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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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
高文山将嘴里的浑水吐出，然后将脸上的脏水抹去，笑而不语。
雨水打在老人身上，骤觉有些寒冷，悄然运转功法，不出片刻功夫，已将寒意驱出几分。
老人随即握住少女的手，眨眼之间，身旁的少女脸色已缓和不少。
高文山自言自语笑道：“徒儿呦，你的计策好是好，就是有些费师傅啊。”
此时的雨依旧下得很大，高文山心知这女娃娃被江水浸泡，再淋雨的话非生病不可，赶忙将仍在昏迷中的少女带离此处。
李家村内。
李来顺刚回到家，便大发雷霆，自己个儿嚷嚷道：“好你个贼铁柱，真是越来越混账了，连老子我都敢动手。”
“………”
李来顺随即又是一阵粗鄙不堪的咒骂，唾沫星子乱飞。
直听的身旁的老巫师心烦气躁，一脸的鄙夷之色。
过了许久，老巫婆实在听不下去，这才开口：“行了行了，你先歇歇吧，等会再骂不迟，李长老，你答应我的事呢？”
但闻老巫婆竟是一副兴师问罪的责备语气。李来顺反而更气了，只不过不敢发作，猛的一跺脚，重重的叹了一声！道：“你也看见了，那贼铁柱就是不上当啊，本来我想让他给秀霞在祠堂立个灵位，哪料到他竟然不肯！不光不肯，硬是一滴眼泪都没流啊，就好像她女儿没死似的！”
李来顺低着头，兀自失望的叹了一声。
老巫婆眉头紧蹙，诧异道：“真就一滴眼泪都没流？”
李来顺猛一拍桌子，怒喝道：“我看的真真的，真一滴都没有，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老巫婆似突然想到什么，一把抓住李来顺的肩膀，逼问道：“刚才祭祀的时候，可少了什么人？”
李来顺肩膀忽觉疼痛异常，心下吃惊，这老婆子怎么这么大力气，适才刚被铁柱抓的现在都还有些后怕，连忙把肩膀上的手拨开，活动活动臂膀，面色不悦的瞥了一眼，这才缓缓道：“不错，确实是少了一个人！”
“果然如此！”
老巫婆立时明了，直呼坏事了，狐疑道：“村里人几乎都在，是不是唯独那天在房顶上喊话那个又丑又老的糟老头子高文山不在？是不是？”
李来顺木讷的点头。
而在不远处的一间茅草屋里，高文山突然打个喷嚏，耳朵有些烫，随即呢喃道：“还有人会说我的坏话不成？”
当然会，在一些讨厌的人口中，你指不定是什么样子。
老巫婆随即猛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突然惊叫道:“不好，李铁柱一滴眼泪没流，那小女娃很可能真的没死，而是早被安排好救了啊！”
李来顺抬起头，见老巫婆神情凝重，“啊？不可能吧？把人沉入那样的洪水中还能活着？”
老巫婆苦笑一声，忽然自傲的说道：“修士的手段，你是决计想不到的。”
李来顺扯了扯嘴角，微眯起双眼，心下不以为然：“说的你好像是修士似的…”
随即又恶狠狠地道：“好啊，难道咱们都被这贼铁柱给骗了？！”
老巫婆重新坐下，“话先别急着说，咱们再好好想想！”
闻言，李来顺思忖良久，恍然间缕清思路，疑声道:“莫非是夏樊那小子故意引起村里人的怨恨，与二虎三兄弟打斗，那么这只是在拖延时间，好让高文山做足了准备，当我们都认定人掉进那样凶猛的洪水里必然死路一条时，可那高文山可是真正的修士啊，他想必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手段！”
最后再反观铁柱的神情表现，然后将这些联系在一起，李来顺终于醒悟，惊呼一声，“竟是如此，好你个贼铁柱，你们果真想了一个妙计啊！”
老巫婆也是大为不甘，却也不得不默认眼前的事实，黯然的点点头。此刻听李来顺说完，又与她所想大为相似，这番猜测十有八九就是事实真相，可是事已至此再无济于事，她也只能静静等待结果。
李来顺瞪大双眼，“这可能么？”
老巫婆默不作声。
两人忽然沉默，皆是陷入长考。
良久之后。
但见老巫婆无奈叹了口气，李来顺知道，这便意味着她也默认了这该死的结局！
嘶吼道：“贼铁柱，你不得好死！”
李来顺怒从心头起，一把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推了出去，将可怜的茶杯茶壶，一股脑全部碎了一地，噼里啪啦一阵响声。
蓦然想起铁柱说过的那句，“你老了。”李来顺一口鲜血骤然喷出，想来便是怒火攻心，气血翻涌所致。
老巫婆急忙问道：“李长老，你没事吧？”
李来顺只摆摆手，一句话也说不出，勉强扶着桌子坐稳，才这么一会儿功夫竟是仿佛苍老许多。
老巫婆眉头紧蹙，眼睛不停地转动，似想起什么，忽然开口道：“我听说，铁柱的媳妇好像跳江了？”
闻言，李来顺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竟是顷刻间来了精神，一把将嘴角鲜血擦去，虽弄的满脸都是，但仍是咧着嘴冷笑不止，嘴里红白相间，面容说不出的可怖，“对对对，还没回来的时候我看他们还找来着，林晓兰跳江这事甚好，我猜铁柱怕我们怀疑，故意没有告诉林晓兰，他却没想到林晓兰竟然跳江了，哈哈，不过就算秀霞没死，那林晓兰也是必死无疑，我就不信会有第二个高文山救她。”
李来顺想了想，随即又自言自语道：“铁柱啊，铁柱，我说你怎么那么大胆子对我动手，原来女儿没死是老婆死了啊！这你可没想到吧？”
才将将说完，李来顺竟是再一次自顾自的哈哈大笑起来。
老巫婆冷笑一声，说道：“就算雨停了，那秀霞也回不了家。”
李来顺不由大喜，伸长脖子赶忙问道：“嗯？怎么讲？”
老巫婆用一根手指轻轻敲着桌子，笑道：“其他人要是看到秀霞回来，你猜会怎么想？”
李来顺思忖片刻，便已会意，一连大笑几声，道：“那定是人人害怕河神会再次发怒。”
“哈哈”
“哈哈”
四目相对，彼此心怀鬼胎，却又相视一笑。
另一边。
铁柱回到自家庭院已是傍晚，心里有了希望之后，骤然觉得轻松了许多，可回到家时才发现空无一人。
大雨的滋润令花的叶子更加翠绿几分，而花却凋零了很多，一股物是人非之感在铁柱心底油然而生。
蓦的想起以前，铁柱每每回到家中，总有人在等着自己，那种感觉端的是幸福到无法形容，可现如今突然一下不在了，顿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只是铁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遇事无可奈何最是难受，此刻偏又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夏樊师徒身上，这种无力感对于一向只靠自己的铁柱来说异常苦闷。
“吱”的一声，铁柱轻轻推开了房门，立时惊喜交加。
突然，就在打开门的这一刹那，一朵仿佛轻柔的云在铁柱眼前飘来，那清丽秀雅的脸上荡漾着春天般美丽的笑容，温柔的声音带着笑意，轻轻说道：“你回来了。”
听到这句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话语，铁柱本苦闷的心如春风拂过，心尖上的乌云顿时被吹散，射出万丈阳光。铁青的脸庞上一股热泪悄然落下，那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不曾有过的东西。这一刻，仿佛一下回到无数个归家时的情景，那一抹温柔，一抹期待，一抹柔情，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任世间无数的美好加起来也不及眼前的人，不及听到她说一句：“你回来了。”
眼前椅子上端坐之人正是早已梳妆完毕，略施粉黛的林晓兰。而夏樊这时也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尺寸却稍显的宽松了些，铁柱记得好像是自己的一件灰色麻布袍子，虽无锦袍般华丽，甚至有些朴素，没想到穿在夏樊身上倒还不错。
见铁柱推开门时，夏樊也站起身来，学着古人的样子拱手说道：“铁柱叔，幸不辱命！”随之与铁柱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便悄悄出了屋子，还懂事的将门关好，夏樊知道他现在并不适合待在这样的场合里。
夏樊独自守在门外，心想反正李来顺的家里他是决计不会再去了。
他少年心性，颇为顽皮，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几次想要偷听，只是始终听不到任何声音传出，不禁大呼可惜。
过了好一会儿，门终于被打开。
但见林晓兰莲步轻移，缓缓走到门口，扶起在石阶上坐着发呆的夏樊，笑盈盈的道：“夏公子，快进来吧，外面天凉。”
夏樊站起身，拍拍身后的尘土，咧开嘴笑道：“林姨，你们完事了？”
果然语出惊人…
林晓兰啊了一声，一张笑脸顿时变的通红，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转过身去，心里又气又好笑，道：“这小子，怎么说话全无顾忌？”
夏樊后知后觉，这才体会到自己说的话确有些歧义，随即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呸呸”。
高文山将嘴里的浑水吐出，然后将脸上的脏水抹去，笑而不语。
雨水打在老人身上，骤觉有些寒冷，悄然运转功法，不出片刻功夫，已将寒意驱出几分。
老人随即握住少女的手，眨眼之间，身旁的少女脸色已缓和不少。
高文山自言自语笑道：“徒儿呦，你的计策好是好，就是有些费师傅啊。”
此时的雨依旧下得很大，高文山心知这女娃娃被江水浸泡，再淋雨的话非生病不可，赶忙将仍在昏迷中的少女带离此处。
李家村内。
李来顺刚回到家，便大发雷霆，自己个儿嚷嚷道：“好你个贼铁柱，真是越来越混账了，连老子我都敢动手。”
“………”
李来顺随即又是一阵粗鄙不堪的咒骂，唾沫星子乱飞。
直听的身旁的老巫师心烦气躁，一脸的鄙夷之色。
过了许久，老巫婆实在听不下去，这才开口：“行了行了，你先歇歇吧，等会再骂不迟，李长老，你答应我的事呢？”
但闻老巫婆竟是一副兴师问罪的责备语气。李来顺反而更气了，只不过不敢发作，猛的一跺脚，重重的叹了一声！道：“你也看见了，那贼铁柱就是不上当啊，本来我想让他给秀霞在祠堂立个灵位，哪料到他竟然不肯！不光不肯，硬是一滴眼泪都没流啊，就好像她女儿没死似的！”
李来顺低着头，兀自失望的叹了一声。
老巫婆眉头紧蹙，诧异道：“真就一滴眼泪都没流？”
李来顺猛一拍桌子，怒喝道：“我看的真真的，真一滴都没有，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老巫婆似突然想到什么，一把抓住李来顺的肩膀，逼问道：“刚才祭祀的时候，可少了什么人？”
李来顺肩膀忽觉疼痛异常，心下吃惊，这老婆子怎么这么大力气，适才刚被铁柱抓的现在都还有些后怕，连忙把肩膀上的手拨开，活动活动臂膀，面色不悦的瞥了一眼，这才缓缓道：“不错，确实是少了一个人！”
“果然如此！”
老巫婆立时明了，直呼坏事了，狐疑道：“村里人几乎都在，是不是唯独那天在房顶上喊话那个又丑又老的糟老头子高文山不在？是不是？”
李来顺木讷的点头。
而在不远处的一间茅草屋里，高文山突然打个喷嚏，耳朵有些烫，随即呢喃道：“还有人会说我的坏话不成？”
当然会，在一些讨厌的人口中，你指不定是什么样子。
老巫婆随即猛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突然惊叫道:“不好，李铁柱一滴眼泪没流，那小女娃很可能真的没死，而是早被安排好救了啊！”
李来顺抬起头，见老巫婆神情凝重，“啊？不可能吧？把人沉入那样的洪水中还能活着？”
老巫婆苦笑一声，忽然自傲的说道：“修士的手段，你是决计想不到的。”
李来顺扯了扯嘴角，微眯起双眼，心下不以为然：“说的你好像是修士似的…”
随即又恶狠狠地道：“好啊，难道咱们都被这贼铁柱给骗了？！”
老巫婆重新坐下，“话先别急着说，咱们再好好想想！”
闻言，李来顺思忖良久，恍然间缕清思路，疑声道:“莫非是夏樊那小子故意引起村里人的怨恨，与二虎三兄弟打斗，那么这只是在拖延时间，好让高文山做足了准备，当我们都认定人掉进那样凶猛的洪水里必然死路一条时，可那高文山可是真正的修士啊，他想必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手段！”
最后再反观铁柱的神情表现，然后将这些联系在一起，李来顺终于醒悟，惊呼一声，“竟是如此，好你个贼铁柱，你们果真想了一个妙计啊！”
老巫婆也是大为不甘，却也不得不默认眼前的事实，黯然的点点头。此刻听李来顺说完，又与她所想大为相似，这番猜测十有八九就是事实真相，可是事已至此再无济于事，她也只能静静等待结果。
李来顺瞪大双眼，“这可能么？”
老巫婆默不作声。
两人忽然沉默，皆是陷入长考。
良久之后。
但见老巫婆无奈叹了口气，李来顺知道，这便意味着她也默认了这该死的结局！
嘶吼道：“贼铁柱，你不得好死！”
李来顺怒从心头起，一把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推了出去，将可怜的茶杯茶壶，一股脑全部碎了一地，噼里啪啦一阵响声。
蓦然想起铁柱说过的那句，“你老了。”李来顺一口鲜血骤然喷出，想来便是怒火攻心，气血翻涌所致。
老巫婆急忙问道：“李长老，你没事吧？”
李来顺只摆摆手，一句话也说不出，勉强扶着桌子坐稳，才这么一会儿功夫竟是仿佛苍老许多。
老巫婆眉头紧蹙，眼睛不停地转动，似想起什么，忽然开口道：“我听说，铁柱的媳妇好像跳江了？”
闻言，李来顺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竟是顷刻间来了精神，一把将嘴角鲜血擦去，虽弄的满脸都是，但仍是咧着嘴冷笑不止，嘴里红白相间，面容说不出的可怖，“对对对，还没回来的时候我看他们还找来着，林晓兰跳江这事甚好，我猜铁柱怕我们怀疑，故意没有告诉林晓兰，他却没想到林晓兰竟然跳江了，哈哈，不过就算秀霞没死，那林晓兰也是必死无疑，我就不信会有第二个高文山救她。”
李来顺想了想，随即又自言自语道：“铁柱啊，铁柱，我说你怎么那么大胆子对我动手，原来女儿没死是老婆死了啊！这你可没想到吧？”
才将将说完，李来顺竟是再一次自顾自的哈哈大笑起来。
老巫婆冷笑一声，说道：“就算雨停了，那秀霞也回不了家。”
李来顺不由大喜，伸长脖子赶忙问道：“嗯？怎么讲？”
老巫婆用一根手指轻轻敲着桌子，笑道：“其他人要是看到秀霞回来，你猜会怎么想？”
李来顺思忖片刻，便已会意，一连大笑几声，道：“那定是人人害怕河神会再次发怒。”
“哈哈”
“哈哈”
四目相对，彼此心怀鬼胎，却又相视一笑。
另一边。
铁柱回到自家庭院已是傍晚，心里有了希望之后，骤然觉得轻松了许多，可回到家时才发现空无一人。
大雨的滋润令花的叶子更加翠绿几分，而花却凋零了很多，一股物是人非之感在铁柱心底油然而生。
蓦的想起以前，铁柱每每回到家中，总有人在等着自己，那种感觉端的是幸福到无法形容，可现如今突然一下不在了，顿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只是铁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遇事无可奈何最是难受，此刻偏又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夏樊师徒身上，这种无力感对于一向只靠自己的铁柱来说异常苦闷。
“吱”的一声，铁柱轻轻推开了房门，立时惊喜交加。
突然，就在打开门的这一刹那，一朵仿佛轻柔的云在铁柱眼前飘来，那清丽秀雅的脸上荡漾着春天般美丽的笑容，温柔的声音带着笑意，轻轻说道：“你回来了。”
听到这句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话语，铁柱本苦闷的心如春风拂过，心尖上的乌云顿时被吹散，射出万丈阳光。铁青的脸庞上一股热泪悄然落下，那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不曾有过的东西。这一刻，仿佛一下回到无数个归家时的情景，那一抹温柔，一抹期待，一抹柔情，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任世间无数的美好加起来也不及眼前的人，不及听到她说一句：“你回来了。”
眼前椅子上端坐之人正是早已梳妆完毕，略施粉黛的林晓兰。而夏樊这时也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尺寸却稍显的宽松了些，铁柱记得好像是自己的一件灰色麻布袍子，虽无锦袍般华丽，甚至有些朴素，没想到穿在夏樊身上倒还不错。
见铁柱推开门时，夏樊也站起身来，学着古人的样子拱手说道：“铁柱叔，幸不辱命！”随之与铁柱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便悄悄出了屋子，还懂事的将门关好，夏樊知道他现在并不适合待在这样的场合里。
夏樊独自守在门外，心想反正李来顺的家里他是决计不会再去了。
他少年心性，颇为顽皮，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几次想要偷听，只是始终听不到任何声音传出，不禁大呼可惜。
过了好一会儿，门终于被打开。
但见林晓兰莲步轻移，缓缓走到门口，扶起在石阶上坐着发呆的夏樊，笑盈盈的道：“夏公子，快进来吧，外面天凉。”
夏樊站起身，拍拍身后的尘土，咧开嘴笑道：“林姨，你们完事了？”
果然语出惊人…
林晓兰啊了一声，一张笑脸顿时变的通红，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转过身去，心里又气又好笑，道：“这小子，怎么说话全无顾忌？”
夏樊后知后觉，这才体会到自己说的话确有些歧义，随即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