任何的杀气泄露，但能察觉到的确有人在那，难道还是上次那个跟踪的人？
正疑惑间，刘雨琦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后面姚掌柜依旧客气的跟着。
“小姐慢走，老夫定会尽快将剩余的货物交给望月楼，另外还有此次带来的新布偶也已经正在前厅摆放发卖了。”姚掌柜笑着说道。
“姚掌柜请留步，琦儿多谢掌柜多日来的照顾，但凡有新品亦会第一时间给到姚掌柜的。至于您说的事儿，琦儿还得回去和母亲好好商量一下。”刘雨琦踩着小伙计放好的凳子上了马车，回头对着姚掌柜说道。
“老夫静候小姐佳音。”姚掌柜停下脚步，弯腰施礼说道。
婉月甩起马鞭，马车缓缓往巷口驶去。
姚掌柜转身进了院内，伙计将后门关上。
整个深巷一时悄然，只有马蹄踏过留下的些许尘埃在这干燥的空气中飘散着。
巷口处，一个身着小厮装扮的人露出半边身子，眼睛盯着马车行驶而去的方向，停留片刻后，他转过身消失在巷口处。
那人没有跟上来，难道走了？
“小姐，刚才有人跟踪我们，但是现在人又消失了。”婉月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告诉刘雨琦。
“是和上次跟踪我们的人吗？”刘雨琦还沉浸在刚刚拿到手的两千多两银票的喜悦中，对于又一次被人跟踪没有了初次的担忧，反倒好奇起来。
这次和望月楼的订单卖出了四千多两，抽去姚记布行的抽成，她至少拿到手也有两千多了，那望月楼可真是大手笔，上次拿了一半的货后居然一次性把全款都付清了，果然和大客户合作就是大气。
“应该是的，那人盯了一会儿就走了。”婉月回答道。
“那就不用管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人家有事自然会找上门来的。忙了一上午了，肚子还挺饿的，咱们去前面的面馆吃碗面吧。”刘雨琦掀开门帘，凑上脸，朝前努努嘴说道。
婉月微微笑了笑，停下马车，扶着刘雨琦下来。
“小二哥，来两碗面。”刘雨琦随便挑了一个空座坐下，喊道。
“唉，好嘞！”小二哥很快应道，他快速的到面板上揉搓面团，拉伸，抛入沸水中，撒入两颗青菜。
很快小二哥就捞起两碗面，往这边端来。
“咦？是你呀。小二哥你常在这里摆面摊吗？”刘雨琦认出是以前狗儿带他来吃面的地方，当时因为没有多余的钱，这个小二哥还好心将一碗面分成两碗给他们吃的。
“啊，姑娘见过小的？许是以前在这里吃过面吧，咱这面摊可是老字号了，都在这里做了好几年生意了。”小二哥将两碗面小心放到两人桌前。
“老字号了啊，可是小二哥，今日的生意好像淡了些。”刘雨琦环顾四周，小面摊只摆放了三张方桌，也就顶多能坐个十几人。但是即使加上她和婉月，来吃面的也才四个人。
“不怕姑娘笑话，几个月前，天气炎热面摊生意就不好做了，我东家没法付我工钱就低价盘给我了。因在这家面摊也帮了几年的工，多少都会些手艺，所以现在勉强在这里卖卖面糊口饭吃。”小二哥也不客气的跟刘雨琦唠起嗑来。
“那小二哥一个月能赚得多少？当时盘下来又花了多少银子？”刘雨琦继续问道。
“不多，也就百来文钱吧。老板当时因为欠着我好几个月的工钱了，盘给我也就十来两银子，我还借了不少银钱才盘下来的，不过现在也快做不下去了。”小二哥眼神失落的说道。
“小二哥，我帮你出个主意，保你转亏为盈。”刘雨琦笑着说道。
“什么主意？姑娘若是能帮我渡过难关，小的以后定会鞍前马后为姑娘效劳。”小二哥精神为之一震，抬起头来，满脸期待的问道。
“我花五十两银子盘下你这面摊，你继续在这里做工，但是我不会给你工钱，而是分与你三成干股，赚得多少全由你来掌握。至于那五十两银子，应当够小二哥你还清那些债务了吧。”刘雨琦依然笑着说道，两边脸颊露出浅浅的小酒窝。
“当真？！”小二哥眼睛亮亮的看着刘雨琦，随即眼神又一次暗淡下来，“姑娘别消遣小的了，这么破的一个小面摊哪能值个五十两银子，再说我也不能把这么个赔本的面摊丢给姑娘，让姑娘吃亏了不是。”
刘雨琦笑着摇摇头，接着从兜里掏出一个五十两的大银锭子，说道：“我说它值，它就值，以后甚至还不止这些。”
小二哥看着明晃晃的大银锭子，眼神复杂的看着刘雨琦，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最终挤出几个字：“姑娘的大恩，我余末绝不会忘记。”虽然只有那么几个字，却像是诺言一般铿锵有力。
“余大哥可就过了啊，这又算不得大恩，只是你我互惠互利罢了。”刘雨琦面露天真的笑容，将那大银锭子塞到了余末那还粘着面粉的手中。
余末看着手中的大银锭子，眼眶微红，自打他自不量力的接下了这面摊后，因欠着外债，家里的生活一日不如一日。本想着要给相依为命的妹妹搏一个好日子过，结果差点让妹妹被那些债主拉去卖身为奴以抵债。
眼前的这位姑娘看着也就是个五岁不到的小娃娃，怎么出手如此大方，不仅高价接下了这烂摊子，还分与他三成干股，岂不就是天上掉馅儿饼了？
“以后，余末就听姑娘差遣吩咐，这面摊就交与姑娘了。”余末用袖子抹了一下眼睛，又从怀里掏出一张有些破旧的纸张，“姑娘，这是当初我们东家给我的契约，以后您就是我的东家了。”
刘雨琦接下契约，放入怀里，随即吩咐婉月从马车里取下了笔墨纸砚。
纸张在有些破旧的方桌上铺开，刘雨琦拿起毛笔快速书写起来。
练了大半年的字，早已认识了这里的繁体字了，写出来的字也不再是那么歪歪扭扭的，已经大有小家之风范的感觉了。
最终刘雨琦在纸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放下毛笔，撩起纸张轻吹一下。
她递到余末面前说道：“这是我和你的契约，一式两份，以后这面摊所有盈利你都能拿到三成。此契约有效期为三年，三年里我会教你做些秘制的调料，以后那些就是你自己的傍身技艺，是保留还是传授于他人全由你自己决定。若你同意这些契约内容，那就在这里写上你的名字。”
余末眼睛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契约。
教与他秘制的配方还不限制他的自由，这可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这娃娃说的是真的？
他转过头看着眼前依然是一幅天真笑容的小姑娘，那眼睛里丝毫没有一丝算计。
也许这天下还真有这么一个可信可靠之人吧。
他拿起毛笔，快速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此时的他不知道，这么一笔下去，却是改变了他的一生，他的人生轨迹从此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