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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李周氏杀夫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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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后院，吕小伟边往外走边沉思，总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地方，到底是哪里呢？
李地主还在旁边喋喋不休的询问吕小伟，何时判那对奸夫淫妇的死刑，什么时间砍头，
听得吕小伟烦闷不已，但是碍于人家是受害者家属，这脾气还发不得。
吕小伟打断李地主的话，说道：“昨天带走的那些药渣、药包，经过多名大夫验证，并没有毒。
药渣留在衙门作为物证，药罐这些东西你可以派人去衙门拿回来了。”
李地主闻言，惨然一下：“大人，我儿子都没了，我老李家到我这里就要绝后了，
还要那些俗物干啥，小老儿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着那对奸夫淫妇砍头伏法，以慰我儿在天之灵。”
吕小伟心道，又来了，哎，这受害者家属，说又说不得，案子又没线索，
这从厨房拿走的东西还给人家还不要，你这是要逼死人的节奏啊。。。。。。
嗯？嗯？厨房？厨房！
吕小伟惊醒，自己把后院都查了两遍了，居然把厨房忘了查看。
既然药是在厨房煎的，那么厨房也算是案发的重要场所，自己怎么这么大意。
懊恼之间，吕小伟对李地主说道：“走，带我去煎药的厨房。”
李地主茫然道：“不是把药渣和药包都拿去衙门了吗？怎么。。。。。”
李师爷看着吕小伟的表情，知道大人想到了什么，看见李地主还在推脱，
上前推搡了一下李地主：“让你带路就带路，哪那么多废话。”
走进厨房，吕小伟查看的格外仔细，好在昨天案发突然，大家慌乱中也没做饭吃饭的心思。
直到中午想做饭的时候，吕小伟封锁现场的命令到了，所以直到现在，除了张龙进来拿走药包等物，厨房内物品都是在原位。
油盐酱醋，这些东西不用大夫来看，吕小伟也能看懂，并无异常，
环看四周，都是平常人家的一些蔬菜、肉食之类。
正当吕小伟灰心，准备离开李地主家，到别的地方找找线索的时候，突然在灶台旁边的地方看见一个纸包，和平时抓药的药包有点相似。
吕小伟走上前去，拿起纸包问李地主：“这是什么？”
李地主也很诧异，转头看向管家，管家说道：“哦，这是宋道长给老夫人采摘的金银花，说是能够清热解毒，昨天熬了一点，剩下的就放那里了。”
“宋道长？是你请的那个游方大夫吗？”
“是的，大人”
吕小伟打开纸包，看着包里面的药材，里面是几根带着根茎的花，花呈簇状生长，一个关节处有多朵花，为三歧分枝的聚伞花序。
看到这里，前世见多识广的吕小伟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招呼李师爷，带着这包药，吕小伟在李地主家的内堂召见了这位号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游方大夫——宋道长。
刚一见面，果然如李地主所说，光从外表上来看，宋道长果然长了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让人一看就是世外高人。
吕小伟也不废话，指着李师爷手中的纸包说道：“宋道长，这些金银花是从何而来？”
宋道长眼睛瞥了一眼李师爷手中的药包，捋着胡须，回答道：“此乃贫道在深山所采，深受天地日月之精华，比之药店的金银花不知强了多少倍，大人如有需要，贫道这里还有一些。”
吕小伟冷哼一声，“张虎，带着李地主夫妇和这位道长回衙门，今天开堂审理此案。”
宋道长一听，不是确定自己开的药方没毒吗？怎么开堂审案要带自己过去？
慌忙喊道：“大人，小人开的药没问题啊，是那个李周氏下的毒，这审案关我什么事情？”
张虎手上加了把劲“别费话，听大人的，去了你就知道了。”说话间，扭着宋道长就出门了。
师爷看见吕小伟的表情，知道这个案子应该是破了，但是却不知道其中原委。
看着手中的药包，师爷也纳闷，看着就是金银花啊，难道有什么蹊跷？
带着一头雾水，李师爷跟随吕小伟回了衙门，刚想要问个清楚，就见吕小伟神秘一笑，“师爷莫慌，一会升堂你就明白了。”
一干人等都跪在大堂之上，吕小伟胸有成竹的升堂了。
前面一次升堂都是分开审问，这次，吕小伟从原告李地主开始，让众人重新说了自己的证词，和上次一般无二。
吕小伟只是多问了李周氏一句：“除了你给丈夫喂药之外，你丈夫还吃了什么东西？”
李周氏一脸迷茫的回答道“没有啊，我喂完药就出去了，再没看见我丈夫吃什么东西”
这时，李地主的老婆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被吕小伟看在眼中，
转头问道：“李氏，宋道长是否给你煎了一副金银花，给你熬了一点清热解毒的汤水，你喝了吗？”
李氏慌忙低头答道：“是有这回事，我早上刚准备喝呢，看见我儿喝了药后，苦的脸都皱在了一起，
我心想这碗金银花还放了冰糖，就端给儿子喝了。”
李氏看着吕小伟的表情，一时心中升起了不好的想法，急忙追问道：“大人难道。。。。。。”
吕小伟一拍惊堂木，让师爷拿出那包金银花，质问宋道长，“好你个庸医，你看仔细，这到底是不是金银花？”
一言既出，吓得宋道长立刻浑身抖得就像筛子一样，嘴里还念叨着：
“没错啊，书上就是这么画的，我看了好几遍啊，不应该啊。。。。。”
这时，受邀前来的几名大夫也到了，经过大家的一致认定，此药名为钩吻，
属断肠草的一类，茎、叶约2克即可致人死亡，
李时珍《本草纲目》记载：“断肠草”人误食其叶者死。
与金银花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花朵的形状不同：金银花黄白相间，而且花比钩吻花要长得多。
而钩吻花是呈簇状生长，一个关节处往往有多朵花，花为三歧分枝的聚伞花序。
金银花主要生长在枝条的关节处，花朵成对状，一个关节处一般只生长两朵小花，花为腋生。
见此情形，众人哪里还能不明白，原来，毒死李地主家儿子的，居然是这个庸医。
只听李氏“咯”的一声，眼睛泛白，就晕死了过去。李地主连忙过去又是掐人中，又是拍后背。
吕小伟心中暗叹一声，虽说毒药是这个姓宋的庸医采的，
但是作为母亲，亲手端着毒药，毒死了唯一的儿子，这种自责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见此情形，吕小伟也想早点结束，省的李氏伤心之余，死在大堂，那传出去还得了。
判词：“依据大圣律：凡庸医为人用药针刺，误不依本方，因而致死者，责令别医辨验药饵穴道，如无故害之情者，以过失杀人论。
此案经本官审查，庸医宋道士，学艺不精，将钩吻误作金银花，致使李家少爷毒发身亡。
因本人非是故意，判流放三千里。
李氏虽亲手将毒药送与儿子，但念在其是好心，不知者不罪，无罪。
李周氏送服的药中并无毒药，无罪。
周峰与李周氏并无私情，也无杀人，无罪。
李地主诬告周峰与李周氏，判。。。。。。。”
这时，李地主突然好像发疯似的冲向吕小伟，被左右衙役死死按在地上，
大喊：“大人啊，就算李周氏不是毒杀我儿的凶手，
但是她与周峰有奸情，我没有诬告，请大人为我做主！”
吕小伟为难的看着堂下的李周氏和周峰，虽然自己使用了他心通，确定两人并无私情，
但是这个技能没法公开说。
在这个礼法严苛的时代，
两人通奸这件事，有人证，即可浸猪笼，
根本不需要物证，或者捉奸在场。
就在吕小伟左右为难的时候，
只见李周氏咬着嘴唇，猛的站起来，
对着李地主喊道：
“今天既然你非要坏我名节，
那我干脆就不要脸了！”
说着转头跪在大堂，对着吕小伟道：
“大人，民女没有与人通奸，我有证据！”
吕小伟震惊了，这种事怎么证明？
问道：“你有什么证据？在哪里？”
李周氏好像鼓起了全身的力气，
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大人，证据就在我身上，
因为我还是处、子、之、身！”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嫁入李家这么久，还是处子之身，试问怎么偷情？
周峰听见也是一脸震惊，
转头看向此时已经掩面瘫软在地的李周氏，
震惊过后，也浮现一丝怜悯。
而此时的李地主是万万没想到，
李周氏说出了这样的话语，惊愕的嘴都合不上了，
就这么傻傻的看着李周氏，连自己昏厥的妻子都顾不上。
吕小伟见此情形，立刻传稳婆，带着李周氏进了后堂检查。
不一会，稳婆出来跪下禀告：“启禀大人，经老身查验，李周氏确是处子。”
吕小伟还略有不信：“可曾查验仔细，此事牵扯到名节，不可马虎。”
稳婆回到：“启禀大人，老身已经做稳婆20多年，查验处子无数，不会出错，
李周氏确是处子之身，老身以项上人头担保。”
真相大白了，李周氏的丈夫不能人道，这才成亲半年多怀不上孩子。
而在这个礼法严明的时代，作为妻子的李周氏也不敢提这种羞人的事情，
只是按照大夫的要求，按时煎药，想着总会好起来的。
案子审到这一步，吕小伟继续刚才的判词：“李地主诬告周峰与李周氏通奸杀人，
本来念在李地主儿子被杀，悲愤之下告错人，情有可原”
“但是，李地主在案情大白天下的时候，
依然坚持诬告李周氏和周峰通奸，
其情可悯，其心可诛，
判李地主杖30，
赔偿李周氏和周峰各纹银500两。”
“李周氏，你的丈夫已死，
而且公婆也诬告你，
你是愿意回娘家，
还是继续服侍公婆？”
李周氏眼神复杂的看着垂头丧气的公公，
以及苏醒后发呆的婆婆。
按照礼法，自己虽然没有和丈夫同房，
但是既然进了李家门，那就生是李家人，死是李家鬼。
但是这次公婆诬陷自己杀了丈夫，
还败坏自己的名声，虽说最后洗清了冤屈，
但是破镜重圆终有裂缝，这个家也确是待不下去了。
只见李周氏鼓起勇气，对着吕小伟道：
“请大人免去我公公的30杖吧，
我不再追究他诬告的事情，
毕竟年纪大了，求大人开恩。”
此时周峰也跟着求情，
愿意原谅李地主的诬告行为。
自古民不告，官不究，
被诬告的人都原谅了，
吕小伟也不愿做这个恶人。
这种成人之美的事情，
吕小伟当然不会拒绝，而且传出去也算一段佳话。
看见李周氏为自己求情，
李地主感动的热泪盈眶，走到李周氏面前道：
“孩子，爹爹对不起你，虽然现在儿子不在了，
我们老两口以后还把你当儿媳。”
不等李地主的话说完，李周氏继续看着吕小伟道：
“请大人判决我与丈夫和离，自此与李家义绝，各不相干！”
看着李周氏斩钉截铁的样子，李地主知道，
这次是真的伤了儿媳的心，再也没法补救了，
也就不再言语，扶着老妻，瘫坐在地上。
判已经死亡的人和离，
吕小伟在脑海中翻遍了大圣律，
也没找到相应的条款。
可是眼下的情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再让李周氏继续回到李家，也不合适。
这时，李师爷突然递给吕小伟一本翻开的大圣律，
指着上面一段：“诸受财纵妻、妾为娼者，本夫、奸妇、奸夫，各杖八十七；
凡诬告妻妾与人通奸，本夫杖八十，妇女不坐，离异归宗。”
李周氏不懂法，说了一个和离，
把吕小伟的思维限制在了和离上，真是一叶障目啊。
吕小伟拿着大圣律，
按照条款宣布李周氏离异回娘家，
又收获了一阵“青天大老爷”的呼喊。
李地主虽然免去了杖责，但是得赔偿一半家产
，而且儿子死了，还是自己亲自请的所谓名医。
李地主的老婆李氏，
因为亲手送上的汤药毒死了儿子，
已经开始嘴里念念叨叨，神情恍惚了。
只有周峰租了辆马车，说是要送李周氏回娘家，
脸上的春光，连门口的瞎子都看见了。
只有吕小伟虽然继续收获了偌大的名声，
可是，本来计划通过周峰打入备倭军的计划泡汤了，只能另想办法。
就在这年的中秋，
一场兵变掀起了暴风雨，
而备倭军就是暴风雨的中心。
出了后院，吕小伟边往外走边沉思，总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地方，到底是哪里呢？
李地主还在旁边喋喋不休的询问吕小伟，何时判那对奸夫淫妇的死刑，什么时间砍头，
听得吕小伟烦闷不已，但是碍于人家是受害者家属，这脾气还发不得。
吕小伟打断李地主的话，说道：“昨天带走的那些药渣、药包，经过多名大夫验证，并没有毒。
药渣留在衙门作为物证，药罐这些东西你可以派人去衙门拿回来了。”
李地主闻言，惨然一下：“大人，我儿子都没了，我老李家到我这里就要绝后了，
还要那些俗物干啥，小老儿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着那对奸夫淫妇砍头伏法，以慰我儿在天之灵。”
吕小伟心道，又来了，哎，这受害者家属，说又说不得，案子又没线索，
这从厨房拿走的东西还给人家还不要，你这是要逼死人的节奏啊。。。。。。
嗯？嗯？厨房？厨房！
吕小伟惊醒，自己把后院都查了两遍了，居然把厨房忘了查看。
既然药是在厨房煎的，那么厨房也算是案发的重要场所，自己怎么这么大意。
懊恼之间，吕小伟对李地主说道：“走，带我去煎药的厨房。”
李地主茫然道：“不是把药渣和药包都拿去衙门了吗？怎么。。。。。”
李师爷看着吕小伟的表情，知道大人想到了什么，看见李地主还在推脱，
上前推搡了一下李地主：“让你带路就带路，哪那么多废话。”
走进厨房，吕小伟查看的格外仔细，好在昨天案发突然，大家慌乱中也没做饭吃饭的心思。
直到中午想做饭的时候，吕小伟封锁现场的命令到了，所以直到现在，除了张龙进来拿走药包等物，厨房内物品都是在原位。
油盐酱醋，这些东西不用大夫来看，吕小伟也能看懂，并无异常，
环看四周，都是平常人家的一些蔬菜、肉食之类。
正当吕小伟灰心，准备离开李地主家，到别的地方找找线索的时候，突然在灶台旁边的地方看见一个纸包，和平时抓药的药包有点相似。
吕小伟走上前去，拿起纸包问李地主：“这是什么？”
李地主也很诧异，转头看向管家，管家说道：“哦，这是宋道长给老夫人采摘的金银花，说是能够清热解毒，昨天熬了一点，剩下的就放那里了。”
“宋道长？是你请的那个游方大夫吗？”
“是的，大人”
吕小伟打开纸包，看着包里面的药材，里面是几根带着根茎的花，花呈簇状生长，一个关节处有多朵花，为三歧分枝的聚伞花序。
看到这里，前世见多识广的吕小伟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招呼李师爷，带着这包药，吕小伟在李地主家的内堂召见了这位号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游方大夫——宋道长。
刚一见面，果然如李地主所说，光从外表上来看，宋道长果然长了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让人一看就是世外高人。
吕小伟也不废话，指着李师爷手中的纸包说道：“宋道长，这些金银花是从何而来？”
宋道长眼睛瞥了一眼李师爷手中的药包，捋着胡须，回答道：“此乃贫道在深山所采，深受天地日月之精华，比之药店的金银花不知强了多少倍，大人如有需要，贫道这里还有一些。”
吕小伟冷哼一声，“张虎，带着李地主夫妇和这位道长回衙门，今天开堂审理此案。”
宋道长一听，不是确定自己开的药方没毒吗？怎么开堂审案要带自己过去？
慌忙喊道：“大人，小人开的药没问题啊，是那个李周氏下的毒，这审案关我什么事情？”
张虎手上加了把劲“别费话，听大人的，去了你就知道了。”说话间，扭着宋道长就出门了。
师爷看见吕小伟的表情，知道这个案子应该是破了，但是却不知道其中原委。
看着手中的药包，师爷也纳闷，看着就是金银花啊，难道有什么蹊跷？
带着一头雾水，李师爷跟随吕小伟回了衙门，刚想要问个清楚，就见吕小伟神秘一笑，“师爷莫慌，一会升堂你就明白了。”
一干人等都跪在大堂之上，吕小伟胸有成竹的升堂了。
前面一次升堂都是分开审问，这次，吕小伟从原告李地主开始，让众人重新说了自己的证词，和上次一般无二。
吕小伟只是多问了李周氏一句：“除了你给丈夫喂药之外，你丈夫还吃了什么东西？”
李周氏一脸迷茫的回答道“没有啊，我喂完药就出去了，再没看见我丈夫吃什么东西”
这时，李地主的老婆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被吕小伟看在眼中，
转头问道：“李氏，宋道长是否给你煎了一副金银花，给你熬了一点清热解毒的汤水，你喝了吗？”
李氏慌忙低头答道：“是有这回事，我早上刚准备喝呢，看见我儿喝了药后，苦的脸都皱在了一起，
我心想这碗金银花还放了冰糖，就端给儿子喝了。”
李氏看着吕小伟的表情，一时心中升起了不好的想法，急忙追问道：“大人难道。。。。。。”
吕小伟一拍惊堂木，让师爷拿出那包金银花，质问宋道长，“好你个庸医，你看仔细，这到底是不是金银花？”
一言既出，吓得宋道长立刻浑身抖得就像筛子一样，嘴里还念叨着：
“没错啊，书上就是这么画的，我看了好几遍啊，不应该啊。。。。。”
这时，受邀前来的几名大夫也到了，经过大家的一致认定，此药名为钩吻，
属断肠草的一类，茎、叶约2克即可致人死亡，
李时珍《本草纲目》记载：“断肠草”人误食其叶者死。
与金银花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花朵的形状不同：金银花黄白相间，而且花比钩吻花要长得多。
而钩吻花是呈簇状生长，一个关节处往往有多朵花，花为三歧分枝的聚伞花序。
金银花主要生长在枝条的关节处，花朵成对状，一个关节处一般只生长两朵小花，花为腋生。
见此情形，众人哪里还能不明白，原来，毒死李地主家儿子的，居然是这个庸医。
只听李氏“咯”的一声，眼睛泛白，就晕死了过去。李地主连忙过去又是掐人中，又是拍后背。
吕小伟心中暗叹一声，虽说毒药是这个姓宋的庸医采的，
但是作为母亲，亲手端着毒药，毒死了唯一的儿子，这种自责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见此情形，吕小伟也想早点结束，省的李氏伤心之余，死在大堂，那传出去还得了。
判词：“依据大圣律：凡庸医为人用药针刺，误不依本方，因而致死者，责令别医辨验药饵穴道，如无故害之情者，以过失杀人论。
此案经本官审查，庸医宋道士，学艺不精，将钩吻误作金银花，致使李家少爷毒发身亡。
因本人非是故意，判流放三千里。
李氏虽亲手将毒药送与儿子，但念在其是好心，不知者不罪，无罪。
李周氏送服的药中并无毒药，无罪。
周峰与李周氏并无私情，也无杀人，无罪。
李地主诬告周峰与李周氏，判。。。。。。。”
这时，李地主突然好像发疯似的冲向吕小伟，被左右衙役死死按在地上，
大喊：“大人啊，就算李周氏不是毒杀我儿的凶手，
但是她与周峰有奸情，我没有诬告，请大人为我做主！”
吕小伟为难的看着堂下的李周氏和周峰，虽然自己使用了他心通，确定两人并无私情，
但是这个技能没法公开说。
在这个礼法严苛的时代，
两人通奸这件事，有人证，即可浸猪笼，
根本不需要物证，或者捉奸在场。
就在吕小伟左右为难的时候，
只见李周氏咬着嘴唇，猛的站起来，
对着李地主喊道：
“今天既然你非要坏我名节，
那我干脆就不要脸了！”
说着转头跪在大堂，对着吕小伟道：
“大人，民女没有与人通奸，我有证据！”
吕小伟震惊了，这种事怎么证明？
问道：“你有什么证据？在哪里？”
李周氏好像鼓起了全身的力气，
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大人，证据就在我身上，
因为我还是处、子、之、身！”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嫁入李家这么久，还是处子之身，试问怎么偷情？
周峰听见也是一脸震惊，
转头看向此时已经掩面瘫软在地的李周氏，
震惊过后，也浮现一丝怜悯。
而此时的李地主是万万没想到，
李周氏说出了这样的话语，惊愕的嘴都合不上了，
就这么傻傻的看着李周氏，连自己昏厥的妻子都顾不上。
吕小伟见此情形，立刻传稳婆，带着李周氏进了后堂检查。
不一会，稳婆出来跪下禀告：“启禀大人，经老身查验，李周氏确是处子。”
吕小伟还略有不信：“可曾查验仔细，此事牵扯到名节，不可马虎。”
稳婆回到：“启禀大人，老身已经做稳婆20多年，查验处子无数，不会出错，
李周氏确是处子之身，老身以项上人头担保。”
真相大白了，李周氏的丈夫不能人道，这才成亲半年多怀不上孩子。
而在这个礼法严明的时代，作为妻子的李周氏也不敢提这种羞人的事情，
只是按照大夫的要求，按时煎药，想着总会好起来的。
案子审到这一步，吕小伟继续刚才的判词：“李地主诬告周峰与李周氏通奸杀人，
本来念在李地主儿子被杀，悲愤之下告错人，情有可原”
“但是，李地主在案情大白天下的时候，
依然坚持诬告李周氏和周峰通奸，
其情可悯，其心可诛，
判李地主杖30，
赔偿李周氏和周峰各纹银500两。”
“李周氏，你的丈夫已死，
而且公婆也诬告你，
你是愿意回娘家，
还是继续服侍公婆？”
李周氏眼神复杂的看着垂头丧气的公公，
以及苏醒后发呆的婆婆。
按照礼法，自己虽然没有和丈夫同房，
但是既然进了李家门，那就生是李家人，死是李家鬼。
但是这次公婆诬陷自己杀了丈夫，
还败坏自己的名声，虽说最后洗清了冤屈，
但是破镜重圆终有裂缝，这个家也确是待不下去了。
只见李周氏鼓起勇气，对着吕小伟道：
“请大人免去我公公的30杖吧，
我不再追究他诬告的事情，
毕竟年纪大了，求大人开恩。”
此时周峰也跟着求情，
愿意原谅李地主的诬告行为。
自古民不告，官不究，
被诬告的人都原谅了，
吕小伟也不愿做这个恶人。
这种成人之美的事情，
吕小伟当然不会拒绝，而且传出去也算一段佳话。
看见李周氏为自己求情，
李地主感动的热泪盈眶，走到李周氏面前道：
“孩子，爹爹对不起你，虽然现在儿子不在了，
我们老两口以后还把你当儿媳。”
不等李地主的话说完，李周氏继续看着吕小伟道：
“请大人判决我与丈夫和离，自此与李家义绝，各不相干！”
看着李周氏斩钉截铁的样子，李地主知道，
这次是真的伤了儿媳的心，再也没法补救了，
也就不再言语，扶着老妻，瘫坐在地上。
判已经死亡的人和离，
吕小伟在脑海中翻遍了大圣律，
也没找到相应的条款。
可是眼下的情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再让李周氏继续回到李家，也不合适。
这时，李师爷突然递给吕小伟一本翻开的大圣律，
指着上面一段：“诸受财纵妻、妾为娼者，本夫、奸妇、奸夫，各杖八十七；
凡诬告妻妾与人通奸，本夫杖八十，妇女不坐，离异归宗。”
李周氏不懂法，说了一个和离，
把吕小伟的思维限制在了和离上，真是一叶障目啊。
吕小伟拿着大圣律，
按照条款宣布李周氏离异回娘家，
又收获了一阵“青天大老爷”的呼喊。
李地主虽然免去了杖责，但是得赔偿一半家产
，而且儿子死了，还是自己亲自请的所谓名医。
李地主的老婆李氏，
因为亲手送上的汤药毒死了儿子，
已经开始嘴里念念叨叨，神情恍惚了。
只有周峰租了辆马车，说是要送李周氏回娘家，
脸上的春光，连门口的瞎子都看见了。
只有吕小伟虽然继续收获了偌大的名声，
可是，本来计划通过周峰打入备倭军的计划泡汤了，只能另想办法。
就在这年的中秋，
一场兵变掀起了暴风雨，
而备倭军就是暴风雨的中心。