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小说网 > 风野七咒 >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万古第一神

TXT小说网 www.txt8.org,最快更新风野七咒最新章节!

    夕舞看着山下飞掠的雪槐,眼神复杂之极。

    从小,敬擎天就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对雪槐瞒得死死的,因为他看出雪槐有血性却无奴性,即便是敬擎天,也休想勉强他做自己不愿做的违背良心的事,所以对他不抱太大希望,只教他武功,甚至扮出完全不信怪力乱神的面孔,而雪槐也深信不疑。相反地,夕舞却从小习练各种异法道术,只是在雪槐面前装淑女,虽有时难免露出破绽,但雪槐对她和敬擎天的信任近乎盲目,随便找个借口掩饰雪槐便深信不疑,说实话,夕舞有时看着雪槐自以为是的武功,即可笑,又觉得他可悲,也怨怪着父亲,为什么不多少教雪槐一点,她曾求过父亲,但敬擎天总是一口拒绝,他从骨子里看出雪槐不是同路人,教得多了,反为有害,若想保持原有的情份,最好是永远将雪槐瞒在鼓里。最后夕舞也只有认命,她知道自己将来要做什么,她不期望雪槐和她比翼齐飞,只要雪槐能做一个深爱她的平凡的丈夫就好。

    然而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雪槐没看破他们却看破了明香红狼的诡计,最终闹得离他们而去,而分开的这段时间里,雪槐竟学会了如此惊人的道术,并且一步步走上他们的对立面。

    “槐哥,你真的要做爹爹的敌人吗?”夕舞喃喃念叼,眼中不觉又有些模糊。

    她身后不远处,站着天风道人和桃谷四鬼中剩余的两鬼,另还有两个人,这两人异形异象,一个背着一副龟甲,虽是人形,却生象一只大乌龟,另一个则干脆没有脚,用一条大尾巴撑着身子。

    这两个异形人,龟背的名卜算,蛇尾的名风符,合称龟蛇二相,乃是当年幻魔教的两大坛主。

    五百年前,佛道正教联手灭魔,已方固然死伤惨重,却也给了魔道近乎毁灭性的打击,当年最猖厥的邪魔六派如地狱门幻魔教等全部灰飞烟没,纵有几个漏网之鱼也从此潜隐深山大泽再不敢露面,五百年来,有点邪功还敢出来闹的,只有红娘子红狼几个,被世人合称为七大邪魔,其实这七魔若放在当年,不过是几个跳梁小丑,天风道人不过是地狱门四大护法之一,邪功便在号称七大邪魔的红娘子之上,而卜算风符邪功虽不如天风,相去也是不远。雪槐不识魔道深浅,若是碧青莲知道这里竟有这么多当年漏网的邪魔,非惊得花容失色不可。

    这时天风道人躬身道:“公主,金蛙怪快撑不住了,请公主速速下令援手。”

    卜算风符一齐抱拳躬身,齐声道:“公主,我两个初入神教,寸功未立,便请出手斩了此人,以为入教之礼。”

    夕舞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山下,金蛙怪确已越游越慢,点了点头,却又摇头,道:“只可生擒,切莫要伤了他。”

    “公主?”对夕舞的话天风道人显然大为疑惑,看着她道:“这人累坏我教大事,而且这人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杀气,让人未战先怯,计厌得紧,何不趁此机会,一战除之,以绝后患。”

    夕舞摇了摇头,道:“他身上杀气是天眼神剑生出来的。”

    “天眼神剑?”天风道人眉头微凝,缓缓摇头,道:“不对,早年间我曾和天眼神剑会过一面,那种杀气我还记得,这人身上杀气确有点象天眼神剑,但又不完全相同,天眼神剑只是一股凛冽之气,而这人身上另还带了一股霸气,这股霸气虽然不太明显,但我能感觉出那种摧天毁地的潜力,实在是可怕之极,自五百年前大战至今,我魔道固未恢复元气,佛道两教也同样是枝残叶败,没出什么人材,象当年声名赫赫的青莲观,五百来就出了个碧青莲,却也不过如此,以致红娘子几个竟可横行一时,但这小子却是个异数,若不趁现在除了他,待他潜力全部发挥,那时只怕。”

    “我说不准伤他就是不准伤他,你没生耳朵吗?”不等他说完,夕舞忽地发起怒来,冷眼扫向老道:“传令下去,任何人都不得害他性命,谁害了他性命,我就将谁拿去塞北海之眼,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她一发怒,天风老道几个脸上立现惧意,抱拳躬身道:“是,公主。”几个飞掠下山,中途卜算便叫:“天风道兄,这仗怎么打,又不能伤他。”他和风符是方入教的,寸功未立,可不敢先获罪于夕舞,所以先要问天风。

    天风道人却正没好气,脸一沉:“我三个合力难道还擒不了这小子吗?你两个从后面兜过去,我去前面截着。”说着带了两鬼飞掠向前,卜算风符便依言从后面兜过去。

    雪槐穷追金蛙怪,到这时也发觉金蛙怪渐渐慢了下来,知道老怪没力气了,心中暗喜,更是一步不肯放松,这时看前面山势转弯,心中一动,他本是遁在水面上一路跟着金蛙怪跑,这时忽地飞身而起,走直线越过山梁,不出他所料,金蛙怪只顾死命前窜,全没想到雪槐会在突然间越到他前面去,可就一脑袋送上来。

    机会太好,雪槐再不容情,一声厉叱,当头一剑,全力刺下。金蛙怪这时才发觉大事不好,心胆俱裂,此时再逃不掉,情急拼命,四爪踞地,口一张,喷出碗大一粒金丹,对着雪槐急打过来。这金丹乃是金蛙怪千年练成的蛤蟆丹,力可摧山裂石,雪槐眼看金丹带起的劲风,便知不可小窥,当下尽全身之力,大喝一声,照着那金丹便一剑劈去。

    “铮”的一声脆响,雪槐身子往后一翻,落在地上,只觉双臂受震,虽比那夜力拼红娘子时要好些,虎口也自麻麻的,可见碧青莲说得没错,这金蛙怪功力虽不如红娘子,也颇为了得,尤其雪槐这全力一剑,竟未将金蛙怪金丹劈开,只劈落水中,心中更大觉遗撼。他知这等邪怪,邪元就附在丹上,若是一剑劈了金丹,则金蛙怪的**灭与不灭便无关紧要,那面碧青莲巫灵王身上的邪气也会自解。

    他遗撼,却不知金蛙怪也是有苦自己知,虽保得金丹不灭,丹元已是大受震动,金丹被劈落水中而不能中途收回便可知受震之重,这时急把长舌一卷,将金丹卷回腹中,却再不敢喷出来,复要逃命。

    雪槐自不会再让他逃脱,运足十二分力道,誓要一剑斩了此怪,却忽觉有异,急抬头,但见邪光一闪,河对面现出天风道人和两鬼。那日巫江一战,雪槐借碧青莲剑阵相助,始才勉力破得天风道人的天风骷碌袖,此时单人独剑,绝不是天风道人对手,心中一时暗暗叫苦,他倒不是担心自己,而是遗撼未能及时斩了金蛙怪,此时再想动手,已是迟了,但他是个百折不回的人,面对劣势,反激起胸中无穷豪气,情知不敌,却并无退却之意,而是心思急转,寻思如何劣中求胜,总之无论如何,一定要斩了金蛙怪,破除碧青莲巫灵王身上的邪法。

    天风道人眼见雪槐面对如此劣势不但不退,且脸上无有半分惧色,也自暗叹,冷笑一声道:“小子,你的未日到了,是自己乖乖弃剑受缚,还是要老道动手?”

    金蛙怪见来了救星,一跳出水,蹲在天风道人身边,这时大喘气道:“道兄还废话什么,快快出手,我给这小子追得好苦,誓要寝他的皮,食他的肉。”

    “这小子反正死定了,急什么?”天风道人冷笑,看着雪槐:“怎么样小子?若肯自己乖乖受缚,老道到可保你一命。”

    雪槐冷哼一声,心中寻思:“这老道一个人我就不是对手,但也只老道强些,青蛙小鬼都不足虑,我可利用山间地势,分而击之,引开老道,再下狠手一剑斩了金蛙怪,救出碧青莲,然后布剑阵来剿此邪道。”定下计策,方要先退,却又猛地一惊,因为他察觉到背后竟又来了邪怪,且邪功不在天风道人之下,这一惊当真不小,暗叫:“如何会有这么多邪功了得的邪怪。”此时邪怪前后合围,别说斩金蛙怪,闹不好自己还真会丧在老魔手中,但他虽惊不乱,心间反更趋清明,察觉出后面邪怪是悄悄掩至,有偷袭之意,立时有了主意,将计就计,打众邪一个出其不意,当下里哈哈一笑,道:“要我投降,那得问过我手中剑答不答应,接剑吧。”纵身而起,一剑刺向天风老道。

    天风老道见雪槐在这种情况下竟仍敢主动发起攻击,倒也佩服他的胆色,骂一声找死,蜈蚣爪一振,飞身迎出,不想雪槐身到中途,却倏地转向,一闪到了左面崖上作势便要逸走。天风老道大吃一惊,急叫:“小子使诡计,他要逃跑。”斜里急纵,便要抢到雪槐前面截拦,雪槐看他身子一起,霍地转身,双足在山崖上一点,连人带剑,闪电般刺向金蛙怪,口中厉呼:“竟想要吃我的肉,今天我一定要斩了你。”

    他故意要吓金蛙怪,这时气势汹汹,声若雷鸣,眼若闪电,真如捉鬼的雷公也似。桃谷两鬼也已跟着天风老道纵出,便只剩一个金蛙怪,本来他若鼓勇接雪槐一剑,天风老道三个便可回过身来,但金蛙怪却就给雪槐的虚张声势吓坏了,半招也不敢接,扑通一声纵下水,便向上游逃去。他狡猾,知道卜算风符已暗中伏在小河转弯处的巨岩后,雪槐不追他当然好,若追他,卜算风符便可迎头截击。

    但金蛙怪再也想不到,他打的这如意算盘,其实恰在雪槐算中,一击不中,跟踪追击,却在落地时抓了一块大石头,堪堪追到卜算风符埋伏的巨岩前,捏碎石头,运力猛洒出去,这一蓬碎石带了他身上劲力,风声呜呜,光用耳朵听,还真就象一个人在猛追一般,而事实上雪槐的真身却陡然间笔直跃起,从巨石上翻了过去。

    不出他所料,卜算风符闻声察形,只以为是雪槐真身追来,看看靠近,齐喝一声闪身出来截击,却只截着一蓬碎石,不见了雪槐身影。这时天风老道已回身追来,看破雪槐计策,气急败坏大叫:“快转身,他在你们身后,金蛙怪快回头。”

    可惜已经迟了,金蛙怪埋头猛游,游到巨岩后便往上一窜,他以为安全了,可以出水看戏了啊,再想不到雪槐却到了他头顶上,恶鹰扑食般猛扑下来。

    雪槐知道这是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再无半分留手,也不出声,只是身剑合一猛射下去,想他这全力一扑是何等速度,金蛙怪闻得风声抬头时,雪槐的剑也已经到了,金蛙怪所练蛤蟆气号称刀枪不入,对着雪槐带了天眼神剑剑气的宝剑却是半点也不管用,但闻扑的一声,雪槐宝剑正从他两眼间穿过去,一剑穿了个透心凉。这边蛤蟆气破,那面碧青莲巫灵王身上邪功立解。

    夕舞立在山尖,看雪槐在绝对劣势下却仍使计斩了金蛙怪,暗暗点头,心中却也不知是惊是喜,喃喃道:“槐哥啊槐哥,你还是老样子,从小你就诡计百出,与人争斗,形势再不妙你也总能占到先手,今天又是一样,面对这么多老邪怪你也仍能斩了金蛙怪,不能不说你了不起,但你最终的对手是爹爹,你知道吗?你能赢吗?你敢赢吗?你会赢吗?”

    不说她在山尖感概,却说卜算风符两个闻声回头,恰见到金蛙怪丧命,惊怒交集,风符大吼一声,身子一跳,下面尾巴对着雪槐就猛甩出去。他两个离着雪槐有三四丈距离,而他的尾巴不过四五尺,照理说甩不到雪槐身上,但雪槐想不到的是,他这尾巴竟是可以变长的,一甩,就甩出了几丈长,雪槐出其不意,正打在胸口上。

    原来风符这尾巴有个名堂,号称“打海鞭”平时看只有四五尺,运起邪功时却可长达数十丈,有开山打海之力,风符邪功,大半在这条尾巴上。

    雪槐给他这一鞭,打得一个身子倒飞出去,半空中更急喷鲜血,受伤实是不轻,那还是风符紧记着夕舞警告,只用了一半力道,否则这么正中胸口,雪槐便有神剑灵力护身,一条命也至少要去了七成。

    雪槐受伤虽重,神智不失,知道此时迟疑不得,急用剑挑一股水,便借着倒飞出去的势子,借水遁如飞遁走。

    “这小子受伤了,快追。”身后风符几个各仗邪功,死命追来。这几个老邪魔都是邪功了得,雪槐虽竭力催动遁术,却始终甩不掉老怪追踪,只有在山中大兜圈子,但受伤后体力不济,身形渐渐慢了下来。这时到一处山角,越觉得支持不住,而后面天风老道几个邪怪却成扇形围上来,正自着急,那拐角处却忽地走出个人来,口中还大声呤道:“平生一卦准,上州铁板牙,山人在此等候多时也。”正是一卦准,肩头当然还有阿黄。

    雪槐自不会再让他逃脱,运足十二分力道,誓要一剑斩了此怪,却忽觉有异,急抬头,但见邪光一闪,河对面现出天风道人和两鬼。那日巫江一战,雪槐借碧青莲剑阵相助,始才勉力破得天风道人的天风骷碌袖,此时单人独剑,绝不是天风道人对手,心中一时暗暗叫苦,他倒不是担心自己,而是遗撼未能及时斩了金蛙怪,此时再想动手,已是迟了,但他是个百折不回的人,面对劣势,反激起胸中无穷豪气,情知不敌,却并无退却之意,而是心思急转,寻思如何劣中求胜,总之无论如何,一定要斩了金蛙怪,破除碧青莲巫灵王身上的邪法。

    天风道人眼见雪槐面对如此劣势不但不退,且脸上无有半分惧色,也自暗叹,冷笑一声道:“小子,你的未日到了,是自己乖乖弃剑受缚,还是要老道动手?”

    金蛙怪见来了救星,一跳出水,蹲在天风道人身边,这时大喘气道:“道兄还废话什么,快快出手,我给这小子追得好苦,誓要寝他的皮,食他的肉。”

    “这小子反正死定了,急什么?”天风道人冷笑,看着雪槐:“怎么样小子?若肯自己乖乖受缚,老道到可保你一命。”

    雪槐冷哼一声,心中寻思:“这老道一个人我就不是对手,但也只老道强些,青蛙小鬼都不足虑,我可利用山间地势,分而击之,引开老道,再下狠手一剑斩了金蛙怪,救出碧青莲,然后布剑阵来剿此邪道。”定下计策,方要先退,却又猛地一惊,因为他察觉到背后竟又来了邪怪,且邪功不在天风道人之下,这一惊当真不小,暗叫:“如何会有这么多邪功了得的邪怪。”此时邪怪前后合围,别说斩金蛙怪,闹不好自己还真会丧在老魔手中,但他虽惊不乱,心间反更趋清明,察觉出后面邪怪是悄悄掩至,有偷袭之意,立时有了主意,将计就计,打众邪一个出其不意,当下里哈哈一笑,道:“要我投降,那得问过我手中剑答不答应,接剑吧。”纵身而起,一剑刺向天风老道。

    天风老道见雪槐在这种情况下竟仍敢主动发起攻击,倒也佩服他的胆色,骂一声找死,蜈蚣爪一振,飞身迎出,不想雪槐身到中途,却倏地转向,一闪到了左面崖上作势便要逸走。天风老道大吃一惊,急叫:“小子使诡计,他要逃跑。”斜里急纵,便要抢到雪槐前面截拦,雪槐看他身子一起,霍地转身,双足在山崖上一点,连人带剑,闪电般刺向金蛙怪,口中厉呼:“竟想要吃我的肉,今天我一定要斩了你。”

    他故意要吓金蛙怪,这时气势汹汹,声若雷鸣,眼若闪电,真如捉鬼的雷公也似。桃谷两鬼也已跟着天风老道纵出,便只剩一个金蛙怪,本来他若鼓勇接雪槐一剑,天风老道三个便可回过身来,但金蛙怪却就给雪槐的虚张声势吓坏了,半招也不敢接,扑通一声纵下水,便向上游逃去。他狡猾,知道卜算风符已暗中伏在小河转弯处的巨岩后,雪槐不追他当然好,若追他,卜算风符便可迎头截击。

    但金蛙怪再也想不到,他打的这如意算盘,其实恰在雪槐算中,一击不中,跟踪追击,却在落地时抓了一块大石头,堪堪追到卜算风符埋伏的巨岩前,捏碎石头,运力猛洒出去,这一蓬碎石带了他身上劲力,风声呜呜,光用耳朵听,还真就象一个人在猛追一般,而事实上雪槐的真身却陡然间笔直跃起,从巨石上翻了过去。

    不出他所料,卜算风符闻声察形,只以为是雪槐真身追来,看看靠近,齐喝一声闪身出来截击,却只截着一蓬碎石,不见了雪槐身影。这时天风老道已回身追来,看破雪槐计策,气急败坏大叫:“快转身,他在你们身后,金蛙怪快回头。”

    可惜已经迟了,金蛙怪埋头猛游,游到巨岩后便往上一窜,他以为安全了,可以出水看戏了啊,再想不到雪槐却到了他头顶上,恶鹰扑食般猛扑下来。

    雪槐知道这是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再无半分留手,也不出声,只是身剑合一猛射下去,想他这全力一扑是何等速度,金蛙怪闻得风声抬头时,雪槐的剑也已经到了,金蛙怪所练蛤蟆气号称刀枪不入,对着雪槐带了天眼神剑剑气的宝剑却是半点也不管用,但闻扑的一声,雪槐宝剑正从他两眼间穿过去,一剑穿了个透心凉。这边蛤蟆气破,那面碧青莲巫灵王身上邪功立解。

    夕舞立在山尖,看雪槐在绝对劣势下却仍使计斩了金蛙怪,暗暗点头,心中却也不知是惊是喜,喃喃道:“槐哥啊槐哥,你还是老样子,从小你就诡计百出,与人争斗,形势再不妙你也总能占到先手,今天又是一样,面对这么多老邪怪你也仍能斩了金蛙怪,不能不说你了不起,但你最终的对手是爹爹,你知道吗?你能赢吗?你敢赢吗?你会赢吗?”

    不说她在山尖感概,却说卜算风符两个闻声回头,恰见到金蛙怪丧命,惊怒交集,风符大吼一声,身子一跳,下面尾巴对着雪槐就猛甩出去。他两个离着雪槐有三四丈距离,而他的尾巴不过四五尺,照理说甩不到雪槐身上,但雪槐想不到的是,他这尾巴竟是可以变长的,一甩,就甩出了几丈长,雪槐出其不意,正打在胸口上。

    原来风符这尾巴有个名堂,号称“打海鞭”平时看只有四五尺,运起邪功时却可长达数十丈,有开山打海之力,风符邪功,大半在这条尾巴上。

    雪槐给他这一鞭,打得一个身子倒飞出去,半空中更急喷鲜血,受伤实是不轻,那还是风符紧记着夕舞警告,只用了一半力道,否则这么正中胸口,雪槐便有神剑灵力护身,一条命也至少要去了七成。

    雪槐受伤虽重,神智不失,知道此时迟疑不得,急用剑挑一股水,便借着倒飞出去的势子,借水遁如飞遁走。

    “这小子受伤了,快追。”身后风符几个各仗邪功,死命追来。这几个老邪魔都是邪功了得,雪槐虽竭力催动遁术,却始终甩不掉老怪追踪,只有在山中大兜圈子,但受伤后体力不济,身形渐渐慢了下来。这时到一处山角,越觉得支持不住,而后面天风老道几个邪怪却成扇形围上来,正自着急,那拐角处却忽地走出个人来,口中还大声呤道:“平生一卦准,上州铁板牙,山人在此等候多时也。”正是一卦准,肩头当然还有阿黄。

    雪槐再想不到一卦准竟在这个时候在这里出现,急收遁术,落地急叫:“师父,你怎么在这里,快走,后面有邪怪。”

    他急,一卦准却是呵呵笑:“徒弟,不要怕,师父正是算得你今日今时在此处有难,所以特来救你。怎么样,对师父的卦还是不得不服吧?”

    “你救我?”雪槐哭笑不得,耳听得背后怪风急掠,天风老道几个眨眼即至,急得顿足道:“好了师父,我服我服,你快找个地儿躲起来,我引开这些邪怪。”

    “不信师父能救你?”一卦准恼了,脸一沉,道:“师父拿点真东西你看。”去怀中掏一个绵囊出来,打开,取出两根黄带子,这两根黄带子长约尺许宽约半寸,上面用朱砂画着飞马的图形。雪槐不知这黄带子是什么,但黄带子一出锦囊他眼睛却不由自主一亮,因为他发现那黄带子上竟带有灵力,大不寻常。

    “不认识是吧?”一卦准见雪槐脸露惊讶,得意的一笑,道:“师父上次就跟你说过,师父是有手真本事的,便是这拐子马,这拐子马别的不说,于那生死之地,却最能死里逃生。”一卦准边说边将两根黄带子绑在了脚上,随即身子一弓,道:“来吧,师父带你逃出生天。”

    “背着我走?”雪槐叫,他虽看出一卦准那什么拐子马不等闲,但若说一卦准能背着他逃离那些老邪怪的追赶,他还有些怀疑,或者说,十分怀疑。

    这时天风道人几个飞掠的邪风已在山角后响起,一卦准急了,顿足道:“快点啊,你真是要害了师父老命不成?”

    雪槐见他发急,心中寻思:“且先试试他的拐子马,不行时再跳下来也不迟。”叫一声有劳师父,伏到一卦准背上,只听一卦准大叫道:“左拐,右拐,前拐,后拐,拐子马,拐子仙,借一步,我左跨青龙啊。”一步跨出。他平日跨一步,最多不过三尺,但这时一步跨出,雪槐耳边只闻风声倏然,竟是一去数十丈,速度之快,全不在雪槐遁术之下,一时间又惊又喜,忍不住赞道:“好拐子马,师父,你果然是有两手呢。”

    “我早跟你说过了不是。”一卦准得意的点头,回头斜一眼雪槐,更老气横秋的道:“你两斤蛮力,叫岩刀那等人佩服得要死,师父却从不放在眼里,或许当时你还不服气,心里一定在说,我功夫这么高,师父为什么还老是叫我臭小子,现在知道了吧,你那几斤蛮力没用的,真到了那生死关头,还得师父出马,小子哎,师父就是师父,不服是不行的。”

    他吹得胡子根根扬起,雪槐强忍住笑,用力点头道:“还是师父厉害,师父啊,弟子真个佩服呢。”忽觉风声有异,急叫:“师父小心。”

    原来天风几个两面包抄,这时卜算风符正在左面绕过来,一卦准耳风自然没雪槐灵,但这时卜算两个已露出头来,他老眼倒还尖,一眼看见,吃了一惊,却装作漫不在乎的点头道:“放心,看师父的,右跨白虎啊。”倏地往右一拐,跨出数步,天风道人和两鬼却从右面抄了过来,这下一卦准脸上有些变色了,叫道:“臭小子,你哪里招来这么多妖魔鬼怪,还真有本事啊,拐子马,拐子仙,向前冲啊,不要给包了饺子啊。”口里大呼小叫,下面拐子马倒也真不含糊,笔直冲了出去。

    天风道人没截着,咬牙怒叫:“哪里钻出个死老鬼,大家伙加把劲,那小子伤重跑不动了,赶上那死老鬼,剥他的皮吃他的肉。”与卜算两个合在一处,拼命追来。

    但一卦准给老道的恶言恶语一吓,却也加倍的跑得快了起来,眼见天风老道几个赶不上,大得意,哼一声道:“想吃本山人的肉,哼,赶得上山人的拐子马再说。”

    奔出一段,前面现出一座高岭,后面天风道人大喜,大叫道:“我爬高从上面去截死老鬼,你们在后面兜着。”借邪风往上一升,要先赶去岭尖处拦截。

    一卦准的拐子马不象天风道人几个的邪功可以爬高,只能贴着地面数尺而行,这样等于他爬的是弓背,天风道人走的却是弓弦,等他爬上去,天风道人只怕等他多时了,暗叫一声糟,急往左一拐,要从山脚绕过去,但这一步自然也在众邪怪算中,卜算大叫:“死老鬼要绕路,走直线兜着,大家伙加油,赶上了吃肉啊。”

    一卦准给他叫得心惊内跳,嘴里一片声叫糟,道:“徒弟啊,不妙呢,看来真跑不掉了,可叹师父昨夜里还发心洗了个澡,洗什么洗,又没老婆子抱,发的什么骚?这不是自己洗干净了给他们吃吗?”

    雪槐也看出情况不妙,这么绕着走,失了机动,不到山口子处,只怕就要给众魔赶上了,急道:“师父,快放我下来。”

    不等他话说完,一卦准就变了脸,叫道:“放你下来做什么,你当师父真就没办法了?嘿嘿,小子哎,师父还有绝招呢。”口中大叫:“我拐,我拐,我拐。”猛跨步,一下子将众怪甩出老长一段距离,一到山口子处,却就停了下来,大叫一声:“好风啊好风,真是天助我也。”

    雪槐实在闹不清他弄什么玄虚,去他身上乱看,心中嘀咕:“师父身上难道还藏着什么宝贝?”却见一卦准并没去身上掏摸,而是把肩头的阿黄托在了手上,对阿黄道:“阿黄啊阿黄,平日你木大哥的酒你也喝得不少呢,今日你木大哥有难,你该当放屁相助吧?”

    雪槐又好奇又好笑,看向阿黄,暗叫:“放屁相助?难道阿黄的屁如此厉害,竟可和众魔一斗?”

    他看阿黄,阿黄却也歪了头看他,口中吱吱连声,一个小脑袋不绝乱点,瞧情形是很愿意放屁给雪槐帮忙。

    一卦准大喜,回头看天风道人几个已经赶近,冷笑道:“想吃我的肉啊,我先请你们吃阿黄的屁吧,祝大家胃口好啊,这可是难得的珍品呢。”拎了阿黄尾巴连带两个旋子,猛地往空里一抛,大叫道:“阿黄,拿出手艺来,可别叫客人失望。”

    阿黄给他抛起数丈来高,在空中猛吸气,身子瞬时大了一倍不止,随即倒转屁股,尾巴翘起,身子一缩一放,扑的一个屁打将出去,再一缩一放,又放一屁,一眨眼间,连放十七八个屁,雪槐虽站在上风处不闻其臭,但听着屁响连天,也觉惊心,更觉滑几,而转眼看天风道人几个,却一下子瞪圆了眼睛,原来天风道人几个一闻着阿黄屁风,竟是驾不起邪风,一个个跌下地来,捏着鼻子打转,不绝大叫:“臭,臭,臭死了。”随又一个个控腰弯背,大呕起来,在众怪心里,本想忍过一阵就好了,准知那屁竟是越来越臭,直臭到心尖子上去了,天风道人第一个忍不住,大叫一声:“臭死老夫也。”勉力驾起邪风向后逃去,他一走,卜算几个自然紧跟,一个个在邪风中还自东倒西歪,边逃边呕。

    “哈哈哈哈,味道好极了吧?”一卦准仰天狂笑,雪槐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阿黄的屁竟有如此威力,又是吃惊,又是好笑,也忍不住笑倒在地。阿黄凑到他边上,挠挠他脚,又吱吱叫两声,几根黄鼠狼胡子翘着,显然也大是得意,雪槐知道它是讨表扬,摸它头赞道:“好,阿黄,真是好样的,今天功劳算你第一,回去我一定请你喝好酒。”

    但没高兴多久,一干邪魔竟又追了过来,显然是不死心,一卦准大怒:“还想吃屁是不是,好,那就来吧。”背着雪槐逃出一段,到一个风口处,停下便又叫阿黄放屁,但这次天风道人几个却学乖了,一看到阿黄放屁,立即转头就跑,远远的绕过屁风再又追来。

    “打不过阿黄的屁,却还有脸来追,简直岂有此理?”一卦准破口大骂,没有办法,只有背起雪槐继续跑,虽能隔三岔五的将众怪吓退,想彻底甩开却也不能。他虽然是借拐子马的灵力,自己多少也要费点力,渐渐的便有点力不从心,而阿黄的屁放得几次后也差不多无屁可放了,眼见技穷,一卦准又惊又怒,却突地灵机一动,找一个隐蔽的山角把雪槐放下,道:“把你的衣服脱下来,快,快。”自己却去一边乱折树枝。

    雪槐不知他又有什么绝招,只得依言将外衫脱下,一卦准一把拿过辅在地下,将折来的树枝往衣服里一放一卷再一把背在背上,随即对雪槐道:“你快找个地方藏起来,我引开他们后再来背你。”

    雪槐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叫道:“师父,这样你太危险了。”

    “我有什么危险?”一卦准翻起眼睛:“我背着个人那些要屁股不要脸的家伙也追不上我,难道空着手他们能追上我?那除非是碰上鬼了,少罗嗦,藏好你自己就行了。”说着一步踩出,却上了一个岭,随即在岭上大呼小叫,很显然是要引起背后邪怪的注意,让众怪以为雪槐还在他背上。

    说实话,雪槐和一卦准混了这些日子,虽觉得他蛮好玩的,却终是嫌了他的市侩气,因此在心底并不真心当他是朋友,至于什么师父那就更不要说了,那是一卦准一厢情愿自找的,却再想不到,遇到危险,一卦准竟会不顾自身安危来救他,要知一卦准除了一对拐子马和阿黄,自身并无灵力道术,甚至武功都不会,在天风道人这样的邪怪手底来救雪槐,那是真的需要点勇气的,也说明他是真的把雪槐放在心上。看着一卦准在山岭上滑几的舞动,雪槐心中感动,低叫:“师父,跑快点儿,可别叫这些要屁股不要脸的家伙赶上,我可想一辈子叫你做师父呢。”

    这时群怪赶来,一卦准引了众怪一呼而去,雪槐便在一处山石后坐下,着手自疗伤势,他受的伤着实不轻,此时更渐渐发作,己身灵力仿佛给打散了,东一团西一团,无法凝聚,细论来,他其实没学过任何煅炼灵力的功法,七咒虽神奇,只能催动灵力,并不能煅炼灵力,也就是说要有灵力才能运用七咒,没灵力便一点用也没有,而此时雪槐灵力是给打散的,比完全没灵力更糟,一时间竟是无法疗伤,左思右想,忽地想起神剑灵力,便竭力放开心神去感受神剑灵力,天幸一呼就应,神剑灵力立时上身,神剑灵异之极,灵力一上身,伤势立刻大为好转,坐了小半个时辰,伤势竟差不多就全好了,担心一卦准,正想起身赶去,却忽地听到掠风声,心中一动,且坐着不动,暗中寻思:“难不成天风邪道几个赶不上师父退回来了,好极,若是落了单,我便斩他两个出气。”其实天风道人几个中,除了桃谷两鬼,无论是天风道人还是卜算风符,便算是落了单,雪槐还是一个也打不过,这些早年间便已纵横天下的老邪怪,实在是有些真本事的,但他天性悍勇,并不知一个怕字怎么写。当下运剑眼悄悄看去,出乎意料,来的并不是天风道人几个中的任何一个,而是一个年轻女子和一个老者。

    那老者约莫五、六十岁年纪,三角眼高鼻梁,眉间窝着一团阴狠之气。那女子约莫二十来岁,十分美艳,一双桃花眼水汪汪地,特别的会勾人。两人在附近林中落下,立即就抱在了一起,那老者去那女子身上乱揉,一面揉一面喘着气叫:“媚儿,好媚儿,这可想死干爹了呢。”那女子也喘着气叫:“干爹,媚儿也想你呢。”

    这竟是一对干爹干女儿,雪槐又惊又怒,差一点就要冲出去将这对不要脸的男女一斩四段,想一想却终是忍住,想:“若就是偷情,到不必我来管,且看还做什么坏事不?”

    一对妖人亲热了一阵,那叫媚儿的女子喜滋滋的道:“干爹,我成功了呢,昨夜里我终于叫电鸦那老东西说出了电诀,加上雷凌那小子告诉我的雷诀,雷电双诀都已到手,只要避开雷电双鸦的看守,我们就可轻轻松松的进入雷电炉,取得万屠真经。”

    “真的吗?真是我的好乖乖。”那老者去媚儿脸上嗒的亲了一口,道:“避开雷电双鸦容易,若有了雷电诀还拿不到万屠真经,我九尾狐便枉称智者了。”

    “这老家伙原来叫九尾狐,那雷电双鸦却不知是什么人,万屠玄功又是什么?”雪槐心中寻思,凝神听着。

    只听媚儿道:“媚儿当然知道干爹有办法,雷电双鸦自以为了不起,还不给爹爹一个美人计就摆平了,只是苦了媚儿了。”

    “好宝贝,干爹以后一定好好补报你。”九尾狐又去她脸上亲了一下,道:“教主本意,只要我们取得万屠真经便算,但我觉得,教主新兴大教,正须人手,若我能收服雷电双鸦入教,教主一定更加高兴,岂非更见我的功劳。”

    “若能拿到万屠真经更收服雷电双鸦入教,那功劳就大了,干爹说不定要做副教主呢。”媚儿拍手叫。

    “副教主不敢想。”九尾狐摇头:“教主神通盖世,来投的好手着实不少,象天风道人,早年间就是地狱门的护法,黑云真人更是当年吞月会的创会长老,最近入教的卜算风符,当年在幻魔教也是号称龟蛇二相,还有红狼红娘子五毒神鸡,近五百年来也都是号称当世七大狂魔的人物,哪一个的名气都不在干爹之下呢。”说到这里,九尾狐却又得意的一笑,道:“但只要干成这件大功,干爹在教主心中地位却也是绝错不了,至少首席师爷是跑不了的。”

    他这番话,如一个个巨雷直轰入雪槐耳中。雪槐于魔道中事知道不多,但天风道人红娘子刚交过手,红狼更是老冤家,名列七大狂魔之一的五毒神鸡他自然也听说过,这些魔怪是什么份量,他绝对是清禁的,而这什么教主竟网罗了如此之多的邪怪,叫他如何不惊。

    九尾狐略停了一停,猛地拍掌道:“有了,今夜你约雷凌那小子去斗天坪,我再想法让电鸦雷鸦都知道,电鸦老小子一定醋火朝天的来捉奸,雷鸦自然要护子,待他两个斗起来,我借斗天坪地势,把我的千妙网从上往下一罩,一网就拿了这对老小子,即做了我网里的乌鸦,那时怎敢不服?”

    “干爹这主意太妙了。”媚儿也拍手大叫,两个又亲热一阵,随即分开。

    雪槐心中寻思:“这新兴的什么邪教网罗了如此之多的邪怪,必定会祸乱世间,我一定要查清禁那教主是谁,更有什么祸心?”猜得九尾狐必是分头回去,想要跟去,却又想起一卦准还要来找他,左右为难间急运剑眼搜索,却看到一卦准正向巫灵城而去,天风道人几个却已不知去向。

    “师父怎么跑回去了?”雪槐心中疑惑,微一凝思便明白了:“是了,师父必是摆脱了天风邪道几个,但又怕跑回来再一头碰上,所以干脆跑回去,让众怪以为我也回去了,不再留意,晚间便可再来找我,很有心计呢。”明白了这一点,雪槐便不再担心,起身跟踪媚儿。他本想跟踪九尾狐,若能一举擒住九尾狐,则不但可破除九尾狐对付那什么雷电双鸦的毒计,还可问出那邪教和教主的一切,不过他发现九尾狐邪功了得,便不如红娘子等,相去也不是太远,以他的本事,还真没有把握,一旦失手惊了九尾狐便不妙了,所以想一想还是跟踪媚儿,相机再动手。

    巫山纵横数百里,先前一卦准背着雪槐拐了半天,其实也只是在巫山群中绕圈子,这时媚儿驾起妖风,到一山落将下来,那山乃是左右两座,环抱着一个山谷,两面山口处各有一座大庄院,媚儿从左面庄院走了进去。

    雪槐不敢直跟进去,且在不远处的林子里落将下来,运剑眼看去。他本想跟着媚儿看进去,剑眼却被一股巨力的力量所吸引,那股巨力来自山谷之中,雪槐心中又惊又奇,借剑眼看进去,但见山谷不大,谷中别无它物,只峙立着一座巨大的练丹炉,比世间常见的练丹炉至少要大五六倍不止,立在那里就象一座小山,而那股巨力便是从练丹炉里面发出来的。

    雪槐想起先前九尾狐和媚儿的对话,想:“这大概就是那什么雷电炉了,炉中收着什么万屠真经,但这股巨力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不会是炉中那什么真经发出来的吧?”运剑眼想看进去,却被那股巨力给弹了回来,生像撞在铜墙铁壁上,不由暗暗乍舌,暗叫:“好家伙,连剑眼也透不进去,这什么雷电炉还真是霸道。”

    看不进去便只好不看,转眼仍跟着媚儿看进去,却见媚儿已扑在一个老者怀里撒娇,那老者看上去五六十岁年纪,穿青袍,身材高而瘦,却是人身鸦首,这时搂着媚儿,呵呵而笑。

    “这想来就是那什么电鸦了,到还真是一只大乌鸦,却不知是什么神怪。”雪槐心中暗暗琢磨,现在他有一件事很烦恼,闹不清九尾狐要对付的这雷电双鸦到底是好是坏,若是好人,他自要伸手相救,若是坏蛋,那不妨就让九尾狐和他们狗咬狗,然后自己再侍机给他们个一锅端。

    媚儿撒了一会娇,到自己房里,叫过一个小丫环说了句什么,那小丫环便出了庄院,到这一面的庄院里来,找到一个年轻人,这年轻人同样是鸦首人身,只是年轻得多,只看得二十来岁的样子,听了小丫环的话,眉花眼笑,那小丫环随又回来向媚儿复命。

    雪槐剑眼看着这一切,再对应先前九尾狐媚儿的话,便全明白了,九尾狐奉那什么教主之命,要取雷电炉中的万屠真经,估计硬取不得,便施美人计,将媚儿献给雷电双鸦中的电鸦,媚儿先骗得了电鸦口中的电诀,却又勾引了雷鸦的儿子的雷凌,也就是刚才小丫环见的那年轻人,骗得雷诀,然后现在又要施离间之计,媚儿与雷凌约会,电鸦来捉奸,雷鸦自然要维护自己的儿子,两个一打起来,九尾狐便就中取事,将雷电双鸦一网打尽。

    “这九尾狐的计策确实是又狠又毒,取物不算,还要伤人,不过即给我碰上了,怕没那么容易如愿。”雪槐心中暗暗定计,且收了剑眼,复盘膝坐下,借神剑灵力疗伤。

    天黑不久,雷凌便出了庄院,径去山背后一个山谷中,雪槐估计便是什么斗天坪了,果见地方十分险要,山谷方圆约有百丈,倒也不算太小,但三面高山壁立,如果有人预伏在上面,趁势偷袭,下面的人确是防不胜防,而雪槐剑眼如电,早看到九尾狐暗伏在崖顶,一时心中便犯起难来,他要偷袭九尾狐,必得摸近才行,而九尾狐居高临下,又如何能让他悄悄摸近而不生出警觉呢,脑中转过几个方法,都不管用。

    便在他为难间,媚儿也已到了谷中,雷凌一把抱住,嘴里心肝宝贝的叫,滚倒在草地上,便做起那事来,正自要死要活,电鸦如飞而至,见两个光身搂着,两眼出火,一声暴叫:“好狗男女。”拨剑便劈过去,他动了真火,这一剑是全力出手,只这一剑雪槐便看出这电鸦功力了得,雪槐至今见过邪功最高的是天风道人,但这电鸦的功力绝不在天风道人之下,心中暗暗点头,想:“怪不得九尾狐要施计,雷鸦功力估计不在电鸦之下,九尾狐可不是其中任何一个的对手,更别说是两个了。”

    媚儿自然早有准备,眼看剑到,把身上的雷凌向电鸦一推,自己滚到了一边,电鸦这一剑,便径直劈向雷凌。雷凌魂飞魄散,他身手也还不错,百忙中光身一扭,堪堪避过电鸦一剑,但电鸦堵在谷口,想逃却也逃不掉,再避开一剑,已退到谷底,再无可退,大惊哀叫:“电叔饶命啊。”

    “饶你不得。”电鸦暴喝一声,再一剑当头劈去,雷凌退无可退,眼见便要丧在这一剑之下,谷外雷鸦如飞而至,他同样是鸦首人身,身材比电鸦要魁梧些,穿一件大红袍,手中却是一个闪雷捶,口中大叫:“休伤我儿。”照着电鸦背心一捶轰去。

    电鸦若要伤雷凌,自己必要伤在雷鸦捶下,不得已只得弃了雷凌回身,以剑架住雷鸦闪雷捶,可就勃然大怒,看了雷鸦叫道:“你不教训儿子,反来伤我,有如此护短的吗?”

    雷鸦冷哼一声,道:“当日你收这妖女我就说过,此女眼神不正,不可收在房中,你偏不听,今日闹出事,怪得谁来?”

    电鸦大怒:“你儿子来勾引我房中人,竟反倒是我的错,罢罢罢,我说不过你,剑上讨个公道吧。”一剑便向雷鸦劈去。

    “怕你不成。”雷鸦一步不退,劈手相还,刹时斗在一起。他两个功力相若,这一场斗,雷轰电掣,劲气激荡,小小的山谷仿似要给掀翻。

    看他两个如此恶斗,雪槐一面感叹两人功力,一面暗暗叹息,想:“九尾狐果然好计,只叹他两个落在他人陷阱中却还全然不知。”悄看崖上,九尾狐正在冷笑,一脸得意,却并没有动手的意思,不知还在等什么?

    雪槐这时已经想清禁,九尾狐不是好东西可以肯定,但却不知雷电双鸦是不是好东西,那就先不出手,让九尾狐制住他们再说,因此只是冷眼看着。

    这时雷电双鸦已斗出真火,只见电鸦猛地去自己鼻子上捶了一捶“哼”的一声,鼻中射出一道青光,电光中竟有无数乌鸦兵,个个鸦首人身,着青衣青甲,手执长剑,扑向雷鸦。同时间雷鸦却是张嘴“哈”的一声,口中射出一道白光,白光中也是无数乌鸦兵,却是红衣红甲,各执闪雷捶,迎向电鸦的乌鸦兵,小谷中一时杀声震天。

    雪槐当日见过骷碌鬼王的五千骷碌兵,而今日雷电双鸦的乌鸦兵却比骷碌鬼王的骷碌兵更奇更玄,骷碌鬼王还要死人尸骨,雷电双鸦的乌鸦兵却是从肚子里钻出来,他冷眼看双方乌鸦兵约莫都有数百之众,暗暗称奇:“这两怪肚子还真能装,看来这是他两个的真功夫了。”

    他猜得没错,这确是雷电双鸦的真功夫,电鸦那一哼里,有五百电鸦出来,雷鸦那一哈里,则有五百雷鸦相助,与敌放对,一哼一哈间群鸦齐上,敌人便有三只手,也敌不住五百兵,措手不及间,往往哼哈声里便要遭擒,不过两鸦相斗,却是旗鼓相当,分不出高下。

    一哼一哈过,两鸦身子齐生异变,却是变成了两只大乌鸦,铁爪金啄,十分凶恶,一齐冲天而起。

    一见两鸦化两只乌鸦往上飞,雪槐心底立时暗叫:“完了,怪道九尾狐先不动手,原来在等这一下。”

    果然,崖顶九尾狐手中已预先提了个鱼网似的东西,两鸦往上一冲,他霍地站起,便把鱼网往下一撒,顿时就把雷电双鸦网在了网中。雷电双鸦措手不及,在网中怒叫如雷,却是怎么也挣扎不出,连网落下谷中。

    恶斗的乌鸦兵乃是雷电双鸦玄术生成,雷电双鸦遭擒落网,乌鸦兵便也消失不见。下面的雷凌吃惊之下光身扑过来,要解开那网,旁边却闪出媚儿,去他后脑上一戳,顿时打晕在地。

    崖顶九尾狐仰天狂笑,落将下来,这时网中雷电双鸦均已恢复人身,见了九尾狐,一齐怒叫道:“九尾狐,是你?”

    “没错,一切都是老夫的计策。”九尾狐又是一阵狂笑,伸手搂过尤自光着身子的媚儿,看了雷电双鸦道:“媚儿本是我的干女儿,你两个今日落网,中的乃是老夫的美人计。”

    “果然如此。”雷鸦怒声看向电鸦,叫道:“我早说这妖女来历不正,现在应验了吧。”

    “但如果你儿子不来勾引她,或者你不护短,我两个就不会打起来,也就不会给一网拿住。”电鸦强辩。

    “你还要死乌鸦嘴硬。”雷鸦大怒,伸手便去揪电鸦,电鸦也伸手揪住他,两个竟又在网里打了起来。雪槐暗暗摇头。

    九尾狐呵呵大笑,道:“好了好了,两位也不要打了,老夫有一事相商。”

    两鸦互扭着转过头来,雷鸦叫:“有话你就说。”电鸦却道:“有屁你就放。”

    “这两个老儿。”雪槐又不觉暗自好笑,却听九尾狐笑道:“两位不要恼,两位虽是中了老夫的美人计,其实老夫是为两位好。”

    “把我们网在网中,竟还是为我们好,嘿,这可多谢你了。”雷鸦叫。

    电鸦却呸的一声道:“放屁放屁,果真臭不可闻。”

    九尾狐此时得了意,并不生恼,笑道:“两位僻处深山,不知可曾听说,我魔道自五百年前血魔灭度后,新又出了一位通天彻地的人物,并在十八地狱聚十万神魔之血,立一新教,号七杀神教,教主尊号七杀教主。”

    “七杀神教?”两鸦松开手,相顾而视,一齐摇头,道:“没听说过。”

    雪槐则是心中一凛:“原来这邪教叫七杀神教,教主是什么七杀教主,十八地狱不是传说是以前的地狱门的魔穴吗?五百年前佛道联手灭魔时传说已尽数摧毁,竟又给这七杀邪教占了。”

    电鸦叫道:“这七杀教主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要叫七杀神教,想杀谁啊?”

    九尾狐神色一凝,道:“天地之间,共有七类有生,是为人、鬼、神、仙、佛、灵、魔,我教主当日聚十万神魔之血为誓,凡此七道,顺我者生,逆我者杀,是为七杀。”

    他这话声音不高,一股杀气却是扑面而来,雪槐暗暗一凝,雷鸦则骇叫道:“竟要杀尽七道,当年的血魔好象也没这等杀气啊。”

    “听他胡吹。”电鸦呸的一声,道:“你只说,那七杀教主到底是什么来头吧?”

    九尾狐手一拱,道:“我教主来历秘不可测,两位入教之后,慢慢的自然知道。”

    “谁说我们要入教了?”电鸦瞪眼,看向雷鸦:“你想入教?”

    “是我想劝两位入教。”九尾狐叫:“我教主有盖世神通,况且自五百年前大战后,佛道元气大伤,老僧老道或死或伤,新人里面却又没出什么高手,正是我魔道重振的好机会。”说到这里,九尾狐一脸恳切的看向两鸦,道:“想千年前,两位老兄也是我魔道中声名赫赫的人物,谁知却给万屠玄女收服,说是入了神道,其实不过是两个家奴,最可恨是五百年前一战,万屠玄女灭度,却不肯放了你们,反叫你们替她守什么万屠真经,说实话,不说你两个,就是在我心里,也是大大的替你们不平,但现在好了,我大教重兴,两位正可入我教来,辅佐教主,做一翻轰轰烈烈的大事业。”

    听他这一番话,雪槐才大致明白,暗自思忖:“原来这雷电双鸦是给万屠玄女娘娘收服,在这里替她守万屠真经的,那位娘娘当年号称神道中杀气最重的一位娘娘,但凡邪魔,撞上了她,有死无生,至今世间小民家中还多供有她的神像,却当是万家生佛呢,雷电双鸦即是替她守经,自已洗心革面,我且看他两个怎么答,守心若正,便出剑相救。”

    当下拿定主意,却听雷鸦呵呵笑道:“好一张巧嘴,说白了,你千哄万哄,无非是要骗雷电诀入雷电炉好取万屠真经吧,行了,闭嘴吧,不可能的,娘娘当日灭度时曾和我兄弟说过,万屠真经自有主人,他日群魔乱舞,便会有正神出世,来此炉中取万屠真经,练得万屠玄功,屠灭万魔,你那七杀碰上万屠,嘿嘿,真不知怎么死呢?”

    九尾狐却是呵呵而笑,道:“雷兄错了,我乃是真心诚意要劝两位入教,共亨福贵,若只是为雷电诀,我可不需要废话呢,呵呵。”

    见他笑得得意,雷鸦神情一紧,道:“你什么意思?”一凝眉,忽地看了电鸦叫道:“电老儿,你是不是把电诀告诉那贱人了?”看电鸦满脸羞愧低垂着头,如何不明白,勃然大怒,叫道:“好,好,电老儿,我也不骂你,自有娘娘的禁制制你,你就等着万火焚心吧。”随即怒视九尾狐,叫道:“不过你还是白费了心机,有电诀无雷诀,你还是进不了雷电炉,拿不到万屠真经。”

    “是吗?”九尾狐呵呵笑:“你不说,你保得你那宝贝儿子也不说吗?尤其”说到这里,他得意的去媚儿光着的腰肢上捏了一把:“当他骑在我干女儿的小腰肢上的时候,还有什么瞒得住吗?”

    “你是说,那畜生把雷诀告诉了这妖女?”雷鸦惊交集。

    “没错。”九尾狐大笑:“所以说,雷电诀我都已经得了,再不需要你开金口,我劝你两个入教,是真心实意的为你们好。”

    “天啊,玄女娘娘,我兄弟俩有负你的重托啊。”雷鸦仰天悲叫,猛地怒视着九尾狐,叫道:“闭上你的狗嘴,雷电双鸦愧对娘娘重托,有死而已,绝不会入你那什么邪教的。”说着看向电鸦,叫道:“电老儿,你要怎样?是要投入邪教,再去添这妖女的脚趾头吗?”

    “呸。”电鸦对着媚儿猛呸一口,怒道:“我现在只恨不得剥她的皮,食她的肉。”

    媚儿却并不在意,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瞟着电鸦,笑道:“是吗?只怕你一到我身上,就又什么都舍不得了呢。”

    九尾狐哈哈大笑,道:“行了,我也懒得劝你们了,带你们去见教主,教主自有手段收服你们,老夫先去取了万屠真经再说,到要看看,那号称神界杀气最烈的万屠玄功,到底有何玄机,可别还赶不上我的千妙心法,那就让人失望了。”

    雷鸦在网中猛呸一声,冷笑道:“若娘娘灭度之前你敢说这样的话,才真叫有种。”

    “只可惜她已经死了。”九尾狐呵呵而笑,伸手提了千妙网,顺手便把光溜溜的雷凌也向网中一丢,径来取万屠真经。

    见雷凌进网,雷鸦咬牙骂一声:“这畜生。”一掌便向雷凌顶心拍去,电鸦急伸手一隔,道:“算了,你怪他也没用,我这老家伙都受不了妖女的诱惑,何况是他这年青人。”听了他的话,媚儿在一边咯咯娇笑,故意把一个光屁股乱扭,雷鸦重重的呸了一声,闭上眼睛。

    雪槐这时已看出雷电双鸦颇有骨气,而且听他们对话知道,雷电双鸦是早被万屠玄女收服,玄女灭度前命他们在这里守护万屠真经以待有缘人的,没什么劣迹,理当要救,但九尾狐邪功不弱,且十分狡猾,一击不中,那就麻烦了,因此雪槐不敢轻易动手,眼见九尾狐去取万屠真经,便随尾跟去,相机动手。

    九尾狐到雷电炉前,放下千妙网,雷鸦猛地大叫:“神炉有灵,此乃妖孽,便听到他念出雷电诀,也莫要开门。”

    九尾狐微微一笑,道:“你还是向那死了的万屠玄女祷告吧,看她还有灵没灵。”说着双手各捏一诀,口中念念有词,霍地平地一声雷,一道闪电猛击在炉门八卦图的正中心处,炉门缓缓开启。

    “雷老儿啊,死了心吧,你的娘娘不灵了呢。”九尾狐仰天狂笑,得意到极点。

    这是最好的机会,极度兴奋得意中,九尾狐已经完全失了提防之心,这样的机会雪槐如何能不抓住,召唤神剑灵力,身剑合一,猛射向九尾狐,这一剑他用了全力,当真比闪电还快,仰天狂笑中的九尾狐直到雪槐长剑到了身后才惊觉有异,急回头时,雪槐一剑早已穿心而过,他脸上笑意还未全敛,一点邪灵已烟消云散。

    旁边的媚儿一声惊叫,扭转光屁股刚要跑呢,雪槐回剑一削,立时身首分家,光着的身子却仍向前跑了好几步,她以身体媚人,此时看上去,那没有脑袋的跑动的光身子却是恐怖之极。

    九尾狐千妙网为他邪功所结,九尾狐一死,千妙网自然消失,雷电双鸦惊喜交集,齐叫道:“多谢恩公。”

    这时雷电炉中突地发出一声异啸,雪槐不知何意,急扭头看,见炉门已全部打开,炉中云气缭绕,看不清楚。

    便在这时,雷电双鸦齐叫:“恩公小心。”

    雪槐急回头看向雷电双鸦,他不知小心什么啊。

    雷鸦急叫:“恩公快闪,炉门开启时不能见血,见血则生杀气。”

    雪槐明白了,却已经迟了,那炉中突地生出一股强大之极的吸力,将他身子倏地一下吸了进去。

    雪槐大吃一惊,急运灵力护住身子,却早已落在炉中,炉中烟火缭绕,雷电四起,除了一团团的火光,什么也看不清楚。胆小的到这地步,非吓傻了不可,雪槐见得多了,虽惊不惧,运起无念咒,使心无思无念,再闭上眼睛,以剑眼看去。他先前在外面用剑眼看不进来,这时到里面到是无碍了,炉中情势立时一目了然,但见那炉八面有门,却是每一道门都有火喷出来,显然想出去是不可能的,炉中更有两条龙,左右环绕,这时只是绕来绕去,不见有什么动作,但雪槐可以肯定,生这两条恶龙,决不是用来绕圈子的。炉的正中心处,有一个圆台子,绘着阴阳鱼的图案,阴阳鱼正中心处,摆着一本册子,上书四个金字:万屠真经。

    不出雪槐所料,那两条龙果然不是摆设,便在雪槐四下乱看之际,两条龙突地齐声作啸,各张血盆大口,一个口里放出雷来,一个口里便放出电来,齐射向雪槐。

    雪槐虽有准备,只以为两龙会来咬人,再想不到竟会放雷电,这时才想到雷电炉的名称,身子急闪,雷电交轰,震耳欲聋,虽未直接打到他身上,激起的劲气却仍让他立身不稳,力量之大,让人咋舌。

    雪槐立身未稳,两龙雷电跟踪而至,忙又急闪,如此连闪十余下,那两条龙突地并在一起,雷电左右齐至,雪槐左闪左打,右闪右打,炉中通共那么大,闪得两闪,已到炉角,背后炉门已有火喷过来,再无退路。

    这时两龙又是雷电齐至,雪槐退无可退,一咬牙,念动金刚咒,催动己身及神剑灵力,迎着雷电直劈过去。

    “轰”的一声巨震,雪槐手中青钢剑寸寸碎裂,雷电上身,无铸的巨力仿佛要把他撕成碎片,那种痛,已不是言语所能形容,甚至脑中已感觉不到痛。

    “想不到我死在这里。”雪槐脑中闪过这个念头,闭目待死,眼前却突地现出异象,一片电光中,现出一个女子,这女子竟是三头六臂,每个头的额间又格外多一只眼,也就是三身九眼,她脸形本也还秀气,但满脸杀气,却是让人不敢直视。

    “万屠玄女?”雪槐脑中闪念,却又疑惑,因为民间所供万屠玄女图像上,玄女虽也是三只眼,却没有三个头六只手,另外万屠玄女已然灭度,怎又会在这炉中现身?

    他正疑惑,那女子却厉喝道:“我当日立誓,持天眼神剑入我雷电炉,便是有缘之人,我当现灵身传其万屠正法,屠尽天下邪怪,你有天眼神剑的杀气,但你的天眼神剑呢?”

    听了她话,雪槐立时明白,这女子确是万屠玄女,神道中有那玄功高深之士,可将性中一点灵光附于誓咒,随咒而应,咒不应,灵光永存不灭,这时现身出来的万屠玄女便是当日附在她誓咒中的一点灵光,想是感应到雪槐神剑的灵力,应咒现身,急忙下拜道:“小子雪槐,拜见玄女娘娘。”

    万屠玄女却显然大不耐烦,叫道:“我问你的天眼神剑呢?”

    “天眼神剑被小子埋在大隅峡了。”

    “为什么要把天眼神剑埋起来?”万屠玄女厉声喝叱,声色俱厉,尤其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神光湛湛,更是让人胆寒。

    “早在五百年前,我便料定邪魔余孽会在今日作乱,所以设下誓咒,有缘人持天眼神剑入我炉来,我便现身授他万屠玄功,屠尽万魔,天眼神剑惟有仗我的万屠玄功,才能发挥出它最大的威力,而我的万屠玄功也惟有借天眼神剑的锋锐始能尽显杀气,而你这混小子竟埋了天眼神剑,简直岂有此理。”说到这里,万屠玄女三只眼齐发锐光,厉喝道:“出炉后,立即起出天眼神剑,仗我万屠玄功,屠尽万魔。”

    她这一喝,雷电齐鸣,雪槐身子一震,忙应道:“遵娘娘所命,小子出炉后,一定起出天眼神剑,卫道除魔。”

    “这还差不多。”万屠玄女点头,蓦地里仰天大笑,她三张嘴里一齐发笑,便是笑声也让人身心俱震,雪槐心中暗凛,想:“传说中这位玄女娘娘极为奢杀,乃是神道中杀气最重的一个,群魔闻风丧胆,看她威势,果是不假。”心中大是敬佩。

    万屠玄女笑毕,看了雪槐道:“时不我待,我这便传你万屠玄功。”说着手一招,炉中阴阳鱼上那册万屠真经便飞入她手中,随即向雪槐一甩,雪槐急要用手接,那万屠真经却忽地化为一道金光,直射入他神窍穴中。那一刹,雪槐身子似乎有一种给人一劈两半的感觉,同时有无数东西从缺口处直灌进来,身子瞬时间充实无比,胸间气血翻涌,那一时只想翻天覆地,劈开穹庐,摔碎五岳,猛地张口,纵声长啸。

    这一啸直有顿饭时光,心中血气始定,听他啸毕,万屠玄女点头道:“很好,杀气已种在你心中,你与我的万屠玄功确是有缘。”

    她说到万屠玄功,万屠玄功立时从雪槐脑中现出来,气血立时以一种奇异的路线运行起来,越走越快,越走越强。雪槐自神剑身上得到灵力,这么久来,灵力一直未有寸进,因为他并没有学过煅练灵力的功法,长眉道人授他的七咒,只是能催动灵力而已,但此刻却大不相同,他运一遍万屠玄功,便觉灵力长了一分,他有一种感觉,此时体内灵力之强,足可赶得上平日与神剑灵力合二为一时的功力,而且在不断的增强中,一时大是欣喜。

    他脸上神情自是瞒不过万屠玄女,冷哼一声道:“小子这就得意了?哼,差得远呢,万屠玄功有摧天毁地之威,你这点区区功力,小成都还算不上呢。”

    雪槐心中一凛,急躬身道:“小子不敢得意,此后自当每日苦练,以求大成。”

    “光练不行。”万屠玄女摇头:“我这万屠玄功,与天下任何玄功全不相同,纯是一股杀气,练功只为杀人,杀人就是练功,乃是一滴血,一分功,何为屠?斩尽杀绝是为屠!寸草不留是为屠!血流成河是为屠!所以你此去,当大开杀戒,当血洗大地时,万屠玄功也就成了。”说着仰天大笑。

    她笑得畅快,雪槐心中却是猛然一凛,他突地记起了长眉道人那夜清风月下的低语:“放一放手,放一放手。”

    “难道长眉道长早就知道我会学得万屠玄功,会借万屠玄功仗天眼神剑血洗大地?”

    想到这里,雪槐一颗心似乎给什么东西绞住了,缩做一团,而同时间他更感觉左臂封印下,那股熟悉而又陌生的力量在蠢蠢欲动。

    万屠玄女灵异之极,立时察觉到他体内的异动,向他左臂上看来,三只眼竟是齐齐一亮,似乎颇为惊讶,口中喃喃念道:“竟然是这样,怪不得当年不见他们现身,原来如此。”

    雪槐再忍不住,叫道:“娘娘,我左臂上被封印的到底是什么?什么东西原来如此?”

    “你不知道?”万屠玄女三只眼齐看向他,看到他脸上的疑惑,蓦地里仰天狂笑,大叫道:“好,好,好极了,你比我预想的要好得多,好啊。”

    狂笑声中,她身子突地变大,越长越大,直撑到炉顶,猛地轰然一声巨响,雷电炉竟然爆炸了,瞬时间天地皆白。

    雪槐耳目难开,好半天才恢复常态,却见独立谷中,面前雷电双鸦跪伏在地,不住叩头。雪槐忙伸手相扶,雷电双鸦却不肯起来,只是一片惶恐的叫:“请主人恕罪,请主人恕罪。”

    雪槐以为他们是因做错了事见了万屠玄女灵像害怕,忙道:“娘娘已经灭度,方才不过是她应咒而生的一点灵光,两位不必害怕。”

    雷鸦却道:“不是的主人,我们知道那是娘娘灵光显圣,我们不是在请求娘娘恕罪,而是在请求主人恕罪,因为娘娘刚才告诉我们,她已知我们犯下的大罪,让我们来跟主人恳求,如主人肯原谅并收录我们,娘娘便不加处罚,否则体内禁制将立时发动,把我们烧成灰烬,所以要请主人恕罪,允许我们跟随服侍以将功补过。”

    雪槐明白了,暗叹万屠玄女的威势手段,点头道:“即如此,两位请起,此时邪魔猖厥,正是两位出力之时,便和我一起卫道除魔吧。”

    “多谢主人。”雷电双鸦大喜,叩头爬起。他两个喜滋滋地,雪槐却也高兴,双鸦身手了得,此时群魔乱舞,多这两个帮手,可是很大的助力。

    “真想不到,我这一行竟是即得神功,又得帮手。”雪槐心中感概,运剑眼向先前藏身处看来,他担心一卦准找不到他发急呢,谁知一眼却先见到了碧青莲,正以青莲剑阵与天风道人卜算风符几个狠斗,已明显不支,一卦准则昏睡在青莲花上。

    雪槐惊怒交集,喝道:“跟我来。”借遁术急掠。他此时灵力增长,遁术也快了不少,雷电双鸦化两只大乌鸦,展翅急飞,倒是不逊于雪槐遁术。

    雪槐关心碧青莲,一面借遁术急掠,一面仍以剑眼看着斗场,却见碧青莲突地喝一声:“住手。”

    天风道人卜算风符加桃谷两鬼本是四面围攻,听得碧青莲喝声,天风道人一挥手,群魔一齐退开,天风道人盯着碧青莲玉脸邪笑道:“想清了是吧,道爷早说了,你那心上人早死了,动手无义,跟着道爷,那才叫一个快活呢。”听他话中之意,竟是见碧青莲美色生出了淫心,雪槐暗暗咬牙:“贼道,呆会我看你怎么死。”

    碧青莲并不理他,手指一弹,指间生出一朵莲花来,却是白色的,她将白莲花插在发上,脸上珠泪滚滚而下,蓦地里仰天叫道:“雪槐,槐哥,青莲为你戴孝了,青莲生不能为你之妻,死后的魂魄也一定要跟着你,你英灵不远,且等等青莲,青莲来了。”一声叫毕,霍地里琵琶高举,凤目中电光激射,厉叱道:“九碎莲心。”剑阵立变。

    雪槐再想不到碧青莲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又是激动,又是疑惑:“原来她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可为什么说要给我戴孝,是了,她必是听师父说我藏在这里来找,找不到却撞上了群魔,天风邪道十九是骗她说已经害了我,所以她有这番话,真想不到她对我竟是如此真心。”又是激动又是感概,这时离斗场已是不远,一声怒喝:“群魔纳命。”以万屠玄功驶神剑灵力,急射过去,身后两鸦亦是展翅急飞。

    真要想尽屠群魔,最好是悄悄掩近后再动手,但雪槐看得出碧青莲有拼命之意,怕她做傻事,所以老远就喝出来,天风道人几个闻声急抬头看来,几个都是成了精的老邪怪,眼光老到,一看雪槐身法便知不对,功力明摆着比先前强多了,虽然不可思议,但事实是明摆着的,而雪槐身后的雷电双鸦群怪自也认识,这实力了得,哪敢与斗,天风道人喝一声:“快走。”群魔瞬时间溜了个无影无踪。

    双鸦正要立功,不舍追去,雪槐却落下地来。

    碧青莲收了琵琶,秀目紧看着雪槐,一个身子在青莲花上不绝的颤抖。雪槐理解她心中的激动,自己心中也是漏*点翻涌,走上两步,道:“青莲,你没事吧?”

    碧青莲不答他话,却颤抖着声音道:“槐哥,你真的还活着,我我不是做梦吧。”随着话声,眼中珠泪一滴滴洒下来。

    雪槐心中感动,摇头道:“不是做梦,我好好的,没事。”

    碧青莲却仍似不信,道:“可他们天风贼道说他们害了你,还把你吃进了肚子里,我我。”

    雪槐明白她是先前给天风道人的话吓坏了,所以现在反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中痛惜,要诱开她心思,便做个鬼脸道:“他们骗你的,我没洗澡,一身肉又酸又臭,他们没胃口的,就算硬吞下去,也要闹肚子。”

    “槐哥。”碧青莲心中终于惊吓尽去,一声叫,猛扑到雪槐怀里,双手死命的箍着他脖子,边哭边笑道:“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吓死我了呢,天风贼道他们说找到了你又把你生吃了,我本来不信,但不知怎么回事,我的灵觉在那会儿就是感觉不到你,我的莲心本来最洁最灵,一缕情丝在你身上,无论你到天涯海角,我都知道,但那会儿就是感觉不到你,所以所以。”说到这里,猛地放声大哭。

    雪槐搂着她柔软的身子,感受着那会儿她所受的惊吓,心中漏*点翻涌,道:“青莲,不要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吗?其实我不值得你这样的?”

    碧青莲猛地抬起头来,哭叫道:“槐哥,你为什么还这么说,你难道还不了解我的心吗?”

    “不是,我。”看着她激动的脸,雪槐一时间实不知要怎么说才好。

    碧青莲火辣辣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猛地箍着他脖子,将红唇凑上来,吻住了雪槐的嘴唇。

    雪槐脑中一片昏眩。

    他吻住的,似乎是一片花瓣,是那么的柔软,那么的芬芳。惟一与花瓣不同的,是碧青莲唇上的火热,雪槐能感觉到,碧青莲那一吻里,实燃烧了她生命中全部的漏*点。

    唇分,碧青莲退开一步。

    雪槐看她的脸,她的颊上羞红轻抹,眼中却似乎有火在燃烧,她看着雪槐的眼睛,用一种梦一般的声音道:“槐哥,这一吻,是你加诸于青莲生命中的封印,从此青莲的心永为你关闭,除了你,任何人都再也别想打开它。”

    “青莲。”雪槐心中激动,叫。

    他没说完,碧青莲却突地伸指按住了他的嘴唇,道:“槐哥,不要说什么,我即知道你是雪槐,自也知道你的心和你的难处,所以我不要你的许诺,不要你答应我什么。”说到这里,她仰首看天,脸上满布潜诚,道:“老天爷即然让我遇到了你,就一定会有安排,但不论结果是什么,碧青莲都会真心的感激,因为,他让我遇到了你,这便已胜过一切。”

    “青莲。”雪槐叫,对着这样的女孩这样的爱,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夕舞,难道他能忘掉夕舞吗?

    不能。

    事实上夕舞就站在不远处的山尖上,她是闻得碧青莲和一卦准来找雪槐,跟踪而来的,天风道人几个当然也不是巧遇,自然是她召来的,在山尖上目睹了雪槐的到来,以及雪槐与碧青莲的亲吻。

    当雪槐与碧青莲两个的嘴唇紧贴时,夕舞的身子却象给什么剖开了。

    “槐哥,你终于吻了别的女人了,你是对的,娶她吧,她才是你的终身伴侣,而我,我终会是你的敌人,因为我绝不能为你而抛弃爹爹。”

    她转身,飞掠而去。

本站推荐:斗罗大陆3龙王传说伏天氏元尊医武兵王沧元图斗罗大陆IV终极斗罗修罗刀帝万古神帝圣墟赘婿当道

风野七咒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TXT小说网只为原作者刘建良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刘建良并收藏风野七咒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