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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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号房里点了一屋子的油灯，亮如白昼，房间门窗紧闭，不让一丝风进来。
唐梨礼蒙着口鼻，戴着用蚕丝和牛皮制作成的薄手套。
旁边站着两个药童助手和她做一样的打扮，手上端着托盘，里面放着镊子和各式各样的切割刀具。
唐梨礼解开少年上半身的衣服，肌肤泛着病态的苍白，但在腰腹右侧却有一个胀得像一个蹴鞠大的肿瘤，红通通的，里面似乎还有东西在动。
两个药童都皱起眉头，头一次见这么恶心的东西，胃里有些不舒服，开始闹腾。
唐梨礼先给少年喂了碗水，水里加了麻沸散，然后拿起一把小刀，划开那个肿瘤，一股散发着恶臭的黑血就流了出来。
两个药童立刻撇开头，这才忍住翻腾上来的波涛。
“你们是头一次见吧，多看几次，习惯就好，以后若是留在青莲堂坐诊的，难免会遇到这种。”
唐梨礼没有看他俩，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肿瘤，表皮已经切开，但是看不见肉，这部分的肉已经开始腐烂，东西似乎在更深的地方。
唐梨礼又划了一刀，打开了内腔，就看见一只粉色的肉乎乎的虫子正在噬咬内脏，再晚一点，他的肾就不保了。
唐梨礼当机立断：“镊子”
药童强忍恶心，把镊子递到唐梨礼手上，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又看了一眼，看见那只肉虫子后立刻就把托盘塞给另一个人说：“我去找人。”
唐梨礼用镊子夹住那只肉虫，用力扯了扯，发现居然扯不动，皱眉。
药童刚出病房门，就撞见蒙着口鼻戴着手套的人，这是昨天扶了唐梨礼一把的药童，叫邬柳。
他对着药童笑了笑：“怎么样？感觉还好吗？剩下的交给我吧。”
药童捂着嘴，点了下头就扶着柱子吐了起来。
邬柳走了进去，就看见唐梨礼正和什么东西做着斗争，走近一看，他也差点没稳住，惊呼出声：“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奇怪。”
还没来得及走的药童终究还是好奇战胜了恶心，打着胆子上去看了一眼，随即就把手上的东西全塞给邬柳落荒而逃了。
唐梨礼的额头渐渐冒出细密的薄汗：“先别废话了，来帮我。”
“好，我该怎么帮你？”
“过来，帮我拿住镊子，虫子咬得太紧，我得让它松口。”
邬柳不是新手，开刀手术什么的，也做过几次，虽然很小，但是这次也没多大。
他接过唐梨礼的镊子，稳稳拿捏住那只粉嘟嘟又肉肉的虫子，唐梨礼取出一把极细的刀。
那是用削铁如泥的金刚石打磨成的薄片，只需轻轻一挥，所有东西都会被一分为二。
使用这刀，对手的稳定性要求极高，稍有差池就会让人送了命。
邬柳一看这刀，就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不容有失，于是把镊子握的更紧了，虫子似乎会痛，被夹的打开了嘴，但还是稳稳的吸在少年的腹腔内，无法用蛮力拔出。
唐梨礼开始切割被虫子咬住的部分一点一点的慢慢清除。
一个时辰后，唐梨礼费力的缝合好最后一针，剪线完毕，整个人都累瘫在椅子上。
看了邬柳一眼，突然笑起来：“你还真不怕，那俩早就被吓跑了。”
邬柳笑了笑替他们说话：“他俩都是新手，第一次见到都会发怵的，以后慢慢习惯了就好，我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嘛。”
“你人挺好，师父跟我说你很适合做传人，所以我想问你的意见。”
唐梨礼休息了下，就站起身收拾东西，沾染了血迹的工具扔在一个托盘里。
邬柳也帮忙一起收拾，像是思考过了，平静地开口：“承蒙堂主看得起，少堂主若不嫌我笨，就收下我吧，我本就是想救天下苍生，才来青莲堂学医的，若是能得一身神医医术，那简直是梦想成真。”
唐梨礼这次的笑带着玩味和探究：“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难道事先知道我要收你为徒？”
唐梨礼今年不过十九岁，找传人其实还早，但顾城辞都收了徒弟，玄灵子就有些着急了，时不时就来催下唐梨礼收个徒弟。
收徒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唐梨礼经常感到头疼。
说起顾城辞啊，这就得追溯到好几百年以前了，就从她师父那代说起吧。
玄灵子出身不明，唐梨礼至今也不知道她师父是从哪冒出来的，但是隐约知道些。
是个隐世的大门派，不知因为什么，玄灵子选择出世救济百姓，同时跟他出来的还有顾城辞的师父——顾莲。
俩人从祖上开始就有不可告人的关系，顾适一族或者是传人都必须对玄灵子他们族言听计从。
遇到危险顾先上，玄灵子只是个大夫，不会武功，所以一开始，这组合就像神医带着护卫一样。
也确实如此，双方的人都会在同辈的对方身上找到寄托，从而成为精神依傍。
相当于藏在血脉中的娃娃亲。
于是，这一辈的唐梨礼和顾城辞极大可能是一对，玄灵子一直都这么认为。
所以看见顾城辞收了徒，也紧着催唐梨礼收一个，就怕破坏了这个平衡。
这不，唐梨礼能躲就躲，不能躲也找借口不在，顾城辞也很无奈，他又不是死皮赖脸的人，能干什么让人为难的事？
再说了他觉得唐梨礼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喜欢他可以直说啊，他绝不纠缠。
但唐梨礼躲着他，分明就是瞧他不起，因此，顾城辞紧追不放，唐梨礼摇头叹息，真是师门不幸。
前辈造得孽，为什么要她还？她不服。
邬柳只是淡淡笑了笑：“其实，早有流言传出，我只是觉得他们说的没错而已。”
唐梨礼竟意外觉得惊喜，以前看不出来，邬柳踏实能干，又让人放心，唐梨礼也很是欣赏。
直到现在才发现，其实每一只温顺的羔羊都大智若愚，聪明绝顶。
“好，三天后到祠堂来，我收你为徒。”唐梨礼当下再不废话。
邬柳是个可造之材，与其浪费时间跟着一帮老头历练见识，还不如跟她走南闯北。
七号房里点了一屋子的油灯，亮如白昼，房间门窗紧闭，不让一丝风进来。
唐梨礼蒙着口鼻，戴着用蚕丝和牛皮制作成的薄手套。
旁边站着两个药童助手和她做一样的打扮，手上端着托盘，里面放着镊子和各式各样的切割刀具。
唐梨礼解开少年上半身的衣服，肌肤泛着病态的苍白，但在腰腹右侧却有一个胀得像一个蹴鞠大的肿瘤，红通通的，里面似乎还有东西在动。
两个药童都皱起眉头，头一次见这么恶心的东西，胃里有些不舒服，开始闹腾。
唐梨礼先给少年喂了碗水，水里加了麻沸散，然后拿起一把小刀，划开那个肿瘤，一股散发着恶臭的黑血就流了出来。
两个药童立刻撇开头，这才忍住翻腾上来的波涛。
“你们是头一次见吧，多看几次，习惯就好，以后若是留在青莲堂坐诊的，难免会遇到这种。”
唐梨礼没有看他俩，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肿瘤，表皮已经切开，但是看不见肉，这部分的肉已经开始腐烂，东西似乎在更深的地方。
唐梨礼又划了一刀，打开了内腔，就看见一只粉色的肉乎乎的虫子正在噬咬内脏，再晚一点，他的肾就不保了。
唐梨礼当机立断：“镊子”
药童强忍恶心，把镊子递到唐梨礼手上，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又看了一眼，看见那只肉虫子后立刻就把托盘塞给另一个人说：“我去找人。”
唐梨礼用镊子夹住那只肉虫，用力扯了扯，发现居然扯不动，皱眉。
药童刚出病房门，就撞见蒙着口鼻戴着手套的人，这是昨天扶了唐梨礼一把的药童，叫邬柳。
他对着药童笑了笑：“怎么样？感觉还好吗？剩下的交给我吧。”
药童捂着嘴，点了下头就扶着柱子吐了起来。
邬柳走了进去，就看见唐梨礼正和什么东西做着斗争，走近一看，他也差点没稳住，惊呼出声：“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奇怪。”
还没来得及走的药童终究还是好奇战胜了恶心，打着胆子上去看了一眼，随即就把手上的东西全塞给邬柳落荒而逃了。
唐梨礼的额头渐渐冒出细密的薄汗：“先别废话了，来帮我。”
“好，我该怎么帮你？”
“过来，帮我拿住镊子，虫子咬得太紧，我得让它松口。”
邬柳不是新手，开刀手术什么的，也做过几次，虽然很小，但是这次也没多大。
他接过唐梨礼的镊子，稳稳拿捏住那只粉嘟嘟又肉肉的虫子，唐梨礼取出一把极细的刀。
那是用削铁如泥的金刚石打磨成的薄片，只需轻轻一挥，所有东西都会被一分为二。
使用这刀，对手的稳定性要求极高，稍有差池就会让人送了命。
邬柳一看这刀，就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不容有失，于是把镊子握的更紧了，虫子似乎会痛，被夹的打开了嘴，但还是稳稳的吸在少年的腹腔内，无法用蛮力拔出。
唐梨礼开始切割被虫子咬住的部分一点一点的慢慢清除。
一个时辰后，唐梨礼费力的缝合好最后一针，剪线完毕，整个人都累瘫在椅子上。
看了邬柳一眼，突然笑起来：“你还真不怕，那俩早就被吓跑了。”
邬柳笑了笑替他们说话：“他俩都是新手，第一次见到都会发怵的，以后慢慢习惯了就好，我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嘛。”
“你人挺好，师父跟我说你很适合做传人，所以我想问你的意见。”
唐梨礼休息了下，就站起身收拾东西，沾染了血迹的工具扔在一个托盘里。
邬柳也帮忙一起收拾，像是思考过了，平静地开口：“承蒙堂主看得起，少堂主若不嫌我笨，就收下我吧，我本就是想救天下苍生，才来青莲堂学医的，若是能得一身神医医术，那简直是梦想成真。”
唐梨礼这次的笑带着玩味和探究：“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难道事先知道我要收你为徒？”
唐梨礼今年不过十九岁，找传人其实还早，但顾城辞都收了徒弟，玄灵子就有些着急了，时不时就来催下唐梨礼收个徒弟。
收徒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唐梨礼经常感到头疼。
说起顾城辞啊，这就得追溯到好几百年以前了，就从她师父那代说起吧。
玄灵子出身不明，唐梨礼至今也不知道她师父是从哪冒出来的，但是隐约知道些。
是个隐世的大门派，不知因为什么，玄灵子选择出世救济百姓，同时跟他出来的还有顾城辞的师父——顾莲。
俩人从祖上开始就有不可告人的关系，顾适一族或者是传人都必须对玄灵子他们族言听计从。
遇到危险顾先上，玄灵子只是个大夫，不会武功，所以一开始，这组合就像神医带着护卫一样。
也确实如此，双方的人都会在同辈的对方身上找到寄托，从而成为精神依傍。
相当于藏在血脉中的娃娃亲。
于是，这一辈的唐梨礼和顾城辞极大可能是一对，玄灵子一直都这么认为。
所以看见顾城辞收了徒，也紧着催唐梨礼收一个，就怕破坏了这个平衡。
这不，唐梨礼能躲就躲，不能躲也找借口不在，顾城辞也很无奈，他又不是死皮赖脸的人，能干什么让人为难的事？
再说了他觉得唐梨礼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喜欢他可以直说啊，他绝不纠缠。
但唐梨礼躲着他，分明就是瞧他不起，因此，顾城辞紧追不放，唐梨礼摇头叹息，真是师门不幸。
前辈造得孽，为什么要她还？她不服。
邬柳只是淡淡笑了笑：“其实，早有流言传出，我只是觉得他们说的没错而已。”
唐梨礼竟意外觉得惊喜，以前看不出来，邬柳踏实能干，又让人放心，唐梨礼也很是欣赏。
直到现在才发现，其实每一只温顺的羔羊都大智若愚，聪明绝顶。
“好，三天后到祠堂来，我收你为徒。”唐梨礼当下再不废话。
邬柳是个可造之材，与其浪费时间跟着一帮老头历练见识，还不如跟她走南闯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