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齐家和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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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d，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傻事了，好像是第三次，我怀疑自己的智商，对不起。
可惜根本时间让叶凌去这片冰川里探索，因为出了秘境之后, 千山真人就带着他们走到了望来峰下。
“你们自行上去吧。”千山真人背着手站在原处看着他们。
叶凌他们只能一个一个的往峰上爬。
夜色下, 峰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席子墨看到叶凌后松了口气。
安和也上前问道：“怎么花了这么久？”
这里的人几乎都是第一天就到了, 没想到第一关最先通关的叶凌却会踩着截止时间到。
叶凌道：“发生了一些事情。”
席子墨也没有多问，他见叶凌有些疲惫便道：“有我们在这里守着，你就好好休息。”
翌日，千山真人凌空而来。
两千多人只剩下了一千五百人。
千山真人一一扫过他们：“现在站在这里的所有人, 都算通过了复赛，接下来的决赛地点就在这座望来峰上。”
直播的镜头随着千山真人的话俯瞰着整座望来峰。
满是冰霜的陡峭山峰沐浴在初生的晨曦中, 皑皑白雪的顿时也被染上了一层暖色。
山巅之上, 除了磅礴的冰川之外, 并没有特殊的“可以作为决赛地点”的地方。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千山真人抬手一指，头顶翻腾着的云雾猛地散开。
晨光突然变得无比刺眼。
金红色的耀日下, 一条连接着山巅和天空的天梯出现了。
剔透、晶莹、澄澈，这是一座冰雪雕刻而成的登天之梯。
细软轻盈的雪花在阳光下飞舞, 融化在天梯的坚冰之上。
剧烈的狂风也变得柔软, 轻轻吹拂着天梯上的雪花。
不仅是在场的修士, 就连一直等在直播屏幕前的观众也睁大了眼睛。
迎着刺眼的阳光，隐约的五彩光圈让天梯更加的不真实。
这条路, 仿佛真的通往了天之巅。
“决赛就是登上这条天梯。”千山真人淡淡道。
“能在三天之内到顶的人都算进入了这次的培养计划。”
“从此之后，就像我说的，珍宝、老师、机会，一切资源都会向你们倾斜, 因为比起外物来说，你们才是人族修士中最宝贵的资源。”
“但是，参与了这次计划，你们也将承担起为人类而战的重担，因为你们不是被培养的生在温室里的花，鲜血、白骨、汗水和眼泪才是你们的未来，死亡才是时刻笼罩在你们头上的阴影。”
“你们的牺牲可能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的改变，可能根本没有人知道你埋骨他乡，但也有那么一丝可能，因为你，整个人类种族将得到延续，作为曾经最为辉煌的一族，继续屹立在各个种族之巅。”
“所以如果想要退出的人，现在就可以离开。”
“这次的培养计划不需要胆小鬼，也不需要退缩者，我想要的，是面对死亡和牺牲可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人。”
千山真人让出了身子，他在等人退出。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似乎并不为退出的人而感到可耻。
没有人动。
走到今天，这一千五百多人已经是五洲真正的天骄，没有人愿意离开。
千山真人笑了。
这是他在今天露出的第一个笑容。
狂啸着的风停了下来。
“很好。”他看向众人，“那我在顶点等你们。”
“我衷心的希望，我在三天之后，能看到你们所有的人。”
千山真人离开了。
留下的一千五百多人开始登上那条蜿蜒的天梯。
他们并没有拥挤，也不曾争抢，而是一个一个，迈着步子上去。
叶凌此刻的耳里还回荡着千山真人的话。
“埋骨他乡无人知吗？”
叶凌突然想起了秦思虞的“有趣死法论”。
死在没人知道的地方着实不算有趣的死法，甚至有点无趣，那就不要这样死去吧。
她抬头看向身前的天梯。
一个又一个的身影消失在了直入云霄的阶梯上。
终于轮到她了。
叶凌一步跨过，登上了这条冰雪所铸的天梯。
眼前是飘落着的白雪，脚下是透明的折射着耀日之光的坚冰，走在上面，就像是漫步在云端。
这样的美景，本来应该是要驻足好好观赏的，可是此刻却没有人有这样的兴致。
因为他们都在等着这条天梯上的考验。
这是决赛，绝对不会那么容易过去的。
理论上是这样，可是五分钟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所有人都安安稳稳的立于天梯之上。
叶凌身后的宗明已经开始嘀咕了：“不会吧，决赛就这么简单？”
气氛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因为他们都害怕会在下一刻出现什么剧烈的变化。
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们已经步入了云端，前方的阶梯似乎永无止尽，不知道多久能走到顶端。
空气开始稀薄，但是对队伍修仙者来说并不算什么考验。
叶凌隐隐的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她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常。
但是在这种时候，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不对劲。
又过去了半个小时，人心已经开始浮动。
因为他们都想起了之前千山真人在初赛前说的话。
每一个修为阶段的前10名都能够得到更好的培养，但是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真正的对战过。
本以为会是在决赛决出前十，可是决赛已经进行了一个小时，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次比赛之前，真人好像没有说过不能互相攻击吧？”突然有人开口道。
另一个声音沉稳的回答道：“没错，真人在第二场复赛的时候曾经说过不许互相攻击，但是这一次的决赛却没有提到任何的规则。”
一个人吊儿郎当道：“所以这场决赛的内容，是由我们自己决定吗？”
话音一落，说完话的那人就猛地攻击起前面的人来。
这一条天梯只有两米多宽，所以一个不注意就容易摔到厚厚的云雾里去。
那人的攻击猝不及防，可是他前面的人却是迅速反应过来：“你疯了！”
出手的是一个出了名的狂人，这会儿哈哈大笑道：“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能在这个时候把你收拾了，也是一件快事！”
原来是积年的恩怨。
这俩人一动起手来，其他的人也就忍不住了。
你来我往间，就像是传染开去的瘟疫一样，以那两人为中心，□□味迅速的蔓延开来。
叶凌皱眉，她没有心思在这种情况下和人争斗。
还好她的附近都是认识的人，只是她不去招惹别人，不代表别人不来招惹她。
至少有一个人，就很想在这条天梯上把叶凌解决掉。
这场比赛正在直播。
无数的修士和凡人仿若身临其境，看着这通往仙境的道路上，第一个修士落了下去。
“这难道就是第三场决赛的内容？”
“也有可能，留到最后的人就是胜利者。”
“不过真刺激啊！我就喜欢看打架！”
战火慢慢的在蔓延，不过总有理智的人，这些人都不愿意浪费自己的精力在无谓的争斗上。
也有人在大叫着劝架，还有以暴制暴的。
千山真人站在半空中，却无人能发现他的身影。
他的眼神如鹰般锐利，不过几眼，就已经记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和他们的动作。
“这么快就打起来了吗？”他喃喃自语道，“真是沉不住气。”
这登上阶梯的顺序是按照修为来的，青云在前，扶摇在后，最先打起来的反而是青云期的人。
已经有几十个修士从天梯上落了下去。
就在这时，千山真人手指动了。
“本来还想着不用出手，不过终究是我的妄想。”
随着他的动作，整个天梯突然活了过来。
就像是一条冰雪巨龙从空中活了过来。
它高高昂起头来发出一声巨吼，差点把所有人的耳膜震破。
晶莹的坚冰都变作了它的鳞片，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四条健壮有力的腿从它的腹下伸出。
它尾巴一甩，直接打碎了望来峰上的冰层，碎冰四溅，像是被割裂的钻石，无数的割面反射着刺眼的光。
这条巨龙就这样虚幻又耀眼的光芒中，高高的腾飞起来，宛若活物。
这场比赛不止有人族在观看，即便千山真人极力阻止，也无法阻止其他三个种族窥视这次选拔赛。
就像是人类高层已经摸清了不少异族的信息，异族也是一样。
异族想看的不仅是这些人族种子的潜力，更想看的，是千山真人，这个人类第一高手暴露出的实力。
千山真人并不介意震慑他们。
数千米的冰龙一跃而起，几乎遮住了耀日的光辉。
它硕大的双目炯炯有神，两条胡须在空中摆动，摇头摆尾间，就飞入了云层之巅。
这条龙就像是一条活着的，传说中的神兽。
在所有人都还在惊叹着巨龙的栩栩如生之时，位于巨龙上方的叶凌等人却并不好受。
叶凌第一时间拿出了相思剑，狠狠的插在脚底的冰层之下，这才没有被甩出去，她身边的人也是一样，想尽办法稳住身子。
在这种时刻，没有人想着要继续争斗了。
狂风夹杂着空中的冰晶，打在叶凌的身上，她的头发和衣角被劲风吹的往后翻飞，凛冽的寒气几乎叫她睁不开眼睛。
巨龙开始斜着身子转弯，几声尖叫声响起，后方不少驭风期的修士从巨龙身上掉了下去，身影消失在了厚厚的云层中。
“简直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还是没有绑安全带的那种。”
“太可怕了，这条龙究竟要飞到哪里去啊？”
很明显，苏醒过来的巨龙像是在撒欢一样，不停的变换着身姿，既是爽快的遨游，也是把身上那些小虫子给甩出去。
“师兄！我们去龙的头顶！”叶凌大声地吼道。
若是现在掉下去，虽然可以在半空中稳住身子，捡回性命，就像是刚刚的那些驭风期修士一样，但是想要再登上这条龙身，却几乎没有可能了。
也就是说一旦落下，就是淘汰。
叶凌的声音穿过狂风传到了席子墨三人耳里，三人皆是点头。
叶凌的手腕一用力，把相思剑插的更深，然后借力向前一跃，许久没有用过的虚无之剑从左手手心猛的出现，在叶凌落地的一瞬间，插入了前方的冰层中。
她的动作很快，几乎没有停留，就又是往前一跃。
那把无形无色的虚无之剑就像是没有出现过，众人只见冰层碎裂的瞬间，叶凌就已经跃身向前，重新把相思剑插在龙身之上。
其他人用的办法也大同小异，只是有些人歪歪扭扭，有些人稳如磐石。
就在这时，叶凌果然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竟然是一直走在前方的齐仲苒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了后方。
看来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把叶凌从巨龙身上踢下去。
叶凌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不可避免的，只要她要往前走，就绝对会碰到齐仲苒，除非她放弃前进，要么怎么都避不了一战。
席子墨用眼神询问叶凌需不需要帮助，叶凌摇了摇头。
这是她和齐仲苒之间的事情，在这种特殊的时候，她并不想把其他人牵扯进来。
两人越靠越近。
就在她们之间还距离十米有余的时候，齐仲苒眼里闪过一道寒光，左手手心出现几道金色的暗器，顺着风的方向朝着叶凌袭来。
是金色的针，淬毒，锋利，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射向叶凌握着相思剑的右手手腕。
此刻的相思剑，正插在龙身之上。
如果躲开的话，势必要掉下去，如果不躲的话……
“师妹！”席子墨见状大叫道。
叶凌左手迅速一动，一道光芒流过，像是万千星辉都聚集在了她的眼前，刺眼的光芒闪耀的片刻，那些金针就像是碰到了天敌一样，全部从空中落了下去。
齐仲苒并不意外，叶凌能走到今天，若是连这点攻击都躲不过去的话，那也不值得她对付了。
她本来就没有期望那些金针能起作用。
席子墨瞳孔一缩，忽然注意到叶凌身后那已然形成的风暴，原来金针竟是幌子，齐仲苒的杀招正在这里等着叶凌。
“躲开！”他吼道。
叶凌眉头一皱，果然不能小看任何扶摇期的修士，更何况齐仲苒的修为还在她之上。
不过如果只有这点本事的话，恐怕齐仲苒要失望了。
风暴轰的一声炸了开来，叶凌身边不少修士都遭了池鱼之殃，可到底是身经百战，并没有出什么意外。
叶凌在爆炸的正中心，按理说此刻应该已经飞出去了才是，可是风暴过后，她仍然稳稳地站在原地。
“怎么可能？！”齐仲苒不可置信道，那可是扶摇四转修士的全力一击。
叶凌咽下口中的腥甜，刚刚第一击确实让她受了伤，不过也只有这种程度而已了。
不管是窍穴全开的仙体，还是已经化茧的血脉，都注定了叶凌不可能简单的败在齐仲苒的一招之下。
“这下该我了。”她轻声道。
趁着齐仲苒愣神那一刻，叶凌手中的灵婵忽得一出，化作一条手、臂、粗的火龙，咆哮着奔向了齐仲苒。
齐仲苒哈哈大笑，虽然感觉到了灵婵的威力，但是她不认为这种异火能够让她受伤。
她一摇手腕，腕间戴着的铃铛叮铃作响，一股奇异的波动围住了她。
灵婵无法前进。
“你的火，太弱了！”齐仲苒道。
叶凌道：“是吗？”
她眼中闪过一道红光，被吸入吊坠里的天火猛的在灵婵中苏醒了过来。
吼！
火龙壮大了不止一圈，竟然直接把齐仲苒整个人都缠了起来。
“啊！”齐仲苒惊恐的尖叫着。
她怎么可能忘记这种炙热的火焰？这明明是雷火双劫中的天火，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身上的灵力汹涌而出，齐仲苒艰难的抵抗着身上的天火。
其他人看向叶凌的目光里也多了一丝忌惮。
如果只是灵婵这种异火的话，他们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可是之后出现的那一丝点燃了整个灵婵的火焰，却叫所有人都遍体生寒。
远处的千山真人眼睛一亮，叶凌实在给了他许多惊喜。
一闪而过的天纹之力，藏在火里的天火之力，还有她和钧天大帝之间说也说不完的联系。
他对她越来越感兴趣了。
齐仲苒还是想了办法撑到了天火熄灭。
只是此刻的她已然狼狈不堪。
“叶凌！”她紧紧捏着拳头，仇恨的看着叶凌。
叶凌并没有打算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齐仲苒，她留着她还有用，不然刚刚只需要在从吊坠中抽出一丝天火，齐仲苒现在就没力气冲着她吼了。
“你现在需要做的不是叫我的名字，而是好好的冷静一下，不想我杀你的话，你最好不要来惹我，毕竟事不过三。”
这时席子墨也对齐仲苒身后站着的乾元宗的修士道：“你最好管好你师妹，不然就别怪我出手。”
齐仲苒这下是面子里子都丢了，还让叶凌一番羞辱，气得手都在发抖。
生气的又何止是她，齐家的人都在看这次直播，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叶凌！”齐仲天一拍桌子，桌子应声而碎。
王舒颖满脸阴沉道：“果然当初就不应该因为王子真放过叶凌。”
齐仲天沉吟了半响道：“她刚刚对着仲苒留手了。”
王淑颖的修为不如齐仲天，却是没有看出其中的蹊跷来。
“留手？”王淑颖，“她有留手？”
齐仲天道：“在仲苒被火焰围住的时候，她没有出手，你莫不是以为她没有余力了？”
王舒颖脸色铁青：“真是好心机，她若是在比赛中杀了仲苒，必然会得罪乾元宗，即便是仲苒先出的手，乾元宗碍于面子不会做什么，可是之后的绊子却不会少下，对她来说是弊大于利。”
齐仲天冷哼一声道：“她想要知道当年她父母死亡的真相，又不愿意因此和乾元宗结仇，所以此举正是震慑我们，也是卖了乾元宗一个面子，就算以后她杀了仲苒，乾元宗也不会再追究。”
这就是修仙界的行事法则，宗门可以救你一命，却不会永远的替你出头。
第一次罢了，第二次就是与人无尤。
齐仲天道：“叶凌敢这样做，就是有信心她能再次击杀仲苒，这个女人太危险，一定要想办法阻止她的成长才行！”
且不论齐家的阴谋到底有没有用，叶凌已经跨过了齐仲苒。
现在对她来说，最要紧的是进入这次的被培养名单，若不是因为如此，她也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齐仲苒。
巨龙还在天空中翻滚，可是已经没有修士再掉下去了。
它似乎觉得有些无趣，干脆停了下来，在半空中打起滚来。
“没毛病啊，这条龙才出生，还是个宝宝呢！为啥不能让别人打滚？”
“再打几个滚，多甩些人下来，哈哈！”
千山真人失笑。
他了一眼天色，已经快要下午了。
龙身上还剩下了一千二百多个人。
再等等吧。
这一等就等到了夕阳西下。
巨龙已经没力气折腾了，找了朵云，趴在上面呼呼大睡起来。
月光渐起，众人趁着这段时间都开始往龙头上爬。
可是爬到一半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因为这条龙在打呼。
他们都没有见过神兽，也不知道神兽的呼噜声是不是就像眼前的这条巨龙一样，震的人连步子都迈不出去。
就算是修为最高的青云期，在这连绵不绝的轰隆声中，也觉得心跳如鼓，血脉逆流。
更别说驭风和扶摇了。
所有人都只能在原地坐下，等着这条龙停止打呼，或是等着它醒，然后再像白日那般，艰难的朝着龙头上前进。
叶凌吐出一口浊气，这巨大的没有节奏的打呼声难免有些让人心烦意乱。
席子墨问道：“师妹和今天那个女人之间有何恩怨？”
叶凌看着远方，齐仲苒已经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总归不敢再出现再她面前。
“我和她家的人有生死之仇。”她道。
席子墨沉吟道：“我虽然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但是我却知道跟在她身边的人是莫音，两人应该是同出一脉，莫音的师尊是南冥期的一位大能，是乾元宗的大长老。”
青云期和南冥期之间有着天渊之别，就像游老头修炼了那么多年，都没能从青云突破南冥。
当然，青云期也像是扶摇期一样，有着森严的修为划分。
这次来参加这次选拔赛的青云期修士，几乎都是刚刚迈入青云，若是想要和各宗□□为的长老们相比，或许还早了一两百年。
由此可见，南冥有多么可怕。
叶凌点头道：“我知道，不然今天也不会放过她。”
如果今天真的杀了齐仲苒，必然会惹怒她的师尊，现在凌霄宗到底处于弱势，游老头修为也已经全废，叶凌不愿意因为一己之私给他们这一脉带来麻烦。
所以只有进入这次的培养名单，她才能够有底气的去找齐仲苒的麻烦。
席子墨道：“再忍耐一会儿，以你的修为，不出数年，就能逼得乾元宗把齐仲苒给你送到面前来。”
安和也道：“齐仲苒虽然是你的生死仇敌，可是她对你来说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自己，不管做什么，都要以提升自己的修为为先，你这次做得很好，只是难为你了。”
叶凌摇摇头道：“并不为难，大局观我还是有的。”
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冲动无比的少女了。
慢慢的，巨龙的呼吸声变得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甚至仔细听，还能听出一股奇妙的韵律来。
第一个修士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就像是催眠曲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的修士就在原地陷入了梦境中。
叶凌强忍着睡意，但还是在下一秒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境中，仍然是一条千米长的巨龙盘踞在半空，不过已经不再是深夜，而是烈日当空的白日。
远处的冰川折射着曜日的光芒，晃得人不敢直视。
巨龙在安静的沉眠，这里应该是属于他的梦境。
只是叶凌却没有看到其他人，想必是因为这个地方是她和巨龙的梦的交汇处。
□□静了，安静的连一丝风声也听不到。
原来她的梦境经受如此的沉默？
叶凌的心情突然轻松了起来，这种感觉很是奇异，就像是猛的一下被人卸下了肩上和心头的重担。
她又想睡了。
这时，冰川上有一处的光芒变得格外的刺眼。
叶凌心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梦是现实的影射。
这个地方，很显然是望来峰所在的那处山脉，叶凌甚至能遥遥的望见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
她突然朝着山峰处飞奔而去。
这条巨龙，是冰川的冰雪做成的，它已经安静的待在这个冰川上不知道多少年了。
所以它有没有可能，知道这个冰川关于秘境的秘密？
叶凌因为心中的想法心惊肉跳起来。
随着离望来峰越来越近，叶凌也看清楚了山峰的模样。
只有一座，竟然只有一座！
也就是说，这个梦里的一切，是发生在秘境开启之前。
因为第二座一模一样的望来峰，是在秘境开启后才形成的。
叶凌的心跳得更快了。
她大概还记得秘境的方向，她要在梦醒之前找到那里。
不知道跑了多久，满目的银白已经不能让人觉得“好看”，只会让人感觉“厌烦”。
叶凌大口喘着气，终于在最短的时间找到了当时秘境的入口。
不过现在这里仍然被冰层覆盖着，没有任何办法打开秘境的通道。
这个梦的主宰不是叶凌，她无法控制梦中的时间和景象，她只能等。
渐渐地，冰川上起风了。
叶凌敏锐的察觉到，半空中的巨龙似乎有了些类似于不高兴的情绪。
因为本来刺眼的阳光猛的暗淡了下来。
飓风开始从东边吹佛而来。
叶凌抬头一看，无数的光芒朝着她这里冲了过来。
轰的一声。
叶凌眼睁睁的看着无数的冰晶从她的身体穿过，一个漩涡开始在她的脚下成型。
“真的来了？！”她惊讶地看着天空。
可惜这个梦太模糊了，她无法看清空中的人影，只能隐约的分辨出那是数十团刺眼的光芒。
巨龙开始发出不悦的鼻音。
叶凌心中有了预感，巨龙或许就要醒过来了。
她猛的冲上了天空。
她想找找看，这些人里面，有没有她的外公。
光影模糊不清，掠过一个又一个的人影，叶凌的眼睛突然一亮。
她看到了年轻时的王子真。
对了，这里是她和巨龙的梦的交界，所以她才会看不清楚那些人的脸，她能看到的，只有她和巨龙同样都见过的东西。
比如这条山脉上的冰川，冰川上的望来峰，以及眼前的王子真。
他模样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此刻看起来神采飞扬，根本没有一丝病弱的样子，就像是一个被娇宠惯了的少年公子，眉宇间尽是不可一世的傲气。
叶凌紧紧的捏着拳头，把目光从王子真身上挪开。
王子真的旁边，一个同样年轻的男人正在和人斗法。
他比王子真高了一个头，脸上带着凌厉之意，双眸亮的像是有星辰坠落在其中。
仔细看，他和叶凌以及王淑云长得都不像。
但是叶凌听到了王子真在唤他的名字。
“辰远！小心！”
男子转过头来，应了王子真一声。
叶凌的指甲已经掐进了手心。
没错，王辰远，她的外公就叫王辰远。
叶凌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王晨远身上。
他有着一双细长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剑眉没入鬓间，每个幅度都勾勒的刚刚好，多一丝则不够庄重，少一丝却不够凛然。
叶凌张了张嘴，那一句“外公”却怎么也没办法喊出口。
实在是眼前的男子看起来太年轻了，年轻的叶凌根本想象不出，他是她的外公。
巨龙有些烦躁的翻了个身。
似乎是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叫它觉得不适，所以它打算醒过来了。
天空被乌黑的云淹没，阳光已经全部没入了黑暗之中。
巨龙的呼噜声越来越大，就像是响在耳边一样。
叶凌知道，自己就要消失了。
哗啦，一声惊雷声响起，撕裂了整个梦境。
半空中还在打斗的所有人都消失了。
王子真和王辰远也被留在了梦境中。
叶凌猛的睁开了眼睛。
她还坐在原地，刚刚的梦像是潮水一样褪去了，唯一不敢忘也忘不了的是王辰远的那双眼。
像是冰川上的冰棱，澄澈透明，含着仿若万古不化的坚毅。
这就是她的外公吗？
原来这就是她的外公！
叶凌埋下头，捂住了脸。
她很想笑，但是眼泪却忍不住从眼眶中冒出来。
她的外公没有死。
她的外公没有死！
她在巨龙的梦中，只会看见她和它都曾经见过的人和物。
她看到了王辰远，就说明她见过王辰远！
王辰远是在她出生前失踪的，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她在枯藤的意识里，见到的那个奄奄一息的人，就是她的外公！
sad，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傻事了，好像是第三次，我怀疑自己的智商，对不起。
可惜根本时间让叶凌去这片冰川里探索，因为出了秘境之后, 千山真人就带着他们走到了望来峰下。
“你们自行上去吧。”千山真人背着手站在原处看着他们。
叶凌他们只能一个一个的往峰上爬。
夜色下, 峰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席子墨看到叶凌后松了口气。
安和也上前问道：“怎么花了这么久？”
这里的人几乎都是第一天就到了, 没想到第一关最先通关的叶凌却会踩着截止时间到。
叶凌道：“发生了一些事情。”
席子墨也没有多问，他见叶凌有些疲惫便道：“有我们在这里守着，你就好好休息。”
翌日，千山真人凌空而来。
两千多人只剩下了一千五百人。
千山真人一一扫过他们：“现在站在这里的所有人, 都算通过了复赛，接下来的决赛地点就在这座望来峰上。”
直播的镜头随着千山真人的话俯瞰着整座望来峰。
满是冰霜的陡峭山峰沐浴在初生的晨曦中, 皑皑白雪的顿时也被染上了一层暖色。
山巅之上, 除了磅礴的冰川之外, 并没有特殊的“可以作为决赛地点”的地方。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千山真人抬手一指，头顶翻腾着的云雾猛地散开。
晨光突然变得无比刺眼。
金红色的耀日下, 一条连接着山巅和天空的天梯出现了。
剔透、晶莹、澄澈，这是一座冰雪雕刻而成的登天之梯。
细软轻盈的雪花在阳光下飞舞, 融化在天梯的坚冰之上。
剧烈的狂风也变得柔软, 轻轻吹拂着天梯上的雪花。
不仅是在场的修士, 就连一直等在直播屏幕前的观众也睁大了眼睛。
迎着刺眼的阳光，隐约的五彩光圈让天梯更加的不真实。
这条路, 仿佛真的通往了天之巅。
“决赛就是登上这条天梯。”千山真人淡淡道。
“能在三天之内到顶的人都算进入了这次的培养计划。”
“从此之后，就像我说的，珍宝、老师、机会，一切资源都会向你们倾斜, 因为比起外物来说，你们才是人族修士中最宝贵的资源。”
“但是，参与了这次计划，你们也将承担起为人类而战的重担，因为你们不是被培养的生在温室里的花，鲜血、白骨、汗水和眼泪才是你们的未来，死亡才是时刻笼罩在你们头上的阴影。”
“你们的牺牲可能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的改变，可能根本没有人知道你埋骨他乡，但也有那么一丝可能，因为你，整个人类种族将得到延续，作为曾经最为辉煌的一族，继续屹立在各个种族之巅。”
“所以如果想要退出的人，现在就可以离开。”
“这次的培养计划不需要胆小鬼，也不需要退缩者，我想要的，是面对死亡和牺牲可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人。”
千山真人让出了身子，他在等人退出。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似乎并不为退出的人而感到可耻。
没有人动。
走到今天，这一千五百多人已经是五洲真正的天骄，没有人愿意离开。
千山真人笑了。
这是他在今天露出的第一个笑容。
狂啸着的风停了下来。
“很好。”他看向众人，“那我在顶点等你们。”
“我衷心的希望，我在三天之后，能看到你们所有的人。”
千山真人离开了。
留下的一千五百多人开始登上那条蜿蜒的天梯。
他们并没有拥挤，也不曾争抢，而是一个一个，迈着步子上去。
叶凌此刻的耳里还回荡着千山真人的话。
“埋骨他乡无人知吗？”
叶凌突然想起了秦思虞的“有趣死法论”。
死在没人知道的地方着实不算有趣的死法，甚至有点无趣，那就不要这样死去吧。
她抬头看向身前的天梯。
一个又一个的身影消失在了直入云霄的阶梯上。
终于轮到她了。
叶凌一步跨过，登上了这条冰雪所铸的天梯。
眼前是飘落着的白雪，脚下是透明的折射着耀日之光的坚冰，走在上面，就像是漫步在云端。
这样的美景，本来应该是要驻足好好观赏的，可是此刻却没有人有这样的兴致。
因为他们都在等着这条天梯上的考验。
这是决赛，绝对不会那么容易过去的。
理论上是这样，可是五分钟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所有人都安安稳稳的立于天梯之上。
叶凌身后的宗明已经开始嘀咕了：“不会吧，决赛就这么简单？”
气氛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因为他们都害怕会在下一刻出现什么剧烈的变化。
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们已经步入了云端，前方的阶梯似乎永无止尽，不知道多久能走到顶端。
空气开始稀薄，但是对队伍修仙者来说并不算什么考验。
叶凌隐隐的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她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常。
但是在这种时候，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不对劲。
又过去了半个小时，人心已经开始浮动。
因为他们都想起了之前千山真人在初赛前说的话。
每一个修为阶段的前10名都能够得到更好的培养，但是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真正的对战过。
本以为会是在决赛决出前十，可是决赛已经进行了一个小时，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次比赛之前，真人好像没有说过不能互相攻击吧？”突然有人开口道。
另一个声音沉稳的回答道：“没错，真人在第二场复赛的时候曾经说过不许互相攻击，但是这一次的决赛却没有提到任何的规则。”
一个人吊儿郎当道：“所以这场决赛的内容，是由我们自己决定吗？”
话音一落，说完话的那人就猛地攻击起前面的人来。
这一条天梯只有两米多宽，所以一个不注意就容易摔到厚厚的云雾里去。
那人的攻击猝不及防，可是他前面的人却是迅速反应过来：“你疯了！”
出手的是一个出了名的狂人，这会儿哈哈大笑道：“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能在这个时候把你收拾了，也是一件快事！”
原来是积年的恩怨。
这俩人一动起手来，其他的人也就忍不住了。
你来我往间，就像是传染开去的瘟疫一样，以那两人为中心，□□味迅速的蔓延开来。
叶凌皱眉，她没有心思在这种情况下和人争斗。
还好她的附近都是认识的人，只是她不去招惹别人，不代表别人不来招惹她。
至少有一个人，就很想在这条天梯上把叶凌解决掉。
这场比赛正在直播。
无数的修士和凡人仿若身临其境，看着这通往仙境的道路上，第一个修士落了下去。
“这难道就是第三场决赛的内容？”
“也有可能，留到最后的人就是胜利者。”
“不过真刺激啊！我就喜欢看打架！”
战火慢慢的在蔓延，不过总有理智的人，这些人都不愿意浪费自己的精力在无谓的争斗上。
也有人在大叫着劝架，还有以暴制暴的。
千山真人站在半空中，却无人能发现他的身影。
他的眼神如鹰般锐利，不过几眼，就已经记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和他们的动作。
“这么快就打起来了吗？”他喃喃自语道，“真是沉不住气。”
这登上阶梯的顺序是按照修为来的，青云在前，扶摇在后，最先打起来的反而是青云期的人。
已经有几十个修士从天梯上落了下去。
就在这时，千山真人手指动了。
“本来还想着不用出手，不过终究是我的妄想。”
随着他的动作，整个天梯突然活了过来。
就像是一条冰雪巨龙从空中活了过来。
它高高昂起头来发出一声巨吼，差点把所有人的耳膜震破。
晶莹的坚冰都变作了它的鳞片，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四条健壮有力的腿从它的腹下伸出。
它尾巴一甩，直接打碎了望来峰上的冰层，碎冰四溅，像是被割裂的钻石，无数的割面反射着刺眼的光。
这条巨龙就这样虚幻又耀眼的光芒中，高高的腾飞起来，宛若活物。
这场比赛不止有人族在观看，即便千山真人极力阻止，也无法阻止其他三个种族窥视这次选拔赛。
就像是人类高层已经摸清了不少异族的信息，异族也是一样。
异族想看的不仅是这些人族种子的潜力，更想看的，是千山真人，这个人类第一高手暴露出的实力。
千山真人并不介意震慑他们。
数千米的冰龙一跃而起，几乎遮住了耀日的光辉。
它硕大的双目炯炯有神，两条胡须在空中摆动，摇头摆尾间，就飞入了云层之巅。
这条龙就像是一条活着的，传说中的神兽。
在所有人都还在惊叹着巨龙的栩栩如生之时，位于巨龙上方的叶凌等人却并不好受。
叶凌第一时间拿出了相思剑，狠狠的插在脚底的冰层之下，这才没有被甩出去，她身边的人也是一样，想尽办法稳住身子。
在这种时刻，没有人想着要继续争斗了。
狂风夹杂着空中的冰晶，打在叶凌的身上，她的头发和衣角被劲风吹的往后翻飞，凛冽的寒气几乎叫她睁不开眼睛。
巨龙开始斜着身子转弯，几声尖叫声响起，后方不少驭风期的修士从巨龙身上掉了下去，身影消失在了厚厚的云层中。
“简直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还是没有绑安全带的那种。”
“太可怕了，这条龙究竟要飞到哪里去啊？”
很明显，苏醒过来的巨龙像是在撒欢一样，不停的变换着身姿，既是爽快的遨游，也是把身上那些小虫子给甩出去。
“师兄！我们去龙的头顶！”叶凌大声地吼道。
若是现在掉下去，虽然可以在半空中稳住身子，捡回性命，就像是刚刚的那些驭风期修士一样，但是想要再登上这条龙身，却几乎没有可能了。
也就是说一旦落下，就是淘汰。
叶凌的声音穿过狂风传到了席子墨三人耳里，三人皆是点头。
叶凌的手腕一用力，把相思剑插的更深，然后借力向前一跃，许久没有用过的虚无之剑从左手手心猛的出现，在叶凌落地的一瞬间，插入了前方的冰层中。
她的动作很快，几乎没有停留，就又是往前一跃。
那把无形无色的虚无之剑就像是没有出现过，众人只见冰层碎裂的瞬间，叶凌就已经跃身向前，重新把相思剑插在龙身之上。
其他人用的办法也大同小异，只是有些人歪歪扭扭，有些人稳如磐石。
就在这时，叶凌果然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竟然是一直走在前方的齐仲苒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了后方。
看来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把叶凌从巨龙身上踢下去。
叶凌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不可避免的，只要她要往前走，就绝对会碰到齐仲苒，除非她放弃前进，要么怎么都避不了一战。
席子墨用眼神询问叶凌需不需要帮助，叶凌摇了摇头。
这是她和齐仲苒之间的事情，在这种特殊的时候，她并不想把其他人牵扯进来。
两人越靠越近。
就在她们之间还距离十米有余的时候，齐仲苒眼里闪过一道寒光，左手手心出现几道金色的暗器，顺着风的方向朝着叶凌袭来。
是金色的针，淬毒，锋利，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射向叶凌握着相思剑的右手手腕。
此刻的相思剑，正插在龙身之上。
如果躲开的话，势必要掉下去，如果不躲的话……
“师妹！”席子墨见状大叫道。
叶凌左手迅速一动，一道光芒流过，像是万千星辉都聚集在了她的眼前，刺眼的光芒闪耀的片刻，那些金针就像是碰到了天敌一样，全部从空中落了下去。
齐仲苒并不意外，叶凌能走到今天，若是连这点攻击都躲不过去的话，那也不值得她对付了。
她本来就没有期望那些金针能起作用。
席子墨瞳孔一缩，忽然注意到叶凌身后那已然形成的风暴，原来金针竟是幌子，齐仲苒的杀招正在这里等着叶凌。
“躲开！”他吼道。
叶凌眉头一皱，果然不能小看任何扶摇期的修士，更何况齐仲苒的修为还在她之上。
不过如果只有这点本事的话，恐怕齐仲苒要失望了。
风暴轰的一声炸了开来，叶凌身边不少修士都遭了池鱼之殃，可到底是身经百战，并没有出什么意外。
叶凌在爆炸的正中心，按理说此刻应该已经飞出去了才是，可是风暴过后，她仍然稳稳地站在原地。
“怎么可能？！”齐仲苒不可置信道，那可是扶摇四转修士的全力一击。
叶凌咽下口中的腥甜，刚刚第一击确实让她受了伤，不过也只有这种程度而已了。
不管是窍穴全开的仙体，还是已经化茧的血脉，都注定了叶凌不可能简单的败在齐仲苒的一招之下。
“这下该我了。”她轻声道。
趁着齐仲苒愣神那一刻，叶凌手中的灵婵忽得一出，化作一条手、臂、粗的火龙，咆哮着奔向了齐仲苒。
齐仲苒哈哈大笑，虽然感觉到了灵婵的威力，但是她不认为这种异火能够让她受伤。
她一摇手腕，腕间戴着的铃铛叮铃作响，一股奇异的波动围住了她。
灵婵无法前进。
“你的火，太弱了！”齐仲苒道。
叶凌道：“是吗？”
她眼中闪过一道红光，被吸入吊坠里的天火猛的在灵婵中苏醒了过来。
吼！
火龙壮大了不止一圈，竟然直接把齐仲苒整个人都缠了起来。
“啊！”齐仲苒惊恐的尖叫着。
她怎么可能忘记这种炙热的火焰？这明明是雷火双劫中的天火，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身上的灵力汹涌而出，齐仲苒艰难的抵抗着身上的天火。
其他人看向叶凌的目光里也多了一丝忌惮。
如果只是灵婵这种异火的话，他们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可是之后出现的那一丝点燃了整个灵婵的火焰，却叫所有人都遍体生寒。
远处的千山真人眼睛一亮，叶凌实在给了他许多惊喜。
一闪而过的天纹之力，藏在火里的天火之力，还有她和钧天大帝之间说也说不完的联系。
他对她越来越感兴趣了。
齐仲苒还是想了办法撑到了天火熄灭。
只是此刻的她已然狼狈不堪。
“叶凌！”她紧紧捏着拳头，仇恨的看着叶凌。
叶凌并没有打算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齐仲苒，她留着她还有用，不然刚刚只需要在从吊坠中抽出一丝天火，齐仲苒现在就没力气冲着她吼了。
“你现在需要做的不是叫我的名字，而是好好的冷静一下，不想我杀你的话，你最好不要来惹我，毕竟事不过三。”
这时席子墨也对齐仲苒身后站着的乾元宗的修士道：“你最好管好你师妹，不然就别怪我出手。”
齐仲苒这下是面子里子都丢了，还让叶凌一番羞辱，气得手都在发抖。
生气的又何止是她，齐家的人都在看这次直播，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叶凌！”齐仲天一拍桌子，桌子应声而碎。
王舒颖满脸阴沉道：“果然当初就不应该因为王子真放过叶凌。”
齐仲天沉吟了半响道：“她刚刚对着仲苒留手了。”
王淑颖的修为不如齐仲天，却是没有看出其中的蹊跷来。
“留手？”王淑颖，“她有留手？”
齐仲天道：“在仲苒被火焰围住的时候，她没有出手，你莫不是以为她没有余力了？”
王舒颖脸色铁青：“真是好心机，她若是在比赛中杀了仲苒，必然会得罪乾元宗，即便是仲苒先出的手，乾元宗碍于面子不会做什么，可是之后的绊子却不会少下，对她来说是弊大于利。”
齐仲天冷哼一声道：“她想要知道当年她父母死亡的真相，又不愿意因此和乾元宗结仇，所以此举正是震慑我们，也是卖了乾元宗一个面子，就算以后她杀了仲苒，乾元宗也不会再追究。”
这就是修仙界的行事法则，宗门可以救你一命，却不会永远的替你出头。
第一次罢了，第二次就是与人无尤。
齐仲天道：“叶凌敢这样做，就是有信心她能再次击杀仲苒，这个女人太危险，一定要想办法阻止她的成长才行！”
且不论齐家的阴谋到底有没有用，叶凌已经跨过了齐仲苒。
现在对她来说，最要紧的是进入这次的被培养名单，若不是因为如此，她也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齐仲苒。
巨龙还在天空中翻滚，可是已经没有修士再掉下去了。
它似乎觉得有些无趣，干脆停了下来，在半空中打起滚来。
“没毛病啊，这条龙才出生，还是个宝宝呢！为啥不能让别人打滚？”
“再打几个滚，多甩些人下来，哈哈！”
千山真人失笑。
他了一眼天色，已经快要下午了。
龙身上还剩下了一千二百多个人。
再等等吧。
这一等就等到了夕阳西下。
巨龙已经没力气折腾了，找了朵云，趴在上面呼呼大睡起来。
月光渐起，众人趁着这段时间都开始往龙头上爬。
可是爬到一半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因为这条龙在打呼。
他们都没有见过神兽，也不知道神兽的呼噜声是不是就像眼前的这条巨龙一样，震的人连步子都迈不出去。
就算是修为最高的青云期，在这连绵不绝的轰隆声中，也觉得心跳如鼓，血脉逆流。
更别说驭风和扶摇了。
所有人都只能在原地坐下，等着这条龙停止打呼，或是等着它醒，然后再像白日那般，艰难的朝着龙头上前进。
叶凌吐出一口浊气，这巨大的没有节奏的打呼声难免有些让人心烦意乱。
席子墨问道：“师妹和今天那个女人之间有何恩怨？”
叶凌看着远方，齐仲苒已经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总归不敢再出现再她面前。
“我和她家的人有生死之仇。”她道。
席子墨沉吟道：“我虽然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但是我却知道跟在她身边的人是莫音，两人应该是同出一脉，莫音的师尊是南冥期的一位大能，是乾元宗的大长老。”
青云期和南冥期之间有着天渊之别，就像游老头修炼了那么多年，都没能从青云突破南冥。
当然，青云期也像是扶摇期一样，有着森严的修为划分。
这次来参加这次选拔赛的青云期修士，几乎都是刚刚迈入青云，若是想要和各宗□□为的长老们相比，或许还早了一两百年。
由此可见，南冥有多么可怕。
叶凌点头道：“我知道，不然今天也不会放过她。”
如果今天真的杀了齐仲苒，必然会惹怒她的师尊，现在凌霄宗到底处于弱势，游老头修为也已经全废，叶凌不愿意因为一己之私给他们这一脉带来麻烦。
所以只有进入这次的培养名单，她才能够有底气的去找齐仲苒的麻烦。
席子墨道：“再忍耐一会儿，以你的修为，不出数年，就能逼得乾元宗把齐仲苒给你送到面前来。”
安和也道：“齐仲苒虽然是你的生死仇敌，可是她对你来说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自己，不管做什么，都要以提升自己的修为为先，你这次做得很好，只是难为你了。”
叶凌摇摇头道：“并不为难，大局观我还是有的。”
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冲动无比的少女了。
慢慢的，巨龙的呼吸声变得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甚至仔细听，还能听出一股奇妙的韵律来。
第一个修士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就像是催眠曲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的修士就在原地陷入了梦境中。
叶凌强忍着睡意，但还是在下一秒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境中，仍然是一条千米长的巨龙盘踞在半空，不过已经不再是深夜，而是烈日当空的白日。
远处的冰川折射着曜日的光芒，晃得人不敢直视。
巨龙在安静的沉眠，这里应该是属于他的梦境。
只是叶凌却没有看到其他人，想必是因为这个地方是她和巨龙的梦的交汇处。
□□静了，安静的连一丝风声也听不到。
原来她的梦境经受如此的沉默？
叶凌的心情突然轻松了起来，这种感觉很是奇异，就像是猛的一下被人卸下了肩上和心头的重担。
她又想睡了。
这时，冰川上有一处的光芒变得格外的刺眼。
叶凌心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梦是现实的影射。
这个地方，很显然是望来峰所在的那处山脉，叶凌甚至能遥遥的望见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
她突然朝着山峰处飞奔而去。
这条巨龙，是冰川的冰雪做成的，它已经安静的待在这个冰川上不知道多少年了。
所以它有没有可能，知道这个冰川关于秘境的秘密？
叶凌因为心中的想法心惊肉跳起来。
随着离望来峰越来越近，叶凌也看清楚了山峰的模样。
只有一座，竟然只有一座！
也就是说，这个梦里的一切，是发生在秘境开启之前。
因为第二座一模一样的望来峰，是在秘境开启后才形成的。
叶凌的心跳得更快了。
她大概还记得秘境的方向，她要在梦醒之前找到那里。
不知道跑了多久，满目的银白已经不能让人觉得“好看”，只会让人感觉“厌烦”。
叶凌大口喘着气，终于在最短的时间找到了当时秘境的入口。
不过现在这里仍然被冰层覆盖着，没有任何办法打开秘境的通道。
这个梦的主宰不是叶凌，她无法控制梦中的时间和景象，她只能等。
渐渐地，冰川上起风了。
叶凌敏锐的察觉到，半空中的巨龙似乎有了些类似于不高兴的情绪。
因为本来刺眼的阳光猛的暗淡了下来。
飓风开始从东边吹佛而来。
叶凌抬头一看，无数的光芒朝着她这里冲了过来。
轰的一声。
叶凌眼睁睁的看着无数的冰晶从她的身体穿过，一个漩涡开始在她的脚下成型。
“真的来了？！”她惊讶地看着天空。
可惜这个梦太模糊了，她无法看清空中的人影，只能隐约的分辨出那是数十团刺眼的光芒。
巨龙开始发出不悦的鼻音。
叶凌心中有了预感，巨龙或许就要醒过来了。
她猛的冲上了天空。
她想找找看，这些人里面，有没有她的外公。
光影模糊不清，掠过一个又一个的人影，叶凌的眼睛突然一亮。
她看到了年轻时的王子真。
对了，这里是她和巨龙的梦的交界，所以她才会看不清楚那些人的脸，她能看到的，只有她和巨龙同样都见过的东西。
比如这条山脉上的冰川，冰川上的望来峰，以及眼前的王子真。
他模样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此刻看起来神采飞扬，根本没有一丝病弱的样子，就像是一个被娇宠惯了的少年公子，眉宇间尽是不可一世的傲气。
叶凌紧紧的捏着拳头，把目光从王子真身上挪开。
王子真的旁边，一个同样年轻的男人正在和人斗法。
他比王子真高了一个头，脸上带着凌厉之意，双眸亮的像是有星辰坠落在其中。
仔细看，他和叶凌以及王淑云长得都不像。
但是叶凌听到了王子真在唤他的名字。
“辰远！小心！”
男子转过头来，应了王子真一声。
叶凌的指甲已经掐进了手心。
没错，王辰远，她的外公就叫王辰远。
叶凌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王晨远身上。
他有着一双细长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剑眉没入鬓间，每个幅度都勾勒的刚刚好，多一丝则不够庄重，少一丝却不够凛然。
叶凌张了张嘴，那一句“外公”却怎么也没办法喊出口。
实在是眼前的男子看起来太年轻了，年轻的叶凌根本想象不出，他是她的外公。
巨龙有些烦躁的翻了个身。
似乎是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叫它觉得不适，所以它打算醒过来了。
天空被乌黑的云淹没，阳光已经全部没入了黑暗之中。
巨龙的呼噜声越来越大，就像是响在耳边一样。
叶凌知道，自己就要消失了。
哗啦，一声惊雷声响起，撕裂了整个梦境。
半空中还在打斗的所有人都消失了。
王子真和王辰远也被留在了梦境中。
叶凌猛的睁开了眼睛。
她还坐在原地，刚刚的梦像是潮水一样褪去了，唯一不敢忘也忘不了的是王辰远的那双眼。
像是冰川上的冰棱，澄澈透明，含着仿若万古不化的坚毅。
这就是她的外公吗？
原来这就是她的外公！
叶凌埋下头，捂住了脸。
她很想笑，但是眼泪却忍不住从眼眶中冒出来。
她的外公没有死。
她的外公没有死！
她在巨龙的梦中，只会看见她和它都曾经见过的人和物。
她看到了王辰远，就说明她见过王辰远！
王辰远是在她出生前失踪的，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她在枯藤的意识里，见到的那个奄奄一息的人，就是她的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