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 章 石韧红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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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南枫和南海神尼唯恐救援不及，顾不上拜山投帖，驾坐着神鸟青玉径直停落在武当山紫宵宫紫宵大殿前。
鸾凤青玉乃上古神鸟，日行万里不倦，二人又是心系武当安危，不足一个日夜便已抵达。只是当他们站在气势恢弘的紫宵大殿前，但见四周平静肃穆，没有丝毫战后破败之像。莫非群侠推测雪山老魔兵分两路偷袭武当纯属臆断？
不久就有武当道士闻得动静，纷纷自紫宵大殿内出来一探究竟，行动间井然有序，实无半点突遭变故的慌乱。
为首的乃一相貌清矍、四十出头的中年道人。他虽和其余道士一样吃惊，见到突然从天而降的二人及一鸟，搞不清来人的路数，但眼前这一老一少又着实不像坏人。他稍作犹豫，正欲开口问话，脑中猛地灵光一闪，脸色大变：“前辈可是南海紫竹林的心如师太？！”
南海神尼微微一笑：“正是贫尼。二十年前在贵派朝天宫那一面之晤后，难为凌霄小道长至今仍然记得。贫尼大半年前亦曾秘访武当，可惜当时来去匆匆无暇相见。今日也算你我有缘重逢。”
那被称作凌霄的中年道人大喜过望：“神尼老前辈法驾光临敝教，恕晚辈未曾远迎。凌霄这就去请掌教师尊亲自前来迎接。”
南海神尼略略摆手：“同是出家人，又何必拘于繁缛礼节，你直接带路吧。”
凌霄不敢不遵，慌忙躬请二人入殿。但他还是对身边一小道士使了个眼色。故而南海神尼与岳南枫尚未走出几步，武当四大道长便一齐出来接驾了。
武当四大道长分别是掌教玉真子、及其三个师弟玉清子、玉虚子、玉玑子。此刻他们亲率座下弟子出殿迎接，一行人正寒暄着，岳南枫蓦地发现随行人员中有一双白衣男女正望着自己，脸上带着亲切的笑意。岳南枫猛然想起二人不正是那夜稻田边偶遇的那对追随青玉乘风而行的白衣夫妇？
他刚想开口，南海神尼业已察觉，郑重地问道：“二位可是‘白衣侠侣’席漱石和于霜红夫妇？”
岳南枫只觉“白衣侠侣”这个名号颇为熟悉，而那男子却抱拳一笑：“正是我夫妇二人。神尼果然过目不忘！”随即他又走过来重重地拍着岳南枫的肩膀，朗声笑道：“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说起“白衣侠侣”席漱石和于霜红夫妇，老一辈的武林人物可谓无人不晓。他夫妇二人成名极早，武功又高，且侠名卓著。但最令人称道的无疑是一十七年前二人拼死守卫雁门关的事迹。
彼时正值国力衰弱，各胡族部落趁势崛起，陆续建立非我汉族政权。而其中势力最大的一支竟是一路攻打到了雁门关外，一时间举国震惊。奈何朝廷昏聩，国库空虚，导致抗敌不力，雁门关几度濒临失守。
后席、于夫妇二人率先出面，不顾于霜红已有孕在身，一边联络组织各地江湖义士及当地百姓协助守边官兵抗击外敌，一边积极牵头筹集民间资金用于补充军饷，终于力保雁门关屹立不倒。但于霜红却因操劳过度导致腹中胎儿早产，诞下一男婴后便发现孩子先天不足，体弱多病。
夫妇二人不愿爱子与江湖中事有任何牵连，从小便过继给亲眷抚养，并不传授武艺，只盼他做一普通人，一生平安便好。而他们夫妇二人在十年前因机缘巧合得遇一前辈异人垂青，传授了一套双人合练的剑法，干脆隐居起来，潜心练剑。
而此刻岳南枫一行人边聊边进入殿内，终于把此中来龙去脉一一说了个明白。而那对被称作“白衣侠侣”的夫妻得知岳南枫的师承后，神色俱有些吃惊，并参
杂着一丝复杂。这其中的原因岳南枫并不奇怪。
原来先前所料不差，雪山老魔确实老奸巨猾，兵分两路同时偷袭少林、武当两派。说到那一战的惊险，武当掌门玉真子道长至今仍心有余悸。
他抿了一口茶水，缓缓叙述着当日情形：“那日天狼七煞突然进犯武当山挑战，来势汹汹。贫道虽知这七个魔头功力盖世，我等绝非其敌，但为了维护武当百年基业，只能拼死一战。”
玉真子说到此处停了一停，胸口微微起伏。一旁的玉清子连忙接过话头：“掌门师兄经那一战后内伤未愈，还是由贫道来向神尼禀明一切吧！”玉清子微一行礼，继续说道：“若论单打独斗，只怕除了掌门师兄，武当上下无一人是天狼七煞之敌。是以掌门师兄摆下了武当天罡北斗七星阵，同时应战敌方七人。我方除掌门和贫道外，尚有玉虚子、玉玑子两位师弟及凌字辈武功最高的凌霄、凌风和凌云三人。”
岳南枫顺着玉清子说话的方向看去，见凌风是一年轻道长，约二十四、五的年纪，面如冠玉。而凌云则是一妙龄女子，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穿一身朱红色的劲装，秀美中透着几分英气，看打扮应是武当俗家弟子。
武当天罡北斗七星阵乃当今武林二大奇阵之一，与少林罗汉阵法齐名。而其威力之大，也足以和罗汉阵法分庭抗礼。此阵以静制动，首尾相应，牵一发而动全身，自古以来武当派布下此阵的场合可谓少之又少，当然更是从未有人能从此阵中全身而退。
北斗七星阵由斗魁与斗柄两部分组成。阵中尤以居魁柄相接处的天权位最为关键，自然由武当掌门玉真子亲自主持。并由凌云坐镇天枢位，凌霄坐镇天璇位，玉玑子坐镇天玑位，此三人与玉真子组成斗魁。
而斗柄中以玉衡位为首位，由功力仅次于玉真子的玉清子担当。另外辅以玉虚子、凌风分别位当开阳与摇光，三人组成斗柄。
玉清子轻叹一声：“那一战的凶险，委实是贫道生平初历。天狼七煞入得阵后，立刻向我等七人发动攻势。而贫道等人亦在掌门师兄调度下，由镇守天权位的掌门及位当玉衡位的贫道正面对敌，在两侧天玑位的玉玑子师弟和开阳位的玉虚子师弟从旁策应。但这七个魔头的功力实在惊人，在阵中各出绝学，左冲右突，我们师兄弟四人几乎难以招架。这时位处天璇位的凌霄及摇光位的凌风两师侄见状不妙，立刻转过来助我们御敌，总算把危急的局面稳了下来。”
南海神尼颔首道：“贵派的北斗七星阵久负盛名，天狼七煞只怕难以轻易讨得便宜。”
玉清子老脸一红：“神尼谬赞了。说来惭愧，双方交战之初敝派尚能维持个均势，但天狼七煞毕竟久经沙场，渐渐被他们发现了阵中破绽。”说到此处，玉清子看了一眼玉玑子，似乎不忍再说下去。
玉玑子道：“这里没有外人，师兄不用替贫道遮掩了。”他起初神情尚有些不自然，但最后还是释怀了：“说到底也是我这个师父无用。小徒凌云入门虽有十来年了，毕竟年纪轻，内力不足，她镇守的天枢位实乃七星阵中最弱的一环。天狼七煞看破后，接连变换身形，欲对小徒不利。所幸天权位的掌门师兄及位玉衡位的玉清子师兄轮番从斗魁及斗柄位发动阵型施以援手，始终不让他们逼近小徒，这才化解了危难。”
听到这里，岳南枫忍不住问了一句：“道长，那天狼七煞接下来是不是以内力硬拼斗魁及斗柄两个方位，籍此阻止阵法的变化？”
玉玑子动容道：“岳少侠果然是神龙剑客冯大侠的衣钵弟子，所料分毫不差，看来我们这一代人
的确是老了。”他摆摆手不让岳南枫接口再说任何谦逊之词：“天狼七煞以三人为一组，分两组同时发出掌力，分别攻击斗魁及斗柄位。敝派阵法虽然精妙，比起真实内力，却无一人是他们敌手。是以七星阵的流转变化立刻受阻，七煞中的老六妒狼杨花则趁隙欺进，右手拂尘缠住小徒长剑，左手五指如钩，欲一招毁了小徒！”
南海神尼低声诵了一声佛号：“贫尼也一直听说这妒狼杨花不但不守妇德，妒心更是奇重，尤不喜年轻貌美的女子。”
这时原本侍立在玉玑子身后的凌云再也克制不住，轻轻嘟囔道：“若不是红姐姐和席大哥及时赶到，晚辈早就粉身碎骨了！”她言语之间仍有些后怕。
玉玑子叱责道：“放肆！席大侠和于女侠是你长辈，岂容你平辈论交！”他骂归骂，神色间却透出对这个小弟子的无限怜爱。
于霜红嫣然一笑：“不妨事，我们各谈各的交情，道长不用动怒，这个小妹妹呀我可是交定了！”
凌云有于霜红替自己撑腰，颇有些得意，干脆接过话茬：“当时那妖妇杨花的利爪几乎要擦到晚辈鼻尖了，幸好红姐姐和席大哥从天而降，红姐姐还掷了一颗小石子过来，迫使妖妇收招。”
玉玑子摇摇头：“什么掷了一颗小石子，那是于女侠以米粒点穴的绝学，发射碎石，伤了妖妇的手背，这才救了你一条小命！”
凌云吓得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吱声，玉玑子继续说道：“席大侠和于女侠出手后，场上局势立刻改观，双剑合璧，所向披靡。天狼七煞眼见不敌，便仓促退走。”他边说边向席、于二人稽首为礼：“武当此战得以保全，全仗两位援手。”
席漱石则潇洒地抱拳笑道：“道长言重，我们夫妇这几手功夫算不得什么，只是机缘巧合，借着贵派七星阵的威力，共同退敌罢了。”
南海神尼道：“武当天罡北斗七星阵自是精妙无匹，贤伉俪的‘乾坤合籍’剑法亦为武林第一双修绝学，天狼七煞又怎能讨得便宜！”
这时武当掌门玉真子已恢复了些，见状连忙说道：“神尼所料不差。席大侠和于女侠双剑珠联璧合，天狼七煞又怎敢轻试锋芒？短短数十招就将敌人迫得节节败退，解了武当之危。贫道谨代表武当上下再次谢过二位！”
双方一番客套暂且不表。岳南枫却有一事不解问道：“席大哥……席前辈，你二位怎会事前知道邪教偷袭武当一事？”
席漱石哈哈大笑：“小兄弟，你不用和我见外，我们不妨也以平辈论交，那才痛快！”他略整了整神色：“你有所不知，我师父那一辈与武当前辈师祖极有渊源。我与内人十年前隐居齐云山真仙洞府，双修‘乾坤合籍’剑法，三月前才出关。眼见天下大乱，魔教猖獗，便打算下山和武当各位仙长共商御敌之事，不想刚一进武当，就遇上了七煞。看来一切皆是天定，多行不义者，必不容于天地！”
黄昏时分，岳南枫带着满腹心事，叩响了“白衣侠侣”席漱石和于霜红夫妇的房门。他一五一十地把师母凌涟漪与师姐冯绣懿这二十多年来的遭遇告诉两人。
房中静悄悄地，只有岳南枫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席、于二人一言不发地听着，没有插一句嘴，但二人激动、愤怒的情绪已经到了顶点。席漱石紧紧攥着拳头，以至于他手里一盏光洁的白玉茶杯悉数化为了石粉。于霜红则咬破了嘴唇，她强忍泪水，最后说道：“大哥，我们该为涟漪姐做点什么了！”
席漱石坚定地点点头：“等绣懿赶到武当后，我们立刻行动！”
岳南枫和南海神尼唯恐救援不及，顾不上拜山投帖，驾坐着神鸟青玉径直停落在武当山紫宵宫紫宵大殿前。
鸾凤青玉乃上古神鸟，日行万里不倦，二人又是心系武当安危，不足一个日夜便已抵达。只是当他们站在气势恢弘的紫宵大殿前，但见四周平静肃穆，没有丝毫战后破败之像。莫非群侠推测雪山老魔兵分两路偷袭武当纯属臆断？
不久就有武当道士闻得动静，纷纷自紫宵大殿内出来一探究竟，行动间井然有序，实无半点突遭变故的慌乱。
为首的乃一相貌清矍、四十出头的中年道人。他虽和其余道士一样吃惊，见到突然从天而降的二人及一鸟，搞不清来人的路数，但眼前这一老一少又着实不像坏人。他稍作犹豫，正欲开口问话，脑中猛地灵光一闪，脸色大变：“前辈可是南海紫竹林的心如师太？！”
南海神尼微微一笑：“正是贫尼。二十年前在贵派朝天宫那一面之晤后，难为凌霄小道长至今仍然记得。贫尼大半年前亦曾秘访武当，可惜当时来去匆匆无暇相见。今日也算你我有缘重逢。”
那被称作凌霄的中年道人大喜过望：“神尼老前辈法驾光临敝教，恕晚辈未曾远迎。凌霄这就去请掌教师尊亲自前来迎接。”
南海神尼略略摆手：“同是出家人，又何必拘于繁缛礼节，你直接带路吧。”
凌霄不敢不遵，慌忙躬请二人入殿。但他还是对身边一小道士使了个眼色。故而南海神尼与岳南枫尚未走出几步，武当四大道长便一齐出来接驾了。
武当四大道长分别是掌教玉真子、及其三个师弟玉清子、玉虚子、玉玑子。此刻他们亲率座下弟子出殿迎接，一行人正寒暄着，岳南枫蓦地发现随行人员中有一双白衣男女正望着自己，脸上带着亲切的笑意。岳南枫猛然想起二人不正是那夜稻田边偶遇的那对追随青玉乘风而行的白衣夫妇？
他刚想开口，南海神尼业已察觉，郑重地问道：“二位可是‘白衣侠侣’席漱石和于霜红夫妇？”
岳南枫只觉“白衣侠侣”这个名号颇为熟悉，而那男子却抱拳一笑：“正是我夫妇二人。神尼果然过目不忘！”随即他又走过来重重地拍着岳南枫的肩膀，朗声笑道：“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说起“白衣侠侣”席漱石和于霜红夫妇，老一辈的武林人物可谓无人不晓。他夫妇二人成名极早，武功又高，且侠名卓著。但最令人称道的无疑是一十七年前二人拼死守卫雁门关的事迹。
彼时正值国力衰弱，各胡族部落趁势崛起，陆续建立非我汉族政权。而其中势力最大的一支竟是一路攻打到了雁门关外，一时间举国震惊。奈何朝廷昏聩，国库空虚，导致抗敌不力，雁门关几度濒临失守。
后席、于夫妇二人率先出面，不顾于霜红已有孕在身，一边联络组织各地江湖义士及当地百姓协助守边官兵抗击外敌，一边积极牵头筹集民间资金用于补充军饷，终于力保雁门关屹立不倒。但于霜红却因操劳过度导致腹中胎儿早产，诞下一男婴后便发现孩子先天不足，体弱多病。
夫妇二人不愿爱子与江湖中事有任何牵连，从小便过继给亲眷抚养，并不传授武艺，只盼他做一普通人，一生平安便好。而他们夫妇二人在十年前因机缘巧合得遇一前辈异人垂青，传授了一套双人合练的剑法，干脆隐居起来，潜心练剑。
而此刻岳南枫一行人边聊边进入殿内，终于把此中来龙去脉一一说了个明白。而那对被称作“白衣侠侣”的夫妻得知岳南枫的师承后，神色俱有些吃惊，并参
杂着一丝复杂。这其中的原因岳南枫并不奇怪。
原来先前所料不差，雪山老魔确实老奸巨猾，兵分两路同时偷袭少林、武当两派。说到那一战的惊险，武当掌门玉真子道长至今仍心有余悸。
他抿了一口茶水，缓缓叙述着当日情形：“那日天狼七煞突然进犯武当山挑战，来势汹汹。贫道虽知这七个魔头功力盖世，我等绝非其敌，但为了维护武当百年基业，只能拼死一战。”
玉真子说到此处停了一停，胸口微微起伏。一旁的玉清子连忙接过话头：“掌门师兄经那一战后内伤未愈，还是由贫道来向神尼禀明一切吧！”玉清子微一行礼，继续说道：“若论单打独斗，只怕除了掌门师兄，武当上下无一人是天狼七煞之敌。是以掌门师兄摆下了武当天罡北斗七星阵，同时应战敌方七人。我方除掌门和贫道外，尚有玉虚子、玉玑子两位师弟及凌字辈武功最高的凌霄、凌风和凌云三人。”
岳南枫顺着玉清子说话的方向看去，见凌风是一年轻道长，约二十四、五的年纪，面如冠玉。而凌云则是一妙龄女子，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穿一身朱红色的劲装，秀美中透着几分英气，看打扮应是武当俗家弟子。
武当天罡北斗七星阵乃当今武林二大奇阵之一，与少林罗汉阵法齐名。而其威力之大，也足以和罗汉阵法分庭抗礼。此阵以静制动，首尾相应，牵一发而动全身，自古以来武当派布下此阵的场合可谓少之又少，当然更是从未有人能从此阵中全身而退。
北斗七星阵由斗魁与斗柄两部分组成。阵中尤以居魁柄相接处的天权位最为关键，自然由武当掌门玉真子亲自主持。并由凌云坐镇天枢位，凌霄坐镇天璇位，玉玑子坐镇天玑位，此三人与玉真子组成斗魁。
而斗柄中以玉衡位为首位，由功力仅次于玉真子的玉清子担当。另外辅以玉虚子、凌风分别位当开阳与摇光，三人组成斗柄。
玉清子轻叹一声：“那一战的凶险，委实是贫道生平初历。天狼七煞入得阵后，立刻向我等七人发动攻势。而贫道等人亦在掌门师兄调度下，由镇守天权位的掌门及位当玉衡位的贫道正面对敌，在两侧天玑位的玉玑子师弟和开阳位的玉虚子师弟从旁策应。但这七个魔头的功力实在惊人，在阵中各出绝学，左冲右突，我们师兄弟四人几乎难以招架。这时位处天璇位的凌霄及摇光位的凌风两师侄见状不妙，立刻转过来助我们御敌，总算把危急的局面稳了下来。”
南海神尼颔首道：“贵派的北斗七星阵久负盛名，天狼七煞只怕难以轻易讨得便宜。”
玉清子老脸一红：“神尼谬赞了。说来惭愧，双方交战之初敝派尚能维持个均势，但天狼七煞毕竟久经沙场，渐渐被他们发现了阵中破绽。”说到此处，玉清子看了一眼玉玑子，似乎不忍再说下去。
玉玑子道：“这里没有外人，师兄不用替贫道遮掩了。”他起初神情尚有些不自然，但最后还是释怀了：“说到底也是我这个师父无用。小徒凌云入门虽有十来年了，毕竟年纪轻，内力不足，她镇守的天枢位实乃七星阵中最弱的一环。天狼七煞看破后，接连变换身形，欲对小徒不利。所幸天权位的掌门师兄及位玉衡位的玉清子师兄轮番从斗魁及斗柄位发动阵型施以援手，始终不让他们逼近小徒，这才化解了危难。”
听到这里，岳南枫忍不住问了一句：“道长，那天狼七煞接下来是不是以内力硬拼斗魁及斗柄两个方位，籍此阻止阵法的变化？”
玉玑子动容道：“岳少侠果然是神龙剑客冯大侠的衣钵弟子，所料分毫不差，看来我们这一代人
的确是老了。”他摆摆手不让岳南枫接口再说任何谦逊之词：“天狼七煞以三人为一组，分两组同时发出掌力，分别攻击斗魁及斗柄位。敝派阵法虽然精妙，比起真实内力，却无一人是他们敌手。是以七星阵的流转变化立刻受阻，七煞中的老六妒狼杨花则趁隙欺进，右手拂尘缠住小徒长剑，左手五指如钩，欲一招毁了小徒！”
南海神尼低声诵了一声佛号：“贫尼也一直听说这妒狼杨花不但不守妇德，妒心更是奇重，尤不喜年轻貌美的女子。”
这时原本侍立在玉玑子身后的凌云再也克制不住，轻轻嘟囔道：“若不是红姐姐和席大哥及时赶到，晚辈早就粉身碎骨了！”她言语之间仍有些后怕。
玉玑子叱责道：“放肆！席大侠和于女侠是你长辈，岂容你平辈论交！”他骂归骂，神色间却透出对这个小弟子的无限怜爱。
于霜红嫣然一笑：“不妨事，我们各谈各的交情，道长不用动怒，这个小妹妹呀我可是交定了！”
凌云有于霜红替自己撑腰，颇有些得意，干脆接过话茬：“当时那妖妇杨花的利爪几乎要擦到晚辈鼻尖了，幸好红姐姐和席大哥从天而降，红姐姐还掷了一颗小石子过来，迫使妖妇收招。”
玉玑子摇摇头：“什么掷了一颗小石子，那是于女侠以米粒点穴的绝学，发射碎石，伤了妖妇的手背，这才救了你一条小命！”
凌云吓得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吱声，玉玑子继续说道：“席大侠和于女侠出手后，场上局势立刻改观，双剑合璧，所向披靡。天狼七煞眼见不敌，便仓促退走。”他边说边向席、于二人稽首为礼：“武当此战得以保全，全仗两位援手。”
席漱石则潇洒地抱拳笑道：“道长言重，我们夫妇这几手功夫算不得什么，只是机缘巧合，借着贵派七星阵的威力，共同退敌罢了。”
南海神尼道：“武当天罡北斗七星阵自是精妙无匹，贤伉俪的‘乾坤合籍’剑法亦为武林第一双修绝学，天狼七煞又怎能讨得便宜！”
这时武当掌门玉真子已恢复了些，见状连忙说道：“神尼所料不差。席大侠和于女侠双剑珠联璧合，天狼七煞又怎敢轻试锋芒？短短数十招就将敌人迫得节节败退，解了武当之危。贫道谨代表武当上下再次谢过二位！”
双方一番客套暂且不表。岳南枫却有一事不解问道：“席大哥……席前辈，你二位怎会事前知道邪教偷袭武当一事？”
席漱石哈哈大笑：“小兄弟，你不用和我见外，我们不妨也以平辈论交，那才痛快！”他略整了整神色：“你有所不知，我师父那一辈与武当前辈师祖极有渊源。我与内人十年前隐居齐云山真仙洞府，双修‘乾坤合籍’剑法，三月前才出关。眼见天下大乱，魔教猖獗，便打算下山和武当各位仙长共商御敌之事，不想刚一进武当，就遇上了七煞。看来一切皆是天定，多行不义者，必不容于天地！”
黄昏时分，岳南枫带着满腹心事，叩响了“白衣侠侣”席漱石和于霜红夫妇的房门。他一五一十地把师母凌涟漪与师姐冯绣懿这二十多年来的遭遇告诉两人。
房中静悄悄地，只有岳南枫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席、于二人一言不发地听着，没有插一句嘴，但二人激动、愤怒的情绪已经到了顶点。席漱石紧紧攥着拳头，以至于他手里一盏光洁的白玉茶杯悉数化为了石粉。于霜红则咬破了嘴唇，她强忍泪水，最后说道：“大哥，我们该为涟漪姐做点什么了！”
席漱石坚定地点点头：“等绣懿赶到武当后，我们立刻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