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消失的记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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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林钧。今年十三岁，没什么爱好，但是我希望能和大家做很好的朋友，谢谢！”
林钧站在讲台上，朝着底下的同学鞠了一个小小的躬，脸上带着干净的笑容，那是他对未来的期望。
只是他从来没想到，这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对着陌生人也能露出如此纯净的笑容，烛光旁的林钧也在笑。
可是笑里却带着无限的悲伤，为什么要让自己看这些？明明不是已经忘记了么？明明不是说好不再想这些么？
他的初中生活就这么开始了，和他幻想的一样，新的同学，新的教室，新的老师，还有新的课程和散发着墨香味的课本。
本来一切就是这么美好啊，可是，他的生活轨迹却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改变了，那天正是放学。
“林钧，待会儿有事让你帮忙，你一会儿再走。”这是一个林钧只说过几句话的同学，旁边有人在附和。
附和的人是林钧的朋友，是朋友么？不，我没有这样的朋友。蜡烛旁林钧的眼神里露出了一丝罕见的怨恨。
他是林钧从小到大就认识的，姑且就算是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同学。找我有事么？林钧的心里有些欣喜。
啊，看来自己不是没有存在感的人呢。自己也会被别人需要了呢。林钧特别喜欢被人需要的感觉。
“嗯嗯，我知道了，我会帮你们的。”哇，自己会不会做不好呢？会不会帮不到人家？啊，不过尽力应该没关系的吧？
一句小小的话，就可以带给林钧很多的期待，就可以让林钧开心很长时间，就可以让他满怀期待很久。
因为他是一个温柔的人，刻在骨子里的温柔是没法改变，也掩盖不了的。因为他一直相信，世界是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善意的。
可是真的是这样么？林钧错了，世界感受不到，别人也感受不到，只有自己一个人，却从来没把温柔和善良留给自己。
“林钧是吧？你和叶苓上课眉来眼去是什么意思？不知道这是我们刘哥看上的人么？懂不懂规矩，欠抽是不是？”
林钧有些愕然，为什么第一句会和自己说这个？还有叶苓，自己跟她根本不熟好不好？只是她找自己借过一次东西而已。
“没有啊，我和她只是同学诶。话说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啊？现在人都走光了，我们可以开始了么？”
林钧丝毫没意识到问题所在，只是眼前的人可不会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开始？当然可以，嘿嘿，你马上就知道了。”
为什么他们笑的这么奇怪，笑的这么坏？林钧还没有想清楚，他的视线就模糊了起来，眼前的景象瞬间切换成了白色的天花板。
他有些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只是觉得身上好疼，头好疼，可是更疼的，恐怕是心里的疼吧？
“说了多少次了，老子不吃辣椒，你就要给老子做，是什么意思？”这是六年前的林锦河，正对着林钧的妈妈在发脾气。
“嘿，小兔崽子，回来这么迟还愁眉苦脸的，反了你了真是。行，你们娘两都看不起我是吧？觉得我没用！没用！”
一个瓷碗打在了林钧的膝盖上，落在地上碎成了好多片。林钧坐在地下，不想说话，他只记得肚子好饿。
然后接着是林锦河和他妈妈的吵闹声和打架声，为什么会这么吵？为什么会这么……让人莫名的想发脾气？
嘛，无所谓，不就是被揍了一顿嘛，忍一忍就好了。林钧自我宽慰着，大不了以后上学的时候见到他们躲一下呗。
他的想法很好，可是没过多久，他被堵在了回家的路上。“说了几次了，你就不听是不是？觉得有老师给你撑腰？”
“你以为那几个欺软怕硬的老师会管你？呵呵，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不长记性是吧？”
林钧有些急了，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啊？自己甚至这几天都刻意没和叶苓讲话，怎么还会有麻烦呢？
“等等，我……”林钧后来想明白了，所谓理由只不过是给动手找一个借口而已，真正的原因只是因为看自己不顺眼吧？
或者说只是单纯想找一个看起来软弱可欺的人来报复一下。对了，老师应该会帮自己的吧？他可是说过受到欺负一定不能动手，要先找他。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要是不惹他们，他们为什么会打你？还有你们，能不能好好待在学校，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打架不要打架，就是不听？”
“以后谁在动手，别来找我，我没你们这样的学生。再让我发现一次，全都叫家长，直接开除，别怪老师不讲情面，散了吧。”
他们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摆摆手，走出了办公室，只剩下林钧留在原地，有些欲言又止：“老师，我……”
“怎么？你还有事？你说说你，看着挺老实一个娃，学什么不好，才初一就学别人打架，你对得起家里人么？对得起老师辛辛苦苦栽培你么？”
“行了，这次先给你一次机会好好反省，以后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你是学生，不是社会地痞流氓。”
林钧抿了抿嘴唇，他第一次有些讨厌上学，有些讨厌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他没有再讲话，转身离开了。
“真没礼貌，难怪会被小混混给盯上。”林钧的班主任嘟囔了一句，随即就把这件事给抛在脑后，他可没参与小孩子的矛盾。
“林钧，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不开心的样子，被人欺负了么？不过也正常，你这性格确实有些老实，容易被人欺负。”
“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从今天开始，刘凯就是我男朋友啦。你应该多学学他，这样才会没人欺负你。”
叶苓自顾自说着话，见林钧不理她，自觉没趣，转过身和其他人聊起了天，时不时发出一阵阵笑声。
这是林钧第一次听到的如此刺耳的声音。是，是因为我太软弱了么？可是怎么才能强大起来呢？
后来他听说学校体育队的人，从来不会有人欺负他们。于是林钧在一个下午，找到了他们的体育老师。
“什么？你想练体育？就你这小身板，你想练什么？”体育老师对于林钧的请求有些不解，毫不犹豫拒绝了。
“不行，你要是来我这里，受伤了我也不好和你家里交代，再说了，练体育多影响学习，学生就该以学业为主。”
林钧试图做最后的挣扎：“老师，给一次机会，我，我很能吃苦的，我不会退出，你让我练什么就练什么，我不偷懒……”
体育老师打断了他的话：“行了行了，别说了，回去吧，好好学习，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学习，学习，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学习？林钧咬着牙，有些不甘心地望着身材高大的体育老师，紧紧握着拳头。
体育老师的目光从他的头顶略过，望向了远处正在训练的学生，朝着他们投向赞许的目光。
最终林钧的手松开了，他发现自己说话没人会听，只好颓然坐回了教室。想一想，自己真是失败呢，总是处理不好人际关系。
蜡烛边的林钧视线一阵模糊，画面瞬间切换。这是一年后的他，14岁，正在街头像一个幽灵一样游荡着。
嘛，反正也没人会在意自己的，反正学习和不学习也都一样的吧？所以，还去学校做什么？
这是他数不清第几次逃课出来，刚开始老师还会管一下，但是后来联系不上他的家长，再加上林钧的特立独行。
渐渐的老师也就放弃了他，习惯了他经常逃课，在他们眼里，这孩子已经废掉了，将来也会一无所成。
“咦？在这里看书，你怎么不去学校呢？”一个身着农民工装扮，满身水泥味道的老大爷凑到林钧跟前问道。
“没意思，不想去。”
“是啊，去学校干嘛？来和我们干活吧，一天五十，包吃午饭。”老大爷半开玩笑似得说道。
“老张，你又在骗人了。人家还是个孩子，不好好学习，难道像你一样，打一辈子光棍，活一辈子水泥么？”
老张也不恼，哈哈大笑了两声，准备离开，一只手忽然拉住了他的衣领，正是林钧：“别走，在哪里干活？”
“嘿，你们看，他这不就答应了么？来来来，以后就是老张我罩着你，在工地上可没人敢欺负你。”
“好啊，一言为定。”林钧忽然笑了起来，第一次有人这么对他说话，虽然林钧觉得老张这小身板估计连自己都揍不过。
于是林钧变成了工地上的一员，每天跟在老张的身后，他做什么，自己就做什么。这期间从来没人找过林钧。
林钧也不在意，反正所有人都记不得自己。偶尔工头会拖欠工资，他也无所谓，反正也没有事情可干，就当打发时间。
画面突变，这是半年后。老张的身体不好，又是在冬天，每天还做着高强度的体力活，终于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快点快点，把老张送去医院……”
“不好意思啊，我们尽力了，可还是没能抢回老人的生命……”
去世了么？林钧忽然鼻尖有些酸，他们说的话不多，但却互相陪伴着对方，走过了一段时间。
“走好，愿天堂里没有病痛，人人都可以幸福。”林钧离开了工地，再一次回到了教室里，因为老张经常和他说要好好学习。
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软弱可欺的人，只是，刚上初中半年的时间，却已经像是冻结了一样，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创伤。
“你看到的，你做过的，你记忆里的，真的是真实发生过的么？”张其桐忽然有些神秘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意思？林钧有些不解，张其桐看出了林钧的疑惑，但是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你继续看就知道了，真相就在那里。”
林钧继续盯着蜡烛的火焰，这次的画面切换到了高中，那是他第一次坐在高中教室里，又是新的教室，还有新的人。
“你好，我是南湘玲，今后我们就是同桌啦，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帮忙哦。”南湘玲笑的很开朗，似乎认识林钧让她很高兴。
“嗯，我是林钧。”
林钧不喜欢和看起来很漂亮的女孩子待在一起，因为她们总是会带来麻烦。
“什么嘛，真是冷漠呢，算了，不理你了，我可是要考特别特别好的大学的人，所以要好好学习才是。”
“那你加油。”林钧依旧是随口应付着。
坐在蜡烛边上的林钧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以前的场面还真是……有够温馨的呢。
只是这些画面转瞬而过，来到了一年后的一天。林钧猛然睁大了眼睛，因为这一天他居然没有丝毫印象。
和往常一样的起床、早饭、上学，然后做到南湘玲身旁，只是今天的她似乎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怎么了呢？”林钧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啊，我下周就要转学了，家里让我去怀阳七中读书，忽然换一个新环境，恐怕会有些不适应呢。”
南湘玲用笔尖敲着桌面，林钧没什么反应，只是心里有一点点失落，每天见到的人忽然就见不到，会不会不习惯？
管他呢，反正自己和南湘玲也不是很熟。这是画面里林钧的心理活动，蜡烛边上的林钧却一下子惊出了一身冷汗。
什么意思？南湘玲转学了？什么时候的事情？自己怎么一点都没印象？等等，她要是转学了，那自己每天找的人是谁？
可是明明两人做过那么多事情，有过那么多回忆，而且就在中午，两人还刚刚视频过，怎么可能她转学了？
“哎呀呀，发现了什么对吗？不过没关系，马上你就会知道答案了，因为你的大脑可能会欺骗你，让你看到假象。”
张其桐笑的活脱脱像一个小恶魔，他简直太喜欢林钧现在脸上的表情了。
“怎么可能？这一定是假的对不对？一定是假的，等等，我有证据，证据，证据就在我手机里，我手机呢？”
林钧一时间有些慌乱地翻着自己的口袋，要是刚刚看到的是真的……那自己这一年来究竟在和谁谈恋爱？
“大家好，我是林钧。今年十三岁，没什么爱好，但是我希望能和大家做很好的朋友，谢谢！”
林钧站在讲台上，朝着底下的同学鞠了一个小小的躬，脸上带着干净的笑容，那是他对未来的期望。
只是他从来没想到，这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对着陌生人也能露出如此纯净的笑容，烛光旁的林钧也在笑。
可是笑里却带着无限的悲伤，为什么要让自己看这些？明明不是已经忘记了么？明明不是说好不再想这些么？
他的初中生活就这么开始了，和他幻想的一样，新的同学，新的教室，新的老师，还有新的课程和散发着墨香味的课本。
本来一切就是这么美好啊，可是，他的生活轨迹却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改变了，那天正是放学。
“林钧，待会儿有事让你帮忙，你一会儿再走。”这是一个林钧只说过几句话的同学，旁边有人在附和。
附和的人是林钧的朋友，是朋友么？不，我没有这样的朋友。蜡烛旁林钧的眼神里露出了一丝罕见的怨恨。
他是林钧从小到大就认识的，姑且就算是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同学。找我有事么？林钧的心里有些欣喜。
啊，看来自己不是没有存在感的人呢。自己也会被别人需要了呢。林钧特别喜欢被人需要的感觉。
“嗯嗯，我知道了，我会帮你们的。”哇，自己会不会做不好呢？会不会帮不到人家？啊，不过尽力应该没关系的吧？
一句小小的话，就可以带给林钧很多的期待，就可以让林钧开心很长时间，就可以让他满怀期待很久。
因为他是一个温柔的人，刻在骨子里的温柔是没法改变，也掩盖不了的。因为他一直相信，世界是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善意的。
可是真的是这样么？林钧错了，世界感受不到，别人也感受不到，只有自己一个人，却从来没把温柔和善良留给自己。
“林钧是吧？你和叶苓上课眉来眼去是什么意思？不知道这是我们刘哥看上的人么？懂不懂规矩，欠抽是不是？”
林钧有些愕然，为什么第一句会和自己说这个？还有叶苓，自己跟她根本不熟好不好？只是她找自己借过一次东西而已。
“没有啊，我和她只是同学诶。话说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啊？现在人都走光了，我们可以开始了么？”
林钧丝毫没意识到问题所在，只是眼前的人可不会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开始？当然可以，嘿嘿，你马上就知道了。”
为什么他们笑的这么奇怪，笑的这么坏？林钧还没有想清楚，他的视线就模糊了起来，眼前的景象瞬间切换成了白色的天花板。
他有些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只是觉得身上好疼，头好疼，可是更疼的，恐怕是心里的疼吧？
“说了多少次了，老子不吃辣椒，你就要给老子做，是什么意思？”这是六年前的林锦河，正对着林钧的妈妈在发脾气。
“嘿，小兔崽子，回来这么迟还愁眉苦脸的，反了你了真是。行，你们娘两都看不起我是吧？觉得我没用！没用！”
一个瓷碗打在了林钧的膝盖上，落在地上碎成了好多片。林钧坐在地下，不想说话，他只记得肚子好饿。
然后接着是林锦河和他妈妈的吵闹声和打架声，为什么会这么吵？为什么会这么……让人莫名的想发脾气？
嘛，无所谓，不就是被揍了一顿嘛，忍一忍就好了。林钧自我宽慰着，大不了以后上学的时候见到他们躲一下呗。
他的想法很好，可是没过多久，他被堵在了回家的路上。“说了几次了，你就不听是不是？觉得有老师给你撑腰？”
“你以为那几个欺软怕硬的老师会管你？呵呵，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不长记性是吧？”
林钧有些急了，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啊？自己甚至这几天都刻意没和叶苓讲话，怎么还会有麻烦呢？
“等等，我……”林钧后来想明白了，所谓理由只不过是给动手找一个借口而已，真正的原因只是因为看自己不顺眼吧？
或者说只是单纯想找一个看起来软弱可欺的人来报复一下。对了，老师应该会帮自己的吧？他可是说过受到欺负一定不能动手，要先找他。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要是不惹他们，他们为什么会打你？还有你们，能不能好好待在学校，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打架不要打架，就是不听？”
“以后谁在动手，别来找我，我没你们这样的学生。再让我发现一次，全都叫家长，直接开除，别怪老师不讲情面，散了吧。”
他们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摆摆手，走出了办公室，只剩下林钧留在原地，有些欲言又止：“老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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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钧抿了抿嘴唇，他第一次有些讨厌上学，有些讨厌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他没有再讲话，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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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钧，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不开心的样子，被人欺负了么？不过也正常，你这性格确实有些老实，容易被人欺负。”
“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从今天开始，刘凯就是我男朋友啦。你应该多学学他，这样才会没人欺负你。”
叶苓自顾自说着话，见林钧不理她，自觉没趣，转过身和其他人聊起了天，时不时发出一阵阵笑声。
这是林钧第一次听到的如此刺耳的声音。是，是因为我太软弱了么？可是怎么才能强大起来呢？
后来他听说学校体育队的人，从来不会有人欺负他们。于是林钧在一个下午，找到了他们的体育老师。
“什么？你想练体育？就你这小身板，你想练什么？”体育老师对于林钧的请求有些不解，毫不犹豫拒绝了。
“不行，你要是来我这里，受伤了我也不好和你家里交代，再说了，练体育多影响学习，学生就该以学业为主。”
林钧试图做最后的挣扎：“老师，给一次机会，我，我很能吃苦的，我不会退出，你让我练什么就练什么，我不偷懒……”
体育老师打断了他的话：“行了行了，别说了，回去吧，好好学习，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学习，学习，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学习？林钧咬着牙，有些不甘心地望着身材高大的体育老师，紧紧握着拳头。
体育老师的目光从他的头顶略过，望向了远处正在训练的学生，朝着他们投向赞许的目光。
最终林钧的手松开了，他发现自己说话没人会听，只好颓然坐回了教室。想一想，自己真是失败呢，总是处理不好人际关系。
蜡烛边的林钧视线一阵模糊，画面瞬间切换。这是一年后的他，14岁，正在街头像一个幽灵一样游荡着。
嘛，反正也没人会在意自己的，反正学习和不学习也都一样的吧？所以，还去学校做什么？
这是他数不清第几次逃课出来，刚开始老师还会管一下，但是后来联系不上他的家长，再加上林钧的特立独行。
渐渐的老师也就放弃了他，习惯了他经常逃课，在他们眼里，这孩子已经废掉了，将来也会一无所成。
“咦？在这里看书，你怎么不去学校呢？”一个身着农民工装扮，满身水泥味道的老大爷凑到林钧跟前问道。
“没意思，不想去。”
“是啊，去学校干嘛？来和我们干活吧，一天五十，包吃午饭。”老大爷半开玩笑似得说道。
“老张，你又在骗人了。人家还是个孩子，不好好学习，难道像你一样，打一辈子光棍，活一辈子水泥么？”
老张也不恼，哈哈大笑了两声，准备离开，一只手忽然拉住了他的衣领，正是林钧：“别走，在哪里干活？”
“嘿，你们看，他这不就答应了么？来来来，以后就是老张我罩着你，在工地上可没人敢欺负你。”
“好啊，一言为定。”林钧忽然笑了起来，第一次有人这么对他说话，虽然林钧觉得老张这小身板估计连自己都揍不过。
于是林钧变成了工地上的一员，每天跟在老张的身后，他做什么，自己就做什么。这期间从来没人找过林钧。
林钧也不在意，反正所有人都记不得自己。偶尔工头会拖欠工资，他也无所谓，反正也没有事情可干，就当打发时间。
画面突变，这是半年后。老张的身体不好，又是在冬天，每天还做着高强度的体力活，终于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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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啊，我们尽力了，可还是没能抢回老人的生命……”
去世了么？林钧忽然鼻尖有些酸，他们说的话不多，但却互相陪伴着对方，走过了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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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软弱可欺的人，只是，刚上初中半年的时间，却已经像是冻结了一样，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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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林钧有些不解，张其桐看出了林钧的疑惑，但是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你继续看就知道了，真相就在那里。”
林钧继续盯着蜡烛的火焰，这次的画面切换到了高中，那是他第一次坐在高中教室里，又是新的教室，还有新的人。
“你好，我是南湘玲，今后我们就是同桌啦，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帮忙哦。”南湘玲笑的很开朗，似乎认识林钧让她很高兴。
“嗯，我是林钧。”
林钧不喜欢和看起来很漂亮的女孩子待在一起，因为她们总是会带来麻烦。
“什么嘛，真是冷漠呢，算了，不理你了，我可是要考特别特别好的大学的人，所以要好好学习才是。”
“那你加油。”林钧依旧是随口应付着。
坐在蜡烛边上的林钧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以前的场面还真是……有够温馨的呢。
只是这些画面转瞬而过，来到了一年后的一天。林钧猛然睁大了眼睛，因为这一天他居然没有丝毫印象。
和往常一样的起床、早饭、上学，然后做到南湘玲身旁，只是今天的她似乎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怎么了呢？”林钧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啊，我下周就要转学了，家里让我去怀阳七中读书，忽然换一个新环境，恐怕会有些不适应呢。”
南湘玲用笔尖敲着桌面，林钧没什么反应，只是心里有一点点失落，每天见到的人忽然就见不到，会不会不习惯？
管他呢，反正自己和南湘玲也不是很熟。这是画面里林钧的心理活动，蜡烛边上的林钧却一下子惊出了一身冷汗。
什么意思？南湘玲转学了？什么时候的事情？自己怎么一点都没印象？等等，她要是转学了，那自己每天找的人是谁？
可是明明两人做过那么多事情，有过那么多回忆，而且就在中午，两人还刚刚视频过，怎么可能她转学了？
“哎呀呀，发现了什么对吗？不过没关系，马上你就会知道答案了，因为你的大脑可能会欺骗你，让你看到假象。”
张其桐笑的活脱脱像一个小恶魔，他简直太喜欢林钧现在脸上的表情了。
“怎么可能？这一定是假的对不对？一定是假的，等等，我有证据，证据，证据就在我手机里，我手机呢？”
林钧一时间有些慌乱地翻着自己的口袋，要是刚刚看到的是真的……那自己这一年来究竟在和谁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