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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二合一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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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崔玉抱着赵二石精壮的腰身,把脑袋窝在他的胸膛前,不知不觉中竟然真的生出了困意。

    &nb听着媳妇缓缓的呼吸声,赵二石眨眨眼,把眼眶里的湿润逼回去。然后小心的松开了媳妇出了门。

    &nb接下来的日子,崔玉就过起了卧床保胎的生活。赵二石也放下了手里所有的活儿时时刻刻的照顾着她,端茶递水从来没表示过一点不耐烦。

    &nb就连她换洗的衣裳,都被周氏跟赵二石俩人轮流洗了。至于朵儿,许是知道婶娘不舒服,除了最初哭着喊着让婶娘别死以外,如今是格外的听话。

    &nb朵儿年纪小,记忆里就没有爹娘的影子,可她听老奶跟哥哥说过,娘是得病以后才不见的。所以这会儿一得了空就要来看看自家婶娘,每日里都要叫几声才能放心。

    &nb孩子敏感而且喜欢跟自己亲近,所以崔玉也从来不拘着她。好在朵儿大多时候都不吵闹,最多就是依偎着她睡会觉或是安生的趴在炕头上自己玩耍。

    &nb倒是也没累着谁。

    &nb李氏听到消息的时候,直接把院子里的鸡宰了两只。拾掇了许多鸡蛋,就带了三妮往赵家村去了。好在陈木匠现下不忙,倒是能帮着她照看一下家跟铺子。

    &nb到了赵家,一看自家闺女面色发白,李氏心里一阵阵发酸。一边问一边就要抹眼泪,还是周氏怕引的玉娘着急,把人拉到边上宽慰了许多时候。

    &nb在快满三个月的时候,崔玉的身子明显有了好转。就算这样,她也丝毫不敢停了那些苦苦涩涩的药汁。甚至因为担心甜物会冲淡了药性,每次喝药后她都只管抿着嘴也不吃果脯糖果。

    &nb原本以为身子没有大问题了,可谁知一天晚上刚吃完饭没一会儿,崔玉就觉出身上似乎又湿了一片。这一查看不要紧,却发现衣裤上竟然出现了两个铜板大小的血迹。

    &nb在这个睁眼摸黑,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办法在线寻医的年代,崔玉只觉得人生都黑暗了。尤其是最近心里压抑的多了,竟让她生出了一种疲累到生无可恋的感觉。

    &nb她知道自己这般想是不对的,但每次看到衣裳上有点不干净,她心里就会忐忑的想是不是孩子不好了。但凡想到这个,她的心就如同刀割一般。

    &nb为了安稳自个,她逼着自己吃逼着自己休息,只盼望着这场噩梦能早些结束。

    &nb且不说崔玉如何,便是赵二石这些天也瘦了许多,面色甚至还不若崔玉好。

    &nb因着自家媳妇夜里极容易醒来,有时候还会做关于孩子的噩梦,所以他根本不敢踏实的睡会儿。但凡媳妇有一点动作,他甚至能比媳妇更早的睁开眼。

    &nb如今见着媳妇身上又见了红,那憨子直接去敲了赵老叔家的门借了牛车要去镇上找大夫。而周氏也急急忙忙的把村里的赤脚大夫唤了过去。

    &nb本来所有人都以为不好了,可谁知道村里的赤脚大夫号脉后竟然说胎坐稳了。至于见红的事儿,他也说不好是为什么。

    &nb且说被半夜唤起来的老大夫,本来就有些不愉,瞧见是赵二石后倒也没说什么。可等到上了牛车,老大夫才发现这后生当真是不要命了,一路颠簸几乎把牛鞭子都要抽坏了,可是把他这把老骨头颠的够呛。

    &nb好容易下了车,还没等他站稳呢,赵二石就连搀带背的把人扛了起来。

    &nb到了赵家,周氏跟村里的赤脚大夫正等着呢,知道内情的赵老婶也来帮忙了。瞧见镇上药馆里的坐堂大夫来了,各自都松了一口气,赶紧把人请进屋去。

    &nb进了屋,老大夫先给崔玉诊了脉,许久才放宽了紧皱的眉头。问了问之前崔玉吃的药方,知道是杨大夫开的,当下就笑道:“要说起来,长春堂医术最好的还真就是杨大夫了。放心吧,虽说胎相还有些弱,但到底是做稳了,只要日后不受了惊吓没撞到碰到,大抵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nb听了这话,不说周氏,便是崔玉自己都忍不住又哭又笑的。而赵二石更是高兴傻了,甚至都有些发蒙了。

    &nb媳妇没事了......

    &nb......他要当爹了......

    &nb老大夫又嘱托了几句,赵二石自然全都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全应下了。周氏跟赵老婶也都露出了高兴的笑,终归是没事儿了。

    &nb知道婶娘没事儿了,朵儿瞪着湿漉漉的大眼跟着笑起来,最后还探着身亲了亲婶娘的脸蛋,奶声奶气的说道:“弟弟要乖乖的呢。”

    &nb因为赵家地方小,就两大间住人的屋子。如今周氏跟朵儿一间,崔玉跟赵二石一间,所以倒没了老大夫落脚的地方。最后还是赵老婶把大夫带回了自家,他家厢房还有一间屋子闲着呢,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

    &nb赵老叔解牛车套子的时候,虽然心疼自家的老牛身上那一道道的鞭子痕迹。但他也清楚,救人的事儿片刻不能耽搁,倒也没有埋怨什么。

    &nb等到第二日赵二石红着脸来送肉送酒的时候,好生被他推辞了一番。

    &nb农家人的朴实憨厚大抵就是如此了,不管再心疼自家的牲口,都绝不会说哪家有难处了不帮忙。

    &nb而现在正沉浸在欢乐中的赵家人不知道,还没几日呢,村里可都传出了他们家的喜事儿。说起来也不奇怪,巴掌大的村子,谁家有点啥事儿,怎么也是藏不住的。

    &nb原本也算是好事,可偏生也能引来苍蝇。如今琢磨起坏主意的,不就是眼高手低一心想嫁公子哥却惹了一身骚臭气,一直说不到婆家的赵秀荣了么。

    &nb这不,在赵二石能下地给桑树跟土豆追肥的日子里,一次两次的总能偶遇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赵秀荣。虽说赵二石眼里从来没过她,可有些人脸皮厚着,看到他能挣钱了自然想法设法的想着贴上去。

    &nb河沟边上几个媳妇真凑在一起洗衣裳,时不时嘻嘻哈哈的说几句闲话。说来说去的,自然就有人说起了赵二石两口子。

    &nb如今谁不知道,自打赵二石娶了媳妇以后,家里的日子可是一天比一天好。有了田地不说,日日里都能闻到他家炖肉烧菜,那香味可见油水少不了呢。

    &nb还有去赵家串过门的媳妇笑着比划说,赵家老小如今吃了可都是小黄米跟精大米。就连发糕都是白面起的,就更别说家里准备着的那些零嘴吃食了。

    &nb也亏得赵家奶奶跟二石那孩子/宠/着新媳妇,这放到别人家,哪能这般糟蹋钱啊。

    &nb说者无意,不过是带了些羡慕但大多也就是感慨一下,但听着有意。赵秀荣如今年纪大了,也知道嫁公子哥是没可能了。而且因着以前跟镇上拿些公子哥有过亲密,所以嫁人也不一定能寻个好的。

    &nb可若是能赖上越发有钱的赵二石,那日后吃喝总归不愁了。而且她听说崔玉娘家在镇上开了馆子,想必那边贴补崔玉也不会太少。若是进了赵家的门,能拿捏起赵二石跟周氏,还愁搞不到崔玉的体己?

    &nb赵昌方两口子本来还劝着闺女寻个能干的鳏夫嫁了得了,可却被闺女那句“凭啥寡/妇们里的闺女都能吃好过好,她就要嫁了鳏夫”顶的没话说。

    &nb等到听了闺女的打算,那两口子心里也活泛起来了。如果真能如了愿,那之前赵二石打农具得来的钱,还不都是他们的?

    &nb他可是早在镇上打听过了,粮食种子跟镇上最大的木器店,可都寄售着那犁车跟耙子的。据说每月里赵二石不用再到处接活儿干,都能得了分成呢。

    &nb左右闺女的名声也已经成了那样,且随她折腾吧。如果能哄得赵二石休了崔玉,那自然是更好的了。

    &nb于是在周氏的厌恶中,赵秀荣开始了每日里都往赵家跑腾的日子。当然,许多时候也会故意等着下地的赵二石,虽说人连眼神都不给她一个,可她还是一前一后的带着娇羞跟在赵二石后头走。

    &nb没过两日,看热闹的人可就发现了端倪。不过大多人知道赵秀荣的德行,也都准备瞧着她怎么踢铁板呢。

    &nb跟崔玉的信任不同,周氏很是担心自家孙子的心思被狐狸精勾跑了。每日里少不得拉着赵二石教育一番,直念叨自家玉娘的好,念叨着若是赵二石生了歪心思,用不着别人,她就先把他的腿打折了。

    &nb无意中听到这番话的崔玉,嘴上没有说什么,可心里却很感激周氏的爱护。

    &nb最后赵秀荣自然没有得逞,周氏直接寻了个缘由,阻了人再上门。而赵二石也是老远见了她就避开,避无可避的时候干脆说了许多难听话。要知道一个并不善言谈的魁梧汉子,黑着脸说出两家有仇的话,可不是骇人又有分量的?

    &nb要不说,所谓的情敌跟第三者,最好还是交给男人自个解决。若是真心疼爱媳妇,看重家庭的男人,绝不会招惹那些麻烦。

    &nb最后事儿传出去了,不说人们怎么笑话赵昌方一家子,就是赵秀荣也安生了许多。反正得有一阵子消停下来了。

    &nb......

    &nb等到进了夏天,桑树已经长叶了。而且桑叶上已经出现了野桑蚕,原本赵二石还担心是桑树生了虫害,可给自家媳妇看过后,媳妇可是欢喜极了。

    &nb于是一家人又开始了采集桑蚕的日子,到后来崔玉索性雇了村里十来个手快心细的媳妇一起来干。

    &nb其实崔玉也是托了上次卖桑树苗的商队帮忙寻蚕种的,只可惜过了一个多月了,都没有消息。所以她只能退而求其次,采集野桑蚕先驯化着,只求早些得了蚕丝。

    &nb早在上专业课的时候,教授就经常说养好小蚕收获一半。所以对于收集来的小蚕宝宝,崔玉不可谓不用心,甚至把自己的屋子隔开了个隔间。因为小蚕期的蚕成长的很快,食量大,而且小蚕移动速度低,所以除去对湿度跟温度的要求,崔玉还让来做工的大菊把采来的桑叶切成细条均匀的撒在蚕篓上边。

    &nb当然夜里照看桑蚕的活儿,自然由赵二石负责起来了。可就算如此,刚开始下手,崔玉这个专业的又不能时时刻刻的盯着,所以小蚕还是遇上了许多问题甚至死了一小半。

    &nb待到经过了四次眠期,到最后吐丝结茧,日子已经过了一个半月了。直到有一日,崔玉看到屋里一群飞蛾扑腾的样子时,高悬的心才算放下来。

    &nb看来自己养殖的第一批蚕吐丝破茧成功了,想着前世那会每次蚕蛹出现,她们都会抢着学缫丝。如今到了这里,反倒成了她起家的根本,想到这儿崔玉索性就决定自己试一试能不能成功抽丝。

    &nb管着喂养蚕虫的大菊跟石嫂子俩人从来没见过抽丝缫丝,这会儿都守着崔玉要搭手帮忙。

    &nb出门寻了木盆,灌了些热水把蚕茧浸在里面,然后寻了个干净的小木棍下水搅合。没一会儿,蚕蛹软化,竟然出现了蚕丝线头。

    &nb崔玉小心的把蚕丝头扯出来一些固定到一个类似于工字的器具上,然后慢慢开始抽丝。说起来,这就是个细致活儿,因为蚕丝有韧性,所以也不担心拉扯断了。

    &nb没有两刻钟,蚕丝算是抽好了。别说是大菊跟石嫂子了,就算是周氏也是嗔目结舌的有些不敢置信。自家还真的养成了蚕虫,而且抽了蚕丝?这可是她们从来都不敢想的事儿呢。

    &nb于是迎着几个人发光稀奇的眼神,崔玉干笑了几声。她能说如果有蚕种,有地方,而且有缫丝机,养蚕抽丝会更加快捷挣钱么?

    &nb按着崔玉的法子,大菊跟石嫂子也开始忙活起来。过了几日,索性周氏也带了朵儿来干起来。这活儿并不费体力,而且别看朵儿小,可好奇宝宝的能力总归是超乎想象的,虽然她抽丝总会断,可几日里也算是干了不少。

    &nb念着大菊家跟石嫂子家的光景,崔玉干脆就问了杨大娘跟石婶子愿意不愿意来做工,每日十五文钱。俩人自然是千般愿意的,她们年纪大了,便是在绣坊接活儿也接不到多少。就算是接了打络子的活儿,忙活一个月也不过百十文钱。

    &nb可现在,赵家孙媳妇念着旧情拉拽她们,她们哪能不知好歹呢?最后俩人有些不落意,就商量着每日除了帮着抽丝,还帮着赵家做些别的杂活儿,这才算安下心来拿那份工钱。

    &nb到了月底,也就是崔玉怀孕四个月的时候,蚕丝不仅全部抽好了。而且还被周氏纺成了小块的丝绸,看起来质地却不比从南方运过来的差。

    &nb再去镇上的时候,石嫂子早早就拾掇了家里之前做好的荷包跟络子,一来想要搭了车去交货。二来她常在绣坊接活儿,多少跟里面的掌柜子也相熟,所以由她带着赵二石跟崔玉去了绣坊那是再合适不过的。说起来因为镇子小,所以大多数情况都是绣坊跟布坊开在一起。而这里最大的绣坊就是如意绣坊了,别说是绣品跟布料全,而且人家还雇着专门的绣娘。

    &nb听说乡老家的夫人小姐,还有许多大户人家的女眷,都喜欢从这里买衣裳帕子。

    &nb如意坊并不大,但架子上的货物却很是齐全,而且在东面还开了专门接待有钱人家的丝绸跟蚕丝柜台。说起来,还真让人觉得莫名的正轨。

    &nb“石家媳妇过来了啊......”在柜台里正拨弄算盘的掌柜的也就是铺子的老板娘也姓石,虽说跟石嫂子家不是本家,但也比外人亲热许多。她以前在县里做了二十多年的绣娘,后来嫁给绣坊的老板后又跟着走南闯北的奔生活,为人做事儿早就够圆滑了,所以他家男人很是放心的把柜台的活儿交给她。

    &nb如今一看见石嫂子来,立马热络的打了招呼。

    &nb“掌柜的,”石嫂子先把手里的小包袱放在柜台上,“我是来交活儿的,顺便带了邻家的弟媳妇来看看。”

    &nb石掌柜自然知道她是来交活儿的,当下就检查起来,数好了荷包跟络子,然后直接就算了账。一百二十文钱,没有额外扣也没有拖拉。

    &nb“掌柜的,这是我村里的媳妇,前些日子说是得了些稀罕料子想来让您给瞧瞧。”看得出来,石嫂子是常来的,所以说话也没有拐弯抹角更没有拘谨。就连介绍崔玉,也带了许多随意。

    &nb石掌柜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我还寻摸着你带了这么标志的小媳妇来,是也准备接绣活呢。不过咱们绣坊的料子可全是打外头运回来的,甭管是粗布还是细布都是不缺的......”

    &nb看着店里这会儿不忙活,石掌柜倒是开口说起来。她们从未在村里收过布料,一来是农家人就算懂织布,但也不过是个皮毛。要是自家用也就罢了,要说卖那可就贻笑大方了。

    &nb不过她也知道石家媳妇是个踏实的,要真是普通粗布,只怕她也不会介绍到自己跟前来。所以想了想,还是让崔玉拿了东西来瞧瞧。

    &nb“掌柜的好。”崔玉先笑着跟人道了好,然后从小布包里取出织成块的蚕丝帕子递过去。

    &nb帕子一入手,石掌柜就忍不住惊讶的多看了崔玉一眼。帕子看似不大,但质地柔软光滑,颜色柔和而且手感舒服轻盈。这可是桑蚕丝织就的,没有一番工夫是不行的。

    &nb石掌柜拿着帕子来回翻看,仔细打量了半天,才不得不承认,这当真是滑爽、厚实,质地丰满,弹性极好的丝帕。

    &nb不说她心里如何翻腾,只说这脑子里可就过起了各种念头。

    &nb石掌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激动。声音略带兴奋的问道:“要是婶子我没看错,你这是蚕丝织成的丝帕?”

    &nb崔玉笑着点点头,其实掌柜的的表现早在她预料之内。她甚至早就在家里估算过这件事做成后,绣坊跟她的利润。

    &nb掌柜的见崔玉神色间全是淡定,当下只能稳住心神,细细盘问:“这是打哪来的蚕丝?咱们这个地方,可是没听说过哪个布坊能织就这金贵的料子。”

    &nb也无怪石掌柜诧异激动的,蚕丝向来是好东西,无论是富贵人家的绸缎还是达官贵人家女眷用的绫罗蚕纱,那可都需要蚕丝的。

    &nb因着蚕丝娇嫩柔软,又能体现身份,而且冬暖夏凉,所以历来都会受到富贵人家的追捧。

    &nb只可惜这原料大多来自于南方,便是有余下的料子被倒腾到北方,那成本也是要翻几番的。更何况这料子很多时候还没进到镇上甚至县城呢,就会被地方豪门乡绅抢购一空了。

    &nb所以就算如意坊在镇上的生意占着头筹,甚至在县里都数得上名号,可也没办法在丝绸这块分多少利。

    &nb不说别的,单说崔玉带了的这方帕子,只要她寻了好的绣娘制作,不管是送到哪里那都是不愁销路的。若是能绣了双面绣然后倒手,便是一个小屏风,她也能净挣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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