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混入的异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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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在冬天的户外吃冰激凌的，舔上第一口的时候就后悔了。
牙龈处感觉到阵阵微妙的胀痛，口腔健康状况比想象中来的还要危机四伏，小操祈看着手里那瞬间从美妙天堂变成难以处理的麻烦垃圾的大甜筒。
【唔姆，虽然不还不至于蛀牙，但牙龈确实该好好保养了，木糖醇蛋糕的话吃起来会有一种冰激凌蛋糕的感觉，但可能会腹泻，你怎么看？】
【小夜，不要把脸钻进人家的嘴巴里，看不见路了，而且好恶心。】
除了在雪糕店前打死都不要的一方通行，他旁边的最后之作正心满意足的把圣代大勺大勺塞进嘴里，在让人产生蛀牙质疑之前，她今晚会不会被困在厕所和腹痛的阿鼻地狱中都让人存疑。
【姆，还是小孩子好啊~☆。】
【是啊，我们都老了啊~。】
一边在脑子里和一夜聊着，小操祈顺手把甜筒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天边逐渐开始发暗，晕出这个时间特有的蓝黄色天空。大街上的学生越来越多，理应来说闹事的人也会逐渐变多起来。不过反面来说，风纪委员们也都放学了，所以尽管接到的通报很多，三人加上一幽灵还是可以悠闲的在街边漫步。
被最后之作拽着袖子，一方通行拄着拐，连烦闷的挠头都做不到。
“喂，有什么像样的情报吗？”
小操祈手中拿着一部学园都市特有的折叠手机，这个可以从笔杆一样的机身里抽出一张塑料膜一样显示器的手机虽然看起来很高级，但实际用起来麻烦得要死。
原本就和电子设备不太对付的小操祈威威颦眉，努力忽视这个半透明屏幕膜另一侧的石砖路。
说到底，学园都市手机的设计理念是什么时候开始远离了单手使用的便利思潮核心了？
“嗯……没什么有用的情报呢，都是些周围巡逻的学生就能解决的小打小闹。”
小操祈不是很熟练的操纵着手感差劲的触摸品，早知道就在自己的手机里装一个风纪委员的联络软件了，而不是非得用这种麻烦得要死的风纪委员配发机。
【就算再想省成本也不能给学生自治的执法机关发这种便宜货吧☆？】
【这东西可不便宜，事实上考虑到成本，上个世代的触摸屏智能机也许更划算。】
一夜叹了口气，耸了耸肩。
【可别小看这个小玩意哦？金属探测器，超声波外形侦测仪，红外面部识别器之类的，这跟小棒子里装满了这些对我们来说没什么用的东西。当然，作为代价，这东西作为手机的性能和外界货色差不太多。】
“嘁，直接像之前那样在楼顶找这座城市里的扭曲不就得了？”
“「这次应该只是有几个魔术师溜进来的程度而已，上次是把地脉直接修改了，不然凭我们这种外行怎么可能看得出来。」小夜是这么说的哦☆。”
“不试试怎么知道？”
“哈……”
小操祈撇撇嘴，头顶金色的长发随着脑袋的动作左右摇晃。。
“「先不说格雷姆林，目前学园都市里光我知道的魔法师就有五六个，谁知道还有没有更多，干扰这么多还怎么找？这方面我比你敏感的多，老老实实压马路找吧。」……一方通行，你干脆把御坂网络的接入权限给我吧？一直口头转述好麻烦哦。”
一方通行的嘴角明显在不耐烦的颤抖着，但最终还是泄了气什么都没说。
突然，一阵没听到过的的手机铃声在近距离响起来。
一夜第一反应以为是风纪委员的制式货，但这根没情调的笔杆怎么可能用这么二次元的铃声？
“啊，是桔梗！”
唔姆，原来是臭小鬼的手机。
“唔姆唔姆……哇！一方通行，桔梗说今天的晚饭吃鸡肉火锅哦！诶？嗯嗯！知道了！桔梗还说用来提味的细葱不够了，要我们顺路去买哦！于是乎！御坂御坂一边想象着香气四溢的暖呼呼鸡汤一边全力向超市冲刺GO！”
电话被小小的大拇指挂掉的瞬间，那个头顶呆毛的臭小鬼就张开双臂，像是个小飞机一样啪嗒啪嗒快跑着钻进人群里了。
“喂！臭小鬼！”
“……”
【……是不是不该拉上他们啊？】
【别说了，我正在怀疑我的判断力。】
不知道已经是今天的第几次叹气了，小操祈挥了挥手。
“算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我们继续去找，那个熊孩子就交给你这位监护人先生了呦。”
“嘁，开什么玩笑。”
话音还没落，拄着拐的白毛就穿过人流，消失在了街道的另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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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园都市所举办的超大规模文化祭「一端览祭」。
这项规模庞大的活动，同时兼具体验入学和开放校园参观活动的功能，与各学校的报考率有直接关联，因此准备时间相当充裕，还有老师们也会相当好说话的“传统”。
虽然跟跑去夏威夷及巴格吉城的当麻无关，不过学校最近都没在上课，要在规定时间内净空放学的规定也完全撤除。虽然有“禁止连日住校”这项潜规则，但反过来说，只要班级依照轮值表来进行组装工作，就不算违反规定。
与同等地位的超大规模运动会「大霸星祭」之间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对内跟对外这点吧。
不同于会从世界各地招待一般客人参加的「大霸星祭」，「一端览祭」的主要目标是生活在这个城市的学生们。
跟为了把最新锐的科学与超能力介绍给世人，在某种程度上必须「小心翼翼」的「大霸星祭」相比，「一端览祭」多少有些松懈的印象。不过毕竟是以生活在这座城市的学生为对象，普通技术根本无法抓住目标的目光。
因此，得将手边的最尖端科学技术全拿出来，非得做到“就连对学园都市的科学与超能力习以为常的学生们都会大吃一惊”这种地步不可。
就这层意义上，这可以算是世界上难度最高的文化祭。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展示的东西也不是说非要局限在“科技”就是了……尤其是对于什么什么很旺盛的高中生们来说，最吸引人的大概不是什么高科技。
不过是会当成难关，还是会从中找到干劲就因人而异了。
因此——
“总而言之，当麻你要睡在学校。这是对敌前逃亡的人必要的惩罚。”
最高法院法官吹寄大人的单方面宣告，让当麻发出如同孟克《呐喊》般的叫声。
“咦——？那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宿舍啊？要是人在学园都市却不回家被茵蒂克丝知道，她可是会超级无敌生气耶！”
完全不听辩解的游戏管理人吹寄，自顾自地将事情进行下去。当麻脱离胶带的束缚后，最初收到的命令是去准备食物。时间是中午，通常是会利用学生餐厅或食堂，但要在那个几乎化为战场的设施中准备所有同学的食物，几近于不可能。
虽然离开学校，去大型超市等地点大量购买便宜便当及泡面是较佳方法，但“安全的绿洲”这种情报也会马上传遍其他学校，结果还是会演变成“虽然没有在学生餐厅或福利社那么严重，却还是会爆发小规模争夺战”的情况。
“必要条件是一餐在两百円以内，如果可能最好加上沙拉之类的蔬菜类食物，懂了吗？”
“加码到三百円倒还能买到完整的中碗牛丼套餐，这可是没搞什么花样的汉堡，含税价都要卖一百円以上的时代耶。”
“要计算好营养成分。例如桐田屋特大碗牛丼一份虽然特价三百八十円，但是怎么想都有中碗两倍以上的量，只要将价钱除以二来计算，就能合乎预算了……说实在的，大家都有用手机确认附近商店街的网站，若是去找「单看一份很便宜」的商品，势必会跟其他学校起冲突。”
“……如果要大量购买，应该可以事前打电话给店家吧？需求量多，人家应该也愿意给个方便啊。”
“一旦店家同意这么做，那每间店都会塞满做好之后等人去取货的食物了。毕竟两百三十万人中的八成，会在同一时间开始觅食啊。”
吹寄在如此说明后眯起眼睛。
“我会把钱给你，但是我可不准你因为不幸跌倒就把钱弄丢喔。”
“……很遗慽我无法保证。”
“钱会收在防水信封里，还会把我附有GPS的手机也放进去。这样可以吗？”
初次出门跑腿的小学生待遇。
毕竟要运送数十人份的食物，这已经不是靠双手提塑胶袋就能搬运的程度，于是当麻推着工作用的手推车走出学校。
虽然还在准备期间，但四周的气氛感觉都有些浮躁。学生会比较多，果然还是因为现在是中午时段吧，跟当麻一样负责准备食物的学生正四处奔走。
【……说到一份两百円以内，还要有蔬菜的餐点，就是三明治了吧。不过一个个装好的便利商店就不必了，要去那种以大胃王为对象的奇怪店家吗？那种店家应该是跟买书一样，采取一次购买大量食材来压低单价的手段，单份的量越大，客人的负担越少，应该能让全班的人都吃饱。】
原本因为当麻算是自炊派，坦白说一开始他脑中率先浮现的，是自己动手做最便宜这个想法，不过班上同学总共有几十个人，要自己动手煮出这个分量的食物相当困难。
当麻毕竟没有能用澡盆般大的锅子，做出不烧焦料理的技术，要用一般厨具做出数十人份的料理，又得花上好几小时。
【……虽然觉得外食的口味很重又贵，不过他们店家也有自己的专业精神吧。】
正当当麻想着这些，往巨大三明治专卖店走去时——
突然，
他发现自己错过了不该看漏的东西。
“……”
当麻停下脚步。周围依旧充满了「一端览祭」准备期间特有的浮躁气氛。那是种独特，换个说法甚至可以算是「异常」的状况。但是当麻确信，有某种过于巨大到足以将这种气氛一扫而空之物就在这里。
而真正的问题在于——
那个「某物」并没有跟出鞘的日本刀一样向周围散发杀气，而是完全融入，完美调和在气氛中，所以没有人注意到。明明那是某种极端危险，若是随便靠近甚至会明确把人拉入「死亡」中的庞大之物。
夏威夷群岛、巴格吉城。
「格雷姆林」。
于世界内侧扩散，黑暗之中的黑暗。
而这是与其同等，或者该说在此之上的某物。察觉这个威胁的当麻停下脚步，缓缓地在原地转过三百六十度。仔细观察周围后，他就找出了那股不协调感的真面目与出处。
短短三十米。
即使在地球另一头也让当麻直流冷汗的某物，正靠在沿人行道种植的行道树旁看着这里。
严格而论，那不是格雷姆林。
然而——
某种意义上，那应该是个比格雷姆林更“异常”的对手。
欧雷尔斯。
在巴格吉城深处路过，“差点成为魔神”的男人。
“嗨。”
男子微微张口打完招呼后，就离开行道树往这里走来。
“我还在跟右方之火讨论你什么时候才会注意到啊。托你的福，我差点得请他吃晚饭了……倒是你还没迟钝得直到最后一刻都没发现嘛。”
魔神。
这个字眼并非指魔物中的神，而是指穷究魔法，以致成功将一只脚踏入神之领域的人。
得到茵蒂克丝脑中那十万三千本魔导书的知识，并能将其完全发挥后才可抵达的领域，众魔法师的金字塔顶端。同时，当麻在心中某处也作如是想。
那该不会跟LEVEL6绝对能力是类似的东西吧。
虽然理论上可行，谣传可能曾在某个时代，于世界某处出现过，但实际上能体现的人根本不存在。
不论如何，欧雷尔斯触及了那个领域。
虽然是以「差点成为」这种说法伤害了自身评价，但也正因没有夸张渲染，反而显得更真实。
那个怪物。
那个根本无法想像力量到达什么程度的怪物，正面对着上条当麻说出这种事。
“你那边也已经安定下来了吧，差不多该告诉你在巴格吉城没能交代的事了。”
“……”
“对你而言，疑问已经堆积如山了吧？格雷姆林这个组织、管理该组织的少女欧提努斯、她们最后的目的、我和欧提努斯的共通点「魔神」这个字眼，以及最重要的……”
短暂停顿后，欧雷尔斯如此宣告。
很明确地。
“幻想杀手力量的秘密……应该说，是它的真面目。”
这句话直接命中了要害。
足以让努力压抑全今的某物瞬间溃堤，以无人能挡之势奔流而出。
咕噜。
当麻却得花数秒钟时间，才注意到那股声音出自自己的喉咙。
怎么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
当自己与班上同学共同参与「一端览祭」的准备工作，总算对自己回到原本的世界有了真实感的这个时间点。
烦恼的当麻，终于叹出一口大气。
拔腿狂奔。
当麻用尽全力，从正准备开始说起麻烦且冗长故事的欧雷尔斯身旁逃走。
差点成为魔神的男子欧雷尔斯则是一脸惊讶。
“喂……喂！这是很认真的场面吧？而且听到幻想杀手的真面目，通常应该会上钩吧？咦——没上钩？现在的小孩这么难搞？喂！”
“啰嗦，食物的怨念是很恐怖的！明明没怎样都会得到从准备工作跑路的评价了，要是还敢在出来买午餐时不见人影，我就得等着瞧啦！这可不是被痛扁一顿就能搞定啊！”
这类事情的“专家”讲解起来，肯定都是又臭又长。
自己也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当麻迫切地希望，就算爱情喜剧要峰回路转，那好歹也先给个养眼场景再说吧。
身为一个接下来会很忙的人，只能在被拖下水之前先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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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回到只有我们巡逻的境地了呢。】
【光在边上飘着的人说什么嘛，不过，一方通行那边的目的实际上已经达成了☆。】
【啊，先植入意识呗。】
小操祈微笑着晃晃食指。
【别用这种词，把人家说得像黑暗轴心似的。而且……】
一夜挠挠脸蛋，完全来自习惯的动作一瞬间完全没有带来触感，让一夜微微有点惊讶的开口。
【……只有我们两人独处外出的情况，都好久没有过了，对吧？】
漂浮在半空中的一夜，然后缓缓贴到小操祈背后，双臂绕过她的脖子，将脸蛋轻轻贴在那娇嫩的脸上。
即使眼睛捕捉到了，脸蛋上却没有传来本该有的触感，让小操祈稍微有点失望。
“希望木原脑干做出来的身体能还原原本的触觉……”
【小祈，话从嘴巴里漏出来了哦。】
【啊，糟糕☆。】
在现在这个「特殊活动期间」的特殊时间点，大街上风纪委员的数量比预期还要多，经常会在半道上碰到“同僚”。
小操祈挥挥手，和对方点头致意。别的风纪委员倒是无所谓，希望别撞上黑子……
【姆……，总感觉好像有人在拍我们……】
【如果你是说亚雷斯塔那个老偷窥狂以外的话…确实有不少啊。】
不知道为什么，不管走到哪里，都好像会有手机摄像头对着这边，让人怀疑是不是自己有点精神过敏了。
而且，如果仔细观察的话，这些偷偷拍照的学生，好像都穿着同一款校服……？
【……被哪个学校的学生盯上了？为什么？】
【我哪知道啦☆。】
【可能是你的狂热粉之类的？】
【呜哇，狗仔队人家可是敬谢不敏哦。】
小操祈扇扇手，非常嫌弃的用余光四处张望着。怎么说呢？虽然被拍的不是自己……但好像又是自己？
话虽是这么说，这两年来被这么追着拍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每发生一次需要公之于众的事件，一夜和小操祈就会被某个倒吊老变态顶出来吸引风浪。
基本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她尽量保证步伐自信而稳定，仿佛没有察觉周围直射而来的视线，继续压马路。
【你还真习惯这种情况啊。】
【毕竟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了啊，不管是好的意义上还是坏的意义上。我倒希望小夜能好好帮人家吸引一点不必要的注意力呢。】
【那真是太可惜了，谁叫我现在是这么一副样子呢？如果别人也能看见我的话，保证把集中在你身上的所有注意力全部拉走。】
一夜在半空中兜着圈，故作无奈的摊起手耸耸肩膀。
【你总有得到身体的那一天的，给人家好好等着吧☆。】
【是是是，真是败给你了……停一下！】
一直维持着稳定速度的小操祈突然停下脚步，飘在她身边的一夜自己反倒没反应过来，直接从小操祈的胸口中间穿了过去。
【怎么了？】
小操祈歪歪头，看向周围。附近除了一如既往的街道和车辆行人之外，也就是多了一个小小的露天咖啡厅。
一夜一言不发，盯着咖啡厅露天区的一桌。小操祈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那是一张平凡无奇的咖啡桌，和坐在咖啡桌上的人。
将银色长发编成辫子，戴着红框眼镜的褐色肌肤少女。在肌肤上直接穿起吊带工作裤的打扮露出度完全不适合十一月份的气温。在少女身旁的椅子上，放着一个一米多高的黑色铁桶。
还有第三个人。
线条纤细的白人少年。金发长及腰部，看起来有点像女孩子。他身上的服装以黄色和黑色为基调，上衣与裤子颇合身，肩上还挂着披巾，算是三人之中看起来最正常的。
【小夜……那些人是。】
即使知道在脑内的对话不会被任何人察觉，小操祈还是下意识减小了“音量”，轻轻拽了下胳臂上的绿色袖标，将视线逐渐放轻。
【嗯，应该没错了。】
一夜微微点头。
【是格雷姆林。】
不该在冬天的户外吃冰激凌的，舔上第一口的时候就后悔了。
牙龈处感觉到阵阵微妙的胀痛，口腔健康状况比想象中来的还要危机四伏，小操祈看着手里那瞬间从美妙天堂变成难以处理的麻烦垃圾的大甜筒。
【唔姆，虽然不还不至于蛀牙，但牙龈确实该好好保养了，木糖醇蛋糕的话吃起来会有一种冰激凌蛋糕的感觉，但可能会腹泻，你怎么看？】
【小夜，不要把脸钻进人家的嘴巴里，看不见路了，而且好恶心。】
除了在雪糕店前打死都不要的一方通行，他旁边的最后之作正心满意足的把圣代大勺大勺塞进嘴里，在让人产生蛀牙质疑之前，她今晚会不会被困在厕所和腹痛的阿鼻地狱中都让人存疑。
【姆，还是小孩子好啊~☆。】
【是啊，我们都老了啊~。】
一边在脑子里和一夜聊着，小操祈顺手把甜筒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天边逐渐开始发暗，晕出这个时间特有的蓝黄色天空。大街上的学生越来越多，理应来说闹事的人也会逐渐变多起来。不过反面来说，风纪委员们也都放学了，所以尽管接到的通报很多，三人加上一幽灵还是可以悠闲的在街边漫步。
被最后之作拽着袖子，一方通行拄着拐，连烦闷的挠头都做不到。
“喂，有什么像样的情报吗？”
小操祈手中拿着一部学园都市特有的折叠手机，这个可以从笔杆一样的机身里抽出一张塑料膜一样显示器的手机虽然看起来很高级，但实际用起来麻烦得要死。
原本就和电子设备不太对付的小操祈威威颦眉，努力忽视这个半透明屏幕膜另一侧的石砖路。
说到底，学园都市手机的设计理念是什么时候开始远离了单手使用的便利思潮核心了？
“嗯……没什么有用的情报呢，都是些周围巡逻的学生就能解决的小打小闹。”
小操祈不是很熟练的操纵着手感差劲的触摸品，早知道就在自己的手机里装一个风纪委员的联络软件了，而不是非得用这种麻烦得要死的风纪委员配发机。
【就算再想省成本也不能给学生自治的执法机关发这种便宜货吧☆？】
【这东西可不便宜，事实上考虑到成本，上个世代的触摸屏智能机也许更划算。】
一夜叹了口气，耸了耸肩。
【可别小看这个小玩意哦？金属探测器，超声波外形侦测仪，红外面部识别器之类的，这跟小棒子里装满了这些对我们来说没什么用的东西。当然，作为代价，这东西作为手机的性能和外界货色差不太多。】
“嘁，直接像之前那样在楼顶找这座城市里的扭曲不就得了？”
“「这次应该只是有几个魔术师溜进来的程度而已，上次是把地脉直接修改了，不然凭我们这种外行怎么可能看得出来。」小夜是这么说的哦☆。”
“不试试怎么知道？”
“哈……”
小操祈撇撇嘴，头顶金色的长发随着脑袋的动作左右摇晃。。
“「先不说格雷姆林，目前学园都市里光我知道的魔法师就有五六个，谁知道还有没有更多，干扰这么多还怎么找？这方面我比你敏感的多，老老实实压马路找吧。」……一方通行，你干脆把御坂网络的接入权限给我吧？一直口头转述好麻烦哦。”
一方通行的嘴角明显在不耐烦的颤抖着，但最终还是泄了气什么都没说。
突然，一阵没听到过的的手机铃声在近距离响起来。
一夜第一反应以为是风纪委员的制式货，但这根没情调的笔杆怎么可能用这么二次元的铃声？
“啊，是桔梗！”
唔姆，原来是臭小鬼的手机。
“唔姆唔姆……哇！一方通行，桔梗说今天的晚饭吃鸡肉火锅哦！诶？嗯嗯！知道了！桔梗还说用来提味的细葱不够了，要我们顺路去买哦！于是乎！御坂御坂一边想象着香气四溢的暖呼呼鸡汤一边全力向超市冲刺GO！”
电话被小小的大拇指挂掉的瞬间，那个头顶呆毛的臭小鬼就张开双臂，像是个小飞机一样啪嗒啪嗒快跑着钻进人群里了。
“喂！臭小鬼！”
“……”
【……是不是不该拉上他们啊？】
【别说了，我正在怀疑我的判断力。】
不知道已经是今天的第几次叹气了，小操祈挥了挥手。
“算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我们继续去找，那个熊孩子就交给你这位监护人先生了呦。”
“嘁，开什么玩笑。”
话音还没落，拄着拐的白毛就穿过人流，消失在了街道的另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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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园都市所举办的超大规模文化祭「一端览祭」。
这项规模庞大的活动，同时兼具体验入学和开放校园参观活动的功能，与各学校的报考率有直接关联，因此准备时间相当充裕，还有老师们也会相当好说话的“传统”。
虽然跟跑去夏威夷及巴格吉城的当麻无关，不过学校最近都没在上课，要在规定时间内净空放学的规定也完全撤除。虽然有“禁止连日住校”这项潜规则，但反过来说，只要班级依照轮值表来进行组装工作，就不算违反规定。
与同等地位的超大规模运动会「大霸星祭」之间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对内跟对外这点吧。
不同于会从世界各地招待一般客人参加的「大霸星祭」，「一端览祭」的主要目标是生活在这个城市的学生们。
跟为了把最新锐的科学与超能力介绍给世人，在某种程度上必须「小心翼翼」的「大霸星祭」相比，「一端览祭」多少有些松懈的印象。不过毕竟是以生活在这座城市的学生为对象，普通技术根本无法抓住目标的目光。
因此，得将手边的最尖端科学技术全拿出来，非得做到“就连对学园都市的科学与超能力习以为常的学生们都会大吃一惊”这种地步不可。
就这层意义上，这可以算是世界上难度最高的文化祭。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展示的东西也不是说非要局限在“科技”就是了……尤其是对于什么什么很旺盛的高中生们来说，最吸引人的大概不是什么高科技。
不过是会当成难关，还是会从中找到干劲就因人而异了。
因此——
“总而言之，当麻你要睡在学校。这是对敌前逃亡的人必要的惩罚。”
最高法院法官吹寄大人的单方面宣告，让当麻发出如同孟克《呐喊》般的叫声。
“咦——？那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宿舍啊？要是人在学园都市却不回家被茵蒂克丝知道，她可是会超级无敌生气耶！”
完全不听辩解的游戏管理人吹寄，自顾自地将事情进行下去。当麻脱离胶带的束缚后，最初收到的命令是去准备食物。时间是中午，通常是会利用学生餐厅或食堂，但要在那个几乎化为战场的设施中准备所有同学的食物，几近于不可能。
虽然离开学校，去大型超市等地点大量购买便宜便当及泡面是较佳方法，但“安全的绿洲”这种情报也会马上传遍其他学校，结果还是会演变成“虽然没有在学生餐厅或福利社那么严重，却还是会爆发小规模争夺战”的情况。
“必要条件是一餐在两百円以内，如果可能最好加上沙拉之类的蔬菜类食物，懂了吗？”
“加码到三百円倒还能买到完整的中碗牛丼套餐，这可是没搞什么花样的汉堡，含税价都要卖一百円以上的时代耶。”
“要计算好营养成分。例如桐田屋特大碗牛丼一份虽然特价三百八十円，但是怎么想都有中碗两倍以上的量，只要将价钱除以二来计算，就能合乎预算了……说实在的，大家都有用手机确认附近商店街的网站，若是去找「单看一份很便宜」的商品，势必会跟其他学校起冲突。”
“……如果要大量购买，应该可以事前打电话给店家吧？需求量多，人家应该也愿意给个方便啊。”
“一旦店家同意这么做，那每间店都会塞满做好之后等人去取货的食物了。毕竟两百三十万人中的八成，会在同一时间开始觅食啊。”
吹寄在如此说明后眯起眼睛。
“我会把钱给你，但是我可不准你因为不幸跌倒就把钱弄丢喔。”
“……很遗慽我无法保证。”
“钱会收在防水信封里，还会把我附有GPS的手机也放进去。这样可以吗？”
初次出门跑腿的小学生待遇。
毕竟要运送数十人份的食物，这已经不是靠双手提塑胶袋就能搬运的程度，于是当麻推着工作用的手推车走出学校。
虽然还在准备期间，但四周的气氛感觉都有些浮躁。学生会比较多，果然还是因为现在是中午时段吧，跟当麻一样负责准备食物的学生正四处奔走。
【……说到一份两百円以内，还要有蔬菜的餐点，就是三明治了吧。不过一个个装好的便利商店就不必了，要去那种以大胃王为对象的奇怪店家吗？那种店家应该是跟买书一样，采取一次购买大量食材来压低单价的手段，单份的量越大，客人的负担越少，应该能让全班的人都吃饱。】
原本因为当麻算是自炊派，坦白说一开始他脑中率先浮现的，是自己动手做最便宜这个想法，不过班上同学总共有几十个人，要自己动手煮出这个分量的食物相当困难。
当麻毕竟没有能用澡盆般大的锅子，做出不烧焦料理的技术，要用一般厨具做出数十人份的料理，又得花上好几小时。
【……虽然觉得外食的口味很重又贵，不过他们店家也有自己的专业精神吧。】
正当当麻想着这些，往巨大三明治专卖店走去时——
突然，
他发现自己错过了不该看漏的东西。
“……”
当麻停下脚步。周围依旧充满了「一端览祭」准备期间特有的浮躁气氛。那是种独特，换个说法甚至可以算是「异常」的状况。但是当麻确信，有某种过于巨大到足以将这种气氛一扫而空之物就在这里。
而真正的问题在于——
那个「某物」并没有跟出鞘的日本刀一样向周围散发杀气，而是完全融入，完美调和在气氛中，所以没有人注意到。明明那是某种极端危险，若是随便靠近甚至会明确把人拉入「死亡」中的庞大之物。
夏威夷群岛、巴格吉城。
「格雷姆林」。
于世界内侧扩散，黑暗之中的黑暗。
而这是与其同等，或者该说在此之上的某物。察觉这个威胁的当麻停下脚步，缓缓地在原地转过三百六十度。仔细观察周围后，他就找出了那股不协调感的真面目与出处。
短短三十米。
即使在地球另一头也让当麻直流冷汗的某物，正靠在沿人行道种植的行道树旁看着这里。
严格而论，那不是格雷姆林。
然而——
某种意义上，那应该是个比格雷姆林更“异常”的对手。
欧雷尔斯。
在巴格吉城深处路过，“差点成为魔神”的男人。
“嗨。”
男子微微张口打完招呼后，就离开行道树往这里走来。
“我还在跟右方之火讨论你什么时候才会注意到啊。托你的福，我差点得请他吃晚饭了……倒是你还没迟钝得直到最后一刻都没发现嘛。”
魔神。
这个字眼并非指魔物中的神，而是指穷究魔法，以致成功将一只脚踏入神之领域的人。
得到茵蒂克丝脑中那十万三千本魔导书的知识，并能将其完全发挥后才可抵达的领域，众魔法师的金字塔顶端。同时，当麻在心中某处也作如是想。
那该不会跟LEVEL6绝对能力是类似的东西吧。
虽然理论上可行，谣传可能曾在某个时代，于世界某处出现过，但实际上能体现的人根本不存在。
不论如何，欧雷尔斯触及了那个领域。
虽然是以「差点成为」这种说法伤害了自身评价，但也正因没有夸张渲染，反而显得更真实。
那个怪物。
那个根本无法想像力量到达什么程度的怪物，正面对着上条当麻说出这种事。
“你那边也已经安定下来了吧，差不多该告诉你在巴格吉城没能交代的事了。”
“……”
“对你而言，疑问已经堆积如山了吧？格雷姆林这个组织、管理该组织的少女欧提努斯、她们最后的目的、我和欧提努斯的共通点「魔神」这个字眼，以及最重要的……”
短暂停顿后，欧雷尔斯如此宣告。
很明确地。
“幻想杀手力量的秘密……应该说，是它的真面目。”
这句话直接命中了要害。
足以让努力压抑全今的某物瞬间溃堤，以无人能挡之势奔流而出。
咕噜。
当麻却得花数秒钟时间，才注意到那股声音出自自己的喉咙。
怎么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
当自己与班上同学共同参与「一端览祭」的准备工作，总算对自己回到原本的世界有了真实感的这个时间点。
烦恼的当麻，终于叹出一口大气。
拔腿狂奔。
当麻用尽全力，从正准备开始说起麻烦且冗长故事的欧雷尔斯身旁逃走。
差点成为魔神的男子欧雷尔斯则是一脸惊讶。
“喂……喂！这是很认真的场面吧？而且听到幻想杀手的真面目，通常应该会上钩吧？咦——没上钩？现在的小孩这么难搞？喂！”
“啰嗦，食物的怨念是很恐怖的！明明没怎样都会得到从准备工作跑路的评价了，要是还敢在出来买午餐时不见人影，我就得等着瞧啦！这可不是被痛扁一顿就能搞定啊！”
这类事情的“专家”讲解起来，肯定都是又臭又长。
自己也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当麻迫切地希望，就算爱情喜剧要峰回路转，那好歹也先给个养眼场景再说吧。
身为一个接下来会很忙的人，只能在被拖下水之前先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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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回到只有我们巡逻的境地了呢。】
【光在边上飘着的人说什么嘛，不过，一方通行那边的目的实际上已经达成了☆。】
【啊，先植入意识呗。】
小操祈微笑着晃晃食指。
【别用这种词，把人家说得像黑暗轴心似的。而且……】
一夜挠挠脸蛋，完全来自习惯的动作一瞬间完全没有带来触感，让一夜微微有点惊讶的开口。
【……只有我们两人独处外出的情况，都好久没有过了，对吧？】
漂浮在半空中的一夜，然后缓缓贴到小操祈背后，双臂绕过她的脖子，将脸蛋轻轻贴在那娇嫩的脸上。
即使眼睛捕捉到了，脸蛋上却没有传来本该有的触感，让小操祈稍微有点失望。
“希望木原脑干做出来的身体能还原原本的触觉……”
【小祈，话从嘴巴里漏出来了哦。】
【啊，糟糕☆。】
在现在这个「特殊活动期间」的特殊时间点，大街上风纪委员的数量比预期还要多，经常会在半道上碰到“同僚”。
小操祈挥挥手，和对方点头致意。别的风纪委员倒是无所谓，希望别撞上黑子……
【姆……，总感觉好像有人在拍我们……】
【如果你是说亚雷斯塔那个老偷窥狂以外的话…确实有不少啊。】
不知道为什么，不管走到哪里，都好像会有手机摄像头对着这边，让人怀疑是不是自己有点精神过敏了。
而且，如果仔细观察的话，这些偷偷拍照的学生，好像都穿着同一款校服……？
【……被哪个学校的学生盯上了？为什么？】
【我哪知道啦☆。】
【可能是你的狂热粉之类的？】
【呜哇，狗仔队人家可是敬谢不敏哦。】
小操祈扇扇手，非常嫌弃的用余光四处张望着。怎么说呢？虽然被拍的不是自己……但好像又是自己？
话虽是这么说，这两年来被这么追着拍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每发生一次需要公之于众的事件，一夜和小操祈就会被某个倒吊老变态顶出来吸引风浪。
基本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她尽量保证步伐自信而稳定，仿佛没有察觉周围直射而来的视线，继续压马路。
【你还真习惯这种情况啊。】
【毕竟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了啊，不管是好的意义上还是坏的意义上。我倒希望小夜能好好帮人家吸引一点不必要的注意力呢。】
【那真是太可惜了，谁叫我现在是这么一副样子呢？如果别人也能看见我的话，保证把集中在你身上的所有注意力全部拉走。】
一夜在半空中兜着圈，故作无奈的摊起手耸耸肩膀。
【你总有得到身体的那一天的，给人家好好等着吧☆。】
【是是是，真是败给你了……停一下！】
一直维持着稳定速度的小操祈突然停下脚步，飘在她身边的一夜自己反倒没反应过来，直接从小操祈的胸口中间穿了过去。
【怎么了？】
小操祈歪歪头，看向周围。附近除了一如既往的街道和车辆行人之外，也就是多了一个小小的露天咖啡厅。
一夜一言不发，盯着咖啡厅露天区的一桌。小操祈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那是一张平凡无奇的咖啡桌，和坐在咖啡桌上的人。
将银色长发编成辫子，戴着红框眼镜的褐色肌肤少女。在肌肤上直接穿起吊带工作裤的打扮露出度完全不适合十一月份的气温。在少女身旁的椅子上，放着一个一米多高的黑色铁桶。
还有第三个人。
线条纤细的白人少年。金发长及腰部，看起来有点像女孩子。他身上的服装以黄色和黑色为基调，上衣与裤子颇合身，肩上还挂着披巾，算是三人之中看起来最正常的。
【小夜……那些人是。】
即使知道在脑内的对话不会被任何人察觉，小操祈还是下意识减小了“音量”，轻轻拽了下胳臂上的绿色袖标，将视线逐渐放轻。
【嗯，应该没错了。】
一夜微微点头。
【是格雷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