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无法原谅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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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一早，大军从正面发起进攻，营造假象；左翼兵马在大军进攻后，绕到侧面包抄；右翼注意隐藏，随时突袭……”萧逸背着一只手，侧身对着他们。
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指，在地图上点着方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加必乌赖摸着下巴，斜倚在椅子上，看起来懒散，却也在认真的听着。
凛渊敏依着萧逸的话，不断在沙盘上推演行军过程，也深觉可行。
三人各自发表了意见和看法，总结了一番，用了足足两个时辰才敲定战略。
萧逸双手撑着桌面，看向加必乌赖道：“我带领大军在正面进攻，加必太子从侧面包抄可好？”
加必乌赖雍容的品了一口茶，没有说话就当是默认了。
“那我领右翼埋伏如何？”凛渊敏见二人都肩负重任，自己也不甘落后。
萧逸没有反对，只轻声道：“注意保护好自己。”
凛渊敏淡笑着点了点头，眼角瞥了一眼加必乌赖，发现他今日出奇的安静。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骁云湛等人抵达沙洲城已有一日，战略部署也早已商定妥当，只待明日一早，配合牧桓城那边发起总攻。
夜色降临，繁星闪耀。
卞逐华走在林中，枯叶被踩得呲呲响。
沙洲城与牧桓城两地气候差异明显。
同一时段，沙洲城还处于深秋，牧桓城就已经要入冬了。
她步履轻柔，白纱清扬婉兮，犹如画中仙，忽然间顿步下来，试探的开口问道：“是谁？”
“是我。”凛风吟等待了许久，却不敢出声，直到她问起，才现身出来。
黄昏时分，卞逐华在帐内收到了一封信，约她子时夜半一见，但却没有署名。
凛风吟本以为她不会赴约，但又不肯放弃，还是想试一试，不曾想她竟然来了，让他欣喜异常。
卞逐华莞尔一笑，似乎是在意料之中，淡淡问道：“殿下有何事，不能在军营里说？”
“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在躲我吗？你何曾给过我机会说？”凛风吟的声音有些低沉，透露着失落。
“殿下，想必佩曛也告诉过你，不要强求。”
她的语气还是如此温和，让人如沐春风，可在凛风吟听来，却是最伤人的话。
原来，有时候软刀子扎人，会比真刀子更痛。
现在的他，似乎能懂一点点，凛柏冽对凛渊敏那种求而不得的感受了。
凛风吟浑身绷紧，卯足了很大的劲儿，才将这句话问出口：“我只是想问，你对我，就真的没有一点点……”
男女之情吗？
“没有！”卞逐华心知他想说什么，在他都还没有将那四个字说出口时，便直言打断道：“如果我做了什么让殿下误会的，请殿下宽恕，但我无心男女之爱，也请殿下谅解。”
卞逐华微微颔首，青丝随风，白纱皎洁，眉目清秀如画，如月下仙子降临人间，令人为之倾倒。
美则美矣，却也生出了一丝疏离感，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像远在天涯。
凛风吟还想再争取一次，颤颤的问道：“我想知道，你心里的那个人是谁？”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问，也并不知道是否存在那个人，但他宁愿有这样一个人，起码证明卞逐华也是有私情私爱的，而不是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无情无爱。
“我心里没有人。”卞逐华神色自如，眼神清澈：“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果然，对于卞逐华，他始终是毫无办法。
人就是这样，即使早就知道结果，也不肯放弃，只为求得那一点点无望的希望。
凛风吟闭紧双眼，沉沉的呼出一口气，目光坚定的道：“无妨，我可以陪你，等到地老天荒也可以，等到海枯石烂也可以……”
卞逐华如同天神一般，爱怜的看着凛风吟，淡笑的开口道：“二殿下，请不要这样，佩曛会对你很失望的。”
一提到凛渊敏，凛风吟立马感到自己失态了。
是啊，如果被凛渊敏知道了，一定会对他这个弟弟很失望吧，凛风吟一直将凛渊敏当做前进的方向，最害怕的就是凛渊敏对自己失望。
但……
他怎么也不想放弃！
卞逐华从始至终，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对这样的事已经见怪不怪了，那神情如同天神一般，爱怜众生，永远笑容和熙。
作为灵族天人，她的职责和使命，早就是命中注定了的。
天神的爱太大、太广了，虽然给予众生，保证了绝对的公平，但有时绝对公平的大爱，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呢？
凛风吟双拳攥紧，声音有些沙哑，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卞逐华微微浅笑着道：“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只是徒劳无功，看看身边吧。”
她这句话是有所指的，但凛风吟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凛言瑶的爱意很明显，只是这事儿所有人都知道，唯独凛风吟不知道罢了。
话已至此，凛风吟也知道自己无望了，卞逐华用最温柔的语气说了最决绝的话，他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去，也许今夜，注定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看着凛风吟的背影逐渐消失，卞逐华收起了温和的声线，牢牢固定在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语气还带有些冷淡的道：“你还要看多久？”
下一秒。
骁云湛从暗处现身，边走近她，边回答道：“我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被他打动。”
卞逐华面容平淡如水，轻声道：“明知故问。”
“你心里真的没有人吗？”
卞逐华对上他的眼睛，坚定而又漠然道：“没有。”
骁云湛挽起她的青丝，举在手边轻轻的吻，如同捧着世上最宝贵的珍宝，缓缓吐字道：“撒谎。”
“随你怎么说。”卞逐华自然的收回了他手上挽着的自己的头发。
发丝的残香还停留在骁云湛的手上，弥漫在他的鼻腔里。
骁云湛柔眸看着她，眼角流露出迷恋，压低声音凑在她耳边道：“你心里有我，所以才装不下任何人。”
灵族向来与雪族最为亲近，卞逐华与骁云湛也是自幼的情意，甚至已经订了亲，只待卞逐华及笄以后出嫁。
若不是灵族被灭，想必此时，二人都已经大婚了吧。
“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卞逐华微微挑眉，冷冷道：“这话，还是骁太子教我的。”
昔年，灵族面临人族大军压境，从不蓄兵的灵族，对此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卞逐华被灵族王上从密道送出，本是想留下灵族最后的血脉，但卞逐华却策马疾驰数日，到边境向雪族求援。
可她没想到，会被自己一口一个“云湛哥哥”叫着的人拒绝，骁云湛从来没有拒绝过她，唯独那一次。
面对父王病危，未在身侧，得知母后自尽，却无法尽孝，被雪族人出卖中伏，掳到人族软禁六年之久。
当时，因为雪族大部分的人都不支持出兵支援，而骁云湛也因为太子之争，无视了卞逐华的求援，选择袖手旁观。
年仅十岁的卞逐华，在雪族边城外，等了一天一夜。
可是最后得到的，只是骁云湛派侍从带了一句满含讥讽的话。
他说：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更甚的是，她刚一离开雪族边境，就被人族伏兵擒下。
昔日爱人却站在城楼上漠然的看着这一切，堂堂灵族嫡公主，未来的雪族皇子妃，一夜之间沦为阶下囚，这是多么讽刺啊？
从那时起，她就已经彻底断了自己与骁云湛的情意。
“若我说，我有苦衷，你会相信我吗？”骁云湛嗓音低沉，却透着认真。
卞逐华轻笑，带有讥讽的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是是非非我已经不想再深究，请骁太子好自为之。”
言罢，便拂手离去，走的非常决绝。
卞逐华走的时候，是带着泪光走的。
其实若说恨，她也不恨骁云湛，因为爱过的人，是恨不起来的。
灵族天人，料事如神，骁云湛口中的苦衷，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但她到底不是天神，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一个有情情爱爱的人，她无法接受亡国之恨，无法承受被心爱之人抛弃。
无论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她都无法原谅，更何况……
其实她说凛渊敏当局者迷，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甚至是她之所以会来牧族战场，有一半都是骁云湛的原因。
卞逐华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内心深处是不恨骁云湛的，毕竟在这乱世之中，无可奈何，权力地位总要排在前头。
若说怪，她也只是怪自己年少无知，起了戏耍之心，不顾父王的阻拦，在各族王上齐聚灵族，拜见灵族王上之时，假冒灵族王上之令，给了每个人一个锦囊。
锦囊里的内容，有一半是灵族王上的预言，有一半是她自己乱编的，目的就是想让这些人斗个鱼死网破。
可她却没有料到，仅仅是因为自己这个小小的举动，就为灵族招来了灭顶之灾。
而那时，人族势大，整个绯洲大陆除了翼族，无人能与之争锋，雪族也不可能为了灵族与之动干戈。
再说了，灵族的存在本就是逆天而为，只要有灵族一日，各族都会觉得自己受到了掣肘。
所以那时，各族都在坐视这一切的发生，自始至终都无动于衷。
那时的卞逐华，才是个十岁的少女，就已经看尽了人间冷暖，世态凉薄。
每每想起时，也使她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她的复仇大计，也早就在六年前，就已经部署完成了。
而骁云湛即使被卞逐华拒绝了，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在他看来，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他与卞逐华从小到大，十年的情谊。
纵然他不似卞逐华那般，能对绯洲大陆之事了如指掌，但想清晰卞逐华一人的想法，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虽然卞逐华对别人面带笑容，对他横眉冷目，但起码卞逐华异样的情绪，是只对他一人有的，也只有在他面前，卞逐华才有自己的喜怒嗔痴，而不是终日带着一张笑脸面具，强颜欢笑。
即便是冷言冷语，可她也没有拒绝过自己的关心照顾和身体接触，只要他在卞逐华的心里是特别的。
这就够了。
“明日一早，大军从正面发起进攻，营造假象；左翼兵马在大军进攻后，绕到侧面包抄；右翼注意隐藏，随时突袭……”萧逸背着一只手，侧身对着他们。
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指，在地图上点着方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加必乌赖摸着下巴，斜倚在椅子上，看起来懒散，却也在认真的听着。
凛渊敏依着萧逸的话，不断在沙盘上推演行军过程，也深觉可行。
三人各自发表了意见和看法，总结了一番，用了足足两个时辰才敲定战略。
萧逸双手撑着桌面，看向加必乌赖道：“我带领大军在正面进攻，加必太子从侧面包抄可好？”
加必乌赖雍容的品了一口茶，没有说话就当是默认了。
“那我领右翼埋伏如何？”凛渊敏见二人都肩负重任，自己也不甘落后。
萧逸没有反对，只轻声道：“注意保护好自己。”
凛渊敏淡笑着点了点头，眼角瞥了一眼加必乌赖，发现他今日出奇的安静。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骁云湛等人抵达沙洲城已有一日，战略部署也早已商定妥当，只待明日一早，配合牧桓城那边发起总攻。
夜色降临，繁星闪耀。
卞逐华走在林中，枯叶被踩得呲呲响。
沙洲城与牧桓城两地气候差异明显。
同一时段，沙洲城还处于深秋，牧桓城就已经要入冬了。
她步履轻柔，白纱清扬婉兮，犹如画中仙，忽然间顿步下来，试探的开口问道：“是谁？”
“是我。”凛风吟等待了许久，却不敢出声，直到她问起，才现身出来。
黄昏时分，卞逐华在帐内收到了一封信，约她子时夜半一见，但却没有署名。
凛风吟本以为她不会赴约，但又不肯放弃，还是想试一试，不曾想她竟然来了，让他欣喜异常。
卞逐华莞尔一笑，似乎是在意料之中，淡淡问道：“殿下有何事，不能在军营里说？”
“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在躲我吗？你何曾给过我机会说？”凛风吟的声音有些低沉，透露着失落。
“殿下，想必佩曛也告诉过你，不要强求。”
她的语气还是如此温和，让人如沐春风，可在凛风吟听来，却是最伤人的话。
原来，有时候软刀子扎人，会比真刀子更痛。
现在的他，似乎能懂一点点，凛柏冽对凛渊敏那种求而不得的感受了。
凛风吟浑身绷紧，卯足了很大的劲儿，才将这句话问出口：“我只是想问，你对我，就真的没有一点点……”
男女之情吗？
“没有！”卞逐华心知他想说什么，在他都还没有将那四个字说出口时，便直言打断道：“如果我做了什么让殿下误会的，请殿下宽恕，但我无心男女之爱，也请殿下谅解。”
卞逐华微微颔首，青丝随风，白纱皎洁，眉目清秀如画，如月下仙子降临人间，令人为之倾倒。
美则美矣，却也生出了一丝疏离感，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像远在天涯。
凛风吟还想再争取一次，颤颤的问道：“我想知道，你心里的那个人是谁？”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问，也并不知道是否存在那个人，但他宁愿有这样一个人，起码证明卞逐华也是有私情私爱的，而不是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无情无爱。
“我心里没有人。”卞逐华神色自如，眼神清澈：“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果然，对于卞逐华，他始终是毫无办法。
人就是这样，即使早就知道结果，也不肯放弃，只为求得那一点点无望的希望。
凛风吟闭紧双眼，沉沉的呼出一口气，目光坚定的道：“无妨，我可以陪你，等到地老天荒也可以，等到海枯石烂也可以……”
卞逐华如同天神一般，爱怜的看着凛风吟，淡笑的开口道：“二殿下，请不要这样，佩曛会对你很失望的。”
一提到凛渊敏，凛风吟立马感到自己失态了。
是啊，如果被凛渊敏知道了，一定会对他这个弟弟很失望吧，凛风吟一直将凛渊敏当做前进的方向，最害怕的就是凛渊敏对自己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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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也不想放弃！
卞逐华从始至终，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对这样的事已经见怪不怪了，那神情如同天神一般，爱怜众生，永远笑容和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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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神的爱太大、太广了，虽然给予众生，保证了绝对的公平，但有时绝对公平的大爱，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呢？
凛风吟双拳攥紧，声音有些沙哑，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卞逐华微微浅笑着道：“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只是徒劳无功，看看身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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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已至此，凛风吟也知道自己无望了，卞逐华用最温柔的语气说了最决绝的话，他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去，也许今夜，注定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看着凛风吟的背影逐渐消失，卞逐华收起了温和的声线，牢牢固定在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语气还带有些冷淡的道：“你还要看多久？”
下一秒。
骁云湛从暗处现身，边走近她，边回答道：“我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被他打动。”
卞逐华面容平淡如水，轻声道：“明知故问。”
“你心里真的没有人吗？”
卞逐华对上他的眼睛，坚定而又漠然道：“没有。”
骁云湛挽起她的青丝，举在手边轻轻的吻，如同捧着世上最宝贵的珍宝，缓缓吐字道：“撒谎。”
“随你怎么说。”卞逐华自然的收回了他手上挽着的自己的头发。
发丝的残香还停留在骁云湛的手上，弥漫在他的鼻腔里。
骁云湛柔眸看着她，眼角流露出迷恋，压低声音凑在她耳边道：“你心里有我，所以才装不下任何人。”
灵族向来与雪族最为亲近，卞逐华与骁云湛也是自幼的情意，甚至已经订了亲，只待卞逐华及笄以后出嫁。
若不是灵族被灭，想必此时，二人都已经大婚了吧。
“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卞逐华微微挑眉，冷冷道：“这话，还是骁太子教我的。”
昔年，灵族面临人族大军压境，从不蓄兵的灵族，对此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卞逐华被灵族王上从密道送出，本是想留下灵族最后的血脉，但卞逐华却策马疾驰数日，到边境向雪族求援。
可她没想到，会被自己一口一个“云湛哥哥”叫着的人拒绝，骁云湛从来没有拒绝过她，唯独那一次。
面对父王病危，未在身侧，得知母后自尽，却无法尽孝，被雪族人出卖中伏，掳到人族软禁六年之久。
当时，因为雪族大部分的人都不支持出兵支援，而骁云湛也因为太子之争，无视了卞逐华的求援，选择袖手旁观。
年仅十岁的卞逐华，在雪族边城外，等了一天一夜。
可是最后得到的，只是骁云湛派侍从带了一句满含讥讽的话。
他说：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更甚的是，她刚一离开雪族边境，就被人族伏兵擒下。
昔日爱人却站在城楼上漠然的看着这一切，堂堂灵族嫡公主，未来的雪族皇子妃，一夜之间沦为阶下囚，这是多么讽刺啊？
从那时起，她就已经彻底断了自己与骁云湛的情意。
“若我说，我有苦衷，你会相信我吗？”骁云湛嗓音低沉，却透着认真。
卞逐华轻笑，带有讥讽的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是是非非我已经不想再深究，请骁太子好自为之。”
言罢，便拂手离去，走的非常决绝。
卞逐华走的时候，是带着泪光走的。
其实若说恨，她也不恨骁云湛，因为爱过的人，是恨不起来的。
灵族天人，料事如神，骁云湛口中的苦衷，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但她到底不是天神，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一个有情情爱爱的人，她无法接受亡国之恨，无法承受被心爱之人抛弃。
无论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她都无法原谅，更何况……
其实她说凛渊敏当局者迷，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甚至是她之所以会来牧族战场，有一半都是骁云湛的原因。
卞逐华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内心深处是不恨骁云湛的，毕竟在这乱世之中，无可奈何，权力地位总要排在前头。
若说怪，她也只是怪自己年少无知，起了戏耍之心，不顾父王的阻拦，在各族王上齐聚灵族，拜见灵族王上之时，假冒灵族王上之令，给了每个人一个锦囊。
锦囊里的内容，有一半是灵族王上的预言，有一半是她自己乱编的，目的就是想让这些人斗个鱼死网破。
可她却没有料到，仅仅是因为自己这个小小的举动，就为灵族招来了灭顶之灾。
而那时，人族势大，整个绯洲大陆除了翼族，无人能与之争锋，雪族也不可能为了灵族与之动干戈。
再说了，灵族的存在本就是逆天而为，只要有灵族一日，各族都会觉得自己受到了掣肘。
所以那时，各族都在坐视这一切的发生，自始至终都无动于衷。
那时的卞逐华，才是个十岁的少女，就已经看尽了人间冷暖，世态凉薄。
每每想起时，也使她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她的复仇大计，也早就在六年前，就已经部署完成了。
而骁云湛即使被卞逐华拒绝了，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在他看来，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他与卞逐华从小到大，十年的情谊。
纵然他不似卞逐华那般，能对绯洲大陆之事了如指掌，但想清晰卞逐华一人的想法，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虽然卞逐华对别人面带笑容，对他横眉冷目，但起码卞逐华异样的情绪，是只对他一人有的，也只有在他面前，卞逐华才有自己的喜怒嗔痴，而不是终日带着一张笑脸面具，强颜欢笑。
即便是冷言冷语，可她也没有拒绝过自己的关心照顾和身体接触，只要他在卞逐华的心里是特别的。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