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小说网 > 白雪红血 > 第三集

第三集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TXT小说网 www.txt8.org,最快更新白雪红血最新章节!

    第三集

    片首曲•字幕•画面•片名

    52、秋日。日景。奉天大帅。大帅办公室内。大帅(50多岁)立于办公桌后,见程子风,高兴大笑:子风,来,这边坐。

    程子风、善耕二人坐。

    大帅指善耕:子风啊,这就是你刚才电话里说的那个关善耕啊?

    子风:是,大帅。

    大帅:说吧,子风,找我啥事儿?

    程子风:大帅,我有个老友,家住黑龙江龙岗县城内,也在大帅的地盘儿上。前几天,一个当地的土匪头儿带人闯进了龙岗县城,把我贤侄善耕的妻妹给抓走了,所以想求大帅帮个忙救人。

    大帅:啊,是这么回事儿。

    大帅看看善耕,用手指指善耕:是你小姨子?

    善耕:正是。

    大帅:嗯,你这么大老远的跑来,为救小姨子,也是应该的。不过人在胡子手上事儿不好说。这胡子抓人,也就是为了钱财,你给他俩钱儿,把人赎回来不就完了吗?

    程子风:大帅,关家是个殷实人家,广有钱粮,这确实不假。今年大帅派的官粮,龙岗派了三十万斤,关家一家就主动承担了七万斤之多。是龙岗所征粮食的四分之一。

    大帅:中!对我大帅的事还挺当回事儿。本帅地盘上要都是你们家这样的百姓,本帅何愁不得天下!

    程子风:但是这次匪患,以人为质,索价太高,关家实在承担不起,想关家这样忠于大帅,财产要是被胡子掠去,就是关家日后想在龙岗带头为大帅效力,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大帅:是这么个理儿。这个胡子头儿勒索多少?

    程子风:关家财产的一半儿。

    大帅:一半儿?他妈了个巴子的,也太多了!这哪是他妈勒索,这是要人命。我当胡子那会儿,赎人的价码最多是人家财产一百份儿中的一两份儿。你还得养着他,让他活,让他有钱,用钱再挣钱,那你日后才能有地方取钱用。你给人家掘了根儿了,你自个儿不也断了路了?

    程子风:大帅说的对。

    大帅:这个胡子比我那会儿黑多了。这个胡子头叫啥名儿?

    善耕:葛金财。听说他爹过去也是土匪,后来被大帅给正法了。

    大帅:葛疯子!也叫葛胡子,对不对?

    善耕:是这名儿。

    大帅:呦,原来葛疯子有这么大的儿子了。也成了气候了。这葛疯子我杀他是有个原由的。当时我要收他入编,他不干也就罢了,还他妈跟别人说啥,自个儿的枪,自个儿的地盘儿,自个儿的人马,自个儿就是皇帝!那会儿,前边儿有人打我,他又在后边儿放火,没法子,我就封他个三江总督,让他到奉天受封领印,这小子一见时机来了,真就上套了,还没进奉天城就让我给毙了。想不到没几年,他儿子也开始兴风作浪了。

    程子风:大帅打算怎么办?

    大帅:我要是派兵去打,白扯,这胡子都有胡子的道儿,你根本就摸不着他。追急了,他朝后一退,进山了,再不出来,你能老守着山口吗?

    程子风:那大帅有什么良策?

    大帅:这么办,老子给他来个以胡子治胡子。就好像观音菩萨给孙猴儿套个紧箍咒,保管他以后老老实实,服服帖帖的。

    程子风:大帅高明,那大帅打算用哪儿的胡子制服葛金财?

    大帅:就用当地的胡子。一个小小的葛金财,老子再制不住他,还当啥大帅!邱副官!

    邱本年入。

    邱本年:大帅!有何吩咐?

    大帅:方才的事咱们以后再说,这几天柳三儿那儿有没有啥信儿?

    邱本年:大帅,有,给他押过去的那批枪械,大洋已经反回来了。

    大帅:好,这小子办事还真挺利索。子风呵,不瞒你说,本帅军饷不足,没法子,也只好让这匪道儿上的几个弟兄帮着卖点枪械补充军饷。

    大帅对邱本年:邱副官,你以我的名义给柳三儿写封信。

    邱本年到案前展纸。

    大帅:我说你写(在地上踱步)柳三儿,老子待你不薄,你对老子也不错,给老子出了不少力。妈了个巴子的,老子是哑巴吃黄豆,心里有数。今有三件事儿,你给老子办好喽。第一,龙岗地盘儿上,有个胡子头儿,叫葛金财,你给我把他收到你下边儿,管着他点儿,别让他胡扯,惹事生非的。这小子的爹是我给收拾的,咱不能把事做绝喽,让人家瞧不起咱,给他留条活路,给他圈出个框,别让他乱跑乱闹就行。第二,他手上抓了龙岗关善耕的小姨子,叫他立马给我放了。人家是黄花儿闺女,要是给人家破了身子,将来让人家咋嫁人?要是愿意玩儿娘儿们,有的是窑子娘儿们,花个三瓜两枣儿的,随便儿你折腾。第三,我有个朋友,就是龙岗的关家,日后你给我照看着点儿,别今儿个让人家绑个小姨子,明儿个让人家绑个小舅子的。三件事儿办好,老子高兴,再给你送批枪去,机枪也给你几挺,让你多挣两个。完了。

    邱本年:大帅,是盖印是签字?

    大帅:这是私信,印是官印,给个胡子写信咋能盖官印,签个字吧。

    大帅签字。

    邱本年:大帅,手墨的墨字下面少个土字。

    大帅:不少,你懂啥!老子让他柳三儿知道,老子给他的是饭碗,不是地盘儿,地盘还是老子的!老子要是把这地一收,他就得跳天上过日子去!

    大帅大笑!

    53、秋日。日景。王元村外。八里河河边。一条木船,两岸宽阔的田野。远处朦胧的山脉。

    葛金财立于船头,几个土匪站在岸边,押着关家小伙计大柱。

    吴三等人拉着四妹站在一旁。

    葛金财打船上下来,踱到四妹身边。

    葛金财:四姑娘,委屈你了,不过没办法,我听说大东家不知去向,派人打听也没结果。我费了很多脑筋,猜来猜去,想来想去,终于明白了,他是搬救兵去了。那么,他搬这个救兵是谁呢?省城里的大官儿?白扯!省里的军队?也白扯!他来十万大军也抓不到我。况且省城里的军队也不是平白无故就能调来打土匪的。那么这两面都不是,他搬谁去了呢?后来我明白了,他去奉天城里搬大土匪去了。只有大帅才能调动军队。也只有当过胡子的大帅知道打胡子怎么打。没法子,眼见我要有灭顶之灾了,我也只好来点儿狠的,你要打我脑袋,我也得抠你痛处。好歹你在我手里,不过你放心,我暂时还不想把你沉到河里,只是把大柱抓来,让他传个话回去。告诉关老爷子,从今儿个起,四姑娘就和我的弟兄们在船上住了。船划到河心儿,把这锚往下一抛,四姑娘往船头一绑,船头船尾还摆着几箱子炸药,他要是有兵来救,就绝不敢开枪,他要逼得急了,弟兄们就把你一推,这两块挂在你身上的犁划就得把你带到清静的河底去伴鱼。等他们把你救上来时,美丽的四姑娘早就已经灵魂飞升,香消玉殒,只剩一个冰凉、白嫩的身子了,谁也不能再去享用了。

    葛金财:大柱,听见了没有!

    大柱,不情愿地嗫嚅:听见了。

    葛金财:大点儿声!

    大柱提高声音:听见了。

    葛金财笑:好,听见了就好。

    葛金财一摆手,几个土匪立即将四妹拖到船上,解船缆绳,将船向河心划去。

    葛金财望着向河心划去的船,得意的微笑。大柱焦急地面孔。船划到河心,船上的土匪将锚抛到河里。然后将四妹绑在船头。

    大柱焦急地望着:四姨!四姨!别怕,我一定来救你!

    葛金财:小子儿,救她?!哈哈哈!我告诉你,小子儿,不救她,她有活路,救她,她反而死定了。

    大柱望着葛金财。

    葛金财:大柱,天凉啦。有诗云,道是天凉好个秋!你看,四姑娘被绑在船头,又是在河道的上面,风大。诗曰,高处不胜寒。只是没有琼楼玉宇,苏老先生说错了。

    大柱不语。

    葛金财:大柱,走吧。快点回去。报信儿报准喽,别让关老爷子忒担心。

    大柱不动。

    葛金财怒喝:滚!快点回去,给你们老爷子报个口信儿,让他快点把我要的东西送来!四姑娘的命可在他关老爷子手上捏着呢,别再打如意算盘了,再晚,我可就没那个耐性了!你看好喽,我把船朝前一开,顺流而下,然后,把四姑娘往前一推,进水了,唉!多可惜呀,美人呀!

    大柱不语,望一眼葛金财,转身大步而去。

    54、秋日。日景。程子风宅。程子风为关善耕举席饯行。

    程子风:善耕,你有要事在身,我也就不强留你了。这一路上,贤侄要加倍小心,万不可将大帅的书信和我写给你父亲的书信丢失。待事情办妥后,给我写一封回信,一是免得我挂念,二是对大帅也好有个交待。

    关善耕:程叔叔放心,侄儿路上自会加倍小心。待事有眉目后,侄儿会立即写信及发报告知叔叔。

    子风:好,(举杯)善耕侄儿,这杯酒是我敬你父如水兄的,贤侄回去以后勿忘替叔叔问如水兄好,待来年春暖时,子风定将登程前往龙岗,拜望我兄如水。

    关善耕:好,叔叔,侄儿与家父日夜企盼,恭候叔叔光临。

    55、秋日。日景。旅馆楼内。关善耕疾步上旅馆楼,伙计紧随后面上楼开门。

    伙计打开房门,关善耕进入房间,收拾东西,提皮箱出来,立于门前,侧耳向对面房作听状,未见声音,问一旁侍立的伙计:伙计,这间屋里住的人还在?

    伙计:先生,您说这间房里的女客?

    关善耕:是吧。

    伙计:也是刚退房走的。

    关善耕:去了哪里?

    伙计笑脸回话:先生,这行的规距,客从何处来,客又去何处,我们从来不问。

    关善耕:噢。

    56、秋日。日景,车站月台。列车缓缓开动。车窗内,善耕微笑,频频挥手,与月台上的程子风道别。

    57、秋日。日景。月台上,程子风头戴礼帽,对车窗内的善耕招手。

    58、秋日。日景。远去的列车,月台上,程子风注视远去列车的背影。

    59、秋日。日景。列车包厢内。善耕靠车窗隔桌而坐。

    60、秋日。日景。列车过道上。列车员从列车一头沿过道走来,手提热水壶给各包厢乘客倒水。依次到关善耕的包厢敲门。恰在此时,另一包厢门内走出黎可儿。

    61、秋日。日景。关善耕包厢内。敲门声。

    关善耕:请进。

    列车员将门打开,正欲进入包厢倒水。黎可儿恰好过来。

    黎可儿:先生,请问,车什么时间到哈尔滨?

    列车员:小姐,如果正点,明天上午九点到达。

    关善耕抬头看,一怔,心声:这不是奉天城中旅馆里的那个姑娘吗?怎么也乘上了这辆车?

    黎可儿:谢谢先生。

    列车员:不客气。

    黎可儿离开。列车员进入包厢内倒水。

    关善耕:先生,请问刚才那位小姐乘的是几号包厢?

    列车员一边倒水,一边回答:6号。

    关善耕:她们一共几个人?

    列车员看了关善耕一眼:两个,先生有事吗?

    关善耕:没事,随便问问。

    列车员:先生,这年头儿还是少问点儿好。也许不问没麻烦,一问麻烦就来了(转身出去,随手将门关上)。

    62、秋日。日景。关家大院。关如水房中。关如水坐在书房中看书。大柱与仇占伍急急地奔入。

    大柱:爷爷。

    关如水:大柱哇,什么事这么急急火火的。

    大柱:爷爷,我被葛金财抓去了。

    关如水:葛金财?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大柱:爷爷,是葛金财放回来的。

    关如水:他抓你干什么?

    大柱:爷爷,其实他抓我就是让我捎话回来。让爷爷快点儿把他要的啥东西给他。他还说,大东家出了门儿了,他猜是上奉天找大土匪搬救兵去了。他说啥天凉了,还好个秋。说四姨的命在咱们手上攥着。让咱们少打算盘。

    关如水:噢,葛金财还说了什么?

    大柱:再没说啥。

    关如水:那你见着你四姨了吗?

    大柱:见着了,被他们绑到船上去了,身上还绑了犁铧子。葛金财说,四姑娘多俊哪!要是往河里一推。一会儿就冰凉了,还说啥,谁也享用不着了。

    关如水低头凝眸思索。

    63、秋日。日景。哈尔滨站月台上。车缓缓地停住。车门打开,旅客鱼贯而出。

    黎可儿下车。站在月台上茫然四顾。

    关善耕下车。

    64、秋日。日景。哈尔滨站月台上。许多警察跑上月台。

    警察边跑边吆喝:抓住她!抓住她!

    黎可儿、素莲一怔,被警察捉住。

    关善耕一愣状。关善耕上前:你们干什么?

    警察:滚开,我们在捉拿要犯!

    关善耕:他和我是一起的,不是什么要犯!

    警察:什么?(一招手,又冲上来几个警察)把他也一块儿带走。

    众警察不由分说,将善耕一起拉走。

    65、秋日。日景。一间警察办公室中。警察分署长站在地上踱步。

    一警察入:报告,人抓到了。

    分署长:带进来。

    警察立正:是,带进来!

    几个警察将黎可儿,关善耕等人带入。

    警察署长喝:跑!跑!跑哇!王八蛋!你就是孙悟空也跑不出如来佛的掌心。

    黎可儿莫名其妙地:长官,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正常出行,什么跑?我们往哪儿跑?

    分署长:给我搜!

    众警察夺下几人的包翻弄。

    警察:报告长官,没有!要不要搜身?

    分署长:要。你去将几个内勤给我叫来,搜这两个娘儿们,(指一个警察)你去搜这位爷儿们。

    关善耕:慢,长官,我们都是守法公民,不知犯了何罪?

    分署长:何罪?大啦!大帅通令,将日本奸细一干人犯捉拿归案。现已知,这一伙王八蛋,带着日本鬼子什么***天皇的秘令,正往哈尔滨这儿跑,要上这儿来干啥坏事。你说这罪大还是不大?

    关善耕:长官,你抓的是日本奸细,说日本话,我们都是中国人,说中国话的,这与我们何干?

    66、秋日。日景。警察办公室中。几个女警察进入。

    分署长:小日本儿也他妈会说中国话。不比你说的差。(一挥手):搜!

    几个女警察去搜黎可儿、素莲。两个男警察过来搜关善耕。一个警察忽摸到关善耕怀中揣的信,欲掏出。关善耕慌忙阻止,被警察硬掏出。举在手中:报告长官,找到了。

    分署长:哈!哈!哈!拿来。

    关善耕忙阻止:长官,这是家信,你不能看!

    分署长不理,将信撕开,一抖展开信。

    关善耕忙扑向前:长官,你不能看!

    一警察挥起马棒。

    分署长变色:哎!打打••••••

    警察马棒落下。关善耕额角立刻流下血来,痛苦地双手抱头,摔向地上。

    分署长焦虑地:打不得!

    警察愕然。

    分署长:你他妈狗屁,也不看看这信封上的落款!大帅府,这他妈是大帅签名的信。(来回走)完了!完了!(指警察):快!赶快救醒!

    众警察忙将关善耕扶起,坐在椅上,一警察端来水,喂关善耕。少顷,关善耕醒来,睁开眼睛。

    分署长慌忙上前:先生,先生,爷,爷爷!你是我祖宗!

    关善耕望着警察分署长。

    分署长:先生,下官管教属下不严,误伤先生,下官给先生陪罪。

    素莲:什么误伤,明明是故意打的!

    分署长:是,是,是故意,但不是有意,而是不知内情。

    素莲:不知道内情就可以随便打人?

    分署长苦相。

    关善耕摆手阻止。

    善耕对分署长:长官,这回我们可以走了吗?

    分署长陪笑脸:可以可以。

    素莲:不行,不能走。人都打伤了,一句可以走了就想了事儿!

    称可儿轻推素莲。素莲欲言又止。

    分署长:对对对,快快!快拿二百大洋来!

    善耕:算了。把那封信给我。

    分署长应:哎!

    分署长忙回身,哆哆索索将信装起,又哆哆索索拿过来递信给善耕。

    分署长:爷爷,你收好。

    善耕将信揣在怀中,摇晃站起。稍站一站,走向门外。

    分署长不知所措地跟在后面。

    一女警赶来:将两卷大洋递善耕;善耕推开,素莲一把将大洋夺在手中。素莲:凭啥不要。可儿推素莲,素莲不语。

    善耕、黎可儿、素莲出门。分署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脸:先生,我上有老,下有小,你大人大量,慈悲为怀!••••••

    67、秋日。日景。警察署门外。善耕、可儿、素莲。警察分署长及警察若干。善耕不理扬长而去。走过一段路后,看看已远离警察分署。善耕停步街头,对黎可儿:小姐,你们打算去哪里?

    黎可儿不语。

    善耕略想,对黎可儿:小姐,我叫关善耕,家父关如水,又名关安东;家住龙岗县城。我们后会有期。

    善耕双手一拱自去。

    素莲追过去,将大洋往善耕手里塞。

    善耕笑着推开,自去。

    素莲站住:那那••••••那这钱你不要给谁呀!

    黎可儿疑惑警惕的目光。思索的眼神。

    素莲:小姐,这钱••••••

    黎可儿:那谁让你接这个钱了?

    素莲:我是想给这个先生的。

    黎可儿:算了,拿着吧。

    素莲:小姐,人家救了咱们,你也不谢谢人家。

    可儿:多嘴,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不认不识的他凭啥救咱们?也许是演的一出戏呢。

    素莲:小姐,可••••••那可是真打的呀!

    可儿:走你的路吧。

    二人径自走去。

    68、秋日。日景。关家大院。关如水房中。关如水、刘厚田(30岁)、田儿。

    刘厚田:老爷子。眼下新粮正在归仓,大家伙儿忙得不亦乐乎。只是这会儿关家堡已经屯满,正往后屯的囤里存。可后屯还有几囤子陈粮,腾不出来。

    关如水:陈粮的事年年有,我这些年也不管家事,往年善耕都是怎么办的?

    刘厚田:往年的法子也都不一样,前年大东家听老爷子一句话,把陈粮全送给佃户和附近几个村上日子难过的人家了,剩下的一些拉进了烧锅。去年的是本价卖给了钟敬文,钟敬文又转手卖给了省里的一家米号。

    关如水:大前年的呢?

    刘厚田:大前年的赶上关里一带荒年欠收,结果倒卖了个好价钱。

    关如水点头:噢,看时下情况而定。

    刘厚田:对。

    关如水:厚田,那你以今年的景况看该如何处置?

    刘厚田:老爷子,今年又和往年不同。今年远处没听说有欠收的地方。

    可去年,善耕又听了四姑娘的一句话,提了个减租,结果佃户长工和周围十几个村上种咱家地的庄户不缺粮,米价又没见着上涨。所以我也不知道咋办好。

    关如水:这个四姑娘,竟能出什么新彩儿。

    关如水略想:要不你去问问善犁?

    厚田:问了,二东家说,不急,还是大东家或是四姑娘回来再说。

    关如水:这怎么啥事儿都要问上四姑娘啦?四姑娘倒是挺有主意。可咱这关家的大事儿得善耕、善犁管哪?也不能让个丫头片子当家!就是让她拿主意,也得背着点儿,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69、忽然外面响起喧闹人声。

    70、秋日。日景。关家大院院门处。关善耕、金秀(8、9岁善耕大女儿)、银秀(6、7岁善耕二女儿)等同入。刘妈(怀抱麦秀,4、5岁,善耕三女儿)

    71、秋日。日景。关如水房中。关如水听见人声喧闹,对厚田:厚田哪,我敢说,是善耕回来了。

    厚田:老爷子,那咱看看去?

    关如水面带笑容:走!

    72、秋日。日景。关家正房正堂。善耕与父隔桌而坐。大妹坐善耕旁。众人围站四周。

    关如水:这趟去,见到你程叔叔了吧?

    善耕:爹,见到了。到的当天就见到了。

    关如水:好啊,我与子风乃是生死之交。只因世事风云变幻,人不由己,突然分开,致使许多年来未能与子风见面,深感遗憾哪。这几年来,我也是常常感悟人生,再无雄心壮志,以为从此以后再难与子风有来往了,没想到因此一事,又与子风续上旧情,看来世事,真是难以预料,人生到底还是缘定,缘未尽时难分手啊。

    善耕:爹,程叔叔也非常想念你,这次我回来时,程叔叔已经答应,明年春暖时一定要来看爹呢。

    关如水:那好,现在经了这件事,我的心里却忽然怀起旧来了。

    关善耕:爹,程叔叔待善耕甚好,若不是事情紧急,程叔叔还不肯放我回来呢。

    关如水:那是自然,我与子风的情义,在这个世上是无人可比的。

    善耕转对大妹、刘妈、田儿:你们先都下去吧,我和爹先说说这几天的事儿。

    大妹等应,下。

    刘厚田:老爷子,时候不早了,我也先回去了。大东家,你歇着。

    关如水:厚田哪,回去就回去吧,正是秋收的时候,忙,有什么事儿明儿个再来。

    刘厚田应,转身。

    关如水:等等。厚田,后院马厩里那匹枣红马这一阵儿也没人给我溜溜,放得时间长了,恐怕腿儿软了。你今儿个骑它回去。鞍辔都在后面的库房里,你让张善给你拿出来。

    刘厚田:是,老爷子(转身下去)。

    73、秋日。日景。关家大院正房正堂。关如水、善耕。

    关如水:善耕呵,这趟去你程叔叔那儿,事情办得咋样?

    关善耕:爹,十分顺利。

    关如水:你说说看,怎么个顺利法儿?

    关善耕:爹,程叔叔带我见了大帅,只说是遭了匪患,又说了些道理,大帅听了就给咱们这荗杨口上的柳三儿写了一封信,让他收了葛金财。

    关如水沉吟:不妥吧。

    关善耕:爹,怎见得不妥?

    关如水:若论这一带土匪,柳三儿柳秉壮确实是个大匪首。没人敢惹他,也都尊他为大。但话又说回来,柳三儿今日管得住葛金财,匪道上的事变幻莫测,明日管不住葛金财的时候,这葛金财不得回头报复咱关家吗?

    关善耕:爹是多虑了,儿认为不会。

    关如水:为啥?

    关善耕:爹,大帅给柳三儿写了一封亲笔信。这亲笔信虽然是写给柳三儿的,但是,也是写给这东三省的土匪和地方官的。等咱们救出四姑娘,这封信的事儿就会不径而走,在这一带传开,别说柳秉壮、葛金财,就是这一带的地方官恐也不敢小觑咱关家了。

    关如水:理儿到是这么个理儿,但也招了风啦。

    善耕:爹,眼下的事儿也是没法儿的事。

    关如水点头。

    善耕掏出程子风信:爹,这是程叔叔写给你的信。

    关如水接信。拆看。

    关善耕:爹,我这趟去奉天遇到一件蹊跷事儿。

    关如水:什么蹊跷事儿?

    关善耕:爹,我到了奉天后,先找了一家旅馆住下,放下行李。出门的时候我看见对面的房间欠着一条缝儿,里面有两个女人说话的声音,那个年岁大的女人忽然叫了一声可儿。我一听,忽然想起爹提到的黎可儿,就过去打门缝里向房内偷看了一眼,忽然听见她们又说王爷,又说一见东西,我正想再听听她们还说啥,那个年岁大的女人却叨咕要走,我怕她出来看见我偷听,就躲开了。等我回来坐火车的时候,又遇见了那两个年轻的姑娘,一个是小姐,另一个好像是她的丫头。那个年岁大的女人却不见了。

    关如水一惊:你说那个小姐多大年纪,长的什么样?

    关善耕:约有二十岁上下的模样。长得倒是很清秀的。细眼细眉的。有点儿像谁,我又一时想不起来了。

    关如水:黎可儿?黎可儿应该在北平或是天津。也有人说她去了国外,怎么可能来了这边?(略想)不过,要是论年龄长相,细眉细眼,倒是有点儿像。

    关善耕:爹,在哈尔滨下车的时候,刚到月台,这两个姑娘就被警察抓了。我一急之下,就去救她们,结果也被警察抓了。后来一起出来的时候,我试探过她,提到关家和父名。

    关如水:她说了什么?

    关善耕:爹,我觉得怪,她竟然一言未发。

    关如水陷入沉思。

    74、秋日。日景。一幢楼前。黎可儿,随行姑娘同一房主走进一座老式的殴式楼房,开门入内。黎可儿等人进去细看。环视一楼后,沿楼梯缓缓上楼。四处看毕。

    黎可儿:这位先生,价钱上还能不能让一让?

    房主:小姐,我若不是急着南迁,这个价钱是不能卖的。咱这小楼,你住在里面,就是八年不出屋,也没什么妨碍。前街是闹市,后街是街市,吃的用的,门口儿叫一声,就有人给你送来。屋子里冬暖夏凉,小姐你这尊贵的身子要是住在这里,省你少费多少心。

    黎可儿一笑:就这样吧。(对同行的姑娘),素莲,你和这位先生把该办的都办了,房契,保人都要有,房契要盖个官印的。

    素莲:是,小姐。

    房东:你放心,这些该办的契约都包在我身上。你二位警察那边落户的事也包在我身上。

    黎可儿不语。下楼。

    75、日景。王元村。地主王元家中。葛金财在院中练拳。钟敬文毕恭毕敬立在一边。

    葛金财收拳。接过吴三递过来的毛巾拭脸,拭毕,将毛巾交与吴三。葛金财倒剪双手,不看钟敬文。

    葛金财:钟会长,你怎么才来呀?

    钟敬文:不知葛爷在哪儿歇马。今儿个接了爷送的信儿所以才来。

    葛金财:噢。钟敬文,钟会长,在这一带,八县二十三镇,论富,你比不过关善耕;论人品,你比不过关善耕;论胆量,恐怕你也比不过关善耕。但有一样,你比关善耕强,就是听我的话。

    钟敬文:葛爷,你是盖世的英雄,小人怎么敢不听你的话。

    葛金财一笑:钟会长,你这一说,我又想起来了。要是论逢迎拍马屁,你可比关善耕强。可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对你们这些财主来说,我认为对我最重要的,是大方。这一点上,关善耕又比你强。

    钟敬文:葛爷说的是。

    葛金财:钟敬文,我跟你说,爹妈生我在这块地上,我就得值着这块地儿活着。吃的,我得朝这块地上要,穿的得朝这块地上要,用的我也得朝这块地上要。这是葛爷的道理。可你钟会长怎么样?拿碾子压一圈儿,也压不出两滴油儿来。你那么肥干嘛?你留着那油干嘛?点灯啊?炸鱼儿呀?

    钟敬文:葛爷,小的知罪,小的错了。小的以后听爷的,常来孝敬爷。

    葛金财:不用了。钟会长,以后我也不用你孝敬了,反过来,也许我得孝敬你了。我看你女儿比你懂事儿,人长得也不错。正好,我想娶个媳妇,做我的压寨夫人,我就要她了。钟敬文,你说说看,我若是要了她,我是不是你女婿?

    钟敬文尴尬苦相:葛爷,您哪能看上她呀,一个黄毛丫头,长的又不好,又不懂事儿,你要是娶媳妇,怎么也得是大家闺秀哇。

    葛金财:我要是就看上她了哪?

    钟敬文:你怎么能看上她呢。

    葛金财:我问你我要是看上了,你是不是我丈人!

    钟敬文:这••••••

    葛金财:这什么这?没错,我要是看上她,娶了她,那我就是你女婿,你就是我的老丈人儿。对不对?

    钟敬文: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是••••••

    葛金财:可是什么呀可是!我给你当姑儿爷不是你的福份哪!你说我这当姑儿爷的,能不好好孝敬你这老丈人儿吗?

    钟敬文额头冒汗,掏帕子擦汗,笑脸:葛爷。

    葛金财看他:不愿意是吧?

    钟敬文:葛爷,我只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满面流汗,边擦边说)。

    葛金财轻笑:瞧把你吓的。钟会长,我也是读书人,我也是通情达理的。虽然你女儿配我属于郎才女貌,但也得两厢情愿,她不愿意,你不愿意,我娶她干什么呀!强扭的瓜不甜,这我懂。最关键的,还是得她愿意对不对?

    钟敬文:对,对!

    葛金财:那她要是愿意呢?

    钟敬文:那愿意还说什么呀!

    葛金财:哎!巧了!你女儿她愿意!

    钟敬文:她,她,她愿意?

    葛金财:对!丈人儿!她真愿意。你说你福份有多大呀,把儒将、秀才都拉家给你当姑儿爷去了。

    钟敬文:我不信。葛爷。你是跟我闹着玩儿呢吧?

    葛金财:闹着玩儿?我哪有那闲心跟你闹着玩儿呀!我就跟你实话说了吧,这几天里,我和月娟天天长谈,互吐心曲,袒露心扉,畅谈人生以及天下大事,怎么样?月娟她佩服我!她愿意嫁给我,而且,她也和我有同感,觉得她这个爹是个只认金钱不认人的土财主,没意思。相反,她却觉得和我在一起快活。

    钟敬文:葛爷,我求求你,让我把女儿带回去吧,我宁愿再出一千大洋!

    葛金财:你八千大洋也白扯了。生米熟饭,你姑娘她愿意了。

    钟敬文:不可能。

    葛金财: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自古美女爱英雄。

    钟敬文:小女无知,必是上了你花言巧语的当了!

    葛金财:钟敬文,你把话想好了再出口,别说我割了你的舌头!

    钟敬文:葛爷,你行行好。我再给你加五百大洋行不行!

    葛金财:好。钟会长,冲你脑袋能开这个窍儿,又出这么多血,也不容易。行了,看在大洋的份儿上,你可以把钟月娟带回去。不过,咱丑话说到头里。如今是民国,讲民主,她回去不回去也得由她自己拿主意,她要是愿意跟你走,我立马放人,她要是不愿意,那我也没法子,我也只好给你当姑儿爷了,委屈委屈吧。好不好?

    钟敬文:好,好。

    葛金财:吴三儿,请钟小姐出来。

    76、吴三应:转身绕过王元家前宅。直奔后宅。

    后宅里面,钟月娟。

    吴三入。

    吴三:钟小姐,葛爷请小姐到前院。

    钟月娟:什么事?

    吴三:你爹来了,要接你回去。

    钟月娟一怔:我爹来了?怎么来的?

    吴三:请来的。

    钟月娟急忙站起,随吴三出来。

    77、秋日。日景,王元家前院。吴三、钟月娟到。

    钟月娟距钟敬文远处站住,望着钟敬文:爹。

    钟敬文:月娟。(疾步走近。)月娟,这几天还好?

    钟月娟点头。

    钟敬文:月娟,走,跟爹回去。

    钟月娟两手揉弄一块帕子,垂眼不语。

    钟敬文:月娟,葛爷答应了,只要你愿意,这就跟爹走。

    钟月娟:爹。

    钟敬文等着姜月娟说话。见姜月娟不语:月娟,你有啥话不好说就说。爹离不开你,你娘也离不开你。快,跟爹回去。(拉月娟胳膊)

    钟月娟:爹。

    钟敬文:月娟,是不是怕葛爷不应你?有啥话你尽管说。

    葛金财:月娟,你爹问你话呢。你想回去你说,你不想回去你也说,没关系。

    月娟看一眼葛金财,对钟敬文低语:爹,我不回去!

    钟敬文一怔:不回去?!你你,这成什么事儿啦!这算怎么回事儿呀!

    月娟:爹,女人就是嫁汉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说的。

    钟敬文看葛金财、钟月娟:可可(有话难于出口状)

    葛金财:可什么呀?钟会长?可葛金财是个土匪,对吧?

    钟敬文陪着笑脸:葛爷,话虽不好出口,可事儿是这么个事儿。

    葛金财:钟会长,大帅也是土匪出身,怎么啦?不也照样飞黄腾达了吗?

    唐朝开国,不照样是一窝子土匪开的国吗?你敢保我葛金财没那一天吗?没准哪天时来运转,我葛金财也一步登天了!

    钟敬文:葛爷,俺们是小户人家,平常百姓,不敢高攀。

    葛金财:可是你女儿愿意攀。

    钟敬文:葛爷(又看姜月娟)月娟

    钟月娟:爹,你回去吧。(转身离去)

    钟敬文边呼边追,被吴三拉住。

    钟敬文挣:月娟!月娟!月娟!月(月娟转入后面背影消失)

    钟敬文惊讶、焦急的面孔。忽然转身,对葛金财变色:葛金财,你花言巧语骗我女儿无知上了你的套,你你你你是个大骗子!

    葛金财一笑,慢声细语:骂,使劲儿骂,谁让你是我丈人儿了,一个女婿半个儿,丈人儿骂女婿,相当于老子骂儿子,也的应该的。

    钟敬文气得面色铁青:你你,(一跺脚)嘿!(蹲下)

    葛金财:骂呀,丈人。你放心,你就是骂翻我们家八代的祖宗板儿,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没法子,当姑儿爷挨老丈人骂是常有的事儿。

    钟敬文哀求面孔:葛爷,我求你了,让我把女儿带回去吧。

    葛金财:钟会长,你说你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不通人情啊。一对鸳鸯已结连理,你却不高兴,还要棒打鸳鸯,这未免过份了点儿吧?

    钟敬文:葛爷,我求求你!

    葛金财不理,转身对吴三:吴三,咱们虽是土匪,也得有点规矩,把聘礼拿来。

    吴三应,带两个土匪进到里面。

    王元家正房屋内的桌上,茶盘内摆着十卷红纸包着的大洋。

    吴三托着出来。

    葛金财:吴三,请钟会长过目。

    吴三托着,走到钟敬文面前:会长,你看好。

    钟敬文哭相,将脸扭到一边。

    葛金财:吴三儿,给会长装起来,带上,送会长回去。

    钟敬文:葛金财,你不把钟月娟交给我,我不回去!

    葛金财转头看:钟敬文,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儿,今晚我就要和月娟成亲了,她已经答应了,你能带回去吗?我能让你把我老婆带回去吗?

    葛金财转对吴三:吴三,把我丈人儿送回去。一路上跟他说说理儿,得让他明白过来。

    吴三:是,葛爷。

    吴三同几个小匪拉钟敬文走。

    钟敬文:葛金财,钟月娟不跟我回去,我就不回去!••••••

    吴三等将钟敬文拖出,拖上一挂大车。赶车而去。钟敬文的叫骂声渐渐远去。葛金财一笑进屋。

本站推荐:重生之都市仙尊修仙高手混花都神级龙卫官场局中局我在万界送外卖惊世医妃,腹黑九皇叔总裁大人,放肆爱!权路迷局都市极品医神总裁爹地惹不起

白雪红血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TXT小说网只为原作者孙立民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孙立民并收藏白雪红血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