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亚瑟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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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塞壬远远看着亚瑟抱着头原地蹲了下来：“你怎么了？”
“她已经中了吾辈的幻术。”
那个冰冷机械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在塞壬的耳边，后者心中一惊，想要转身却讶异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如被一只巨掌攥住一般竟动不了丝毫。
“看着吧……”那个声音如同叹息般飘忽不定地说道：“看着汝辈的终焉……”
塞壬竭力地控制自己的眼球向下看，隐约见到一股黑紫色的浓厚雾气凝结成绳索的模样束缚在自己麻木的身体上。她清楚地感受到有某种冰凉的东西像是蛇一般在自己的肌肤上蜿蜒爬行，轻轻地将她缠绕起来，然后慢慢地、残忍地将身体锁紧——
“看吧……汝辈之友将会在无穷的幻虫啮噬之下化作白骨……”
那飘忽的声音失去了具体的方向感，似乎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幻象。
“在她的心魔之下，邪眼将会指引其刺穿汝辈之躯。”沙利叶的声音逐渐淡化，仿佛在不断远去：“看看天空吧，那当是汝辈此生所看见的最后景象。”
塞壬感觉自己的头不受控制地仰了起来——她看见在那一片片如同被污血染红的夕霞之上，一轮仿佛笼罩着整个世界的无边法阵向着地面缓缓逼近。
“那是……什么？”她在这片足以称之为壮阔的恐怖之下喃喃地说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是能让世界化作焦土，被汝辈称之为'世界级魔法'的术式。”
沙利叶的声音突然无比清晰的从她的左侧传来——就仿佛是涌动的雾气凝结成了晨间的露珠——塞壬吃力地转动眼睛，看见对方那只弧线形的狭长眸子中闪烁着深紫色的诡异光芒。
“这是汝辈蝼蚁毕生所无法企及的技术。”沙利叶顿了顿，随后冷漠地继续说道：“但在毁灭之前还有些时间，吾便以观赏汝辈相残为排遣好了。”
“那是什么……”
塞壬的话未能说完，因为她感觉自己的舌头像是被打了麻醉剂一般麻木了下来。
“吾之力量被汝辈称之为'邪眼'，能够封死此目眺望者一切行动能力。”沙利叶慢悠悠地说道：“虽然这不过是冰山一角的力量罢了……但对付蝼蚁，这也足够了。”
“吾知晓汝辈想要询问之事——是的，幻象也是由吾辈的邪眼所创造。”沙利叶纯黑色的身体从塞壬视野的边缘缓缓掠过，就像是在她的身边踱步一般：“此目所生之幻虫可破开灵魂的壳，从此者身上挖掘出其内心最为脆弱之处，并以此为伤口将其慢慢吞噬或操纵。”
“知道吾辈为何不杀大贤者吗？”他伸出一只纤细枯瘦而修长且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手臂，像是玩弄羞辱般轻轻抚摸着塞壬的脸颊道：“因为这样没有戏剧性——汝辈所发明之物中吾辈唯一欣赏的便是汝辈的艺术——想想看，当汝辈之友睁开双目，看见眼前是汝与大贤者的尸体，而沾血的刀刃却在自己手中时，她会露出的表情吧——这想必能带给吾辈极大的愉悦吧，若能为我上亿年的漫长生命中增添哪怕是一瞬的愉悦，汝辈便当为此庆幸……”
塞壬愤怒而惊恐地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目，那表情像是要择人而噬。
“因此而庆幸吧，蝼蚁。”他冷冷地背过身去：“然后，像是我剧本中安排的那般死去。”
“闭嘴。”亚瑟对那个熟悉的声音命令道：“闭嘴！”
“哼哼哼哼哼哼……”
幻象中的声音像是化作了一阵阴冷的风，怪笑着盘旋在她身旁。
“现在你要失去你爱的人了。”那个声音讥笑着说道：“因为你轻而易举地便被神族打败了——你连为自己所爱之人争取时间的权力都没有。”
“你闭嘴！”亚瑟歇斯底里地大吼着。
“我不会闭嘴。”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断壁投下的阴影中缓缓走了出来：“因为……我就是你自己。”
亚瑟抬起头，看见的是自己那张冷峻的脸庞。
“卑微，弱小，缺乏勇气。”这个她绕着亚瑟一边缓缓地踱步一边说道：“脆弱，不敢面对现实而又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这就是你，亚瑟。”
“这些都还不是问题，你现在居然连用生命换取艾尔奇亚——你爱的人和你的恩人——的生命都做不到。你拼了命所下的觉悟就这样像是玻璃一样被对方一脚踢碎——”
亚瑟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我说的没错吧，亚瑟。”从阴影里走出来的亚瑟微微地俯下身，将嘴唇靠近地上无助地抱着头的亚瑟轻声说道：“你还好意思活着吗？”
“自裁吧。”
她的身边出现了一把匕首。
“结束这一切，然后去另一个世界等他们。”那个黑暗而甜美的声音这样充满诱惑力地说着：“在另外一个世界……重新开始。”
亚瑟轻轻地捡起那把匕首，但却没有用它对准自己——她抬起刀刃，在空中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然后用锋刃直指那个从阴影中走出的自己。
“你想与你自己对抗？”另一个她诡异地笑了起来：“事到如今，你还打算如此否定自己吗？”
亚瑟没有说话，只是一步一步地朝着对方走去。
塞壬看见亚瑟手中握着的匕首上闪烁着的魔法光华——她看着沙利叶将这把匕首递到亚瑟手中，而此时这把匕首的锋刃却正对着自己。
“那就来好了！”另一个亚瑟张开了双臂，像是要与她拥抱一般兴奋地说道：“来吧！杀了你自己！”
沙利叶那只狭长的深紫色眼眸中放射出扭曲的光，他站在一旁，翘首以盼着匕首插进塞壬血肉时美妙的轻响。
亚瑟拥抱了另一个自己，然后将匕首刺向了一旁的黑暗之中。
塞壬惊讶地看着拥抱着自己的亚瑟，她身上的束缚在一瞬间解除了。她有些不可思议地转过头，看见沙利叶同样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插在自己胸口的匕首。
“快走！”亚瑟一把将塞壬推开来，像是用尽全身力气般大吼道：“带着艾尔奇亚一起传送走！”
塞壬转过头，看见似乎刚刚苏醒还搞不清楚状况的艾尔奇亚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她猛地一挥手，在空中打开了一个传送门并将他和他面前核心踹了进去，然后回过头示意亚瑟一起进来。
亚瑟轻轻地笑了笑，这笑容就宛如即将凋零的花朵一般灰暗沉重。她沉默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让塞壬看见那一大块还在不断侵蚀着自己身体的紫斑，然后轻轻地挥了挥手，毅然决然地向着那在血红色的余晖照耀下悬浮在天空中的另一个神族奔去。
塞壬感觉泪水在一瞬间从泪腺中涌了出来，她想喊，但舌头却还处于麻木的状态。于是她便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被泪水模糊的远去身影，跳入了传送门氤氲的白雾之中。
“亚瑟？”塞壬远远看着亚瑟抱着头原地蹲了下来：“你怎么了？”
“她已经中了吾辈的幻术。”
那个冰冷机械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在塞壬的耳边，后者心中一惊，想要转身却讶异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如被一只巨掌攥住一般竟动不了丝毫。
“看着吧……”那个声音如同叹息般飘忽不定地说道：“看着汝辈的终焉……”
塞壬竭力地控制自己的眼球向下看，隐约见到一股黑紫色的浓厚雾气凝结成绳索的模样束缚在自己麻木的身体上。她清楚地感受到有某种冰凉的东西像是蛇一般在自己的肌肤上蜿蜒爬行，轻轻地将她缠绕起来，然后慢慢地、残忍地将身体锁紧——
“看吧……汝辈之友将会在无穷的幻虫啮噬之下化作白骨……”
那飘忽的声音失去了具体的方向感，似乎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幻象。
“在她的心魔之下，邪眼将会指引其刺穿汝辈之躯。”沙利叶的声音逐渐淡化，仿佛在不断远去：“看看天空吧，那当是汝辈此生所看见的最后景象。”
塞壬感觉自己的头不受控制地仰了起来——她看见在那一片片如同被污血染红的夕霞之上，一轮仿佛笼罩着整个世界的无边法阵向着地面缓缓逼近。
“那是……什么？”她在这片足以称之为壮阔的恐怖之下喃喃地说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是能让世界化作焦土，被汝辈称之为'世界级魔法'的术式。”
沙利叶的声音突然无比清晰的从她的左侧传来——就仿佛是涌动的雾气凝结成了晨间的露珠——塞壬吃力地转动眼睛，看见对方那只弧线形的狭长眸子中闪烁着深紫色的诡异光芒。
“这是汝辈蝼蚁毕生所无法企及的技术。”沙利叶顿了顿，随后冷漠地继续说道：“但在毁灭之前还有些时间，吾便以观赏汝辈相残为排遣好了。”
“那是什么……”
塞壬的话未能说完，因为她感觉自己的舌头像是被打了麻醉剂一般麻木了下来。
“吾之力量被汝辈称之为'邪眼'，能够封死此目眺望者一切行动能力。”沙利叶慢悠悠地说道：“虽然这不过是冰山一角的力量罢了……但对付蝼蚁，这也足够了。”
“吾知晓汝辈想要询问之事——是的，幻象也是由吾辈的邪眼所创造。”沙利叶纯黑色的身体从塞壬视野的边缘缓缓掠过，就像是在她的身边踱步一般：“此目所生之幻虫可破开灵魂的壳，从此者身上挖掘出其内心最为脆弱之处，并以此为伤口将其慢慢吞噬或操纵。”
“知道吾辈为何不杀大贤者吗？”他伸出一只纤细枯瘦而修长且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手臂，像是玩弄羞辱般轻轻抚摸着塞壬的脸颊道：“因为这样没有戏剧性——汝辈所发明之物中吾辈唯一欣赏的便是汝辈的艺术——想想看，当汝辈之友睁开双目，看见眼前是汝与大贤者的尸体，而沾血的刀刃却在自己手中时，她会露出的表情吧——这想必能带给吾辈极大的愉悦吧，若能为我上亿年的漫长生命中增添哪怕是一瞬的愉悦，汝辈便当为此庆幸……”
塞壬愤怒而惊恐地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目，那表情像是要择人而噬。
“因此而庆幸吧，蝼蚁。”他冷冷地背过身去：“然后，像是我剧本中安排的那般死去。”
“闭嘴。”亚瑟对那个熟悉的声音命令道：“闭嘴！”
“哼哼哼哼哼哼……”
幻象中的声音像是化作了一阵阴冷的风，怪笑着盘旋在她身旁。
“现在你要失去你爱的人了。”那个声音讥笑着说道：“因为你轻而易举地便被神族打败了——你连为自己所爱之人争取时间的权力都没有。”
“你闭嘴！”亚瑟歇斯底里地大吼着。
“我不会闭嘴。”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断壁投下的阴影中缓缓走了出来：“因为……我就是你自己。”
亚瑟抬起头，看见的是自己那张冷峻的脸庞。
“卑微，弱小，缺乏勇气。”这个她绕着亚瑟一边缓缓地踱步一边说道：“脆弱，不敢面对现实而又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这就是你，亚瑟。”
“这些都还不是问题，你现在居然连用生命换取艾尔奇亚——你爱的人和你的恩人——的生命都做不到。你拼了命所下的觉悟就这样像是玻璃一样被对方一脚踢碎——”
亚瑟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我说的没错吧，亚瑟。”从阴影里走出来的亚瑟微微地俯下身，将嘴唇靠近地上无助地抱着头的亚瑟轻声说道：“你还好意思活着吗？”
“自裁吧。”
她的身边出现了一把匕首。
“结束这一切，然后去另一个世界等他们。”那个黑暗而甜美的声音这样充满诱惑力地说着：“在另外一个世界……重新开始。”
亚瑟轻轻地捡起那把匕首，但却没有用它对准自己——她抬起刀刃，在空中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然后用锋刃直指那个从阴影中走出的自己。
“你想与你自己对抗？”另一个她诡异地笑了起来：“事到如今，你还打算如此否定自己吗？”
亚瑟没有说话，只是一步一步地朝着对方走去。
塞壬看见亚瑟手中握着的匕首上闪烁着的魔法光华——她看着沙利叶将这把匕首递到亚瑟手中，而此时这把匕首的锋刃却正对着自己。
“那就来好了！”另一个亚瑟张开了双臂，像是要与她拥抱一般兴奋地说道：“来吧！杀了你自己！”
沙利叶那只狭长的深紫色眼眸中放射出扭曲的光，他站在一旁，翘首以盼着匕首插进塞壬血肉时美妙的轻响。
亚瑟拥抱了另一个自己，然后将匕首刺向了一旁的黑暗之中。
塞壬惊讶地看着拥抱着自己的亚瑟，她身上的束缚在一瞬间解除了。她有些不可思议地转过头，看见沙利叶同样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插在自己胸口的匕首。
“快走！”亚瑟一把将塞壬推开来，像是用尽全身力气般大吼道：“带着艾尔奇亚一起传送走！”
塞壬转过头，看见似乎刚刚苏醒还搞不清楚状况的艾尔奇亚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她猛地一挥手，在空中打开了一个传送门并将他和他面前核心踹了进去，然后回过头示意亚瑟一起进来。
亚瑟轻轻地笑了笑，这笑容就宛如即将凋零的花朵一般灰暗沉重。她沉默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让塞壬看见那一大块还在不断侵蚀着自己身体的紫斑，然后轻轻地挥了挥手，毅然决然地向着那在血红色的余晖照耀下悬浮在天空中的另一个神族奔去。
塞壬感觉泪水在一瞬间从泪腺中涌了出来，她想喊，但舌头却还处于麻木的状态。于是她便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被泪水模糊的远去身影，跳入了传送门氤氲的白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