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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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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决定要坦白心意了，所以北川早纪吃晚饭时便难免有些走神。
她有点紧张，一直在思考一会儿该怎么说，说些什么……不自觉地便咬起了筷子，眼睛盯着桌上的青菜发愣。
她的对面，不二周助拿着勺子舀了半碗汤后，抬眼便看到她微低着头，手上的筷子竟是一直咬在嘴里，眼神紧盯着青菜看，神情若有所思。他顿住手中的动作，而后放下勺子，转而拿起筷子，慢慢伸出，夹住盘子正中间的一片青菜，目光却不离她的脸上——
果然，她那大大杏眼随着他的筷子无意识地移动了过来，但依然还是一副懵懂失神的模样，有点呆呆的可爱。
他侧头清咳一声，掩住笑意，再转头看她，果然她已经回过神来了，似乎知道自己又走神被戏弄了，脸色微红，低头默默扒饭。
看着她低垂的额发，不二周助不由莞尔。将夹着的青菜送进口中后，才转而喝起本就打算要喝的汤。
就这样两人默默用完餐，她起身准备开始收拾桌子。
“放着我来就好，周助去休息吧。”看到他也在帮忙整理碗筷，北川早纪连忙说道。
不二周助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几个空碗叠起来拿着，转身送进厨房的水槽，看到她跟在身后进来，他一边打开水，一边笑着调侃道：“这样易碎的碗，让早纪收拾的话，我担心明天午餐将会不够用。”
听出了他这是在笑她走神的事，北川早纪微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反驳道：“才不会呢！”不过一想到自己以往走神时的状态，又有点没底气，低声嘀咕着，“就算碎了，我一会儿就去买，明天才不会不够用……”
听到她的嘀咕，不二周助低头看了她一眼，因为水流有点大，难免会有水珠溅到她身上。他转身从冰箱的一侧的挂钩上取下印着小熊图样的围巾，走到她身后，伸手将她半环着，帮她系上，口中却无奈叹息，“哪里是真担心碗碟不够用，只是早纪这样走神，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这个姿势，几乎等于将她环抱住了，北川早纪身体微僵，停住了清洗动作，所有的心思被身后的他清爽的气息所吸引，本就因为今晚准备告白而紧张着的她，此刻心跳更是出奇快了。
不二周助眼尖地注意到她染着红晕的耳廓，小巧可爱的让人手痒，心里突然就有了丝异样的感觉。似乎嗅觉也瞬间变得灵敏了，从她身上传来的馨香，清淡自然的竟让他一时失了神。
安静的厨房里，此刻微有水流哗哗的声音，空气中仿佛都带着几丝温馨甜蜜。
他微微睁眼，冰蓝的眼眸凝着她的侧脸——
她的皮肤很好，这样近距离下，细白柔嫩的连那细微的绒毛都能看见。此刻她低着头，脸颊微红，似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耳际的发丝便柔顺地滑落了下来，将他的视线遮挡住了。
不二周助猛然回过神，放开手，后退了一步，抬手握拳轻咳一声，眼神移开落在了边上的料理台上，嘴角却轻轻勾起笑弧， “别磨蹭了，今天一整天你还都没复习……期末考，打算挂科吗？”
温馨旖旎的气氛瞬间被破坏的干干净净，北川早纪心里略有点失落。刚刚明明气氛就很好，她几乎都要以为周助会对她做些亲密动作了，屏着呼吸都快把自己憋死，激动兴奋地心都快跳出胸口了，结果他却突然退开了。
北川早纪忿忿地盯着水流看，想要周助先主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周助真是大笨蛋！大坏蛋！
而说完那句话后，不二周助也没等她回答，便出了厨房转身进了书房。
此刻，他的面前摊着本专业书，嘴角含着笑，微微出神着。
所有人都以为他对早纪只是如妹妹一般喜欢着，直至十六岁之前，他自己也确实是这样认为的。
从小，在爸爸妈妈的耳提面命之下，他一直把邻居这个只比他小一岁天天跟在屁股后面的小女孩当妹妹照顾着。那时候，裕太也小，但裕太大多时候是由姐姐照顾摆弄着的，而且早纪则喜欢跟着他玩，再加上她是女孩子，身上总是软软香香的，他也十分喜欢牵着她带着她，便对她更照顾一些。
不知不觉地，他们就这样亲如兄妹的度过了童年的美好时光，直至十二岁时，她突然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都说女孩子在感情上会比男生开窍的早，原来是真的。
他还记得，那时他十三岁，早纪也才满十二岁，才上小学六年级。
在现在这个社会，小学六年级早恋的事，虽然不至于普遍，但也不算稀有了。而早纪就是在这样一个稚嫩的年纪，找他告白了。
那时候的她还十分大胆。心里完全藏不住事，有什么想法，就会立马去执行。
那天天气十分晴朗。早纪找来时，他正懒洋洋地坐在书桌前看着英文读物。对于青梅竹马十多年，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丝毫客气之说，她进门他也没起身，依然认真地看着书，直到她突然开口道：“周助，我好喜欢你。那个，你……你喜欢我吗？”
这话，从小到大北川早纪不知道对他说了多少回了。
把点心让她吃时，她会两眼亮晶晶高兴的对他道：“周助最好啦！我好喜欢周助！”
她走累了，便耍赖要他背她回家，趴在背上的她就会对他咬耳朵，“我最喜欢周助了！”
她极少发脾气，但偶尔一发脾气就会赌气迈着小短腿离家出走，咳，当然也走不远，而每次总是他第一时间找到她，那时候，她就会抽噎地窝在他怀里，对他道：“还是周助最疼我，所以我最喜欢周助了。”
……
林林总总，不胜枚举。
所以他以为这次大概又是自己哪里让她突然感觉到好了，于是兴匆匆来表心意了。没多想，便自然而然地回答，“喜欢啊，早纪酱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呢。”
他不知道，这句话原来对她会造成那样的影响，先前活泼大胆到如果遇到大魔王估计会是第一个冲上去的傻女孩，后来竟变得有些安静多思起来。
但当时，这还不是最明显的变化。最明显的变化是，从那天开始，早纪有一段时间情绪变得很低落，好像有了心事，而且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粘着他了。而那时，他也开始渐渐将精力分散到国中的学习和网球上去了。虽然觉得早纪长大了，有自己的朋友圈，便不再和他亲近，心里略有点失落，却也不是很在意，毕竟人都是要长大的，这是正常现象。
更何况后来，早纪又重新围在他身边，“周助周助”地叫个不停。他们便又恢复了以往的相处方式。
十五岁时，周围的同学开始成双成对了。而他也多次收到女生的字条，或者胆大些的，直接拦在他经过的路上向他告白。
他那时并不打算恋爱，只想着备考升高中，以及网球部打进全国大赛。也是这段时间，他猛然意识到了早纪对他不一样的心思。
她会状似自然地试探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有没有心动的对象，以及见到他储物柜里的告白字条时，杏眼瞪得大大的，像是要烧了字条一样。
网球部的队友偶尔也会打趣地问他，“不二，你打算什么时候接受北川桑？”
他但笑不语，青梅竹马被这样开玩笑实属正常。
但十六岁的某一天，一个梦境反驳了他一直以来的想法。那天夜里醒来，他浑身热汗，脸色红潮未退，神情尴尬无比。半夜掀了被子去冲澡，又偷偷换了床单，重新躺在床上后，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这一个梦境，竟是把他心底最深处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心意反应出来了。他有点无措，有点苦恼，但又有些说不出的喜意。之后，似乎一切如常，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些东西还是悄悄改变了。
直到上一个月，她止不住泪流满面扑入他怀里时，他由心底深处生出的怜惜和心疼让他真切明白，他想照顾她，保护她，不是以一个哥哥的身份，而是作为她永远的依靠。
所以在看到北川妈妈望着早纪眼里流露出的担心时，他竟是脱口而出求了婚。
想到这些，不二周助微微无奈叹息。他揉了揉眉间，突然就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受。
他太了解早纪了。
那个笨蛋虽然依然对他喜欢着，却因为当年被他无意间拒绝了，所以一直有些畏头畏尾的，心底也只怕认定他对她只是兄妹之情。但他又不想太过直接主动与她告白，这样只会让她胡思乱想一些有的没的。
所以这些年他总是在不动声色的迁就她，引导她，偶尔也会暗示她，只希望她能彻底解开当年的心结，重新认识他的感情，相信他。
他总是希望他们的感情没有猜测，能完美如童话。
——但是早纪，就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笨蛋！
正当他无奈地扶额叹息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了。他放下手，知道她这是忙完准备来复习了，重新调整好心绪等着她进来。
但当抬眼看到站在门口神情有些忐忑，脸颊泛红，随即又勇敢抬起头，棕色的眼眸直直对上他时，不二周助平静的心便骤然加速跳动起来。
她换上了下午刚买的新裙子，亭亭玉立地站在门口，如六月的新荷，清新秀丽。
他知道，他等了两年终于等到她重新鼓起勇气了。
因为决定要坦白心意了，所以北川早纪吃晚饭时便难免有些走神。
她有点紧张，一直在思考一会儿该怎么说，说些什么……不自觉地便咬起了筷子，眼睛盯着桌上的青菜发愣。
她的对面，不二周助拿着勺子舀了半碗汤后，抬眼便看到她微低着头，手上的筷子竟是一直咬在嘴里，眼神紧盯着青菜看，神情若有所思。他顿住手中的动作，而后放下勺子，转而拿起筷子，慢慢伸出，夹住盘子正中间的一片青菜，目光却不离她的脸上——
果然，她那大大杏眼随着他的筷子无意识地移动了过来，但依然还是一副懵懂失神的模样，有点呆呆的可爱。
他侧头清咳一声，掩住笑意，再转头看她，果然她已经回过神来了，似乎知道自己又走神被戏弄了，脸色微红，低头默默扒饭。
看着她低垂的额发，不二周助不由莞尔。将夹着的青菜送进口中后，才转而喝起本就打算要喝的汤。
就这样两人默默用完餐，她起身准备开始收拾桌子。
“放着我来就好，周助去休息吧。”看到他也在帮忙整理碗筷，北川早纪连忙说道。
不二周助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几个空碗叠起来拿着，转身送进厨房的水槽，看到她跟在身后进来，他一边打开水，一边笑着调侃道：“这样易碎的碗，让早纪收拾的话，我担心明天午餐将会不够用。”
听出了他这是在笑她走神的事，北川早纪微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反驳道：“才不会呢！”不过一想到自己以往走神时的状态，又有点没底气，低声嘀咕着，“就算碎了，我一会儿就去买，明天才不会不够用……”
听到她的嘀咕，不二周助低头看了她一眼，因为水流有点大，难免会有水珠溅到她身上。他转身从冰箱的一侧的挂钩上取下印着小熊图样的围巾，走到她身后，伸手将她半环着，帮她系上，口中却无奈叹息，“哪里是真担心碗碟不够用，只是早纪这样走神，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这个姿势，几乎等于将她环抱住了，北川早纪身体微僵，停住了清洗动作，所有的心思被身后的他清爽的气息所吸引，本就因为今晚准备告白而紧张着的她，此刻心跳更是出奇快了。
不二周助眼尖地注意到她染着红晕的耳廓，小巧可爱的让人手痒，心里突然就有了丝异样的感觉。似乎嗅觉也瞬间变得灵敏了，从她身上传来的馨香，清淡自然的竟让他一时失了神。
安静的厨房里，此刻微有水流哗哗的声音，空气中仿佛都带着几丝温馨甜蜜。
他微微睁眼，冰蓝的眼眸凝着她的侧脸——
她的皮肤很好，这样近距离下，细白柔嫩的连那细微的绒毛都能看见。此刻她低着头，脸颊微红，似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耳际的发丝便柔顺地滑落了下来，将他的视线遮挡住了。
不二周助猛然回过神，放开手，后退了一步，抬手握拳轻咳一声，眼神移开落在了边上的料理台上，嘴角却轻轻勾起笑弧， “别磨蹭了，今天一整天你还都没复习……期末考，打算挂科吗？”
温馨旖旎的气氛瞬间被破坏的干干净净，北川早纪心里略有点失落。刚刚明明气氛就很好，她几乎都要以为周助会对她做些亲密动作了，屏着呼吸都快把自己憋死，激动兴奋地心都快跳出胸口了，结果他却突然退开了。
北川早纪忿忿地盯着水流看，想要周助先主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周助真是大笨蛋！大坏蛋！
而说完那句话后，不二周助也没等她回答，便出了厨房转身进了书房。
此刻，他的面前摊着本专业书，嘴角含着笑，微微出神着。
所有人都以为他对早纪只是如妹妹一般喜欢着，直至十六岁之前，他自己也确实是这样认为的。
从小，在爸爸妈妈的耳提面命之下，他一直把邻居这个只比他小一岁天天跟在屁股后面的小女孩当妹妹照顾着。那时候，裕太也小，但裕太大多时候是由姐姐照顾摆弄着的，而且早纪则喜欢跟着他玩，再加上她是女孩子，身上总是软软香香的，他也十分喜欢牵着她带着她，便对她更照顾一些。
不知不觉地，他们就这样亲如兄妹的度过了童年的美好时光，直至十二岁时，她突然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都说女孩子在感情上会比男生开窍的早，原来是真的。
他还记得，那时他十三岁，早纪也才满十二岁，才上小学六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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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她还十分大胆。心里完全藏不住事，有什么想法，就会立马去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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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极少发脾气，但偶尔一发脾气就会赌气迈着小短腿离家出走，咳，当然也走不远，而每次总是他第一时间找到她，那时候，她就会抽噎地窝在他怀里，对他道：“还是周助最疼我，所以我最喜欢周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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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以为这次大概又是自己哪里让她突然感觉到好了，于是兴匆匆来表心意了。没多想，便自然而然地回答，“喜欢啊，早纪酱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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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时，这还不是最明显的变化。最明显的变化是，从那天开始，早纪有一段时间情绪变得很低落，好像有了心事，而且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粘着他了。而那时，他也开始渐渐将精力分散到国中的学习和网球上去了。虽然觉得早纪长大了，有自己的朋友圈，便不再和他亲近，心里略有点失落，却也不是很在意，毕竟人都是要长大的，这是正常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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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时，周围的同学开始成双成对了。而他也多次收到女生的字条，或者胆大些的，直接拦在他经过的路上向他告白。
他那时并不打算恋爱，只想着备考升高中，以及网球部打进全国大赛。也是这段时间，他猛然意识到了早纪对他不一样的心思。
她会状似自然地试探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有没有心动的对象，以及见到他储物柜里的告白字条时，杏眼瞪得大大的，像是要烧了字条一样。
网球部的队友偶尔也会打趣地问他，“不二，你打算什么时候接受北川桑？”
他但笑不语，青梅竹马被这样开玩笑实属正常。
但十六岁的某一天，一个梦境反驳了他一直以来的想法。那天夜里醒来，他浑身热汗，脸色红潮未退，神情尴尬无比。半夜掀了被子去冲澡，又偷偷换了床单，重新躺在床上后，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这一个梦境，竟是把他心底最深处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心意反应出来了。他有点无措，有点苦恼，但又有些说不出的喜意。之后，似乎一切如常，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些东西还是悄悄改变了。
直到上一个月，她止不住泪流满面扑入他怀里时，他由心底深处生出的怜惜和心疼让他真切明白，他想照顾她，保护她，不是以一个哥哥的身份，而是作为她永远的依靠。
所以在看到北川妈妈望着早纪眼里流露出的担心时，他竟是脱口而出求了婚。
想到这些，不二周助微微无奈叹息。他揉了揉眉间，突然就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受。
他太了解早纪了。
那个笨蛋虽然依然对他喜欢着，却因为当年被他无意间拒绝了，所以一直有些畏头畏尾的，心底也只怕认定他对她只是兄妹之情。但他又不想太过直接主动与她告白，这样只会让她胡思乱想一些有的没的。
所以这些年他总是在不动声色的迁就她，引导她，偶尔也会暗示她，只希望她能彻底解开当年的心结，重新认识他的感情，相信他。
他总是希望他们的感情没有猜测，能完美如童话。
——但是早纪，就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笨蛋！
正当他无奈地扶额叹息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了。他放下手，知道她这是忙完准备来复习了，重新调整好心绪等着她进来。
但当抬眼看到站在门口神情有些忐忑，脸颊泛红，随即又勇敢抬起头，棕色的眼眸直直对上他时，不二周助平静的心便骤然加速跳动起来。
她换上了下午刚买的新裙子，亭亭玉立地站在门口，如六月的新荷，清新秀丽。
他知道，他等了两年终于等到她重新鼓起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