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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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月涵听到他的话,脸开始的有些泛红起来,但又感觉自己的魅力遭受到了打击,稍稍的有些沮丧。“我的名字叫林月涵,再次谢谢你之前救了我的性命。”

    “林月涵吗?挺好听的名字。我叫王穆凌,还有,关于我救你的这件事,你不需要有太多的心里负担,毕竟当时的事我现在根本不记得了。”穆凌说的时候,嘴角微微抽动,尽量让自己显得温柔一些,但对他这种从没怎么笑过的人,那动作显得格外猥琐。

    “正因为是这样,我才更会觉的对不起你,明明你是这么长时间以来,除父母外,唯一对我伸出过援手的人,但却又因为我才会变成这样,所以你要我不对你心怀愧疚,我真的做不到。”林月涵低着头,不断的诉说着,激动的情绪让身体微微颤抖。

    穆凌看着林月涵这副模样,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他强忍着身上的剧痛,伸出一只缠绵绷带的手放在林月涵的头上。轻轻的抚摸着。“你也别太高看自己了,这也并不全部是你的错,所以不要把所有的一切都独拦在自己身上,当时的我也一定不是因为这样才去救你的,你要是一直这么想下去,我这一身的伤可就白受了。”

    林月涵听着穆凌的话,眼泪不断的掉落下来,滴落在压着裙子的手背上。“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的温柔,这次你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啊,为什么还能这么温柔的安慰我,真是太狡猾了啊。”林月涵抹着眼泪说到,声音微微有些抽噎,显得令人格外心疼。

    “温柔吗?呵呵,这只是来自一个死过一起的人的胡言乱语罢啦。”穆凌这句话并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默默的自嘲道。

    “雨欣,原来你在这里啊。”另一边,中年男子来到雨欣的身后,看着正在走廊哭泣的雨欣,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

    “爸!”雨欣回头抱住了那中年男子,抽泣的说道。“哥哥他醒了,但是他不认识我了,他忘了我是谁了。”

    雨欣的父亲继续摸着雨欣脑袋,抬着头,眼泪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转。“是啊,不过他能好好的醒过来就已经是万幸了,就算他忘了一切,依旧是我的儿子,也是你的哥哥,这是不变的事实。”他深吸了口气,压住心头的伤感,开口跟雨欣温和的说道,但声音仍有些沙哑。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啊……可是我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啊,虽然之前医生也说过会有这个可能,但事实真的像这般摆在我的面前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雨欣哽咽的说道。

    “唉,总之我们都先冷静一下吧,我刚去找了医生,一会给凌穆检查一下,说不定会有什么办法。事情已经发生了,总不能一直去逃避,不去面对吧。”雨欣的父亲低头看着怀中的雨欣,轻声安慰道。

    雨欣没有抬头,继续在父亲的怀里哽咽着。过了一会,雨欣慢慢平静了下来,抬头看着父亲,微微的点头应道。

    雨欣的父亲伸手将雨欣脸上了泪痕擦了擦,挤出一丝微笑淡淡的说道。“我们先回去吧,他现在醒了,你也不想让他看到你现在这般样子吧,笑一笑,打起精神来,有不是生离死别,老是哭丧着脸凌穆看到了会笑话你的。”

    雨欣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我知道了,我会笑着去见哥哥的,我也不想他刚醒来就看见我这不争气的样子。”说完,便牵着父亲的手,一起朝着穆凌所在的病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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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雨欣的父亲听见了里面的动静,站在门口故意咳嗽了两声,像是在跟里面的人提着醒。

    “老爸你怎么不进去?堵在门口干什么?”跟在他身后的雨欣看见自己老爸突然堵在门口,有些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闻见了一股酸臭味,还是年轻好啊。”他微微的感慨了一下,便缓缓的朝里走去。

    穆凌他们自然也听到了,他将手放了下来,帮林月涵将脸上的眼泪擦点,便把手收了回去,脸上甚是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林月涵就没有想穆凌那般良好的心态了,她把头低的更往下了,脸红的都已经到了耳朵跟,两只手更是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

    “那有什么酸臭味?我只能闻见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雨欣跟着自己老爸像里面走去,小鼻子一抽一抽的,似乎是在闻着什么。虽然雨欣在用这种方式尽力的去掩盖心中的情绪,但是那微微有些红肿的眼睛依然在诉说着她的不安。

    “你怎会在这里?”当雨欣走进房间中,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穆凌旁边的林月涵,神情中立马浮现出对林月涵的厌恶,语气也显得冰冷起来。

    “对不起,我这次过来是为了感谢穆凌救了我的恩情。 。 。”林月涵刚要说完,便被雨欣给打断了。“那你可能感谢错人了,我哥的名字叫凌穆,现在请你离开,这里并不欢迎你。”雨欣一手指着门外,神情冷漠的说道。

    林月涵听到雨欣的话,猛的一怔,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穆凌。“呵呵,原来是这样,对不起,是我唐突了。”说着林月涵便想要离开这里,对现在的她来说,就在这里确实显得有些多余。

    “等等。”穆凌看着林月涵那副神情,立马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但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扯到了伤口,剧烈的疼痛感让穆凌倒吸了口冷气。

    “你没事吧。”听到穆凌的声音,林月涵赶忙回头看去,但又想到些什么,又将头转了回来。“请你放开我,我只是走错了地方,现在,我要回去了。”林月涵淡淡的说到,语气中满是悲凉。

    “嘶……不是的,你听我说,我确实是叫穆凌,王穆凌,我没有骗你,你先听我解释一下。”穆凌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按平常的自己的话,根本就不会做到这般地步,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吧,看到她最后要离开时的表情,那个样子自己太熟悉了,和自己当初决定离开世界时的样子一模一样,也是因为如此,身体才会条件反射般的拉住了她的手。

    雨欣看到这副场景,小脸气呼呼的鼓了起来了。“哥,你太偏心了,都是因为她你才会变成这样的啊,为什么还要对她这么好。”

    穆凌刚想再开口说些什么,他们的父亲便率先开口打断了他。“你们几个都少说两句吧,还有雨欣,关于凌穆这事都是那个肇事的司机造成的,我之前已经跟你说过了,你也别老是针对人家月涵了,我们现在先出去吧,凌穆他才刚刚醒来,应该好好休息,我跟医生打好招呼了,他马上就过来,凌穆到底是失忆还是别的什么,一切都等检查结果出来再说吧。”说完之后,也不管雨欣愿不愿意,伸手牵住她的手,将她从病房中拉了出来。

    林月涵看着走出去的那父女两,眼神中微微的有些伤感,她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请把你的手松开,我也该走了。”但怕再拉痛穆凌的伤,并没有挣扎,背对着穆凌,语气有些冰冷。

    “抱歉,其实平常我并不是这样的,而且你可能对我有些误会。”穆凌说完,轻轻的叹了口气,松开了握着林月涵的手。

    “呵呵,无所谓了,你也不必向我道歉,你平常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至于误会,还谈不上。”林月涵一边向外走着,一边缓缓说道,语气有些冰凉。

    “好麻烦啊,我干嘛要去管这摊子闲事,我一定是哪根筋搭错了。”穆凌转头看着天花板想着,心里微微的有些烦躁。“喂,等等!”穆凌开口叫住了林月涵,并没有叫她的名字,说话的语气也让人感到彻骨的寒冷,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和刚刚的语气平淡有着天差地别。

    林月涵听到穆凌的话,身体怔了一下,没有转身,就那样站在原地,那冰冷的声音刺痛着她的已经残破不堪的内心。“果然,连你也开始讨厌我了,可能像我这种人,真的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的必要了。”林月涵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等我好了之后,我带你去个地方,所以,在那之前好好的活着,就当你报答我就你的恩情了。”穆凌说完,便不再吭声了,躺在病床上,双眼微闭,像是在想些什么一般。

    林月涵回头看着穆凌的方向,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转身拉开病房的门,走了出去。

    “唉,我还真能说的出口啊,明明自己才是那个最想抛下一切的人啊。人这种生物还真是冲突,明明自己那么想死,却反而不想看见别人率先倒在自己的面前。”穆凌听见关门声后,重新睁开了眼睛,转头呆滞的看着窗外还在下着雨的街道,心中默默的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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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欣的父亲把雨欣拉倒离病房稍远一些的地方,开口对雨欣说道。“你也别老是针对她了,我知道你因为凌穆的事情对她一直抱有着成见,但毕竟你也知道,这件事并不全部是她一个人的错,况且你也看见了,在凌穆昏迷的这一个星期,她每天都会过来看望凌穆。”他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一些,尽量让雨欣不感到排斥。

    “我知道,我每天也有过来啊,这些事我自然也看在眼里,不过我就是看不惯她身上那种气氛,总是阴沉沉的,感觉好像别人欠她钱一样。”雨欣瘪了瘪嘴,有些埋怨的说道。

    “唉,其实这件事也不怪她,毕竟她家里前不久发生了那么大的一件事。”他顿了顿,朝着穆凌病房的方向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林月涵的影子,于是继续向雨欣说道。“你这段时间有没有看过那个新闻,就是一家子被入室行窃的小偷杀害的那个。”

    “有啊,不过你说的不太对,上面说的是他们家女儿在上学,所以……”雨欣的眼神猛的一变,双手捂着小嘴,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雨欣的父亲轻轻的点了点头。“她的父亲之前是我一个项目的合作伙伴,当时我和他交情也是比较好的,所以他出事了之后我这边便提前知道了。虽然不知道能否帮上她些什么,但只能尽力而为了,你也要稍微对她好一点,别老是耍小脾气了,知道了吗。”说完,王凌伸手轻轻的拍了拍雨欣的脑袋。

    没等雨欣开口说些什么,便听到穆凌病房那边的关门声,于是连忙闭上了嘴,俩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朝走出来的林月涵走去。

    “对不起!”雨欣对着林月涵深深的鞠了一躬,满是歉意的说道。

    林月涵被突如其来的这一幕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她转头看向了雨欣的父亲,眼神中充满不解。

    雨欣的父亲有些无奈的抽了抽嘴角,赶忙解围般的说道。“是这样的,她可能是发觉自己这几天对待你的方式有些错误,所以稍微反省了一下,你就坦然接受她的道歉就行了。”

    林月涵把头转了回来,看着依旧弯腰鞠躬的雨欣,将手放在了她的头上,轻轻的抚摸了两下。“我知道了,请你把头抬起来吧。”林月涵看着把头抬起来的雨欣脸上依旧挂着浓浓的歉意,再次开口说道。“其实你也不用太过自责,这种事发生在谁的身上谁都会感到不安的,而且我也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去讨厌你。”

    “谢谢你月涵姐姐,我之前那样对你你都没有生气,真的很抱歉,你真的是一个温柔的人那。”雨欣一把搂住林月涵的脖子说道。

    突然被雨欣抱住的林月涵微微一愣,然后再次伸手摸了摸雨欣的头,久违的露出了一丝微笑,转瞬即逝,并没有人看见,就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好了雨欣,别老是抱着人家了,医生过来了,你去带医生看看凌穆的情况,我和林月涵说两句话,说完我们也过去。”雨欣的父亲看见医生从不远处走来,跟雨欣说道。

    “嗯,知道了老爸,那月涵姐姐那我先过去了。”雨欣松开的搂着林月涵的手,应了一声,便转身朝着那名医生走去。

    看着走远的雨欣,林月涵回头看着雨欣的父亲,脸上再次挂上了一丝疑惑。“叔叔,请问您有什么事跟我说吗?”

    “嗯,稍微有一点,我先做下自我介绍吧,我叫王凌,你以后叫我王叔或者凌叔就行。你应该从你父亲那边听说过我吧。关于你家的事,我深表同情,但毕竟逝者已去,你还是要坚强的活下去的,你父母的在天之灵也一定是这么想的。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王凌看着林月涵淡淡的说道。

    “是的,我有听家父说起过您,如果您说完了,原谅我先走一步。”林月涵眼神中有些凄凉,不想在去讨论这个话题,对着王凌鞠了一躬,便打算离开。

    “等一下,我知道你不想在提起这些,所以我今天的主要目的并不是这方面的事。我通过身边别的同事了解到,你现在的处境并不好,你现在失去了监护人,家里的亲戚方面也并不打算接纳你,你要是能接受的话,我可以当你的监护人,你之后就住在我们家。我虽然不能保证点什么,但我一定会善待于你。”王凌赶忙拉住了林月涵的胳膊说道。

    “王叔,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并不需要你的同情,即便就剩我孤身一人,我也一定可以照顾好自己的,所以请您放开我。”林月涵语气有些微凉的说道。

    “唉,你果然像你老爹说的一样,是个要强的人。可是一味的把所有痛苦全都揽入自己怀中,总有一天会承受不住的,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之后要是想通了或者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王凌叹了一口气,将自己名片塞入了林月涵的手里,便松开了她的胳膊。

    林月涵看了看手中的那张名片,便将它装进了衣服口袋中,朝着医院出口走去。

    “你不打算留下来看看凌穆的情况吗?”王凌看她打算回去,朝着她的方向再次开口说道。

    林月涵停顿了一下,并没有转身,只是苦笑的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今天先算了,我有点累了。”说完,继续朝前走去。

    “唉,可怜的孩子,我能做到的已经做完了,但愿你们能在天堂保佑着她吧。”说完,便朝着穆凌的病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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