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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 有一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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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2章有一种感觉

    这算什么?

    不过,童一念到底没有阻止保姆进来。

    坐在餐桌边,只觉得脑袋重重的,呼吸也不顺畅,在浴缸里泡了那么久,终究还是感冒了……

    她从小就害怕生病,人在生病的时候是最脆弱的,身体上难受不说,还特别希望得到家人的关心,她不像童一菱,生病的时候可以肆意在小妈面前撒娇,甚至还可以借着生病让小妈满足她许多的愿望,她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在自己的角落里忍受寂寞,吃着那些难吃的药,咬着牙打针,只希望这病痛快点挺过去。

    倒是嫁给陆向北这两年挺顺畅的,好像连小感冒都没有得过。

    可是如今,又生病了,她该怎么办?

    坐在餐桌边,她吃了一口鸡蛋,食之无味,倒是那一罐粥,清清淡淡的,她盛了一碗喝了,便趴在桌上不想动。

    保姆看见了,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大惊,“大小姐,你发烧了呀!”

    “是吗?”她自己也摸了摸,没感觉出什么,人懒懒地趴着,也不想动,只听得保姆在给陆向北打电话。

    “陆先生,大小姐生病了,有点发烧,看样子是着凉了……哦,好的……好,知道了……”而后保姆便对童一念说,“大小姐,先生请你接电话。”

    “不接!”她没觉得这电话有接的必要,自顾自走进卧室,再一次缩回了被子里。

    “小姐她不肯接……嗯……那好吧……”保姆又在跟他汇报。

    接着,便是她的手机在响了,她顺手拿起来一看,还是陆向北……

    将手机仍得远远的,被子蒙上头,再也不管被子以外的事。

    正当她渐渐有了倦意,又将睡着之时,门铃响了,然后,医生来了,是常常来童家看诊的医生,见她裹得像粽子似的,很温和地笑,“哟,念念这是在干什么呢?这么大了还裹粽子玩?”

    她不好意思地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叫了一声,“冯叔叔。”

    “嗯,生病了终于老实了!我看看,先量个体温。”冯医生拿出体温表给她,“自己先量。”

    童一念翻了翻白眼,她一直很老实的,她在童家的处境不容她不老实……

    体温量出来,接近39度的样子,冯医生让她打针。

    “不打不行吗?”她怕打针,能躲就躲。

    冯医生“唔”了一声,“不行,除非你家陆先生同意,不然我可经不起他夺命电话的狂轰乱炸。”

    “关他什么事!”童一念嘀咕了一声,马上就会成为外人了,他自己还不知道吧!

    冯医生笑了,“怎么不关他的事,我今天本来有个诊约,他一个电话打来,非得让我推了别人的诊,来这儿看看你,估计我说不的话,他回来会把我大卸八块了!”

    童一念怔怔的,冯医生这是在说他吗?可能是对她漠不关心的陆向北吗?

    “所以啊,为了我的人身安全,念念你这几天得老老实实听我摆布!乖乖地把手伸出来,打个实验针,嗯……怀孕了吗?”

    童一念脸僵僵的,“没有。”老天,冯医生不会也来唠叨她该有个孩子的问题吧?

    “还没孩子?你们家老爷子想外孙不是想疯了吗?是不是你家陆先生有问题?下回拖他去检查检查!”冯医生好像逮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似的,脸上出现促狭的表情。

    挂好针,冯医生一直守着她,期间手机又响了一次,她正在注射呢,正好有借口不接,谁知冯医生把她扔远的手机给拾了起来,笑道,“是陆先生的电话,到底是不放心啊,对我都不放心,简直有辱我的职业操守。”

    他笑着按了接听,直接把手机放在她耳边,这回想不听他的声音都不行了,总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别扭吧!

    陆向北的声音便从那端传了过来,本以为他会很凶,这两天他一直很凶的,心里甚至想好了,如果他凶的话该怎么回答,哪知道他却出奇地温柔,“念念,在打针了吗?”

    她脑子瞬间反应不过来,按本能反应就答了,“在。”

    “嗯,乖乖的。”他似乎很满意,然后语气里还充满了歉意,“念念,很抱歉,你生病了我却不在你身边,要自己照顾好自己,洗澡时间不要太长了,晚上不要蹬被子,知道吗?”

    她很是诧异,自己晚上有蹬被子的习惯吗?她怎么不知道?从来没有人告诉她……

    陆向北在那边哼道,“难道你还不知道自己的恶习有多少吗?不把你抱紧了,只怕晚上你连我都会蹬到床底下去!还有,冰淇淋不准吃了,辛辣的也别吃,管住自己的嘴巴!我会让保姆看着你的!”

    这个……如果她还听不出陆向北的关心,那她真是有问题了,可是,这样的陆向北让她很不习惯,也许自己真的有问题了,生病给闹的,听力系统失常……

    不过,也许他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尤其对伍若水,指不定比这还好呢……

    她努力这样想着,让自己病中那颗脆弱的心继续保持坚硬的状态。

    然不管怎么说,生病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福利的,至少陆向北走的时候是怒气冲冲的,到了现在,却是温柔如水的,她觉得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低声道,“陆向北……”

    “嗯?”听得她开口说话,他好像很开心,短短一个“嗯”字,竟饱含了耐心和柔情,那种感觉说不出来,却让她想起生病时的童一菱抱着小妈的脖子撒娇地叫“妈妈”的时候,小妈也是搂着她,这样“嗯”了一声,那样的画面童一念铭记于心,一菱嘟着唇,小妈则是满脸关不住的宠爱,要知道,躲在角落里偷看的童一念,彼时是多么羡慕……

    无端的,眼眶又湿润了。

    并不是为他这样的温柔,而是,她艳羡多年的情景为什么会在这样的时候,出现在这样的她和他之间?

    她想起了两个字:孽缘。

    要说什么的,也忘记了……

    周遭一度静了下来,连他那边也是异常安静的,静得她几乎能听到他呼吸的声音,仿佛就在她耳畔,夜夜枕在她身侧时,一呼一吸间,将热气喷在她耳际一般。

    “念念,我刚刚到酒店,马上要去开会了,晚上再给你打电话。”他低柔的磁性的嗓音打破了沉寂。

    她没有回答,闭上眼睛,似是疲倦,疲倦的心没有力气再随着他温柔的风翻舞。

    好在,温柔也好,残忍也好,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唇角挂起微微的笑,她渐渐睡着,发热的病人总是很嗜睡的,不是吗?

    只是,也睡得不够沉,稍稍有点响动就醒了。

    醒来时,医生已经走了,针也拔掉了,惊动她的是保姆,正在给她盖被子,原来,她还真有蹬被子的习惯。

    “阿姨,谢谢你。”她缩在温暖的被子里,头有些昏沉。

    保姆笑了笑,“不用客气,还好陆先生交代我每隔二十分钟来看你一次,我还道陆先生夸张呢,他说光昨夜就给你盖了*次被子,果然是个淘气的姑娘!”

    昨夜?他不是和她分房睡的吗?

    迷迷糊糊的,这个念头只转了一转,又睡着了。

    生病的滋味和她想象的一样难受,尤其发热,浑身无力,昏沉嗜睡不说,还老睡不踏实,不断地在做梦,而且全都是些噩梦,许多可怕的片段凑在一起,荒诞而恐惧。

    她梦见涨洪水了,水浪滔天的,卷走了妈妈,她在水中抱着一块浮木,浮浮沉沉,大声哭喊着“妈妈,妈妈”,可是暴雨磅礴中,妈妈再也不会回应她,而事实上,梦里的妈妈是什么样子她都没有看清楚。

    她想起了康祺,他不是来抗洪的吗?他会救她吗?风雨的咆哮中便多了她呼喊康祺的声音,康祺在哪里呢?思维开始混乱了,对,康祺十八岁的时候就去了军校,他走的时候,她记得自己背着书包追着火车跑了好久好久,可是火车那么快,无论她怎么奔跑都追不上了,康祺也不要她了……

    没有人会来救她……

    她停止了哭喊,抱着浮木顺水而漂,却听见有人在叫她,“念念!念念!”

    一双手臂托起了她,是谁?声音那么熟悉?

    她转过头一看,是陆向北……

    为什么是他?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念念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他如是对她说。

    “不要!我不要你陪!”她松开了父母,返身捶打着陆向北,即便是在梦里,她也记得他的伤害,疼痛那么清晰……

    离开了浮木,她的身体便往下沉去,窒息、冰冷,难受得快要死去,身边还有人在大喊,“念念!不要放开我的手!不要……”

    依稀,有谁的手在她身体上推着,她惊醒过来……

    没有洪水、没有妈妈、没有陆向北……

    有的只是保姆在推着她,“大小姐,你整个头都蒙在被子里,做恶梦了!”说着又摸了摸她的头,惊喜地道,“好了好了,出了这许多的汗,烧退了,赶紧起来洗个澡,感冒就好了!”

    原来如此!

    难怪会窒息!难怪全身会发冷!

    她觉得身上果然轻松了不少,依言起来洗了个澡,本想放水泡浴缸的,想起陆向北昨晚闯进来时凶神恶煞的样子,改变了主意,在花洒下冲了一阵了事。

    保姆已经做好了饭,全是清淡的病人餐,她一看就没有胃口,吃了两口放下筷子,从冰箱里找到一瓶辣酱,打算拌着吃,结果被保姆看见了,连忙夺下来,“大小姐,你还没好全,不能吃这些个辛辣的!”

    “可是,那样的菜吃不下啊!”她抱怨,生病了胃口本来就不好,还要吃那样的东西……

    “这个是陆先生吩咐过的,一定不能让你馋嘴。”保姆毫不怜悯她可怜的胃口,拿着陆向北给的鸡毛当令箭。

    童一念无语,不过也算是习惯了,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公司,别人都更听陆向北的话,如果她的意见和陆向北的相左,人家就压根不把她的意见当一回事。

    无奈之际,只得粗粗吃了点东西,寻思待会儿把颐朵约出来去外面大快朵颐一顿。

    正想着,冯医生的电话来了,告诉她,医院突然临时有个大手术,非他上台不可,而她下午还要注射一针,如果可能的话,请她自己去医院注射。

    她本来就觉得自己一个小感冒而劳动本市排名第一医院的第一刀上门出诊实在小题大做到了荒谬的地步,现在冯医生这么说,她焉有说不好之理?连连答应了,请冯医生放心。

    冯医生自是不放心的,特别又加了一句,“念念,如果你想要借此机会躲过一针是不可能的,我会去注射室过问,我可不想你家陆先生回来拿我是问。”

    “知道了!”难道陆向北人走了,这三个字就不能从她的生活里消失几天?

    她不打算逃过这一针,因为就算冯医生肯放过她,保姆也不肯放过她,下午恁是陪着她一起去了医院。

    在经过小区物管的时候,保安捧了一大束郁金香出来给她,“陆太太,这是有人送给您的花,我们帮您签收了。”

    花?这个岑杰西!玩真的?!

    “谢谢。”她接过来,扔在车里。

    保安又笑着道,“好漂亮的花,昨天也送了一束来,我们交给您先生了,您看到了吗?”

    “……”看到了才怪!家里半片郁金香的花瓣也没有!不知是不是陆向北给扔垃圾箱了……然不可明说,只能笑道,“看到了,谢谢!”

    她把卡片拿出来,今天写的是:一天一束郁金香,一天一点爱恋。落款也堂而皇之地落着他岑杰西的大名……

    不知道陆向北看见这花这卡做何感想……

    他这人,反正也捉摸不透!好在,以后可以不用再琢磨了!她总是这样对自己说,开车往医院驶去。

    从注射室打完针出来,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童一念在保姆的陪同下慢悠悠地往停车场走去,却意外地发现,莺莺从一辆宝马里面出来。

    出于本能,她赶紧藏身至隐蔽处,心里极度地不舒服,这宝马,莫非也是她童家的钱买的?

    眼看莺莺提了个汤盒往住院部走去,她脑中闪过一道亮光,赶紧对保姆说,“阿姨,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晚点回来!”

    保姆有点犹豫,“可是大小姐,陆先生说……”

    又是陆先生!

    她要被这三个字逼疯了好不好?人都走了,不能让她安静几天?!

    “阿姨!我有个朋友住院,我必须得去看看!看完保证回家!不回家你再跟陆先生报告行不行?我说你到底是我爸请回家来的还是陆先生请回来的?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说完再也不等保姆有说“不”的机会,往莺莺去的方向跟了过去。

    只剩保姆在那委屈地嘀咕,“怎么叫胳膊肘往外拐呢?陆先生怎么是外人呢?”

    童一念一路小心翼翼跟着莺莺,而莺莺前去的方向越来越像伍若水住院的病室,她心里便纳闷着,难道陆向北走了,把照顾伍若水的任务都交给莺莺了吗?那他跟莺莺可就太贴心了……

    她庆幸自己今天穿的是薄软的平底鞋,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否则跟踪莺莺就没那么容易成功了。

    当莺莺进入电梯以后,她犹豫了一下,拿不定主意去第几层,最终还是进了旁边的电梯,果断按了骨科那层楼。

    电梯到了以后,她小心地走出来,以防和莺莺撞个正着,而她却看见莺莺已在她前面十米的地方。

    果然是来看伍若水的!

    心里的难受劲不知怎么来形容,她有点鄙视自己,明明都要和他分开了,还有什么好难受的?可是,她能做到的只是用理智控制自己的行为,却不能用它来控制情绪。

    等莺莺再走远一点,她再次跟了上去,果真看着莺莺进了伍若水的病房……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跟,却见莺莺推着轮椅出来了,轮椅上坐着一身病号服的伍若水。

    她闪身躲了起来,一直看着莺莺把伍若水推进电梯,还听见莺莺在进电梯的瞬间说了句,“去花园干什么?医生说你最好别乱活动。”

    童一念等旁边的电梯来了以后,也随之下了楼,而莺莺已经推着伍若水在花园里了,两人好像在说着什么,伍若水表情挺激动的。

    好吧,她承认她不是光明磊落的君子,她很想偷听她们俩在说些什么,而花园是个偷听的好地方,那么多的灌木花草的,可以做掩护。

    悄悄潜进离她们不远的一大丛一人高的植物后面,那两人的对话便传了过来。

    伍若水的语气很冷硬,“既然这么不乐意你就不必来看我,何必假惺惺!”

    而很奇怪的,莺莺在她面前却显得低声下气,“我不是不乐意,只是何必到花园这种地方来招摇?让人看见了不好。”

    “是吗?有什么不好?我都不嫌你丢我的脸,难道你还嫌我丢脸?”伍若水的话里嘲讽的意味很足。

    “我不是这个意思……若若,我们姐妹难得见一次,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童一念听到这里,如晴天霹雳,原来,伍若水竟然是莺莺的妹妹!难怪他说伍若水是一个对他很重要之人的妹妹,她还一直以为是如娇的妹妹,想不到竟然是莺莺的妹妹……

    很重要之人……

    她早该想到的不是?莺莺对他来说,确实很重要……

    她已经完全被这个消息震在了原地,两姐妹的话却仍然再继续。

    “难得见一次?你也知道我们难得见一次吗?这几年来你有管过我吗?你有在意过我吗?我每年过生日的时候你在哪里?我二十岁成人礼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大学毕业典礼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我生病感冒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要找工作了你又帮过我什么?”伍若水问得咄咄逼人。

    莺莺显然已经在哭了,声音在哽咽,“若若,姐姐不是不想来,是不能……”

    “是啊!你不能!你在忙什么呢?忙着伺候男人吧?我真不懂,你有什么好?陆大哥看上你什么?我又有哪点不如你?至少我到现在为止还是干干净净的!陆大哥为什么就要你不要我?”

    “若若,你在说什么?”莺莺显然是急了,“难道你爱上你陆大哥了?”

    伍若水没有说话,这算是默认了吧。

    “若若!我告诉你,你不可以爱上他!”莺莺激动地道。

    “为什么不可以?”伍若水反问,“因为他是你的男人吗?因为你舍不得吗?可是,你不配和他在一起!”

    “不是这个原因!他已经结婚了啊!”

    “结婚?既然你也知道他结婚了,你怎么还和他在一起?”

    伍若水平日里性格温顺,楚楚可怜,今天却是极端的言辞犀利,字字句句只怕刺中莺莺要害。童一念听着,只觉得好笑,这两个女人在这里争着别人的丈夫,算不算天下第一趣闻?

    “若若,你不懂……”莺莺的声音有几分凄然。

    “是啊!我不懂!我就是不懂!世界上那么多工作你不做偏要去干那个!而我更不懂,像你这么脏的女人陆大哥为什么还会喜欢!我唯一明白的就是,在我每一个重要的日子里,都是陆大哥陪我度过的,我的生日,我的成人礼,我的毕业典礼,本该是你出现的日子,全都是陆大哥在替你尽义务,他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我为什么不能爱他?!”

    听着伍若水的话,童一念觉得心里像有一只爪子在撕扯一样疼痛,原来,那个答应会一直陪着她的人,也在那么多重要的时刻陪伴过别人……

    “若若!”莺莺打断了伍若水滔滔不绝的声讨和表白,“若若,你误解我没关系,可是姐姐希望你这一生平平安安,幸幸福福,爱一个你该爱的人,找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

    “这个人为什么不可以是陆大哥?别跟我说他结婚了!我知道他和童一念的感情并不好!童一念根本就不爱他!他好可怜!像他那样的男人,值得更好的女人去爱!值得更干净的女人去爱!”

    他那样的男人?他是怎样的男人?听这语气,好像她还不如伍若水了解自己的丈夫似的!还有,何谓更好的女人?更干净的女人?言下之意是她伍若水比她更好更干净?

    若在从前,她一定会冲出去指责伍若水,一个妄想当小三的女人还有资格谈好谈干净?可是现在,这个冲动只在心里滚了滚,又落下去了,毕竟,离婚起诉状已经交给沈老了,以后的事,他们想怎么爱,想去爱谁,都不关她的事!

    这样的壁角,听到这里也够了,她正准备走,却听莺莺幽叹了一声,

    “若若,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你陆大哥不会爱上你的,你再怎么好再怎么干净,也没用,把你的好和你的干净留给真正属于你的男人吧……”

    童一念不由自主站住了脚步,是吗?为什么莺莺这么笃定陆向北不会爱上伍若水?她倒要听一听。

    伍若水显然也对这个问题充满好奇,不仅仅是好奇,更多的是气愤,“为什么?你怎么知道不会?”

    “呵……”莺莺笑得有些酸楚,“因为他心里有人,有他最爱的人……”

    原来是这个原因!她早就知道了!不就是如娇吗?

    越听越酸楚,继续听下去只会折磨自己的心,既然打算从这段婚姻里抽身,还是别听了吧!

    她举步离去,最后听见的是伍若水的信誓旦旦,“我不管他心里还有谁!我一定会让他爱上我的!”

    夕阳沉落,天际残留最后的火红,她苦涩地笑,一切都到了尾声,只要撑过这个夜晚,明天会是新的晴天。

    ——

    星期一的早晨,感觉感冒已经好了很多,陆向北一大早就打电话来,和保姆啰啰嗦嗦不知说了一大堆什么。

    她心里想的却是沈老今天会把离婚起诉状交到法院去,她得赶早把所需证件送到沈家去。

    收拾好以后,她立刻开车去了沈家,然而,今天的沈家却和往常不太一样,刚进院门,便听见沈伯母的哭声,还大声唤着“老爷子,你怎样了?老爷子……”

    她赶紧进了家门,只见沈老倒在地上,而沈伯母则守在一边哭。

    她大惊,“沈伯母,沈伯伯他怎么了?”

    沈夫人一见是她,像见了救星一样,哭道,“念念,怎么办?部队打电话来,说康祺……”只说了半句话,却再也说不下去。

    “康祺怎么了?”她心中一悬,想起那块摔坏的玉……

    “说康祺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失踪……老爷子一听就发病了……念念,告诉我,只是失踪而已,康祺没事的……一定没事的,对不对?”沈夫人泣不成声,那绝望的模样令人看了揪心。

    她心中亦是一阵绞痛,那样的洪水,失踪其实就等同于……

    却是将眼泪忍下,此时不是悲伤的时候,她一边拿出手机准备叫救护车,一边安慰沈夫人,“是的,伯母,康祺只是失踪而已,不会有事的,我们先打急救电话。”

    沈伯母哭着点头,“电话已经打了,康祺……”唤一声儿子的名字,她亦哭得差点背过气。

    童一念给她抚着背,只能用言语来安慰着她,心中对康祺的事亦是焦虑万分。

    很快,救护车来了,警卫员也来了,和医护人员一起,把沈老抬上救护车,童一念也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沈老被送进急救室抢救,童一念则陪着沈夫人坐在外面等。

    此时的沈夫人,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司令夫人的气度和尊贵,就像最平凡的人间妇人,为急救室里的丈夫忧心,为生死未卜的儿子碎心,除了哭诉,除了仅仅抓着童一念的手,便完全不知所措……

    “念念,念念,你说我该怎么办?老头子这样,康祺又……”她哭得穿不过气来,“念念,如果康祺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活了……”

    一番话说得童一念也掉下泪来,康祺于她,是最亲的人之一,若如沈夫人所说,真有个三长两短,她又情何以堪?更何况,她心里隐隐还有份内疚,将这一切的责任归结到自己把玉摔坏这件事上,虽然她没有唯心的世界观,但是一旦发生这样的事,她还是会忍不住会这样联想,如果玉没有摔坏,康祺是不是没事?

    沈老在里面抢救的时候,沈夫人一直在和童一念哭诉,话题不外乎是康祺和沈老,尤其说得多的是康祺,说他小时候的可爱,顽皮,可无论把康祺说成怎样,都掩饰不住作为母亲的骄傲……和心碎。

    沈夫人口中的康祺,是童一念所熟知的,随着她的语言,记忆里那些沉淀的画面一个个鲜活起来,康祺对她的好,对她的宠,两小无猜的美好尽数涌进脑海,对康祺的担心和焦虑并不比沈夫人少。

    而此时,沈老还在里面抢救,沈家又一向待她如亲生女儿,此时的她,似乎成了沈夫人的支柱,如果沈家有什么责任需要她担当的话,她是义不容辞的。

    所幸,沈老的病只是有惊无险,从抢救室出来以后,并无生命之忧,只是医生一再强调,不可再受刺激。

    沈夫人便躲到一边哭,抓着童一念的手直道,“现在可怎么是好?我怎么也不相信康祺就这么走了,他只是失踪了,只是躲起来了,就像小时候一样,故意调皮,躲起来让我们找不到他,如果老爷子好好的,我一定要去找他,我就不信找不到,可是现在老爷子……”她说着,眼泪便噗噗直落。

    童一念心中一疼,沈夫人疼她,如亲生母亲,不禁拥着她安慰,“伯母,别急,康祺一定能够没事的,他就是躲起来了,伯母,我去找他!我马上就去!一定要把康祺完完整整带回来给你!”

    “你?可是……”虽说一贯疼爱童一念,可到底她是个外人,而且还是个女孩子,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嗯!我!”她抽出手来,反包裹住沈夫人的手,“伯母,你忘记了吗?我找康祺最厉害了,小时候康祺离家出走,哪一次不是我找回来的?”

    那时候沈老家教极严,康祺到底是个男孩,调皮是肯定的,动不动就被沈老用部队的那套惩罚,每每康祺都会玩离家出走。

    那时的离家出走也不过是躲在哪个树洞里或者山坡上,每次都是童一念去找他,找不到的时候就哭,嚷着害怕,然后康祺就会狗屎一样地自动出来了……

    这样的往事更加坚定了童一念去找康祺的决心,虽然,她知道,所谓的“一定把康祺带回来”是一句安慰沈夫人的话,部队那么多人在那里,都找不到康祺,她一个女子去顶什么用?

    但是,去了,就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否则,她心里会一直悬着一个事。

    既然决定去,便事不宜迟,她立刻就买票动身。

    康祺部队所在地,是另一个省的某小镇,先得坐火车到县城,再转汽车,几番周折,她到达小镇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一路问来,找到部队驻扎地,听说是来找沈营长的,部队负责人慎重接待了她,给她安排了住处,还派了个小兵来照顾她。

    负责接待她的是个政委,姓何,俨然是把她当成了沈康祺的女朋友,对于沈康祺的失踪,表达了他乃至整个营沉痛的心情,一再强调着沈营长的优秀。

    这种言辞,让童一念觉得像葬礼上的悼词,她不想再听下去,强笑道,“何政委,谢谢您,可是我相信康祺一定能活着回来!”

    何政委一听,异常动容,“是!我们也相信他一定还在!放心!我们已经派人去找,一定尽全力找到他!”

    何政委给她的晚餐做了一番安排后,要她安心住下,找人的事自有部队负责,然后就叫那个小兵叫小张的留下,自己便走了。

    童一念住的地方是个招待所,小镇洪水未退,那些家园被毁,一时无处可住的灾民暂时也住在这里,人满为患,加之洪水过后,卫生条件欠佳,整个招待所都有着一种特有的恶臭味。

    童一念气质非凡,穿着更是不一般,脸上却绷得铁紧,小张唯恐怠慢了这位沈营长的“女友”,解释道,“百年难遇的洪灾,好些房子都毁了,还有些人家里进了水,无法居住,洪水没完全褪掉,卫生也没来得及打扫,所以条件只有这么好。这里已经算不错了,还有些灾民住在学校里,打地铺……”

    童一念挤出一丝笑,“不,我没有这个意思……”她紧绷的脸并不是为环境差,而是因为沈康祺的下落不明。

    街道上还很湿,显然是才下过雨,这会儿天阴沉沉的,还未到天黑的时候,夜幕却提前笼罩了下来。

    小张望着天色叹道,“看来又要下雨了,这几天暴雨就一直停停下下的,水位也一直起起落落,但愿晚上不要下得太大就好。”

    “晚上下雨还会涨水吗?”童一念对这个并不懂。

    “只要上游不下暴雨就没事,不过晚上还是别睡得太沉,警醒着点,其实你不该来的,如果不是这时候车不方便了,政委一定会送你回去,现在只能等明天白天再送你走了,放心吧,我就睡在隔壁的房间,有事叫我。”小张还是一张稚气的脸,却有着在部队里锻炼出来的果敢和刚毅。

    “不!我明天不会回去的!我要找到康祺为止!”就这样回去,别说无法给沈夫人交代,对自己也无法交代!虽然她不知道该从何找起,虽然知道她一介女子无缚鸡之力,但是,只为了三个字:不甘心。

    “这个……要等明天跟政委汇报了再说!今晚你就先休息吧!”给她放下几瓶矿泉水,这样的时候,这水也算是稀罕之物了。

    “嗯……好的,谢谢你!”童一念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打开手机,也没有信号,估计移动设备在洪水中坏掉了,还没有修复。

    大约晚上九点的时候,暴雨便哗哗地倾倒下来,窗外的雨,完全已不是所谓的雨丝,而是雨柱,一根根手指一般粗,密密麻麻,直立在天地间,带着席卷一切的气势,凌厉而可惧。

    一下雨,气温也降了下来,童一念看着窗外的景象,一阵阵寒意侵入体内。

    这样的夜晚,如何能睡得踏实,她翻来覆去,直到深夜,才浅浅入眠。

    迷蒙中,听见喧哗之声,夹杂在暴雨如注里面,令人心悸惶恐。

    她惊醒过来,却见水从门底下渗了进来,外面是已经远去的纷乱脚步声,踏着水,还有小孩的哭喊,而她这里,水却越漫越多。

    只是瞬间的事情,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打开门,顿时,一堵水墙倒了下来,冲击力将她冲翻在地,水很快漫进了屋子。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就算是涨洪水也不是这么涨的,速度没有如此之快,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水库开闸或者堤坝被冲垮……

    她的水性不够好,充其量叫做狗扒,平日里就不敢去深水区,何况在这样的洪水滔天里。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座招待所还算牢固,虽然是旧建筑,但根基稳固,没有被水连根拔走。

    而她能做的事仅仅是抓住那张吃饭的方桌,攀附着不至于沉下去,在渐渐涨高的水位里漂浮,不时会随着波浪撞到家具上,然,此时也都感觉不到疼了……

    大口大口的水呛进她的嘴里,异味像魔鬼一般吞噬着她的呼吸,她在洪水里颠沛,眼看水位越来越高,她知道这样下去只是束手待毙,只要洪水将她冲出这个屋子,她马上就会像一片树叶被卷入汪洋,再无生机,即便她一直耗在这个屋子里,只要洪水没了天花板,她照样是死路一条,而这水位,还在持续而急速地上升……

    可是,她该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数秒之间,她问了自己无数次,却茫然不知所措,难道她要命丧于此?隔壁的小张呢?估计也逃生去了,谁还顾得了她?

    那晚做的那个梦在脑中电光火石般一闪,滔天洪水,妈妈离她而去,康祺不知下落,此情此景竟和梦境一模一样……

    不,不一样,梦里还有陆向北来救她,可现在呢?陆向北还在G市,就算他插翅也赶不来了,何况,他根本就不知道她来小镇的事……

    她终于绝望了,抱着方桌,决定认命,洪水爱把她冲去哪里就冲去哪里……

    然而,在她万念俱灰之际,却听见熟悉的声音在暴雨中嘶喊,“念念!念念!你在哪里?”

    是陆向北的声音!是她的幻觉吗?

    可是那声音再度传来,如此清晰,抗着风雨,一声一声,明明很渺茫,却如雷声击着她的耳膜,“念念——念念——”

    真的是他的声音!

    她下意识地往门边游去,门口出现一个穿橙红救生衣的男人,在洪水中是那样的显眼而刺目。

    “我在这里!”她的声音在暴雨瓢泼中像猫叫一样,可是却换来他一脸的惊喜。

    莫名的,她向他张开双臂,竟然松掉了赖以求生的方桌,于是,整个人便往下沉去,喝了好几口水后,被一股大力提起,耳边还传来他的爆吼,“猪头啊!为什么松手!?”

    她剧烈地咳着嗽,任他帮她套上一件救生衣,更无力回击他的怒骂,只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松手?为什么看见他会张开双臂?

    她也不知道……

    当时心里的感觉就是,看见他了,就安全了,她可以把自己交出去了……

    套上救生衣的身体忽然就轻了,可是她无力再在水里纠缠下去,好累,刚才一直都没觉得疲惫,看见他的瞬间才觉得好累……

    迷迷糊糊的,想着他不是在G市吗?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做梦吗?忍不住抬起沉重的眼皮,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换来他的训斥,“干什么?”

    “我看看是不是你……”她嘟哝了一句,眼皮抬不起来了。

    他便笑了,“走,我们回去。”

    一个巨浪打来,她知道他们已经出了房间,头顶依稀有直升机盘旋的声音,她却眼前一黑,许是受惊过度,许是体力透支,昏了过去……

    这漫长的黑暗啊……

    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她觉得自己好像进了炼狱,身上一会儿冰冷,一会儿火热,有模模糊糊的意识,也依稀听见有人叫着“念念”,她想醒来,可睁开眼睛这件事,竟然变得前所未有的困难……

    而那呼喊却一直响在耳畔,“念念,念念,你一定要醒过来!”

    “念念,我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说!”

    “念念,如果你就这样睡着了,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念念,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

    “念念……”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嘶哑而急躁,伴着哭声……

    即便是迷糊的,她也分辨得出来,这是陆向北的声音,可是,他在哭……

    陆向北那样的男人也会哭吗?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在G市吗?

    有热热的液体滴在她唇上,咸咸的,是什么?还有,那密密地落在她额头,眼睛,鼻尖,和唇上的是他的吻吗?如此焦灼……

    她的思维开始稍稍清晰,洪水,陆向北……

    对,是陆向北把她从洪水里救了出来,她和陆向北都安全了,真好……

    可是这样的大水,康祺在哪呢?他还有生还的可能吗?

    心中一急,不禁呢喃出口,“康祺……”

    她感到吻着她的唇顿住了……

    只是瞬间的清醒,拥抱她的是更深更沉的黑暗,当她再一次有知觉的时候是被渴醒的,喉咙里像火烧一样。

    “水……”这是她吐出的第一个字,甚至眼睛还没睁开。

    感觉有人把她的头托了起来,唇上多了瓷器的清凉,她本能地张开嘴,温热的水便涌了进来,润泽着喉咙。

    然后,第二口,第三口……

    “还要吗?”有人柔声问道。

    她一惊,这声音不是陆向北,是……康祺!

    她如打了一针强心针,倏然睁开眼,真的是康祺!

    “康祺!怎么是你?你好好的?”她太开心了,能见到康祺活生生地在自己眼前!

    “是的!我好好的!”他穿着病号服,向她微笑,除了脸色有些憔悴,并没有其它异状。

    童一念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见他手脚都完好无损,不禁喜极而泣,连话也不会说了,只重复着“太好了!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她终于完成她向沈伯母许下的承诺!可以回去见她了!

    “傻丫头……”他坐下来,替她擦着泪,“我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还哭!”

    “我……我不是高兴吗?”她被他看得难为情,环顾周围,转移视线,发现这是家小医院,她和康祺都在医院里,那陆向北呢?她明明听见他在叫她的,难道是幻觉?

    沈康祺一直注视着她,目光炙热,“丫头,别躲,看着我。”

    “嗯?”她睁大一双眼睛,眼里虽有高热才褪的红色,但瞳孔却是一望到底,纯澈透明的。

    他心里便暗叹了一声,这样清澈的眼眸里有他想要的热烈吗?

    伸手轻抚她的发,剪短的头发乱蓬蓬的,额头的伤疤也露了出来,他的手指便在她的伤疤上停留,轻轻摩挲,“念丫头,为什么来这里?”

    “当然是……来找你啊!”她觉得他这个问题问得很好笑。

    “为什么来找我?”他看着她,目光是无比的执着与认真。

    在这样的目光下,她不禁有些不自在,笑得也不太自然,“因为……我很担心你,伯母也很担心你,还有伯父,听到你失踪的消息都进医院了,伯母要照顾他,又挂着你,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他眼神里,那种热切的希望之光变得黯淡,“就这样?”

    “是啊……”她不知该怎么说,可是他没听明白吗?她脑子又开始犯迟钝……

    他便苦笑。

    “你怎么了?”童一念觉得康祺这样的笑容很奇怪。

    “没什么!我以为……呵呵,是我多想了……”他沉默片刻,忽问道,“念念,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吗?”

    她蹙起眉头,“对啊!为什么?你去了哪里?部队居然报失踪!真把我们给吓死了你知道吗?他们是怎么找到你的?”

    沈康祺想了想,似在犹豫,最终却下了决心,“念丫头,有的人虽然我一直不喜欢,但是我这个人从来一是一二是二,功过是非很清楚。这次不是部队找我来的,是陆向北……”

    “陆向北?”她其实一直想问陆向北去了哪里……

    沈康祺点了点头,“是的!我在救援的时候出了事,被邻县的百姓所救,一直昏迷,邻县百姓就把我送进当地的医院,一时也无法联系组织,组织上便以为我失踪了。我直到昨天才醒来,深更半夜的,陆向北居然找到医院,找到了我,把我带到你身边……”

    他停顿了一下,没有把陆向北那句话说出来,陆向北当时是说:她要你,请你好好照顾她……

    再度苦涩一笑,陆向北这句话让他产生了误会,以为童一念千里迢迢寻到这里真是因为她要他,却原来不是……

    童一念自是欢喜,“是吗?这么容易就找到你了?那部队还说得那么艰难,害我好担心!”

    是吗?真的很容易?他微微一笑。

    最终,他也没有说陆向北是如何连夜在周边几个县市奔波,四处找寻他的下落,秉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心在每个县市的医院和沿河,地毯式地搜索询问一个军人的下落……

    当然,并不是说部队找他不用心,而是,有时候,真的是机缘巧合……

    他真的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可是却不得不认可,陆向北爱她,而且不比他爱她少……

    “念念,你不问问陆向北在哪?”他终是忍不住了,主动问道。

    她开始躲闪他的目光,垂下眼眸,那眸光里,有慌乱,有羞怯,有害怕,还有……他渴望的热度,却只在他提起陆向北的时候才有……

    他叹了口气,决定不再隐瞒她,“念念,镇上的网络已经修复,你上网看个帖子,被顶得很热。”

    他拿来手提电脑,打开本城一个论坛,把电脑递到她面前,“这是借的护士的电脑,这些小护士们在你昏迷的两天里都被这个帖子整疯了,你自己看吧。”

    什么帖子?

    她狐疑地接过来,被置顶的那个最火的帖子,竟然是一个帖子接龙,标题是“天若有情天亦老——见证洪水中最感人的爱情”。

    第一个发帖人是省城人,的士司机,说他在机场接到一个客人,请他以最快的速度,最近的路赶去洪灾灾区,价钱随他喊。

    可是,他只送他到了县城,耗时已经好几个小时,那时,夜幕已经降临,又开始有下雨的迹象,他不敢再往前开。

    那个男人跟他说了很多好话,还说,他的妻子在洪灾灾区,他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她,请他帮忙,并且拿出了厚厚一叠钱。

    他最终还是没有答应……

    那男人最后走了,而且仍然感谢他,那叠钱也没拿走,留给了他当车钱。

    然而,回去以后的他心里却一直悬着这个事,觉得自己当时怎么就这么胆小?也不知那个男人最后怎么样了,找到他的妻子了吗?后来水库闸被冲垮,他和她的妻子安然无恙吗?如果这个男人出了什么事,他心里会内疚一辈子。

    所以,他发上来这个帖子,一是忏悔,二来请见到这个男人的网友告知他的下落以及结果如何,最后,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会把那叠钱还给那个男人。

    随在帖子后面的,还有几张照片,其中一张是厚厚一叠钞票,剩下的则全是一个男人下车后步行时的背影和侧影。

    拍得还算清晰,那样优雅精致的侧脸,那样的穿着打扮,只会是陆向北……

    这个帖子之后,便跟了许多的帖,有骂司机的,有挺陆向北的,还有安慰的祈祷的,应有尽有。

    然后,便有人接着将故事讲了下去:

    第二个讲故事的人来自县城,他说这个男人他看见了,据说在县城里见车就拦,说是要去灾区,开价不菲。

    可是这非常时期的县城,又是晚上了,车本来就少,好不容易遇见的几个也没人愿意去,发帖人是骑摩托车的,当街被那人给拦住,扔给他两打钱,要骑走他的摩托车。

    他那摩托车才值几千元,眼睁睁开着被那男人骑走后,他数了数,那两打钱刚好是两万元。

    他说,之前并不知道这奇怪的男人是怎么回事,可是见了楼主的帖子,也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如果有网友知道这男人的下落,一定告知,早知道他是去找妻子的,他一定不会收这两万元钱,现在,他想把钱还给那个男人。

    他还说他没有拍照,但看了楼主的照片,他一眼就认出来是买他摩托车的男人,那么帅的男人,化成灰他都认识。

    于是,又有了第三个讲故事的人,是个开饭馆的,还是个女的。

    她说,就是水库闸开的那一晚,也就是照片里的男人,帅得一塌糊涂的,到她店里买走最后几个包子,连水都没喝一口,边咬包子就边上了摩托车。

    她当时还很好心地告诉他,别往前走了,前面就是灾区,看这天气,很有可能晚上还要涨水,不安全。

    可是那个男人说,谢谢,他必须去!

    她见他吃包子那个样子,狼吞虎咽的,好像急着去赶集似的,一点也对不起他身上那套西装,还动了恻隐之心,这天灾惶惶的,人总有点善心吧,于是劝他吃点饭再去,反正饭菜是她自己吃的,都做好了,她还承认,当然是看他长得太帅的份上……

    可是,那男人还是一句谢谢,说他赶时间,吃包子是为了让自己有力气,然后,便骑着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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