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青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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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红日初升，一扫夜晚浓重的黑暗，将这个不大的青州城照的亮亮堂堂，嘈杂与喧哗在城中响起，也将黑暗中的隐讳事情挤向了街边的阴影中。
青州城，静静的伫立在中州领地的西南部州。
弹指一挥间，这个安静的城池已在这里存在数千年。但看似漫长的岁月却未曾给这个城市留下太多辉煌的过往，唯有偶尔在大街小巷谈起的几个如神话般的传说是值得青州城人骄傲和自豪。
吴天从小生长在青州城，但听自己的父母说，他们二人也仅是十五六年前才搬到这里，可吴天却对这个古城的情感已经深扎心底。
十三四年的生活，他对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了如指掌，哪里有最好吃的破酥包子、熏鸡、云腿，横穿青州城的青河水哪一段最浅，龙凤山上什么时候花开最艳，城中哪里是富贵人家常出入的场所，哪里是最乱的地方，哪里的赌坊最黑，甚至哪个客栈老板最抠门，他都如数家珍。
用吴天的话说，即便是闭着眼睛他都能在青州城走一圈，即便是梦里都是这座城。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梦里的青州城有些大的缘故，天光虽然大亮，吴天依旧沉浸在梦里，吹着鼻涕泡，酣然大睡。
只是刚刚吹起的鼻涕泡，突然被伸来的一根小细草叶给轻轻戳破，细草叶并未停下，而是顺势小意地伸进了吴天鼻孔之中，而且轻轻地挑动了几下。
于是，吴天美好的一天便在一个大激灵、大喷嚏和大吼声中开启。
吴天裹着被子看着站在床前的那个小人儿，脸上尽是羞怒的神情。
“茵儿，你已经快九岁了，能不能别像个小孩一样玩这种把戏？”吴天羞怒归羞怒，但话语之中尽是无奈。
谁让眼前那个机灵气十足的小姑娘是自己最疼爱的妹妹？
“我本就是个小孩，倒是你都这么大了，还这么赖床，羞不羞？”清脆而稚嫩的声音从仿佛玉琢成一般的小姑娘口中传出。
自然是吴天的妹妹，吴茵。
吴茵身穿一身淡粉色罗裙，白嫩的小脸蛋上带着一丝埋怨，水灵灵的大眼睛闪烁灵动的光芒，小姑娘娇俏可人，更带着无比的灵气，怀中还抱着一个小布偶。
吴天拍了拍脑门，气的笑道：“得得，我不跟你这小破孩斗嘴，出去我要穿衣服。”
吴茵大眼睛眨了眨，嘴角翘了翘，不屑地说道：“要不是娘让我叫你，我才懒得理你呢。”
看着小大人一般的吴茵转身走开，吴天泄气的叹了一口气。
要说吴天除了关婷之外，最关心的还是这个妹妹，或者说没人可以超过这个妹妹。
吴天第一次打架便是在六岁时，因为邻家的李小胖瞪了一眼吴茵，尽管那次吴天被揍得鼻青脸肿，但吴天认为值得。
吴天最高兴的是便看着吴茵笑时的两个小酒窝，尽管好友王铭不认为那是酒窝。
吴茵喜欢春天龙凤山上的映山红，吴天最喜欢爬到最高峰采摘最鲜艳的那一株。
吴茵最讨厌就是别人动他的那个娘亲做的布偶，因为吴天强悍警告，那个布偶就连隔壁与吴茵玩的最好的小二子都不敢动一下……
虽然吴天和吴茵平时也打打闹闹，但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违逆过吴茵的意愿，除了摘星星以外，吴天全都依着这个妹妹，而且每晚睡前吴天都会给这小丫头讲故事，这个习惯已经坚持了五六年，这一点也让作为父母的吴振袁晴夫妇甚是欣慰。
好在吴茵“懂事可人”，私底下也没少帮吴天隐瞒在外面的胡作非为。
比如说昨天上课睡觉被严厉的柳夫子惩罚，比如说避开城西铁匠铺的铁老不去打铁而去偷窥关婷，又比如说偷窥关婷被揍……
这些信息都被邻里街坊的孩子们知道后反馈到吴茵的耳中，而吴茵又偷偷将其压了下来，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怎么就能遥控那群小屁孩。
想到这里，吴天脸上露出宠溺的笑意，傻笑过后，吴天从床上一跃而起，快速穿好衣服来到院子里，在已经注满清水的脸盆里随意地抹了两把，急急忙忙拿起毛巾边擦脸边向正厅走着，嘴里喊着：“迟到了！迟到了！”。
哪知迎面走来一人，吴天差点撞上。
“干什么毛毛躁躁的！”一道严厉的声音响起，让吴天顿时又清醒许多，赶紧乖乖站好，看着来人，低低叫了声：“爹。”
来人正是吴天的父亲吴振。
吴振穿一身墨色长衣，身材高大挺拔，浓眉如剑，目光坚毅，硬朗的脸庞透着无比英气。看面容只在三十岁左右，显得极为年轻。
吴振看了一眼吴天，面色显出严肃，说道：“明天再晚起，看我不揍你！”
吴天喏喏点了点头，与之前的跳脱相比倒是老实了许多。
“爹，吃饭了。”脆嫩的声音从厨房方向传来，吴天偷眼看去，只见小吴茵端着一盘菜小心翼翼的走来。
吴振见此，脸上神情一舒，露出宠爱神色，也不理吴天便走了过去，伸手将菜盘接了过来，笑道：“还是茵儿最乖。”
说着拉起吴茵的小手，便走进正厅，路过吴天时，吴茵对着吴天邪恶地努努嘴、眨眨眼，吴天差点气翻倒在地。
吴振瞥了一眼吴天道：“还傻站干什么呢，赶紧吃饭！”
吴天闻言如获大赦，嘿嘿一笑，赶紧扔掉手中的毛巾，接过父亲手中的菜盘，摆放在桌上。
看着父亲坐定后，吴天乖巧地为英俊的父亲大人盛了一碗粥，又乖巧地为还在厨房忙碌的母亲大人盛了一碗粥，又大度地为可爱的茵儿小妹妹盛了一碗粥，最后吴天才给自己满满地盛了一碗粥。
“你赶紧吃吧，赶不上早课，又要挨罚了。”吴振瞪了一眼吴天说道，但言语中更多的关心。
吴天答应了一声，闷头开吃，眨眼之间满满的一碗粥和半盘菜便进了吴天肚子。
吴振轻轻摇了摇头，看着准备离开的吴天说道：“今天下午可还要去铁老哪里？”
吴天微微一顿，而后道：“是要去的。”
吴振盯着吴天道：“嗯，以后好好跟铁老学习！”
吴天心中一动，学习？学习打铁？父母不会以后真让自己打铁去吧？想到这里不由苦着脸道：“爹，我以后还真要打一辈子的铁啊？”
吴振神色动了动道：“这你就不要管了，好好学就行！”
“天儿，听你的爹话。”一道轻柔的声音传来，吴天的母亲袁晴走了进来，擦了擦湿漉漉的手，坐在了吴天的对面。
袁晴体态丰腴，身穿淡紫色衣裙，容貌秀美，目光柔和，虽人近中年，但如玉的面庞上却没有多少岁月痕迹，反而更添成熟温婉风姿。
吴天看着母亲略带笑意的目光，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脑袋中却想起一件事。
“对了，爹、娘，前……嗯，昨天铁老在临走是特意叮嘱我说，最近似乎来了一些外地人，专门在寻摸一些小女孩，让妹妹老实呆在家中。”
“哦？”吴振和袁晴两人对视一眼，二人脸上俱是惊讶，“居然有这等事？”
吴天耸了耸肩道：“铁老只是让我转达，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想也没多严重！”
吴振和袁晴的神色却是凝重许多，袁晴抬眼看了一眼丈夫思索的神情，笑了一下道：“好了，别想了，我会一直看着茵儿，不会有什么事的。天儿，吃完了赶紧去书院。”
吴天擦了擦嘴，和父母打了招呼，又顺手掐了掐吴茵嫩嘟嘟的小脸，才心满意足地拎着书匣匆忙离开。
翌日，红日初升，一扫夜晚浓重的黑暗，将这个不大的青州城照的亮亮堂堂，嘈杂与喧哗在城中响起，也将黑暗中的隐讳事情挤向了街边的阴影中。
青州城，静静的伫立在中州领地的西南部州。
弹指一挥间，这个安静的城池已在这里存在数千年。但看似漫长的岁月却未曾给这个城市留下太多辉煌的过往，唯有偶尔在大街小巷谈起的几个如神话般的传说是值得青州城人骄傲和自豪。
吴天从小生长在青州城，但听自己的父母说，他们二人也仅是十五六年前才搬到这里，可吴天却对这个古城的情感已经深扎心底。
十三四年的生活，他对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了如指掌，哪里有最好吃的破酥包子、熏鸡、云腿，横穿青州城的青河水哪一段最浅，龙凤山上什么时候花开最艳，城中哪里是富贵人家常出入的场所，哪里是最乱的地方，哪里的赌坊最黑，甚至哪个客栈老板最抠门，他都如数家珍。
用吴天的话说，即便是闭着眼睛他都能在青州城走一圈，即便是梦里都是这座城。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梦里的青州城有些大的缘故，天光虽然大亮，吴天依旧沉浸在梦里，吹着鼻涕泡，酣然大睡。
只是刚刚吹起的鼻涕泡，突然被伸来的一根小细草叶给轻轻戳破，细草叶并未停下，而是顺势小意地伸进了吴天鼻孔之中，而且轻轻地挑动了几下。
于是，吴天美好的一天便在一个大激灵、大喷嚏和大吼声中开启。
吴天裹着被子看着站在床前的那个小人儿，脸上尽是羞怒的神情。
“茵儿，你已经快九岁了，能不能别像个小孩一样玩这种把戏？”吴天羞怒归羞怒，但话语之中尽是无奈。
谁让眼前那个机灵气十足的小姑娘是自己最疼爱的妹妹？
“我本就是个小孩，倒是你都这么大了，还这么赖床，羞不羞？”清脆而稚嫩的声音从仿佛玉琢成一般的小姑娘口中传出。
自然是吴天的妹妹，吴茵。
吴茵身穿一身淡粉色罗裙，白嫩的小脸蛋上带着一丝埋怨，水灵灵的大眼睛闪烁灵动的光芒，小姑娘娇俏可人，更带着无比的灵气，怀中还抱着一个小布偶。
吴天拍了拍脑门，气的笑道：“得得，我不跟你这小破孩斗嘴，出去我要穿衣服。”
吴茵大眼睛眨了眨，嘴角翘了翘，不屑地说道：“要不是娘让我叫你，我才懒得理你呢。”
看着小大人一般的吴茵转身走开，吴天泄气的叹了一口气。
要说吴天除了关婷之外，最关心的还是这个妹妹，或者说没人可以超过这个妹妹。
吴天第一次打架便是在六岁时，因为邻家的李小胖瞪了一眼吴茵，尽管那次吴天被揍得鼻青脸肿，但吴天认为值得。
吴天最高兴的是便看着吴茵笑时的两个小酒窝，尽管好友王铭不认为那是酒窝。
吴茵喜欢春天龙凤山上的映山红，吴天最喜欢爬到最高峰采摘最鲜艳的那一株。
吴茵最讨厌就是别人动他的那个娘亲做的布偶，因为吴天强悍警告，那个布偶就连隔壁与吴茵玩的最好的小二子都不敢动一下……
虽然吴天和吴茵平时也打打闹闹，但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违逆过吴茵的意愿，除了摘星星以外，吴天全都依着这个妹妹，而且每晚睡前吴天都会给这小丫头讲故事，这个习惯已经坚持了五六年，这一点也让作为父母的吴振袁晴夫妇甚是欣慰。
好在吴茵“懂事可人”，私底下也没少帮吴天隐瞒在外面的胡作非为。
比如说昨天上课睡觉被严厉的柳夫子惩罚，比如说避开城西铁匠铺的铁老不去打铁而去偷窥关婷，又比如说偷窥关婷被揍……
这些信息都被邻里街坊的孩子们知道后反馈到吴茵的耳中，而吴茵又偷偷将其压了下来，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怎么就能遥控那群小屁孩。
想到这里，吴天脸上露出宠溺的笑意，傻笑过后，吴天从床上一跃而起，快速穿好衣服来到院子里，在已经注满清水的脸盆里随意地抹了两把，急急忙忙拿起毛巾边擦脸边向正厅走着，嘴里喊着：“迟到了！迟到了！”。
哪知迎面走来一人，吴天差点撞上。
“干什么毛毛躁躁的！”一道严厉的声音响起，让吴天顿时又清醒许多，赶紧乖乖站好，看着来人，低低叫了声：“爹。”
来人正是吴天的父亲吴振。
吴振穿一身墨色长衣，身材高大挺拔，浓眉如剑，目光坚毅，硬朗的脸庞透着无比英气。看面容只在三十岁左右，显得极为年轻。
吴振看了一眼吴天，面色显出严肃，说道：“明天再晚起，看我不揍你！”
吴天喏喏点了点头，与之前的跳脱相比倒是老实了许多。
“爹，吃饭了。”脆嫩的声音从厨房方向传来，吴天偷眼看去，只见小吴茵端着一盘菜小心翼翼的走来。
吴振见此，脸上神情一舒，露出宠爱神色，也不理吴天便走了过去，伸手将菜盘接了过来，笑道：“还是茵儿最乖。”
说着拉起吴茵的小手，便走进正厅，路过吴天时，吴茵对着吴天邪恶地努努嘴、眨眨眼，吴天差点气翻倒在地。
吴振瞥了一眼吴天道：“还傻站干什么呢，赶紧吃饭！”
吴天闻言如获大赦，嘿嘿一笑，赶紧扔掉手中的毛巾，接过父亲手中的菜盘，摆放在桌上。
看着父亲坐定后，吴天乖巧地为英俊的父亲大人盛了一碗粥，又乖巧地为还在厨房忙碌的母亲大人盛了一碗粥，又大度地为可爱的茵儿小妹妹盛了一碗粥，最后吴天才给自己满满地盛了一碗粥。
“你赶紧吃吧，赶不上早课，又要挨罚了。”吴振瞪了一眼吴天说道，但言语中更多的关心。
吴天答应了一声，闷头开吃，眨眼之间满满的一碗粥和半盘菜便进了吴天肚子。
吴振轻轻摇了摇头，看着准备离开的吴天说道：“今天下午可还要去铁老哪里？”
吴天微微一顿，而后道：“是要去的。”
吴振盯着吴天道：“嗯，以后好好跟铁老学习！”
吴天心中一动，学习？学习打铁？父母不会以后真让自己打铁去吧？想到这里不由苦着脸道：“爹，我以后还真要打一辈子的铁啊？”
吴振神色动了动道：“这你就不要管了，好好学就行！”
“天儿，听你的爹话。”一道轻柔的声音传来，吴天的母亲袁晴走了进来，擦了擦湿漉漉的手，坐在了吴天的对面。
袁晴体态丰腴，身穿淡紫色衣裙，容貌秀美，目光柔和，虽人近中年，但如玉的面庞上却没有多少岁月痕迹，反而更添成熟温婉风姿。
吴天看着母亲略带笑意的目光，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脑袋中却想起一件事。
“对了，爹、娘，前……嗯，昨天铁老在临走是特意叮嘱我说，最近似乎来了一些外地人，专门在寻摸一些小女孩，让妹妹老实呆在家中。”
“哦？”吴振和袁晴两人对视一眼，二人脸上俱是惊讶，“居然有这等事？”
吴天耸了耸肩道：“铁老只是让我转达，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想也没多严重！”
吴振和袁晴的神色却是凝重许多，袁晴抬眼看了一眼丈夫思索的神情，笑了一下道：“好了，别想了，我会一直看着茵儿，不会有什么事的。天儿，吃完了赶紧去书院。”
吴天擦了擦嘴，和父母打了招呼，又顺手掐了掐吴茵嫩嘟嘟的小脸，才心满意足地拎着书匣匆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