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小说网 > 夫君,别闹 > 十、我心盘石

十、我心盘石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TXT小说网 www.txt8.org,最快更新夫君,别闹最新章节!

    白绫。萧钰眼内滑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晕倒之前见到的就是这抹白绫了。他竟然能悄无声息地跟着自己这么远,并且护七月安全滴穿过战场。肖子骞的 阵营里竟有如此厉害的角色,他还有多少底牌是自己不知道的?

    “好。你想怎么谈?”萧钰在脑中转过很多想法,终于缓缓道。

    天下的局势,苍生的平安,就在这里了。

    又是好一阵沉默,七月就见密室的门被打开,月见带着满脸疑惑的肖子骞出现在了关口处。

    “我还要回到战场上指挥军队,有什么事情这么重要,一定要现在说? ”肖子骞话音刚落,就看到了那和自己神 似的眉宇,顿时愣住了。

    “胡来!”肖子骞看到坐在石桌对面的萧钰,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怒喝道。一想到她孤身一人进入刀 光剑影的战场,他内心就不由害怕,她万一有什么闪失怎么办?刀剑无眼,却没有自己在一边保护着她!

    “由我护着,你担心什么? ”君上邪站直身体,伸了个懒腰。

    七月望着恼怒的肖子骞,心知他是担心自己:“我没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 ”她走过去拉住他的 手,晃了晃,“子骞,这天下真的是你想要的吗?外面都成了修罗场,血流成河,百姓遭殃,或者你们可以就此言 和?”

    肖子骞沉默,一抹茫然掠上面容,深邃如墨玉的眼神里益发深沉,墙壁上羊油灯的光芒落在他沾染了血色和尘土 的雪衣战袍上。

    房间里的人都在安静地等待着他的答案,七月惴惴不安地望着一脸默然的他,她真的好想和他放开这一切,二人 就此过上粗茶淡饭的平常夫妻生活。

    良久,肖子骞叹了一口气,伸出修长的手抚过七月的青丝,其实这些他何曾没有想过?他本就不是生在皇宫深院 中,生来就是一个放荡不羁的性子,当家仇复国突然落到他的肩膀的时候,他何曾不觉得那么重。

    七月见他松动的神色,继续劝道:“子骞,我们一起归隐,寻一个安静的地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样的生 活不好吗?”

    肖子骞睨视了一眼萧钰。须臾,他的眼眸内终于漫起一点一点笑意。

    七月紧张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许久。

    他宠溺地揉了揉她的秀发,半无奈又感动地道:“你是在施美人计吗?

    七月长长舒了口气,荡漾开笑意:“那要看你怎么做了?不然就是苦肉计,一哭二闹三上吊。”

    萧钰凝望着她带着笑意的眸子,在温柔的眸色中,他看到了二人最简单的幸福。七月握住他的手,捏了捏,似撒 娇状,又似一个一生的承诺。

    请给他们的未来一个机会罢。

    教他如何能拒绝。从此日出夕阳,红颜相伴,仗歌天涯。

    “好。”肖子骞反握住她的手,郑重其事:“为了天下。”末了,又柔了声音:“和你。”

    以此刻战场的局面来看,鹿死谁手,江山是否易主还不可知。而他却甘愿在此刻放手一切?萧钰眼底浮现出一点 怀疑。

    肖子骞转过头,二人的眼神交汇在一起,沉下去。一下子,密室内的气氛又徒然紧张起来。旁边,月见和君上邪 安静地看着局面,不发一言。

    此刻天下的局势就在他们二人的翻手之间。

    七月看出二人之间的不信任,蹙眉,赶紧道:“萧钰,并不是每个人都把江山看成自己的一切。我们不是你。”

    萧钰一愣。

    想到之前知道她被擒,自己就焦急得单枪匹马就冲过来……只是,她永远不会明白罢。他的眼神落在对面二人十 指相扣的手上。唇边浸了一丝苦笑,并不开口解释。

    肖子骞肯定的回答敲定了初步的局面,只要不出意外,这场战争很快就会结束,大家很快就能回到各自的家乡 了。

    想到他们很快就可以过上平凡夫妻的日子,七月心中不禁欢喜,下意识地情深望了一眼肖子骞。萧钰干咳几声, 七月这才不好意思地挣脱肖子骞的手,但是又被某人一把握住:“娘子,这里又没有外人,何必不好意思。是吧,皇 弟? ”他用寒碜的语调拉长皇弟二字。

    萧钰冷下脸,面色不动,却是眸中聚敛了寒光:“我是看在七月的份上才来和你和谈的!”

    “是啊,谢谢你看在我娘子、你嫂子的份上。”萧子骞促狭一笑,不徐不疾地道,空气顿时又有一股*味。

    二人真是命理注定不合,句句带刺。

    “行了,要谈赶紧谈,耽误我喝酒。”君上邪扶了扶额,终于不耐烦地打破僵局。话语之间骇人的内力霍地镇压 出来,竟连这铜墙铁壁都微微颤抖。

    房间里一阵冷意袭人,余下的人皆是拂了拂冷汗。

    “我们出去吧。”月见的话打破了僵局。

    一个停战不是那么简单,他们必定还有很多问题需要私下解决。而且……月见默默叹了口气,而且还有家仇吧。 众人出去,留下两个人在密室里商量。

    谁也不知道二人在密室里谈了什么,战场上生命在一点一点地逝去,七月捏了把冷汗。真不知道他们两个从来没 有好好说话的人能谈得拢吗。直到当停战的手谕交给君上邪的时候,一直绷紧着弦的七月才放心了。

    “谢谢你。再见。”七月送萧钰到门口,踟蹰着说道。这句话是真心的。

    再见?此次一别,或许是永不再见了吧。萧钰望着她的面容,不免一阵悲凉。她终宄没能属于自己。就算心里有 许多欲说未说的话,也只能咽下去了。面色沉浮了一下之后,便是淡笑如常。他的情谊对她而言皆是无意,何必再烦 扰她许多。

    “既然你能为了天下放弃复仇,我又怎敢落后于你?面对天下苍生,家仇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了。”他淡淡地 道,凝视着这个女子,似要把她的面容刻画在心里。

    七月,今日之后将不会再见了吧。

    “我答应你的事情己经做到,西北免收赋税三年,开放国库接济饥荒,勤政克己,我会做一个好皇帝。”像是许 诺般,他颔首道,“我必会竭尽所能,为苍生造福,倒是你,皇兄。”

    他父皇只有他一位皇子,在那次事变之后,别的皇叔、兄弟也被他发配到各个地方,做了闲王。他从小到大就没 有经历过亲密的兄弟之情,而对肖子骞,虽然二人是站在对立面,可却是他最熟悉的一个亲人。

    他总在想,如果二人能冰释前嫌,重新做回兄弟,好像也不错。

    肖子骞听到他这般叫自己,和以往二人寒碜的语气显然不同,语气里有了诚恳。他生硬地别过脸去:“我会说服 西北军放弃进军,对于皇位,其实……”他顿了顿,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你比我适合。”

    他纵使武艺高强,熟读典故,但他从小没有置身在那种诡谲多变的朝堂互斗里,以他生性散漫的性格就算坐上皇 位,其实也未必合适啊。

    “谢谢。”萧钰不再强求,二人能走到现在的这个局面实属不易了。

    “还有一个附加条件。”七月霍地插嘴道,她想到小素,“上官青儿。”

    萧钰面色微沉,知道她的意思,上官青儿重伤了她,还在军营里下毒,他想了想还是摇头道:“对不起,我不能 把青儿交给你,我知道你们之间有很多误会。”

    “不是误会! ”七月厉声,悲恸道,“她杀了小素!”

    “很抱歉。虽然我不爱她,但是她伴我多年,我待她如妹妹。上次你重伤了她,我回去也废了她的武功,希望七 月你能放过她,这也算是我的条件之一吧。”

    七月抿紧唇半响。

    萧钰见她不语,又不忍看她难过的神色,于是转过身去,继续道:“我回去会严加管教,以后不会让她再如此暴 戾。我也不会让她轻易出宫,”

    “那让她在佛门静思己过十载吧。”她轻轻地道。似己做出了最大的让步。“还有一件事。”

    “嗯?你说。”

    “我要你把杀了冷香的人交出来。”她缓声道。她知道虽然萧子骞不说,但是冷香的死一直让他十分自责,她没 有过问他们之间的事情,因为那是属于他们的故事。

    肖子骞眸色一沉,想不到七月说的竟然是这件事,而听到冷香的名字,他内心兀自一痛。

    “冷香是谁? ”萧钰并不知道冷香的真实身份。

    “数月前在宴会上刺杀你失败的舞女,我要那个杀了她的人。”

    “好。我会把那个侍卫交给你。”她让岩隙帮忙调查过,冷香是被人出卖才导致的刺杀失败被擒,不然当晚不会 有那么多侍卫在那里守株待兔。

    话己都说开,随后君上邪和月见护送萧钰回到了自己的阵营。

    彼时,七月一直望着远处,不知在发什么呆。肖子骞走到她背后,用力的圈住她,什么都不说,只是这样紧紧地 抱着她。

    天寒地冻,黄沙漫天,心中却一点点温暖起来。

    许久,他淡淡地开口:“其实……我杀一个上官青儿还是可以的。”他睥睨一笑,语气慵惫却直让人森冷,指尖 习惯地捏起她落在胸前的青丝把玩,这天下让他惮惧的,并无多少。

    七月摇摇头:“罢了,不要为了一个上官青儿再引起战火纠纷,十载的静思己过或许更好些,我们也不必变得像 她一般。”

    她想起素儿临走前的微笑,只是想要一个温暖的家,她要替她找到。

    靠在他怀中思绪纷飞之际,脸蛋却突然被狠狠地捏了一下,抬头,对上肖子骞倏然板起的脸,还有呵斥的话语: “让你胡来!知道有多危险吗?你是不是想让我守寡啊!”

    “啊?守寡? ”这个词是不是用错了?

    面对他又伸出来的魔爪,七月呲牙咧嘴地讨铙:“我错了,我错了……”说罢,她伸手抱住他,他鼓锤般的心跳 声在她的耳下响动,她又抱紧他一点。

    “其实我没有说,但是在很早以前我就总会想,如果我能为你洗手作羹汤,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平平淡淡 地过着老百姓的日子,在我们暮年的时候,彼此依靠着坐在房子前,看着我们孙辈在膝下承欢,那时候,每次想到这 些我都会觉得内疚,觉得不安,现在,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说出来,我知道父皇和母后也希望我可以为他们活下 去。”

    肖子骞感觉到怀里的女子闭上眼眸,他面上也挂出安静的笑容。

    战场上厮杀的刀光剑影,腥风血雨仿佛己经离得很远,很远……

    若是知道后来的事情,我必定会再抱紧你一些,会吻着你的唇,告诉你我多爱你,不让我们之间留有片刻的遗 憾。让你知道,即使在你离开我的的岁月里,我心依然如盘石,依然爱你如初。

    番外一从不曾相信,你不会归来

    七月再度从黑夜中醒来,抱着被子不发一言,吸了吸鼻子,被套上是湿濡一片。

    梦里,又一次回放了那天的情形。

    在山崖前,肖子骞调皮地冲她眨了一下右眼:“娘子,好好活着。”可是他张开双臂,向后倒去,剧烈纷飞的衣 角最后消失在了山风里。

    东方暨白,黎明破晓,一夜的露水打湿了花瓣的边角。

    七月独自站在断崖前,望着那层层云雾弥漫的谷底,她手中的丝绢从指尖滑落,那抹藕色的丝帕在云层中飘飘荡 荡。

    “七月。”月见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消瘦了许多的七月心疼不己,自肖子骞离去之后,她是嘴上不说,可是她的 身体却是一日不如一日。

    那日肖子骞和萧钰商议好后,回去即可退军,萧钰更是为表诚意,主动鸣金收兵,后退三百里。但是西北军营的 各大将领都是忠于肖子骞父亲的遗臣旧部,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只有数位将领沉默同意,而以李柏和萧伯侯为首的大 部分将军却激烈反对。

    将士都纷纷跪求肖子骞不能就此决断,意图继续争夺天下,而肖子骞决意离开,劝说无用之下,只能挂冠而去。 却是和七月等人离开的时候遭李柏和萧伯侯领军追击。最后众人不敌,七月被挟,肖子骞只能以死殉天下,跳入身后 山崖,以断绝他们的念想。

    他死了,萧钰就是最正统合理的皇位继承人。

    “那日如果我没有碍及父亲,或许就不会有那场僵局,他也不必自裁。”君上邪叹了口气,望着深不见底的山 崖。

    君上邪缓缓抬头望天,萧伯侯是自己的父亲,一个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的父亲。父亲当日以死来要挟自己,他眼看 着肖子骞落崖,也无法出手。

    月见握住七月冰凉的手,七月的眼睛一直盯着那抹藕色的丝帕,它沾满了厚重的露水,犹如断翅的蝴蝶一般摇晃 着往下坠去,然后消失在了厚厚的白雾下面。

    “君上不要自责,如果我没有被擒,子骞也不必出此下策,你为了我们己经做了许多了。”七月嗓子发涩,却依 然笑着劝说。

    月见轻声道:“其实,不管怎么样,我想他也早就想好这条路了,只有他殉国,那些遗臣才会死心的。”

    七月在袖下颤抖地握紧拳头,他们这下满意了吧?那帮老匹夫,一定要看到山穷水尽才能放弃那些妄想,只是她 的夫君……

    这里是西北的断崖,崖深不知道有多深,壁立千仞,飞鸟难上,更有传说崖底有神兽守护。牧民皆认为这些厚重 的云雾就是神兽所吞吐的气息,在肖子骞跳崖自尽之后,他们曾多次尝试下去寻找过他,君上邪是他们之中武功最高 的,即使是他全力施展轻功在又滑又陡峭的山崖壁上攀岩而下,也探不到山崖底。

    他们尝试过许多方法,扔巨石下去,都没有回声,放长长的麻绳,也是根本放不完。下面宄竟是什么,从来没有 人知道。

    大自然的力量,难以被窥探。而这个断崖上有铁索,人们都是靠滑铁索过去,所以从古至今都没有人下去过崖 底,也没有任何文字或者传说的记录。

    他们还尝试过沿着断崖走很远,想要找到能下山崖的入口,或者是看看断崖的尽头在哪里,最后他们发现,断崖 在西北的最高峰莲花山处才是尽头,简直就是无处可入。所以七月只能在当日肖子骞落崖的地方扎了帐篷,盖了小木 屋,在这里等他归来。

    她不听劝,她要等,而旁人劝不动,便只能陪她等下去。

    一阵马蹄声在背后响起,岩隙走下来,卸下挂在马背上的刀,把它抗在肩膀上,笑嘻嘻地喊了声:“七月。”

    七月一听到他的声音,脸色白了白,不管师父在后面叫她,就挣脱开她的手,跌跌撞撞地冲过去:“有消息 吗?”

    岩隙没精打采地摇了摇头:“听说那边的牧民收留了一个受伤的中土人,不知道是不是……”

    七月感觉嗓子一下子堵住了,拼命地点头:“我和你一起去!”

    几人骑马经过了几个山沟,在看到那张平凡的脸之后,她黯然地低下头,依然不是他。

    月见拉着岩隙到一旁去:“下次,你先确认了再告诉她好吗?她每次都抱着希望过来又失望离开!”

    岩隙挠头,眼眶也有点红,像只兔子。自将军死后,他自是很难过的,军营里都是一片死寂,西北军退回原扎营 的地方,但是他没有跟着回去。他想陪着她等将军回来。

    “对不起,我也是心急。”

    “没关系,不管是多少次,我都不会绝望的,我会一直等下去!我知道他没有死,说过同生共死的,我没有死, 他就不许死。”七月见他们低声窃语,知道他们识在担心自己,于是勉强地弯起唇,笑:“我不会有事的……”

    话音刚落,眼前却一黑,眼疾手快的君上邪连忙抱住她。

    彼时己是春天,绵延的积雪化开淳淳的春水,广漠的戈壁和雪崖也在春风里抬起了头,就连死寂了整个冬天的胡 杨沙海也有了点点绿意。

    七月的棉袄也换回了翠绿的罗裙,只是罗裙下有微微的隆起,那天她晕倒之后发现自己怀孕了。她依旧话不多, 岩隙回到了西北军队里,月见和君上邪也往返于药谷和这里。

    “她还是一直坚持不肯立碑吗? ”月见问着一旁的岩隙。

    “是,她一直坚持说将军没有死,刚开始我也觉得以将军的武功,不会这么轻易就死的,可是都过去小半年了, 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月见叹了口气:“如果他还活着,怎么都该有点消息,你是这个意思吧?”

    ‘‘嗯。”

    “如果她要坚持,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君上邪淡淡地说道。

    他们大抵对于肖子骞己死的事实,己然识接受了。

    七月把丝帕放飞到山崖里,这些日子来,她不知道放飞了多少块丝帕,上面都写着她对他的思念和眷恋,希望这 些各色的丝帕会带着他回家。

    她拍拍手,看着在一边吹大火势,一边转着串在树枝上金黄的烤鸡的岩隙,还有在整理刚带过来的药材的月见, 无聊地在自己和自己对弈的君上,内心依然暖暖一片。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我知道你们担心我还会像皇弟死的时候那样,不肯接受事实,现在又在痴痴等他回来。”

    月见和岩隙停下手中的事情,望着在晨曦中微笑的她。

    “只是,我总是有感觉,觉得那个家伙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人。他说过无论怎么样都要在一起,一天没有看到他的 尸骨,我就不会放弃的。你们觉得是一个念想,可是我……”她摸着自己心口的位置,“我真的觉得他还活着,我感 觉得到。”

    她继续絮絮叨叨地说:“你们不知道,有一次在帝都的时候,我差点失手杀了他,我觉得匕首都刺入了他的心脏 了,但是他还是意外活过来了……真的,你们不要一脸的怀疑,反正我知道,他还活着的!上次他没能死,这次也不 会的。”

    她坚定的眸色,让月见和岩隙面面相觑,都有点怀疑是不是真的了。

    “那就等着吧。”君上邪插了句话,己经收起了棋盘,食指摩挲着棋罐的边缘。“我也需要一个人来陪我下 棋。”

    山崖后翻起的风将她的衣服鼓吹起来,温柔地包裹着她,她微微闭上眼睛,就好像他从身后回来,伸出手,再度 环抱着她。

    好半天,七月回过头来,冲着山崖下面大喊起来:“萧子骞!你听着,我会等你回来,等到孩子出生,长大成 人,我也垂垂老去,等到我牙齿都脱落了,背也徇偻了,我还会等着你,因为你要回来对我负责,你说过的,无论什 么时候 ’’

    “无论什么时候……”山崖两面的山在微微颤抖了,声音从谷底回荡上来,就好像她爱的人听到了她的呼唤,这 是对她的回答。

    “无论什么时候……”她哽咽了一下。

    “无论什么时候……”回声震荡。

    “我们……”

    “我们……”

    “都要在一起……”

    “都要在一起……”

    岩隙揉揉眼睛。

    “你哭了? ”君上邪在水壶里刚掏起一抹清水,又听到旁边的岩隙在抽鼻子。

    岩隙嘴硬:“没有,灰进了眼睛。”说着,又把东西一摔,“哭了就哭了,怎么样。”

    李穆和铃儿也来了,两人站在三个帐篷的背后,铃儿听着就哭得跟泪人儿一样,李穆低头把她搂到怀里。

    将军,回来吧,我们都等着你。

    “好啦,不闹啦。”她拍拍手,清了一下嗓子,振作起来。“今天是大漠的集市日呢,我要去草原那边换一些粮 食盐巴,谁要和我一起去?”

    月见把收拾好的药箱挎在肩膀上:“走吧,师父陪你。”

    这边的景色和他们扎营的地方不同,因为地下水比较丰富,广阔的草地绵延一片,溪水琼琼,驼铃悠悠。

    七月和月见为了和这里的风土习惯融合,他们也穿上了特有的服装,织锦镶边的绸锻衣服,系在腰上的彩绸腰带 在朔风中飞舞。外面再套上刺着云朵纹,袖长至肘的坎肩,戴着缀缨子的帽子。

    在集市上有很多临时搭起的帐篷,成群的骆驼围绕在各自主人的帐篷旁边,在帐篷前面都摆着许多货物,或是装 东西的器皿,或是新鲜的羔羊肉、葡萄干,或是从江南带来的丝帛陶瓷。

    两个人带来的是草药,是这个贫瘠的土地最急需的东西,不一会就交易完了。

    她们揣着货物往回走。这些都是平时用的生活用品,这里的集市可是一个月才会有一次的,所以每次都要采购足 够一个月用的东西。

    “姑娘,你且站住,听我弹一曲。”一个梳着一头发辫的流浪牧人拉着悠扬的马头琴,叫住了七月。

    望着那双七月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那马头琴低声,如泣如诉的歌声留住了他们的脚步,七月痴痴地听着,那些己经远去的光影在心里折叠成一张张 剪纸,纷飞而过。他仿佛又在站了她的面前,红纸缤纷的大婚时,一袭红衣玉树临风,遗世独立。

    “七月,七月……”岩隙骑着马突然闯进了集市,后面还跟着同样骑马的李穆。

    七月和月见都疑惑他们俩个经常斗嘴,动不动就拔刀相向的冤家怎么能突然一起出现了。

    “将军他!将军他回来了!他没死,没死!”岩隙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月见蹙眉,刚想责怪他又没有查清楚就来谎报,但是看到后面马上的李穆满脸都是泪水,只惊喜地捂住了嘴巴。 “我就知道。”七月脑袋一片空白,强忍着眼眸内一阵一阵的湿润,手上的东西都落到了地上。她只有低声嗫嚅 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世界在这一刻变得很安静,来来往往的人都似定格在了那里,只有马头琴低沉的歌声在西北的天空上飘荡着。

    “还不快点回去。”月见拍了拍她的肩。

    七月如梦初醒,跨上马疯狂地策马回去。一路狂奔,往常这条沟沟壑壑很多,如果是她一个人走,她总是会走错 路的,而今天,她却认那么清楚,左转,右拐……每一步都那么坚定。

    “七月,骑马这么快,还带着孩子噢! ”路边熟悉的牧人向她打招呼。

    七月噗嗤笑出声,大声喊道:“没事!孩子像他爹,坚强得很。”

    她笑着,牧人却奇怪地看到那脸颊边滑落了泪珠。

    很远的距离,她就看到了那棵在她发现自己怀孕时,亲手种在路边的胡杨树。

    胡杨树又叫做眼泪树,当时她想有了这棵眼泪树,她想她就不会再轻易流泪,因为月见说怀孕期间不能总伤心流 泪,会对宝宝不好,而它就会替她在思念成灾的时候替她掉眼泪。

    骗人,还是哭了。

    她抹了抹脸上,湿热一片。

    回到了帐篷前,挂在门帘前的风铃在清风中旋转着响动,她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地下马,往前走去,她眼眸内突 然朦胧起来,看得不太真切。

    金色的阳光聚敛着从蓝天白云里铺撒下来,她又看到了那双桃花眼灿若星辰。霍地,皑皑雾气里,无数的彩色丝 帕在他身后翻飞上来,就像千万只斑斓彩蝶在空中争相追逐。

    茫茫雾霭中,一袭白衣清风霁月,桃花眼里明艳瑰丽的色彩徐徐淡入春风里。

    他向她张开双臂,笑得魅惑丛生。(未完待续)

本站推荐:重生之都市仙尊修仙高手混花都神级龙卫官场局中局我在万界送外卖惊世医妃,腹黑九皇叔总裁大人,放肆爱!权路迷局都市极品医神总裁爹地惹不起

夫君,别闹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TXT小说网只为原作者公子七翎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公子七翎并收藏夫君,别闹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