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叶·其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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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曾想，师父竟将青霜给你了。”陆桑良略带艳羡道，拿着比划两下，又还给叶九。
“等你及冠，师父给的佩剑定也是不差的。”
他叹道：“及冠，还有好久啊……为什么女子十五及笄，男子就要二十才及冠呢？”
叶九耸耸肩：“老祖宗留下的规矩，能有什么办法。”转念一想，“不过，应该不会等二十才取字赐剑吧。我记得一向是会提前些的，回头问问玉贤师叔。”
陆桑良点点头，也没过多纠结于此事，又问叶九：“明日一早下山，你行李拾好没？”
“都妥当了。别担心，足足半年，不会耽搁你玩！”
他眯着眼笑得心满意足。叶九受不了地摇摇头，却不禁也笑了。
“对了，差点忘记一事。”她把青霜剑搁在陆桑良怀里，“你先回去吧。”
“唉，你干嘛去？”陆桑良忙问道。
“找人。”叶九摆摆手，便匆匆走了。
她赶到藏经阁，门紧闭着，一个人也看不到。又山上山下找了一圈，还是不见。
“奇怪，能去哪儿啊……”她心里觉得不该，可以防万一，又去乐泉斋看了看，同样没有她要寻的人。
更离奇的是一路过来，碰到其他人问，都说没见过。这个越迟，究竟跑哪里去了？
“不会是下山探亲去了吧？”她嘀咕着，头顶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在找谁？”
叶九一惊，抬头看去，才知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在找你啊。”
越迟跳下树，有些讶异：“找我？”
“是啊，快把山翻遍了，你却是躲在树上。”叶九朝四周一看，不禁皱起眉。
没注意竟是走到这里了，再看越迟一脸无辜，忙拉了他就走：“你怎么在追云居外待着，这地方平时不许人来的。”
“啊？”越迟愣了愣，“为什么？”
叶九解释道：“追云居是师叔祖的住处。他老人家常年闭关，不喜外人打扰。我都没怎么来过这儿的。”
“抱歉啊，”越迟挠挠头，“我是看今天到处都是人，只有这一处清净才……”
“没事的，师叔祖也不会因为你在他院子外待了会儿，就罚你啊。”叶九笑笑，安慰他，“再者，说不定他老人家现在根本不在屋里，而是出去云游了呢！今天及笄礼，从头到尾他都没出现过。我本来还想着，是不是能见他一次呢。”
越迟看她这般，不禁好奇道：“你不常见到你师叔祖吗？”
“不是不常，是从来没见过。”
“怎么会？”越迟惊讶。
“师叔祖极爱清净，根本不露面。我们这辈弟子，好像除了大师兄，就没人见过他真容了。”叶九接着转言道，“先不说这个了。其实今日，我是要找你道别的。”
“道别吗……”
“嗯，及笄后要下山游历，明日就动身。”
“这样啊。有人同你一道吗？”
“陆桑良你认识吧？他陪我一起。”
越迟点点头：“那就，祝你们一路顺风，平安归来。对了，还没贺你及笄。”他拱手行了个端正的拜礼，戏谑道，“恭喜叶仙子。”
叶九笑道：“有礼物吗？”
“礼物啊……”越迟有些不好意思，“我好像没什么能送得出手的东西。”
“怎么会没有呢？你上次替我制的那个木头笔搁就特别好。”
“这样的小玩意，就是寻常玩笑而已，给你做贺礼多不庄重啊……”
“礼轻情意重嘛。你觉得不好，要不做个簪子什么，更显庄重？”
“啊？”越迟一愣，有些结巴道，“簪……这，这不太……”
叶九看他面上通红，哈哈笑起来：“我随便说说的。不过，你还真是……”促狭地眨眨眼，“跟我师弟一样不经逗。”
越迟嘟囔一句：“我比你大吧……”
“好了好了，我不是真的想跟你讨礼，有一句贺词就够了。”叶九微微正色道，“明日走后，要半年才回来。我跟玉溪师叔讲了，你要拿书，去我房里取就好，不用拘谨。”
“谢过叶姑娘。”
叶九笑说：“我若遇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能带回的也会帮你留一份的。”
“谢，谢叶姑娘……”
“不用客气，我是把你当我师弟看的。所以我不在的时候，要认真练功啊。好好表现，争取让师叔收你为徒！”
“嗯，”越迟用力点点头，“我一定努力！”
叶九又同他说了几句闲话，便互相别过了。
待晚膳后宾客散去，玉衡把叶九叫到了乐泉斋。
“把‘江枫渔火’练一遍。”
叶九一愣：“现在？”
“嗯。”玉衡的面上看不出端倪。
叶九虽一头雾水，但还是照办，取过一旁的木剑将第四式练了一遍。
等她收剑，玉衡也没再说什么。直觉告诉她，师父并不是想指点她的剑术。可这大晚上的让她舞剑，究竟是什么意思？
叶九心里愈发没底了。
“你过来。”玉衡突然道。
叶九依言过去，“师父，是我……”
“伸手。”玉衡吩咐。
她住了口，乖乖将手抬起伸过。
玉衡捉了她手腕探起脉象来，过了片刻，又换她另一只手。半晌，才问道：“你自己可隐有结丹之意？”
叶九想想，摇了摇头。
玉衡又问：“练剑习武时，丹田处可有暖泉流经之感？”
叶九还是摇头。
玉衡松开她，转而去端茶盏。撇了撇茶沫，却未饮一口。
看他沉吟着，叶九只觉那点在茶盏上的手指也一下一下敲在她心上。
“法诀咒印等，练得如何了？”终于，他放下茶盏，复又开口。
叶九答道：“会了净心咒、禁言术和定身术。净尘诀和云雷诀还不太熟。”
“你如今算是踏入修道的门槛了。之前责罚你的缘由，可还记得？”
“记得。”
“今日我只告诉你一句话，勿忘本心，你记好了。无论修道修剑，或是修其他什么，记得你是谁，要做什么，顺从本心，这便是天心道的道义。”
“是，弟子谨记。”叶九躬身抱拳，毕恭毕敬道。
“还有，”玉衡的神色难得柔和了几分，“你们出门在外，时刻多留几分心。虽说修道之人，渡万世、济苍生皆乃本分，但以你们眼下的本事，天塌了还远轮不到你们来顶。所以切记，凡事量力而为，不可逞强。”
“师父……”叶九眼眶有些热。
玉衡轻咳一声，转眼又恢复成平日里冷淡疏离的模样。他自袖中取出一物递给叶九，“这个收好。”
那是一只样式古朴的铃铛，非铜非铁，通体漆黑。
“师父，这是？”叶九接过，却是不解。
“招魂铃。”
招魂铃？那不是……“上古流传下来的那个灵器？”
“嗯。”
“这……”叶九不敢收了，“弟子惶恐。”
“此物是当初我及冠时，你师叔祖所赠。”玉衡解释道，“现下转赠于你，一来是因为你们修为尚浅，若有不测，它可救命，二来，是觉得你堪当其主。”
“我吗？”
“你仔细看看铃中。”
叶九翻过，看那铃的内部，“无舌？”
“你试试将灵力灌入其中。”
叶九凝神，缓缓聚气，指尖泄出的灵力顷刻便被吸进铃铛中。
铃上漆黑的色泽愈发浓郁，看着它仿佛心神都要被卷入。隐约有一丝清脆的声响，接着一声一声，渐渐清晰。
玉衡点了点头：“与净心咒同用，有镇魂之效。等你多参悟几番，自会娴熟了。”
“是，弟子一定用心，绝不辜负师父的苦心！”叶九郑重一拜，眨眨眼，露出些喜笑颜开的模样。
“好了，时候不早了。”玉衡开始赶人，“下去吧。”
“是。”叶九又拜了一拜，退出去把门阖好。
翌日一大早，叶九便起身了。
开门时被冷风打了个激灵。刚踏出一步，却发现门前摆了个木匣。
她俯身捡起，向周围望了望，没一个人影。复又低头打开匣子。里面的小笺上写着：
【贺静远及笄礼越迟】
匣子里还装了个樟木做的龙。不算太精细，龙身上没有刻鳞纹，也没有刻眼睛。但整个看来，却是极富神韵的，将神龙腾飞的姿态展现得惟妙惟肖。
叶九端详半天，只觉爱不释手。她拿回房中，环顾一番，最终将其摆在了书案上。又将字笺装回匣中。无意中看到师叔祖赐字的花笺，便也顺手放入。恰好放进。
整理好这些，洗漱一番。再看看玉溪昨晚给她装的几个大包袱，实在有些头疼。重新收拾了一遍，只捡了些必要的收进乾坤袋。
仔细阖上门，叶九又望了眼这浮碧台。昨日过了霜降，院里最后一朵木芙蓉也败了。打上山来，她便没出过这么久远门，想来等再回云宗，水芙蓉又该开了。
陆桑良早已背着桃木剑在门外等她。
叶九问道：“你只带把木剑？”
陆桑良笑说：“这桃木剑呢，制邪御鬼。若有歹人，就靠你的青霜了。”
“还没下山，你就想着躲懒了？”
“怎么会！”陆桑良接过叶九的包袱以示清白，“我都计划好线路了！”
这个叶九倒是没想：“哦？你想去哪儿？”
一提这个，陆桑良眼睛都亮了：“我们去东海吧。”
“东海？”
“是啊，东海。一生怎么能不去蓬莱寻仙一次呢？”
“要谁都有这样的好运，怕有成千上万的人成仙了。”
“阿九！你可是修道之人！要相信自己的仙缘！”
“我倒是信自己的，就是不太相信你的。”
“喂！”
山下已备好了两匹马，却无人送行。
世间自有多少故事等着意气风发的少年人，不必挂念。
想来他们的师父师叔，亦是如此。
“没曾想，师父竟将青霜给你了。”陆桑良略带艳羡道，拿着比划两下，又还给叶九。
“等你及冠，师父给的佩剑定也是不差的。”
他叹道：“及冠，还有好久啊……为什么女子十五及笄，男子就要二十才及冠呢？”
叶九耸耸肩：“老祖宗留下的规矩，能有什么办法。”转念一想，“不过，应该不会等二十才取字赐剑吧。我记得一向是会提前些的，回头问问玉贤师叔。”
陆桑良点点头，也没过多纠结于此事，又问叶九：“明日一早下山，你行李拾好没？”
“都妥当了。别担心，足足半年，不会耽搁你玩！”
他眯着眼笑得心满意足。叶九受不了地摇摇头，却不禁也笑了。
“对了，差点忘记一事。”她把青霜剑搁在陆桑良怀里，“你先回去吧。”
“唉，你干嘛去？”陆桑良忙问道。
“找人。”叶九摆摆手，便匆匆走了。
她赶到藏经阁，门紧闭着，一个人也看不到。又山上山下找了一圈，还是不见。
“奇怪，能去哪儿啊……”她心里觉得不该，可以防万一，又去乐泉斋看了看，同样没有她要寻的人。
更离奇的是一路过来，碰到其他人问，都说没见过。这个越迟，究竟跑哪里去了？
“不会是下山探亲去了吧？”她嘀咕着，头顶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在找谁？”
叶九一惊，抬头看去，才知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在找你啊。”
越迟跳下树，有些讶异：“找我？”
“是啊，快把山翻遍了，你却是躲在树上。”叶九朝四周一看，不禁皱起眉。
没注意竟是走到这里了，再看越迟一脸无辜，忙拉了他就走：“你怎么在追云居外待着，这地方平时不许人来的。”
“啊？”越迟愣了愣，“为什么？”
叶九解释道：“追云居是师叔祖的住处。他老人家常年闭关，不喜外人打扰。我都没怎么来过这儿的。”
“抱歉啊，”越迟挠挠头，“我是看今天到处都是人，只有这一处清净才……”
“没事的，师叔祖也不会因为你在他院子外待了会儿，就罚你啊。”叶九笑笑，安慰他，“再者，说不定他老人家现在根本不在屋里，而是出去云游了呢！今天及笄礼，从头到尾他都没出现过。我本来还想着，是不是能见他一次呢。”
越迟看她这般，不禁好奇道：“你不常见到你师叔祖吗？”
“不是不常，是从来没见过。”
“怎么会？”越迟惊讶。
“师叔祖极爱清净，根本不露面。我们这辈弟子，好像除了大师兄，就没人见过他真容了。”叶九接着转言道，“先不说这个了。其实今日，我是要找你道别的。”
“道别吗……”
“嗯，及笄后要下山游历，明日就动身。”
“这样啊。有人同你一道吗？”
“陆桑良你认识吧？他陪我一起。”
越迟点点头：“那就，祝你们一路顺风，平安归来。对了，还没贺你及笄。”他拱手行了个端正的拜礼，戏谑道，“恭喜叶仙子。”
叶九笑道：“有礼物吗？”
“礼物啊……”越迟有些不好意思，“我好像没什么能送得出手的东西。”
“怎么会没有呢？你上次替我制的那个木头笔搁就特别好。”
“这样的小玩意，就是寻常玩笑而已，给你做贺礼多不庄重啊……”
“礼轻情意重嘛。你觉得不好，要不做个簪子什么，更显庄重？”
“啊？”越迟一愣，有些结巴道，“簪……这，这不太……”
叶九看他面上通红，哈哈笑起来：“我随便说说的。不过，你还真是……”促狭地眨眨眼，“跟我师弟一样不经逗。”
越迟嘟囔一句：“我比你大吧……”
“好了好了，我不是真的想跟你讨礼，有一句贺词就够了。”叶九微微正色道，“明日走后，要半年才回来。我跟玉溪师叔讲了，你要拿书，去我房里取就好，不用拘谨。”
“谢过叶姑娘。”
叶九笑说：“我若遇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能带回的也会帮你留一份的。”
“谢，谢叶姑娘……”
“不用客气，我是把你当我师弟看的。所以我不在的时候，要认真练功啊。好好表现，争取让师叔收你为徒！”
“嗯，”越迟用力点点头，“我一定努力！”
叶九又同他说了几句闲话，便互相别过了。
待晚膳后宾客散去，玉衡把叶九叫到了乐泉斋。
“把‘江枫渔火’练一遍。”
叶九一愣：“现在？”
“嗯。”玉衡的面上看不出端倪。
叶九虽一头雾水，但还是照办，取过一旁的木剑将第四式练了一遍。
等她收剑，玉衡也没再说什么。直觉告诉她，师父并不是想指点她的剑术。可这大晚上的让她舞剑，究竟是什么意思？
叶九心里愈发没底了。
“你过来。”玉衡突然道。
叶九依言过去，“师父，是我……”
“伸手。”玉衡吩咐。
她住了口，乖乖将手抬起伸过。
玉衡捉了她手腕探起脉象来，过了片刻，又换她另一只手。半晌，才问道：“你自己可隐有结丹之意？”
叶九想想，摇了摇头。
玉衡又问：“练剑习武时，丹田处可有暖泉流经之感？”
叶九还是摇头。
玉衡松开她，转而去端茶盏。撇了撇茶沫，却未饮一口。
看他沉吟着，叶九只觉那点在茶盏上的手指也一下一下敲在她心上。
“法诀咒印等，练得如何了？”终于，他放下茶盏，复又开口。
叶九答道：“会了净心咒、禁言术和定身术。净尘诀和云雷诀还不太熟。”
“你如今算是踏入修道的门槛了。之前责罚你的缘由，可还记得？”
“记得。”
“今日我只告诉你一句话，勿忘本心，你记好了。无论修道修剑，或是修其他什么，记得你是谁，要做什么，顺从本心，这便是天心道的道义。”
“是，弟子谨记。”叶九躬身抱拳，毕恭毕敬道。
“还有，”玉衡的神色难得柔和了几分，“你们出门在外，时刻多留几分心。虽说修道之人，渡万世、济苍生皆乃本分，但以你们眼下的本事，天塌了还远轮不到你们来顶。所以切记，凡事量力而为，不可逞强。”
“师父……”叶九眼眶有些热。
玉衡轻咳一声，转眼又恢复成平日里冷淡疏离的模样。他自袖中取出一物递给叶九，“这个收好。”
那是一只样式古朴的铃铛，非铜非铁，通体漆黑。
“师父，这是？”叶九接过，却是不解。
“招魂铃。”
招魂铃？那不是……“上古流传下来的那个灵器？”
“嗯。”
“这……”叶九不敢收了，“弟子惶恐。”
“此物是当初我及冠时，你师叔祖所赠。”玉衡解释道，“现下转赠于你，一来是因为你们修为尚浅，若有不测，它可救命，二来，是觉得你堪当其主。”
“我吗？”
“你仔细看看铃中。”
叶九翻过，看那铃的内部，“无舌？”
“你试试将灵力灌入其中。”
叶九凝神，缓缓聚气，指尖泄出的灵力顷刻便被吸进铃铛中。
铃上漆黑的色泽愈发浓郁，看着它仿佛心神都要被卷入。隐约有一丝清脆的声响，接着一声一声，渐渐清晰。
玉衡点了点头：“与净心咒同用，有镇魂之效。等你多参悟几番，自会娴熟了。”
“是，弟子一定用心，绝不辜负师父的苦心！”叶九郑重一拜，眨眨眼，露出些喜笑颜开的模样。
“好了，时候不早了。”玉衡开始赶人，“下去吧。”
“是。”叶九又拜了一拜，退出去把门阖好。
翌日一大早，叶九便起身了。
开门时被冷风打了个激灵。刚踏出一步，却发现门前摆了个木匣。
她俯身捡起，向周围望了望，没一个人影。复又低头打开匣子。里面的小笺上写着：
【贺静远及笄礼越迟】
匣子里还装了个樟木做的龙。不算太精细，龙身上没有刻鳞纹，也没有刻眼睛。但整个看来，却是极富神韵的，将神龙腾飞的姿态展现得惟妙惟肖。
叶九端详半天，只觉爱不释手。她拿回房中，环顾一番，最终将其摆在了书案上。又将字笺装回匣中。无意中看到师叔祖赐字的花笺，便也顺手放入。恰好放进。
整理好这些，洗漱一番。再看看玉溪昨晚给她装的几个大包袱，实在有些头疼。重新收拾了一遍，只捡了些必要的收进乾坤袋。
仔细阖上门，叶九又望了眼这浮碧台。昨日过了霜降，院里最后一朵木芙蓉也败了。打上山来，她便没出过这么久远门，想来等再回云宗，水芙蓉又该开了。
陆桑良早已背着桃木剑在门外等她。
叶九问道：“你只带把木剑？”
陆桑良笑说：“这桃木剑呢，制邪御鬼。若有歹人，就靠你的青霜了。”
“还没下山，你就想着躲懒了？”
“怎么会！”陆桑良接过叶九的包袱以示清白，“我都计划好线路了！”
这个叶九倒是没想：“哦？你想去哪儿？”
一提这个，陆桑良眼睛都亮了：“我们去东海吧。”
“东海？”
“是啊，东海。一生怎么能不去蓬莱寻仙一次呢？”
“要谁都有这样的好运，怕有成千上万的人成仙了。”
“阿九！你可是修道之人！要相信自己的仙缘！”
“我倒是信自己的，就是不太相信你的。”
“喂！”
山下已备好了两匹马，却无人送行。
世间自有多少故事等着意气风发的少年人，不必挂念。
想来他们的师父师叔，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