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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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办！不仅仅是任凡，相信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在想着同样的问题。夏人的手段堪称恶毒，无论叶云做出什么样的动作，都将陷入极其不利的境地。杀，士气会像雪崩一下溃散。不杀，他们就将面对夏人疯狂的攻击，原本仅剩的地利优势也会被无限缩小。而一旦陷入这样的苦战，那云雀方的战败，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
这个时候的叶云一定是痛苦的，他很清楚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两害相权选其轻，现在最正确的办法，就是无论敌我，将所有人射杀在弩箭的射程之内。可是他下不了这个决定，叶云握着令箭的手都在颤抖，往常的镇定自若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眼看着夏人的抛石机已经开始掩护射击，他却依旧没有拿定主意。
“大帅，下令吧！”一个面熟的副将哀求道，他实在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士兵在敌人的轰击之下，像是老鼠一样缩在城墙之后的样子。就在刚刚，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麾下一个很是机灵的小伙子被从天而降的巨石砸成了肉泥。想到那孩子往日看向自己那崇拜而畏惧的目光，副将便感觉心中一阵剧痛。
“大帅，下令吧！”
“下令吧！”
“下令吧！”
……
呼啦啦一下，地上跪倒了一片人。看到这场景，叶云犹豫不决的眼中终于显现出一丝决然。伸出手，他摸向一旁的令箭。可还没等他的动作做完，有一只手却比他的速度更快。一把拎起装着令箭的盒子，任凡将它丢在地上，而后大声道：
“既然叶帅不能做决定，那就让我替他做好了！现在，全军射击！三段射，覆盖性射击，不分敌我！”任凡大声道，趁着众人惊讶失神的一瞬，他对叶云使了个眼色，而后，只见任凡一脸义正言辞地道：
“兄弟们，我知道你们都不愿意做杀死同胞的凶手，我也不愿意！但是，如果我们不把这些夏人阻拦在这里，那会死的就不仅仅是这些同胞，而是我们的乡亲，我们的邻里，我们的至亲！夏人，虎狼也！放任他们杀入我们的家乡，那只能是一片生灵涂炭！为了云雀万万人的生命，今天，也只能委屈这些同胞们了！”
说到这，任凡一咬牙，似乎做出什么决定一般，猛地抽出了腰间的长刀。一道寒芒闪过，他动作有些生涩地将刀刃搭在自己的脖颈之上：“可是同胞们的死，绝对不能没有个说法。这个命令既然是我下的，那就让我为他们偿命吧！”说完，这家伙居然真的毫不犹豫地割了下去。
“****的叶云，你难道真想看老子抹脖子吗！”任凡一边在心中抱怨着，一边继续手中的动作。脖子上被划开了一个不小的口子，血液像是不要钱一样地往外涌。这个时候，叶云似乎才反应过来，急忙用手边的被子打飞了任凡手中的刀，而后便是一阵手忙脚乱的抢救。好在三段射的覆盖性射击足够凶悍，夏人被压制得死死的不能动弹，否则仅仅是这一段的混乱，就足够要云雀人的性命。
“屠戮子民的这个命令，是我叶云下的，和别人无关！今后，只要敢靠近城池百步者，杀无赦！若是今后有所计较，那我叶某人毅力承担！”叶云一脚踢翻了案几，霸气而豪迈地说道。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若是没有任凡这一搅合，他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是苦了这个小子了，怕别人看出什么破绽来，叶云故意晚下手了一会。看任凡脸色苍白，一副失血过多的样子，叶云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怜爱。蹲下身子，动作轻柔地亲手将任凡放在担架之上。待到站起身来的时候，他的脸色已变得无比冰冷。
“我与夏人，不死不休！”抽出长刀，在自己脸颊上割了一刀。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淌，配合那狰狞的表情，叶云看上去就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一般。
“不死不休，不死不休，不死不休！”老大已经表态了，手下的自然不能干看着。无论是愿意还是不愿意的，都在自己的脸上划了一道。一时间，被众将感染的热血沸腾的士兵们也一个个划破了自己的左脸，随着满营地的鲜血淋漓，原本低落的士气一时间又回到了顶峰，甚至比之前的时候更高了一些。
只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任凡，却并不清楚这些事情。原因很简单，他又晕过去了。并不是因为失血过多，军医诊断之后得出的结论是惊惧过度，而后面带鄙视地连点汤药都没开便离开了。而听到这个消息，叶云也是久久无言。
丢人啊！勒令所有知道此事的人不准外泄半个字，否则任凡发誓自己就算是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他们。逼迫着几个憋笑快憋出内伤的亲卫发了重誓，他这才勉强安心了下来。
只是一看天色，糟糕，已经入夜了。折腾了半天将浑身上下的防护全都包裹好，任凡急匆匆地便往城墙处赶去。当然，最后他还是被亲卫架着端上去的。
“你来了？”似乎是等着任凡一般，叶婉秋带着自己的亲兵卫队站在昨日两人见面的位置，面对夏人营地的方向，背手而立。听到背后的声音，她这才转过身，随即语气冷淡地打了个招呼。
“抱歉，我来晚了。”
“在军中，抱歉是最没有用的东西。只是看你有伤在身，这次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了。”叶婉秋很是严肃地说道，看了他脖子上的伤痕一眼，她眉头微蹙，叹了口气：
“今天你做的没错，在那种情况下，换做是我，也会做出一样的判断。”叶婉秋认真地道。
“也许吧。”神色有些黯然，这件事情任凡并不愿意提起，原本晕过去也多半是想要逃避。可是现在，叶婉秋却毫不客气地将这事情拖了出来，使得任凡感觉多少有些不自在。
“但是，我依旧看不起你！”盯着任凡的眼睛，叶婉秋的语气如同三九的寒冰。说完这话，她便转身离去，只留下任凡一个人站在原地，默然无语。
半晌，他看着叶婉秋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语道：“别说是你，就算是我，都看不起我自己啊！”
该怎么办！不仅仅是任凡，相信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在想着同样的问题。夏人的手段堪称恶毒，无论叶云做出什么样的动作，都将陷入极其不利的境地。杀，士气会像雪崩一下溃散。不杀，他们就将面对夏人疯狂的攻击，原本仅剩的地利优势也会被无限缩小。而一旦陷入这样的苦战，那云雀方的战败，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
这个时候的叶云一定是痛苦的，他很清楚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两害相权选其轻，现在最正确的办法，就是无论敌我，将所有人射杀在弩箭的射程之内。可是他下不了这个决定，叶云握着令箭的手都在颤抖，往常的镇定自若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眼看着夏人的抛石机已经开始掩护射击，他却依旧没有拿定主意。
“大帅，下令吧！”一个面熟的副将哀求道，他实在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士兵在敌人的轰击之下，像是老鼠一样缩在城墙之后的样子。就在刚刚，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麾下一个很是机灵的小伙子被从天而降的巨石砸成了肉泥。想到那孩子往日看向自己那崇拜而畏惧的目光，副将便感觉心中一阵剧痛。
“大帅，下令吧！”
“下令吧！”
“下令吧！”
……
呼啦啦一下，地上跪倒了一片人。看到这场景，叶云犹豫不决的眼中终于显现出一丝决然。伸出手，他摸向一旁的令箭。可还没等他的动作做完，有一只手却比他的速度更快。一把拎起装着令箭的盒子，任凡将它丢在地上，而后大声道：
“既然叶帅不能做决定，那就让我替他做好了！现在，全军射击！三段射，覆盖性射击，不分敌我！”任凡大声道，趁着众人惊讶失神的一瞬，他对叶云使了个眼色，而后，只见任凡一脸义正言辞地道：
“兄弟们，我知道你们都不愿意做杀死同胞的凶手，我也不愿意！但是，如果我们不把这些夏人阻拦在这里，那会死的就不仅仅是这些同胞，而是我们的乡亲，我们的邻里，我们的至亲！夏人，虎狼也！放任他们杀入我们的家乡，那只能是一片生灵涂炭！为了云雀万万人的生命，今天，也只能委屈这些同胞们了！”
说到这，任凡一咬牙，似乎做出什么决定一般，猛地抽出了腰间的长刀。一道寒芒闪过，他动作有些生涩地将刀刃搭在自己的脖颈之上：“可是同胞们的死，绝对不能没有个说法。这个命令既然是我下的，那就让我为他们偿命吧！”说完，这家伙居然真的毫不犹豫地割了下去。
“****的叶云，你难道真想看老子抹脖子吗！”任凡一边在心中抱怨着，一边继续手中的动作。脖子上被划开了一个不小的口子，血液像是不要钱一样地往外涌。这个时候，叶云似乎才反应过来，急忙用手边的被子打飞了任凡手中的刀，而后便是一阵手忙脚乱的抢救。好在三段射的覆盖性射击足够凶悍，夏人被压制得死死的不能动弹，否则仅仅是这一段的混乱，就足够要云雀人的性命。
“屠戮子民的这个命令，是我叶云下的，和别人无关！今后，只要敢靠近城池百步者，杀无赦！若是今后有所计较，那我叶某人毅力承担！”叶云一脚踢翻了案几，霸气而豪迈地说道。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若是没有任凡这一搅合，他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是苦了这个小子了，怕别人看出什么破绽来，叶云故意晚下手了一会。看任凡脸色苍白，一副失血过多的样子，叶云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怜爱。蹲下身子，动作轻柔地亲手将任凡放在担架之上。待到站起身来的时候，他的脸色已变得无比冰冷。
“我与夏人，不死不休！”抽出长刀，在自己脸颊上割了一刀。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淌，配合那狰狞的表情，叶云看上去就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一般。
“不死不休，不死不休，不死不休！”老大已经表态了，手下的自然不能干看着。无论是愿意还是不愿意的，都在自己的脸上划了一道。一时间，被众将感染的热血沸腾的士兵们也一个个划破了自己的左脸，随着满营地的鲜血淋漓，原本低落的士气一时间又回到了顶峰，甚至比之前的时候更高了一些。
只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任凡，却并不清楚这些事情。原因很简单，他又晕过去了。并不是因为失血过多，军医诊断之后得出的结论是惊惧过度，而后面带鄙视地连点汤药都没开便离开了。而听到这个消息，叶云也是久久无言。
丢人啊！勒令所有知道此事的人不准外泄半个字，否则任凡发誓自己就算是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他们。逼迫着几个憋笑快憋出内伤的亲卫发了重誓，他这才勉强安心了下来。
只是一看天色，糟糕，已经入夜了。折腾了半天将浑身上下的防护全都包裹好，任凡急匆匆地便往城墙处赶去。当然，最后他还是被亲卫架着端上去的。
“你来了？”似乎是等着任凡一般，叶婉秋带着自己的亲兵卫队站在昨日两人见面的位置，面对夏人营地的方向，背手而立。听到背后的声音，她这才转过身，随即语气冷淡地打了个招呼。
“抱歉，我来晚了。”
“在军中，抱歉是最没有用的东西。只是看你有伤在身，这次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了。”叶婉秋很是严肃地说道，看了他脖子上的伤痕一眼，她眉头微蹙，叹了口气：
“今天你做的没错，在那种情况下，换做是我，也会做出一样的判断。”叶婉秋认真地道。
“也许吧。”神色有些黯然，这件事情任凡并不愿意提起，原本晕过去也多半是想要逃避。可是现在，叶婉秋却毫不客气地将这事情拖了出来，使得任凡感觉多少有些不自在。
“但是，我依旧看不起你！”盯着任凡的眼睛，叶婉秋的语气如同三九的寒冰。说完这话，她便转身离去，只留下任凡一个人站在原地，默然无语。
半晌，他看着叶婉秋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语道：“别说是你，就算是我，都看不起我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