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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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范倩颖的亲生父亲在范倩颖很小的时候就离家远走南方打工，后来在女儿五岁那年，宋秀芳偶然间从与丈夫一起打工的同乡的口中得知，多年没回家的丈夫跟一个女人好上了，在那边又组成了一个家庭，还生了一个男孩。
在村子里出了名眼睛了容不得沙子的宋秀芳哪能允许自己的丈夫家外还有家，于是在那一年，她便跟丈夫离了婚，年幼的范倩颖则跟她生活。
普通家庭养活一个孩子还可以，可离异的单身母亲拉扯一个年近六岁的女孩，生活有多艰苦只有她知道，又当爹又当妈的宋秀芳劳心劳累但好在女儿乖巧懂事，给她在平凡日子里增添不少的快乐，为了给予女儿更好的生活，宋秀芳把女儿放在母亲家，年轻的宋秀芳独自一个人弄了一辆三轮车改造的小吃车，干起了街边摊，早上五点到七点她在各个小区外卖煎饼果子、中午她去工地或者有出租车聚集的地方做炒饭卖给农民工和出租车司机，下午四五点她又蹬三轮去学校边卖学生喜欢吃的烤冷面和烤肠，到了晚上九十点钟她又蹬三轮去夜市卖铁板烤串直到午夜零点多才收摊回家。
从此以后起早贪黑早出晚归,宋秀芳所在的那个小城镇几乎每个地方都留下过她的三轮车轮印，她身上的油烟味无数人都闻到过，几年的光景里半个镇子的人都吃过这个女人靠着一个小燃气炉做的热气腾腾的带着生活的希望和对女儿美好生活向往的食物。
早上卖出的煎饼果子的纯利可以给女儿买一双鞋子；中午卖出去的炒饭的钱能够给女儿买一套校服；下午在校门口摆摊赚的钱能解决女儿上学的书本费；晚上干夜市所赚来的钱能让女儿每天都能喝上牛奶吃上一顿有肉有蛋的饭菜。
宋秀芳每一天出摊结束，回家后在女儿写作业的小桌子上，映着小台灯那方寸大小的灯光她一边算着今天赚了多少钱，一边在小本上记着每一笔的花销，她精打细算的过日子，就是希望不能亏待了闺女，每一分钱都尽可能的让女儿幸幸福福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
光阴在宋秀芳炉子一冷一热间流逝，宋秀芳靠着小吃摊把范倩颖养大到十二岁，十二岁的女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个年纪的女孩刚刚脱离童年，又初入青春期，生理发育成长，心理方面更是逐渐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宋秀芳觉得女儿越来越不听话了，以前她说什么女儿绝对会听话乖乖遵守，可现在女儿不服管教处处跟她犟嘴，她说一，女儿说二，她说追星没用可女儿第二天就在卧室贴满了明星的海报。
不仅如此，因为女儿的姥姥年纪大了，管不住孩子，女儿开始养成了放学不回家夜夜晚归的毛病，而且不知道跟谁学的，开始涂口红画眼影染发涂指甲油，原来的那些衣服全让她用剪刀改成了露肉露腿的衣服裤子，那一身装扮活脱脱一个不良少女，不知道从哪沾染的一身的流氓气息，有一次她甚至在女儿的包里翻出了一盒烟。
更为过分的是女儿在学校跟同学打架，据老师说，范倩颖一个小姑娘把椅子抬起来往人家男同学的脑袋上砸这位同学当场头部流血昏了过去，后来这位同学送去医院，宋秀芳赔了对方家长不少医药费和营养费。
但最令宋秀芳无法接受的是，女儿跟几个和她臭味相投的高年级学生，一起在放学的时候堵截低年级的学生，公然抢夺他们身上的零钱，如果没有就打一顿，威胁对方要是下次还不带钱，见一次打一次。
诸如此类的事情频繁发生，范倩颖俨然成为了学校里的恶霸，宋秀芳也因为女儿闯下的祸，没少给人卑躬屈膝的赔笑脸。赔钱，她每个月赚的钱都不够女儿霍霍。
家庭的不顺心，生活的重担将宋秀芳压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兴许是岁数渐渐大了，她年轻时的棱角被磨平的差不多，以前觉得一个人带着女儿也一样过日子，可现如今她忽然好想找个肩膀依靠，她是个母亲，可她也是个女人，她也希望每到傍晚来临，她回到家能有个男人听听她一肚子的牢骚，有几句嘘寒问暖的话。
也许是老天爷听到了这个女人内心的渴望，又或许是命运使然，一天中午跟往常一样去出租车趴活的地方卖炒饭，炎炎夏日，火辣的日头加上热气腾腾的炉子，早已满
头大汗的宋秀芳口渴难耐，就在她盛好一盒饭伸手递出去时，一瓶冰镇的冰红茶出现在她眼前，宋秀芳顺着握着冰红茶的手抬眼望去，一个男人憨厚腼腆的笑着，这个男人就是她现在的老公林红兵。
林红兵的老婆两年前因病去世，留给他一个十五岁的儿子照顾，他开出租有三四年，隔三差五就买宋秀芳的炒饭，算得上是宋秀芳的老食客，自打老婆病逝，一来二去短短买饭的交流中，他不可自知，开始有意无意的关注这个女人。
在跟其他出租车司机的闲聊中他了解到宋秀芳的个人生活，知道她跟自己一样带这一个拖油瓶，一个人撑起一个家。
他载客偶尔路过学校门口必然能看见宋秀芳的餐车停在那里，有时候白班下班，晚上跟朋友去夜市也总能看见宋秀芳那应付食客不可开交的场景。
缘分在日积月累中酝酿，却因一瓶水而展开，那天后，宋秀芳就跟林红兵好上了，中年爱情没有那么多海誓山盟，更不会如年轻人那么甜腻缠绵，林红兵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他不会那么多甜言蜜语，他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爱意，白天林红兵照常开出租，晚上在家给儿子做好饭，他便出了门早早来到宋秀芳的家里帮她穿串准备晚上出夜市所用的食材，晚上陪着宋秀芳一起出摊、收摊，他怕宋秀芳热，就让宋秀芳在一旁招呼食客，自己站在炉子前忍受着烟熏火烤。
就这样相处了半年，宋秀芳和林红兵领了证但没有办婚宴，只是做了一桌好菜，她和母亲女儿，他和儿子，两家人变成一家人五口人吃饭庆祝一下而已。
饭桌上的气氛分成两派，一对新婚夫妇和宋秀芳的母亲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尤其是老太太一脸褶子笑开了花，女儿重新组建家庭，这是她多少年来所期盼的。
可范倩颖、林红兵的儿子却不这么想，对于两个孩子来说，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爸爸、一个妈妈，这让他们一时间内心不免有些抵触。
结婚后的宋秀芳本以为可以给孩子一个圆满的家庭，可出乎意料的是林红兵以房子太小住不下四口人为理由，让范倩颖继续在姥姥家住着，但他许诺会每个月给孩子五百块钱的生活费，孩子想要什么只要不过分都可以满足，周末孩子可以来家里玩，或者他们去姥姥家看老人和孩子。
宋秀芳虽然不情不愿，但好不容易自己又有了一个爱自己的男人，一个遮风挡雨的港湾，她不想回到以前那种没人疼爱的生活中去，只能违心的答应林红兵的要求。
就这样过了几年，范倩颖高二辍学回家，宋秀芳看不惯孩子就这么荒废学业，在她求爷爷告奶奶的安排下，她把范倩颖送到一所职业高中上学。
毕业那年，是范倩颖最灰暗的一年，最疼爱她的姥姥在上街买菜的时候突发心肌梗塞而死，姥姥的离世，不禁带走了范倩颖那为数不多的爱，更带走了范倩颖的家。
毕业后的范倩颖在姥姥埋葬后的第二天就怀揣着姥姥留给她的两万块钱，瞒着宋秀芳远走他乡来到Y市生活，她不想在那个她陌生排斥所谓的‘家’里生活，她忍受林家那个小子的冷嘲热讽，更受不了那个名义上的‘爸爸’虚情假意的嘘寒问暖。
她比妈妈年轻的时候更固执己见也更胆大，一个女孩孤身一人来到一座陌生的城市，她没有一技之长，可她自认为自己相貌出众算得上是她的一个优势，更重要的是多年来跟那些混混的结交的过程中她学会了见人下菜碟，知道什么人该说什么话，她还练就了一个什么酒都能喝的胃，在她上初中的时候就曾经喝趴下四个对她图谋不轨想把她灌醉的高年级学长，机缘巧合她看见了苏卡斯酒吧在招陪酒员，所有的要求她都符合，应聘的很顺利，她当着经理的面半个小时连续喝光一打啤酒还面不改色时，她顺理成章的就成了苏卡斯酒吧陪酒员，这一干就是六年。
宋秀芳兴许是哭累了，原来的嚎啕不止，现在变成了抽噎不停，她的眼睛哭的发红，眼泪也如慢慢干涸的溪水断了流。
她因嚎叫过度的嗓子有些沙哑，但她还是喋喋不休的跟叶瑀他们讲述她和女儿这些年的事情，当她讲起林红兵不让女儿住进家里时，她化身成一头发怒的母狮从椅子上乍然跃起扑向身边坐着的丈夫一顿抓挠撕咬，嘴
里不断喊着：“都怪你不让颖颖进家，她要是在我身边，她怎么能出这种事，我就是陪她的时间太少了，她才会恨我，她才来到Y市这么远的地方工作生活，她如果没来就不会出事，就不会死的这么惨。”
林红兵哪能料到妻子会说着说着就勃然大怒，他被宋秀芳扑倒在地，死死压在身子下面，也许是妻子的话令他有些心虚愧疚，林红兵并没有反击，而是举着胳膊格挡妻子挥起的拳头，上身扭动躲闪。
郭毅阳和彦啸龙见状连忙把宋秀芳拉起，老吴一把拽起慌张呆滞在地上的林红兵，打开门将其推了出去，告诫他在门口老老实实等着不准进来，老吴担心宋秀芳情绪这么失控下去，会做出什么蠢事。
一个小时后，精神萎靡的宋秀芳被郭毅阳扶了出去，他和林红兵一起陪着宋秀芳去办理带走女儿范倩颖尸体的相关手续。
宋秀芳一走，办公室忽然沉寂了下来，叶瑀等人皆是垂着头沉默不语，他们的思绪似乎还停留在方才宋秀芳所讲的故事中，情绪依然沉浸在宋秀芳悲伤的情绪里。
良久，姚梦蕾抬起了头缓缓开口：“我想到一个方案兴许能抓到那个凶手。”
闻听此言，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抬头看着姚梦蕾，老吴忙问道：“什么方案说来听听。”
姚梦蕾的目光略过所有人的面庞，她说：“叶瑀不是发现凶手是根据DP视频寻觅符合他条件的猎物的么，那我就戴上一个他喜欢的C卷长发假发，拍视频发在DP视频上，我相信他这段时间应该在疯狂的寻找下一个被害人，只要他锁定了我接近我，在他动手之际我们就能抓捕他。”
老吴眼珠子左右转了转琢磨着姚梦蕾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引蛇出洞，这倒是个办法。”
其他人也都在沉思，唯独叶瑀铁青着一张脸对姚梦蕾厉声道：“不行，这个办法太危险了。”
姚梦蕾绝对想不到叶瑀会反对她的抓捕计划，她迈步来到叶瑀面前，心有不满怒视叶瑀：“干刑警的哪有怕危险的，你刚才也看见范倩颖的妈妈是多么伤心甚至给我们下跪苦苦哀求我们抓凶手；你再想想杨雪瑶的父亲，每天守在刑侦局大门口等着咱们抓到凶手的那一天；还有马舒悦的丈夫、她远在南方的儿子和父母。我们晚抓凶手一天，他就有可能多杀一个人！到时候又有多少像他们的人伤心难过，一辈子活在亲人被杀害的痛苦中！”
叶瑀毫不退让的目光直视姚梦蕾的眼睛，他清晰的感受到姚梦蕾身上的那股压迫的气势，但他就好像海浪里的礁石岿然不动，声音也不自觉跟着后者音量提高到同一水平：“你光想着抓到凶手，可你考虑到这次的凶手有多么危险么，上一次我和你在冷库死里逃生，难道这次你还想经历一遍吗！”
“怕死我就不会当刑警了！这么多年我九死一生的事儿遇到过无数次，总不能因为怕死就畏畏缩缩的不去抓凶手！”
“你现在是特察队队长，不应该有这种个人英雄主义，你去当诱饵引诱凶手上钩，倘若抓捕过程中你遇到意外怎么办，那特察队谁来管理，特察队没有队长，未来谁带着我们抓曼陀罗组织！”
叶瑀和姚梦蕾针尖对麦芒，他们争吵的声音在办公室回荡，彦啸龙、白川穹和沐熙儿全吓傻了，跟个木头人似得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姚梦蕾的方案实属当下最好最快抓到凶手的办法，而叶瑀考虑姚梦蕾的人身安全也没有错，彼此面面相觑挤眉弄眼想去劝架，可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缓和二人互相抗争的气氛。
在场资历最老、最适合当和事老的老吴挺身而出站在叶瑀和姚梦蕾中间：“好了好了，小姚，小叶，你们别吵了，小姚也是为了案子能尽快的侦破，小叶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们两个立场不同，看事情的角度也不同，这事儿先搁下，大家都冷静冷静，引蛇出洞的这个办法在斟酌斟酌。”
“我出去透透气。”叶瑀绕过老吴，控制着电动轮椅往门口走，而姚梦蕾面如寒冰一般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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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范倩颖的亲生父亲在范倩颖很小的时候就离家远走南方打工，后来在女儿五岁那年，宋秀芳偶然间从与丈夫一起打工的同乡的口中得知，多年没回家的丈夫跟一个女人好上了，在那边又组成了一个家庭，还生了一个男孩。
在村子里出了名眼睛了容不得沙子的宋秀芳哪能允许自己的丈夫家外还有家，于是在那一年，她便跟丈夫离了婚，年幼的范倩颖则跟她生活。
普通家庭养活一个孩子还可以，可离异的单身母亲拉扯一个年近六岁的女孩，生活有多艰苦只有她知道，又当爹又当妈的宋秀芳劳心劳累但好在女儿乖巧懂事，给她在平凡日子里增添不少的快乐，为了给予女儿更好的生活，宋秀芳把女儿放在母亲家，年轻的宋秀芳独自一个人弄了一辆三轮车改造的小吃车，干起了街边摊，早上五点到七点她在各个小区外卖煎饼果子、中午她去工地或者有出租车聚集的地方做炒饭卖给农民工和出租车司机，下午四五点她又蹬三轮去学校边卖学生喜欢吃的烤冷面和烤肠，到了晚上九十点钟她又蹬三轮去夜市卖铁板烤串直到午夜零点多才收摊回家。
从此以后起早贪黑早出晚归,宋秀芳所在的那个小城镇几乎每个地方都留下过她的三轮车轮印，她身上的油烟味无数人都闻到过，几年的光景里半个镇子的人都吃过这个女人靠着一个小燃气炉做的热气腾腾的带着生活的希望和对女儿美好生活向往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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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秀芳每一天出摊结束，回家后在女儿写作业的小桌子上，映着小台灯那方寸大小的灯光她一边算着今天赚了多少钱，一边在小本上记着每一笔的花销，她精打细算的过日子，就是希望不能亏待了闺女，每一分钱都尽可能的让女儿幸幸福福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
光阴在宋秀芳炉子一冷一热间流逝，宋秀芳靠着小吃摊把范倩颖养大到十二岁，十二岁的女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个年纪的女孩刚刚脱离童年，又初入青春期，生理发育成长，心理方面更是逐渐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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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老天爷听到了这个女人内心的渴望，又或许是命运使然，一天中午跟往常一样去出租车趴活的地方卖炒饭，炎炎夏日，火辣的日头加上热气腾腾的炉子，早已满
头大汗的宋秀芳口渴难耐，就在她盛好一盒饭伸手递出去时，一瓶冰镇的冰红茶出现在她眼前，宋秀芳顺着握着冰红茶的手抬眼望去，一个男人憨厚腼腆的笑着，这个男人就是她现在的老公林红兵。
林红兵的老婆两年前因病去世，留给他一个十五岁的儿子照顾，他开出租有三四年，隔三差五就买宋秀芳的炒饭，算得上是宋秀芳的老食客，自打老婆病逝，一来二去短短买饭的交流中，他不可自知，开始有意无意的关注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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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范倩颖、林红兵的儿子却不这么想，对于两个孩子来说，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爸爸、一个妈妈，这让他们一时间内心不免有些抵触。
结婚后的宋秀芳本以为可以给孩子一个圆满的家庭，可出乎意料的是林红兵以房子太小住不下四口人为理由，让范倩颖继续在姥姥家住着，但他许诺会每个月给孩子五百块钱的生活费，孩子想要什么只要不过分都可以满足，周末孩子可以来家里玩，或者他们去姥姥家看老人和孩子。
宋秀芳虽然不情不愿，但好不容易自己又有了一个爱自己的男人，一个遮风挡雨的港湾，她不想回到以前那种没人疼爱的生活中去，只能违心的答应林红兵的要求。
就这样过了几年，范倩颖高二辍学回家，宋秀芳看不惯孩子就这么荒废学业，在她求爷爷告奶奶的安排下，她把范倩颖送到一所职业高中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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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后的范倩颖在姥姥埋葬后的第二天就怀揣着姥姥留给她的两万块钱，瞒着宋秀芳远走他乡来到Y市生活，她不想在那个她陌生排斥所谓的‘家’里生活，她忍受林家那个小子的冷嘲热讽，更受不了那个名义上的‘爸爸’虚情假意的嘘寒问暖。
她比妈妈年轻的时候更固执己见也更胆大，一个女孩孤身一人来到一座陌生的城市，她没有一技之长，可她自认为自己相貌出众算得上是她的一个优势，更重要的是多年来跟那些混混的结交的过程中她学会了见人下菜碟，知道什么人该说什么话，她还练就了一个什么酒都能喝的胃，在她上初中的时候就曾经喝趴下四个对她图谋不轨想把她灌醉的高年级学长，机缘巧合她看见了苏卡斯酒吧在招陪酒员，所有的要求她都符合，应聘的很顺利，她当着经理的面半个小时连续喝光一打啤酒还面不改色时，她顺理成章的就成了苏卡斯酒吧陪酒员，这一干就是六年。
宋秀芳兴许是哭累了，原来的嚎啕不止，现在变成了抽噎不停，她的眼睛哭的发红，眼泪也如慢慢干涸的溪水断了流。
她因嚎叫过度的嗓子有些沙哑，但她还是喋喋不休的跟叶瑀他们讲述她和女儿这些年的事情，当她讲起林红兵不让女儿住进家里时，她化身成一头发怒的母狮从椅子上乍然跃起扑向身边坐着的丈夫一顿抓挠撕咬，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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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红兵哪能料到妻子会说着说着就勃然大怒，他被宋秀芳扑倒在地，死死压在身子下面，也许是妻子的话令他有些心虚愧疚，林红兵并没有反击，而是举着胳膊格挡妻子挥起的拳头，上身扭动躲闪。
郭毅阳和彦啸龙见状连忙把宋秀芳拉起，老吴一把拽起慌张呆滞在地上的林红兵，打开门将其推了出去，告诫他在门口老老实实等着不准进来，老吴担心宋秀芳情绪这么失控下去，会做出什么蠢事。
一个小时后，精神萎靡的宋秀芳被郭毅阳扶了出去，他和林红兵一起陪着宋秀芳去办理带走女儿范倩颖尸体的相关手续。
宋秀芳一走，办公室忽然沉寂了下来，叶瑀等人皆是垂着头沉默不语，他们的思绪似乎还停留在方才宋秀芳所讲的故事中，情绪依然沉浸在宋秀芳悲伤的情绪里。
良久，姚梦蕾抬起了头缓缓开口：“我想到一个方案兴许能抓到那个凶手。”
闻听此言，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抬头看着姚梦蕾，老吴忙问道：“什么方案说来听听。”
姚梦蕾的目光略过所有人的面庞，她说：“叶瑀不是发现凶手是根据DP视频寻觅符合他条件的猎物的么，那我就戴上一个他喜欢的C卷长发假发，拍视频发在DP视频上，我相信他这段时间应该在疯狂的寻找下一个被害人，只要他锁定了我接近我，在他动手之际我们就能抓捕他。”
老吴眼珠子左右转了转琢磨着姚梦蕾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引蛇出洞，这倒是个办法。”
其他人也都在沉思，唯独叶瑀铁青着一张脸对姚梦蕾厉声道：“不行，这个办法太危险了。”
姚梦蕾绝对想不到叶瑀会反对她的抓捕计划，她迈步来到叶瑀面前，心有不满怒视叶瑀：“干刑警的哪有怕危险的，你刚才也看见范倩颖的妈妈是多么伤心甚至给我们下跪苦苦哀求我们抓凶手；你再想想杨雪瑶的父亲，每天守在刑侦局大门口等着咱们抓到凶手的那一天；还有马舒悦的丈夫、她远在南方的儿子和父母。我们晚抓凶手一天，他就有可能多杀一个人！到时候又有多少像他们的人伤心难过，一辈子活在亲人被杀害的痛苦中！”
叶瑀毫不退让的目光直视姚梦蕾的眼睛，他清晰的感受到姚梦蕾身上的那股压迫的气势，但他就好像海浪里的礁石岿然不动，声音也不自觉跟着后者音量提高到同一水平：“你光想着抓到凶手，可你考虑到这次的凶手有多么危险么，上一次我和你在冷库死里逃生，难道这次你还想经历一遍吗！”
“怕死我就不会当刑警了！这么多年我九死一生的事儿遇到过无数次，总不能因为怕死就畏畏缩缩的不去抓凶手！”
“你现在是特察队队长，不应该有这种个人英雄主义，你去当诱饵引诱凶手上钩，倘若抓捕过程中你遇到意外怎么办，那特察队谁来管理，特察队没有队长，未来谁带着我们抓曼陀罗组织！”
叶瑀和姚梦蕾针尖对麦芒，他们争吵的声音在办公室回荡，彦啸龙、白川穹和沐熙儿全吓傻了，跟个木头人似得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姚梦蕾的方案实属当下最好最快抓到凶手的办法，而叶瑀考虑姚梦蕾的人身安全也没有错，彼此面面相觑挤眉弄眼想去劝架，可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缓和二人互相抗争的气氛。
在场资历最老、最适合当和事老的老吴挺身而出站在叶瑀和姚梦蕾中间：“好了好了，小姚，小叶，你们别吵了，小姚也是为了案子能尽快的侦破，小叶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们两个立场不同，看事情的角度也不同，这事儿先搁下，大家都冷静冷静，引蛇出洞的这个办法在斟酌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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