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静好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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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关励山缓缓退出，李立仍然挥之不去游隼那张寡瘦的脸，他忍不住又算起姚玉被杀的日子，突然想起了五年前，李上的死。
他心头一惊，手里的茶盏一歪，所剩无几的茶汤，还是泼洒在丝线满绣的龙袍上。不等他反应，身边服侍的刘福，已经查看了李立并无大碍、并熟练的从地毯上捡回完好无损的茶盏，他察觉到李立的吃惊，同时及时地掩藏了自己的察觉，默不作声地回到原地，立着。
突然，他低眉顺眼的前方，传来李立闲散地问询：“最近，高贵妃可好了？”
刘福不明就里，以为是圣心所致，便回：“时好时坏，不见大愈的。“说着，细细瞟着李立，“前儿，又说夜里睡不安生，要不今晚，，，”
李立，浅浅地哼笑一下，面上做着百无聊赖的将身子向后一靠，心里突然想笑，随即仰头冲着房梁说道：“她还说半夜听到有人在哭泣吗？”
“这次，说是叹息声，陛下。”刘福规矩地不多言语。
李立传旨让上官倾之即刻进宫，但是过了一会儿，他换了主意，今日不想看上官倾之那张老脸上，到底有没有得意之色，
就算他能看到游隼大人的面上的得意，又如何？——两边都是输家。
想到这里，李立又轻叹一声，自己暂且假装不知，静观其变好了。如果高贵妃果真与上官倾之有这层仇怨，他这个做陛下的，自然不可能两碗水，端平！
李立起身，低头看看下摆的茶汁，说道：“今晚去礼嫔那里，让她这会儿赶紧准备几样我喜欢吃的，就说是上次的那些样数。”
虽然李立压制着内心的来回，李公公仍然能听出来李立的心有不悦。同时他也困惑，这半刻不到的功夫里，陛下到底经历了什么，方才还是兴头头地要去找高贵妃，这会儿又板着脸去了礼嫔那里。
圣心难测！
.
上官谦看向自己的夫人，好多年了仍然觉得，她美的好像新嫁娘，尽管钱宁嫁进门之前，他极力推诿、拒绝过。
倒不是因为他不想婚娶，只是他希望能迎娶一个他熟识的人，而不是这种陌生人立刻变成枕边人的规则。
“父亲，您不也是在二十五岁才婚娶的？我也不想早早婚娶。”上官谦在用为母报仇这个心结来回绝父亲，已经不能够了，便想了这个他的切身体会，来推诿。
“正是我知道婚娶之后的美好，才希望你早早完婚。”上官倾之一改日常的命令式语气，想来喜事能冲散些冷酷。
“可是，这个钱大小姐，我都没见过就要，，，我不喜欢这种。”做为十九岁的处子，他还一时间说不出“枕边人”这类言辞。
上官倾之听闻，少有的呵呵一乐，面露喜色说道：“为父见过。”
还是止不住好奇心，上官谦突然眼睛一亮，问，怎样？
上官倾之回想当年第一晚看到姚玉的感受，他默不作声，转身走向庭院那一侧。半晌，才拉回思绪，说道：“你会喜欢的。”
上官谦立刻意识到，父亲在想念母亲，他不敢再多言，说好挠了挠面颊，低头转身离开。之后才知道，游隼三媒六聘地讨来钱宁，是花了些功夫的，他也不希望用游隼的名号，胁迫钱家。
.
果然，大婚的热闹还在继续，独自坐在房中的钱宁，扭了一下僵直的身体，等了半天没人来掀盖头，她便自己动手掀开来，刚刚准备深吸气，却看到床榻对面，坐着的上官谦，他也一身喜服，正一语不发地看着自己。
两个年轻的心，同时一紧、然后立刻松了，因为对方都正好是自己想象中的样子。
先笑的是钱宁，她利落地急忙又落下盖头。
紧跟着笑起来的是上官谦，他左右看看没人，放下挑干，走上近前，直接小心地用手掀起钱宁的红盖头。
见到彼此都在笑，都露出齐整的白牙，可人可心，两个人忍不住又默默笑了。半晌，稍微平静的上官谦先开口，好听而稳重的男音，让几年后的钱宁仍然心醉不已。
“这盖头闷着不舒服吧？”
“不是。”钱宁为自己方才的举动，红着脸。
“那是为何呀？”上官谦说着，在她身边坐下，一只手仍然握着红盖头，另一只手不知道放在哪里，便老实地放在膝头。
“我以为房间里没人，好奇想看看。”
“那你现在可以看了。”
“不急了，日后不是天天能看呐。”说到这里，钱宁觉得自己前言不搭后语，脸又红了。
上官谦听闻，也扭头看向用指关节捂着嘴巴的钱宁，一脸羞怯，让绯红的面色，比身上的喜服，还美艳动人。
他终于明白，父亲说的，因为知道娶亲的美好，所以希望你早早完婚。
钱宁，和多数帝京的女孩子，中等身量，不胖不瘦，端正的容貌、丝滑的肤质，但最出众的，是眼中有种说不出的一潭浅水，衬着深褐色的眸子和两道淡色的新月弯眉，格外让人过目不忘。
她虽性子不似姚玉那么开朗热烈，但也是个快人快语、行动爽利之人。日常有她在，府里的气氛总是，愉悦的、能一扫先前阴霾的小小的细碎的快乐。上官谦想，父亲肯定也中意他的长媳，因为钱宁，太完美了。
.
不过，这样的快乐，在新婚不满两个月的一天中午，钱宁突然哭着出了上官府，赶着马车，回了娘家，而中断了。
上官谦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禁军营里回来，便从阿义姐姐的口中得知此事。他着急地看向左右，下人们都沉默不语，想来也是一时半刻问不出什么，他便立刻转身跑到门口解了马绳，飞奔着，去了上城附近，钱宁的娘家。
到了钱家大门口，天边的霞光已经虚弱无力，叩开门，见是新姑爷赶来，匆忙的几个婆子，急忙上前阻拦，不让他进到小姐的内室。
不多时，岳母走出来，看着着急赶路的上官谦，一脸的汗水和一身的尘土，单手叉着腰，立在廊柱间，日常的谦恭少了许多，反倒是他武侯之家本来的莽撞显现。她面上略笑了笑，礼貌的让他去正堂里等着。
等到天色昏暗到陆续开始掌灯了，岳母和大夫一起，才走了来。
不等上官谦问，岳母急忙说道：“我家宁儿不懂事，让姑爷着急了。”
上官谦急忙上前行礼，“是小婿方才莽撞了，请岳母大人体恤。我刚从军营回到家，不知道怎么，听说宁儿赶着车，急急回来。想是家里的下人，或者我那两个弟弟淘气了，有惹恼之处，，，”不等上官谦急切地说完，岳母抬手阻止。
“谦儿，你也是我的半子，我和你说实话，你听了别太过激动，这事情吧，”岳母说道这里，看看大夫的脸色，“这事情一时半刻，怕还不能说好了的。”
上官谦看一屋子人的脸色都不是眉目舒展，但又不是焦心劳力，突然心头发酸，人止不住软了，“宁儿，生病了吗？”
岳母不看他，微微点了点头，说，“算是吧。”
“怎么？求岳母大人，详说。”
“宁儿，可能会小产。”岳母说完，紧张地看向上官谦，继续说道：“你们新婚，我不能说不吉利，但是方才大夫看过，说可能并无大碍，只是我家宁儿，太过紧张了。”
上官谦听闻，一个意外，让他，差点跌倒。边上服侍的人，急忙上前扶着他，坐下。
“宁儿，现在可好？”
“嗯，流血止住了，还好了，只她太紧张此事。”说着，岳母竟然掩着口鼻，笑了。
“哦，哦，那我现在，可以去看看她？”
“可以。不过，”岳母迟疑道：“你二人近期，不可同房。”
上官谦听闻，立刻脸和脖子同时发红起来，躲闪似的点着头，匆匆走出正堂。这让正堂里的所有人，岳母、大夫、婆子，都不免内心扑哧一乐。
年少夫妻的小可爱，确实能打动老一辈人苍老的心境。
钱宁听到门外有人走动，上官谦低沉地问：“我是上官谦，能进来吗？”
“你怎么来了？”钱宁在房中惊异道。
走进房间的上官谦，之前来过一次，所以知道房间大致的陈设，他回身关了门，大步走到床边，看着眼中仍然有泪花的钱宁，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钱宁躺在枕边问道：“你没看到我留的信笺？”随即闻到上官谦一身汗味和尘土味，她不经立刻要起身。
“我都没进门。”上官谦一边让钱宁继续躺下，一边小心翼翼地坐在她身边的床沿上。此刻他才突然觉得，腹中空空、饥饿难耐。
“那你，还没吃晚饭吧？”钱宁说着，又一把掀开被子，要下床。
上官谦急忙阻拦，口中说道：“我的神佛了，你就赶紧安生躺着。我略坐坐便要回去的。”
“为什么？”
上官谦压根儿说不出，晚上不能同房这样的话，直接诌出句，“父亲晚上等着我，有事情和我商量的。”
“父亲大人，回来了？”
“嗯。”
“他老人家，不会埋怨我，太娇气吧？”
“怎么回！”上官谦心想，他还不知道自己马上要当爷爷哩。知道了，你干什么他都不会埋怨的。想到钱宁还没进门，便带进上官府满满的喜悦，他接着说道：“你在上官家，就是神仙奶奶一样，你干什么我们都不会埋怨。”
说着，他将手大胆地放在钱宁的小腹，“你不要多想，安心养着，我只要空了便过来看你，我相信上官家孩子，都能平安降生。”
两个年轻的心，喜悦地靠在一起。
上官谦果然如约，隔三岔五过来看看钱宁，也不要茶吃饭，只看过钱宁安静的喜悦，便心安地告辞。
上官府这里，早已经热闹地忙碌起来，准备着小婴儿的所有，完全忽略钱宁母亲始终紧张的面容，因为钱宁有小产的迹象，反复了三次，最终才进入稳定期。
钱宁生产的时候，反倒没有特别辛苦，果然如上官谦所说，一个五斤的男孩儿，迎着深秋的第一抹朝阳，平安降生。
上官谦看着天边淡淡的绯色，口中直接说，这孩子，就取名上官翼，日后这天空，便随他任意来去。
看着关励山缓缓退出，李立仍然挥之不去游隼那张寡瘦的脸，他忍不住又算起姚玉被杀的日子，突然想起了五年前，李上的死。
他心头一惊，手里的茶盏一歪，所剩无几的茶汤，还是泼洒在丝线满绣的龙袍上。不等他反应，身边服侍的刘福，已经查看了李立并无大碍、并熟练的从地毯上捡回完好无损的茶盏，他察觉到李立的吃惊，同时及时地掩藏了自己的察觉，默不作声地回到原地，立着。
突然，他低眉顺眼的前方，传来李立闲散地问询：“最近，高贵妃可好了？”
刘福不明就里，以为是圣心所致，便回：“时好时坏，不见大愈的。“说着，细细瞟着李立，“前儿，又说夜里睡不安生，要不今晚，，，”
李立，浅浅地哼笑一下，面上做着百无聊赖的将身子向后一靠，心里突然想笑，随即仰头冲着房梁说道：“她还说半夜听到有人在哭泣吗？”
“这次，说是叹息声，陛下。”刘福规矩地不多言语。
李立传旨让上官倾之即刻进宫，但是过了一会儿，他换了主意，今日不想看上官倾之那张老脸上，到底有没有得意之色，
就算他能看到游隼大人的面上的得意，又如何？——两边都是输家。
想到这里，李立又轻叹一声，自己暂且假装不知，静观其变好了。如果高贵妃果真与上官倾之有这层仇怨，他这个做陛下的，自然不可能两碗水，端平！
李立起身，低头看看下摆的茶汁，说道：“今晚去礼嫔那里，让她这会儿赶紧准备几样我喜欢吃的，就说是上次的那些样数。”
虽然李立压制着内心的来回，李公公仍然能听出来李立的心有不悦。同时他也困惑，这半刻不到的功夫里，陛下到底经历了什么，方才还是兴头头地要去找高贵妃，这会儿又板着脸去了礼嫔那里。
圣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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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谦看向自己的夫人，好多年了仍然觉得，她美的好像新嫁娘，尽管钱宁嫁进门之前，他极力推诿、拒绝过。
倒不是因为他不想婚娶，只是他希望能迎娶一个他熟识的人，而不是这种陌生人立刻变成枕边人的规则。
“父亲，您不也是在二十五岁才婚娶的？我也不想早早婚娶。”上官谦在用为母报仇这个心结来回绝父亲，已经不能够了，便想了这个他的切身体会，来推诿。
“正是我知道婚娶之后的美好，才希望你早早完婚。”上官倾之一改日常的命令式语气，想来喜事能冲散些冷酷。
“可是，这个钱大小姐，我都没见过就要，，，我不喜欢这种。”做为十九岁的处子，他还一时间说不出“枕边人”这类言辞。
上官倾之听闻，少有的呵呵一乐，面露喜色说道：“为父见过。”
还是止不住好奇心，上官谦突然眼睛一亮，问，怎样？
上官倾之回想当年第一晚看到姚玉的感受，他默不作声，转身走向庭院那一侧。半晌，才拉回思绪，说道：“你会喜欢的。”
上官谦立刻意识到，父亲在想念母亲，他不敢再多言，说好挠了挠面颊，低头转身离开。之后才知道，游隼三媒六聘地讨来钱宁，是花了些功夫的，他也不希望用游隼的名号，胁迫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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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大婚的热闹还在继续，独自坐在房中的钱宁，扭了一下僵直的身体，等了半天没人来掀盖头，她便自己动手掀开来，刚刚准备深吸气，却看到床榻对面，坐着的上官谦，他也一身喜服，正一语不发地看着自己。
两个年轻的心，同时一紧、然后立刻松了，因为对方都正好是自己想象中的样子。
先笑的是钱宁，她利落地急忙又落下盖头。
紧跟着笑起来的是上官谦，他左右看看没人，放下挑干，走上近前，直接小心地用手掀起钱宁的红盖头。
见到彼此都在笑，都露出齐整的白牙，可人可心，两个人忍不住又默默笑了。半晌，稍微平静的上官谦先开口，好听而稳重的男音，让几年后的钱宁仍然心醉不已。
“这盖头闷着不舒服吧？”
“不是。”钱宁为自己方才的举动，红着脸。
“那是为何呀？”上官谦说着，在她身边坐下，一只手仍然握着红盖头，另一只手不知道放在哪里，便老实地放在膝头。
“我以为房间里没人，好奇想看看。”
“那你现在可以看了。”
“不急了，日后不是天天能看呐。”说到这里，钱宁觉得自己前言不搭后语，脸又红了。
上官谦听闻，也扭头看向用指关节捂着嘴巴的钱宁，一脸羞怯，让绯红的面色，比身上的喜服，还美艳动人。
他终于明白，父亲说的，因为知道娶亲的美好，所以希望你早早完婚。
钱宁，和多数帝京的女孩子，中等身量，不胖不瘦，端正的容貌、丝滑的肤质，但最出众的，是眼中有种说不出的一潭浅水，衬着深褐色的眸子和两道淡色的新月弯眉，格外让人过目不忘。
她虽性子不似姚玉那么开朗热烈，但也是个快人快语、行动爽利之人。日常有她在，府里的气氛总是，愉悦的、能一扫先前阴霾的小小的细碎的快乐。上官谦想，父亲肯定也中意他的长媳，因为钱宁，太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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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样的快乐，在新婚不满两个月的一天中午，钱宁突然哭着出了上官府，赶着马车，回了娘家，而中断了。
上官谦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禁军营里回来，便从阿义姐姐的口中得知此事。他着急地看向左右，下人们都沉默不语，想来也是一时半刻问不出什么，他便立刻转身跑到门口解了马绳，飞奔着，去了上城附近，钱宁的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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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岳母走出来，看着着急赶路的上官谦，一脸的汗水和一身的尘土，单手叉着腰，立在廊柱间，日常的谦恭少了许多，反倒是他武侯之家本来的莽撞显现。她面上略笑了笑，礼貌的让他去正堂里等着。
等到天色昏暗到陆续开始掌灯了，岳母和大夫一起，才走了来。
不等上官谦问，岳母急忙说道：“我家宁儿不懂事，让姑爷着急了。”
上官谦急忙上前行礼，“是小婿方才莽撞了，请岳母大人体恤。我刚从军营回到家，不知道怎么，听说宁儿赶着车，急急回来。想是家里的下人，或者我那两个弟弟淘气了，有惹恼之处，，，”不等上官谦急切地说完，岳母抬手阻止。
“谦儿，你也是我的半子，我和你说实话，你听了别太过激动，这事情吧，”岳母说道这里，看看大夫的脸色，“这事情一时半刻，怕还不能说好了的。”
上官谦看一屋子人的脸色都不是眉目舒展，但又不是焦心劳力，突然心头发酸，人止不住软了，“宁儿，生病了吗？”
岳母不看他，微微点了点头，说，“算是吧。”
“怎么？求岳母大人，详说。”
“宁儿，可能会小产。”岳母说完，紧张地看向上官谦，继续说道：“你们新婚，我不能说不吉利，但是方才大夫看过，说可能并无大碍，只是我家宁儿，太过紧张了。”
上官谦听闻，一个意外，让他，差点跌倒。边上服侍的人，急忙上前扶着他，坐下。
“宁儿，现在可好？”
“嗯，流血止住了，还好了，只她太紧张此事。”说着，岳母竟然掩着口鼻，笑了。
“哦，哦，那我现在，可以去看看她？”
“可以。不过，”岳母迟疑道：“你二人近期，不可同房。”
上官谦听闻，立刻脸和脖子同时发红起来，躲闪似的点着头，匆匆走出正堂。这让正堂里的所有人，岳母、大夫、婆子，都不免内心扑哧一乐。
年少夫妻的小可爱，确实能打动老一辈人苍老的心境。
钱宁听到门外有人走动，上官谦低沉地问：“我是上官谦，能进来吗？”
“你怎么来了？”钱宁在房中惊异道。
走进房间的上官谦，之前来过一次，所以知道房间大致的陈设，他回身关了门，大步走到床边，看着眼中仍然有泪花的钱宁，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钱宁躺在枕边问道：“你没看到我留的信笺？”随即闻到上官谦一身汗味和尘土味，她不经立刻要起身。
“我都没进门。”上官谦一边让钱宁继续躺下，一边小心翼翼地坐在她身边的床沿上。此刻他才突然觉得，腹中空空、饥饿难耐。
“那你，还没吃晚饭吧？”钱宁说着，又一把掀开被子，要下床。
上官谦急忙阻拦，口中说道：“我的神佛了，你就赶紧安生躺着。我略坐坐便要回去的。”
“为什么？”
上官谦压根儿说不出，晚上不能同房这样的话，直接诌出句，“父亲晚上等着我，有事情和我商量的。”
“父亲大人，回来了？”
“嗯。”
“他老人家，不会埋怨我，太娇气吧？”
“怎么回！”上官谦心想，他还不知道自己马上要当爷爷哩。知道了，你干什么他都不会埋怨的。想到钱宁还没进门，便带进上官府满满的喜悦，他接着说道：“你在上官家，就是神仙奶奶一样，你干什么我们都不会埋怨。”
说着，他将手大胆地放在钱宁的小腹，“你不要多想，安心养着，我只要空了便过来看你，我相信上官家孩子，都能平安降生。”
两个年轻的心，喜悦地靠在一起。
上官谦果然如约，隔三岔五过来看看钱宁，也不要茶吃饭，只看过钱宁安静的喜悦，便心安地告辞。
上官府这里，早已经热闹地忙碌起来，准备着小婴儿的所有，完全忽略钱宁母亲始终紧张的面容，因为钱宁有小产的迹象，反复了三次，最终才进入稳定期。
钱宁生产的时候，反倒没有特别辛苦，果然如上官谦所说，一个五斤的男孩儿，迎着深秋的第一抹朝阳，平安降生。
上官谦看着天边淡淡的绯色，口中直接说，这孩子，就取名上官翼，日后这天空，便随他任意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