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29章 温柔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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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小家伙露出那傻乎乎的笑容,祁淮也是真的乐了。

    他借力直接又飞旋着跃上树,在祁知年对面的树枝坐下,笑着问:“戏好看么。”

    说到戏,祁知年才又立即回神,看向他的手臂,认真道:“要赶紧看大夫,包扎!撒药粉!吃药!”

    性命唯有一条,祁淮还是颇为惜命的,方才那种难以阻挡的郁气过去,此时他也知道要包扎伤口,否则日后左手臂使起来也不顺手,他左右手虽都可用,惯用的还是左手。

    祁知年话音刚落,他便伸手又搂住祁知年,直接带着他飞落地面。

    祁知年的身子绷紧,落到地面还不敢放松。

    祁淮再笑,声音中难得有了一丝温柔:“已经落地。”

    “……呼。”祁知年吐出口气,又小心问,“不会再飞了吧?”

    那忐忐忑忑看过来的眼神,过于可爱,祁淮直接笑出声。

    祁知年还从未听他这般笑过呢,换作一般人,他会只觉得这样笑得好难听,更是风仪缺缺。

    偏偏祁淮即便这样笑,也同样好似仙人。

    这么一笑,人就能瞬间豁然开朗呢!

    “走吧。”笑着,祁淮拉住祁知年的手,直接带他往林外走。

    祁知年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看向被祁淮握住的自己的手,手指都不敢动,很有些不可思议,又觉得有些飘飘然,甚至不知为何,还觉得非常开心!

    只觉得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他们就走到了林外。

    看到外面的山道,祁知年清醒回来。

    又要到分别的时候了啊……

    祁知年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这座道观中一定有祁淮的秘密,是长公主兴许都不知道的秘密,他哪里有资格进去。

    不过——

    能够看到祁淮就已经很满足了!

    虽然祁淮确实受伤,好歹还能抱着他飞上飞下,应该没有伤到根本,好好修养几个月便能好,程渠和那么多侍卫在,也能好好保护他。

    想必应该没什么好担忧的吧?

    祁知年在心中将这些逐条列下,好让自己能更好过一些。

    尽管他其实真的非常担心,他要亲眼看到祁淮包扎伤口,亲眼看到他好好的,亲眼看到没有人要害他,亲眼看到……

    想要亲眼看到的太多了,这样的权利,不是他这样身份可以拥有的。

    想明白这点,祁知年已经在心里琢磨着如何告别的话,琢磨着琢磨着,额头忽地一疼,他“嘶”了声,立即抬头,祁淮屈起的手指还未收回,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问:“发什么呆?”

    “我,我——”祁知年看了看周遭的环境,尤其是面前那道古朴的木门,很是吃惊,“这是哪里啊?”

    “无名观。”

    “无名观?!”祁知年回头望去,只能远远看到方才那片树林,他不过就在心里琢磨了会儿要说的话,片刻的功夫,便就行到这里了?!

    而且!

    他又赶紧仰头去看那道门,这门后便是无名观!藏有祁淮秘密的地方!

    祁知年晕乎乎的,今晚的惊喜,或者说是刺激太多,都是他从来没有亲历过的,他都难免有些一惊一乍起来。

    祁淮是要带他进无名观吗?!

    “怎么?”祁淮见他面色不动,问了声。

    “我,我能进去吗……”祁知年吞吞吐吐。

    祁淮笑:“为何不可?”

    就这么一句,祁知年差点又要崩出眼泪,这是代表祁淮对他的信任吗?!

    是无比珍贵的来自祁淮的信任!

    祁淮见他这小傻样儿,能猜到几分他的心思,却也不尽然全部都能猜着,毕竟他哪里能知道祁知年心中是拿他当父亲看的。

    他复又揉了揉祁知年的眉心,轻声问:“方才我是否下手太重?”

    祁知年摇头傻乐:“一点也不疼呀!”

    祁淮好笑,又道:“天已黑,不便下山,我会叫人下山去你家告知你的家人,你放心待在此处。”

    “好!!”祁知年用力点头。

    他非常放心!祁淮不论做什么,他都再放心不过了!

    祁淮从来是那个决策者,不知被多少人信任地交付出身家性命。

    此时接收到这么一个小家伙赋予的信任,那种感觉,玄之,却又妙之。

    祁淮拉着祁知年的手,直接自无名观这个不为人知的木门进入。

    天色已晚,祁知年看不太清观中风景,且他此时进了道观的门,心已定,一心只盼祁淮赶紧先把伤口包扎了,根本无心看风景,他连连催促了好几回。

    被催促,祁淮倒也没有觉得烦,反而觉得挺有趣。

    他带着祁知年进了个院子,当初祁知年也见过的那两个小道童跑出来:“郎君回来啦!咦,是你!”

    他们俩指着祁知年,面露惊讶。

    祁知年这才又想起另外一件事,颇有些不安,下意识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祁淮将他的手攥紧,也是刚刚想起那件事,他回身,看向祁知年,说得意味深长:“对了,此时怎不叫道长哥哥?”

    “……………………”祁知年闹了个大红脸,不知该如何解释,终于又开始害怕自己的身份被发现的事。

    好在祁淮也并未想太多,也决计猜不到祁知年的忐忑原因。

    他对小道童道:“打些热水来,准备些吃的,与他找身合适的新衣来。”

    “好嘞!”两个小道童好奇归好奇,也不耽误正事,转身便去忙碌。

    祁淮直接拉着祁知年进屋,屋中很温暖,可祁知年还是很紧张,脚步下意识地便往后退。

    祁淮坐下后,直接将他用力一拉,拉到怀中。

    祁淮坐着,祁知年站在他手臂松松圈出来的半个怀抱中,老老实实地不敢动。

    “什么时候发现我们是同一个人?”他问。

    “……其实一直觉得声音很耳熟,却又没有想起来,那天在温园,梅林中时,听到你的声音,兴许是有梅香在侧,越想越觉得像是那天梅林处遇到的那位道长哥哥……唔……”祁知年又不好意思了,头低低垂下,“对不起……”

    祁淮却是笑得好温柔,温柔到自己竟也不知的程度。

    他笑着又问:“所以猜到我们是同一人,今夜来山上找我?你又怎知我会在山上?”

    他其实并没有真的想要一个答案,“事事分明”的原则,无需放在如此天真剔透的小家伙身上,不过就是与他说说话罢了。

    这样令祁淮很放松,很舒心。

    祁知年本想撒谎,可是他不会撒谎,也不知道脑袋怎么转的,他迷迷糊糊地就说:“……那天你买的那盏灯……那个人是我……”

    祁淮倒是也不禁吃惊,那确实还挺巧。

    他难得买个灯,竟然是小家伙所卖。

    他将祁知年拉得又更近些,再问:“是你亲手所做?”

    “嗯。”祁知年乖乖点头。

    乖得让人心疼的小家伙,祁淮再揉揉他的脑袋,声音竟还能更轻更柔和:“灯在观中。”

    祁知年欢喜地终于抬眼:“真的啊?”

    “嗯,稍后叫他们带你去看。”

    祁知年笑得翘了嘴角,祁淮跟着笑出声,再问:“可是又为何想起到山上来?”

    祁知年就乖乖开始竹筒倒豆子:“那晚直到关城门,也没有见你回来……我有一点担心,我就……”

    他全招了。

    即便是祁淮,也不由听得愣住,这孩子的心,也太过真挚了些。

    真挚到他都有点想要小心翼翼起来。

    这厢,两人都不由沉默,直到清风跑来,告诉他们水、热饭与衣服都已准备好。

    祁淮先回神,温声对祁知年道:“你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裳,我们用晚饭。”

    “你的伤口——”祁知年不愿意走。

    “你洗澡的时候,我都会包扎好,放心。”

    “哦……”虽然很想亲眼看,但是祁知年又怕自己这样的要求会很麻烦,到底还是乖乖地跟着清风走了。

    往东厢房走时,小道童清风好奇问:“你在山下也见过郎君吗?”

    “嗯。”祁知年点头。

    清风打量他几眼,觉得这位少年确实长得好,风仪也好,上次少年来寻药时,他与朗月就已发现,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对祁知年的态度还不错,谁不喜欢漂亮又礼貌的人呢?

    他们俩自小就在祁淮身边长大,祁淮很懂御下之术。

    似是这样的小孩子,他并不严厉,因此两个小道童的性子便都很活泼。又因为跟在祁淮这样的人物身边,眼光自也好。

    能得到他们的好态度很不容易。

    可是这长得再好,风仪再好,他们郎君走遍南北,什么人没有见过呀?为何就对这位少年这样特殊?

    清风与朗月都很好奇,但是呢,不该他们问的,他们决计不会多一句嘴。

    东厢房很近,出门走过游廊便是,里头热水皆已准备好,推开门便是蒸腾的热气。

    道观毕竟与山下不一样,屋内的摆置都很简朴,屏风后是个很高的浴桶,里头已装好热水,清风指着一旁的桌凳介绍:“干净衣物在这里,这是澡豆与布巾,还有这半桶热水用作添用,你有事叫我便是,我就在门口等着。”

    祁知年连忙道谢,又道:“小道长,外面冷得很,你不必等我,我都知道的。”

    清风笑:“你叫我清风吧!另一个叫朗月!”

    “清风小道长!”

    清风觉得他可有意思了,笑着摆摆手,转过屏风先出去。

    也不知道他是否还留在外面,祁知年已经闻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低头看,衣服上好多的血,想到这是祁淮的血,祁知年激动的心情又冷却下来。

    但他也知道,这些事不是他能解决,更不是立刻就能解决的。

    他还是赶紧洗完澡,看看能不能帮些什么小忙。

    他将衣服解开,放到另一张椅子上,踩着小板凳迈进浴桶中,身子寸寸没入热水之中,他们如今日子还能过,他也不是没热水洗澡,同以往在国公府时一样,几乎也要天天洗的。

    可这热水似乎就是比平常的要更舒服?

    祁知年在浴桶中坐下,用手捧起一些水,发现水色微泛琥珀,放到鼻边,还有淡淡的药味。

    恐怕是放过药吧?

    难怪会这么舒服呢。

    说起药,祁知年便又想起他背过的那些医书来,背是都背上了,却是还不能分辨药材,左右年也过完了,近来赚的银子还够用至少一年的,不如过完年找个药材铺子做学徒,这样才能尽快学会如何分辨,到时候他们离开京都,也更有可能开药材铺子。

    他想着这些,药浴又太过舒服,眼皮子又不觉黏了起来。

    “睡着了吗?喂?再不说话我要进来啦!”

    门“吱哑”响,祁知年迷迷瞪瞪地睁开眼。

    “真的睡着啦?!”

    祁知年瞄见屏风上的影子,立即开口:“我醒了!”

    “别泡太久,着凉可就不好了。”

    “多谢你,是这药浴太舒服,我这就出来!”

    清风便得意:“这个配方还是我研制出来的,郎君用过也说好呢!”

    祁知年笑着也夸了他几句,已经起身开始擦身,清风站着也是站着,便跟他搭话:“上回的药,你娘吃了身子好些没?”

    “我娘吃过身子好了许多,如今虽还在卧床,昏睡的时候却少了,还有一大半没吃完呢,你们上次真的给了我太多,多谢你们的观主,多——”

    祁知年忽然顿住,这座无名观传说中的观主,不会是祁淮吧?!

    “咦?怎又不说话?”

    祁知年回神,立即问:“清风小道长,观主,你口中的郎君,是不是——”

    “哎呀!你也不算太笨嘛!既然郎君都带你进观,可见你是值得信任之人,你早晚要知道的,是!郎君是无名观的观主,上回我们本想给你些普通的人参即可,也是郎君令我们给你拿百年的参呢,那可是本来准备送给长公主殿下的。”

    “……”

    清风见他震惊的模样,也很是得意。

    做了好事,就该被对方知道嘛!

    他一动不动,清风才道:“快穿衣吧,别冻着了!山上到底是要冷上许多的!”

    祁知年这才察觉到凉意,慌忙放下手中凉了的布巾,赶紧拿起衣服穿,也是一身道袍。

    屏风外,清风见他的影子已经开始穿衣,解释道:“观中只有道袍,郎君的衣服于你太大,这是我与朗月平常穿的道袍,是新做的,郎君说我们俩这一两年要长个子了,做的新衣服便将码子放开做,也不知你合不合身。”

    他们俩过完年一个十一,一个十二,但是体格都练得很好,如今也就比祁知年矮个大半头而已。

    特地往大了做的衣服,祁知年穿得刚刚好,道袍同样是白色,却是压了黑色的襕边,衣袖边镶了两只小小的仙鹤,祁知年穿好,从屏风后出来,清风小道长的眼中都不禁生出惊艳。

    祁知年不太放心地问:“小道长,我这般,可是怪异?”

    毕竟要去见祁淮,衣冠不整是为对长辈不敬,平常没有条件也就罢了,此时有条件肯定要注意。

    清风心中叹气,这还怪异?!

    那他跟朗月要怎么活啊!

    他推着祁知年出门:“你快去吧,郎君说不得还在上药呢!”

    “这么久?!”他洗澡总有两刻钟吧。

    清风叹气:“没法子,观中没有大夫,平常这些伤,都是郎君自己处理的,郎君嫌我们俩处理得不好——”

    平常这些伤?!

    这是伤得有多平常?!

    祁知年话不多说,抬脚就跑,像是一阵风。

    清风:“……”

    这也太快了吧!

    清风都不由失笑摇头,这位少年谦和有礼,行为举止更是说不出的优雅好看,与他比起来,他们见过的那些世家公子也不过尔尔。

    但必须要置一个前提,那就是千万不能提到与遇到他们郎君!

    否则瞬时就能变成另一个人。

    祁淮那屋子的门关着,祁知年冲到近前,又突然不敢进去,还是害怕打扰祁淮。

    倒是祁淮瞧见门上的影子,随手从棋盒中拿起枚棋子直接弹出去,两扇门应力而开。

    清凌月光下,一身道袍的少年回头看来。

    眼眸黑白分明,竟甚过这满院的黑夜与白雪。

    祁淮满身的懒洋洋,尽数褪去,眼睛又再度危险地眯起。

    祁知年毫不知情,他定睛一看,祁淮坐在桌旁,上身衣服已是除去,手边全是药,远远的他看得也并不仔细,只能瞧见那红红白白的,想必还在流血呢!

    他立马跑进门,手快地先把门关上,穿这么少,不能冻着!

    靠在门上,他才明白过来祁淮上身没有穿衣服代表什么。

    长辈能这样,是为不拘小节,作为小辈,他却是不能看的。

    祁知年慌忙垂下眼睛,可是又好担心祁淮身上的伤,他又悄摸摸地抬眼,去看祁淮的手臂与腰腹,一看真是吓一跳,好多好多伤口!有已好的,还有新添的,多到他都数不过来!

    他简直不敢想,暂时看不到的背后又还有多少伤口?

    他依旧很不解,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么尊贵的身份,到底谁敢伤害他?!

    祁知年又气又急,眼睛不觉变红,他此时已然忘记礼貌那一套,他红着眼睛,慢吞吞地走到祁淮身前两步,便停下不再动。

    祁淮本还看着他那想看又不看的样子直乐,哪料他一会儿眼睛就红了,还觉得怪呢。

    小孩子的心情一会儿一个变,他哪怕真是神仙也辩不出来啊。

    他正要出言询问,祁知年已经颤抖着手掌过来,抚在他胸前一道长长的口子,血肉外翻,祁知年平常最怕看到这些,此时恨不得死死盯着,似乎他盯多了,祁淮就能立刻好起来一样。

    祁淮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胸前的伤口,倒是哂然一笑。

    这是此次与梁逸峰比武新添的,包括手臂上的伤口。

    六大门派,六大门派,能成为六大门派掌门的人,能有好对付的?

    再说这梁逸峰本是练武奇才,若不是爱慕吴霄的独女,自愿进卧龙岛,恐怕早就自创门派去了,他的水平在目前武林,足可以排在前三,能赢这一场很不容易。

    不过,再不容易,他还是赢了。

    想到这点,祁淮还是颇为自得,战胜强劲对手的喜悦,妙不可言。

    伤口虽痛,却也是功勋。

    且这一番比试下来,也是一个自我审视的过程。

    想必这次休养过后,他的心境与剑术皆能更进一步。

    祁知年哪里知道这些。

    即便他知道,他也不想、不愿去理解。

    他只知道,祁淮满身都是伤,好多好多伤,还有好多好多的血。

    他的嘴巴瘪起,努力地用力吸鼻子,千万不能哭。

    可是这样的伤口——

    祁知年的脑袋又重重垂下,祁淮的皮肤一凉,他收起自得的心情,伸手接住祁知年的眼泪。

    本要逗弄或是宽慰,祁知年却睁着通红的双眼抬眼看他。

    祁淮心神一震,没受伤的那只手,忍不住又将祁知年揽入怀中。

    冰凉的唇瓣甚至想去攫取少年眼角滚烫的湿润,差点要碰上时,心中警钟长敲。

    不,不该如此,不能如此。

    他甚至想要松开怀中少年,少年却追寻本能往他靠来。

    他心中叹得一声,将少年抱住,下巴搭在祁知年单薄的肩膀上。

    外面风忽起,门被吹开一条缝,缝隙间,那雪在静静飘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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