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疯狂的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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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使人疯狂，所以在黑夜深处的人们，在黑长城守护者的人们，总是通夜蜡烛长明。
莱纳曾是罪人，被他所在的城市唾弃，他生来有罪，需要在这黑色而又无边无际的长城上戎马一生。被称之为恶鬼的莱纳，如今在这黑长城也只能身背长剑站岗放哨。
肮脏的恶鬼，承载着这种称号很久很久，可能帮起这个名称的人都已经老死了。只因他拥有着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瞳孔。黑色毛发的人在这片大陆上是被视为禁忌而又邪恶的存在。
就算在这个充斥着流放之人的黑色城堡，依然会戴着黑色的头套，只露出那与常人不同的深邃之眼，长久以来他已经习惯了他人异样的眼神，却也无法脱离能够给自己安全感的头套。
黑色盔甲、黑色头套、腰间两把佩剑、长靴里两把匕首、肩上还有一把弓，全副武装的莱纳一眼就会被认出来。就算没听说过恶鬼传说的人，也会被这样的装束所害怕。黑色的盔甲背后，有两把长剑交叉的图标，这是黑长城的标志。
“嘿，恶鬼，你看。”和莱纳打招呼的是他的小队长克里斯·哈克，和莱纳一样，是这个黑长城里独一无二的存在。
克里斯手指指向城墙下，“那里有一个人。”
莱纳警觉地拿下了肩膀上的长弓，取出箭矢，却被克里斯阻止了。
克里斯拥有一连茂密的白胡子，身材魁梧，视力是黑长城中最好的，“那是个昏迷的人。”
按照戒备条例，但凡发现在这连绵数十公里的黑长城底下一旦发现人影就必须点起狼烟并且当场发起攻击，没有例外。
克里斯是今天的执勤长官，也不拥有这样特例的权限，但他还是没有用手中的火把去点燃狼烟。
克里斯显得很兴奋，“莱纳，你相信吗？这是三百年来，第一个独自能够来到黑长城脚下的人。”他顿了一下，“或者说是其他什么东西。”
克里斯深知他们日日夜夜守护在这里是为了抵抗什么，黑长城在很久之前并不是为了流放罪人而设立的机构。只是危险远离了数百年，人们开始松懈，开始遗忘黑长城成立的初衷，世界政府不再花大量经费花在这个机构上。黑长城渐渐成为了世界的流放之地，但凡是与世间之道相违背的人，都会被派遣到这里。
克里斯显得有些让他忘记了自己的职责所在，“莱纳，我们下去看看。”
话音刚落，克里斯已经踩上了升降梯。
这是莱纳第一次看见平日里墨守成规的小队长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即便这笑容有点狰狞。
莱纳也跟着跳上了升降梯。在这个黑长城上，能够上下的只有每个烽火台的升降梯。那是非常简单的装置，甚至古老。
两人在下降的时候发出嘎吱的响声，手上的火把不断在跳耀。
“恶鬼，你要是会说话就好了。”这是克里斯的想法，“虽然你总是身上带着那么多的武器，也总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却其实是个好家伙。完全不像传说中能够杀死一整个村庄几百口人的坏家伙。”
“恩……该不会是因为你不会说话，所以连冤屈都没有申明就被判刑了吧？不过估计那些人也是因为没找到确凿证据吧！按照从前的律法话，你也该被处死，而不是被送到黑长城来了。”
克里斯总是拿莱纳开涮，他是为数不多愿意和莱纳说话的人，黑长城的所有人，都没有听见莱纳说过一句话。
城墙很高，连绵万里的城墙之中，所有的城墙都是高五十米的实心城墙，没有一处漏风，没有一处通向长城外的城门。内部的黑长城士兵，都只能从升降梯上抵达城墙外。
没有话语的莱纳能够在黑长城好好生活下去，也多半是因为克里斯的关系。
升降梯很慢，大约三十分钟后，莱纳和克里斯才降到了城墙地下。
城墙下黑的狠，他们的火把的火焰只能隐隐约约看得见自己周围的东西。
面对刚才所看见的人影，的确是有一名女性模样的“人”躺在雪地之中。
“你有多久没见过女人了？”克里斯看着脚下的“女人”，不断吸着空气之中的冰冷。
莱纳不断摇头，没有说话，看见明显的颤抖。
克里斯肯定了自己的眼睛，脚下的这个女人，面容腐烂，看起来已经是死亡了数十个月，可刚刚自己明明看见这个身影是站立着走到黑长城底，再摇摇晃晃倒下去的。可是就从城墙上到下的时间里，已经腐烂成这个样子，甚至有蛆虫不断从眼镜的凹槽中钻出来。衣裳破烂，但可以看得出，这是城墙内居民的服装。
不管是南方的丽琳镇还是昆塔镇，都相距这里三十公里，想孤身一人穿越相隔的森林并且翻越过黑长城，光靠一个女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明显已经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范畴。
黑长城有很多无法让人相信的传说，克里斯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了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
让身边的恶鬼莱纳同样感觉到了恐惧。
现在面对这两个人的，有两种选择。
选择一：不管将不将这个尸体带回黑长城，只要把这个危险的信息带回城中，他们两个很显然会被处以罪名，光是看见了长城外有人影这一条，就足以将他们二人关押在黑地牢中数十年。
选择二：就这样回去，但如果任由这不祥之兆，可能会酿成大祸。
克里斯平静下来了，嘴角抿起了笑容，“喂，莱纳，你被人叫了一辈子恶鬼，没想到你也会害怕。”
他看了看这句尸体走来的远方，那是白茫茫的冰天雪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刮起暴风雪，在黑长城之上的城堡内，就会感觉到无法抵御的寒意，黑长城的士兵每当暴风雪刮起时，只能围着篝火边上喝着酒驱寒。黑长城所在的极北之地是这个世界上最寒冷的地方，不是穿着厚棉袄就可以生存下去的地方。那些体质不好的流放之人，可能熬不过来到黑长城之后的第一个冬季。
更不用说那个黑长城以北的地方，这五十年来，从未有人去过那里。
莱纳没有任何动作的时候，任何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将自己的脸包成僵尸模样的莱纳，并不好看于地上的女性尸体。
“呐，莱纳，我在这个黑长城之中待够了。”
克里斯手里紧握着剑柄，在黑长城之中，日复一日的生活，年复一年的训练，很多人戎马一生，却从未见过敌人。被社会放弃的人，被人们遗忘的人，黑长城的人们被贴上了如此的标签。大多人只因得罪了王公贵族，便永无回归人类社会的可能性，在这里疯掉而被关入监狱饿死病死的人不计其数。
“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和我一起去看看暴风雪背后藏着什么，你有很小的几率会成为传说中的英雄；要么，将这个女尸抬回去，告诉人们危险要来临了，然后却被他们关在永无天日的黑暗地窖之中，被老鼠和蛆虫啃食身体、变成白骨。”
莱纳明白这不是克里斯的危言耸听，他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人类的恩将仇报。人类将黑长城的人们和自己划分界限，黑长城的人将莱纳划分界限。
莱纳摇摇头，好像有什么顾虑，然后将女尸体背在了背上，指了指升降梯，他决定回到黑长城。
克里斯其实早就明白了莱纳的答案，他听说过莱纳的事情，他不过是一只可怜的恶鬼。
“那我可要去追逐男人的浪漫了，到时候，整个灰土大陆都会传诵我的传说！这是我的梦想，想要像埃里克雷大人那般活在每个城镇的中心成为雕像！”
说完，克里斯已经消失在了暴风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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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使人疯狂，所以在黑夜深处的人们，在黑长城守护者的人们，总是通夜蜡烛长明。
莱纳曾是罪人，被他所在的城市唾弃，他生来有罪，需要在这黑色而又无边无际的长城上戎马一生。被称之为恶鬼的莱纳，如今在这黑长城也只能身背长剑站岗放哨。
肮脏的恶鬼，承载着这种称号很久很久，可能帮起这个名称的人都已经老死了。只因他拥有着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瞳孔。黑色毛发的人在这片大陆上是被视为禁忌而又邪恶的存在。
就算在这个充斥着流放之人的黑色城堡，依然会戴着黑色的头套，只露出那与常人不同的深邃之眼，长久以来他已经习惯了他人异样的眼神，却也无法脱离能够给自己安全感的头套。
黑色盔甲、黑色头套、腰间两把佩剑、长靴里两把匕首、肩上还有一把弓，全副武装的莱纳一眼就会被认出来。就算没听说过恶鬼传说的人，也会被这样的装束所害怕。黑色的盔甲背后，有两把长剑交叉的图标，这是黑长城的标志。
“嘿，恶鬼，你看。”和莱纳打招呼的是他的小队长克里斯·哈克，和莱纳一样，是这个黑长城里独一无二的存在。
克里斯手指指向城墙下，“那里有一个人。”
莱纳警觉地拿下了肩膀上的长弓，取出箭矢，却被克里斯阻止了。
克里斯拥有一连茂密的白胡子，身材魁梧，视力是黑长城中最好的，“那是个昏迷的人。”
按照戒备条例，但凡发现在这连绵数十公里的黑长城底下一旦发现人影就必须点起狼烟并且当场发起攻击，没有例外。
克里斯是今天的执勤长官，也不拥有这样特例的权限，但他还是没有用手中的火把去点燃狼烟。
克里斯显得很兴奋，“莱纳，你相信吗？这是三百年来，第一个独自能够来到黑长城脚下的人。”他顿了一下，“或者说是其他什么东西。”
克里斯深知他们日日夜夜守护在这里是为了抵抗什么，黑长城在很久之前并不是为了流放罪人而设立的机构。只是危险远离了数百年，人们开始松懈，开始遗忘黑长城成立的初衷，世界政府不再花大量经费花在这个机构上。黑长城渐渐成为了世界的流放之地，但凡是与世间之道相违背的人，都会被派遣到这里。
克里斯显得有些让他忘记了自己的职责所在，“莱纳，我们下去看看。”
话音刚落，克里斯已经踩上了升降梯。
这是莱纳第一次看见平日里墨守成规的小队长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即便这笑容有点狰狞。
莱纳也跟着跳上了升降梯。在这个黑长城上，能够上下的只有每个烽火台的升降梯。那是非常简单的装置，甚至古老。
两人在下降的时候发出嘎吱的响声，手上的火把不断在跳耀。
“恶鬼，你要是会说话就好了。”这是克里斯的想法，“虽然你总是身上带着那么多的武器，也总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却其实是个好家伙。完全不像传说中能够杀死一整个村庄几百口人的坏家伙。”
“恩……该不会是因为你不会说话，所以连冤屈都没有申明就被判刑了吧？不过估计那些人也是因为没找到确凿证据吧！按照从前的律法话，你也该被处死，而不是被送到黑长城来了。”
克里斯总是拿莱纳开涮，他是为数不多愿意和莱纳说话的人，黑长城的所有人，都没有听见莱纳说过一句话。
城墙很高，连绵万里的城墙之中，所有的城墙都是高五十米的实心城墙，没有一处漏风，没有一处通向长城外的城门。内部的黑长城士兵，都只能从升降梯上抵达城墙外。
没有话语的莱纳能够在黑长城好好生活下去，也多半是因为克里斯的关系。
升降梯很慢，大约三十分钟后，莱纳和克里斯才降到了城墙地下。
城墙下黑的狠，他们的火把的火焰只能隐隐约约看得见自己周围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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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多久没见过女人了？”克里斯看着脚下的“女人”，不断吸着空气之中的冰冷。
莱纳不断摇头，没有说话，看见明显的颤抖。
克里斯肯定了自己的眼睛，脚下的这个女人，面容腐烂，看起来已经是死亡了数十个月，可刚刚自己明明看见这个身影是站立着走到黑长城底，再摇摇晃晃倒下去的。可是就从城墙上到下的时间里，已经腐烂成这个样子，甚至有蛆虫不断从眼镜的凹槽中钻出来。衣裳破烂，但可以看得出，这是城墙内居民的服装。
不管是南方的丽琳镇还是昆塔镇，都相距这里三十公里，想孤身一人穿越相隔的森林并且翻越过黑长城，光靠一个女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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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长城有很多无法让人相信的传说，克里斯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了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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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二：就这样回去，但如果任由这不祥之兆，可能会酿成大祸。
克里斯平静下来了，嘴角抿起了笑容，“喂，莱纳，你被人叫了一辈子恶鬼，没想到你也会害怕。”
他看了看这句尸体走来的远方，那是白茫茫的冰天雪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刮起暴风雪，在黑长城之上的城堡内，就会感觉到无法抵御的寒意，黑长城的士兵每当暴风雪刮起时，只能围着篝火边上喝着酒驱寒。黑长城所在的极北之地是这个世界上最寒冷的地方，不是穿着厚棉袄就可以生存下去的地方。那些体质不好的流放之人，可能熬不过来到黑长城之后的第一个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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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纳没有任何动作的时候，任何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将自己的脸包成僵尸模样的莱纳，并不好看于地上的女性尸体。
“呐，莱纳，我在这个黑长城之中待够了。”
克里斯手里紧握着剑柄，在黑长城之中，日复一日的生活，年复一年的训练，很多人戎马一生，却从未见过敌人。被社会放弃的人，被人们遗忘的人，黑长城的人们被贴上了如此的标签。大多人只因得罪了王公贵族，便永无回归人类社会的可能性，在这里疯掉而被关入监狱饿死病死的人不计其数。
“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和我一起去看看暴风雪背后藏着什么，你有很小的几率会成为传说中的英雄；要么，将这个女尸抬回去，告诉人们危险要来临了，然后却被他们关在永无天日的黑暗地窖之中，被老鼠和蛆虫啃食身体、变成白骨。”
莱纳明白这不是克里斯的危言耸听，他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人类的恩将仇报。人类将黑长城的人们和自己划分界限，黑长城的人将莱纳划分界限。
莱纳摇摇头，好像有什么顾虑，然后将女尸体背在了背上，指了指升降梯，他决定回到黑长城。
克里斯其实早就明白了莱纳的答案，他听说过莱纳的事情，他不过是一只可怜的恶鬼。
“那我可要去追逐男人的浪漫了，到时候，整个灰土大陆都会传诵我的传说！这是我的梦想，想要像埃里克雷大人那般活在每个城镇的中心成为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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