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昨日之风不可吹动今日的杨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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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跑掉了！”
艾尔奇亚气急败坏地看着被自己险些烧成焦炭的走廊，烦躁地启动修复术式，让漫天飘扬的蓝色火星和顽强燃烧着的火苗尽数钻回正逐渐褪下黑色的地板中——当第一个教师从教室里冲出来查看情况时，走廊已经又一次恢复了往日的洁白与祥和。
那名教师纳闷地挠了挠头，狐疑地嘟囔了句什么，然后便又回到了教室里。
躲在墙角后的白桦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教室的门后，松了口气。
“好强……”少女似乎在心有余悸的回忆走廊适才那副仿佛刚从火炉里拿出的红炙焦炭般的模样：“居然顷刻间……”
少女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脸变得煞白煞白的。
“我本以为如果我和您对抗，说不定还会有一丝胜算。”少女对着面无表情地艾尔奇亚深深鞠了一躬：“是我自傲了，感谢您对清易的不杀之恩。”
“没什么感谢不感谢的。”他淡淡地回答道：“只是我认为这与我所信仰之物相悖，稍微犹豫了而已。”
少女的嘴唇有些发颤。
“那么您最后会对清易下手吗？”她低着头问：“您现在已经不再犹豫了吧？”
“不犹豫了。”艾尔奇亚冷冷地回答道。
“艾尔奇亚！”白桦惊恐地喊道：“你不会要……”
“既然与所信仰之物相悖，我就不打算做了。”艾尔奇亚叹了口气，把头扭了过去：“只是一个圣器而已，比起一个少年与少女之间真挚的感情不算什么。”
白桦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强烈的不舍，她终于松了口气。
“谢谢。”少女再次鞠躬道：“真的谢谢您。”
艾尔奇亚没有说话，他黑色的长袍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悲戚的飘扬着，背上那只铭刻着奇怪花纹的牛颅骨用黑洞洞的眼窝冷漠地凝视着他们。
“为什么那只恶灵这样都还可以跑掉？”
白桦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保持着鞠躬姿势的少女，以及直挺挺的站在阳光之下仿佛一只巨大的黑色乌鸦的艾尔奇亚，试着打破两人之间这种奇怪的寂静，
“它的致命点不在这里。”艾尔奇亚像是回过神来了一般抬起头答道：“它的头……没有被攻击到。”
“它的行为看起来也在寻找自己的头。”少女说道：“恐怕我们要消灭它，还必须先找到它的头。”
“头？！”白桦惊惶地四下望了望：“我们要去哪找这个头啊？”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进门的时候看到的那只圆滚滚的灵体生物？”艾尔奇亚抱着胸口说道：“如今想一想，如果这只狂灵已经强大到这种程度，怎么可能还会有灵体生物主动跑到附近。”
“你的意思是那玩意是颗脑袋？”白桦大睁着眼睛瞪着他，不可置信般的再次重复了一遍：“脑袋？！”
“现在想起来，你不觉得那颗脑袋上绒毛的光泽很像头发吗？”艾尔奇亚无奈地把白桦几乎要贴到他脸上的脑袋推开：“大体形状其实也挺像的……早知道当初应该放任你过去摸那玩意。”
“噫……”白桦满脸黑线地想象了一下自己一把抱住这颗毛球，然后突然看见上面长着一张苍白的脸的惊悚模样：“还好我没有上去……”
“先去校门口看看吧。”艾尔奇亚打断了白桦的恐怖想象：“大概可以找到一些痕迹。”
“灵体也会被切断头颅吗？”白桦打量着少女，在脑中比划着将她的头割下来的模样：“这样都不会死？”
少女看出了白桦的意思，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一般来说如果你把这个少女的头切下来。”艾尔奇亚不怀好意的连接上了白桦的想象：“那么她会立即死亡——这种死亡是灵魂上的彻底死亡，强大的灵魂可能会留下碎片，但像她这样的百分之百会渣也不剩的羽化消失。”
少女往后退了两步，像是兔子般四处看了看。仿佛一旦察觉到气氛不对便会立即飞奔逃走。
“但是那只狂灵不大一样。”艾尔奇亚扶着额头，把目光从警惕的少女身上挪开了。他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它恐怕是在活着的时候被活生生的切掉了头颅。”
白桦浑身上下顿时寒毛直立，她那丰富的想象力不受控制的编织出了头颅落在地上时发出的沉闷声音和血如喷泉般溅落的到处都是的模样。她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感到一种刺骨的寒意悄无声息的钻入她的骨髓。
“不管它生前遭受过怎样的不幸，但如果死后还要去危及别人便必须被抹除。”艾尔奇亚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要把她不安的魂魄重新按回躯壳之中一般：“我们不必去了解过去，因为过去并不能成为它现在犯下罪行的理由。”
“正如昨日之风不可吹动今日的杨柳。”他直视着白桦的双眼，眸子在背光的阴影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过去之事不可为今日罪行之理由。”
说完，他的眼神却仿佛突然呆滞了。双目顷刻间将那奇异的光泽又重新收敛了回去，如同人偶般平视着正前方，嘴里像是自语般喃喃地说道：
“但为何大贤者的古老之风却又能至今依旧在空中流转……”
白桦看着他，突然从那副熟悉的身躯中感受到了一股陌生的恐惧感。她甚至有一种错觉——眼前的此人并非艾尔奇亚，而是一个古老的、她所完全陌生的人。这种诡异的违和感让她此时突然注意到——自从格陵兰岛那次得到了巴别塔圣器中大贤者的记忆后，艾尔奇亚的行为有时候会显得有那么些诡异甚至性情大变，就像是……
“两个灵魂居于一副身体之中。”
她喃喃的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这个想法让她不得不去重新审视这个此时还处于出神状态的艾尔奇亚——看着那张此时如人偶般冷漠木然的脸，白桦无法找出一丝丝的熟悉感。
“不管如何。”她想：“巴别塔圣器中的记忆确实多少让他出现了某些变化，现在……只能祈祷这些症状不会继续加重了。”
艾尔奇亚仿佛沉浸在过去记忆的漩涡之中，他精神恍惚的嘟囔着一些意义不明的词语。白桦看着他那宛若丰满黑色羽翼般的长袍在秋风温和的抚摸下摇晃的模样，紧紧的咬住下唇。
“还是告诉塞壬她们吧。”
“又——跑掉了！”
艾尔奇亚气急败坏地看着被自己险些烧成焦炭的走廊，烦躁地启动修复术式，让漫天飘扬的蓝色火星和顽强燃烧着的火苗尽数钻回正逐渐褪下黑色的地板中——当第一个教师从教室里冲出来查看情况时，走廊已经又一次恢复了往日的洁白与祥和。
那名教师纳闷地挠了挠头，狐疑地嘟囔了句什么，然后便又回到了教室里。
躲在墙角后的白桦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教室的门后，松了口气。
“好强……”少女似乎在心有余悸的回忆走廊适才那副仿佛刚从火炉里拿出的红炙焦炭般的模样：“居然顷刻间……”
少女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脸变得煞白煞白的。
“我本以为如果我和您对抗，说不定还会有一丝胜算。”少女对着面无表情地艾尔奇亚深深鞠了一躬：“是我自傲了，感谢您对清易的不杀之恩。”
“没什么感谢不感谢的。”他淡淡地回答道：“只是我认为这与我所信仰之物相悖，稍微犹豫了而已。”
少女的嘴唇有些发颤。
“那么您最后会对清易下手吗？”她低着头问：“您现在已经不再犹豫了吧？”
“不犹豫了。”艾尔奇亚冷冷地回答道。
“艾尔奇亚！”白桦惊恐地喊道：“你不会要……”
“既然与所信仰之物相悖，我就不打算做了。”艾尔奇亚叹了口气，把头扭了过去：“只是一个圣器而已，比起一个少年与少女之间真挚的感情不算什么。”
白桦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强烈的不舍，她终于松了口气。
“谢谢。”少女再次鞠躬道：“真的谢谢您。”
艾尔奇亚没有说话，他黑色的长袍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悲戚的飘扬着，背上那只铭刻着奇怪花纹的牛颅骨用黑洞洞的眼窝冷漠地凝视着他们。
“为什么那只恶灵这样都还可以跑掉？”
白桦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保持着鞠躬姿势的少女，以及直挺挺的站在阳光之下仿佛一只巨大的黑色乌鸦的艾尔奇亚，试着打破两人之间这种奇怪的寂静，
“它的致命点不在这里。”艾尔奇亚像是回过神来了一般抬起头答道：“它的头……没有被攻击到。”
“它的行为看起来也在寻找自己的头。”少女说道：“恐怕我们要消灭它，还必须先找到它的头。”
“头？！”白桦惊惶地四下望了望：“我们要去哪找这个头啊？”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进门的时候看到的那只圆滚滚的灵体生物？”艾尔奇亚抱着胸口说道：“如今想一想，如果这只狂灵已经强大到这种程度，怎么可能还会有灵体生物主动跑到附近。”
“你的意思是那玩意是颗脑袋？”白桦大睁着眼睛瞪着他，不可置信般的再次重复了一遍：“脑袋？！”
“现在想起来，你不觉得那颗脑袋上绒毛的光泽很像头发吗？”艾尔奇亚无奈地把白桦几乎要贴到他脸上的脑袋推开：“大体形状其实也挺像的……早知道当初应该放任你过去摸那玩意。”
“噫……”白桦满脸黑线地想象了一下自己一把抱住这颗毛球，然后突然看见上面长着一张苍白的脸的惊悚模样：“还好我没有上去……”
“先去校门口看看吧。”艾尔奇亚打断了白桦的恐怖想象：“大概可以找到一些痕迹。”
“灵体也会被切断头颅吗？”白桦打量着少女，在脑中比划着将她的头割下来的模样：“这样都不会死？”
少女看出了白桦的意思，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一般来说如果你把这个少女的头切下来。”艾尔奇亚不怀好意的连接上了白桦的想象：“那么她会立即死亡——这种死亡是灵魂上的彻底死亡，强大的灵魂可能会留下碎片，但像她这样的百分之百会渣也不剩的羽化消失。”
少女往后退了两步，像是兔子般四处看了看。仿佛一旦察觉到气氛不对便会立即飞奔逃走。
“但是那只狂灵不大一样。”艾尔奇亚扶着额头，把目光从警惕的少女身上挪开了。他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它恐怕是在活着的时候被活生生的切掉了头颅。”
白桦浑身上下顿时寒毛直立，她那丰富的想象力不受控制的编织出了头颅落在地上时发出的沉闷声音和血如喷泉般溅落的到处都是的模样。她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感到一种刺骨的寒意悄无声息的钻入她的骨髓。
“不管它生前遭受过怎样的不幸，但如果死后还要去危及别人便必须被抹除。”艾尔奇亚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要把她不安的魂魄重新按回躯壳之中一般：“我们不必去了解过去，因为过去并不能成为它现在犯下罪行的理由。”
“正如昨日之风不可吹动今日的杨柳。”他直视着白桦的双眼，眸子在背光的阴影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过去之事不可为今日罪行之理由。”
说完，他的眼神却仿佛突然呆滞了。双目顷刻间将那奇异的光泽又重新收敛了回去，如同人偶般平视着正前方，嘴里像是自语般喃喃地说道：
“但为何大贤者的古老之风却又能至今依旧在空中流转……”
白桦看着他，突然从那副熟悉的身躯中感受到了一股陌生的恐惧感。她甚至有一种错觉——眼前的此人并非艾尔奇亚，而是一个古老的、她所完全陌生的人。这种诡异的违和感让她此时突然注意到——自从格陵兰岛那次得到了巴别塔圣器中大贤者的记忆后，艾尔奇亚的行为有时候会显得有那么些诡异甚至性情大变，就像是……
“两个灵魂居于一副身体之中。”
她喃喃的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这个想法让她不得不去重新审视这个此时还处于出神状态的艾尔奇亚——看着那张此时如人偶般冷漠木然的脸，白桦无法找出一丝丝的熟悉感。
“不管如何。”她想：“巴别塔圣器中的记忆确实多少让他出现了某些变化，现在……只能祈祷这些症状不会继续加重了。”
艾尔奇亚仿佛沉浸在过去记忆的漩涡之中，他精神恍惚的嘟囔着一些意义不明的词语。白桦看着他那宛若丰满黑色羽翼般的长袍在秋风温和的抚摸下摇晃的模样，紧紧的咬住下唇。
“还是告诉塞壬她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